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亂跑惹禍來著?這會兒亂跑惹禍的人是你。」
「你在說什麼?」他頭痛的說,她又跟他鬧上了。
「我問你,你要上哪兒招待黑龍江來的貴客呀?」
「呃……不就一般的客棧嘛!」他支吾的說、」
「野雁棲是一般的客棧?」她十足懷疑的口氣。她聽來的消息可不是這樣。
「是……是啊!」他心虛。早知道就別告訴她要應酬的事,真是自找麻煩。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帶我一道去?」她逼問。
「我是與人談買賣,你去做什麼?」他急忙說。那種地方讓她去了還得了,不在那兒鬧翻了天才怪?
她瞟了他一眼又一眼,直到他投降說:「我不是不讓你去,而是怕你會無聊坐不住。」
「是嗎?」她摸上了他的衣襟,斜眼瞄他。
「你別多心了。」他乾笑兩聲。
「要我別多心也行,帶我一道去!」她突然揪住他的衣襟大吼。
「不成!」他差點窒息,但還記得迅速的說「不」。
「不成?」她俏臉倏地拉下,手也放開了。
他順了順氣,見她的表情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幸好江盛及時出現幫他解了圍。「幫主,咱們該出發去東門接黑龍江的代表了。」江盛說。
「哦,咱們不能遲到,這太失禮了。」關朽蒼馬上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小蒼蠅!」她氣得在後頭大叫。
「夫人,屬下也得走了。」江盛怕在她的怒氣之下,成為關朽蒼的代罪羔羊,二話不說跟著溜之大吉。
鄒未央氣急敗壞。「好,你們愈不讓我跟去,我就愈要去瞧瞧你們在搞什麼名堂!」
野雁棲!她怒氣沖沖的打算自己去一探究竟。
鄒未央不消一刻便打探到野雁樓的所在。「原來野雁樓這麼有名,恐怕連三歲小孩都知曉這個地方。」她一路走進野雁棲,一路喃喃自語。
「這就是野雁樓?挺氣派的嘛!」她瞧這兒的擺設十分講究,唯一的缺點便是太俗麗了。
她東挑西揀的閒晃了一圈。「這兒廂房不少,小蒼蠅究竟在哪裡宴客?可得一間間找了,真麻煩!」
「哎唷!原來你在這兒啊!害嬤嬤我找了你老半天。」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上來便拉住她直喳呼。
「你找我做什麼?」她直覺反應道。
「唷,瞧你還真會裝瘋賣傻,來時春光樓的丁嬤嬤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她一頭霧水。這女人哪兒冒出來的啊?怎麼說話沒頭沒腦的?
「就是……唉!人來了就好,沒時間同你多做解釋了,你就像平常那樣招呼客人便成了。」嬤嬤拉著她便走,令日來了貴客,野雁樓的姑娘不夠使喚,她才向隔壁的丁嬤嬤調派姑娘來支持,這會兒大爺們正等著呢,她可沒時間多耽擱,要是惹惱了這班貴客她等於砸了招牌。
照平常一樣招呼客人?「喂,你要我做什麼呀?」鄒未央掙脫她的手,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嘛,不問青紅皂白拉了人就走?
嬤嬤皺眉停下。「到了這兒的姑娘還能做什麼?」丁嬤嬤到底派了什ど樣的蠢姑娘來給她?
