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莫青穗開始忙著做家事,等到將木屋徹徹底底大掃除過一遍後,她才有時間坐下來休息。
「累不累?」戎緯走過來,遞給她一罐冰涼的果汁。
「還好。」莫青穗癱在柔軟的沙發上,從他的手中接過果汁。
說不累是騙人的,但是又不能讓這男人覺得她太沒用,她只好咬牙說還好,假裝自己還應付得過來。
戎緯挨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把腿伸得長長的。「其實你用不著那麼辛苦,這屋子根本不髒。」
「你又知道了?」莫青穗斜睨了他一眼,然後拉開易開罐的拉環,喝了一口飲料,這男人怎麼老是忘記自己看不見?
「我當然知道,每個禮拜清潔公司都會派人來打掃,我想屋子應該不會髒到哪裡去才對。」戎緯的眼中閃著戲譫的神采。
「你幹嘛不早說啊?」莫青穗氣惱地怒瞪他。「害人家累得跟狗一樣。」
太過分了!這男人分明是在玩她嘛!
「你的動作太快了,我來不及阻止。」戎緯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含著一絲無辜。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女生。
他喜歡她那自然、不造作的態度,喜歡她那認真跋扈的個性,更喜歡她待在自己身邊時那種溫馨的親密感,彷彿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般。
「戎先生,下次請你講話速度快一點,好嗎?」莫青穗那恨恨的模樣,像極了一頭可愛的小老虎。
「你叫我戎緯就好,不用這麼生疏。」笑意在他的黑眸中流轉,不用看臉,光聽她的聲音,他就已經猜得出她有多生氣了。
「不好吧?」或許她的觀念古板了一點,但是她總覺得人與人之間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維持適當禮節比較好,尤其是跟他這種多金的麻煩帥哥。
「為什麼不好?」戎緯勾起唇角,溫和地表示興趣。
莫青穗瞄了一下他那閒散的坐姿,不願說出真實的原因,免得遭這傢伙取笑。
「因為你的年紀比我大那麼多,直接喊你的大名好像不太禮貌。」她隨便捏造了一個借口。
「我的年紀比你大那麼多?」戎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你到底以為我幾歲了?」
他從來不知道年紀也可以被拿來當成侮辱人的一種方式。
莫青穗這回比較仔細地瞄了他一下。「沒有三十五,也有三十二歲了吧!」
其實,從他的外表很難判斷出他的真實年紀,這傢伙有著卓爾不凡的外貌、內斂自製的貴族氣息,和淡然無爭的氣度。
這類型的男人通常年齡是三十歲到五十歲不等,因為要培養出這身氣質是需要一點歲月的歷練,所以她估他三十二歲已經是很客氣的說法了。
「我才二十八歲。」戎緯憶郁地揉著堅毅的下顎,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未老先衰了。
「騙人!」莫青穗瞠大了一雙靈澈的水眸。「怎麼看起來不像?」
「你真懂得傷男人的心。」戎緯苦笑。
「是你的心太脆弱了吧?」莫青穗笑咪咪地「虧」他,一報今天下午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苦工之仇。
戎緯輕笑一聲,很自然地揉了一下她的腦袋瓜子。「你這個小丫頭真是牙尖嘴利!」
「別亂摸人家的頭,我又不是小狗。」莫青穗趕緊傾斜嬌軀,閃了開來。她最討厭這種親匿的接觸了。
「我看你不只牙尖嘴利,還全身都長滿了刺。」戎緯笑笑地收回大手,毫不在意她那閃躲的舉動,只覺得她的態度很好玩。
從以前到現在,只有他閃避女人的份,從來沒有女人像這隻小刺蝟一樣閃避著他,這種感覺挺新鮮的。
「我們又不是很熟,為什麼要給你亂摸?」莫青穗癟了癟紅潤的小嘴。「那我不是很划不來嗎?」
聽到她的說法,戎緯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小刺蝟,我們做個交易好嗎?」
「什麼交易?」莫青穗一口將果汁喝光,然後瀟灑地把易開罐往垃圾桶一扔,神准無比。
「假扮我的女朋友。」戎緯直截了當地提出要求。
「有仟麼特殊原因嗎?」沒有受寵若驚、沒有小鹿亂撞,莫青穗有的只是滿肚子疑問。
這傢伙八成有陰謀!
「下個月,我的前未婚妻要過來,我希望能讓她早點死心。」戎緯的語氣乾澀。
「為什麼?」莫青穗的眉頭揪起了一個納悶的結。
「別問那麼多了。」戎緯的眼神閃過一抹陰影,不想多作解釋。「你願不願意幫我?」
「抱歉,我的原則是不扯進別人的感情中,你另外找別人幫你演戲吧!」莫青穗酷酷地拒絕他。
真不曉得該說這男人是高尚,還是愚蠢的好,如果還愛著那個未婚妻就繼續愛下去好了,幹嘛那麼在意自己的缺陷呢?難道說失明的男人就不能給心愛的人幸福嗎?
