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霍烈對青蓉低語,心中對於「革命」的迅速行動起了疑心。
他們開著租來的車子在紐約的街頭上橫衝直撞地尋找著莫依所說的秘密基地,然而卻遍尋不著,看看身旁青蓉故作鎮定的臉,霍烈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開始微微地發汗。
出了什麼問題了嗎?霍烈心中不停地猜想著各式各樣的可能,是他和特殊情報組織合作的計劃被發現了?還是他被出賣了?那麼,接下來他該要怎麼辦?要如何才能躲避「革命」的追殺?
正當他仍在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走時,騫地,從右前方衝出了一輛黑色轎車。
他趕忙將方向盤猛力一轉,有驚無險地閃過了那輛轎車,只見那輛轎車反應不及,和隨後尾隨而來的車輛互相撞在一起,接下來的爆炸讓街上霎時亂成一團。
霍烈這下子不敢再分心,馬上專心一致地躲避對方的追蹤。
更換了另一輛車子之後,兩個人也隨之改變了不一樣的造型,來到了紐約郊區的休息站補充體力。
在車上狼吞虎嚥地解決了遲來的一餐,補充好飲用水與乾糧之後,兩個人讓車子留在休息區,身上背著裝備與御寒衣物,往靠海的地方走去。
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霍烈曾經和莫依等人有過約定,倘若真的找不到特殊情報組織的秘密基地所在,那麼他們就在這座山靠海的地方等待著霍烈與青蓉的到來。且不管莫依的話有多少真實,但看在青蓉如此相信他們的份上,他決定再相信他們一次。他並不怕死,只是不希望讓青蓉也跟著他受害……
黃昏時,霍烈一人搭著帳棚,讓青蓉打理他們的食物問題,看到她辛勤地準備食物的背影,他的心裡深處揚起了對她長久以來的思念和愛意。
他已經沒有把握是否能平安地回到台灣了,這些日子以來和她朝夕相處,讓他幾乎忍不住內心的渴望,想要和她建立更親密的關係。
可是他不敢,他害怕青蓉會因此而逃開他,如果兩個人再次形同陌路,那將會是多麼可怕的光景?這不是他所想要的!可是……他總是會忍不住想到她白皙的肌膚會因為他的愛撫而形成瑰麗的色彩,柔軟的嬌軀在他的身子底下嬌聲喘息著,玫瑰色的唇瓣傾吐著對他的愛語……
停!停止這種想法!現在是什麼時候?自己居然滿腦子下流的想法?
可是他已經愛她愛了十三年了,足足想了她十三年,然而到現在他卻還是不敢碰她,只敢趁她不注意時吻得她暈頭轉向,讓她忘了找他算帳。霍烈啊霍烈,這樣子的你還真夠窩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自從和衛康朔的感情失敗後,就變得想愛卻又不敢愛,怕自己太自作多情,對自己的容貌、才能沒有信心,殊不知她才是最耀眼的俏麗佳人,最艷麗的花朵!
青蓉啊青蓉,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開心胸,放心地接納我的愛呢?我們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多了,你還沒有打算告訴我嗎?
霍烈坐在搭好的帳篷門前,出神地凝視著她忙碌的背影,壓抑著心中的渴望。
青蓉輕輕地攪拌著鍋中的雜燴飯,看起來好似沒有察覺霍烈的注視一般,然而實際上,她不但感覺到了,而且心中也和他一樣感到極度不安與騷動。
他那灼熱的視線焚燒著她敏感的頸背,他的視線讓她以為他正透過衣服,輕柔而火熱地撫摸著她的肌膚,讓她全身不停地產生一陣又一陣的戰慄。小腹不斷地湧起一股難以忍受的燥熱,彷彿內心有種渴望被喚醒,一種可以焚燒天地的熱情之火。
然而突然閃過腦際的念頭卻將這種熱情澆熄了大半。她沒有辦法不去想著,他們兩人,究竟還能看幾次日出日落?
