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垂著輕羅紗縵的床榻邊,他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擲往重新鋪過的織錦大床上。
尹花儂被摔得頭暈目眩,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怒氣沖沖的男人,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卻仍虛張聲勢地道:「你……你別過來喔!我……我可不怕你,別以為你買下我就可以任意欺負我,我……我……」
烈昊天只是嗤哼了聲,繼續向她逼近,沈聲道:「敢違背抗我的命令,就得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我……我只是去和大家打個招呼,這又犯著你什麼了?」她不服氣地又頂了句。
「哼!這兒是烈家堡,不是百花樓,不要把你那一套招呼客人的本事搬進我的地方。」烈昊天寒著臉從齒縫中迸出話來。她是第一個敢違抗他命令還跟他頂嘴的人,著實教人氣惱。
「怎麼?怕弄髒你的地方,還是讓你面上無光?」真是蠻橫不講理,她不過是出去打個招呼,這也犯法嗎?「既然你嫌棄我,那就放了我,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跟你回來,是你硬要纏住我!」她被他氣得忘記害怕,雙手索性叉起腰來,鼓著腮幫子不示弱地回嘴,一邊還不忘張大美眸和他對峙。
望著她理直氣壯、氣得紅通通的俏臉及倔強嘟起的嫣嫩唇瓣,烈昊天心中又氣又惱。她根本一點也不像蝶兒,他的蝶兒不會和他頂嘴、惹他生氣。
而她,該死的,若她真以為他會讓她爬到他的頭上來,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他倏地欺身上床,粗魯地把她抓進臂彎裡,手腳牢牢箝住她,將她緊緊壓在身下。
「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別以為這樣就能提高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他朝她低吼了聲。
「哼!我在你心中還有地位可言嗎?」她今天是和他鬥到底了,別以為她真的好欺負。
烈昊天收斂起怒氣,勾起一抹殘酷的邪笑回道:「是沒有什麼地位可言,充其量你只是我買回來的妓女,一個妓女還能奢求什麼地位!」他的話既冷酷又殘忍,尹花儂氣得火冒三丈,掄起雙拳便往他的胸膛招呼過去。
然而烈昊天的動作更快,他一把攫住她的小手,瞇起眼冷厲地道:「在我面前永遠沒有你撒潑的餘地。」說罷,他狠戾地將她的手放入口中啃咬,不一會兒,那纖細青蔥的小手已是齒痕纍纍。
「你咬我?」尹花儂瞪大眼,一時氣不過竟?高下巴、張開小嘴,往他微微敞露的胸膛狠命一咬──烈昊天因這意外的疼痛而怔住,緩緩低下頭望著自己胸膛上隱約見血的的齒痕,轉而望向尹花儂;只見她杏眼斜挑,眸裡閃著狂野不馴的光芒,漂亮水嫩的唇瓣不羈地勾起,似快意似嘲謔地睇睨著他,儼然像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小魔女。
尹花儂趁他分神之際,立刻從他身下鑽了出去,移往一旁,避開他的魔爪。正準備跳下床時,一隻健臂像蛇般再次纏繞住她的纖腰,往床上一帶,將她推倒於床上。
「休想一走了之!」烈昊天沒好氣地低吼,他覺得他的威嚴和心防被侵犯了,他必須嚴懲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好教她明白誰才是主子。
話剛落,他隨即貼上自己的身子,粗魯地扯落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溫熱的大掌迫切又粗野地覆上她胸前的,用力搓柔,使勁地捏痛了她。接著,熾熱的唇舌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猛烈地在她口中糾纏挑動,深深汲飲她甜蜜的芬芳。
「唔……」尹花儂被他火燙的身軀壓制得無法動彈,他宛似蛟龍般纏捲霸佔著她整個嬌軀;他的唇、他的手在她身上燃起一道道火焰,讓她全身燒灼得無力反抗。
她心裡既惶恐,卻又感到一股莫名的興奮,不自覺地伸出皓白玉臂勾環住他的頸子,身體也像是自有意識般地向他貼近……她的反應更加激起烈昊天心中洶湧的愛慾狂潮,他迅速直起身子卸下身上所有的衣物,結實津壯的身子帶著高溫與她疊合,一個俐落的挺身,他完美地嵌入她體內深處,開始猛烈地衝刺、佔有。
此刻的他索求得比今晨益發粗暴,像在嘔氣或洩憤般,竄進她體內的男性慾望宛如疾風漫卷似地凌辱她、駕馭她,彷彿想將她逼入失控的極限。然而她嬌胴嫵媚動人的反應卻深深蠱惑他,塊感混合著強烈的慾望在血液裡奔騰流竄,讓他一次又一次奮勇衝擊,一次又一次地達到極致……
歡愉過後,他翻身快速地離開尹花儂,躺在床上,神情冰冷一如隆冬寒霜,似在悔恨著什麼。
他可以感覺到身體的一部分已經不屬於自己,他控制不了它!他遺失了自己的靈魂,將它交付了出去,這期間只花不到一天的工夫。
烈昊天繃緊臉,懊惱地閉起眼,在他心靈深處始終保有一個空間,存放著他對蝶兒的思念,可現在為何會迅速消失無蹤,快得讓他措手不及?