如果他已經不愛她了,那就更好解決了,他可以坦白告訴她啊!何必顧慮那麼多呢?
「你是我唯一想到的人選。」戎緯的聲調沒有任何的抑揚頓挫,但是聽起來就是怪可憐的。
「你不是鑽石單身漢嗎?怎麼會找不到女生幫你?」莫青穗猶作垂死前的掙扎。
「那些女人太貪婪了,不值得信任。」戎緯那輕描淡寫的語音中含著一抹孤寂。
「可是我也很愛錢耶!你就不怕被我騙光光啊!」莫青穗一臉急切地告訴他,生怕自己禁不起誘惑,把他戶頭裡的錢拐光光。
她是百分之百的嗜錢如命,又愛斤斤計較,這些她都承認,也不怕人家知道,但就就怕別人胡亂信任她,增加她的心理壓力。
「只要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就算錢被你騙光光,我也心甘情願。」戎緯忍著笑,刻意在聲音中放入一抹落寞。
說也奇怪,這隻小刺蝟愈是抗拒,他就愈想抓她過來當女朋友,姑且不論這小傢伙能不能產生效果,至少她可以增添一下他的生活樂趣。
「可是……」莫青穗的小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就是無法硬下心來拒絕他。「好吧!可是你要付錢給我哦!」
既然拒絕不了他,那就趁機好好撈一筆吧!況且,把這件事當成一樁賺錢的交易,也就算不上牽扯進別人的感情,違反自己的原則。
「你要多少?」戎緯那對深邃的星目閃過一抹異芒。
難道他看錯人了?
「呃……我算一下好了。」莫青穗沒瞧見他的異樣,逕自扳著手指頭,喃喃地計算自己的行情。「冒充一次收你五千好了。」
「五千?!」戎緯挑了挑俊眉,不自覺地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莫青穗撇了撇小嘴,不情願地降價。「好咩!那四千塊好了,你不能再殺價囉。」她都快要沒賺頭了。
戎緯啼笑皆非地朝她伸出大掌。「成交?」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價有多高啊?
「成交。」莫青穗臉臭臭地和他握了握手。
經過幾天的觀察,莫青穗發現戎緯是個表面上很好說話,骨子裡卻是很難搞的男人。
別看他整天掛著淡淡的笑容,好像很好相處的樣子,但只要碰到他不贊同的事,就算拿老虎鉗子敲他的嘴,他也不會同意。
就拿開車這件事來說吧,她明明已經滿二十歲,而且有上路的經驗了,可是這頑固的傢伙一聽到她沒駕照,硬是不肯讓她開他的車,害她每次都得頂著大太陽,騎著那輛老舊的腳踏車去超商採購日常用品,簡直把她給氣炸了。
可惡!這男人真是死腦袋!
「慘了!」莫青穗突然哀叫一聲,從神遊狀態中回過神來。
剛才她只顧咒罵那個傢伙,竟然忘記拿換洗衣物,怎麼辦?她澡已經洗了,總不能叫她穿回先前的髒衣服吧?
「都是戎緯害的啦!如果他讓我開他的車子,就不會發生這樣的衰事了……」莫青穗嘀嘀咕咕地拉著一條大浴巾,把自己那光溜溜的身體包得緊緊的,決定冒險衝回自己的房間去。
她先是打開浴室的門,像賊一樣東張西望了一下,確定戎緯已經回房睡覺了,才小心翼翼地踏出第一步,然後咚咚咚往前跑。
她雖然不怕被戎緯撞見,但是身上沒穿衣服總讓她覺得怪怪的,所以她還是快點跑回房間此較好。
「你跑那麼快做什麼?小心跌倒了。」
突地,戎緯的聲音從黑暗中冒了出來,接下來燈光一亮,只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走道中央,一臉古怪的笑意。
莫青穗被他那神出鬼沒的身影嚇了一跳,腳底一滑,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快要滑倒了。
「啊!啊!啊!」她滑稽地揮舞著雙手。
「小心!」
戎緯直覺地撲上前去,張開雙臂想扶住她,可惜慢了一步。於是,兩人雙雙重跌在地,身體貼著身體,唇貼著……唇。
四片唇瓣結結實實地印在一塊,戎緯嘗到了她那清新芬芳的牙膏香味,而青穗則吃到了他那香醇的咖啡味。
現場,足足靜默了十秒鐘,唯一的聲響,是兩人那異常急促的呼吸聲。
「對不起……害你跌倒了。」莫青穗尷尬地呻吟一聲,粉嫩的臉頰上透出羞赧的色彩。「你沒事吧?」
戎緯含糊地咕噥一聲。「嗯。」
「什麼?」莫青穗沒聽清楚。
「你先起來吧!」男人的生理反應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她再不離開他的身體,只怕到時候她會更尷尬。
「噢!我是不是壓痛你了?」莫青穗按著他那溫暖的胸膛,七手八腳地移坐在另一旁。
「還好。」戎緯坐起身來,雙眼禮貌地避開她的胸前,然後清了清喉嚨。「呃……你的浴巾掉了。」
「謝──」莫青穗感謝的話才說了一半,忽然驚恐地瞠圓了美眸。「咦!你、你的眼睛看得見?!」
完了!那她的身體豈不是被這傢伙看光光了?