享受完無言而安靜的一餐,霍烈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一把將青蓉擁入懷中。
「青蓉,你聽我說。」他用自己的臉龐去摩擦著她柔嫩的臉頰,「我求求你不要對我冷淡,看在我等你、想你、愛你了十三年的份上,請你告訴我你的心是否還在我這裡?」
「你是說……你等我、想我、愛我了十三年,」震驚與驚喜混和充斥於她的胸臆,她的心中塞滿了興奮與快樂,「是真的嗎?」
「我可以對天發誓!」霍烈認真地舉起了右手。
「別!」她驚慌地拉下他舉起的手,「我相信你就是,你別說出不吉祥的話來!」
霍烈反手握住她,熾熱的眸子認真地凝視著她問:「你阻止我,是否代表我在你的心中有著一定的份量?」
「是的。」她抬眸毫不掩飾愛意地迎視著他,決定不再逃避自己心中那份已經壓不下來的真情道,「和你分開的這幾年來,我的心中未曾容得下任何一個男人,我的心房為你而空著,我的長髮為你而留。」
「青蓉……」霍烈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激情,低下頭貼上她溫潤的朱唇,找尋他渴望已久的芬芳。
青蓉毫無保留地迎接著他的吻。她已經顧不得什麼矜持,她這一生只當他一個人的女人,縱使這份感情明白得太晚,將有如曇花一現,她也要讓它燃燒得燦爛,輝煌而耀眼。
輕輕地解開她的衣衫,讓她曼妙的胴體在月光下散發著聖潔的光輝,潔白而柔美;他用著朝聖的心情吻遍那細緻的肌膚,自上而下。
他那緩慢而挑逗的親吻讓她幾乎要承受不住他所帶給她的喜悅,帶著輕喘,她順著本能伸出纖纖玉手,撫上他激烈上下起伏的胸膛,感覺到他有力而結實的胸膛,溫暖而寬厚,給她不安的心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感覺到霍烈灼熱的手順著她的身體曲線往下滑動。
她驚喘一聲,對於這種陌生的侵佔有著強烈的不安,然而他沒有讓她有逃開的機會,她的唇重新被霍烈所擄獲,她被他灼熱而絕望的吻重新燃燒起心中的激情,她什麼也不在乎了;趁這最後一夜的寧靜,她要徹底地讓他擁有完全的自己,也讓自己擁有完整的他。
絕望的激情讓兩個人拋開一切,互相用身體溫暖著彼此。在霍烈技巧的帶領之下,青蓉只覺得自己不斷地往上飛,以為已經升到最高處之後卻又再往上飛昇。她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只感受到他那激烈的心跳與令人心安的體重。
星辰之下兩人徹底地融為一體,一瞬間釋放完所有的熱情之後,在微風中緩緩入睡。
如果能在他的懷中死去,這將是最幸福的一件事。耳邊傾聽著霍烈沉穩的心跳,青蓉在這樣的想法之下,酣然入夢。
當第一道曙光露出天際時,霍烈被地面輕微的震動聲驚醒。他的身子一凜,躺在他懷中沉睡的青蓉也醒了過來。
「怎麼了?」她緊張地問。畢竟她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也沒有真正實戰的經歷,所以她感覺不到地面的輕微震動,但是看到他那緊張的神情,她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
「趕快穿衣服,我們恐怕已經有訪客了。」他神態輕鬆地飛快吻了一下她艷紅的唇,這才迅速地站起身來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青蓉的心情可沒那麼輕鬆,她迅速地將衣服穿妥,便將武器和逃生用品背在身上。
「你背這麼重的東西會跑不動的。」霍烈看她背了這麼多的東西,笑著從她身上拿走了最重的武器和背包,放在自己的肩上。
「你背了我的東西,那你的呢?」她是多麼想要替他減輕負擔,看著在地上的一大堆東西,她問著。
「哪顧得了那麼多?當然是放棄嘍!」霍烈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可是……」多一些求生物資就是多一些安全的保障,這麼隨隨便便地就丟棄,她實在很難放心。
「走吧!」霍烈可沒有打算讓她猛盯著地面上的物資想著如何攜帶它們,現在可是逃亡第一啊!
