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江艾喝著茶悠閒地問。
這些天沒看見江蘺讓他的心情輕鬆愉快。本來女人就該乖乖待在房裡等男人去疼寵,而非在外拋頭露面槍男人丰采。
江荃點頭,「早已安排妥當,包準神不知鬼不覺……」
「嗯,很好。」江艾伸了下懶腰,「這次成了,定不會虧待你,得來的你就分一半去吧!」
江荃一喜,「謝大哥。」
「何必謝呢?」江艾雖如是說,卻還是一副倨傲的嘴臉。 「下次還要勞煩荃弟想些好計謀呢!」
呵呵,等著吧!江艾順了順嘴上那兩撇小鬍子,看董府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成什麼臉色!
「不可能!」面對上門的官差,董引元臉色大變,一拍桌席。
官差見過太多這種人,也不計較。「賣禁物已經三分,我們是奉了大人命令來通知,董少爺信不信不重要,橫豎東西已經繳了庫。既然已經報予董少爺知道,那我們就走了——」
「請慢。」董引元忙出聲攔下兩個報訊的官差,「兩位官爺坐。奉茶。」
兩個官差面面相覷,「我們不能說出報官者為誰,這是律法規定,董少爺不要為難我們兄弟。」
「引元知道。」董引元招來總管,「去請堂兄過來。」
「老爺呢?」
「不必勞動他老人家了。」
「是。」總管走後,董引元拿出本簿子問道:「請教董家商隊中起出了何種費禁物?」
禁止出關的商貨稱為賣禁物,關市令規定,錦、綾、羅、袖、綿、絹、絲、布、旄牛尾、珍珠、金、銀、鐵,並不得度西邊、北邊諸關及至沿邊諸州貿易,若已度關及越度被人糾獲,三分其物,二分賞捉人,一分入官。
這次的商貨若真沒官,損失金錢事小,賠上商譽事大;若不能及時將貨送到關市,賠上的可是董家商隊幾十年來辛苦建立的成績啊!
兩個官差互看一眼;董家商隊的名聲一向挺好,對市監司、關防也挺多關照,從不出什麼亂子,這次出事大伙都猜有人栽贓,但人證物證俱全,大人也沒辦法說什麼,只得照著關市寧三分其商資,二分賞捉人二分沒官。
但這種事情呀,就算明知栽贓也很難找出證據,一出邊關,可不像關內人多,做啥事都有人注意著;又若動手腳的是自己人,更是不會去注意了。
橫豎董府商譽不錯,是該幫幫他。
「董家商隊這次起出的賣禁物幾乎全包羅了,有綾、錦、綿各百匹、羅、絹、絲百五十匹、金銀器各百斤、珍珠十甕……東西還真不少。」
董引元皺起眉來;是不少,栽贓者確實大筆。但這些賣禁物和他的本貨比起來卻只是九牛一毛罷了,卻賠上他所有商貨!
「董少爺,大人亦不是很相信董府會做出這樣的事,會幫忙查辦,只是……莫要做太大的希望。」一名官差說道。
「引元知道,勞煩各位大哥了。」董引元起身,「讓我送各位出去,至於這些就當兄弟的茶水費,謝謝各位大哥老遠來報訊。」
推托一番之後,官差還是收下銀兩離開。
董引元走回前廳,董君廷已經坐在席前喝著茶,看來總管已經跟他說過了事情的經過。
「堂兄,引元督導不力——」
「唉,別說這些了。」董君廷淺淺一笑,「還是先找出那個膽敢栽贓嫁禍的人吧!」
「堂兄心中是否已有人選?」看董君廷絲毫不亂,似胸有成竹,董引元猜測道。
董君廷轉著杯子,「大概有數。」
誰會跟董府有過節不惜如此栽贓?還得有此能力……據他所知,董家商號在爹與江蘺的努力之下,可說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四方都打點得好好的,要說與人結怨嘛……實是少之又少,因此答案可說是呼之欲出了。
一是龐大富,二是江府那兩個笨蛋。
龐大富暫且不論,他若能拿出一顆珍珠來,也不必去當乞丐;至於江府……是或不是只要叫江萸來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露出一個笑容安撫董引元,「別擔心,等江萸來了不就知道?」他適才已經叫總管去請江萸……當然是偷偷的。
董引元深吸一口氣坐下,望著此刻仍一派悠閒的堂兄;他確實有足夠的丰姿令江蘺傾心,即使他不是江蘺的夫婿……
「若真是江府所為,堂兄準備怎麼做?」
董君廷睨他一眼,笑了笑,「我答應蘺蘺讓她安心養病,不去動她娘家的人。」
在他看,這樣喪心病狂的兄長不如不要,但卻無法不理他與江蘺的承諾。
江蘺是個戀家的人,即使親人虧待了她,她還是無法狠下心去對付親人。
「堂兄真準備什麼事都不做?」有異。
他雖不敢稱十成十瞭解這位不常在家中的堂兄,但在那每年一個月的相處之中,也夠他知道堂兄不是有仇不報的人,尤其是對方傷害了他羽翼下的人之後。
董君廷狀似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呀,蘺蘺那樣求我……你也別做傻事,我已經代爹與你答應了蘺蘺,在她養病期間不動江府。」
董引元聞言擰起了眉,但不一會兒又放鬆了表情。「在她養病期間?」
「嗯,在她……養病期間。」呵呵,不然他做啥那樣緊張地逼著蘺離每天躺在床上喝補藥,順便每天渡一刻鐘的氣到蘺蘺體內助她早日恢復元氣?
