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每個人徜徉在舒適環境的同時,遲於芠卻相當的忙碌,她東張西望,仔細觀看這兒的地形環境,尋覓好時機、好空間,好找機會逃離。
「我去一下洗手間。」遲於芠放下手中玻璃杯,急聲說道,打斷同行者之間的談話。
蕭憶瑟不放心的說:「我跟你去。」
「不用!」她急忙的拒絕,心中暗驚,怎麼能讓她跟來!
她失控的強硬聲音,驚動了臨桌陌生人,同桌好同事們皆以怒眼相視,彷彿訴說著「丟臉」兩字。
「不用麻煩你了,我知道路。」遲於芠連忙笑道,化解尷尬。
「我才不怕你迷路。」蕭憶瑟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謊言,「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啊!你還不是又要乘機逃走。」說著,眼露凶光地斜睨了她一眼。
遲於芠有過太多不良記錄,讓她不得不防範。
「不會啦!」遲於芠打哈哈地笑說著:「怎麼會呢?」
「我才不相信你咧!」蕭憶瑟撇過頭,憶及她的壞記錄,一臉忿然,臉蛋瞬間漲得紅通通的。
「拜託……」她無奈一叫,雙手高舉做投降樣,又搖搖頭、努努嘴,顯現不悅的表情。
大夥兒早就不吃她這套,忙著喝水的喝水,忙著東看西看的到處瞧,只有遲於芠逕自的表演著。
發現沒人理會,她索性兩手敲向桌面,站起身大吼著:「隨便你們,反正現在我要尿尿!」
聽聞遲於芠露骨的話,同席者沒人敢再制止,面對四周觀眾的好奇眸光,各個皆不願承認和她有關係。
「於芠……」在她離去前,蕭憶瑟突然喚住她,睜著兩隻銳利的眼,不明白的問:「你幹嘛帶著手提袋?」
「裡面資料太重要了,丟不得。」她若有其事的抱起手提袋,佯裝謹慎樣,細聲回答。
「我們會幫你看著。」
「不用了,我帶著比較安心。」她誇張的緊緊抱著手提袋。
「嗯……」蕭憶瑟以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她,這是個非常不合常理的表現。
瞭解她的眼神透著何意,遲於芠一改堅決態度,以妥協的口吻說著:「還是你陪我去好了!」
「這還差不多!」蕭憶瑟拉著她一同走向廁所。
早有準備的遲於芠,可不會這麼輕易被打倒的!
一進入廁所內,她便撥著手機。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地方?」電話一接通,親切的總機小姐禮貌的問著。
她忍不住低笑了兩聲。「小姐,麻煩你,我找餐廳裡的一位客人蕭憶瑟小姐,請她接個電話。」她也回以有禮的態度。
「請您稍等。」
半晌,餐廳內傳來甜美的廣播聲。
「來賓蕭憶瑟小姐,櫃檯有您的電話。」
這時,遲於芠禁不住露出得意笑容,輕喊:「成功!」
站在門外補妝的蕭憶瑟,不解的望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怎麼會有人跟我同名啊?不會有人找我找到這裡來吧?」她懷疑著。