「做什麼?」她當真傻傻的問。
嬤嬤不耐的翻白眼。「我沒空和你在這兒瞎抬槓了……哎呀,我的媽!你居然連衣裳都沒有換,真不知道丁嬤嬤平日是怎樣帶姑娘的,真是糟糕透了。」她鄙夷的看著鄒未央一身保守的裝扮。
感受到嬤嬤鄙夷的目光,鄒未央也打量起自己一身輕便得體的衣裳。「有什ど不對嗎?這可是師兄專程為我量身訂做的,他說整個織衣坊就只為我裁製這麼一件,是獨一無二的呢!」
「算它是獨一無二的吧,但這種衣裳不適合在野雁棲穿著。」嬤嬤搖著頭。
「不適合?那要穿什麼才適合?」出門前她倒沒想過這個問題。
「走,嬤嬤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獨一無二。」嬤嬤須著她走。
「關幫主,此次真是多謝您的熱情招待。」黑龍江方面商行派來的代表共有三位,而說話的便是他們此行的主事者烏魯木。
「各位遠道而來,在下怎能不略盡棉薄之力,善盡地主之誼呢!」關朽蒼笑笑。這種應酬對他來說是索然無味的。
「關幫主堪稱當代豪傑,連我們遠在黑龍江對您的大名都如雷貫耳啊!」烏魯木恭維。
「過獎了。」關朽蒼耐著性子虛應。
「烏魯木說得一點都不誇大,關幫主的威名確實是響徹黑龍江。」齊東野欽佩的豎起大拇指。
關朽蒼微笑不語。這些個贊詞他聽多了,不覺有值得欣喜之處。
「各位,姑娘們一會兒便到,這是特地準備來為咱們喝酒助興的,待會兒還請各位盡情享樂。」開元拍著手提高眾人的興致。
「哦!那真是多謝了,待會兒咱們一定要仔細瞧瞧這兒的姑娘與黑龍江的大妞有何不同?」烏魯木搓搓手,樣子猴急得很,十足是個好色之徒。
「一定是不同的,這兒的姑娘個個皮膚細嫩,哪是咱們黑龍江的粗黑婆子能比的?」齊東野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有意思,這兒的姑娘鐵定妙不可言。」姑娘們還沒到,另一名黑龍江漢子額爾已經在流口水了。
瞧這景象,關朽蒼大為反感。與一群好色之徒做買賣真令人反胃,但商場上這種人比比皆是,他原是司空見慣,只是今晚分外覺得無趣,比平常難以忍受。
出門時見央央暴跳如雷,這會兒不知氣消了沒?可有安分的待著等他回去?
關朽蒼顯得煩躁。
「關幫主,可是有心事?」烏魯木注意到他的不耐。
關朽蒼挑眉,不太想理他。
烏魯木覺得受辱,正要發作。
「烏魯木兄,幫主他今日身子不適,請勿見怪!」一旁的江盛連忙打圓場。幫主是怎麼了?竟對遠來客人這般無禮。他困惑的看向關朽蒼。
關朽蒼勉強朝眾人笑了笑,他從來不會因為私人因素而影響工作,今日是怎ど了?一定是教央央給弄擰了心緒。「烏魯木兄,咱們乾了這杯。」他舉起酒杯豪爽的一仰而盡。
「好說。」他應付的說。
「關幫主,不知這姑娘們……」烏魯木三人不斷瞥向門口,有點等不及了。
「一會兒就來,諸位稍安勿躁。」開元趕緊說。這幾位還真不是普通好色,盛叔安排他們到這兒真是投其所好。
「唷--」開元才說完,嬤嬤人未至尖銳的聲音先到了。「讓各位大爺久候了,姑娘來伺候啦!」她甩著大紅巾扭臀進來。
接著嬤嬤身後魚貫走進好幾名姑娘。「各位大爺們,不是我吹牛,嬤嬤我店內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各位大爺可要好好憐惜。」
「來來來,快讓咱們瞧瞧是否真的如花似玉?」烏魯木馬上就摟來其中一名姑娘又親又捏的,好不猴急。
其它兩位當然也克制不住的朝姑娘們進攻,惹得眾位姑娘笑得花枝亂顫,四處躲避。
關朽蒼身邊自動擠進了好幾名姑娘,朝他不斷搔首弄姿,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可是關朽蒼耶!哪個女子不想攀上他?這種攀龍附鳳的機會生平難得一回啊,於是皆使出渾身解數想勾搭住這霸氣男子的心。
