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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情侶 第九章 作者:夏詠心

  有點冷!原衣人瑟縮了下,咕噥一聲後,緩緩地睜開迷濛的大眼,美目迷惑的簡略掃過這間幾乎沒什麼東西的房間。房間的西南方放置了張桌子,桌子旁只有一張椅子,塗比之外,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奇怪!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兒?她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尚未完全清醒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

   她記得她起床後準備去上學,走到一半突然覺得頭很暈,然後呢?然後她就沒有記憶了……

   原衣人掙扎地想要坐起身,卻發覺自己的手被反綁在身後,腳踝處也捆上了繩子。

   原來……她被綁架了啊!原衣人挑了挑眉,沒有太訝異。她平日樹敵太多,會遭人報復也是很有可能的。

   房間的鎖被打開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你醒了?」

   原衣人循聲看向門口,打量了下那名年約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

   怪了!她不記得她有年紀這麼大的仇人啊!

   男子走到桌子旁邊將手上提的塑膠袋放上桌子,然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你忍耐一下,明天你就會沒事了。」

   這人居然叫她忍耐,而且還安慰她?原衣人十分肯定這人絕對不會是她的仇人,只是……他到底為什麼要抓她?

   她努力撐起身子後坐了起來,抬眸看向他,「我們無冤無仇,你幹嘛抓我?」

   「我也不想啊!是我家老大吩咐的,他說他需要人質跟夏家談判。」沒錯!為了救出一直被困夏家的大小姐,老大才不得不使出這一招。

   就算需要人質跟夏家談判,那幹嘛要抓她?她和夏家一點關係也沒有啊!原衣人皺了皺眉頭。

   「你有沒有抓錯人啊?」原衣人很疑惑。

   「你是不是叫原衣人?」他反問。

   「是啊!」她點了點頭。

   「那就沒錯啊!」男子從塑膠袋中拿出一罐啤酒,拉開拉環,就口喝了起來。

   「可是我跟夏家又沒關係。」跟夏辰昊倒有點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你不是夏辰昊的女朋友嗎?」據他所知,應該是這樣沒錯!

   「還不算是。」因為她還沒有機會跟他說──她也喜歡他。如果有機會,她應該早點跟他講的。嗯!就這麼決定。

   「咦?是嗎?不過,你對他很重要吧!我的資料上顯示,夏辰昊被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由此可知,你應該是滿被重視的。」否則為何脾氣向來火爆的夏辰昊會任由她欺負呢?

   「那個是……」是因為他不能打女人!算了!還是別說比較好,免得他的敵人都派女人來堵他,那就不妙了。

   「是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你真的不能現在放了我?」要她這樣被捆到明天,實在很難受!而且今天是她月事的第一天耶!應該要兩個小時換一次衛生棉的。

   「不行!」男子馬上肯定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她就自行想辦法羅!原衣人腦中閃過一個計謀。

   她挺直身,腳部使力地想站起來,試了幾次,她終於如願達成。

   「你要幹嘛?」雖然她手腳都被捆綁著,但男子對她還是有所防範。因為她是個絕對不能小看的角色。

   「沒幹嘛!」原衣人雙膝彎曲,跪坐下下來。「求你啊!」她一方面利用這個姿勢擋住男子的視線,另一方面她好用手去解開腳上的繩子。

   「求我是沒用的,勸你別白費工夫了。」男子不疑有他,繼續喝著啤酒。

   「是嗎?」原衣人佯裝不放棄,背後的雙手正打開繩結,拉開纏綁相當緊的繩子。

   「沒錯!」他昂起頭,喝光僅剩的啤酒,手突然握緊啤酒罐,將它捏扁後,隨於丟書地上,他伸手又要拿第二罐時。

   好機會!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原衣人疾速地起身向前,腳尖對準丟棄在地上的啤酒罐用力踢出去,就見瓶子以極快的速度飛出去,砸中了男子的頭部。

   只可惜喝淨的啤酒罐太輕,殺傷力不夠,男子只覺得頭被東西砸中很痛而已。

   他瞬間反應過來,急忙站起身街向原衣人,想要抓住她;原衣人輕巧的一閃,僅被抓住衣袖,接著就聽見她的袖子被撕裂的聲音,露出了雪白的手臂。

   原衣人原想抬腳給他來記重擊,但沒想到此時下腹部又傳來一陣陣的抽痛,讓她的動作遲疑了一下;男子回轉過身,用肘部抵住原衣人的脖子,走向前強迫她後退至桌緣,然後迅速地將她反轉過身,把她的上半身壓制在桌上。

