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我正在工作,到別的地方要飯去!」泊車小弟一看到酒店的大少爺,急得一腳踢開顯然與他纏鬥多時的乞丐。
「先生,求你可憐可憐我……我又餓又冷……」一名瘦弱的女孩蜷曲在泊車小弟的腳邊。
從車子裡面又下來另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譚力衡摟著她的蛇腰,走近泊車小弟。
「走開啦!垃圾!」眼見未來的老闆正朝著自己走來,他卻被一個又臭又髒的乞丐纏住,於是急於討好的泊車小弟,毫不留情地把女孩踹到地上。
「啊——」女孩就這麼硬生生的被踹到一旁,抱著肚子嗚叫。
譚力衡沒有任何反應,他本來就是冷血的人,更不會在此時發揮一丁點的同情心。
「呃……好臭!」他身旁的女伴在經過女孩時,濃妝艷抹的五官皺成一團,極端嫌惡的說。
譚力衡瞥了蜷縮成蝦米狀的女孩一眼,寒夜裡,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衫,顯然無法保暖,方才在車上才聽到廣播說,今晚寒流來襲,氣溫將會降到今年新低。
但是,就算她凍死了也不關他的事,他向來是事不關己不操心。譚力衡把車鎖匙給了泊車小弟後,就摟著美艷女郎走近豪華酒店。
「滾到別的地方去!」泊車小弟又用腳踢她。「去別的地方死!」
「嗚……」女孩毫無抵抗能力,就這麼任人踢打,她踉蹌的起身又踉蹌的倒下,她不能埋怨這個社會為何如此殘酷,她只能埋怨上天為何對她這麼的不公平。
譚大鵬自獨生子擁著一個妖嬈的女人走進包廂,便一直皺眉不解。
「你是要氣死我嗎?我不是叫你一個人來就好了嗎?」譚大鵬看到兒子自然就火氣上揚,因為兒子實在太會跟他作對了!
「一個人來跟你吃飯那多無聊。」譚力衡說著說著還當著老爸的面,跟女人又摸又吻了起來。
譚大鵬臉色鐵青。「不要在我面前演三級片,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這樣就受不了?你以前不也常在媽面前跟別的女人演三級片?」譚力衡笑看著他,但眼神冷冷的。
「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是我把你媽害死的……」譚大鵬稍解了怒氣,低聲說。他記得自從妻子吞安眠藥自殺的那一天起,譚力衡便變得離經叛道,這是兒子對他的一種報復。
「媽本來就是你害死的!」譚力衡冷冷的說。以前想到媽自殺還會心痛,但是現在他的心已經漸漸麻木,毫無知覺了!
「哇塞!你爸殺你媽,酷耶!」他身旁的女人唐突地笑道。
「住嘴!」譚大鵬厭惡又憤怒地大吼。「把她攆出去!」
「為什麼要把我攆出去?糟老頭!」
「哈……」譚力衡在聽到「糟老頭」三個字後,毫不客氣的大笑。
「哪裡來的野雞敢這樣跟我說話!」譚大鵬怒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直指著她。
「野雞?放屁!我可不隨便賣的,像你這種又老又皺皮的糟老頭我就不賣,」女人也拍了桌子一下,站起來與他隔桌對峙。
「好了,薇薇,何必跟個糟老頭生這麼大的氣呢?」譚力衡拉下她,有著極好的興致欣賞父親怒氣橫生的面孔。
「你在哪裡認識這樣的爛貨?」譚大鵬怒聲吼道,他真不明白,兒子一表人才,但是千金小姐看不上,卻老是愛跟低下階層的女人攪在一起,這些野雞登得上檯面嗎?