他連頭都懶得抬,更別提瞧一眼身邊坐的女子是什麼樣的姿色,他只覺得無趣,這種場所他最不愛涉足了,偏偏十個客商九個興這一套,他也無奈。真是要不得的風氣。
姑娘們不停朝他進攻,引不起他的注意,好幾名姑娘幾乎是整個身子貼在他身上,試圖以她們的身子勾引他,他逐漸不耐,倘若不是就這麼一走了之會教盛叔難做人,回去之後要面對他的抱怨老半天,他實在不想繼續侍在這兒忍受!情願回去陪央央,這幾日他忙於工作冷落了她不少,難怪她剛剛要大發嬌噴了。
「來嘛!關幫主,來喝一杯嘛!」一名姑娘嬌滴滴的獻上水酒。
他不耐煩的格開。「先放下吧。」
「可是人家--」姑娘們又要貼上。
他乾脆起身。「失陪一下。」他朝開元使了個眼色,便出去透氣了。
姑娘們失望得根,不甘心的人便尾隨跟了去。
開元明瞭幫主不喜歡這種場合,每每遇上這種事能推便推,不然便派他與盛叔出面搞定。但這回黑龍江的買賣頗大,幫主不得不賞光作陪,這可說給足了黑龍江方面的面子,剛剛鐵定是受不住了,讓幫主出去走走也好,否則臉色也挺難看的。
「好個刁丫頭,竟然敢咬我?」烏魯木愕然的瞧著自己手臂上泛著血絲的齒痕,接著眉開眼笑起來。「大爺我就喜歡潑辣的姑娘,太柔順的大爺反而食不知味。」他拉住急於離去的潑辣姑娘。
「你是變態不成?囉唆!別礙著姑娘的正事。」鄒未央急急忙忙要擺脫這頭豬玀,眼看著小蒼蠅竟公然將姑娘帶出去快活,她哪能不跟上去抓奸,偏偏這頭可惡的豬玀死纏著不放,她索性生氣的甩了烏魯木一巴掌。
「哎唷!你竟敢打我!」他痛得大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打你又怎ど樣?老娘的豆腐教你吃了不少,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那名姑娘發火的再次朝他的手臂惡狠狠咬下。
江盛和開元聽到這囂張的語調,心頭一驚,面面相觀。「鄒、未、央!」他們立即跳了起來。
要命,真是鄒未央!
更要命的是她竟咬了烏魯木,而烏魯木居然是一副享受滿足相。
他們急忙趕到鄒未央面前。「夫人,您怎麼來這種地方?」得趕緊將她弄出這個地方,否則待會兒幫主回來見到她,不瘋了才怪。
「夫人?看不出來已是夫人級的了!不過沒關係,大爺喜數你,不在乎。」烏魯木又撲了上去。
「你們倆還杵在那兒幹啥?還不快幫我把這頭豬玀拉走!」她氣得大叫。
「哦,是的。」江盛、開元回過神,急忙要由烏魯木身上將她拉開。
誰知烏魯木死不放手。「兩位兄弟,這姑娘我中意極了,你們還是另找其它姑娘尋樂吧,別同小弟爭了。」
敢情烏魯木以為他們要同他爭姑娘?「你誤會了,她不是……」開元急著要解釋。
「我管她是誰?反正老子是要定她了,你們不是教咱們要盡情享樂嗎?怎ど這會兒又來礙手礙腳?這就是你們這兒的待客之道?」好事被打斷,烏魯木惱火的說。
「喂,豬玀,我忍你忍很久了,你別太過分哦!」鄒未央火大的踹了他一腳要他放手,她還得趕去瞧瞧小蒼蠅和那幾個姑娘,究竟是幹什麼勾當去了?
烏魯木淫笑。「還有更過分的呢,妞兒。」他索性撲向她胸口胡亂摸一把。
江盛和開元大驚。「住手!」
兩人合力要拉開烏魯木,烏魯木的兩名手下見狀立刻趕來幫忙,雙方拉扯了半天,烏魯木就是不肯離開鄒未央的胸口,吃足了鄒未央的豆腐,讓她又氣又恨。
關朽蒼教那幾個花癡糾纏得受不了,打算回去盡盡主人的本分,才一進房看到的便是這景象,他錯愕不已。
才離開一會兒,怎麼這裡就成了戰場?盛叔和開元在做什麼?全擠成一團像是在與烏魯木他們爭奪什麼?
