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大一走出電梯後,立即命令他的手下砸毀大樓內所有物品,還命他們搬來炸藥,準備一雪前恥。
對宋老大而言,他自進入黑道以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窩囊過,黑白兩道不論誰見了他,也得敬他三分,從來沒有人膽敢用那種語氣對他說話,這口氣教他怎麼嚥得下。
宋老大下令砸毀一樓的物品後,最可憐的莫過於警衛老伯了。
想他年事已高,早巳禁不起嚇,因此只能躲在警衛室的桌子下面,透過氣孔,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大肆破壞,根本不敢出面阻止。
當一樓的物品被毀損得差不多時,宋老大的手下也已經搬來了炸藥。
「動作快點!」宋老大不耐煩地吼道。
警衛老伯看著他們搬出炸藥,頓時嚇得全身僵硬,冷汗直冒。
難道他們是想炸了這裡?
意識到他們想做什麼,警衛老伯不知從何陡然升起一股勇氣,欲站起身大罵並加以阻止,但他人還未站穩,就又跌坐回地上,因為他的腿已經完全癱軟,沒有任何力氣了。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黑制黑,而且絕不留情!
「老大,都已經準備好了。」宋老人的一名手下將一個開關交給他。
宋老大隨即領著大夥兒退出大樓,當所有人都退出大樓後,他得意地扯動嘴角,按下開關。
爆炸聲霎時響起,聲音之大連一旁的建築物都為之震動。
警衛老伯心想大勢已去,索性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當大樓前的玻璃被震碎時,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突然,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爆炸聲怎麼會是從外頭傳來的呢?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基於好奇,他緩緩地探出頭,想要看個究竟。
霎時,警衛老伯的雙眼睜得老大。
畦!這簡直比打越戰還要來得刺激,爆炸的不是大樓,而是停在外頭的車子,一輛輛的BMW都被大火所吞噬了。
接著,他又將目光瞥向不遠處的「圓狀物體」。
定睛一看,警衛老伯大笑出聲,拍手叫好。
那些「圓狀物體」正是剛才那些想要炸掉大樓的人,他們現在全部被捆綁在一起,和剛才的氣勢形成極大的對比,現在的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群落水狗,狼狽得只能任人宰殺。
不過,究竟是什麼人身手這麼了得,竟然能解決那些看起來像凶神惡煞的黑道份子?
警衛老伯又將目光移向一旁的黑衣人。應該是他們吧?他對這些黑衣人除了感到好奇外,對他們的身手更是大為讚賞。
最後,黑衣人不知從何處駛來一輛箱型車,像丟物品般的將宋老大和他的手下丟進車子裡,隨後他們自己也坐進車內,立即揚長而去。
待他們離去後,警笛聲隨即從遠處響起。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溫柔總算能放下多年懸於心中的大石。
不過另一個惡夢才正要開始——
話說自從司家晨幫溫柔解決了心頭大患之後,溫柔便三不五時地吵著要搬回去,當然,司家晨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
但是溫柔固執的個性卻和司家晨如出一轍,他越是不肯答應,她也更加不肯放棄,只要一有機會,她便會在他耳邊念個不停。
其實她也可以偷偷的搬回去,但她心裡就是覺得不捨,所以才會希望司家晨答應讓她搬回家,這樣她才不會一直牽掛。
在這樣的情況下,現在司家晨只要一見到溫柔就會想方法支開她,要不然就是假裝忙碌得沒空理她。
起初這些方法都還有用,但時間一久,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就像現在——