   可惡!好痛!桌緣剛好撞到她肚子,再加上原先那陣陣的抽痛,痛得她不禁眼眶泛淚。

   而男子制住她後,微蹲下身,雙手環抱住她的腰身,要把她整個人抱上去一點,好利用之前放在褲子口袋中的童軍繩綁住她的腳──

   「砰」的一聲,門被踹了開來。

   原衣人循聲看向房門,眼角不自覺地滑落了一滴淚,看清來人是誰後,她眸中閃過了一抹欣喜;男子也跟著停住了動作,愣愣地看向來人。

   不明就裡的夏辰昊看見這一幕,簡直氣到快瘋掉!

   這男人想幹嘛!非禮她嗎?夏辰昊雙眼燃起兩簇火焰,忿忿地衝向前拉開男子的手,一記直拳又快又準地吻上男子的鼻樑。男子承受不住重擊,身子往後倒去。

   但夏辰昊沒有輕易地放過他,他向前抓住男子的衣領,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後,才肋強消了點怒氣。

   原衣人感覺上方的壓迫解除後,站直了身,轉頭想看那個男子有何下場?當她看到夏辰昊那副狠勁時,不禁暗自慶幸──

   哇!他發起飆來還真恐怖,還好他不打女人。

   「你──沒事吧?」擺平了那個男人後,夏辰昊轉過身面對原衣人,臉上浮現出擔心的神情。

   「你那是什麼表情?你該不會以為──我被怎麼樣了吧?」看他的表情很像是真的這麼以為。

   「你有被……他怎麼樣嗎?」夏辰昊小聲地問。如果有!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那個男人的。他暗暗握緊拳頭。

   「你在說什麼?我才沒有被他侵犯咧!只不過是我反抗,他想把我制伏罷了!」感覺有點被看扁的原衣人大聲地回道,「還不快幫我解開!」她轉身背向他,示意他解開手上的繩子。

   「喔!」夏辰昊伸手解開繩結還她自由。

   「痛死我了!」那粗糙的繩子把她手腕處的皮膚都給磨破了。

   「哪裡?」夏辰昊走到她面前,執著她的雙手,仔細地審視她的傷口。「都破皮了,最好用清水沖洗,再消毒一下比較好。」

   「從小受傷到大,這些我知道。只不過──」在他輕執著她的手時,原衣人察覺到他的大手異常的溫熟。「你的手怎麼這麼熱?」她抬眸望向他,看見他向來精神飽滿的面容此時卻顯得疲倦。「而且你的臉色不太好,你不會是染上了什麼不好的習慣吧?」

   她沒有明說,但那副樣子活像他真的染上了什麼惡習似的,這個女人!

   「我才不吸毒咧!我會這樣是因為我感冒發燒,你這沒常識的女人。」夏辰昊忍不住吼她。

   他發著燒跑來救她,她竟然還懷疑他吸毒?這是一個被囚禁的人對救命恩人該說的話嗎?

   「原來你感冒發燒啊?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原來這男人是外強中乾型的!這麼沒用!都春天了,還感冒?原衣人壓根忘了自己昨天幹的好事,倒反過來嘲弄他。

   「我會感冒還不都是因為你推我下水?」夏辰昊真的不想吼女人,但這女人實在是……

   雖然他承認昨天會被推落水,有一半是他罪有應得,是他不該趁她沒有防備時吻她;但這可不代表他認為全是他的錯喔!而這個始作俑者不僅沒有絲毫的反省,竟然還諷刺他沒用?!

   「呃……」經他提醒,原衣人才想起自己做的好事。「我不是故意推你落水的,只是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浮現,所以就下意識……」而且在她落跑之後,那奇怪的感覺還一直存在,久久未褪……

   「什麼奇怪的感覺?」夏辰昊不解地問。

   「嗯……我也不會形容,就是覺得臉頰發熱、心臟卜通卜通地直跳……」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奇怪的感覺?