等等,那名被烏魯木霸在胸前的姑娘不是……他大吃一驚,瞠目瞧了一眼、兩眼、三眼。「鄒未央!」他怒吼。
所有人在聽到他那如雷的吼聲都愕然停止動作。江盛和開元見他出現,更是哭喪著臉,來不及弄走鄒未央,這下事情鬧大了!
「關幫主,您回來得正好,管管你的手下,哪有主人和客人搶姑娘的,太沒禮貌了吧,再怎麼說這妞也是我先看上的,好歹得等我玩夠了再輪他們上手嘛!」烏魯木不知死活的說。
關朽蒼臉上烏雲密佈。這頭豬竟遢貼在央央的胸前。
「放開她!」他怒不可遏。
烏魯木教他的神色給嚇住了,明明要鬆手,雙手卻不聽使喚的僵著跟木棒一樣動也動不了。
關朽蒼瞧在眼裡,以為他還沒揩足油不止目放手,登時將怒火燒到最高點。「我再說一遍,放開她!!」他流洩出的凶火任人見了沒有不膽戰心驚的。
關朽蒼的名聲他早有耳聞,烏魯木此刻真是嚇得屁滾尿流了。
「我……」烏魯木想說明他不是不放手,而是身不由己,雙手已不聽主人的吩咐了。
他話還來不及出口,關朽蒼已經一個劍步朝他揮出兩拳,讓他當場成了熊貓,兩眼腫得比核桃還大,雙手也自動放鬆了。
鄒未央一時之間失去了支撐,立即重心不穩踉蹌了一下,正好倒進關朽蒼張開準備好的臂彎裡。
她喘了口氣。「好險。」
「關幫主,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為了一名妓女動手打人?」齊東野扶起烏魯木氣憤的道。
「難道你不想與我們做買賣了?」額爾也驚愕的說。
關朽蒼逕自將鄒未央的身子扶正,讓她站定才道:「她不是妓女。」他由牙縫裡迸出聲。
「你們瞎了狗眼,當我是妓女了。」鄒未央依偎在關朽蒼的懷裡,氣惱極了。
「不是妓女?這是怎樣回事?」烏魯木捂著腫痛淤青的眼。
「她是我們幫主的未婚妻。」開元苦著臉解釋。事情鬧到這田地,這筆大買賣甭談了,而且就算是烏魯木方面不計較肯繼續這椿買賣,瞧幫主的神色恐怕也不屑與之合作了。
他就知道扯上鄒未央這災星,就沒一件好事。
「什麼?她是關幫主的……」烏魯木錯愕。
「豬玀,聽清楚了吧?敢對我動手動腳吃豆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鄒末央作嘔的抹去胸口他滴下來的口水。
「他究竟吃了你多少豆腐?」關朽蒼噴火。
「可多著咧!他一進門抓著我就是又親又抱的,方纔還在我胸口磨蹭了半天,噁心極了。」
「夫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一開始您不出聲,造成了烏魯木的誤會。」江盛還企圖補救。
這時鄒未央有些靦腆了。「人家是因為……一心只顧盯著師兄……怕他與姑娘勾勾搭搭糾纏不清嘛!」
「你太亂來了!」關朽蒼揉著額際。想不到她會膽大妄為的跟到這兒來。
「人家只是好奇野雁樓究竟是什麼地方嘛!」她委屈的說。
「你!」關朽蒼對她凶又凶不得,罵又罵不下。「你太不聽話了。」這算是句重話了。他決定回去再好好說說她,現在他先要與烏魯木算一下賬.他竟敢將魔掌伸到央央的身上!「烏魯木,現在對我的未婚妻你可還有興趣?」他瞇著眼說。
烏魯木先是傻傻的點頭,接著又驚惶失措的大力搖著微禿的腦袋。「沒……沒有了,這全是誤會。」他怎知這妞竟是關朽蒼的未婚妻,這下禍闖大了,瞧關朽蒼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他不由自主的打顫。