「嗯。」戎緯那對深邃迷濛的黑瞳依然小心地避開她。「青穗,你的浴巾還沒拉上來。」
她吃驚歸吃驚,但是也要顧一下自己的清白,不然他的鼻血都快要噴出來了。
莫青穗氣急敗壞地拉起浴巾,重新將身體圍好。「怎麼會這樣?!你不是瞎子嗎?」
嗚嗚……好想哭哦!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戎緯的眼神冷靜地移回她的臉上。
他承認自己是不該隱瞞她,但是在還未瞭解她的為人之前,他又怎麼能開口呢?要不是碰到今晚這種事,他也許會繼續瞞下去,直到真正信任她為止吧!
「那戎芸怎麼說你瞎了?」莫青穗既氣惱又羞窘,若不是費盡全身的自制力,她早就跳起來拿刀砍死這個把她當猴子耍的臭男人了。
「我沒告訴家人痊癒的事。」事實上,除了他的主治醫生外,她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為什麼不說?」莫青穗那惱怒的嗓音中,摻入了一絲好奇。
「因為可以省下很多麻煩。」戎緯保持一貫的淡然爾雅,彷彿裝瞎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
莫青穗本身不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也討厭多管閒事,但是由於這件事害她被看光了,所以她自認有資格管一下。
「省下什麼麻煩?」她不放心地揪緊浴巾,生怕再「曝光」一次。
望著她那頑固的嬌容,戎緯知道今天要是沒有交代清楚,晚上就別想睡了。
「我對商業上的事不是很感興趣,可是一些愛護我的長輩卻一直期望我回台灣接掌家中的事業,這讓我十分困擾。」
比自己有能力的人不是沒有,像他的大哥戎競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商業奇才,他比自己更適合當接班人,可惜他大哥因為性情冷漠自制,不討老人家的歡心,所以遲遲未能入主權力中心。
換句話說,他這次裝瞎一半是為了給他大哥表現的機會,一半則是為了自己往後的自由。
「那你就乾脆假裝失明哦?」這方法是笨了點,不過,成效好像還不錯,至少這傢伙現在還是閒雲野鶴一隻。
「也不算假裝,我的眼睛是在三個月前才復明的。」戎緯的嘴角勾起,神情頗為無奈。「對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戎芸。」
「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啊?」莫青穗默默佩服他有這麼多閒工夫。
「嗯!全靠你幫忙了。」戎緯衝著她露出詭異的笑容。
「怎麼又是我?」莫青穗不滿地癟起小嘴。冒充女朋友是她,幫他圓謊的也是她,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你現在已經知道我的計劃,算是我的同謀了,你不幫我,幫誰啊?」戎緯一想到這點,就心情大好。
「同謀?」莫青穗皺了皺俏挺的鼻子。「我可擔不起這麼重的罪名。」可惡!這男人休想拖她下水。
「來不及了,同謀小姐。」
「我是怎麼跟你交代的?」急診室裡,飆進一道淺白色的身影。
「不准偷開你的車。」
「那你是怎麼回答我的?」那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繼續質問。
「除非得到你的允許,否則絕不碰那輛車一根寒毛。」莫青穗的聲音愈來愈虛弱。
「那請問,為什麼我的車現在會在修車廠裡?」對方以溫柔得令人發毛的嗓音有禮地詢問。
原來這道衝進急診室裡氣急敗壞的身影就是戎緯,他一接到醫院的通知,就立刻拋下手邊的事,叫了一輛計程車火速趕來。
「因為被我撞壞了。」莫青穗懺悔地低下頭來,希望能博取一點點的同情,少挨一點罵。
剛才在救護車上她就預料到他可能會有一點生氣,但卻沒料到他會這麼火大,那黑黝黝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般,怪可怕的。
「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戎緯氣得想打她屁股一頓。沒駕照的人竟然還敢在夏威夷開車,她簡直是在拿小命開玩笑。
莫青穗可憐兮兮地瞅著自己那吊在病床架上的右腿。「今天的太陽好大,超級市場又好遠,所以我就……我就──」
「你就把我的車開出去,然後撞得稀巴爛!」戎緯的怒氣終於爆發了,對著她就是一陣怒咆。
莫青穗縮了縮香肩,被他那前所未有的怒氣給嚇了一跳。「不過就是一部有點貴的車而已,幹嘛那麼生氣啊?」
她已經夠悲慘了,這傢伙還那麼凶,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他也不想看看一個女生的腳吊得這麼高,能看嗎?
