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棟高級的獨棟住宅有著最為安全的保全措施,三層樓房的建築包括前後院佔地約有數百坪,優雅中不失高貴的外觀設計讓人看了會有一種優閒的心情。梅麗貝露非常有錢,但她卻沒有做金錢的奴隸,她懂得如何使用金錢,所以她的房子一向不以大或華麗取勝,而是以美觀且實用為主。
而這間位於郊外的房子是她所擁有的房子當中,佔地最為廣大的一間,其餘的四棟房子平均不過才七、八十左右的坪數。這樣的資料常常遭到那些媒體記者們的質疑,不過她並不在乎,也不管媒體記者怎麼寫,梅麗貝露就是梅麗貝露,誰也不能干涉她自己的喜好。
青蓉就非常羨慕梅麗貝露這樣的個性。她很佩服梅麗貝露能堅持己見,清楚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什麼是不想要。而她自己就不行,青蓉非常清楚自己非常在意週遭人是以什麼樣的眼光看待自己,在做事情之前總是會先想到別人會怎麼看待自己,因此總是沒有辦法好好地專心完成一件事,她真厭惡這樣的自己。
還沒走到梅麗貝露的家門口,青蓉就看見門口站了一堆人,那些人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不知在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他們總共有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應該有兩對是情侶或者是夫妻,因為五人站的方式有些微妙。一對是黑衣男子與紫衣女子;黑衣男子身材高瘦,一舉手一投足間姿態優雅而柔軟;紫衣女子則留著一頭俏麗的短髮,瓜子臉上鑲嵌著閃爍著藍紫色光芒的美瞳,一臉的精靈古怪,看起來是個活潑聰穎的女孩。另一對的組合是強壯與嬌小的組合;男人體型較黑衣男子還要壯些,雖然身上穿著藍格子的襯衫,但卻遮掩不住他那蘊涵力道的肌肉與猛烈的氣勢;嬌小的女人有著一股好動與沉穩的奇特氣質,在她那看不出年齡的臉上有著不相符的智慧光芒,可是她給人看起來青春而且活潑,反倒讓這樣的特質不易被人發覺,是不是因為嬌小的緣故呢?
還有另外一個人。青蓉將視線從第二對男女的身上移開,轉到單獨一人站著的男人身上。她難以說出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這個男人有著一頭淺褐色的頭髮,深刻的五官讓人聯想到混血兒,可是又不能完全說是混血兒,這其中有著她說不出來的差別……而且她很直覺地知道這男人絕對是中國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腦中有著一個模模糊糊的記憶在晃動著。
嗯……歸納起來,這五個人給她的感覺並不壞,雖然不能馬上就判斷他們是好人,卻也不能馬上說人家是壞人,青蓉猶豫了好久,這才決定走向他們。
「請問你們找人嗎?」她沒有用中文問,反而使用法文問。
「請問梅麗貝露在嗎?」淺褐色頭髮的男人彬彬有禮地問。青蓉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深棕色的。
近看與遠觀有著不一樣的差別,尤其在她正式與發問的男人及紫衣女子打過照面以後,她終於想起他們是誰了。
一頭淺褐色的頭髮,深棕色眼眸的男人,就是當今著名的世界天才——裴莫依。而紫衣女子則是之前還鬧新聞鬧得雞飛狗跳的邵氏總裁——邵靖,這兩人都是在台灣赫赫有名的人物。而在邵靖身旁的男子,大概就是傳言中她那神秘的未婚夫了吧?在她記憶中,邵靖未婚夫的名字與相貌都未曾在報章雜誌上出現過,今天一看,她忍不住在心中讚歎,好一個出眾的男人!
「我不清楚她在不在家。」她改用中文與他們交談,因為她心中已經認定,眼前這五人絕對不會是對梅麗貝露有任何不良企圖的人,自己大可放心。「請跟我進屋去吧!我幫你們找她。」
當她背對著他們在開門的時候,她身後的五個人彼此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那是個戒備的眼神。
才剛將門打開,就看見梅麗貝露跌跌撞撞地衝過來。
「梅麗貝露。」青蓉喊了一聲。
「青蓉。」梅麗貝露的聲音中有著急切,但她還是一一將青蓉身後五個人點名,「青龍、邵靖、鷹人、芷藍、莫依!你們到的正好!」
「發生什麼事了?」青蓉不明白梅麗貝露的慌張所為何來。
「再慢一點我們就錯過了,莫依,你們快來!『奧斯卡』的事情有眉目了!」梅麗貝露拉著青蓉往屋子裡沖。
「梅麗貝露,你還沒有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青蓉邊跑邊喊道,「誰是奧斯卡啊?」
「誰是奧斯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霍烈有危險了。」
一聽見霍烈有危險,青蓉的動作就快了。她毫不猶豫地將畫具扔至一旁,免得它們會阻礙到她的行動,但獨獨留下了相機。
梅麗貝露拉著青蓉和其他五人奔進屋內,沒有猶豫便直直地衝向一面上頭掛著一張畫的牆壁,嚇得青蓉忍不住尖叫,「梅麗貝露!你瘋了嗎?」自己是要去救霍烈那!不是去送死,梅麗貝露怎麼沒頭沒腦地帶著自己撞牆?不行,她還不打算死呢!她要去救霍烈!