「來賓蕭憶瑟小姐,櫃檯有您的電話。」甜美的廣播聲再次響起。
催促的廣播聲,讓蕭憶瑟不再猶疑,趕忙合上粉餅盒,朝門內喊道:「於芠,我去接個電話,你不可以偷溜走喔!」
「好,你快去接。」她亦刻意以急促聲回應她。
聽見蕭憶瑟離開的腳步聲,遲於芠忍不住大叫:「我實在太聰明了。」
「我怎麼可能不走呢?呵、呵……」乾笑兩聲,她立即由神奇的手提袋中掏出一件小外套穿上,急步步出廁所。
*****
遲於芠才步出廁所,便見各處分散站著蕭憶瑟早已部署好的同事們。
「他們防備得還真是嚴謹呀!」
走不出門口的她,只好轉回大廳,頭一抬起,立刻看見氣沖沖的蕭憶瑟漲紅臉龐,氣憤的跺腳吆喝著,一手扠腰,一手指揮,好不忙碌。
猛地,她旋過身,直覺背後有道銳利的目光直盯著她。
「喔!老天!」遲於芠慌得拉高衣領,躲人人群中。
跟著人群移動,他們的目的地竟是要命的西餐廳,她連忙撤離。
好不容易才脫離險境,怎麼能再自投羅網。
遲於芠一個轉身,進入電梯內,所幸電梯內只有服務生和一位長相斯文白淨的混血男人。
站到角落的她,不住地大口喘著氣,用力吸取新鮮空氣,平緩呼吸。
「小姐,請問到幾樓?」服務生詢問。
「愈高愈好,都不要停。」她胡亂的回應,兩手忙著從手提袋內掏出預藏的衣物,現在能順利逃命最要緊。
「嗯……」服務生不解的看著她,她的回答讓他無所適從。
見電梯門仍未關,遲於芠的著急變成了焦慮,慌得說著:「隨便啦!不然到頂樓好了。」
「好!」服務生按下二十五的按鍵。
遲於芠倒出神奇手提包內的物品,有紅棗色短假髮、大框架褐色墨鏡、鑲著一朵茶花的金色細跟涼鞋、金色流蘇長絲巾、金色亮眼腰帶、超大化妝包和一件細肩帶的銀色亮片短洋裝。
散了一地的行頭,多得令在場兩位男士看得傻眼。
遲於芠背對著服務生,毫不在乎的將身上衣物一件件脫下,剛才在廁所來不及更換,現在只能利用這點時間迅速變裝。
電梯內三面環鏡,任誰都明白她在做什麼,她的舉動令前方的服務生有些焦躁不安,不知該將眼睛放在何處,只好緊緊望著跳動的數字面板。
她脫掉一身套裝與襯衫,全身只剩內衣褲少少的包覆著。
相對服務生的緊張,一旁的混血男士倒顯得十分鎮定,毫不介意眼前美麗的東方女子大膽表演變裝秀,還目不轉睛的靜靜欣賞著。
遲於芠發現這個男人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瞧,忙碌的她也不制止,心想反正以後也遇不到,沒什麼好介意的。
為了凸顯胸前的偉大,遲於芠不得不在內衣內再加入兩片襯墊,大膽的在他面前解下內衣,以輕薄的衣物作遮掩,卻遮不住嬌嫩高挺的雙峰。
穿上內衣的她還不時的以手伸入內衣內掏拖著,挪移著胸前豐滿,讓它們看來更集中、更高挺,露出深不可測的溝,又看看鏡子,直到滿意了才再度套上洋裝,換穿上高跟鞋。
忽地,電梯突地在九樓停下,門一開,正是蕭憶瑟的人馬--素有「狗腿二人組」之稱的兩人站在門口。
「完了!」遲於芠才換好衣服而已,連假髮和誇張的濃妝都還沒上。
這該怎麼是好?
