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了,你還在發什麼愣?」語畢,秦惟岑就逕自步出車庫,也不管夏芸有無跟上。
夏芸並不認為這棟位居郊區的花園洋房會是公司安排的宿舍,況且不便的交通哪能供他隨傳隨到?
進了門,秦惟岑開啟玄關大燈後,隨手拾起櫃上一堆信件,邊揀著信邊迴旋著騰空的樓梯上樓,夏芸像著了魔般跟著他高大的背影。
偌大的書房有著與天花板齊高的n字型書櫃,一面面暗紅色檜木櫃上,堆砌著高矮、厚薄不一的書籍,濃稠的書香味使得此刻的秦惟岑透顯著高雅的書卷氣。
他將手中的手提電腦置在S型的書桌上,並把一疊信件擱置上頭。
隨後他褪下身上西裝外套,順手掛在椅背上,隨即彎腰啟動地上的電腦主機,然後,自顧地轉身經過乳白色的落地窗幃,來到另一扇日式木門,他推開左右兩扇格窗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床潔白無瑕、雕刻繁複的歐式大床。
秦惟岑佇立在床前,抽出腰際的皮帶往一旁的掛架丟去,然後拉出本來整齊的衣擺,開始解開前襟一顆顆的鈕扣;在抵達家門之前,他已決定這樣做了!一整天下來,夏芸那雙水眸總是隨著傾慕的光芒,直兜著他轉,他相信她也深受他吸引,只是她並不那麼確知自己的感覺。
他的舉止教一旁的夏芸看得瞠目結舌;他在做什麼?難道他忘了她還站在他身後嗎?難不成他……糟糕,完了!
夏芸的警鈴乍響,秦惟岑該不會以為她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吧?!於是,在不驚擾他的情況下,她躡手躡腳地向後退開。
「秦總,我想今天還是不勞駕您了,我先回去,改天再去宿舍好了。」夏芸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冷靜。
「那可不行。」秦惟岑倏地轉過身來。
當年在公車上那一場誤會,秦惟岑至今還記憶猶新,為此,他曾在她上車的地方等她,想要向她解釋,但整整一年都未見她的芳蹤,最後才不得不放棄。
就在他決定忘了她時,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竟在松山機場與她擦身而過,來不及喚她,她便再一次消失了,他悵然卻又莫可奈何。
直到兩年前,蒼天又讓他們相遇,在百貨公司電扶梯上的匆匆一瞥,使他驚覺自己對夏芸的情感竟是如此濃烈,濃烈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而今,已經錯失三次機會的秦惟岑自覺不能一錯再錯,說什麼他都要將她留下,就算用盡各種方法,他也在所不惜!他有種感覺,這回再不好好把握,他就要永遠錯過她了……
「這裡就是你以後居住的地方。」秦惟岑忽地來到她身後,輕握住她的纖臂,另一手攬住她如楊柳般的纖腰。
「你說什麼?我以後住……」夏芸心慌意亂地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大床道。「我只是你的助理,可……不是你暖床的工具!」
「當初我就說的很清楚,你是我私人的貼身助理,你的工作包含了我日常所有的生活,當然要跟我一起住了。」他霸道且理所當然地說著,魅惑人心的湛藍眸子直望進夏芸的靈魂深處。
「你、你又沒說清楚。」夏芸被他看得手足無措,小手推拒著他貼近的胸膛,卻徒然無功。「你想做什麼?」
「你會知道的。」他清澄的湛藍眸子霎時漾著情意綿綿,緩緩地將她的螓首仰起。
「你干什……」夏芸的「麼」字直接被他含進嘴裡。
在夏芸驚愕得來不及反應時,他帶著一列髭鬚性感的唇,毫無顧忌地覆上她柔軟的絳唇,而且還趁她因錯愕啟口之際,將舌尖竄進她芳馨的唇裡,掠奪她檀口間的甜蜜。
彈指間,她只覺得他滑溜的舌舔去她所有的抗議,吹盡她所有的力氣。
他的吻帶著濃厚的咖啡香郁迷惑了她的意識,恍若一陣狂風暴雨,教她連呼吸都忘得一乾二淨,要不是秦惟岑摟抱著她,她早就恍惚癱軟地跌落在地板上。
「你終於又回到我的生命裡,我終於可以真真切切地擁著你!」彷彿傾吐盡等待了半個世紀的癡狂。
「啊?!」夏芸猶耽溺在他那令人迷醉心魂的吻中,尚未回神就被他一把抱起
也許是上帝憐惜夏芸的遭遇,自從公車上的攫胸事件之後,邱比特就不斷將愛神的箭射中她的心房,但無法將她自過去的夢魘中釋放!
