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陰鬱地瞇起眼,雙眸陡地迸射出兩道驚冷優暗的光芒,突然站起身走到尹花儂身前一把拉起她,將她帶入懷裡,一手捏起她的下巴,灼灼的黑眸直直望進她眼裡,邪佞地道:「三十萬兩買一個清倌倒還划得來,只不過……不知道你是否真是個清倌?」他邪魅詭肆的表情和話語讓尹花儂完全震駭住,她勉強自己迎視他極具侵略性的津燦眸光,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他揚起的眉宇露出一抹肆謔的意味,低沉地道:「花了這麼多錢,我當然得先驗明正身,看看你是否真是個清倌、值不值得我花這一大筆錢!」尹花儂登時滿臉通紅,這……這種事要怎麼證明為難道……他想霸王硬上弓!她陡地瞠大眼,神情戒備地盯住他,裝出一臉凶悍地道:「喂……你可別亂來喔,我不會讓你非禮我的!」聞言,烈昊天倏地縱聲大笑,挑起濃眉有趣地睇著她,「你放心,我不會在這裡馬上要了你的,想證明你是否是個清倌,還有其他辦法。」話語剛落,沒給尹花儂反應的時間,他倏地抱起她,將她放在繡榻上,上半身隨即壓覆上她的嬌軀,一手迅速扣住她的一雙小手,拉高置於她的頭頂上方。
尹花儂驚喘一聲,被他突如其來又迅速的動作給震得一愣一愣的,「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驚慌地低喊了聲,一雙漆黑瑩亮的水眸駭然地瞅著他。
烈昊天只是撇唇一笑,不置一語。一隻手緩緩往下游移,撩高她的紗裙,那粗糙卻靈巧的大掌俐落地滑入單衣裡……尹花儂倒怞了一口氣,瞠大水眸狼狽又氣憤地瞪著他,一張小臉不受控制地泛紅,一路延燒至她小巧的耳朵及如白玉般無瑕的頸項。
「拿開你的手!」她咬牙道。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輕薄她,她雖然氣極,卻也心慌意亂,因為她根本無法掙脫他的箝制。
烈昊天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俯首逼近她嫣紅的臉蛋,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那雙帶著火焰的黑眸始終緊盯著她,接著霍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尹花儂憤怒地瞪大眼睛,沒想到他會這麼厚?無恥、放肆輕薄,忍不住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紅唇才一張開,他原本只是輕輕貼住她柔嫩雙唇的薄唇,隨即加重力道,並乘機將靈活的舌探入她口中,纏住那香嫩的小舌……「唔……」她悶哼一聲,纖細婀娜的身軀開始激烈的掙扎,但他的箝制卻像鋼筋鐵骨般讓她掙脫不開,只能發出悶悶的喘息聲,任他灼熱的舌在她口中撩撥。
他怎麼可以強吻她?這可是她的初吻耶!尹花儂氣急敗壞的想著,早知如此,她剛才應該開更高的價碼!此刻她被他吻得簡直無法呼吸,柔軟的紅唇被他徹底攻佔,霸道靈活的舌深入竊取她口中的蜜津,不斷地攪動探索著朱唇內溫潤的每一寸,肆意而狂妄地挑動纏繞。
尹花儂努力晃動螓首,終於偷得一個空隙,急促地喘息著,卻沒想到他的手竟狡猾地滑入她的褻褲裡,輕易地推開衣料,沿著她如絲般滑嫩的大腿內側向上撫摸。
她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完了!她的貞躁就要毀在這個人手裡了。她開始後悔自己想從他身上撈一筆錢的企圖,怕到時只會落了個「偷雞不著蝕把米」的下場。
「別這樣……我不賣了……放開我!」她顫著聲音哀求,一邊仍不放棄地扭動嬌軀想擺脫他的壓制。
「來不及了。」烈昊天粗啞地低語,熱燙的氣息灌入她耳中。他沒想到她嘗起來竟是如此的甜蜜誘人,差點讓他忘了他原本要做的事。
深吸了一口氣,他平息自己猛烈擂動的心跳,微微抬起頭,瞇起眼牢牢盯著她緋紅的小臉,粗糙的手指陡地滑入她體內,探觸她最脆弱的少女禁地──
「不……啊!」尹花儂驀地蹙緊黛眉低叫一聲,因為疼痛而繃緊身子,眼睫上甚至沾上淚水。
烈昊天的手在觸摸到那層富有彈性的薄膜時,眸光倏地轉為深優黯沈,她果然是個未經人事的清倌。徐徐露出一個滿意的邪魅笑容,他才緩慢地撤出手指,幫她整理好衣服。
確定她仍是個處子,他的心裡竟有一股莫名的欣喜和滿足。雖然她是個十分低俗淺薄的妓女,可能還非常虛榮無知,但他仍然想要她。反正她只是個代替品,他也沒指望她會是個溫柔賢淑、聰穎靈秀的女子;她對他而言,只是供他憑弔愛妻、發洩慾望的物件罷了。
穩住心緒後,他離開她,站起身子重新回到石几旁坐下,面無表情地道:「很好,你果然是個清倌,我們的交易成立,並且從今天開始生效。」接著,他從衣襟裡掏出一疊銀票放在石几上,「這裡是三十萬兩,你收下吧!待會兒馬上收拾好你的東西跟我走。」尹花儂又羞又怒地坐起身,美麗的大眼裡閃著晶瑩的淚光。她從未感覺如此羞辱過,雖然身為花魁名妓,可她從不曾讓人恣意輕薄污蔑。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下賤的妓女,而眼前這個該死的男人,竟在短短時間內,讓她嘗到了這種被人鄙夷羞辱的難堪滋味!
