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是犒軍宴都選在戶外舉行,在場中心還會升起熊熊的烈火,烈火兩天不熄,以象徵國運昌隆鼎盛。而為什麼要兩天呢?是因為犒軍宴本就是犒賞所有的將領士兵,但為了護衛上的安全,因此士兵是分兩批參加,輪流守護京城安全。
而此次犒軍宴特別選在皇宮裡的天台廣場舉行,除了表示戰功外,也明白宣告金皇國接掌了佑京和皇宮,銀夏國將永遠從世上消失了。
一個嬌小的藍色身影正坐在廣場邊的階梯上,她好奇地看著下面忙碌佈置場地的傭僕,兩個丫鬟也坐在一旁陪著她。
場中的傭僕正在廣場中心堆放木柴,以木柴的數量和堆砌的高度看來,點火後一定是很可觀的烈焰場面。
「萼妃,您看場裡堆了那麼多的柴火,就算燒兩天也一定燒不完,屆時該怎麼辦呢?」秀花不明白地問華芊萼。
「只要柴火能保持兩天不熄滅就行了,兩天後傭僕們自會澆熄火焰,將場地清理乾淨的。」華芊萼笑笑回答。
三個人正看得有趣時,一陣濃郁的脂粉香飄來,吸引了華芊萼的注意--一群身穿短衣彩裙、足踩皮靴的女子出現在廣場上,她們也在觀看這片廣場;在一群女子裡就以帶頭一身艷紅的女子最引人注目,只見她對負責佈置場地的傭僕領事指指點點,應該是在提出她的意見;奇異的是傭僕領事對那位紅衣女子非常的恭敬,頻頻哈腰鞠躬,不過因為距離太遠了,讓華芊萼無法看清那紅衣女子的真面目。
看她們穿著的是金皇國女子特有的衣飾,應該是從金皇國而來的,她們的裝扮看起來像是舞姬,想必她們所跳的舞蹈也一定和她平時看的不同吧。
那紅衣女子在指示一番後,一群女子就同往華芊萼的位置之來。
華芊萼沒有起身,神色輕鬆地看著那些女子。當她們走近時,她便能很清楚地看到那紅衣女子的面貌。她真是個高挑美麗的女子,雪白的肌膚、高挺的鼻子已是特別了,再加上她還有頭紅褐色的頭髮,更加襯得她膚白若雪;五官鮮明姣好,而她的眼睛竟還是淺褐色的。如此奇特少見的女子,讓人好奇得想多看兩眼。
不過,她的神情卻是冰冷高傲,微皺的眉頭像是一副要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樣,讓人不敢去親近她。
華芊萼的美貌也讓那女子多駐留了兩眼,華芊萼能感到她眼光裡的敵意,然後只見她輕哼一聲,驕做地揚著頭離開。
「真是太沒禮貌了!那女人一定不知道萼妃的身份,才會這般囂張,待奴婢去教訓她。」秀鳳看不慣那女子輕蔑的態度,生氣地要去找她理論。
「算了,不知者無罪,別惹事了。」華芊萼阻止丫鬟的衝動。那女子的態度雖然惡劣,不過她還能忍受;只是女子身上那股太過濃郁的香氣讓她的鼻子受不了,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萼妃,我們在此坐了這麼久,也該回宮了。」秀花見華芊萼不舒服的模樣,關心地提起。
華芊萼點點頭,讓丫發扶起走迴翔龍宮。
*****
在御書房裡,軒轅成梧和多名將領在討論著政事;正當他將事情都交代得告一段落後,便接到了蘭娜麗兒覲見的通報。他點點頭示意讓人進來,一旁的將領便退下。
一陣香風襲來,進來的正是那紅衣女子,她身旁跟著兩名舞姬代表。
「麗兒見過大王。」蘭娜麗兒身姿婷婷地行禮,本是冷若冰霜的臉兒立刻展開了盈盈笑意,顯得美艷動人。
「起來吧,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軒轅成梧淺笑說道。
「能見到大王,麗兒不覺得辛苦。麗兒也要恭喜大王一舉殲滅了銀夏國,打了個大勝仗。」蘭娜麗兒嬌媚地恭維。