兩人露出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容。待江萸來了,問了些關鍵性問題,幾乎可以肯定這事是江府那兩個笨蛋做的好事,
江萸不肯出面作證,何況這也只是從兩人言行中推論而出的間接證據,要作呈堂證供也太薄弱。
總管在旁聽了氣憤不已,「虧少夫人平時待兩個舅老爺不薄,他們竟這樣陷害董家商隊!少爺,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認栽,白白損失這一大筆商買嗎?」
認栽?董君廷詭異的笑了笑,「言叔,先別氣,總之我們得先把這次出關市的資補齊再次上路才是當務之急,不然可不只損失一批貨品哪。」
認栽?這兩個字分開他是知道意思,但合起來卻是看都沒看過。
因為下藥的事件,江蘺偷得一段空閒的日子,除了前些日子被逼著躺在床上之外,這些目子以來身體好多了,也常下床走動;只是相公在忙些什麼呢?
問小麥,小麥也不答,支支吾吾的……會令好說話的小麥噤口……
該是小麥怕會傷害了她——
兄長嗎?
不,不會的,相公曾答應她不會動大哥他們的。
可若不是大哥的事,又會是什麼呢?
坐在花園的涼亭之中,江蘺卻無心滿園美景,逕自想著心事,連有人靠近都沒有知覺。
「蘺兒乖媳婦,今天身體好多了嗎?」一道慈祥的探問打入江蘺的思緒。
「爹!」江蘺忙要起身,卻讓董老爺制止了。「別起來,爹不也要坐下嗎?」
江蘺忙倒了杯桂圓茶給他,「爹,這是小麥為我熬的甜茶,不知爹是否喝得習慣,需要媳婦去喚人上茶嗎?」
「不必了,別忙。」董老爺端起茶來,端詳著媳婦的臉色。「嗯,看起來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嗯,多虧相公的藥方……」也是到那時,她才知道相公竟會醫術!
「哼,那渾小子要真厲害,也不會讓你躺在床上這樣多天!」兒子有幾斤幾兩重他會不知道?或許解毒等疑難雜症他行,可這需要靠經驗累積的婦科他卻比不上一個穩婆!
「相公已經盡力了,是媳婦喝下太多……」
「不必說了。」董老爺揮揮手,「爹今天來不是要說那渾小子……也差不多啦!咳,君廷他……和你圓房了嗎?」
要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問這話,真是羞煞他這張老臉皮!話說回來,若非君廷那渾小子滑溜得像條泥鰍,他需要問媳婦這種尷尬的問題嗎?
唉!老伴呀,這時更能體會你的重要啊!
江蘺驀地羞紅了臉,「沒……沒有。」相公吩咐過,爹一旦問起一律這樣回答,他不想讓爹太得意。
「啥?」董老爺瞠大眼,「他沒睡書房吧?」
據他的情報來源指出,君廷那小子每晚都睡在芝心苑中啊!