她恨不得挖掉他的眼睛,剝下他的皮以洩心頭之憤!然而,望著桌上那一疊銀票,她憤怒的情緒不由得減輕許多。好女不吃眼前虧,那三十萬兩是她付出許多代價得來的,她說什麼也不會笨得將它們推拒在外。微微吸了吸鼻子,她大咧咧地站起身,抓起石桌上的三十萬兩銀票,準備將它們塞進自己的衣襟……
「慢著!」烈昊天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
「這三十萬兩可不只買下你的初夜權,還包括你的下半生。」乍聽,尹花儂氣憤地睜大眼睛瞠視他。有沒有搞錯!三十萬兩就想買下她的下半生,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吧!她可不想做虧本生意,這價錢還得再商議。
正當她打算開口?高價錢時,她猛地清醒過來。哎呀!要死了,她又沒打算真的賣身,跟他認真個什麼勁兒?還是趁早拿了錢,讓他喝下那杯酒,然後收拾細軟趕緊閃人才是。
「奴家明白。」她連忙堆起一臉笑,嬌柔地應了句,然後悄悄地把手伸回來,將不滿的情緒一一強嚥回肚子裡去。烈昊天沒再為難她,任她伸回手,看著她將銀票摺疊好,小心翼翼地放進衣襟裡。
「現在你馬上去準備行李,我在這裡等你。」見她收好銀票,他便開口命令。
尹花儂愣愕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跟他走?她才沒那麼笨!錢都已經騙到手了,再來便是想辦法讓他喝下那杯摻有媚藥的桃花釀,待會兒自然有人來替她收尾。
在心底偷偷盤算了一下,她的腦子也跟著飛快運轉,靈黠清亮的美眸嬌滴滴地睇了他一眼,婀娜的身軀輕盈地移至他身旁,執起石几上一隻夜光杯,朝他淺笑盈盈地道:
「先讓奴家敬烈大爺一杯,承蒙您看得起小女子,花儂今後定當全心全意地好好服侍烈大爺。」烈昊天倒也沒拒絕,只不過微勾的唇瓣仍噙著一抹寒帶嘲諷的笑意。他跟著執起另一隻夜光杯,不疑有他地仰首飲盡杯中酒。
尹花儂趁他不注意時,將自己那杯酒偷偷倒掉,然後圓睜著眼,屏住氣息,定定地注視著他,等待酒裡的媚藥在他身上發生作用。
烈昊天喝完酒,剛放下酒杯,便感覺五臟六腑一陣氣血翻騰、噁心欲吐。心中一凜,方纔的酒被人下了毒,他抬起頭來,虎目圓瞠,優光凜凜地瞪視著尹花儂。
「你……你在酒裡下毒?」話剛說完,他的嘴角隱隱泌出血絲,薄唇也微微發黑。
見狀,尹花儂自己也給嚇了一跳。不是說那是媚藥嗎?怎為他看起來不像被迷昏心智,反倒像中毒似的?糟了!莫非她被人誆騙,中了那黑衣人借刀殺人之計,莫名其妙地成了……殺人兇手!
完了!尹花儂只覺得胸口沉悶地給撞了下,冷汗迅速自手心沁出,勉強開口辯解:「我……我不是有心的,我也是被逼的……她跟我說那只是媚藥,不會……要人命的……」她簡直急得快要掉眼淚。
烈昊天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隨即盤退坐於繡榻上,以內力將毒氣逼凝於一處,延緩毒血的運行。
尹花儂只能無措又擔憂地看著他,她沒想到方才心裡對他的詛咒竟然成真!她真的不是有意的,怪只怪她不該輕信那黑衣人的話。如果烈昊天真的死了,她可是名副其實的殺人兇手,沒人會相信她是無辜的!
思及此,她的心更慌了,不知該走還是該留。若就這樣一走了之,她實在於心難安,可若不走,她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這殺人兇手的罪名!
正猶豫時,一抹黑色身影倏地竄入涼亭裡,舉起長劍便欲往烈昊天身上刺去,尹花儂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昨夜的黑衣蒙面人,她認得那雙眼睛。
「小心!」尹花儂立即驚呼出聲,讓烈昊天得以避過黑衣人致命的一劍。
但隨即而來的凌厲攻勢卻讓身中劇毒的他幾乎招架不住,而陷入重重險境,飄揚的薄紗圍簾瞬間也已被削落於地。
尹花儂見狀,忙怞出嵌於瑤琴底座的長劍,回手格開黑衣人對烈昊天的攻擊。她自忖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一邊趕緊大聲呼喊:「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呼聲剛落,一抹藍色身影迅速飛躍而至,來人手持一管玉蕭,輕易便化解了黑衣人凌厲的攻擊,數招之後,黑衣人已漸呈敗象。
眼看苗頭不對,黑衣人驀地向後縱身一躍,足尖輕點,轉瞬間已離開了茴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