眼看將功虧一簣的遲於芠索性一把拉過身邊高大的混血男子,踮起腳尖,雙手環上他的頸項,鎖住他的薄唇吻了上去,主動的親吻起他來。
服務生看見她的大膽行為,又是一身冷汗直冒。
遲於艾紅唇柔軟的觸感,口中甜美的滋味,纖弱身軀所散發出的獨特香味,在在勾引著唐欥,尤其是她換裝那一幕不斷浮現在腦海中。
既然是美麗女子自動獻吻,他就不客氣的享受了,於是他熱情的回應她,一把攬住她的腰,下意識的化被動為主動,將她抵上牆面。
他的舉動嚇得睜大眼的遲於芠瞬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卻又無法反抗。
唐欥一手輕撫她的秀髮,輕輕在她耳旁撫觸,挑逗她的敏感。
他頑皮的舌輕易的推開她緊閉的香唇,不顧一切的把舌伸進去,以舌尖觸碰她,引誘她。
輕易被征服的遲於芠瞬間沒了思考能力,對他的反抗變得軟弱,身子支持不住的向後仰,緊緊擁住他的頸,顫抖著身子享受著。
兩人之間的吻似山洪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原本輕淡的親吻成了濃烈密不可分的深吻,雙方的舌頭互相交錯著,相互吐出芳香。
遲於芠的呼吸變得急促,胸部劇烈起伏著,領口遮掩不住豐滿的雙峰,唐欥不規矩的手掌已在她胸前肆動;她的短裙更使得她的柔嫩白晰大腿露出半截,裙子也被他慢慢撩起,輕輕撫上。
蕭憶瑟的兩位線民狗腿二人組一走入電梯,見著這對親密的男女時,只有尷尬的背對著他們,雙眼面對門口。
他們拍拍服務生的肩,細聲吩咐道:「我們到十五樓。」並以一臉清楚他苦衷的笑容對著他。
「是。」服務生也回了個「謝謝你們瞭解我」的表情。
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我們好像打擾了人家的好事。」
「現在的男女真大膽。」
「我們老了,玩不起這種遊戲。」
「別說我們,這若被於芠那個小處女看到,鐵定大驚小怪的東吼西叫。」
「還會像患了氣喘一樣,抓著脖子喘不過氣的到處亂跑。」
「嗯。」一人頗有同感的點著頭,全然不知後頭上演熱吻的女主角正是他們口中的小處女。
叮!十五樓到了。
鈴聲喚醒了遲於芠,看著眼前這高大的男人,她忽然明白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不過在這情非得已的情況下,相信上帝會原諒自己的。
瞥視狗腿二人組走出電梯,遲於芠立刻推開眼前失控的男人,這時她才看清楚,他是個好看的男人。
他的膚色介於東方黃與西方白之間,是個白淨的英俊混血男人,有著簡單咖啡色短髮型,黑色濃眉配上紅色薄唇。
這些還不足以形容他的俊美,他深邃褐色的眼珠子,隱約透露他的沉穩及精明個性。
身高一米九的他,穿著合身黑色西裝,上面還有著黑色打底點綴銀色圖騰,而銀色還會依光線照射方向不同呈現不一樣的變化,在優雅中展現著獨特創意。
也只有像他這樣的俊俏臉孔和高大身材才能凸顯這西裝的質感。
不過外表給人一種沉靜感覺的他,甚至還帶著一股可怕的冷漠感覺,難以想像他剛才竟會對一名陌生女子釋放出狂烈的熱情來。
「抱歉,你實在太可口了。」唐欥食指撫過她嬌艷欲滴的唇,他實在捨不得離開。
「沒關係。」遲於芠露出微笑,故作無所謂樣,繼續末完的換裝工作。
她俐落的將長髮往後一盤,戴起「奧米加」字型假髮,化上又濃又厚的彩妝,戴上墨鏡,披上絲巾,點上長煙夾在兩指間。
神奇手提包往內一翻,成了銀色,恰好與短洋裝相襯。
一轉眼,遲於芠立刻變了個人,一襲撩人的打扮,介於火辣與風塵味間,不知該用檳榔西施來形容她,還是該以派對女王來稱呼她。
唐欥仍目不轉睛地靜靜端詳著遲於芠,嘴角不由自主的泛出笑意,對眼前女子的身份不禁更好奇了。
她在躲誰?剛才那兩人又是誰呢?跟她是什麼關係?莫非她被人追殺?
唐欥敲敲頭,推理偵探小說看太多了!