「爛貨?!媽的,你說誰是爛貨!」叫薇薇的女人氣得尖聲大叫。
「好了啦!再怎麼說,他也是生我的男人。」譚力衡看著眼前臉色青白交接的譚大鵬,按著蓄勢待發的薇薇說道。其實就算她把老頭氣死也無所謂,他會阻止她,只是因為他不喜歡女人在他耳朵旁邊大吵大鬧,她應該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對。
薇薇這才不情不願的軟下氣勢,她只是一個檳榔西施,自然懂得不是很多。
「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譚大鵬大口的呼吸,希望能暫且平息怒氣,跟兒子好好談一談。
「說啊!」譚力衡毫不以為意的夾著桌上的頂極料理送入口中。
「單獨!」譚大鵬咬牙切齒的重複這兩個字。
「真麻煩!」譚力衡不輕不重的皺了一下英挺的眉宇,然後偏頭對身旁的女人說道:「你先到房間等我。」
「也不知道有什麼寶要獻呢!」薇薇瞪了怒氣勃勃的譚大鵬一眼,然後扭著身子離開。
眼見包廂的門被那花枝招展的女人甩上,譚大鵬怒火奔騰的問:「你要和那種賤貨在這裡開房間?你把麒麟酒店當什麼地方?這裡是五星級大飯店,不是召妓的小賓館!」
「不高興的話,我換個地方就是了!」譚力衡無所謂的擺擺手。
「力衡,你到底要跟我作對到什麼時候?」譚大鵬望著惟一的兒子,心痛的說:「一定要把我氣死你才高興嗎?」
「你沒那麼快死。」譚力衡無可無不可的瞥了他一眼。「前幾天你的健康報告才出爐,除了血壓高了一點外,你再多活個二十或三十年都沒問題的。」
「你就這麼希望我死嗎?」譚大鵬感覺自己遲早會被他氣出心臟病。
「媽一個人在下面很寂寞,也許你可以下去陪她說話解悶。」譚力衡笑道。
「你……」譚大鵬沉痛的搖搖頭,他的兒子居然希望他早一點死掉?!
「譚大鵬先生,你今天特地找我來有什麼貴幹?」譚力衡很得意的欣賞他悲痛的神色,他不要怨別人,這是現世報,從前媽也常揪心落淚,最後還走上絕路,而譚大鵬就是罪魁禍首。
也許……讓他娶個老婆,等力衡也有了自己的小孩,他就會知道為人父母的心情,不會再荒唐下去了!但願如此,不然,就是毀了另一個女人的幸福。譚大鵬在心裡歎道。
「力衡,你媽在懷你的時候,曾跟人家指了一門婚事。」譚大鵬惴惴的開口。拿他媽當借口,也許會比較好成事。
「指腹為婚?」譚力衡從鼻子噴出一口氣。「我以前怎麼沒聽媽說過?」
「你生下來沒多久,對方就舉家移民到紐西蘭,後來漸漸斷了聯絡,所以你媽跟我也不當一回事,可是上個月那位小姐又回來台灣了!」也只有住在世外桃源的人,才會不曾耳聞譚力衡種種浪蕩不羈的行徑。
「你要我跟她結婚?」他想都不用想,直覺就知道指腹為婚是個屁話。
「沒錯,就當是你死去媽媽的遺願吧!」譚大鵬點點頭,這場仗不好打,他知道兒子不會輕易就範。
「你這麼想要我結婚嗎?」譚力衡想到了一個更勁爆的報復方式。
「當然,這樣我就可以把酒店的經營大權交給你。」譚大鵬以利相誘,只希望兒子能點頭。
「好啊!我結!」譚力衡站起身。「可是不是娶你說的那個指腹為婚的女人,我自己心目中已經有一個理想的對象。」
「不要跟我說是在房間等你的那只野雞。」譚大鵬面色深沉的說。
「不是!」譚力衡搖搖頭。「父親大人,我當然知道婚姻不是兒戲,那種貨色玩玩可以,怎麼可以把她娶進門,丟我們譚家的臉。」
「你知道就好。」幸虧他還有這點認知,譚大鵬鬆了一口氣。
「她就在樓下等我,我這就帶來給你看。」
當譚力衡玉樹臨風的走出酒店門口時,已經看不到剛剛那個渾身又臭又髒的女乞丐。
野雞無法登堂入室,那麼乞丐呢?譚力衡頗有興致的想著。
泊車小弟一見到大少爺,馬上就捧著個笑臉趨上前。「大少爺,這麼快就要走啦?」
譚力衡笑看了他一眼,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千元大鈔,數也沒數就全部塞給他。「剛剛那個臭乞丐呢?」
小弟喜滋滋的收下小費,朝著他鞠躬哈腰。「我把她趕走了!」
「去把她給我帶回來。」譚力衡低頭笑道。
「啊?!」小弟聽了這話,嘴巴張得老大,大少爺找那個臭乞丐幹什麼?