「什麼誤會,他根本是個急色鬼,師兄,他還不要臉的摸了我好幾把呢!」鄒未央氣憤的說。
關朽蒼凶神惡煞般走向烏魯木。「你倒讓我關朽蒼戴穩了綠帽。」他怒髮衝冠抓起烏魯木便是一陣痛毆。「敢動央央,你這豬玀!」他狂暴的拳頭不歇止的落下,幾乎要將烏魯木打死。
「你們快救烏魯木啊!」齊束野和額爾見烏魯木快被打死了,焦急的向江盛和開元求救。
江盛和開元也無能為力,他們知道此刻明哲保身的最好方法便是噤聲。
難得見幫主如此生氣,簡直如狂風怒號,這時誰敢不要命的上前說一句,又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
齊東野和額爾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關幫主,求您饒了他一命。」他們倆別無他法只得跪下求饒。
關朽蒼打得正熱血沸騰,哪停得了手。
倒是鄒未央心軟。「師兄,算了,別打了。」她怯怯的說。她瞧烏魯木也吃足了苦頭,再打下去真會打死他的。小蒼蠅這次為了她當真是大動肝火,比上回教訓李戴等三人時還使勁。她不禁為烏魯木的小命捏把冷汗。
「你心疼起他來了?」關朽蒼打翻醋罈子。
「誰心疼起這人渣來著?」她嗤之以鼻。「我是怕這裡死了頭豬難看。」她勉強說。
「是啊,幫主,說穿了烏魯木也挺無辜的,他並不知道她就是咱們的幫主夫人啊!」江盛見鄒未央自己都出面求情了,才敢開口為烏魯木說上兩句。唉!算起來烏魯木還真是受了無妄之災。
「哼!」關朽蒼這才勉強收起拳頭。他是個明理人,既然烏魯木不是全然有錯,他稍具薄懲就此打住。
「謝……謝,謝謝!」烏魯木拳下逃生大呼謝恩。
可憐的他已在關朽蒼所謂的「薄懲」下重傷無法動彈。樣子可慘的咧!
「齊東野,你們倆還不快將他架走就醫。」見關朽蒼緩下,開元連忙朝齊東野和額爾催促。慢一刻也許幫主怒潮又起,屆時就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齊東野、額爾趕忙一頭一尾架著烏魯木逃出虎口去了。
江盛和開元見了還是那句老話,算他們倒霉!
「哼,黑龍江來的色鬼。」鄒未央朝烏魯木等人逃命的方向扮了個鬼臉。
「央央,這還不是你闖的禍、」關朽蒼倏然住口,瞧見她穿的是什麼衣裳?她居然衣不蔽體酥胸半露?才熄滅的怒火又洶湧而至。「誰讓你穿這身衣服?」他怒火沖天的大吼。
「唷唷唷,方才是發生了什麼事?驚天動地的,嚇壞我們所有的姑娘了。」嬤嬤失色的奔了進來。
「是她。」鄒未央緩緩的指著剛進門的嬤嬤。她見關朽蒼朝她震怒的大吼,差點嚇破了膽。小蒼蠅對她好凶,這身衣裳真的惹惱了他?
「我?我怎麼了?」嬤嬤指著自己的鼻子,還搞不清楚狀況。
「是你叫她穿上這身衣裳的?」關朽蒼大聲問。
「呃……是啊,莫非關幫主您不滿意?若是不滿意嬤嬤我還備有其它的,效果奇佳包準各位見了血脈憤張,我這就叫她換上再來伺候大爺。」她自以為是的故著鄒未央再去更衣。
「住手。」關朽蒼怒容滿面的扯回鄒未央。
「關……幫主,有什麼問題嗎?」嬤嬤嚇了一跳,總算知道不對勁了。她是哪裡惹惱了這位幫主?
