香港富商巨賈最愛的高級住宅區。
棕色勞斯萊斯載著盛裝的駱雲鵬、成英傑來到神秘派對會場。
「玩來玩去都是千篇一律的把戲……嘖!他們不煩啊?」駱雲鵬下了車,雙手交抱,面露不耐,一臉的意興闌珊。
「總裁都還沒進到屋裡,怎麼知道是千篇一律的把戲呢?」
成英傑睜著發亮的雙眼,仰望等閒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高級別墅,細看衣香鬢影、紳士名流、絕色佳麗魚貫地走進燈火通明的屋內……
「哼……俗話說,老狗變不出新把戲。」
駱雲鵬表面熱絡地對熟悉的朋友打招呼,口裡嗤之以鼻道:
「人類的感官最容易疲乏,你第一次來覺得新鮮好玩,多來幾次就麻痺了……喂!等會兒你可醒目點,萬一我覺得無聊想閃人的時候,記得幫我擋擋啊!」
「是。總裁!」
成英傑一聽到自己還有機會再來,心中暗暗驚喜,回答也大聲了……
「噫?雲鵬老弟來了!真想不到啊,歡迎歡迎。」
主辦人之一的趙大元忙著到門口迎接。「難得難得!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哈哈……我剛還跟他們開玩笑,話說咱們駱老弟在百樂皇宮吃了鱉,自尊受挫外加元氣大傷,恐怕要躲起來療養好一陣子……」
「去!別提這樁穢氣事了。」
駱雲鵬板起臉凝重道:「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哪!我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嚴重警告你,這事不准再提了!再說我真的翻臉哦……」
駱雲鵬最恨別人在他背後說三道四,特別是寧心這件事……
反正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已經弄到手了,要如何從她身上討回公道全憑自己,再不許任何人拿來做揶揄冷諷的主題。
「是、是!老弟說得是!」
趙大元看他臉色微青,連忙陪笑臉。「自從那次以後,我們這票人就再也不去光顧百樂皇宮啦!少了大金主撐台,看他祈覲安能撐多久?呵呵,天下何處無芳草嘛,我們今天的『菜色』可是絕對豐富精彩哦!」
「哦?說來聽聽怎麼精彩?」
接過侍者奉上的香檳,他優雅啜飲一口,開玩笑道:「蘇聯、捷克、土耳其、阿拉伯女郎都上過了!難不成你弄來什麼外星人?嘖……我很挑剔的,怪模怪樣的我可沒興趣!」
「不不不!今天的主題是少數民族少女,等會兒有歌有舞,你可得看仔細了,喜歡哪個儘管告訴我。」
「哦?就那些穿著傳統服飾的女孩嗎?」
成英傑目不轉睛盯著那群白皙美麗的姑娘,口水幾乎要滴到地上。「這些全都可以嗎?」
「噫?小老弟的問題很看不起人哦!在我們的場子有哪個不賣的,我砍頭賠你!」
「好哇!趙老闆好大的口氣。」成英傑佩服地豎起大姆指。「今晚一定可以大開眼界 !」
「呵呵!我保證小老弟不僅大開眼界,並且帶回永生難忘的第一次……」
談笑間,客人愈來愈多,人聲樂聲逐漸沸騰;滿屋嗆鼻的香水、古龍水,混著濃郁酒精味道,薰人欲「墜」。
駱雲鵬不由皺起眉頭。「好悶……空氣真差!大概是冷氣開得不夠強吧?」
「會嗎?或者您脫掉西裝吧,這樣會好一點……」成英傑心不在焉應道。
台上幾乎一絲不掛的歌舞女郎,「波」濤洶湧的浪舞令他熱血沸騰的口乾舌燥。
「總裁,要不要去拿幾罐冰啤酒來解解渴?」
「嗯,也好。」駱雲鵬解開襯衫衣扣,以掌煽風。
很快地,節目開始了那才是真正的解男人之渴。
台上胸大臀肥的女郎隨著邊疆民族帶點神秘氣氛的音樂舞動肢體,台下男人們個個屏息觀賞,間或發出驚歎歡呼,或竊竊私語。
「嗯,傳說邊疆少數民族美女多半出水芙蓉似的美麗,今天看起來真的不賴哦!」
「是啊!你看那個跳孔雀的,胸部可大得驚人!」
「噫,我覺得那個披白紗的好面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
「見過?我看是用過吧?不如今天這個先讓給我——」
「咳咳……」灌著冰涼的酒汁,駱雲鵬實在聽不下去。
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任憑現場氣氛多熱絡,他就是沒法專心在台上令人垂涎欲滴的女人身上。畢竟,這種形態的表演他看過太多了!