   「你不會是……害羞吧?」夏辰昊很遲疑,一臉不太敢相信的樣子。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我不能害羞嗎?」原衣人伸出食指指著他低叫。

   「不……只是覺得你不太像是會害羞的人。」應該說完全不像!雖然他不該昧著良心,但這句話夏辰昊還真不敢說出口。

   「真的?」原衣人很想相信他的話,如果他眼神不要左飄右看,會更有說服力。

   「嗯!」他加強說服力地用力點頭。

   「你──」原衣人很想再追問下去,但腹部突然傳來的悶痛令她難受得緊,她抱著肚子、眉頭緊皺的蹲了下來。

   「你怎麼了?」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的夏辰昊跟著蹲下身,擔心的詢問。

   「沒什麼……只不過……」話說到一半,下腹部又突地揪緊,原衣人痛得咬住下唇,臉色突然刷白,說不出話。

   「只不過什麼?」以為她怎麼了的夏辰昊急忙追問。

   待疼痛稍減,原衣人才繼續未竟的話,「只不過肚子有點痛……」

   豈只有點,根本是很痛!每當這一個月一次的月事來潮,原衣人總是會深刻地體會到──

   女人不是好當的!

   「真的只是肚子痛嗎?要不要帶你去看醫生?」看她的表情不像只是有點痛而已。

   「不用了……但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原衣人昂首看向他。

   「你說,需要我做什麼事?」焦急的他看著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他就愈擔心。

   「去便利商店幫我買衛生棉。」原本她是打算上學途中經過便利商店再去買的,因為家裡沒有庫存了,可哪知會突然遭人綁架,害得她現在身邊沒有替換的可用。

   「啊?」沒料到會是這種答案的夏辰昊呆愣住了。「買衛生棉?」他有沒有聽錯啊?

   「你沒有聽錯,去幫我買衛生棉!」原衣人像是洞悉他的想法般,又再說了一次。

   「叫我一個男人去買衛生棉?!」有沒有搞錯?!

   「有什麼關係?」她肚子痛得要死,他還跟她計較這個。

   「幫你買沒關係,但你不覺得我們一起去比較好嗎?省得我又要跑回來一趟,不是嗎?」打死夏辰昊都絕不一個人去買衛生棉,要買也應該和她一起去啊!這樣起碼他不

   「說得也是。」認同的原衣人點了點頭,忍著痛緩緩地站起身,準備和他一同離去。

   夏辰昊見她似乎勉強地支著身子,於是體貼地上前扶住她。兩人同時邁開步伐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響起。

   兩人回過頭看向躺在地上被修理得很慘的男子,「幹嘛?」

   「走……之前……先……幫我……叫……救護車……」男子話說完後,原本微微抬起的頭顱又倒回地上。

   「要幫他叫嗎?」原衣人看向夏辰昊。

   「當然!如果不救,我家老頭又要說我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了。」夏辰昊熟練地掏出手機,撥了個最常使用的號碼──某醫院的救護車專線。

   如果真有悲天憫人的情懷,還會把人打成這樣嗎?原衣人頗為疑惑地挑了挑眉,這一次聰明地不說話。

   夏辰昊帶著原衣人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去買她需要的東西後,便隨意找了間速食店讓她去上廁所。而後他見她的臉色似乎還是不太好,於是招了輛計程車,把她送回家休息。

   約莫半個小時後,計程車停在原衣人的家門前,夏辰昊體貼地扶她下車,一臉擔心地問:「真的不需要去看醫生?」

   「每次去看醫生頂多開給我止痛藥而已。所以不用多跑這一趟了,我在家休息就好了。」原衣人也不是沒有看過醫生,只是看過好幾次了,那些醫生都說她是子宮內膜異位,只有結婚生過孩子才會好。

   「是嗎?」夏辰昊臉上的擔心神色還是沒有褪去。

   「真的沒事啦!」她現在比較不痛了。

   「喔!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夏辰昊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去。出來太久,他家的老頭會囉唆個沒完。

   看見夏辰昊要轉身離開的背影,原衣人才突然想到門已有些話還沒跟他說,而且被人綁架的時候,她還在心裡決定再見到他的話,要早點回答他的。但沒想到真的見到他時,卻只顧著和他吵架……不過現在說也還來得及。

   「喂!」原衣人喚住他。

   「幹嘛?」他回轉過身看她。

   「我還沒謝謝你今天來救我……」原衣人低著頭,小聲地說。

   「你不用跟我說謝謝,是因為我的關係,你才會遇到這種事,所以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才對。」是他害她白白受這罪。至於為何嚴家武館的老大會綁架她,這件事他明天會直接問他本人。

   「不!要不是你,我這輩子大概不會有這種經驗,所以我才應該謝謝你。」原衣人不覺得他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要不是因為這樣,她還真遇不上這種刺激的事呢!