「相公……沒有。」江蘺不怎麼習慣把這樣私密的事宣佈之前,尤其對像還是她的公公。
「那……」董老爺不無失望,「不就代表我想抱孫子還有得等嗎?」
江蘺紅了臉,聽出公公語氣中的失望,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唉!」他失望得連連歎氣,驀然將目光移往江蘺身上,用著一個半百老人所能擺出的最可憐的神色對著江蘺,「蘺兒……爹已經老了,只希望在死之前能看到孫子一面……最好還有曾孫子,你會成全爹這個願望是不是?」
「爹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您會長命百歲的。」江蘺忙道。
「唉!爹不指望長命百歲,只要別被君廷那渾小子給氣得縮短歲壽就行啦!」董老爺咳聲歎氣的,端著媳婦為他倒的桂圓茶長吁短歎,「君廷再這樣逃避下去,爹要何時才能見到孫子一面呢?蘺兒呀!希望你以後能抱著孫子到爹墳前上香,讓爹看看那無緣的孫啊……」
老人滿是皺紋的眼角擠出一滴淚光來,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刺痛了江蘺的心。
「爹,不會的蘺兒……蘺兒會努力……」
「不用了啊……這事也不是光靠你一人能成的……只要記得帶孫兒到爹墳前上個香,爹便很感激你的孝心了……」老人家慈藹的拍拍媳婦的手,很體諒地說。
江蘺不忍地幾乎要吐出實情了,「爹,其實——」
「其實什麼呀?親愛的蘺蘺?」董君廷及時出現。
扼腕呀!董老爺在心底暗叫可惜。
「其實……」她不懂為何這事不能說?雖然也並非一定要宣佈諸於世,可至少爹問起不能瞞爹呀……
「爹,蘺蘺身子還沒全好,你可別唆使蘺蘺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呀!」老狐狸,還好他來得巧。
「爹哪捨得啊!」董老爺低聲一歎,「我也只剩媳婦可以送終了,哪敢讓蘺兒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兒?」
「爹……」江蘺看得好不忍。
董君廷冷眼旁觀他老爹演戲,還真的就專門騙取蘺蘺這單純女人的眼淚。
「既然不是,那我先帶蘺蘺回房休息了。」他走過去抱起江蘺。
「唉……」董老爺再深深一歎,「老嘍……想找個談天的人都不容易……沒人要陪我這糟老頭了……」
「爹,蘺兒會陪您談天的上江蘺一道,掙開了夫婿的手臂踩下地。
瞪著懷中驟失的溫暖,董君廷萬分不滿的瞇起眼望著裝可憐的老人家。
「爹,您要不甘寂寞,孩兒便略盡孝心讓黃媒婆去為爹散續絃的消息,擔保您要多少人陪您『談天』都行。」
糟老頭?再過個二十年或許勉強可以稱得上糟老頭,但現下?跺一下地都能讓這塊地翻個身的董老爺?笑話!
「哎呀……蘺兒你看看,這兒子不陪我就算了,竟還想找個凶女人來管他爹,害我對不起他的娘……繡繡,你在天之靈看到了沒啊?你這不肖兒竟要找人取你代之——嗚,繡繡,你怎麼去得那麼早啊!也不帶我一起走——」
「爹……」
「夠了嗎?爹?」董君廷真是看不下去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演這種戲、說這種台詞,不覺得可恥,他這做兒子的都覺得丟臉了!「看來孩兒可以為你在園子搭個戲台,您戲癮一來便可上去唱兩段。」
「相公!」江蘺板起臉來,「你不要再剌激爹了!」
「還是蘺兒貼心……」董老爺趁著江蘺不注意時對著兒子露出一抹冷笑,「蘺兒啊,爹想與你單獨談天,不想見到這不肖兒,你陪爹到爹的逸清園坐坐,喝個茶好不?」
「當然好……」
「蘺蘺,你不是跟我約好了今天要為我彈琴?」董君廷大驚忙道。
江蘺望了望「委靡可憐」的公公,再望望神氣煥發的夫君,露出了很抱歉的神色。「相公,妾身身為人媳,理該孝敬公公……」
她很抱歉很抱歉地說道,卻還是扶起了根本不需要人家攙扶的老人離去,徒留他一人讓今日璀璨的陽光嘲笑。
清點著收來的大批財貨,江艾、江荃笑得闔不攏嘴。
「這真是太好得手了!」江艾高興地看著眼前閃閃發亮的工藝器,愛不釋手地一再撫摸。
只要換個手轉賣出去,這批財貨根本不怕董府追查而來!
