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部隊裡所有的要緊事都處理完了,明天休息一天,然後就恢復以往正常的工作狀態,按時上下班,下班後可以回自己的家睡覺。
當毅然回家打開手機看到艾月的簡訊,他一刻也等不及的馬上開車按照艾月給的地址尋過來,到了門外敲了半天仍然沒人來開,手不自覺地去轉門的把鎖,竟然打開了。
這讓他大吃一驚,難道她未卜先知?
等到他進門,在屋裡找了一遍,發現沒有人;又確定這就是艾月的住所後,他馬上意識到是她的迷糊毛病犯了,決定在這裡等,給她個教訓。
艾月嘴裡哼著歌,一蹦一跳地上樓梯,手裡拎著一大堆吃的東西。她剛從超市「補充糧食」回來,本來打電話想叫慶雲一起去吃火鍋的,但慶雲要約會,她也沒了去吃飯的興致。家裡的儲存糧食又吃光了,只好出門補給。
艾月把門打開,閃身進去。
超市離家很近,就在社區的門口,艾月沒有鎖門就出去了。
她走進玄關換拖鞋,手裡仍拎著那一大袋的食物。
她繼續哼著歌向廚房的方向走去,滿臉愜意。在經過客廳時,她的眼睛瞠大。幻覺!這一定是幻覺。她居然看見毅然端坐在沙發上;她再拍拍腦門,一定是她太想他了……她繼續向廚房走去。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不然要瘋了。
毅然長臂一撈,將悠哉游哉並且自言自語走著的艾月拉進他的懷裡。
艾月手裡的袋子跟著飛出去,她驚得發出一聲尖叫。
毅然用嘴封住她的尖叫。他好想她,滿腔的怒氣在見到她嬌憨迷糊的臉龐之後全部煙消雲散。就是這清甜的唇瓣、這柔軟的身子、這清香的味道……他溫熱的氣息吹到艾月的臉上,她的氣息也傳到他的臉上,他的身體似乎被電殛過一樣,悸動四肢百骸。
艾月的驚呼有一半被含在毅然的嘴裡,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毅然的臉就近在眼前,這是是真的嗎?不是幻覺?她在心裡拚命地自問。
毅然的眼睛合上了,粗魯的吻變得溫柔而綿長。
艾月聽到怦怦的心跳聲,彷彿在說「是真的」,她揪緊的心一陣顫動,緊張的身子放鬆下來,兩臂環上毅然的脖子。
彷彿從前世吻到今生,沉溺的人終於醒過來。
艾月喘著粗氣,小手輕輕地槌著毅然的胸膛。「可惡,你怎麼來了?你是怎麼進來的?我還以為你是幻覺,嚇死我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傻瓜,我當然是真的。」毅然俯下身去,再次吻上她。
「真的是你……」艾月含糊不清地說。
「傻瓜,我好想你!」毅然的聲音低沉,同時用力地將她擁得緊緊的。
艾月的鼻子陡然發酸,「我也是。」她也使勁地抱住他。
好久,毅然才想起什麼似的,倏地拉離艾月的身子,眼睛緊盯著艾月。「你出去時怎麼不鎖門?這樣很危險。」
被推離的艾月又把自己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頸窩裡,撒嬌地說:「我不是故意的,反正只是去去就回來,所以……」
「去去就回來?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危險意識?」真是被她氣死了。
「對不起嘛。」艾月的臉也可憐兮兮起來。
毅然感到心痛。她怎麼就不明白他對她的擔憂呢?看來離別時對她說的話她根本沒有聽。「你怎麼就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你這樣讓我很不放心。」
艾月的心有一道暖流輕輕地流過,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在乎過自己,自從獨自到這個城市求學、工作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走過來的。生活、工作上的煩心事,也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承擔;現在有人如此關心自己的生活,艾月不禁感到鼻子一陣酸楚。
她把手指放到毅然的眉間,相視的雙眼驟然深邃,似是千百年的凝視,心裡的暖流起了波浪,她忽地撲進毅然的懷裡,久久沒有離開。
「毅然,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兩人在飯桌上吃著毅然做的飯菜。
「我想早點來找你,但是前些日子太忙了。」毅然老實地說,心裡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超市生意還好吧?你媽媽還好嗎?」艾月停下筷子。
「都很好。」毅然夾了一些青菜放到她的碗裡。「你又沒有好好吃飯吧?多吃點青菜。」
「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對不起,我收到你的簡訊了。」毅然不知道要怎樣跟她說自己看到她的簡訊時已經離她傳送的時間有兩三天了。
「你知道我也想你就好,我想你一定是很忙,沒有空回。」艾月體貼地說。
毅然的心裡升起一股懊悔和抱歉,他夾起一塊雞肉放到她的碗裡,又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輕地說:「吃吧。」
「你來這裡是進貨嗎?是不是要住一晚上?」艾月猜想。
「嗯……是的。」還沒有想好如何回答,看著她期望的眼神,毅然只好順勢點頭。
「那你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吧,不過你要睡沙發,呵呵……」艾月調皮地眨眨眼。
「好的。」毅然半喜半憂地回答。
這時他又想到一個問題,不知停在樓下別人車位上的車子會不會被拖走?