「總裁,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告訴你。」溫柔在會議室外頭等了將近一個鐘頭,就是為了等司家展出來。
聽到她的聲音,司家晨先是一怔,隨後又假裝什麼也沒聽見,急忙加快腳步離去。
但溫柔也不輕易放棄,她立即追了上去。
感覺到背後有人追著他跑,司家晨根本不用回頭就已經猜到那人是誰,遂跑得益發快速。
一些在公司待了不下十年的員工們,頭一次見到總裁驚慌失措的模樣,紛紛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直盯著他看。
而且他們對溫柔這位總裁秘書也不禁另眼相看,對她的好奇也愈來愈深。他們實在很想知道溫柔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魅力」,竟然可以讓他們一向處變不驚的總裁驚慌成這副德行。
霎時,一場你追我跑的戲碼就在辦公室裡上演,辦公室裡的員工也已經開始有人下注了。
有人賭司家晨會贏,也有人睹溫柔會大獲全勝,賭注是十五比二,十五是員工,二則是仇迎齊和揀述聲,方至烈則是莊家。
下完注,眾人皆不敢出聲,只是在心裡搖旗吶喊,用目光為自己支持的人加油。
眼看勝負即將決定,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屏氣凝神地等待著究竟會是誰能得到最後的勝利。
最緊張的時刻終於到來,司家晨比溫柔早一秒接觸到電梯,賭他贏的員工欣喜若狂,正打算擊掌慶祝時,電梯門卻突然打開了。
所有人登時愣住。
尤娜欣在司家晨的辦公室等了很久,最後便不耐煩地搭上電梯,準備到八樓的會議室找他。
電梯門甫打開,司家晨即出現眼前,她正打算迎上前去給他一個擁抱,卻突然發現他似乎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不要啊——」尤娜欣阻擋不了司家晨衝撞而來的力道,在尖叫的同時也成了肉墊。
尾隨在司家晨身後的溫柔也停不下來,硬生生地撞上司家晨,隨即也跟著趴了下去。
尤娜欣不僅得承受司家晨的重量,還得承受溫柔的重量,當下被壓得差點不能呼吸。
一旁的員工見狀,本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紛紛做鳥獸散。
最後只剩下方至烈、揀述聲和仇迎齊,但是他們卻只是面面相覷許久,根本不打算幫忙,最後聳了聳肩,便轉身離去。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司家晨的「官位」可是遠比他們高得多了,他們自然是管不了他,所以還是先走為妙。
撞上了司家晨後,溫柔有一瞬間腦袋處於混沌不清的狀態,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見司家晨就在她身下,她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狀況,當下開口便道:「總裁,我真的有事要告訴你。」
司家晨困難地轉過頭,有些惱羞成怒的低吼:「有什麼事不可以待會兒再說嗎?」
這個女人怎麼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啊!
溫柔微微頓了下,看到被當成肉墊壓在司家晨底下的尤娜欣才反應了過來,趕緊站起身。
司家晨站起身後,忙不迭地扶起尤娜欣,接著轉頭就對溫柔吼道:「你這個笨蛋!要是壓出人命怎麼辦?」
溫柔被他這麼一吼,當下肩膀一縮,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眼中登時盈滿了淚水,「我……」話才出口,她的淚水立即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落下。
司家晨見狀,心猛然一縮,後悔萬分。但吼也已經吼出口,要他收回來也不可能了。
他連忙轉移目標,扶起尤娜欣。「你有沒有撞著哪裡?」
「我全身上下都好痛喔!」尤娜欣眉頭一皺,眼眶一紅,立即親密地偎進他的懷裡。
咦?她是誰?