   「你該不會覺得被人綁架很刺激吧?」她的話是這個意思沒錯吧?夏辰昊疑惑地回問,想確認她話中的含意。

   「對!」原衣人很直接地給了答案。

   「是喔!」這女人果然不能等閒視之。

   「哎呀!怎麼說到這裡來了?我不是要講這個啦!」她要說的應該是準備告白的開場白才對,而不是現下這個話題。真是的!她又把話題扯遠了,趕緊回歸重點。

   「不然你要說什麼?」對於話題偏離原先意思這件事,夏辰昊倒還挺習以為常的。

   因為他家老頭就常常這個樣子。

   「我想要跟你談的是,我和你約定一個月後才要給你答案的那件事。」

   「離期限還有兩個禮拜,不是嗎?還是說你要早點回答我?」夏辰昊聽見這個話題,心驀然揪緊,覺得有點緊張、有點害怕。

   「沒錯!我是要提早回答你……」可是那句準備要說出的話,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她沒由來地緊張了起來,低垂著頭不敢看他,不停地絞動十指,猶豫著該直接開口呢?還是婉轉一點好?

   看著她一臉不該如何是好的表情,夏辰昊的眸中閃過一抹了悟,眼神沉凝了下來。

   他深吸了口氣,強壓下難過的心情,故作堅強的淡淡說道:「如果你是不知該如何拒絕我,大可以轉身就走,我會當作那是你直截了當的拒絕……你不必在乎我的感受。」

   咦?他在說什麼?原衣人訝異的抬眸看向他,皺廠皺眉。

   她不記得她有說遇拒絕他的話啊?為何他會這麼說呢?

   在看見她抬眸後傻愣的表情,夏辰昊以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低垂下眼瞼遮去眸中顯而易見的受傷,落寞的轉身就走。

   見他要走,原衣人才急忙的回神抓住他的衣袖,留住他的腳步。

   她深感疑惑地問:「喂!我有說要拒絕你嗎?我只不過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喜歡你而已;對於你剛才說的話,我可沒有默認喔!是你講得太快我來不及反應──」

   耶!她這不就說出口了?那她剛才想那麼多種告白的方式是要幹嘛?根本沒用!

   「你喜歡我?」這女人不說,夏辰昊還真看不出來。因為他們平常相處的時間裡,多半都是在吵架,所以他真的有心理準備她會拒絕他了。

   「對啊!懷疑嗎?」瞧他這是什麼語氣、什麼反應?通常告白之後,男主角不都會興高采烈或喜極而泣地抱住女主角嗎?這人怎麼沒有呢?原衣人斜睨著他。

   「不!很訝異。」沒錯!很訝異原衣人也有這麼老實的一天,平常都是要逼問才會說真話的,今天特別反常。

   「我說我喜歡你有什麼好訝異的?」他說這什麼話?難道現在的他並不想聽到這個答案?想到這兒,原衣人雙眸含著怒火瞪向他,火氣全開地吼:「喂!我警告你,你之前那句『我喜歡你』,可是不能再收回去的啊!」他要敢出爾反爾,她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你以為我反悔了嗎?我夏辰昊才不是那種人咧!」雖然他曾經也想反悔,但事實證明,他是無法反悔的,因為他真的只為她心動。

   「不然你幹嘛說你很訝異?」原衣人收斂了些許的火氣,緩和了激動的語氣。

   「因為你很難得這麼老實嘛!其實聽到你的回答,我真的滿高興的……」夏辰昊話愈說愈小聲,愈說頭壓得愈低,似是害羞般,他的眸直盯著地上,不敢抬起來看她,深怕那砰然的心律會更加紊亂。