「哈哈,董引元那傻瓜,以為手下人真能信任嗎?」他不屑地道,「只要花個小錢就能將人心收買,虧董府生意做那麼大,卻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大哥說得沒錯啊。」江荃雙眼裡都是他分得的那分。
真想不到如此好得手,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更重要的是,未曾料到利益竟如此之高……或許可以多來幾次,但對像當然不是董府,重複多次總會啟人疑竇。
「荃弟,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江艾拿起一個半臂高的不動明王瓷像把貫。
江荃放下手中的鑾金雙峰團花紋香囊,「接下來……是該把江蘺趕出董府了。」
「看樣子董君廷那小子挺中意江蘺的,捨得放她走嗎?」
「捨不得也得捨得——」江荃邪笑道,「我會找機會設計董引元與江蘺,讓他們抓奸在床、百口莫辯!」
江艾雙眼亮起來,隨又擔心的問:「若江蘺與董引元一去不回……」
「哈哈……不會的。」江荃放下香囊,「失去董府庇蔭的董引元只是一個身無長物的窮小子,江蘺若聰明就該選擇回江府過好日子。」
「但那丫頭一向不怎麼聰明……」
大哥說得也對,那丫頭若聰明就不需要他們如今在這裡大費周章了。
「嗯……」江荃低頭想著,「那就一步一步走,先把董引元攆出董府。」
「怎麼做?」江艾向來不用腦子,又湊到另一件製作精美的銅浮屠前看個仔細。
「利用江蘺身邊的那個小丫頭……」
「叫什麼麥子的婢女?」
「沒錯。」江荃說道,「我記得那時說要賣掉那婢女,江蘺抵死不從,想是非常重視那婢女,若讓那婢女給董引元姦殺了……她會原諒董引元嗎?不僅除去一個大患,還斷了所有援救的後路;江蘺絕不會去救一個殺了她婢女的兇手!」
「嗯嗯。」江艾聽得連連點頭,「不錯。」
「還有呢,接下來就輪到董君廷了……」
「董譽永那傢伙呢?」
「他如今人在北方,等他趕回,人事早已全非,董府早落入我們手中!」江荃自信地說道。
「沒錯!」江艾哈哈大笑,「荃弟,你真是愈來愈聰明了!」
「多謝大哥。」兩兄弟對著滿庫房的金銀財寶狂笑,腦海中全是坐擁董府財寶的美夢。
坐在窗邊的榻上借日光看完董引元傳來的紙條,董君廷低咒一聲將之揉成一團丟出窗外。
「哼!」做他的春秋大夢。
「相公你在生什麼氣?」江蘺一進房便見董君廷臉上出現一抹叫人不寒而慄的笑意,她出聲打散那異樣的陌生感。
董君廷長臂一勾,把她勾到自己腿上坐著。「氣你只記得爹,卻忘了相公。」
「呵……爹是爹呀!」江蘺拉開他的手欲站起來。
他手一系,將她固定在自己腿上環住她的腰。「蘺蘺,我讓你吃的補藥……你有按時吃嗎?」
聞言江菜停止了動作,「嗯,相公吩咐的自然按時服用。」
「那就好,應該不會有意外……」他靠在她肩上,嗅她發間的香味。
等江府的事一解決,他便欲帶她離開,共同遊山玩水——
呵,江艾、江荃也太蠢了,以為收買的把戲能玩第二遍?他董家是仁厚可不是濫善,敢做出背叛的事就別怪董府不留情面。
背叛了主子的奴才,誰敢再任用?
今天他可以為錢出賣原來的王子,就不能保證他不會出賣現在的主子。
還有那始作俑者……董君廷驀然住後一倒,讓江蘺躺在他身上,並沒有看她。「蘺蘺,你愛你的兄長們嗎?」
江蘺聞言情緒複雜地蹙起了眉,「我愛我的親人們……」
「即使他們對你做出了那樣的事?」他仍是無法理解,江蘺也知道。
「相公大概是無法理解的吧……」她微笑,撐起身子裡著他的眼,「我們觀念不同……不論他們做了什麼,他們依然是我兄長,況且大娘真的……對我很好。」
「為了報恩?」他曾從小麥那邊採得一點江蘺在江府的日子。
不可否認,那粒老壞他好事的小麥子還是有用得上她的時候。
江蘺偏著頭,「或許是,或許不是。」
「蘺蘺,血緣並非決定親疏的絕對因素。」董君廷說道,雙手爬上她的臉輕撫。「爹與你並無血緣,卻對你視若親生;江艾、江荃與你有一半的血緣,卻做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
「妾身懂的。」江蘺低下頭在他唇上點了下,露出憂鬱的眼神,「你……要對付大哥了嗎?」不然不會無緣無故與她說這麼多話。
「你反對?」他拉下她的頭恣意親吻,並沒有給她回答的時間。
江蘺的幔衫不知何時落了地,髮髻也給打散了,長長的髮絲披散在兩人之間,蜿蜒游移至榻,而後垂至地面。
他喜歡將他的手插入她的發裡,因為她的髮絲是冰涼柔順的,像她的人一般,平時謹禮柔順,可惹惱了她,她會傾最大力量反擊——那一巴掌永誌難忘,第一次的耳刮子與它比起來就像是騷擾的蚊蠅。
他真懷疑自己有特殊癖好,才讓江蘺一打傾心。
董君廷笑著舔一口她艷紅的唇,即使胭脂已經給他吃了,她的唇依然艷麗紅嬌。
趁著他轉移陣地的空檔,江蘺扶著他肩,喘息道:「我並不反對……」
即使她反對,相公該也是會做得神鬼不知吧!
「嗯?」已經有些意亂情迷的董君廷難以抓到先前的話題。
「我不反對……你對付大哥。」
董君廷忙著剝掉她剩下的窄袖與襦裙,沒空答話,也不想說話。
「大哥若只針對我一人,猶可原諒,但若牽累到他人……便非妾身所能徇私護短了。相公,你不必……」
「娘子,」董君廷攫住她一張一闔的小嘴,「看來是相公的錯,沒教會你這時候該閉上嘴,用心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