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隱隱地透射進來,滿屋的光亮。
反身趴睡的艾月一個坐起,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濃重的睡意頓時清醒一大半。「完蛋了!忘了設定鬧鐘,慘了慘了,要遲到了!」她急急跳下床,拉開房門朝浴室奔去。
毅然已經醒了,習慣早起的他早早就睜開了眼睛。只是他怕驚醒艾月,所以沒有起來梳洗。這時他正在寂靜的空氣中感受著再次與艾月同居一室的幸福感覺。空氣中有她的味道,身邊的一切都是她親手撫摸過的,有她的氣味……這樣的感覺真好,他看著四周傢俱的眼光不禁溫柔起來。
正打量著,突然傳來一個巨大的聲響。他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只見滿頭亂髮、神情急切、衣衫不整的艾月慌慌張張地跑出來,
「艾月,怎麼了?」他支起半個身子皺起眉頭。
慌亂中的艾月根本沒有注意到客廳裡的沙發上有人,而且還在迷糊狀態的她聽力和記憶力也略有減退。
毅然只聽見她喃喃地反覆說著「完蛋了、遲到了。」,不禁好笑地看著她。
梳洗完畢後,她又從浴室奔回臥室。
過了一陣子,拎著包包,穿著緊身寬領白上衣、緊身過膝黑裙子的艾月赤著腳跑出來,一隻手還拿著一雙絲襪。
毅然眼前一亮,好一個性感嫵媚的佳人!與平時休閒的打扮比起來又別有一番風情,他的心不禁漏跳好幾拍。
「啊!眼藥水……」急急奔向沙發的艾月停了下來,從包包拿出眼藥水,然後仰頭滴起來;滴完,她雙眼緊閉,摸索著把眼藥水放進包包,嘴裡小聲地數著:「一--二--」兩手伸在前面,一步一步地向沙發摸索過來。
毅然的眉頭隨著她的步子越皺越深……
越來越近了,她伸出腳搜尋,嬌嫩圓潤的腳指頭可愛地前進,毅然啞然失笑。
她的腳觸到沙發腳,收了回來,然後慢慢地蹲下身去,眼睛仍緊閉著,嘴裡依舊數著:「五--六--」她將包包丟到地板上,雙手在地上摸索。
毅然向沙發下看了看,艾月的鞋子好端端地擺在離她兩手所及的一米遠處。
摸索一陣一無所獲,她還是不願意睜開眼睛。「算了,先穿襪子……」
艾月閉著眼站起來,抬起一條腿,身子半彎著,兩手開始穿襪。由於上衣的領口開得比較寬,正對毅然站著的她一彎腰,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遺。
白色的胸衣托著雪如凝脂的酥胸、性感的鎖骨、纖長的脖子、豐滿的紅唇……一路看上去,毅然的呼吸變得艱難起來,
「啊!」金雞獨立的艾月失去平衡,一個踉蹌向沙發裡跌去。
「親愛的,今早看盡了你的可愛表現,對於你現在的動作,我認為這是最可愛的投懷送抱的方式……」毅然緊緊地抱著她。
「我忘了你在這裡了。」神經大條的艾月現在才想起有他的存在,她趕忙掙扎要爬起來。
他的手緊緊抱著她不放,她胸前的柔軟緊貼著他的胸,帶來一陣心動的感覺。
毅然再也忍耐不住,他一手壓下她的螓首,吻住她。
她的唇甜美異常,髮絲、臉龐、頸窩……衣服,無處不散發著早晨花園裡花朵和朝露般的清香。這種清香蠱惑了他,讓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吸取更多。他吻得更深入,雙手情不自禁地在她柔軟的身子上來回游移。
艾月被他強烈的男性氣息所包圍,他的吻狂烈而綿長,撫在背上的手更是如此用力,似乎要把她嵌到他的身體裡一樣。這種熱烈的疼愛,讓她陶醉了;但她殘存的理智卻告訴自己要拒絕,於是她使勁地掙扎。