軒轅成梧欣然接受蘭娜麗兒的恭賀,也關心問起:「宮裡現在的情形怎樣了?母后的身體還好吧?拓親王又如何呢?」
蘭娜麗兒笑容滿面嬌聲回答:「情形都很好,大王請放心。當大王打勝仗的消息傳回時,全國人民都歡聲雷動,整個宮裡也是喜氣洋洋。太后非常高興,拓親王也是滿臉的喜氣,國人更盼望大王能早日凱旋回國,接受人民的擁戴。」
軒轅成梧開心地點點頭。「本王明白了。經過一路的旅途疲累,晚上又有表演,你們就先下去休息口巴! 」
蘭娜麗兒滿心希望能多留在大王身邊,但大王的命令她不敢不從。反正她也要留在佑京一些時日,與大王還有相處的時間,便順從聽令退下了。
蘭娜麗兒所帶入的濃郁香味在御書房裡久散不去,軒轅成梧微皺起劍眉。聞到這陣香風,讓他記起了華芊萼身上淡雅的幽香,他比較喜歡那股淡香;既然想到了人,他也想見她,遂放下筆起身走出御書房。
回到寢宮的華芊萼仍是噴嚏連連,讓兩個丫鬢擔心又著急。
軒轅成梧走入寢宮就聽到了噴嚏聲,他快步走人內室,見華芊萼捂著鼻子在打噴嚏。
「怎麼了?」他關心地上前詢問。
「大王,萼妃被一股太濃烈的香味給嗆到了,才會噴嚏不止。」秀花忙回答。
軒轅成梧馬上指揮兩個丫鬟:「將寢宮裡的窗子都推開。」
秀花、秀鳳立刻聽話將窗戶打開,軒轅成梧揮揮手讓她們退下。
「現在還難過嗎,」抱起她坐在椅子上,軒轅成梧問懷裡的華芊萼。
「好多了。」華芊萼吸吸鼻子,噴嚏不止讓她眼眶都盈滿了淚水。
軒轅成梧大手為她拭去眼角滑落的眼淚,看著她小臉報得通紅,心疼地吻了下她的額頭輕喃: 「可憐的奴兒。 」
在兩人獨處時,軒轅成梧總愛這麼稱呼華芊萼。
「奴兒」的稱呼代表他是主人,也表明了他對華芊萼的佔有,她是屬於他的。
華芊萼當然不愛這個名字了,但每回抗議都無效,無奈地只好由著軒轅成梧這麼稱呼她。
軒轅成梧的吻由額頭滑落到她柔軟的粉唇上,只是淺嘗還不能讓他知足,這個吻深深地侵入華芊萼小嘴裡,久久後才捨得移開。軒轅成梧仍戀戀地親上了她細緻的小耳朵,雙手也不安分地在華芊萼身上游移著。
兩人在一起也非一天、兩天了,華芊萼由軒轅成梧的動作就明白他心中的念頭。她急急地閃避著他的吻,雙手也忙阻止軒轅成梧愈見大膽的撫摸。
「不要,停止,別這樣!」她難為情地低叫。
「嗯?」軒轅成梧挑眉看著華芊萼。
「現在是大白天,窗戶又全打開了,不要這樣,不好意思的!」華芊萼潮紅著臉吶吶地解釋著。
「哈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的黎民百姓也全是本王的子民。既以本王為尊,你還難為情什麼呢?」軒轅成梧豪邁地笑答,不想放開她。
「別如此,你答應過不逼我的,而且現在我的身子也不太舒服,感到有些累了,就讓我休息好不好?」經過相處,華芊萼明白該如何說話才能讓軒轅成梧接受。
軒轅成梧對華芊萼的倔脾氣一直是又喜歡、又無奈。她雖成了他的妃子,但仍不夠順從他,總愛反抗他的決定,還是可以經常在她臉上見到任性嬌氣。不過,這樣不同於一般女子的脾氣讓軒轅成梧有想征服的興趣,也是他喜愛她的原因之一。但是,他也時常拿她沒辦法,必須要用較強硬的手段才能讓她聽話。
幸而她近來脾氣改去不少,也較不會與他起衝突了。
「你真覺得累了?」軒轅成梧抬起她細緻的小臉蛋看著。
華芊萼點點頭。「嗯,你不是要我參加晚上的犒軍宴嗎?現在不休息,晚上我會熬不下去的。」華芊萼睜著一雙沒什麼精神的大眼睛說。
「好吧,既然覺得累,就睡會。」軒轅成梧撫著她的臉,抱起人走到床旁,將她放在床上,還細心地為她蓋上錦被。
「你可似去處理國事,不必陪我了。」華芊萼見軒轅成梧也在床沿坐下,忙告訴他。