不過再瞧瞧眼前的女人,她那一身「晶」光閃閃的裝扮和她身上散發出的氣質一點也不搭調,太Over了,她適合恬靜樸實的顏色與剪裁簡單的衣服。
服務生依舊雙眼盯著面板,仍無法置信剛才所發生的事,忍不住連眨了幾次眼,確定自己沒眼花。
叮!電梯停下。
「唐先生,二十二樓到了。」服務生終於鬆了口氣。
「謝謝!」唐欥踏著穩健步伐走出電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遲於芠一眼。
遲於芠則微笑的揮揮手,送走他。
「先生,我改到一樓。」電梯門一關,她趕忙說著。
「好!」
電梯又在十五樓停下,正是狗腿二人組。
她倚著把手側過身,小心的透過墨鏡瞄向兩人。
「先生,電梯下樓,請問你們要到幾樓?」服務生朝門外的兩人問道。
瞧了電梯內女子一眼,兩人並沒有進入,其中一人面帶歉意的表示:「不好意思,我們認錯人了。」
「嗯……」服務生頭頂冒著不明白的問號。
「抱歉,我們在找一個朋友。」
另一人接著解釋:「不過,依這樣看來,我們認錯人了,我朋友身材沒這位小姐那麼好。」
他又看向變裝後的遲於芠,對她泛出露牙的笑容,「我朋友若是穿起你這樣的衣服,哪能看啊!」
「我可不敢想像喔!」另一人還誇張的打了個哆嗦。
「我們還是到別處繼續找好了。」
「打擾你們了!」兩人陪笑說道,還鞠著躬。
「謝謝。」服務生不知該回應什麼,乾脆也跟著鞠躬,朝他們倆道謝。
電梯門一關上,遲於芠忍不住握緊右拳頭,重重往鐵製把手一捶,悶悶的說道:「你們兩個給我記住!」
說完,她便兩手交握,開始喊痛。
服務生又是一陣冷汗,今晚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夜。
***** 遲於芠風姿綽約地步入大廳,身材豐腴、上圍凸出,加上亮片短裙的火辣裝扮,瞬間吸引住眾人注目的眼光,均不由自主的發出讚歎聲,還有一群可愛的老外睜大了眼,看她看得失神;尤其是日本觀光團還頻向她揮手打招呼呢!
眼見如此,遲於芠更是充滿信心,舉止優雅、神情坦然的走過群眾一塊的好友與好同事們,還朝他們吐了兩口白煙,細長手指輕輕的抖掉煙灰,囂張的程度所向披靡。
隱約中,她聽見了蕭憶瑟不悅的鬼吼鬼叫聲,憤怒斥責一群沒用的眼線,只見那些人倒是很乖的排排站好,低頭不語地懺悔著,沒人敢回應,一徑地聽她發洩。
遲於芠神情愉悅的走出酒店,雖然在漆黑的夜晚還戴著墨鏡,著實有些不搭調,但她終究還是逃了出來。
她攔了部計程車向舒適的窩前進,放棄停於酒店地下室的車,她深信那兒一定也有蕭憶瑟的人守著。
「咳……咳……」一坐上車,她便咳個不停,不會抽煙的她還學人家抽煙,根本是自找罪受,反而搞了一身臭煙味。
*****
站在窗旁的唐欥由二十二樓往下看,心裡卻想著電梯內那個美麗又大膽的女子的奇特行徑。
他眉頭不住的深鎖,在心中猜測著。
那些人到底跟她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躲避他們?他們是債主?仇家?