每當她和情人瀕臨最緊要關頭時就會不由自主地抗拒,教她倉皇地落荒而逃!就算再炙熱的愛都會令她感到有一道無形的高牆橫隔在她和情人之間,再甜的蜜語都無法除去她心裡的枷鎖。
夏芸為何放棄還有三年未完的學業,為何一年內更換七家公司?全是因為她恐懼肌膚之親,就算是單純的傾慕,都會讓她直接聯想到男女之間的卿卿我我,無不教她心生憂懼、倒退三步。
而後進入堂皇傳播開始,夏芸決定從此拒絕追求,她不希望自己和對方再次受到無謂的傷害。於是,她婉拒任何人的好感,連同對她存有非分之想的女性,也置之度外。
這些年來,除了那個如鬼魅般糾纏她不放的「公車之狼」外,從沒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對待她,而今就屬這個惟我獨尊的男人敢這樣狂肆地對待她,而她心底竟有些一意外向自己除了排斥之外,似乎還有些沉醉,這是從未曾發生過的呀!
秦惟岑將她安置在床上,以身體的重量制伏她急於掙脫的胴體,把她一雙張牙舞爪的柔荑鉗制在她頭頂,並將她柔弱的嬌軀拱向他,貼合著自己。
「色狼!你卑鄙、無恥、下流,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嗯……」他熾烈的唇舌一併收納夏芸的怒罵,以及更多的頑抗。
但她豈能縱容他如此對待自己,於是,夏芸奮力一咬——
「呃!」秦惟岑輕叫了一聲,他沒料到夏芸會狠下心使出這一招來。
他終於肯離開她的唇畔,但並未離她太遠,甚至近得可以共享彼此的氣息,吸吐間,他所噴出的熱氣在她臉頰上,明明白白地刻劃出他有多麼依戀她。
在他幽深的瞳眸中,夏芸看見了她不解的深情,她緘口閉目地迴避他懾人的目光。
轉瞬間,他又再度覆蓋上她的唇,但卻是出乎她意料的溫柔的吻!
他立即沉醉在她細嫩的唇瓣裡,不斷地輕柔吸吮著她香滑柔軟的丁香小舌……
從中夏芸也嘗到一股奇異的味道,在香濃的咖啡味底下,還有那麼一點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他流血了!他居然可以一點也不在意地癡吻著,倏地,夏芸心裡竟泛起一股莫名的內疚。
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一位,令你無怨無悔付出一切,真正來拯救你的白馬王子。
剎那間,冷薇之言迴盪在夏芸的耳畔,也許秦惟岑就是來拯救自己的王子,她也希望能像冷薇一樣,找到畢生的真愛,而且不顧一切的愛下去。
經由冷薇的耳語,夏芸慌亂的心稍稍地釋放開來,也許這真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解開她禁錮多年的心房的機會!
他真摯又溫柔的舌,在她柔嫩的檀口間與她纏綿,他健碩的胸肌緊緊地擠壓她,讓兩人之間不留任何縫隙。
他空出來的手迫不及待地在她嬌軀上遊走,手掌終於停駐在她豐盈上,觸動了他腹下熊熊的慾望。
秦惟岑忘情的揉撫,及他逐漸茁壯的慾望,令夏芸渾身輕顫起來。
夏芸還是無法忘懷「公車之狼」帶給她的震撼,當時的情景宛若時光倒轉,全都湧回她的腦海,那恐怖令她至今無法沉浸在男歡女愛的愉悅中。
她告訴自己別去想了,就當他是上帝派來的使者,就要帶著她逃脫夢魘……夏芸一直說服著那顆揪成一團的心。
他驚覺她的唇齒顫抖著,明白令她顫抖的根源是他亢奮的慾望,於是他稍稍地移開下半身的重量,她如獲特赦般地歎息,這讓他更驗證她的惶懼。
他溫柔地輕吻著,像似要啄去她所有的緊張、恐懼,而她真像著了魔般,漸漸軟化了想抵抗的意識。
他悠哉的大手開始慢慢地褪去外層短羊毛的針織衫,一一解開她絲衫前襟的衣扣,再輕輕地撥開絲質襯衫,他終於看見了渴求已久的嬌嫩胴體,僅只以手掌撫觸就足以令他迷失了心魂。
他意猶未盡的大手開始往下移動,撫過她平滑小腹,滑向……
「呃……」他輕狂的舉動使她不禁瑟縮一下,從來沒有男人這樣碰觸過她,就連她曾深愛的白廷育都不曾。
一切來得實在太快了,而她卻只能將驚愕喊進他口裡……
「你怕我?」他邊寵吻著她,邊饒富興味溫柔地逗弄著她。
「我才不怕你!如果你執意不放過我,就請你快點解決你的需要,快點結束這一切,別再折磨我了!」夏芸希望這一切盡快過去,或者渴望能盡快擺脫她恐性症的夢魘。
以往,就算她再怎麼深愛白廷育,但每每到了燈光美、氣氛佳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如今,這已是她的極限了,如果他不快點做些什麼的話,她恐怕支撐不了!