   「什麼叫我難得老實?不過既然你說滿高興,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原衣人羞赧的抬眸瞟了他兩眼後,視線也跟著低垂,研究起平鋪在地面的柏油。

   此時的他們如同一對情竇初開的小情侶,低著頭,羞澀得不知該如何開口。兩人不約而同地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對方,同時唇瓣揚起了青澀見眺的微笑……

   原本耳邊細碎嘈雜的聲音彷彿飄遠了,漸趨於無聲:眸底、心底、耳旁只映得進對方的身影、只感覺得到對方的氣息、只聽得到他們兩個人跳亂的心臟聲……

   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彼此,再也沒有人會來叨擾……

   夏辰昊不自覺的將臉緩緩地湊近她的,見她似乎不閃不躲,他鼓起勇氣就要吻下去

   在一旁等得相當不耐煩的計程車司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先生,你要嘛就付錢讓我走人,要嘛就上車告訴我──你還要去哪裡?」要談情說愛可不可以等付了他錢後再談?對邁入中年的計程車司機來說,時間就是金錢,沒時間看年輕人在那裡談戀愛。

   「呃……我改天再來找你,你進去休息好了。」夏辰昊急急止住了欲吻她的動作,焦點回歸到送她回來的目的。

   「好!再見!」原衣人向他揮了揮手後,便轉身跑上階梯,掏出鑰匙,伸出有點顫抖的手開了大門,急忙進去,反手將門闔上,背靠著門。臉上此時才浮現出紅暈,露出了無比欣喜的表情……

   目送著她進門後,夏辰昊轉身坐上了計程車離去。

   有些事明天一定要搞清楚……

   時鐘指向八點。

   夏家的客廳裡坐了夏家武館和嚴家武館兩隊人馬,雙方排開陣式,像是隨時準備一言不和就要打起來一樣。

   「不管過了多少年,看見你就討厭!」夏各嫌惡地瞄了他一眼。

   「看見你我才傷心咧!當年要不是你這個臭傢伙出來跟我搶葉落,她現在應該是我的妻子。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麼?」一提到這件事嚴正就氣。

   想當初他一眼就愛上葉落的豪氣和令人不得不臣服的氣質,並決定要把她追到手的。豈知突然殺出夏各這個傢伙,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把原本應該會嫁給他的葉落給騙走。

   這件事害得他傷心了好久,直到遇上現在的太太,他才漸漸從葉落被夏各奪走的打擊中再度站了起來。

   「因為我會逗她開心啊!哪像你,老扳著一張臉,既不會說甜言蜜語、又不夠體貼,葉落會選你才有鬼咧!」他親愛的老婆可是相中他這一點才嫁給他的。至少他不會令她無聊。

   這不是題外話嗎?雖然知道他們扯遠了,夏辰昊還是坐在一旁靜靜聽著他們吵架的內容,藉此得知兩位老人家的恩怨。

   原來不止女人會翻舊帳,就連男人也會!

   「男人哪需要講什麼甜言蜜語?什麼體貼?都是鬼話!是男人就應該出去打天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天下是葉落幫你打回來的,否則依你的性子有可能當老大嗎?」這個孬種,只會講那些噁心的話!哪像他,起碼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夏辰昊挑了挑眉,終於從中得知他家老頭為何能夠當武館老大了,原來是媽媽替他打的天下。

   不過,題外話扯太久了,該回歸正題了。

   「喂!老頭,話題扯太遠了。」他在一旁淡淡地開口。

   夏各瞄了夏辰昊一眼,這時才想到今天的目的。

   「沒錯,剛才那些話不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重點,今天的重點是──」他指著嚴正的鼻子問道:「說!幹嘛沒事綁架我兒子的女朋友?」

   雖然那女生目前還不是他兒子的女朋友,但他夏各就認定她以後一定會是。因為他相信他的兒子會把她追到手的。

   「我才想知道你怎麼知道我將她藏在哪裡?」嚴正不答反問,光是那說話的魄力就壓過夏各。

   昨天下午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差點氣死。人早上才綁架的,近中午的時間就被救走,那他拿什麼跟夏各這老頭談交換條件呢?

   「你還反過來問我?」夏各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人是你的人藏的,人看丟了關我們什麼事?」搞什麼東束?莫名其妙!