離開了那塊空地,兩人決定躲進樹林之中。因為樹木會遮去敵人的視線,也會阻擋他們的動作,讓他們沒有機會開槍。
空氣中沉重的濕氣讓霍烈有些擔心,他可不希望下雨,因為以青蓉的體力而言,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是她的極限,若是下雨的話,她鐵定是無法支持下去的。
數十聲槍聲響起,好幾顆子彈紛紛擦過他們的身畔,打入樹幹之內。
「霍烈。」青蓉喚著他,「這裡……不是美國嗎?他們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地開槍射擊呢?」
「那是你天真的想法。」低頭避過迎面而來的低垂樹幹,他解釋道:「美國雖然是法治國家,但也有法治管不到的地方;再加上『革命』這個組織能變得這麼強大,其中必定有強勢的大人物在為他們撐腰。而且或許還不是一個,而是好多大人物。」
「那些大人物到底要的是什麼?」
「權勢。」他想了想之後才答道,「成了一個國家的元首之後,就想成為全世界的主宰,成了全世界的主宰之後,就想成為宇宙中的主宰。人心是貪婪的,永遠都想讓自己成為獨一無二的主角,即使是平凡的公務員,也可能有強大的野心;問題就在於這些人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大人物罷了,並不是每個有野心的人都能成為大人物。」
「難道他們想要統治全世界?」青蓉驚呼一聲,小臉上滿是不贊同,「那麼他們的方法用錯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他問。
「我沒有想過要統治全世界,所以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青蓉搖頭道。
「也對,」霍烈笑了笑,「可是我想過。」
低頭閃身躲入樹幹之後,霍烈又撂倒了幾個落單的殺手,青蓉微微帶著喘息著問:「結果呢?」
「以現今的情況來看,辦不到。」他轉身一個飛踢踢倒一個追上來的殺手,奪過他的手槍之後對身後就是連開了數槍,「現在的世界局勢是一種微妙的平衡,無論是誰破壞了這個平衡,都必須付出戰爭的代價,然後再予以重新整肅,或許才有機會統一世界。」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開始飄起了綿綿細雨。
「青蓉,到我這邊來。」霍烈在心中暗叫不妙,心中的絕望已經無法抑止,他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你緊張什麼?」青蓉聽話地偎進他的懷中,「怎麼不跑了?」
「青蓉、青蓉!」他緊緊地擁抱著她柔軟的嬌軀,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般地摟著她喊著,「你往那邊逃吧!在那裡,莫依會接應你。」
「那你呢?」慌亂與不安的情緒在她的心底滋生,隱隱約約感到不吉祥的陰影罩住她的心頭。
「我必須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所以我們必須分開逃。」他雙手捧著她的臉,依依不捨地道。
「不!我不相信你的話,你一定是想要犧牲自己,好讓我可以得救,對不對?」她掙開他的雙手,把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漆黑的秀髮在空中畫著半圓的弧度。
「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到莫依那邊跟你會合的!」霍烈不得不欺騙她道。
「你不會的!」她堅定地望進他的雙眸,「我的心告訴我你不會和我會合,你一定會用生命來保護我的安全,哪裡還會想到要為我而活下去呢?」
「你……你也太神經質了吧!」霍烈心虛地避開了她的視線,「你看過『鐵達尼號』吧?」
「看過啊!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青蓉不懂,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麼還有心情和她討論電影?