溫柔飛快地收起淚水,打量著偎在司家晨懷裡的女人。
溫柔的目光在尤娜欣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了一遍,最後停在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胸部……
下意識的,溫柔又將目光移向自己的胸部,心情頓時跌落到了谷底。
不知道是因為嫉妒那個女人的身材比她好還是怎樣,溫柔心裡莫名地覺得不服舒起來。
而在溫柔打量她的同時,尤娜欣也正在打量著溫柔。
「喂!你是誰?」尤娜欣口氣不善的問,將自己的身體更加緊貼著司家晨,彷彿像是在對溫柔宣告他是她的一般。
「我是總裁的秘書,請問有事嗎?」溫柔的微笑中帶著明顯的敵意。
「哼!原來只是晨晨的秘書呀!」說完,她又偎進司家晨的懷裡,完全無視溫柔的敵意,語氣裡還多了一絲不屑。
「那請問你又是誰?」對於她的態度,溫柔極為光火。要不是礙於司家晨在場,她早就大罵出口了。
「我?」尤娜欣斜睨著她,眼中儘是嘲弄。「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請你不要跟我打啞謎。」溫柔火大的說道。
「我是晨晨的女朋友。」她的臉上滿是得意。
聞言,溫柔愣了下,隨即疑惑地看向司家晨,眼中有著質問的意味。
「不……」
司家晨亟欲解釋,但卻被尤娜欣給打斷了話。
「現在你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吧!」
溫柔看著她臉上得意的表情,不發一語,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轉身大步地離去。
「溫柔!你要去哪裡?」司家晨見她離去,急忙開口喚道。
溫柔像是沒聽到似的,仍然只是繼續走向另一部電梯。
其實她心裡嘔得要命,之前他說他喜歡她,原來都只是騙她的!說不定他在外頭有好幾打的女朋友呢!枉費她當初還因為他那句話而芳心竊喜,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這個花心大蘿兼騙子!只要一想到他那樣欺騙她的感情,她就覺得怒火中燒!
等等,她在氣什麼?管他在外面有幾千幾百個女朋友,就算他因此而得了天花、菜花、梅毒或A皿也跟她沒有關係!
想到這裡,溫柔心裡總算覺得舒服多了。
步人電梯後,隨著門緩緩關上,溫柔不禁又瞥了他們一眼。但不看還好,一看她心中又有一把火冒了上來。
又不關她的事,她在氣什麼?
溫柔撫著自己的胸口,努力忍下怒氣。
直到電梯門完全關上,她的情緒才漸漸恢復平靜。
反正眼不見為淨,她就當自己剛才什麼都沒看到吧!
司家晨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關上,心中懊惱不已。
他應該要上前攔住她,不讓她離開的,但是他卻沒有那麼做。霎時,一股後悔不已的念頭湧了上來,他跨出腳步,想要追出去。
「晨晨,你要去哪裡?」尤娜欣拉住他,嬌嗔地問。
司家晨聽到她的聲音,這才想起她還在他身邊,低頭惡狠狠地瞪著她,風道:「你給我滾回去!」
尤娜欣被他這麼一吼,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裝出不甚在意的笑臉道:「晨晨,你……」
「我叫你滾,你是聽不懂嗎?」對她,他除了厭惡,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你不要這麼生氣嘛!」尤娜欣無視他的怒氣,偎進他的懷裡。『剛才我只是想減減她的威風而已,誰教她不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她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全身散發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司家展極為不耐煩地推開她,鐵青著一張臉道:「我從來就沒說過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且我跟你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可言,是誰准你到這裡來胡說八道的!」
聞言,尤娜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不要開玩笑了。」她掩嘴笑首,顯得尷尬而不知所措。
「我不是在開玩笑。」司家晨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冷冷地道:「從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尤娜欣顫抖著雙手接過支票,看著支票上頭的數字,臉上先是掠過一抹不敢置信,隨即又被不甘心與怨恨取代。
突然,她憤憤地將支票丟還給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不要你的錢,我要的是你呀!」她掩面哭訴著。
「你早就知道結果了,又何必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呢?」先前,他們之間就已經有了共識,他們之間的關係只存在於彼此的需要,絕對不會牽涉到任何的感情因素o
「不是這樣的!沒錯,起初我是為了錢,但隨著時間流逝,我逐漸地對你付出了感情,等我發現,就已經來不及收回了。」尤娜欣真摯地訴說著自己內心的情感。
「既然是你先違反我們之間的默契,我也無能為力。」司家晨的態度依然冷漠。「我們早己有言在先,就算現在你對我產生了感情,那也完全與我無關!我幫不了你的!」
「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她仍然極力想挽留他。
「你認為有可能嗎?」
「可是我……」
「好了,我不想聽下去了。」司家晨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請你離開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話落,他立即轉身離去。
霎時,尤娜欣的臉色一片死寂,眼神空洞。她緊盯著司家晨離去的方向,緊咬著下唇,臉上充滿了怨恨。
她發誓她一定會想辦法再讓他回到她身邊!她絕對不會這樣就放棄他的!