身下的毅然悶哼一聲,一個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下,他深情無限地看著艾月的眼眸;艾月停止了掙扎,似乎讀懂了什麼,臉刷的一下變紅,繼而緩緩地閉上自己的眼睛。
如火的狂情迅速燎原……
枕著毅然強壯的臂膀,艾月的頭擱在他的頸窩裡,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個星期只有兩堂課本來就很少,今天你又害我請掉一堂課。」
「你一定要破壞氣氛嗎?還有你的手,說了好幾遍不要放在那裡。」毅然又好氣又好笑。
艾月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他腰間。完蛋了,她竟然和他「那個」了,她還要去上課呀!
毅然將她緊緊地拉進懷裡,讓她毫無保留地貼著自己。
「你還會不舒服嗎?」
「不會。」艾月撒謊,她真的好喜歡他,他的話讓她的心又悸動了。
毅然低頭看她,艾月溫順的樣子讓他憐愛,一隻手溫柔地撫著她的髮絲,她柔軟甜美的身子此刻正貼著自己,一想到剛才自己附加在她身上的痛楚,他就心痛不止。或許他不應該這麼急切,但她的美好令他無法停止,兩人從沙發到臥室,燒盡了彼此的愛。此刻他的心無限感動,懷裡嬌柔的女子如此毫無保留地付出,自己該怎麼對她才能償還得了?
「不要擔心學校,你累了,好好睡一覺吧,學校那邊會找人代課的,不用擔心。」他吻了吻她的頭髮,把她摟得更緊。
「那你確定要在這裡陪我幾天?你的貨不急著辦嗎?把毅阿姨一個人留在超市可不可以?」艾月很忐忑,沒有想過兩人的關係會發展到這麼親密的地步,但又好喜歡有他在身旁的感覺。
「沒有關係的,最多關幾天門,正好給她放假休息的機會,省得她總是忙著賺錢而不休息。」毅然又用力地將她摟得更近。
他決定了,跟部隊請一個星期的假,留下來陪她。
兩個人的世界是充滿甜蜜的,雖然性格幾乎完全相反,但這似乎正好應證了互補的理論。艾月雖然活潑衝動,有時倒也很文靜,十足的動若脫兔靜若處子;毅然則沉著穩重,但也不乏幽默風趣,加上年齡又比艾月虛長幾歲,總是溺愛著艾月。
艾月在毅然的包容裡愛得坦蕩自然,這種舒服的感覺讓她不想去面對兩人以後的問題,一心沉溺在他的愛裡。
早上,艾月在浴室裡刷牙,她動作慢吞吞的,睡眼惺忪;毅然穿著睡衣走到門口,倚在那兒皺著眉頭盯著鏡子裡的她。
艾月抓起杯子漱了漱口,一抬頭立刻從鏡子裡看到毅然。
「我還沒有睡夠……」她嘟起小嘴,一圈白色的泡沫掛在上面。
「快點吧,刷完牙去吃早餐。」毅然走過去,拿過毛巾替她抹掉嘴唇上的那圈泡沫。
艾月轉過身,兩手圈住他的腰,身子貼上去,頭埋進他的胸膛。「不要,我要睡覺。」
「好了啦,哪有人像你這樣耍賴著不願去上班的?」毅然拿開她的手,轉身掛好毛巾。
艾月馬上又從後面抱住他,依然趴在他的背後糾纏不清。
毅然哭笑不得,每天這樣的戲碼都要上演一次,今天她要上班還是照演不誤,也不怕遲到,真沒想到這個丫頭原來是這麼黏人,他都怕了她了。
最後兩人呈連體嬰兒的姿勢走到餐桌前,在毅然的連哄帶騙下,艾月才吃下毅然做好的早餐;臨出門前又再上演一次十八相送,吻了N個「再見吻」後才依依不捨地下樓去上班。
晚上,客廳裡燈火明亮。
毅然坐在沙發上專心地看報紙。
艾月站在靠近窗戶的地方,她的前面支著畫架,正在畫一幅畫,除了偶爾畫筆刷過畫布的輕微聲響和涮筆時攪動的水聲,室內靜得幾乎聽得到風吹進來的聲音。