不管是出了名的國際名模,或是美麗可人的小明星,到這個地方全是一個樣兒。不就是搔首弄姿,圖個高價零售自己青春肉體而已……
駱雲鵬早厭倦這種無意義的遊戲!
僅披薄紗的赤裸裸軀體不但不引起任何生理衝動,反而清楚提醒了他另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女人,此刻藏匿在自家酒店總統套房裡的女人……
唉,才提醒自己不該常想起寧心,她終究只是個契約情人罷了!
時時說不想,偏偏又在腦海裡打轉,為什麼呢?
是她總在眾色群芳中總是獨自美麗嗎?寧心從不需裝模作態,只用她的純淨無邪的氣息便緊緊攫取自己的呼吸……
是呵,她的與眾不同就在這裡!駱雲鵬終能清楚面對內心更實的感受。
「發什麼呆啊?老弟,看上哪個啊?別客氣儘管說出來!讓老趙為你安排。」趙大元整晚緊迫盯人,他似乎有意無意展示自己的夠能耐,以比對那日他在百樂皇宮踢到的鐵板……
駱雲鵬一想到這點就覺得窩囊極了!
「沒有。咳!我只是帶英傑來見見世面的,其實並不一定要……」
「不會吧?正常男人沒有人在這種時候說不要!大英雄駱雲鵬更不能啦……來!趙大元兄弟也不是當假的,馬上安排今天晚上最搶手的就她!怎麼樣?」
「她?」
隨著趙大元的眼光望去,一位披白紗翩翩然舞著孔雀姿態,全身細白如雪、貌如天仙的絕麗女子。
「她叫白漪荷,人如其名——漣漪裡飛舞的優雅白荷。你別看她跳舞時清冷的樣子,床上啊可不是這麼回事,熱騷得像只小野貓……」
趙大元興奮地亮了色瞇瞇的牛眼,連說帶比劃道:「你就不知道她上了床,那叫起來啊,簡直讓你的骨頭都散掉!嘿嘿……真是難以言喻的滋味!」
「哦?瞭解得這麼清楚?你試過 ?」駱雲鵬打趣地調侃。「還是你每個都親自試用了,好向大家報告使用心得?」
「這——當然是好東西才敢跟好朋友分享嘛!」
趙大元有點不好意思搔了搔頭髮。
「唉……你看,你留著自己慢慢享用好了,咱們當好兄弟可以,但我不想跟你結成『婊』兄弟!對不起,失陪。」
駱雲鵬起身往廁所走,他突然覺得頭痛心悶,想好好洗把臉,緩口氣……
一直以來他都是嚴重潔癖的男人,而趙大元竟搞不清狀況,要和他共用一個女人?
噢!他光想就覺得噁心……
「等等!你別走嘛,這個不滿意還有別的啊?喂!雲鵬——」
「不必!不必!你別忙著招呼我,自己玩得開心點!我想先走了!」
不管趙大元在後猛追,駱雲鵬的腳步也不放慢。那些涎了滿地口水的男人,那些寡廉鮮恥賣弄風騷的女人,他實在感覺悶透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逃!