司家晨回到辦公室後,目光不停地飄向溫柔,見她一臉平靜,臉上沒有任何動靜,他心裡的不安更加深了。
方纔她離去時的神情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去,他真的不懂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因為她現在的反應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照道理說她應該氣得齜牙咧嘴,氣得對他大吼大叫才對,怎麼……
感覺辦公室裡的氣氛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司家晨的心十分忐忑。
她應該不會是有什麼計謀吧?
思及此,司家晨不禁冷汗直冒,眉頭蹙得更緊。
難怪人家都說千萬別惹女人,否則下場必定會很慘。不知道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
雖然她和平時一樣忙裡忙外,沒一刻閒得下來,不過她身上卻明顯散發出一股冷漠的氣息,像是故意要和他保持距離似的,而且自他踏進辦公室以來,她也一直當他不存在,完全不理會他。
她這樣的反應讓司家晨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也只能保持一貫的態度,將精神放在公事上。
一晃眼,已經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了。
司家晨的目光再次回到溫柔身上,見她仍然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他不禁又將想說的話往肚子裡吞。
他想約她一起去吃飯,不過卻不敢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柔終於注意到時間,她急忙放下手邊的工作,拿起皮包匆匆地走出去。
司家晨疑惑地揚起眉。不過是去吃個飯,她有必要這麼匆忙嗎?
隨即,他拿起外套,也跟了出去。
溫柔坐上計程車,來到司家晨幫她租賃的屋子,而司家晨也尾隨而至。
她一回到家中馬上著手收拾衣物,她已經打定了主意,決意要搬回自己的家,因為只有那裡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
而且那房子是她父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她絕不能輕易捨棄。
有了這個想法,也更加確定了她搬回去的決心。其實她可以自己決定要否要搬離這裡的,只是她卻老是下不了決定。
收拾好當初搬來這裡的簡單的行李,她的心情很複雜、也有些不捨……這是因為司家晨的緣故嗎?
也許是吧!她無法否認這點,不過既然他已經有要好的女朋友了,她就不該再有任何奢望,她真的應該要清醒了。
拿著收拾好的行李,溫柔本欲打開門,但卻不知為何內心突然覺得不妥,為防萬一,她將行李塞進鞋櫃中,改變了主意,決定今晚再搬離這裡。
甫開門,門外突然出現的人影讓她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司家晨。
「你怎麼會在這裡?」溫柔撫著胸口問道。
司家晨沒有答話,只是走上前將頭探進屋裡。「你沒事中午跑回來家裡做什麼?」
此時,溫柔在心裡慶幸不已。
幸好她已經先將行李放進鞋櫃裡,不然要是真的被他發現,就算她要走也走不掉了。
「我是回來拿東西的。」溫柔敷衍地笑道。
「拿什麼東西?」司家晨的臉上滿是疑惑。
「我……」溫柔頓了下才道:「我回來拿什麼關你什麼事?」
司家晨半瞇起眼打量著她。「你該不會是回來收拾行李的吧?」
他從剛才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因為從前幾天,她就一直吵著要搬回原來的住處,再加上今天被尤娜欣這麼一攪和,他就猜測她八九成會一聲不吭地偷偷搬回家。
「我哪有?」溫柔心虛地否認。
「真的沒有嗎?」
「當然沒有。」溫柔不想多說,轉身欲走。
「你又要去哪裡?」最近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摸不著她的想法,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有一天他就會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失去她,想到這點他就不禁害怕起來。
「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去?」話才說完,溫柔立刻就後悔了。
她真是自找麻煩,沒事幹嘛找他一起吃飯?希望他千萬不要答應呀!
「好呀!我們走吧!」司家晨答得很爽快。
溫柔的臉色明顯地一白,心中哀歎不已。
唉!她這次真的是自找苦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