「睡吧,看著你睡著後我再離開。」軒轅成梧撫開她頰旁的髮絲暗忖著:別人都恨不得能靠近他,而他要陪她,她還不願意,這個女子真該好好教導才是。
華芊萼不和軒轅成梧再爭辯下去,她掩手打了個呵欠,眼皮重了起來,閉上眼一會便睡著了。
看著華芊萼睡著後安穩的容顏,軒轅成梧就是喜歡她的直性子,以及不做作的個性。她從不隱瞞她的喜怒憂愁,也不曲意承歡,會惹他生氣,也能激起他的憐愛。對軒轅成梧而言,太容易得到手的女人引不起他的興趣,而他的奴兒是屬於刁鑽難以掌握的女子;對她,他非得要花精神全力以赴才行,極富挑戰性。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對他有著莫名的致命吸引力,使他離不開她。
軒轅成梧有信心,奴兒最後一定會完全服從他的。
見她已深深熟睡了,軒轅成梧低頭親了親華芊萼的小嘴後,才走出寢宮。
秋天的天氣雖然涼爽,但對一向生長在北方寒涼氣候的軒轅成梧來說還是不太習慣。他看向天空,萬里無雲的晴空顯示這兩天都會是好天氣,那將領土兵們就可以有個狂歡的犒軍宴了。
現在除了褚駿昱還未捉到外,一切事情都很順利圓滿。他該要再增派援手緝捕褚駿昱,一定要捉到逃脫的地才行!
因為,那才算完全復仇了。
*****
橘紅的太陽緩緩地下山了,夜幕漸漸低垂。當月兒露臉時,天台廣場中央的柴堆便升起了熊熊烈火,四周立刻響起了歡呼聲,晚宴就要開始了。
軒轅成梧帶著華芊萼坐在首座,她絕美的嬌容讓軒轅成梧身旁的幾個將領看得咋舌而自不轉睛;而諸葛穩生在見到萼妃的真面目後,這才真正瞭解到何為「傾世佳人」,莫怪大王會這麼地寵愛萼妃了。
她的容貌從小到大就是旁人注目的對象,因此華芊萼對眾人盯著她看的目光並不會感到不自在,她好奇的是女子可以這般的拋頭露面嗎?軒轅成梧竟允許她在如此的公開場所露面,也同意讓他的部下這樣看她。
「有疑問嗎?」軒轅成梧注意到華芊萼一張小臉滿是疑惑。
華芊萼抬頭看著軒轅成梧。「在你的國家,女孩子可以參加這樣的宴會嗎?」
軒轅成梧一隻手臂摟住了華芊萼的柳腰,另一隻手點點她挺俏的小鼻頭,糾正她的話:「不是我的國家。你現在也是金皇國人了,在金皇國裡,我們不會不准女子在外走動;只要她們能保護自身安全,男子能參加的場合,女子一樣也能參加。等會在舞姬的舞蹈表演後,另會有一群女子出來跳舞,她們都是已屆成年,卻還未成親的女子;公開亮相是給眾人認識她們的機會,以便能找到好婆家。若她們看上哪位男子,甚至可以在那男子面前特地跳舞給他看,以表示她的愛慕,這一向是金皇國獨有的特殊習俗。」軒轅成梧解釋給華芊萼明白。
敢公開示愛,好大膽的舉動,這是她們銀夏國女子所不敢做的事;她們都要依媒妁之言、父母決定,自己不能作主,而嫁得好壞也只有自己承擔了。相較起來,金皇國的女子可以自己選擇,較自主也幸運多了。
「你會讓銀夏國也照著金皇國的習俗做嗎?」華芊萼又問。
「你認為呢?」軒轅成梧笑著反問她。
「習俗既是長久以來的習慣,自然是無法輕易更改,恐怕在短時間內也不能立刻被接受,所以請你別馬上就強迫銀夏國子民改變,好不好?」華芊萼提出她的看法,也為銀夏國人請求,畢竟許多觀念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被接受的。
「原來在你心中本王是那麼的不通人情,你是指本王是不顧念人民意願的暴君嘍?」軒轅成梧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華竿萼也不心急著解釋,她咬咬唇,忍不住埋怨軒轅成梧:「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意思,還這麼故意逗弄人!」