「總裁,您要走了嗎?」
成英傑果然會察言觀色,他戒慎恐懼地請示主子。
「嗯,我不太舒服想先回酒店休息。你留下來盡情玩沒關係……」
「這……」
成英傑裝著樣子,他沒忘記老闆進場前的交代。「我看還是讓我陪你回去吧!或許你需要安排醫生?」
「沒事,可能是太累了。」駱雲鵬按了按太陽穴。
「那倒是!您為了梁欽的事奔波得夠累了,還有那個——」
成英傑口無遮攔的附和,卻被主子剃刀般銳利的眼神阻斷。
「咳!閉上你的狗嘴!賞你一點好處就隨便得意忘形啦,誰讓你這麼多話?」駱雲鵬不客氣賞他一個大白眼。「我說什麼你照做就對了!少廢話!」
「幹什麼噢?快別動氣啦,大家難得出來玩,開心最重要。」
趙大元看看臉色都不好的主從兩個。「英傑是擔心你嘛,何必生那麼大的氣?說來你也太不給面子了!認識你這麼久,從來沒聽說你哪裡病過?我看啊,你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心裡不舒服吧?」
趙大元賊頭賊腦笑道:「嘿,該不會你酒店裡已經自備了豐盛的『便當』,所以看不上我們現端上桌的佳餚美餿……英傑,你說我是不是猜對了?」
「啊……呃……」
英傑嚇得發抖,哪敢再多說半個字。「這個……我不知道!」
「哪有?哪有什麼便當?老趙你別胡說了!我真的只是想早點休息。好了,我先走一步,好好招待英傑啊!」
「趙老闆……」
驀地,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闖入三人的對談。「你好壞哦!說好要介紹亞洲神童給人家認識的,人家在台上跳得腿快斷了也沒見你人影,原來就是躲在這兒啊?」
女郎就是趙大元極力推薦的白漪荷,她絲毫不顧慮只包一層紗的曼妙身材原形畢露,一徑將渾圓豐滿的胸部往相中的金主——駱雲鵬身上推。
「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駱先生吧?唔……你看起來好像很憂鬱哦?」
「噢!我的大美人,你今晚真是美呆了!全場每個男人都捨不得把眼睛從你身上移開呢!」趙大元一把摟住她滑溜的身體。「你真好眼光!這位正是亞洲最閃亮的單身漢——駱雲鵬先生!唉,不巧人家龍體欠安正想打道回府,你還不快使出你的拿手本事讓駱先生舒坦舒坦?」
趙大元充滿暗示地猛眨眼。
「是嗎?可是……就不知道駱先生肯不肯給我機會呢?」
白漪荷嬌嗔嫵媚往他身上倒,雙手攀住他寬厚的肩膀。「駱先生哪兒不舒服?我來給你按按……」
「謝謝你,我很好。」
撥開麻曙似軟趴趴、黏膩膩的身體,駱雲鵬調皮的看著成英傑。「不如,你今晚就好好服侍這位成先生吧!他是我最得力的好助手,你有本事讓他快樂,我就高興了!」
「啊?你……你不喜歡人家哦?」白漪荷不可置信瞠大無辜的雙眼。
「真是的!人家,人家好用心編舞跳舞,還殷殷盼了整個晚上——」
「吶!這樣夠不夠誠意?」
駱雲鵬瞭解地掏出整疊的千元鈔票塞在她手上。「你睜大眼睛看看!成先生年輕力壯,哪裡比我差?瞧,這價碼我算是給足你面子喲!自己想清楚……」
「總裁!這……這……似乎不太好……」
成英傑尷尬害羞得滿頭是汗,他從未接受過這種桃色禮物。
縱使心裡明明愛得要死,卻不知道老闆腦袋瓜裡打的什麼主意?眼前的美色令人垂涎,誰知會不會噎死呢?
「沒什麼不好的,就當是一種犒賞吧!你這些日子也辛苦了!」
他瀟灑一揮手。「好啦,你們開心去玩吧!別再說了……」
駱雲鵬順手做人情,既不傷女孩子自尊心,也讓屬下高興,他相信略施小惠將使成英傑會銘記在心,往後對自己更死心塌地!
「可是,我……這……」老闆都走了,成英傑還在猶豫。
一旁的趙大元看不下去。「唉,堂堂六尺之軀,拜託你別像個娘兒們……」
「趙老闆,成先生是害羞呢!」白漪荷吱吱笑道:「沒問題啦,你儘管放心,交給我就對了!」
輕輕地偎在成英傑身旁,白漪荷墊起腳尖在他耳邊吹氣道:
「帥小子,算你賺到了。老趙給了我最好的房間——靠海邊,還有露台呢!」
說著,她柔綿的手往他胯底摩擦。「開心點嘛!你是今晚最幸運的男人耶,別人想要都沒有……」
彷彿一記悶雷打進心坎,成英傑昏了頭,眼裡全是這媚笑的女人,怕是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恍惚地,他隨她墜入了狂野激情的綺幻夢鄉。
午夜的街道,清冷空曠。
駱雲鵬飛車飆回市區的大豪酒店。
搭上直達總統套房的電梯,駱雲鵬還弄不清自己在急什麼?
成晚的心不在焉,對美女美食全提不起興趣……這症狀,除了生病從來沒有過啊?
難道全為「她」?一個擄來的女人?被趙大元比喻為「便當」的女人?