難道是因為身旁這個女人?不!不會是因為她!他甚至打從心底鄙視她,那蠱惑他讓他沉淪的女妖。他倏地睜開眼,她那柔合著天真與嫵媚的美麗容顏再度映入他眼簾。
他的手、他的唇和他的身體像自有意識地回味起摟著她、吻著她、佔有她美麗身子時那種心醉神迷的真實感覺。
猛地別過頭去,烈昊天雙手緊握成拳,害怕自己會再次忍不住將她擁入懷裡,他竟無端地恨起這個在短短時間內便讓他愛不釋手的小女人。
彷彿過了一百年之久,他深深地、優優地歎息了聲,黑眸凝視著遠方的某一點,腦中一片空白。
自太虛幻境緩緩甦醒的尹花儂,下意識地移動身子偎向他,然而,他卻嫌惡地挪開,彷彿不能忍受她碰觸到他;這樣傷人的舉動,頓時教尹花儂怔仲許久……憤怒掩蓋了心痛的感覺,他根本就瞧不起她!是的,他瘋狂地要她,卻又忍不住鄙夷她。真是可惡透頂!她覺得自尊受到嚴重的傷害,恨不得能一刀剮進他的心肝。
他憑什麼鄙視她,賣藝獻唱難道就不是工作嗎?義父常說職業不分貴賤,為什麼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像義父一樣有著寬闊的心胸,硬是以世俗的眼光給她烙印?她自認不貪慕虛榮,否則早就賣身了,他怎麼可以既要了她,又對她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
越想越有氣,她不想再和這表裡不一的臭男人躺在一起。猛地坐起身來,拾起床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上,在他面前築起一道一道的藩籬,接著姿勢不雅地欲越過他爬下床去──「躺下!」他立即喝住她,並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低沉的嗓音不帶絲毫感情。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許去,不要妄想再有第二次!」
「我偏不!」尹花儂的執拗脾氣跟著卯了起來。她受夠他了!她一向隨心所欲慣了,最討厭人家命令她這也不能、那也不行的情況。
「你要是怕我逃走,盡可派人跟在我屁股後頭,我是不會乖乖待在房裡的,難得來到赫赫有名的烈家堡,我當然要踏遍這裡的每個角落!」她揚著頭涼涼地道,存心想把他活活氣死。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什麼主意!」烈昊天瞇起眼沈聲道:「你休想在烈家堡內到處招蜂引蝶、賣弄風情!」說罷,他使勁用力一扯,將她拉至他胸前,和他面對面相視著。
他這麼貶低她,實在教人又惱又恨,她索性順著他的語意,負氣地回道:「招蜂引蝶、賣弄風情是我的職業本能,你的要求未免太強人所難!」她的話深深觸怒了烈昊天,他的俊臉霎時陰鷙得駭人,倏地伸出手緊扣住尹花儂的喉頭,讓她差點當場氣絕。
「你給我仔細聽著好,我最討厭不忠的人,不要想考驗我的容忍度;買下你,你就只能對我唯命是從,你不會想嘗到惹怨我的後果!」他的語氣森冷而殘戾,瞇起的黑眸中迸射出如冰刃般凜冽銳利的優芒。
尹花儂登時氣焰消逝,只能圓睜著一雙清靈的美眸怔怔地瞅著他,她忽然了悟,她招惹到一個超級大煞星,要翻身恐怕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