「哈哈!!愛妃真是太聰明了,那般的善體吾意,想騙你也騙不到啊!」軒轅成梧笑著低頭在華芊萼頰邊一吻,很是開心。
華芊萼當然是急急要閃開軒轅成梧的吻,在這兒有那麼多人看著,他還這樣,軒轅成梧實在是愈來愈太膽了。但柳腰上縮緊的鐵臂讓她無法掙脫,不單被吻,她還被軒轅成梧摟得死緊,兩人愈顯親密了。
蘭娜麗兒幾乎是雙眼噴火地看著大王和粘在他身旁的女人,那是她下午在階梯旁看到的女人,想不到她便是大王新封的妃子。
初到佑京時,她就聽聞大王封了個銀夏女子當妃子,她聽了既是驚愕,也不肯相信。本在一見到大王時就想問清楚的,但那時她沒機會開口;現在見大王竟還帶著那女人參加犒軍宴,那麼明顯的事實讓她不相信都不行。
大王怎會受個銀夏國女人所迷惑呢?大王忘了親人被殺的血海深仇了嗎?而且聽聞那女人原還是銀夏國的太子妃,如此朝三暮四、沒有廉恥貞節的女人,大王怎會看上眼呢?蘭娜麗兒氣憤地想著。
自她明白大王將在佑京舉行犒軍宴時,她就極力爭取要同舞姬一起前來佑京見大王。那麼久沒見面了,她想大王會不會很高興看到她呢?她可是非常想念大王的。沒想到她千里迢迢來佑京,竟見到了這讓她心碎的一幕……
她恨銀夏國,更恨銀夏的皇室,而且是恨之入骨!她爹是金皇國的軍政大臣,三年前隨同先王來佑京,一樣地慘被殺害了。而銀夏國毀怯的何止她爹呢?也打碎了她成為王后的希望。在當時,先主原本就有意要將她許配給太子;而三年前猶是太子的大王也同意了這樁婚事,原想從銀夏國回國後就舉行婚禮的,誰知傳回國的竟是噩耗!只剩下大王負傷回來。
此後大王便將全副心力投注在國事上,發誓要向銀夏國報此大仇;而她也一直默默地等著大王,她相信大王在報仇雪恨後會迎娶她的,他們兩人終能在一起。
但她所等到的竟是大王另結新歡,而那女子還是個銀夏國人,這教她如何接受呢?
蘭娜麗兒心中的恨火如同廣場上的熊能火焰那般狂熱!她不會放棄的,她不會任由一個下賤的女人得到王后寶座。她要為自己努力,而且她還有太后這個靠山,想必太后也絕不會同意大王娶個銀夏國女子為後。這個女人只能留在佑京,不可能被帶回金皇國的;而大王最終還是要回國,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有資格當上王后。
蘭娜麗兒堅定地對自己說,她不能不戰就先認輸,她要想辦法除去眼前這個禍水!
樂聲響起,數十名舞姬一身的光采亮麗緩緩地走入場中,翩翩舞了起來。她們舞姿曼妙、舞步熱情,惹得一旁觀看的將領士兵叫好之聲不絕於耳,廣場上的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
華芊萼不曾見過這樣的舞蹈,不同於她所見到的柔美、優雅,她們是奔放狂野,舉手投足皆散發出惑人的媚力,看得人也跟著血脈熱切了起來。
一場舞跳下來,華芊萼看得幾乎是目不轉睛,真讓她開了眼界。
軒轅成梧見華芊萼專注的模樣,感到好笑又愛憐。他明白銀夏國的女子一向其少出門,也無法參加各種的慶祝會,難怪會如此的好奇了。
舞姬結束了舞蹈,體態輕盈地退下,接著進場的是各式各樣賣藝人的表演,而在旁伺候的宮女也送上了烤得香噴噴的一大盤烤肉。
華芊萼看著盤裡堆迭著大小不一的肉山,其中她只能概略地認出山豬肉和牛肉、雞肉,還有多樣的肉類她看不出來。
「吃點吧。」軒轅成梧切下一小塊牛肉放在華芊萼面前。
華芊萼想取用,卻遍尋不到碗筷,這使得她不明白要如何將眼前的肉送入口中?但看看周圍的人大都直接用手拿起就啃了,哪有用筷子的!難道真要用手嗎?華芊萼摸不著頭緒,不知該如何下手?