「你還想幫她換上什麼袒胸露背的衣裳?」他氣急敗壞的問。
「這……這還不是為了要取樂你們這些大爺。」嬤嬤顫抖著說。
「大膽!」他大喝。
嬤嬤抖了一下。「關幫主,是不是這丫頭沒將您伺候好?我回頭教訓她一頓便是,您別發火啊!」她已魂不附體,慌張得不得了。
「你把她當成這裡的姑娘,還叫她穿上這荒誕不經的衣裳陪客,你簡直膽大找死!」只要想到央央這模樣教所有人瞧得徹底,他就氣得渾身發抖,衝動的想將所有看過的人眼睛全挖了。
他想起來怒而轉頭。「也閉上你們的狗眼!」他朝江盛和開元大吼。
「幫主,屬下早閉上了。」他們倆異口同聲的說。不用他交代,他們倆早識相的雙手捂緊了眼。跟了關朽蒼這麼多年,這點察言觀色的功夫他們倆還懂。
關朽蒼惱火的扯下另一名姑娘的外衣暫時披在鄒未央身上,稍稍遮去她一身姣好撩人的體態。
鄒未央見他真的很生氣,收斂氣焰不敢再有意見。
她知道他在外一向嚴肅,在她面前則不然,而此刻對她也是臉色陰晦,就知道此回他一定氣得不輕,但到底是因為她跑來野雁樓壞了他的生意?還是因為她這身精簡透明的衣裳?她有些不解他氣的到底是哪一項?還是兩樣都惹惱了他?
「關幫主,她當然不是這兒的姑娘,她是我向隔壁春光樓的丁嬤嬤那裡外借來的,而她穿的這身衣裳也沒什麼不對啊?咱們這兒每個姑娘不都這麼穿嗎?您到底是不滿意她這身衣裳的哪一點?」嬤嬤都要哭出來了,關幫主令天怎麼這般難伺候?
「嬤嬤,真是對不住,咱們來晚了,實在是春光樓今日也是高朋滿座,咱們姊妹一時走不開。」兩名姑娘突然進來說。
「你們才是春光樓的姑娘?那她是誰?」嬤嬤指著鄒未央大為吃驚。
「嬤嬤,虧你世道見得多,怎麼還看不出這位姑娘她不是青樓女子,她是咱們幫主未過門的媳婦兒。」開元忍不住說。他再不說,恐怕嬤嬤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未未未……未過門的媳婦兒?」嬤嬤嚇傻了。她做了什麼呀?!竟讓盞幫未來幫主夫人穿上那身衣裳?還……還叫她去陪客,她是瞎了眼向老天借膽。她連忙「咚」的跪下。「關幫主,我該死,真是該死!」她拚命自己掌起嘴來。
「哼!」關朽蒼一個勁的盯著鄒未央就連披上外衣仍嫌暴露的裝扮,他無法忍受再讓她多待在這個地方一刻,扛起她便快速躍身而去。
嬤嬤鬆了一口氣,以為關朽蒼饒了她,哪知她氣還沒喘夠耳邊便傳來關朽蒼發功傳來的丹田聲:「嬤嬤,這筆賬先記著,過兩天我再來跟你算!」
嬤嬤一聽立時軟下。「我這是倒了什麼楣唷!」她唉叫。
江盛和開元也只能表示同情的瞧著地。
又是一個鄒未央手下的受害者。他們倆搖頭興歎。
「快把這身衣裳給我換掉。」關朽蒼將鄒未央由野雁樓一路扛回家後下令。
「換就換嘛!這麼凶。」鄒未央覺得委屈。這衣裳又不是她自己要穿上的,他朝她發怒真是沒道理。她生氣用力的要脫下這身衣裳,也許是太過用力,竟將衣裳撕破,露出了雪白的酥胸。
美體在前他頓感呼吸急促,有窒息之虞。
「快換好衣裳。」他別過臉急促的說。他的意志力竟逐漸瓦解,她再不遮蔽好她那一身嬌軀,他恐怕就要失控。
怎麼說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我偏不。」她也火了。他憑什麼對她凶,而且是愈來愈凶。錯的人又不是她,他倒是理直氣壯的先凶起她來了,他愈凶她愈是不換,瞧他能拿她怎麼辦?
「央央!」他表情愈來愈難以忍受。她要害死他不成?平常她就以整他為樂,難不成這是她新想出來折磨他的點子?