「我不能,我不想弄痛了你。」他壓抑疼痛的慾望,輕柔地愛撫著她,希望能帶給她絢爛的一夜。他粗重的喘息聲夾雜著濃情蜜意的手指,不斷地撩撥她……
而她的感覺則由驚慌失措到迷亂不已地扭動身軀,只覺得體內不斷地發熱發燙起來,找不到一絲反抗他的力氣。
「嗯……」他邪佞的手像似要將她所有理智全部攫走,引發一陣陣電流竄過她的四肢百骸,頓時她陷入恍惚中,一波波大浪正朝她襲來,讓她的腦際忽然一片空白……
「不,不要——我後悔了!」夏芸不知哪來的力氣,極力地掙脫了他的桎梏,並吶喊出內心的恐懼,同時止不住的淚水奔流而出。
「我、我說我後悔了……你、你聽見了沒有!」夏芸雙臂環抱著赤裸裸的自己,渾身不住地顫抖。「好、好、好……」壓抑著慾望的嗓音顯得分外低沉、隱痛,他心疼的大手撫著她不斷顫動的嬌軀,像哄著小孩般柔聲道:「別怕、別怕,沒事的!」
「好?你還不快離開我!」她撇過漾滿淚水的小臉,不悅地斥喝著。
他深情款款地飲乾她所有委屈,溫柔又細膩地啄吻著她的眼簾、柳眉,以及浸濕的髮鬢,繼而刷舔著她敏感的耳根。「你怕男人,其實男人並不可怕,你曉得嗎?」他在她耳窩呵著氣,疼惜著她的擔心受怕,但他勃發難忍的苦楚她又何嘗明白!
他的話教夏芸愣了半晌。「我不管……你放開我就對了!」她彷彿受盡欺凌的小媳婦,喃喃囁嚅地道。
看她泛白的唇、微顫的纖細肩頭、泫然淚下的嬌容,著實令他揪心不已。
自兩年前與她擦身而過,這副胴體曾教秦惟岑在寂寥的黑夜裡,魂縈夢牽不知多少回,如今碰觸到她真實的溫度,令他驚覺她在自己心裡刻劃下的痕跡,竟是如此的強烈與深切,原來她從未在他腦海裡削減去半分。
他多想將隱藏在心中的愛戀,完全向她坦白,卻又怕嚇著了她,只好作罷。
他悸動地伸出的手,輕柔地觸摸她滲淚的小臉,俯首在她鎖骨上,落下深刻的一吻,將她纖柔的香軀實實在在地擁進懷中,感慨地沉吟。「你讓我等了好久……好久,我愛你,小美人。」
嗯,是什麼?在落下那一吻之前,夏芸感到有一道異樣的東西,由她的鎖骨流向頸椎後。
暖暖的,剎那間變得濕涼,難道是……眼淚?
眼淚!他哭了?不會吧!有沒有搞錯啊?該哭的是她吧?!
「你……」夏芸氣急敗壞地推開枕在頸窩的秦惟岑,散亂的髮絲掩蓋住他的瞳眸,但仍清楚可見他的眸子直瞅著她,鼻樑還有一道晶亮的淚痕。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一位三十歲的男人!夏芸被他深邃的湛藍給迷惑了……
不對,這男人也太矯情了吧?!