「怎麼不吃呢?」軒轅成梧見她遲遲不動手取用。
「這……這要怎麼吃?」華芊萼無助地看著軒轅成梧。
軒轅成梧聽了哈哈一笑,用手中鋒利的刀子叉起牛肉送到華芊萼嘴前。「張嘴。」
華芊萼聽話地張嘴咬下了刀子上的牛肉,入口的牛肉肉質鮮美,十分的好吃。
「如何?」軒轅成梧問。
華芊萼點點頭,表示好吃。
「再試試這一塊。」軒轅成梧切下另一塊顏色較鮮紅的肉送人華芊萼口裡。
「這是什麼肉?好硬。」華芊萼咬了兩口,皺眉問軒轅成梧。
「鹿肉。」軒轅成梧回答。
「那這塊又是什麼?」華芊萼指著盤裡另一小塊肉問。
「等你吃下它,我再告訴你答案。」軒轅成梧切下肉送到她眼前笑著說。
華芊萼懷著疑問的心情正張口要咬下時,軒轅成梧輕輕地已在她耳旁說出答案,立刻就見華芊萼頭馬上往後仰,小手急捂在自己嘴上,驚懼地瞪著軒轅成梧手中的肉--鼠肉。
軒轅成梧被華芊萼的模樣逗得笑不可抑,將肉吃下,攬過她的肩讓她貼近自己。「田鼠肉肉甜味美,你該試試的。」
「不要、不要!」華芊萼急急地搖著頭。想到老鼠可怖的模樣,鼠肉她怎敢吃呢?
「膽小鬼。」軒轅成梧取笑她,又切下別的肉要餵她。
「這是什麼肉?」有過前次的經驗,這回華芊萼要先問清楚了才敢張嘴。
「放心,是羊肉。」軒轅成梧好笑地告訴她。
華芊萼聽了才放心地吃下,但羊肉腥膻的氣味讓她大皺其眉,急忙吞下後便立刻拿起桌上的杯子,也沒注意到杯裡是什麼就馬上喝下;才只喝了一口,那順喉而下的熱辣感和酒氣便嗆得她立刻咳了起來。軒轅成梧見狀,忙將華芊萼抱入懷?,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也命令服侍的下人快取杯茶來。
華芊萼小手捂著嘴兒直咳,只因她根本就不會喝酒,一下子又喝得那麼快,當然會被嗆到了。
傭人快速地送上了茶水,軒轅成梧餵著華芊萼喝下,見她咳得厲害,他好不捨得。
「傻奴兒,你太莽撞了,七日醉酒性強烈,你不會酒氣當然會被嗆到了幸而只小飲一口,否則你馬上就醉倒了。現在喝下了茶,感覺好些了沒?」他關心地詢問。
咳嗽好不容易才止住,華芊萼點點頭,撫著胸口順氣,她對那杯酒的酒名竟好奇了起來:「七日醉,這酒喝下真會醉七天嗎?」
軒轅成梧為她扶正略微歪斜的玉釵,輕聲解釋著:「這酒濃烈甘醇、入口順喉,很是好喝,但是後勁也很強,一壺喝下能使人大醉七天,故名『七日醉』。不過若是內力渾厚的高手,小飲幾杯倒是無妨。」
七日醉用的也是特殊的玉杯,華芊萼看到只有幾位功高的將領桌上才有,顯示這些人一定是武功不錯才敢喝。她歪著頭問軒轅成梧:「那你也喝,表示你的武功也很好嘍?」
酒氣上湧,將華芊萼雪白的臉頰染上醉人的紅暈,櫻桃小嘴更是鮮紅誘人,歪頭疑惑的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軒轅成梧笑著抱緊了佳人逗著她回答:「還好。倘若等會我醉倒了,你再扶我回寢宮吧。」
華芊萼被軒轅成梧逗笑了,帶著酒意的她有了平時少有的大膽純真,她伸出小手指點點軒轅成梧的嘴笑說:「你騙人,我才不相信呢!」又咯咯笑倒在軒轅成梧懷中。
軒轅成梧喜歡現在天真可愛的華芊萼,她的理智被酒意醉倒了,才能表現出她內心真正的情感來。他真愛這樣無憂純真的她,抱著華芊萼,他切下一塊塊的肉餵著佳人。
場上賣藝人表演得差不多了,接著上場的是鬥力的比賽;也就是在地上畫上一個圈,兩個人站在圈子裡互相鬥力,能將對手給擠出圈外的就是贏家。金皇國武道盛行,這是眾人最愛比劃的遊戲;而現在又能在大王面前表現,大家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有好成績便能得到大王的特別賞識,因此場中已有多名對手在鬥力了。