「懷疑嗎?」
他當然懷疑,可是大少爺這麼吩咐,他照做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嗎?「好!我這就去找。」
忽然,前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譚力衡雙手插在口袋裡遠遠地望去,他看到那個已經被打倒在地的女人,好像是剛才那個乞丐,於是他拉開步伐走過去。
「我不敢了!別打了!我不敢了!」女孩被打倒在地,她縮在地上,可是還是有不少拳頭往她無力的身軀落下。
「敢偷東西!偷東西就該死!」一個男人粗暴的揮拳相向。
「居然敢偷我的皮包!」一個女人尖聲尖氣的說,她猛拉著女孩的頭髮,穿著高跟鞋的腳還不斷地踩在她身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東西的……嗚……我真的好餓,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女孩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哭喊。
「好了啦!看她那麼可憐,你們就不要再打她了!」圍觀的路人看不下去這兩個男女不斷地拳打腳踢,終於有個歐巴桑不忍的出聲阻止。
「對呀!交給警察局就好了!」其他路人紛紛的附和。
一聽到警察局三個字,女孩馬上就睜大眼睛,淒厲的大吼。「不要!不要帶我到警察局!我不要去警察局!」
「這由得你說不要!走!給我起來!」男人一把扯住她的頭髮,想把她從地上揪起來。
「啊——」女孩痛苦的哀叫。「不要!我不要去警察局啊——」
「住手!」譚力衡撥開人群,走上前去。
男人回過頭,一隻手還緊緊抓著女孩的頭髮。「你幹什麼?」
「你認識他?」被偷皮包的女人指著他問。
「放開她!」譚力衡從西裝口袋裡掏出皮夾,再從皮夾裡面抽出幾張千元大鈔。「我看你們也沒什麼損失,放開她,這些錢就是你們的了。」
女孩聽到他這麼說,趕忙向他求救。「先生,請你救救我,只要不去警察局,去哪裡都行!求求你!」
男人見錢眼開,他們夫妻倆的確是沒有損失,反正現在錢包也搶回來,又可以得到一筆小錢,他們也算賺到呢!
於是男人一手便把女孩推倒在地,拿走譚力衡手中的錢,還向女孩罵了幾句不堪入耳的髒話,便跟女人走掉了。
圍觀的人群一哄而散,譚力衡走近蜷伏在地上的女孩,他用鞋尖踩了幾下她瘦若枯枝的小手。「站起來!」
「嗚……」女孩感到全身疼痛無比,她極緩的移動著身子,蹲坐在地上,像只蝦米似的抱著肚子,剛剛那個男人毫不留情的使力揍了她好幾拳。
「起來!我沒多少時間跟你耗!」譚力衡厭惡的皺緊眉,他極不耐煩的說。
女孩咬著唇,她很感激眼前這個男人,是他救了她,讓她可以不必到警察局,她要是被送到警察局的話,警察一定會叫繼父來,這樣她又要陷入繼父的魔掌之中了。
她忍耐著痛苦,搖搖晃晃的自地上站起來,怯弱的抖著唇瓣道:「謝……謝……」
譚力衡看著披頭散髮的她,搖了搖頭,可是沒幾秒鐘,薄唇卻向上揚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他討厭的女人,父親大人肯定會更討厭,他人生有三項大事,一是工作,二是玩女人,三是違逆譚大鵬,缺一不可。
「跟我來。」譚力衡冷冷的拋下一句,便轉過身就走。
女孩猶豫了一下,但沒多久便隨即跟在他身後走,現在,她又冷又痛又餓,只要能圖得溫飽,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泊車小弟遠遠地看到譚力衡帶回那個女孩,他的嘴巴張得老大,當他看到譚力衡甚至把臭乞丐帶進酒店,他驚訝得眼歪嘴斜。
當譚大鵬看到渾身骯髒的女孩,他的反應絕對不會比泊車小弟好到哪裡去。
「我要跟她結婚!」好像嫌譚大鵬還不夠震驚似的,譚力衡又再接再厲的向父親轟炸。
「你要娶一個乞丐?!」譚大鵬當然馬上火冒三丈的拍桌子罵兒子。
「你不是希望我結婚嗎?」譚力衡很滿意的看到他氣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我現在稱你的心如你的意,我要娶她。」
結婚?!女孩嚇得睜大了眼,她以為迎接她的將是全世界最難堪最下流的醜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這麼英俊挺拔的男人居然說要跟她結婚?!