   「不然除了你們的人之外,還有誰會去救她啊?」嚴正很想知道是誰那麼神通廣大,才剛綁架不到幾個小時就可以把人救走。

   「人是我救的。」坐在夏各身旁的夏辰昊淡淡地開口了。

   「你……怎麼知道人在哪裡的?」這件事嚴正非要搞清楚不可。

   「這你別管,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綁架她?」夏辰昊的黑眸─沉,一股凌人氣勢油然而生,「嚴老大,你最好給我個好理由,否則……」話未竟,但那威脅顯而易見。

   「你以為我願意做這種下流的事嗎?要不是你們──」嚴正話說了一半,卻突然止住。這種丟臉的事他怎麼說得出來?

   「我們怎麼樣?我們夏家可從來不做這種事的啊!」夏各自認為光明磊落,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

   「是嗎?」嚴正不屑的重重一哼。

   「你這什麼表情?什麼語氣啊?你不相信是嗎?」夏各見狀,激動地站起身,伸出食指指著嚴正,不悅地說。

   嚴正沒有回答,只是更不屑地吐氣,「哼!」

   「哼什麼哼,有本事站出來說清楚啊!」夏各的怒氣輕易被撩撥,大聲嚷嚷著。

   「怎樣?站出來就站出來啊!」嚴正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微昂著頭,口氣狂妄地叫囂。

   「吵夠了沒啊?」在一旁看不下去的夏辰昊一聲怒吼。原本激動得跟什麼似的兩個老大霎時安靜了下來。

   這兩個老頭怎麼比他這個年輕人還沒定力?才撩撥幾句就輕易的被激怒,真受不了!嚴正的出現讓他感覺好像突然多了個老頭的複製人似的。

   「坐下!」夏辰昊一聲命令,兩個老大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他的寶貝兒子叫他坐下,他怎麼就坐下了呢?頗覺得沒有為父尊嚴的夏各為自己太過於乖巧的舉動感到後悔。

   怪了!他又不是他的誰?為什麼他叫他坐下,他就真的坐下了呢?嚴正搔了搔頭,十分不解。

   夏辰昊見整個場面在他控制之下,顯得異常的安靜,他這才開口問嚴正:「嚴老大,你剛才的話沒有說完吧?要不是我們──然後呢?」

   「你問我,我就得說嗎?」他總得維護一下他武館老大的尊嚴吧?他叫他說,他就說,那他多沒面子啊!以後怎麼在小弟面前做人呢?

   「不說可以,但你可別忘了這是我家的地盤啊!倘若沒有我的准許,你走得出這裡嗎?」夏辰昊唇邊揚起一抹惡意的微笑。

   「你──」嚴正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像夏辰昊這種毛頭小子應是不足焉懼的,但不知怎麼回事,這小子架式十足,居然讓他有種不得不屈服的氣勢。

   這種熟悉的氣度,他在葉落的身上看過……

   「兒子,這裡的老大好像應該是我吧?」被冷落在一旁的夏各挑了個空檔插話。

   夏辰昊沒說話,只不過斜睨了夏各一眼,他家老頭就乖乖地、很識趣地閉上嘴,沒敢再說話。

   「怎樣?你決定要說了嗎?」夏辰昊正色地看向嚴正。

   「說就說!」嚴正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心一橫,開口道:「要不是你們先綁架我的女兒,我才不會綁架你的女朋友呢!」

   自個兒的女兒被夏家綁架,他花了三年的時間都沒法救出;但夏辰昊居然只花了兩個小時就找到人,並把人救出來,這麼丟臉的事教他怎麼好意思說呢?

   「什麼?」聞言,夏辰昊和夏各同時愣住,相互看了一眼,無法理解嚴正為何會這麼說?