「袒胸露背算什麼?你不就愛這個調調?不然你上野雁棲做什麼?」她想來氣極。
「我上野雁樓是談買賣嘛!」他說話都嫌無力。
「我明白了,你談買賣都是上那種地方談的,不過說也奇怪,你們幾個大男人在那裡待了半天,也沒聽你們說上一句有關買賣的話,都只抱著姑娘猛吃豆腐,這叫談買賣?原來你盞幫令日能家大業大,所有的買賣是這麼談成的,還真是不簡單,可以說是駭人聽聞。」她極盡譏諷之能事。
「央央--」
「你好大的膽,還敢騙我說野雁樓是一般的客棧,一般的客棧姑娘們會貼著你不放嗎?會伺候得你暈陶陶的嗎?」她手扠著腰,一副河東獅吼醋勁大發的模樣。
「央央,我也不想去那種地方,但有時也是沒辦法的事。」方纔他還氣沖沖,這會兒哪裡還敢,急著解釋。
他若不解釋清楚,央央又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了。
「沒辦法?我瞧你在女人堆裡挺有辦法的,左右逢源不說,還勾搭到外頭去了,說,在外頭你們都幹了些什ど好事?」她醋勁一發不可收拾。見他與姑娘們走出去,要不是教豬玀給纏住,她早殺出去親眼瞧瞧他的醜態。
「我什麼也沒幹,只是出去透透氣罷了。」他無奈道。
「透透氣需要有美女相隨嗎?」她臉上明顯寫著「你放屁」。她要是真信了他的鬼話,她就是頭殼壞掉了。
「真的是如此,她們要跟著我出去我也沒法子。」他百口莫辯的說。
「是是是,你關大幫主長得俊帥,瀟灑風流,每個姑娘見了如獲至寶都眼巴巴的想勾搭誘惑你,想當你的床伴!」她夾槍帶根的譏嘲。
事實上的確如此,但說出來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在她眼裡他很不值錢,不比她在蟠苑養的那隻小鸚鵡好到哪裡去。他悲哀的搖頭。
「怎麼不說話了,心虛了對不對?」她雙眼瞇成一條細縫。他真的背著他做出苟且的事了?
「哪兒的話,我啥事也沒做,心虛個什麼勁?」他大呼冤枉。
可惜她會信他才有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你可曾聽說過?」
「聽是聽過,可是用在我身上不公平啊!」他還沒責怪她私自上野雁樓的事,她倒先同他翻臉了。
為何明明有理的人是他,但到了最後總變成他是無理的?為何一對上她,他立即矮上一截?
「公平不是對你這種人說的。」她捏了他一把。今日非好好同他算賬不可。
「我成了哪種人了?」他苦不堪言。
「你這個好色、淫蕩、無恥之徒!」她揪著他的耳朵吼著。
「這些名聲也挺響亮的。」他苦中作樂。
「你不知廉恥,說,你是不是常上那些地方尋歡作樂?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嗚……人家還沒嫁給你,你就--嗚……」她哭鬧得傷心欲絕,直呼遇人不淑。
她一哭,他立即慌亂了手腳。「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騙人,你騙人!」她取鬧的哭叫。
他一個頭兩個大。「我真真真的沒騙你。」他幾乎要對天發誓了。
見他著急的模樣,她總算將信將疑的停止了哭泣。「真的?」
「若有虛言,願遭雷擊。」這麼說總成了吧?再不信他也沒辦法了。
「別這麼說。」她反而不高興的橫了他一眼。
「你相信我了吧?」他鬆口氣。
她嘴一蹶,抽噎了一陣撲進他懷裡。「我要你答應我,不許再到野雁樓,不,是不許再到有那麼多姑娘坐陪的地方去,就算是為了做買賣也不成。」她蠻橫的說。
他面有難色,生意往來很難避免這種事,但眼下若是不答應她,行嗎?