毅然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起身悄悄朝艾月走去。
此刻的她,正畫得專心,面容沉靜,似在思考。手裡的畫筆卻毫不猶豫,沾著另一隻手端著的調色盤裡的顏料,在畫布上揮灑。
一幅動人的圖畫呈現在他眼前。在那寬闊的草地上,夕陽在地平線上緩緩下沉,一個騎士模樣的男子一手牽馬,一手拉著一個白裙曳地的長髮女子,正面對著夕陽佇立,風把他們的衣擺吹得飄揚起來,夕陽的餘暉在衣擺的邊緣鑲上閃亮又不失柔和的金邊。
毅然從後面把她抱住,將她的身子圈進自己的懷抱。「我的公主,你是在畫我的馬?」
艾月停下筆,側過身,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吻一下。「是的,我的王子。」
毅然笑了,「我要好好保管這幅畫,等我們以後有了寶寶,一定要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美好的愛情。」
艾月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寶寶……明天他就要走了,再也沒有這種幸福甜蜜的日子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再在一起?
她把畫筆和調色盤擱在一旁,也不顧兩手還沾滿顏料,就轉過身緊緊地抱住毅然的腰。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毅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沒有……」艾月撒謊。
「傻瓜,不要胡思亂想。」毅然明白她的擔憂和恐懼。自己一直隱瞞著真實的身份,她的憂慮自然無法消除的。他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找莊幗君商量一下,請她一起來把「演戲」的事跟艾月說明一下,順便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請求艾月原諒;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他要盡快娶艾月。
「再等幾天好嗎?我會回來找你。」「求婚」二字他沒有說出口。
「嗯……」艾月的聲音哽咽。想到自己對他的依戀,想到這段無法永恆的愛情捨不去又找不到出路,她心痛不已。
「這個給你,把它戴上。」毅然從脖子上取下用紅繩繫著的一塊玉觀音。「這是我媽媽給我的,我戴了好幾年了,現在我把它給你;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它會替我保護你的,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樣。」
他幫她戴到脖子上。
艾月握著玉觀音,撲進毅然的懷裡,不願讓毅然知道她在流淚,但是她的肩頭微顫。
毅然察覺到了,他低下頭,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吻向她的臉。
「我的公主……」他抱著她走向臥室,低喃地說:「我愛你。」
第二天,趁艾月還沒有睡醒,他從畫架上把那幅畫揭下來帶走,臨走前留下一張紙條--
等我回來娶你!