夏芸羞赧地移開目光,纖細無骨的柔荑再度輕推他。「你自己說好的,還不快點放開我!」
秦惟岑從她不再啜泣而潮紅的臉上讀出嬌怯的訊息。「你真的不想要我?」
他的柔聲輕語,教夏芸抿唇蹙眉得不知如何回答?她好想大聲斥喝他放開自己,卻又不知怎地說不出口。
時光彷彿靜止在他倆進退兩難之際,還置身於夏芸兩腿之間的秦惟岑,意志力一點一滴流失殆盡。
「我想你應該不至於討厭我吧!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在一起,我怎能輕易地放開你?」秦惟岑緊鎖著眉頭曲起身……
「不要,你、你放開我!你要、你找別人要,我可不奉陪!」夏芸羞怯慌亂地瑟縮著身子試圖離開他龐然的下半身,但他孔武有力的雙臂環扣著她嫩柔的胴體,令她不得所願。
她掄起雙拳如雨點般慌亂地敲打他,令他強烈的慾望全然甦醒,他想要她,狂燃焚燒的慾火驅策著他,使他按捺不住。「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嫁給我吧!小美人。」
「啊!你說什麼?」嫁給他?!他倆由面談至今,才多久的時間,他怎會說出如此不合情理的話來?!為什麼他今天所說的話,她完全聽不懂?
望著秦惟岑令人迷惑的藍眸,就算她有再多的疑惑,如今都已被他的湛藍給吞沒了,她的心魂恍若被他給攝了去!
他勾住她的下顎邪魅地微噘著唇,先輕觸她惟美的唇瓣,而後探出舌尖深入她的潤唇,席捲她、吸吮她、纏繞著她。
夏芸猛然地倒抽一口氣,急促的心臟好像就要從嘴裡跳了出來,被他靈活的舌尖捲了去。
他慾求不滿的手掌從她的下顎滑下,隨著手指狂熱的捏揉,他紮實的胸肌一併感受她水嫩豐盈的美好觸感。
「嗯……」紊亂的喘息聲由唇縫中逸出,無法言喻的快感貫穿她的每一個毛細孔。
秦惟岑離開夏芸醉人的紅唇,更加熾烈地親吻她細嫩的玉頸。
秦惟岑悄悄將讓昂揚奮發的慾望輕柔地沒入了她……
「啊——」
這……真如別人說的一樣,好痛!
「你?對不起,我以為你只是討厭性愛,我沒想到你還是……」她痛得椎心蹙眉的模樣令秦惟岑很是心疼!
夏芸驚悸卻本能地緊擁住他的頸肩,意識到自己不自覺的動作,她羞得將臉埋進秦惟岑的頸窩。
她的自然反應讓秦惟岑勾起更迷人的魅笑,慶幸她將自己給了他,忽地,將她摟抱得更緊。
夏芸宛若汪洋中的獨木舟,任隨大風大浪載浮載沉,她只好掙脫與他交纏的手指,緊緊環抱在他偉岸的胸膛,磨蹭著他的胸膛。
「呃——你在誘惑我!」他聲音低啞粗吼著。
「我、我沒有……嗯……」她徹底迷失在慾望的漩渦裡。
在他醉人的擁吻中,她的胳膊情不自禁地緊緊擁抱住他厚實的背,尋求攀附的力量。
他的手更加熱情的撫摸她細嫩的肌膚,忘情地跌入她喘息呻吟間,熱切的在她身上引發一波波的愛慾狂潮。
驀地一道道強烈如雷擊的酥麻向兩人襲來,他引領著她不斷地攀登慾望的高峰,然後兩人瘋狂地陷入一片絢爛的高潮中……
激情過後,秦惟岑將依附在他身上、虛軟無力的夏芸輕緩地放回床上。。
「你、你得到你的需求了,你不可以……再碰我,摸一下都……不行!」初嘗情慾的夏芸再也經不起一絲絲刺激,整個人癱倒在床上。她發覺自己的臉頰竟一片火熱,羞赧地撤過小臉,努力地將赤裸的嬌軀側身背對著他,猶嬌喘吁吁的她不忘撂下話來。
這小妮子真是的,都已經是他的了,還這麼逞強!
秦惟岑不禁噙笑搖頭,並拉起她身下的薄被覆蓋上一絲不掛的她,深怕她著涼。
秦惟岑細細品味眼中這副凹凸有致的胴體,在月光的籠罩下顯得更加瑰麗,也更誘人。
他心裡清楚縱然得到她的身子,而她的心呢?想必在征服的過程中,還有得折騰!
因為方才激烈的運動,夏芸合上雙眼後,很快地使沉入香甜的夢中……
而他卻了無睡意,也不願就此睡去,他靜靜地躺在她身側,細細地看著她甜美的睡容,回味她方才因他而生的熱情,他淺淺地一笑。
你呀你,夏芸,我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