看樣子,真的是非得用這方法不可了。霍烈重重地在心中歎了一口長氣。「劇中的傑克是怎麼死的?你有想過嗎?」他問。
「為了救女主角而死的啊!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要啊!」她激動地道。
「錯了。」他強迫自己將視線定在她的臉上,「蘿絲本來可以先得救的!如果不是她重新跳回船上,也許傑克就可以在那塊木板上等待救援,兩人不就是可以都活下來了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聞言青蓉當場愣住了,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霍烈居然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意思就是,」強忍住心痛,他看著青蓉絕望的表情一字一字清楚地道:「我認為你是個累贅,假如沒有你在我身邊綁手綁腳的,或許我不會死,而會得救。」
「我對你而言……是個累贅?」纖柔的嬌軀晃了一晃,她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絕望與痛苦讓他整個心都絞痛起來。
求求你,青蓉,求你不要這麼絕望,我不是故意要說這種話傷害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地活下去啊!「是。」他回答得言不由衷。
「你以為我會這樣就相信你的話?」青蓉突然一反剛才那弱不禁風的模樣,神情堅定地看著他,「要知道,我認識你並不是短短的三、四天,而是整整的十三年歲月,就算是我們之間空白了十年,但就我對你的瞭解,你根本就是常常在緊要關頭的時候說著和心裡不一樣的話的人。我不是嬌生慣養的蘿絲,你也不是貧民子弟的傑克。梅麗貝露說過我有自保的能力,我相信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所以,不管你用什麼話來刺激我,我就是要待在你的身邊!」
「你……」霍烈真的啞口無言了。青蓉一直都是個聰穎的女子,要不然當年聯誼不會成功,而她也不會成為學妹景仰的女糾察隊大隊長。他真的是太低估她的反應能力了,既然如此,他也得振作起來,相信她,和她一起去約定地點等待莫依的救援。
「我承認我錯了。」他不再堅持要她離開他的身邊,「我應該相信你。」
「這才對嘛!你相信我,我相信你,這樣,我們才會成為最佳拍檔。」青蓉略顯疲憊的小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宛如陰雨之中綻出的陽光一般。
霍烈心中一動,低頭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溫柔、而且小心翼翼。他心想再也沒有任何的阻礙能阻擋他和青蓉兩個人了,活著也罷,死去也好,只要兩個人能永遠的在一起,就算天崩地裂也不會動搖到兩個人的意志。
槍擊的聲音在他們周圍響著,同時間他們還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獵犬的叫囂聲,看樣子對方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看樣子他們是打算趕盡殺絕呢!」青蓉皺了皺秀眉。
「既然他們不打算放過我們,那我們就不應該辜負他們的期望了。」一旦想開以後,霍烈的心情也不再沉重了,他拉起青蓉的手在樹林間開始狂奔起來。
逃!他一定要逃,不管怎麼樣,他是絕對不會向「革命」低頭的!
就讓他們來追殺吧!他倒要看看對方究竟能有多少能耐,是否能真的追到他們。
一邊奔跑,他一邊問:「蓉,告訴我,你究竟愛不愛我?」
「愛!」她沒有猶豫,回答得既快速又清晰,「我愛你。我等你等了整整十年,這十年當中沒有人可以進入我的心,我的心只屬於你一個人!」
青蓉的話才剛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一顆流彈穿過霍烈的肩膀。
「烈!」青蓉驚呼。
「沒事,不礙事的!千萬別放慢速度。」霍烈不在意地笑道,「聽見你剛才的話,挨這槍很值得。」
「你怎麼還有心情笑得出來?」她埋怨地看著他,一點也不敢放緩腳下的速度往森林的最深處衝過去,遠方傳來了狗的叫聲,與海浪的聲音。
「烈,你聽到了嗎?是海的聲音!我們是不是快要到了?」青蓉半驚半喜地問。
霍烈一聽整個人的精神一振,更是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然而,才出了森林,首先映入眼中的卻是波濤洶湧的峭壁懸崖。哪裡有什麼救援的人?懸崖的邊緣離森林的出口只有夠二十公尺的距離,連停直升機都是很困難的事情,莫依怎麼會選擇這個地方說要來接應他們?難道……他們真的被出賣了?霍烈不由得心生懷疑。
「兩位,該適可而止了吧!」從森林之中依序走出來十幾個人,其中,衛康朔居然也處在這群人之中。
開口的是一名金髮的歐裔男子,一身的白衣顯得特別的耀眼。
看到衛康朔,霍烈的心中已經有些明白。「是你吧!是你出賣了我們。」他冷冷地看著衛康朔,「你是個笨蛋。」
「我?」衛康朔得意地笑起來,「我怎麼可能是笨蛋?要知道『革命』可是強大的組織,勢力之龐大連美國政府也拿他們沒轍,不和他們合作和誰合作呢?對不對,迪爾肯先生。」
迪爾肯的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閃過一絲讓人察覺不出的厭惡,敷衍地道:「是啊!你說得對。閒話不多說,霍烈,請你把磁片交出來吧!看在你能從我們身上偷走磁片的身手份上,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的組織?」
「真是愛說笑。」霍烈大聲笑了起來,「如果我真的想加入你們組織,那我何必偷磁片?都已經到這種關頭了,你以為我會臨時變卦?」
「你不怕身旁的小姐因為你而遭殃嗎?」迪爾肯的臉色一沉。
「我若是怕死,就不會放棄一切跟在他身邊了。」青蓉靜靜地回答。她平靜而且安詳的神色,與無懼的眼神,所展現的氣度是高雅而不能侵犯的。
「不行,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傷害到她的!」衛康朔急急地問迪爾肯。
「那種騙小孩的話你也信?」迪爾肯這回真的是深深地皺起眉頭了,他一臉不耐煩道,「夠了!我已經忍受不了你的膚淺,多謝你在機場幫我在那女人的身上安裝追蹤器,如今他們已經是落網之魚,你已經沒有用處了。」
說完,他舉起槍,朝衛康朔的額頭上開了一槍。動作之迅速,可以從衛康朔尚未回過神來就斷氣的表情可以得知。
「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地殺人!」雖然對衛康朔有著百般不滿,但青蓉還是對他的死有著一絲絲的惋惜。雖然不清楚他出賣他們的動機是什麼,但畢竟他也曾經是自己欣賞的學長啊!