剛喝了茶,現又吃了東西,再加上冷涼的秋風拂面,漸漸地華芊萼酒醒了大半,她發現自己還坐在軒轅成梧的腿上,羞赧地要離開。
「快放開我,眾自睽睽之下,很不好看啦!」華芊萼臉紅耳熱地說。
軒轅成梧淺淺一笑,看樣子她是酒醒了,便順她意讓她坐回身旁。
場中的震天喝聲吸引了華芊萼的注意,但是這種屬於男人間的遊戲她不愛看;尤其好幾位被推出圈外的人都跌得很慘,讓她忍不住驚呼。
「你放心,輸的人雖看起來都跌得不輕,實際上是不會受什麼傷害,這不過是力氣大小和技巧的比試罷了,不會使人受傷的。」軒轅成梧看華芊萼擔心的表情,笑笑地告知她。
華芊萼聽了雖然瞭解,但看著摔倒的人仍是眼帶同情。
對湯中的鬥力遊戲她沒興趣,華芊萼的跟光就在四周圍轉轉看看,冷不防她的眼光和不遠處的諸葛穩生對上了。華芊萼不知道他是誰,但見諸葛穩生斯文儒雅的模樣,年齡看起來也不大,就能坐到將領區裡,對他有些佩服。見他用興味的眼光看著自己,華芊萼大方對他微微一笑,當是招呼。
她眼光越過了諸葛穩生,看到了外圍已有三三兩兩的女子聚集。為了犒軍宴,她們遠從金皇國來到了佑京,現在她們身上穿的是金皇國特有的服飾,打扮得盛太隆重,似乎等著要上場跳舞了。
華芊萼對她們多看了幾眼,很稱讚她們的勇氣。
會場中鬥力的比試結束了,得勝的人受到了大王的親口褒獎,喜孜孜地又坐回場邊。
接下來的便是晚宴的高潮了。盛裝打扮的少女一出現,場邊未婚的男子就睜大了眼,臉色專注地直盯著場內女子看,說不定可以找到自己心中的如意佳人呢!
樂聲響起,配合著鼓聲,更敲得人心振奮,入場的少女手牽著手舞步整齊地跳著。舞步雖然簡單,但將少女獨有的柔媚嬌羞都表露無疑。
少女們繞著火堆轉圈跳著,有愈來愈多的少女加入,圍成了一個大圓圈跳著,場裡的氣氛這時也達到了最高點。
接著有些少女離隊了,因她們已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如意郎君,要在心上人面前盡展自己的舞藝;而華芊萼看到有些士兵也加入了場內舞蹈的行列,他們舞步沉穩雄壯,表現了男人英勇的特色。
「若那男人也喜歡對他跳舞的女子,彼此就會到場中一起共舞。但如果那名男子只是笑著向那女子彎身行禮,就表示兩人無緣,那女子就要回到舞蹈的行列再另尋別的意中人了。」軒轅成梧為華芊萼解釋舞蹈的意義。
原來如此。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華芊萼看得更津津有味了。真特別的舞蹈,女子跳得嬌俏、男子跳得威武勇猛,但一男一女同時起舞,卻又顯得那般的契合,看得人心動地也想下去共舞,只是華芊萼明白自己經沒那樣的勇氣。
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夾帶著濃濃的香氣轉動著靈巧的舞步過來,她停在軒轅成梧面前,美麗的臉兒巧笑嫣然,她用柔軟的軀體舞出了女子的嬌美溫柔,緩緩地轉動身子,媚眼柔柔地拋向了軒轅成梧。那女子正是蘭娜麗兒,她在為她的心上人起舞。
華芊萼看著眼前翩然起舞的蘭娜麗兒,也抬頭看了下軒轅成梧,好奇他會如何表示?這麼美艷動人的女子,只要是男人大概很難抗拒得了。軒轅成梧若喜歡,也要下場同這女子共舞嗎?她感到很有興趣。
軒轅成梧只是舉起酒杯飲盡杯裡的酒,臉色平和地看著蘭娜麗兒的舞蹈,內斂的表情使人無法摸透他的想法;而大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全放到了大王身上,眾人都想明白大王會不會接受蘭娜麗兒?