「以後若遇到需要應酬的事,我盡量叫盛叔和開元去便是。」反正他對應酬向來反感,正好藉此機會省去麻煩,最好能就此逐漸改正這種不良風氣。
「就這ど辦。」她總算破涕為笑。
他見她笑了,再瞥見她噴火的女體,竟又有些不知所措。
在外打滾多年,雖不好色,但自動貼上玩過的姑娘也不少,曾幾何時像現在這般軟弱無力?自己的蠢樣像是情寶初開的小男孩,這讓他覺得難堪。立刻七手八腳的要將她撕破的衣裳遮好。她不僅處處克他,現在居然連他引以為傲的男性自尊也要受到她的挑戰。
他情何以堪啊!
「哎呀!這裡又沒有外人,沒關係啦。」她無視於他的痛苦,抖抖身子將他小心遮好的鄒分又春光外洩。
他倒抽一口氣。「話不是這麼說,總歸我是男人哪!」他慌亂盜汗的要再將外露的地方遮回,一不小心便觸及了她凝脂的肌膚,掃過了她發育良好的雙峰,他震盪了一下,整個人如秋風掃過!心頭醺醺然。
「男人?小時候你怎ど不說你是男人?!咱們還一道洗過澡呢,長大了你倒說你是男人了?是不是你變男人後也不許我抱了?」敢情她還沒察覺到現在與從前相比有何不同?嬌媚的身子抱著他直撒嬌,不,該說是直撒野才是。她竟用她飽滿柔軟的胸在他懷中肆虐的蠕動磨蹭,他哪受得了這個,分明是挑戰他的極限嘛!
他急急推開她,抹去臉頰上剛流過的汗滴。
倏然失去了溫暖,她臉色變得難看。「你當真不許我抱了?」他不要她了!
「不是的……」他企圖解釋,但這事實在很難說出口,尤其解釋的對象是她時,就更難以啟齒了。
「就是!你不要我接近你,才抱了你一會兒,你就一副無法忍受、痛苦不堪的樣子,你一定是厭棄我了,也許還嫌我身材差,穿了這一身衣裳在外頭丟人現眼,讓你大幫主沒面子。我一定是比不上野雁樓那些姑娘,她們每個身材姣好,又懂得輕聲細語,難怪你會流連忘返--」
他猛然覆上唇,堵去她的喋喋不休。她眼睛睜得老大。
他他他……吻她!
他騰出一隻手來,覆蓋她睜大的眼。「閉上。」他吻得深入,擁得更急切,面對她的下藥荼毒他再不反應使枉為男人了,雙手不由自主的摸上最折磨他的地方,她震了一下。「你--」
「噓!」他吻向她光滑白潔的頸項,觸及到她微溫的項珠!惱怒而不著痕跡的將之扯去。古今人,這個時候你還來礙事!他可不是心胸寬大的人。
他忘情且激情的朝她上下其手,既然注定擺脫不了這個女人,何不理所當然的擁有她,他想開後更加放肆大膽起來,索性撕得她落英繽紛衣衫不蔽。
她吃驚。「你在做什麼?」眼見他連她的肚兜也不放過,沒兩下也碎成兩片,掉落腳邊。她驚慌起來了。
「你不是怪我嫌棄你的身材,迷戀野雁樓裡的姑娘,為了證明我不是,我只好這ど做了。」他邪氣的解下她盤在頂上的髮髻,一頭如瀑布般的長髮立即散落香肩。
「你要做什麼?」她呆呆的看著撕碎一地的布。
「做這個!」他將她橫抱起身,直接走向屋裡內側的床褥,將她放上床。「睜著眼睛看好了。」他挑逗的說。
「看什麼?」她仍是呆愣不解。
「看我使出看家本領。」他笑得壞壞的。
她沒來由的心慌。「看家本領?」不禁舔了一下唇。
「嗯哼。」她這個誘人的小動作更加速了他的熱力擴張,令他慾火焚身,血脈憤張。不用多言,就先由她誘人的唇開始進攻吧!
接下來他攻城掠地,清楚的要讓她明瞭他所謂的「看家本領」是什ど。
而她則是迷迷糊糊,直到最後一刻她才明瞭他看家本領的真諦。
她滿足的呻吟,非常喜歡用這種方法探求得到愛的真諦。
鄒未央終於明白他確實與小時候不同。嗯……他是個男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