「她的味道真好!」唐欥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他驚訝自己會說出這種話來,反省的敲著頭,「想到哪兒去了!」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親吻那個女人的感覺真不賴。
剛回到台灣這塊既陌生又熟悉土地的唐欥,面對忙碌的工作與壓力,令他快喘不過氣來,全然忘了生活的樂趣;然而今晚的奇遇,不僅讓他發現這個環境真是令人充滿驚奇,不但有著養眼的美女膽大更衣,甚至還主動投懷送抱。
唐欥開心的笑了,「呵……呵……以後要多注意身邊的女人囉!說不定還會有艷遇……」
而遲於芠的容顏早已深植他心坎。
*****
「遲於芠、遲於芠……」氣炸的蕭憶瑟,人還在老遠就大喊著遲於芠的名字,憤怒的朝她辦公室走來,蹬著地板喀喀作響。
門一打開,她便嘶吼的問:「說!你昨天為什麼又逃走了?」
「呵……呵……」遲於芠已嘻嘻哈哈的打著笑臉,對上蕭憶瑟的恰北北。
「你這樣教我該把臉往哪裡擺呢?老是放人家鴿子。」見她那副嘻皮笑臉的模樣,蕭憶瑟一股不滿更是直衝而上,讓她的腦子快缺氧了。
「你別安排不就沒事了。」她垂下頭,悶悶的說。
「你也不想想,你突然不見了,我們有多麼著急!」蕭憶瑟突然改變語調,不但聲音變得輕柔,面容也泛起濃濃的擔憂神情。
「咦……」這下遲於芠倒有些不明白了,眼前這個可怕的女子不就是那個一直將她推往危險邊緣的人?此時竟關心起她的安危。
蕭憶瑟的轉變太快了,一時之間,遲於芠實在很難適應。
看來,來軟的不行,她還是適合用硬的。
蕭憶瑟知曉她的懷疑,立刻恢復原樣,嘰嘰喳喳的叨念著:「你看看你都一把年紀了,還不為自己的未來想一想,這樣是不行的。」
「哦……」自己雖然虛長了她兩歲,但也還不到三十呀!
怎麼說得她好像要邁入不惑之年一樣!遲於芠抿緊嘴,不願再多費唇舌。
「想想你都幾歲了,老是讓人擔心。」她一副老媽媽樣。
「哦……」
「你要知道,我蕭憶瑟身為你最好的朋友,是不會害你的……」她拍著遲於芠的肩表示著。
「嗯……」才怪!
「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頑劣呢?怎麼說都說不聽,唉!」她重重歎了口氣,掏出絲質手帕,往眼角輕拭。
「喔……」是你吧!
一陣可怕的寂靜忽至,遲於芠感覺到不對勁。
「嗚……」蕭憶瑟嗚嗚的低泣著,聲音漸漸擴大,「哇.....哇……」
她由氣憤怒罵變成好言相勸,最後再來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放聲大哭。
唉!同樣的劇碼一星期上演兩次,遲於艾看都看膩了。
「喂!省省你的眼淚,不要再哭了,我不會再上當的。」她以冷淡的語氣回應蕭憶瑟滾燙的淚。
「遲於芠,你……」她收起眼淚,擤著鼻子忿忿的喊道:「好!你給我記住,真是好心沒好報。」
蕭憶瑟胡亂擦掉臉上淚痕,看來她的眼淚一點也不值錢,更得不到遲於芠的認同,她得換個方法。
「瑟,你想想,去跟個不認識的人坐在一塊吃飯,說沒兩句話,就要決定自己的後半輩子,未免也太草率了……」悶了很久的遲於芠終於發出聲。
「不會啊!」蕭憶瑟不苟同的反駁,小小臉蛋上漾起天使般的笑容,「不是有很多一見鍾情的情侶嗎?」
是的,她和余昱庭正是一見鍾情。
「那是你們!不適合用在我身上。」遲於芠撇過頭,一副噁心樣。
「為什麼?」
「不為什麼!容我再次鄭重的告訴你,我、還、不、想、結、婚!」她仔細的、慢慢的一字一字說著。
「可是我想啊!」蕭憶瑟不悅的蹙緊眉頭,抗議的在她耳邊大叫:「你不能害我。」
「要去你就去呀!」遲於芠放開摀住耳的手,著手收拾桌上卷宗。
「不行,你沒嫁出去,我若結婚會不幸福的。」蕭憶瑟不滿的又在她耳旁大喊:「遲於芠,你不能害我……」
遲於芠拉拉受驚的耳,拎起手提包,推開眼前的障凝物,勉強的扯扯嘴角,揚起笑容,「我待會兒要出庭,拜拜!」說完,她快步走出辦公室,沒空理會身後愛亂叫的怪物。
「遲於芠……遲於芠……」蕭憶瑟朝她背影吼著。
*****
「遲……律師……」恬靜柔弱的向姷凝支支吾吾地喊著。
遲於芠正要踏出事務所,聽見身後如蚊蚋般的細弱聲而停下腳步。
「有什麼事?」
相較於向姷凝的甜美柔靜,遲於芠只能用聒噪粗魯來形容。
「遲律師……是這樣的,我表哥的公司要在台灣投資,現在需要一位瞭解台灣商業法的專業律師當他的法律顧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她細聲說著,聲音中有著不確定。
依遲於芠片面聽來,不過就是外資公司進來台灣,而他們大多已有專屬的國際商業法律顧問團,因此相對的聘任當地律師不過是形式的需求,而她剛好對這類小 Case完全沒興趣。
不過,今天對像既然是助理的親戚,算來也是自己人,她多少得給個面子敷衍一下,於是她隨口問:「是什麼樣的公司?做哪方面的投資?」
「DCN,目前好像是要投資出版業和娛樂業。」
「啥?」遲於芠眼睛「喔」的一亮,敲敲腦、晃晃頭,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聽錯。
是那個DCN?