   「還說什麼不幹這種下流的事呢!」嚴正斜瞄了他們一眼,叨念著。

   夏辰昊回過神後瞪向他家老頭,口氣不善地逼問:「你最好從實招來,到底有沒有做過這檔事?」

   「你居然懷疑自己的老爸!」看見兒子狐疑的表情,夏各肝火直冒。突然,他的表情暗了下來,換上一張落寞的神情,皺著眉頭,眼泛淚光,只手抓著胸前的衣服,用著彷彿強忍著淚水的聲音嗚咽道:「枉費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竟會懷疑我瞞著他做了什麼壞事,天啊!我真是痛心──」

   「老頭,同樣的話我不想一再重複。」看著夏各那似是忍哭忍到抽筋的臉孔,夏辰昊冷冷地截斷他的話。

   「不演就是了。」夏各立即恢復正常表情,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這還差不多!夏辰昊將視線重新落回嚴正的臉上,開口解釋:「嚴老大,我們並沒有綁架你的女兒。而且我們連你的女兒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綁架她呢?」

   「你們真的沒有綁架我的女兒?」嚴正眼神非常懷疑。

   「真的。」夏辰昊想也不想就回道。

   看見夏辰昊一副不像在跟他開玩笑的表情,嚴正原奉堅定的心開始動搖,但──

   「那這封信又該怎麼解釋呢?」嚴正伸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封信。

   「給我看一下。」夏辰昊見嚴正點頭同意,便伸手拿過信,將它打開來大略地看了一下。

   沒錯,信的內容大致是關於她被綁架的事情,而且信中寫得明明白白的,綁架她的人就是夏家。但──這不合情理啊!夏家是絕不可能幹這種事的……

   當夏辰昊的視線落在最後的署名時,這一切像謎般的事情突然有了答案。

   「顏、冬、晨!」原來她姓「嚴」而非「顏」!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夏辰昊凌厲的目光掃向廚房,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楚叫道。

   他知道她就躲在那裡!難怪當嚴冬晨聽見嚴家的人要來談判之後,舉止一直都很怪異!而且今天早上老頭叫她留下來參與談判時,她也一副驚慌失措、深怕露出馬腳的樣子。原來……

   這個可惡的傢伙!明明是她自己離家出走,求他收容她的,但在信上卻說是他們綁架她!

   夏辰昊肚裡的怒火翻騰,見那膽小鬼遲遲不肯露面解釋清楚,他的怒氣更炙,直接放話,「嚴冬晨!你再不出來說清楚,我就進去把你拖出來。」

   嚴冬晨相信他絕對說得到做得到,所以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出廚房,接受兩派人馬的質詢。

   看著所有人投射過來的目光,嚴冬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神啊!救救我吧!

   只可惜神沒有聽到她的呼喚。她抬頭對上兩家人的怒眸,囁嚅地將所有的經過全說出來……

   原衣人端坐在餐桌前,看了眼桌上耶幾盤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菜餚,而後抬眸看了眼坐在她面前、笑得十分和藹可親的原氏夫婦。

   「你們……怎麼進來的?」原衣人問了個上回原尚人來時,就一直忘了問的問題。

   「自己開門進來的啊!」邱庭晃了晃手上的鑰匙。

   「不!我是想問,你們怎麼會有鑰匙?」鑰匙理應只有她手上這─把才對啊!

   「這是原氏的產業,我們當然有鑰匙啊!怎麼?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嗎?」原浩人反問。

   「你們根本就沒有告訴我,好不好?」難怪她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原本住在這裡的老婆婆把鑰匙交給她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人了。

   「是嗎?現在不就說了嗎?」邱庭不以為意的盈盈一笑。

   「對啊!早知道跟晚知道是一樣的,反正都是知道。」原浩人並不認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好啦!吃飯啦!我先開動了。」他左手拿碗,右手拿筷,吃了起來。

   邱庭也跟著拿起碗和筷開始享用。

   這……能吃嗎?看著離她最近的那盤黑漆漆、分不清楚是什麼東西的菜餚,原衣人真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但看在她媽媽百年難得一次下廚煮東西給她吃的份上,她還是勉強地用筷子夾起菜,冒著可能胃痛的風險,硬著頭皮吃了下去。

   咀嚼了幾下,沒有想像中的難吃,於是她便放下心去嘗試其他菜色。

   「對了,女兒,聽說有男生追你,是不是真的啊?」邱庭眸中閃爍著無比好奇的光芒,故作稀鬆平常的開口。

   「是真的!現在他已經成了我的男朋友了。」肯定是原尚人洩的密,那個臭傢伙,下次遇到她時,非得要跟她好好的算這筆帳不可。

   「我的天啊!是真的!而且他還成為你的男朋友?」原浩人真是不敢置信。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原衣人停下夾菜的動作,看向原浩人。