「這種人渣當然要殺!」迪爾肯動作優雅地撫摸著槍身,語氣淡然地道,「小姐,他為了要把你追回來,自願幫我們把追蹤器裝在你身上,條件是我們幫他殺了霍烈。這樣的男人,你還對他心存不捨嗎?」
「就算是陌生的人我也一樣會這麼說!」青蓉瞪視著他,「這樣不把人命放在眼底,你的組織遲早會被消滅的!」
「他不是被組織選上的人,不值得我去關心他的死活!」他將槍口指向霍烈和青蓉,「夠了!我不是來這裡和你們爭辯生命的價值,我已經很不耐煩了,還不快點把磁片交出來!」
「我已經把磁片交到國際刑警組織,怎麼交給你呢?」霍烈面帶微笑地攤了攤手問。
「找死!」迪爾肯對著他的右腳射了一槍。
「烈!」青蓉慌忙接住他不穩的身子。
「看樣子我們已經無路可逃了。」霍烈臉上帶著笑容問道,「你認為呢?青蓉,是要死在他們手上,還是要和我一起?」
青蓉回頭看了看身後怒濤洶湧的峭壁,再回頭對他綻出了最絢麗的笑容道:「我都已經把我自己交給了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聽你的。」
霍烈深深地凝視著她,透過她那深邃幽黑的眸子,他看見了最誠摯的深情,與源源不絕的濃濃情意。
這一生,能得到她的真心,他已經覺得足夠了。滿足的微笑漾在他的唇角,致命的話語輕柔地自他溫柔的笑容中吐出,「跳吧!」
話一說完,只見兩個人身子一躍,雙雙墜落了濤聲洶湧的斷崖峭壁下。
「糟了!」迪爾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選擇跳崖,衝到崖邊時,只來得及看見他們的身影被白色的泡沫所吞沒。
「我們晚來一步了。」突然,一個嬌俏的女聲在他後方響起。
「誰?」迪爾肯迅速地轉過身來,他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跟在他的後頭。
只見應該身受重傷而躺在醫院起不來的火鳳凰,如今卻生龍活虎地站在他面前。
「真是感謝貴組織熱切的招待,這是我們所回敬的謝禮,請笑納。」火鳳凰帶著冷冷的笑道,沒有被面具遮住的臉龐看不出一絲的情感。
從火鳳凰的身後走出了數名女子,她們的手中各捧著一個盤子。
迪爾肯定睛一看,當他看見盤子上所盛著的東西時,不由得發出了尖叫聲——那是他們組織的幾個頭子的人頭!
「不!不可能!」迪爾肯幾近瘋狂地狂吼著,剛才那優雅的姿態已經不復見,他舉起槍,瘋狂地朝火鳳凰射去。
翻騰的海浪聲掩蓋過了槍炮的聲響,輕易地就將一場狙擊的戰爭悄悄地消去,成為海底的另一個秘密。
槍聲與海浪聲在空中交雜著,在紐約的天空下,奏起了殺戮進行曲,與生命消逝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