「你以為我心疼的是那部車嗎?」戎緯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遲鈍的小笨蛋。
「不然你在氣什麼?」莫青穗狐疑地瞠圓了水眸。
很奇怪喔!一部上百萬的名車就這樣活生生地毀在她的手中,他竟然還說不心疼!要是換成她,早就心痛死了。
戎緯的唇抿成一條生硬的直線,瞪了她好久,才冷冷地開口:「我在氣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莫青穗呆了呆,眼珠子差點滾了下來。「沒這麼嚴重吧?」她又不是自殺,只是不小心出車禍而已。
「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弄殘廢,或是把小命給玩掉了,才會覺得嚴重?」戎緯板起了俊臉,那張清貴俊美的臉龐上,透著前所未有的嚴厲。
「哪有?」莫青穗撇了撇小嘴,覺得他的反應好激烈喔。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什麼男性風度?什麼尊貴氣質?全被戎緯拋到腦後了。
「你要去哪裡?」望著他那轉身就走的無情背影,莫青穗不禁有些慌了。他沒事這麼火大幹嘛?害她都不曉得該怎麼安撫他才好。
「去幫你辦入院手續。」順便讓自己冷靜一下情緒,免得不小心失控掐死這女人。
半個小時後,莫青穗被轉進了頭等病房中。
「人家可不可以不要住院?」她拉著戎緯的衣服下擺,撒嬌地搖啊搖的。
「不行!」戎緯不為所動地拒絕她的要求。
「為什麼?」莫青穗忍不住發出抗議聲。「我又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小腿扭傷而已,住什麼院啊?」
真是浪費錢!
「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幾晚。」在怒氣逐漸消褪後,戎緯的臉色總算好看多了。「你的傷口還痛不痛?」
雖然今天的車禍沒有造成什麼重大的傷勢,不過看到她那雪白的肌膚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仍然有點心疼。
「不痛!一點都不痛!」莫青穗一臉急切地向他保證。「那我可以馬上出院了嗎?」
「你為什麼要急著出院?」戎緯對她的態度感到納悶。
莫青穗理直氣壯地抬起小臉,同時責難地白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住院費太貴,我才不想浪費錢咧!」
這傢伙竟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作主讓她住到頭等病房來,真是超級不懂得民問疾苦。
戎緯頓時感到啼笑皆非。原以為她不肯住院是因為某個偉大的理由,沒想到居然只是錢的問題。
「放心吧!醫藥費我會出。」他疼愛地捏了捏她的俏鼻。
自從和她混熟了以後,他就愈來愈喜歡這個自然不造作的小丫頭,她的坦率聰穎、她的固執霸道,在在都散發著與眾不同的味道,讓他發自內心地欣賞這個小女生。
就拿金錢觀來說,她是他見過最小氣的女人了,連買個衛生紙都能站在那裡此較個半天,但是她該花的錢還是會花,偶爾還會請他吃便宜的東西,讓人覺得她「摳」得很可愛。
「我不要你幫我出錢。」莫青穗癟起紅唇。她雖然嗜錢如命,但還是很有原則的好不好。
「為什麼?」
「我們非親非故,怎麼能讓你付醫藥費?」即使他是只很肥的羊,她也要忍住衝動,不佔他的便宜。
「什麼叫非親非故?」戎緯強忍著敲她腦袋瓜子的慾望。「你不是答應要當我的女朋友嗎?那我幫女朋友付醫藥費有什麼不對?」他討厭她說得這麼見外,好像兩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似的。
「是冒充你的女朋友。」莫青穗連忙強調「冒充」兩個字,生怕變成他真正的女朋友。
戎緯慢慢瞇起清朗的眸子,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那俏美的臉蛋。「我懂了。」
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不但重重傷了他的男性尊嚴,也讓他領悟到一件事實。
「你懂了什麼?」這傢伙怎麼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啊?
「你在嫌棄我。」戎緯那沉穩的嗓音中隱隱透著指控。
「我哪有?!」莫青穗驚得差點滑到床下去。他……他是怎麼知道的!她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戎緯沒有開口,逕自以一種莫測高深的眼神望著她。
莫青穗被他盯得心慌意亂,臉上不禁浮現心虛的表情。「好嘛!好嘛!你想付醫藥費就給你付好了。」連這個也要搶!
「這才乖!」戎緯滿意地摸摸她的頭。
又來了!莫青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為什麼這男人這麼喜歡摸她的頭啊?她長得很像小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