近年來,一些剛冒芽的小公司老愛取些和知名企業相似之名,不是差一字或同意不同字,要不然就是變化一下Logo圖案,來個不同方向也行;那些人無非只是想試圖藉對方盛名來提升自己名氣,或是與對方拉些關係。
所以,向姷凝表哥的公司也有可能應該叫DTN或是BCN.....之類,不可能會是國際知名企業DCN。
DCN可是跨國的大公司,主要以美洲市場為主,所涉獵的產業十分廣泛,不僅涵蓋了電腦業、通訊業、紡織業,近來更積極拓展亞洲市場,即將往娛樂業與出版業邁進。
遲於芠心中十分懷疑,索性向她求證:「小凝,你再說一遍。」
「DCN國際公司。」向姷凝慢慢吐出話,發著準確的音。
遲於芠確定自己沒聽錯,不禁蹙起眉頭,卻仍是懷疑,於是挑明的問:「是那個各國都有分公司的國際大企業嗎?」
「對,遲律師你也有聽過啊?」天真無邪的向姷凝興奮的說著,並沒察覺她的懷疑。
遲於芠倒抽了口氣,然後露齒傻笑。
廢話!DCN誰沒聽過。
當然,她沒將心底的OS給說了出來,只是趕緊把剛才不耐煩的表情掃除乾淨,並在臉上堆著滿滿笑意。
遲於芠故作鎮定的模樣,輕輕的點頭,「嗯……當然有聽過,那是一家聞名遐邇的大公司。」
「你知道最好了,這樣不知道遲律師有沒有興趣?」向姷凝緊接著又問,臉上淨是甜甜笑容。
哇……哇……是個大贏丫!若能與DCN這國際大公司合作,未來的一年,不!是未來的十年不怕沒生意上門,更不怕沒業績。
「當然,當然……我當然有興趣。」她連忙回應著。
「我馬上就跟我表哥聯絡,我們就約後天下午見面。」向姷凝高興的說畢,急忙要離開。
「等一下!」遲於芠喚住她,好奇的問:「小凝,請問你表哥是……」
「哦,他叫唐欥。」她依舊笑臉迎人。
哇塞!果真是那個年輕有為、事業有成、人長得好看,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DCN總裁唐欥。
「麻煩你了,」遲於芠朝她深深鞠了個躬,以示道謝。
「不會。」她笑言。
老天!這家律師事務所可真是臥虎藏龍,暗藏著各路菁英,隨便抓個人都有厚實顯赫的背景。
遲於芠不敢置信的搖著頭。
主任律師的老爸是台灣首屈一指的大法官,狗腿二人組之一是政要的女婿,蕭憶瑟的父母親是藝術界雙響,而余昱廷則是有個龐大事業集團等他點頭繼承,現在可好,連助理小妹竟也有個響譽國際公司的總裁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