哈哈,曾幾何時,自己成了居家男人,竟然對家常便當感興趣?
駱雲鵬甩甩頭深吸口氣,自己一向隨感覺走的,從不探求什麼深刻意涵的東西,那太累人,不適合日理萬機的自己。
到達房門口,打發走看門的保鏢,然後小心翼翼開了門……
「咳咳……你——睡了嗎?」駱雲鵬刻意發出聲響。
滿屋流洩輕柔浪漫的法國香頌,空氣裡飄著淡淡的薰衣草清香,隱約地,他聽見浴室傳來淙淙水聲……
「寧心!你在哪裡?」他又喚,緩步往浴室尋去。「喂!你不會在浴缸裡睡覺了吧?」
「唔……」低碎的嚶嚀從浴室傳來。
她果然睡在浴缸裡。
「唉,怎麼在浴缸裡睡著了?這樣會感冒的!」
駱雲鵬急忙拿毛巾,試著攙扶她起來。「起來起來!水都涼了,你會凍死……」
「唔,我要睡覺……」
她像睡美人似的叫不醒,在浮著泡泡的按摩浴缸邊緣癱著,那一絲不掛的美胴,緊閉雙眼覆著濃黑捲翹的長睫,小巧的鼻吐納均勻的呼吸,手裡還拿著一本沉甸甸的時尚雜誌……
啊,她安穩睡著的模樣更像天使!那不設防地袒露美好的身體,彷彿世界的美善圍繞在她身邊,讓人目不轉睛凝望欣賞……
駱雲鵬輕撫她細柔的肌膚,沁沁涼涼的觸感,撼動了自己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哎,也難怪在淺水灣別墅裡一屋子庸脂俗粉全令人倒胃,再誘惑的美人裸體也擋不住自己一顆直飛向她的心!
「不要吵嘛!我要睡……」寧心縮著身子,冷卻的水溫讓她打著哆嗦。
「不行,你不能睡在浴缸裡!來,我背你上床去睡。」
「不要啦!外面有壞人……壞人……」她皺起眉咕噥道。
「壞人?」他好氣又好笑!這說的不是自己嗎?
以大浴巾將濕淋淋的她從水裡撈起,駱雲鵬不忍心喚醒她,直接將她抱到柔軟的床上,溫柔地為她拭淨全身——
拿著毛巾像擦拭一座精雕的藝術品,從飛瀑般直髮、臉蛋、玻璃水晶般細緻的頸項、彈性飽滿的雙峰、滑到纖弱的細腰,結實勻稱的美腿……
駱雲鵬細細品味她不同於別人的美麗,傾心讚歎道:「我的維納斯,睡吧……沒有人騷擾你,逼迫你,乖乖地好好睡一覺……」
「啊!是誰?拿開你的髒手!放手是誰啊?」
寧心突然醒過來,不分青紅皂白掄起手上厚厚的雜誌當武器猛打。「打死你!打死你!死色鬼,為什麼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
「唉喲!別打!是我啊……」
駱雲鵬沒料被一本雜誌打到竟是這麼痛!他伸出雄臂鉗住她胡亂飛舞的雙手。「是我是我啦……你在浴缸裡睡著了,我只是幫你擦身體而已!」
「睡著?有嗎?」寧心如大夢初醒,伸手拂弄略濕的長髮。「啊,天啊!我……我的衣服呢?」
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寧心焦急地扯過被單遮掩。「你……你……怎麼可以偷看?還偷摸!真不要臉!」
「我哪有偷看?小姐,是你自己不小心洗澡洗得睡著了,我才好心的把你撈起來……真是的,不識好人心!」
「我……竟然會洗澡洗到睡著?不可能啊!」
寧心羞紅了臉,在「囚禁的牢房」怎麼會如此鬆懈呢?太奇怪了!她甩著頭想理清思維。
「是。還睡得很沉,叫都叫不醒。」
駱雲鵬除去西裝,再脫掉襯衫,裸著上身四處走動,自然的像在自己家一樣。
「奔波一個晚上,累死我了!」他開冰箱拿出啤酒,咕嚕咕嚕猛灌。
看著丟在地上的西裝襯衫,裹著床單的她不解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參加什麼狂野派對要玩通宵的嗎?」
「哦?原來知道我會徹夜不歸,所以精神特別放鬆,才在浴缸裡睡著?可惜你算盤算錯了!那派對太無聊,所以提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