「你一定要把我氣死嗎?」譚大鵬忍無可忍,他怒吼一聲,拿起一個杯子就往女孩砸過去。
「啊——」女孩下意識的用手去擋,但是她實在太瘦弱了,杯子撞在她骨瘦如柴的身子上,彷彿能聽到一聲敲擊到骨頭的暗響。
「爸,別這樣對我的未婚妻。」譚力衡微笑的說,對她沒有任何憐惜的情緒。
「你住嘴!我不准!我不准!」譚大鵬覺得全身的氣血好像都在胸口裡面翻騰激盪,隨時都可以吐出一大缸血。
譚力衡快意的欣賞眼前的老頭抓狂,他對譚大鵬的父子之情,早從媽吞安藥眠自殺的那一晚,就跟著她那含怨的靈魂一同飄然遠去。
「你叫什麼名字?」譚力衡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看著站在身旁的女孩。
「什麼?!你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就要跟她結婚。」譚大鵬指著他的手頻頻顫抖。
「你別打斷我,我就快要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了。」譚力衡也用手指了他一下,然後轉頭又問了她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雪瑤……傅雪瑤。」女孩不敢看他過分邪佞的眼神,她發覺它們能讓她臉紅。
「雪瑤?嗯……很好聽的名字,看不出來你還有個這麼好聽的名字。」譚力衡點點頭笑道,那笑意不知是驚喜還是一種奚落。
「一個臭乞丐叫雪瑤?!哈……」譚大鵬笑聲乾啞,就像把犀利的刀,要把所有人的耳膜都割破似的。
「一個糟老頭都能叫大鵬展翅了,為什麼乞丐不能叫雪瑤?」譚力衡低低的哼笑。
「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譚大鵬怒吼得一張老臉變得通紅。
「沒有。」譚力衡還以為這點他早就知道了,沒想到現在還要人點破,那他也真是有夠遲頓的。「我……我真的會被你這個不肖子氣死!」譚大鵬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後看向那個扭捏不安的女孩。「你要娶她?先問她成年了沒有!」
父親倒是提醒了他這一點,她全身髒兮兮的,譚力衡也沒認真看過她,可是現在仔細一瞧,她黑污污的小臉還透著少少的稚氣。
「雪瑤,你幾歲了?」譚力衡用著迷人的嗓音問道。
他把她的名字喊得真好聽吶!「十六歲。」傅雪瑤乖乖的回答,她現在已經像是他帶回來的一隻流浪狗,被屋裡溫暖的溫度馴化。
譚大鵬哼笑一聲。「十六歲?還未成年吶!」
「只要我尋求她監護人的同意就可以了!」譚力衡毫不以為意的撥撥頭髮。
「你跟她差了十歲!」譚大鵬不可思議的吼叫,他竟是玩真的?
「那又如何,愛情是不分年齡。」
愛情?!傅雪瑤悄悄的捧著胸口,心跳的頻率暗暗地加快。
譚大鵬嗤之以鼻的說:「愛情?你愛她嗎?你愛這個臭乞丐嗎?」
「這是我和她的事,而且就算我不愛她也可以結婚,這世界上多得是沒有愛情的婚姻,你和媽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譚力衡尖銳的眸光掃向他。
他還是對慶芬的死念念不忘,哎……譚大鵬平息怒氣,試圖平靜的跟他溝通。「力衡,不要拿你的終生大事來報復爸爸。」
「哪有你說得這麼嚴重,我結婚不是你心裡所希望的嗎?」譚力衡站起身,把手放在傅雪瑤柔弱的肩膀上。
「我不許你娶她!」譚大鵬壓抑著怒氣,緊著喉嚨道。
「我要是會聽你的話就不叫譚力衡了。」譚力衡摟著她轉身就要走出包廂。
「力衡!」譚大鵬站起來,在他身後大吼。
「親愛的父親,我結婚的時候記得來喝喜酒。」譚力衡頭也不回的說。
傅雪瑤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踏進如此氣派豪華的房子裡,她不安的坐在柔軟舒適的高級沙發上,看著譚力衡在她眼前不疾不徐的走進走出,然後他丟了一條毛巾跟一件浴袍給她。
「去洗個澡,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等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譚力衡看也沒看她一眼,便轉開電視看。
「請問浴室在哪裡?」傅雪瑤怯怯的望著他英俊的側臉問道。
「直走,撞到牆壁的時候右轉,跟一幅仕女畫對門的那間,我剛剛已經替你開好燈了。」譚力衡雖是對著她說話,視線卻一直膠著在CNN的電視新聞上。
「謝謝。」傅雪搖低著頭,像個小女傭的走了開去。
嘩!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間的浴室,裡面竟然還有隔間,有淋浴間,有超大型的按摩浴缸,她不曉得裡面能坐幾個人,另外還有穿衣間,廁所又另外隔開,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三溫暖烤箱,真豪華。
他一定是個很有錢很有錢的人。傅雪瑤心想。
從繼父家逃出來一個多月,她沒有洗過澡,現在全身髒兮兮的,還發出一股不好聞的味道,傅雪瑤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的頭髮好油,她的臉好黑,她看起來真的好像一個乞丐。
傅雪瑤迫不及待的脫下這身髒臭的衣服,踏進淋浴間,扭開水龍頭,溫邊的熱水直衝而下,她覺得好舒服。
她轉頭看到雕工精美的架子上有好多的瓶瓶罐罐,挑了其中之一的洗髮精跟沐浴乳就猛往頭上、身上倒。
她要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然後……答謝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