蘭娜麗兒繼續風姿綽約地舞動著,一會後軒轅成梧終於有了回應。他緩緩地搖了搖右手,蘭娜麗兒在看到這手勢時臉上的笑容馬上褪去,舞步也變得僵硬沉重,幾乎無法再跳下去了。
華芊萼雖不明白軒轅成梧的手勢代表什麼,但看那紅衣女子的表情她大略也能猜得出。她用可惜的目光看著軒轅成梧,拒絕了這樣的大美人,真是可惜啊!
軒轅成梧卻不愛華芊萼如此的表情,正想捉她人懷教訓一番;此時蘭娜麗兒也停下了舞步,纖纖玉手執起酒壺倒滿了兩大杯酒,拿起其中之一轉身對著華芊萼冷冷一笑,語帶挑釁地說:「你是大王新封的妃子吧,我叫蘭娜麗兒,敬你三杯!」一飲而盡,馬上又再倒酒,連著喝下三杯,她仍是面不改色。
華芊萼不明白蘭娜麗兒怎會將矛頭指向她,但人家對你敬酒,於禮她就該接受喝下桌上的酒,這基本道理華芊萼明白;加上蘭娜麗兒輕視的不友善態度,她雖然不會喝酒,但也不願被看低。她很有骨氣地硬著頭皮端起酒,有了一次經驗,這次她是憋著一口氣將酒喝下。酒是喝下了,而由胃直湧而上的強烈燒灼感讓她臉色立即轉變,她難過地忙用雙手捂緊了唇不讓自己吐出來,後面的兩杯酒她是怎麼也喝不下。
見華芊萼難過的模樣,軒轅成梧不悅地沉下臉。華芊萼並不會喝酒,蘭娜麗兒無疑是在為難她。但禮尚往來不可廢,他毅然地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冷靜對蘭娜麗兒說:「其餘兩杯酒,本王代替喝了。」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在如此的場合下,除非是夫妻至親,否則是無法代為喝酒的,這是定例。現在大王要代萼妃喝酒,那不表示萼妃會成為王后了嗎?這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啊!
「大王,不可以!」蘭娜麗兒慌張地阻止。酒一喝下,一切事情便無法更改
他說出去的話便絕不會反悔,軒轅成梧堅定地喝乾了兩杯酒後,氣勢十足地看著肅靜無聲的全場,淡淡地笑了。「眾人怎麼了?今晚可是犒軍宴啊!」
一語提醒了眾人,樂聲又響起,舞蹈重又開始。
軒轅成梧看著猶然呆立在面前的蘭娜麗兒,出聲提醒她:「你也該下去了吧。」
蘭娜麗兒驀然轉醒,她低叫一聲,哭著衝出了廣場。
軒轅成梧無心顧念蘭娜麗兒,因他心中關心的只有奴兒的情形。
華芊萼強壓下了反胃噁心的感覺,喉頭的灼熱感雖然也減輕多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昏沉的腦袋和快睜不開的眼睛;當然,身體的不適使她沒有注意到剛才發生的事。
「你怎麼了?」軒轅成梧將她抱入懷裡,仔細觀看華芊萼的情形。
「我……我的頭……好重,好……好想……睡……睡覺……」華芊萼模糊地說出這幾個字後,便支持不住倒入軒轅成梧的胸膛裡,她睡著了。
軒轅成梧細心地查看著華芊萼,明白她是因為酒醉才睡著,遂放下了心。轉回頭交代宮女將他的披風拿來,夜涼如水,一不注意就會著涼的。
披風蓋住了懷裡的佳人,軒轅成梧仍是抱著華芊萼繼續和將士們同歡。
熱鬧的慶祝宴會直到天大白才暫時散去,場中的火堆仍是燒得熾猛,今晚還有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