毅然一回去部隊,連長就請他去家裡吃飯,意思很明白,就是要介紹自己的女兒給他;而莊幗君和毅然也很有默契地假裝第一次見面,並且對對方有好感,同意交往。
連長歡喜連連,不停地說:「先認識認識……」心裡其實恨不得兩人馬上結婚。
幸好雙方都是工作繁忙的人,連長也就不常邀請毅然過來吃飯。因為他也退休了,不能像以前一樣瞭解毅然一天的活動狀況,現在最多只能問問自己的女兒兩人的進展。莊幗君就把自己和男朋友在一起的事情換個男主角講給他聽,有時父親叨念得多了,就打電話給毅然,兩人一起下班,故作親密狀回來吃頓飯。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毅然還是抽不出時間去找艾月,因為他有時還會和莊幗君、溫超一起為連長的病情四處尋醫,儘管醫生建議放棄治療,但他們仍然一邊騙連長吃藥控制病情,一邊尋找更有效的治療方式,因此每天仍然很累。
睡了沒有?別畫得那麼晚,睡前記得滴眼藥水。我最近比較忙,不能常常過去,好好照顧自己,等我。
毅然倚在床上,打好簡訊傳給艾月發過去。這個時候她一定在畫畫,不可以打擾她。
簡訊發出後,他撥手機給母親。
「喂--媽。」聽到母親的聲音,毅然說道。
(毅然,有什麼事嗎?)毅媽媽正在忙著看電視劇,不想和毅然囉唆。
「店裡忙不忙?」
(不忙,沒別的事我要掛了,正在看電視呢!)毅媽媽完全不給兒子留情面。
「我要結婚了。」毅然只好長話短說。
(什麼?你再說一遍。)毅媽媽的聲音驟然升高。
「我說--我要結婚了!」毅然一字一句的說。
(你要和誰結婚?馬上嗎?)毅媽媽興奮的尖叫。
「艾月,就在這一兩個月內。」毅然答得簡單乾脆。
(艾月父母那邊怎麼說?)毅媽媽的聲音還是很激動。
「還沒跟他們說,不過我想沒問題。」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就算是搶也要把她搶回家。
(那就好,我得趕緊掛電話去翻翻日曆,給你們倆挑個好日子。)毅媽媽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的。媽,再見了。」
毅然掛斷電話,然後往後躺,想像著有艾月在身邊的感覺睡了過去。
艾月決定辭職去鄉下找毅然,既然他這麼忙,不能來娶自己,那自己去找他讓他娶好了。
一大早她就趕到漫畫出版社。當同事知道她要辭職的時候都驚訝不已,紛紛挽留;而面對同事的慰留,艾月只能撒謊說家裡有事必須回去,眾人才依依不捨的放人,臨走前社長還告訴艾月想什麼時候回來隨時歡迎。艾月感動得差點要扔下手裡抱著的大紙箱子,撲到社長的懷裡說不走了。
接著是學校的工作,因為正值學期末,學生已經停課,所以當艾月說家裡有急事要辭職回去時,仁慈的校長二話不說的就放人。
辭職完後,艾月馬上回家收拾東西,幸虧東西不多,傢俱是房東的,她自己的只有幾箱衣服、幾箱書,還有一些生活用品而已。她已經把必要的物品裝到一個箱子帶到鄉下,暫時用不著的東西則是先寄放在房東家,等回到鄉下見了毅然再說。
至於慶雲那邊,這回艾月學聰明了,她知道好友不可能讓自己去鄉下追隨毅然,她打算來個先斬後奏。
到時候慶雲要是飛到鄉下抓她更好,省得她再派車去接她來參加婚禮。艾月喜孜孜地想。
為了防止別人通風報信,艾月收拾完東西立刻直奔長途巴士站,離開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當然她也沒有與毅然先打招呼,不是她不願意,而是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超市的生意竟然忙到這種程度?想到他的辛苦,她也原諒他對她的疏忽了。兩人分離後,毅然頭兩天還頻頻傳簡訊、打電話,後來就比較少打電話,也比較少傳簡訊了。
他很忙是正常的,進貨完了還要處理貨物上架等雜事。儘管艾月無比想念他,渴望常常得到他的消息,但還是很體貼地替他著想。
這樣也好,她直接到鄉下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要下定這個決心前,艾月其實花了好幾個晚上考慮。畢竟一個都市女孩要放棄「正常」的生活下嫁農村,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但艾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尤其是在成為他的女人後。她只是個以文字和圖畫謀生的人,而以毅然的條件完全可以讓她保有原來的工作,他又是個包容她、疼愛她的男人,捨棄城市的生活並沒有讓她損失什麼:相反的,她將可獲得一生的幸福。
想通後,艾月當然義無反顧地跑到鄉下找人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