   好像她交男朋友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

   「衣人,那男的……眼睛有沒有問題?」同樣不相信這個事實的邱庭小小聲的問。

   「眼科醫生說他正常得很。」她就知道她家父母會有這種反應。

   「那……他的心理方面呢?是不是剛失戀?」除了那些急需要交女朋友來撫慰傷痛的人之外,通常正常人是不太可能看上他女兒的,這男人會不會……

   「我是他第一個喜歡上的女生,所以他沒有失戀,而且是在頭腦很清楚的情況下,跟我告白的。」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所以原衣人答得相當順。

   「那腦子呢?有沒有──」邱庭的話來不及說完,原衣人便截了去──

   「老爸、老媽,我覺得我們這家子才應該去照照電腦斷層,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缺陷,不然為什麼想法硬是與眾不同呢?」原衣人現在開始體會到夏辰昊當初的心情了。

   「對啊!原媽,我們去照照看好了。」原浩人放下碗筷牽起邱庭的手,話說完馬上就要行動。

   「好啊!」邱庭跟著放下碗筷,準備和丈夫一同去。

   「要去也明天再去。」真受不了這對夫妻!

   今早解決完嚴冬晨事件後,夏家理應恢復以往的平靜,但不知為何,此時的夏家卻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息。

   以往這個時候都會見到一對父子坐在客廳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聊天:可今晚夏各特別反常,吃完晚飯後,便一個人跪在關公的面前,雙掌合十的像是在祈求什麼。

   一開始夏辰昊不是很在意,自個兒坐在沙發上看他的電視。

   但十分鐘過去了,夏各還是維持那副樣子。夏辰昊以為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也沒理他。反正等他跪久了,腳麻了,自然會起來。

   可是當他看完連續劇後,發現他家老頭依舊還跪在關公面前動也不動。

   怪了!他家老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虔誠了?這老頭今天特別反常喔!難不成是因為他在晚飯時告訴他,他交了女朋友的事讓他舉止怪異?

   夏辰昊拉了張椅子坐在夏各旁邊,觀察他十分鐘後,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老頭,你在幹嘛?」

   夏各先是斜瞄了他一眼,合十的雙掌拜了拜之後,才出聲回答他:「我在請關老爺保佑你的戀情啊!」

   「咦?這種事……不是拜關老爺吧?」就他所知,的確不是拜關老爺。

   「不然拜什麼?注生娘娘嗎?」夏各轉頭看向他,一臉認真地問。

   「注生娘娘是保佑人家生小孩的!」這只要是人都知道的事情啊!還是說他家老頭又哪條神經不對,故意裝傻。

   「不是拜注生娘娘啊!那難道是拜媽祖嗎?」夏各追問。

   「媽祖是保平安的!」這老頭是真的不知道嗎?

   「媽祖也不是啊!那……到底要拜什麼?」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夏各快被搞糊塗了。

   「不會自己想啊!」夏辰昊覺得老頭一定在耍他!身為台灣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就是想不出來嘛!快點告訴我。」要是想得出來還用問他嗎?

   「等等!」夏辰昊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談戀愛幹嘛要拜神明?」

   「當然是保佑你的女朋友不會被嚇跑啊!我盼了十七年,好不容易盼到你交了第一個女朋友耶!要是交往不到三天,你就把人家嚇跑了,這世界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敢和你交往的女生了!」所以用盡各種方法,夏各也要幫他留住這個女朋友。

   老頭說得沒錯!原衣人雖野蠻粗暴,但她卻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敢和他互瞪的人了,要是和她交往不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求神明保佑他們的戀情也不錯。

   「老頭,你說得有理。」夏辰昊連連點頭附和。

   「兒子,既然你覺得我說得有理,就快告訴我到底要拜什麼?」難得他兒子會贊同他的話。

   「拜月老啊!」就印象中,應該是。

   「月老?台灣哪裡有月老廟啊?」夏各思索著。。

   「我哪知!不會叫人去查嗎?」他又沒拜過,哪知道在哪裡?

   「對喔!」夏各站起身,伸手揉了揉發麻的腳後,轉頭吩咐:「阿勇,幫我查月老廟在哪裡,順便打探一下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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