就在她打算掙脫梅麗貝露的手時,突然發生的景象讓她傻了眼——
梅麗貝露的一半身體消失了!
青蓉驚恐地看見自己的身子也正在消失,從與梅麗貝露交握著的手開始,眼前的這面牆就像是個吃人的異次元怪物,正把他們七個人逐一吞蝕……不、不!她不要死,她要去救霍烈!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
「這位小姐,你別慌。」芷藍牽著她的手安慰著她,「這是梅麗貝露的能力,你要相信她。」
「什麼能力?超能力嗎?」她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解釋,恐懼佔住了她全部的心思。因此她的答話含著恐懼的意味。
陷於恐慌狀態的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來到了另一個空間,她只知道自己快死了。
「蓉?」
那個很遙遠卻又熟悉的聲音,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斷地在她耳邊呼喚著她的名,在她夢中不停地糾纏她……是他?是他嗎?那個害她總是夜夜難眠的罪魁禍首?
青蓉慢慢地、慢慢地把頭轉向聲音的來源。
突然她心中的感情潰堤氾濫。「烈——」她哭喊出聲飛奔向他。
霍烈瞪大著雙眼看著那朝思暮想的人兒朝他飛奔而來。其實不只是她,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是現實還是自己的夢境?不過,當他們兩個人互相擁抱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彼此確定了這是真的。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香味。他好想她,想得他的心都發疼,卻總是無可奈何。如今異地相逢,以他現在的處境來看,是福還是禍?
「烈!烈!」她在他的懷中磨蹭著,像是怕他消失一般地緊緊擁抱著他,就連喊著他時,也省去了姓,直接喊著他的名。
他最愛聽她喊他「烈」了。每次當她這樣喊時,她那偏向中性的聲音便會顯得柔軟,散發著令人怦然心動的柔媚。「好久不見了,青蓉。」他柔聲地喚著她,身體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手也不由自主地撫上她粉嫩的臉龐。
十年不見,她出落得更漂亮了。以往的稚嫩已經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女人特有的風韻。也許是社會的歷練讓她有如此的轉變,她晶瑩的烏眸比以前更為晶亮,比在學校的時候還要更為靈動傳神,從她的眼中,他看見她那充滿了驚喜與一股被壓抑住的愛意。
大拇指輕輕刷過她的朱唇,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旌一蕩,差點不能自己地吻住那思念已久的芳香,但他還是克制住了,畢竟他沒有辦法釋懷當年她莫名其妙地離去。只能用自己這雙眼,貪婪地看著她的每一部分,讓自己的思念得到稍稍的紓解。
雖然不久前她還曾透過鏡頭看到他。但畢竟那是遠觀,很多地方都沒看得清楚。他皮膚變得更黑了,體格也顯得精壯許多,那股穩定的氣質讓她安心。仰著頭讓他能好好地看著自己,而自己也藉此機會好好地打量著他。他成熟許多了,以前的孩子氣已經消失,轉變成令人心跳加速的男性魅力。在她臉上逗留不去的手指傳來他的輕微顫抖,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珍惜著的寶貝。一邊享受著他的撫摸,一邊看著他眷戀的眼神,笑意自她的心中緩緩地漾開。
「嗯!咳!」一陣清喉嚨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彼此審視。兩人急急忙忙地分開貼近的身軀。
「基本上,若不是因為情勢緊急,我們是不會介意你們彼此互相對望的。」梅麗貝露有些尷尬地笑著,「青蓉,你……還好吧?」
梅麗貝露小心翼翼的表情讓青蓉想起剛剛的遭遇。不知道是因為心安,還是因為有霍烈陪著她的原因,總而言之,她很鎮定地面對著這與科學扯不上關係的現象。
「別緊張,梅麗貝露。」她伸出雙手與梅麗貝露交握,「我剛剛嚇壞的樣子似乎傷到了你,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不、不!」梅麗貝露猛搖著頭,臉上又是笑容又是眼淚地道,「是我太過衝動才嚇著了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霍烈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頭霧水,他帶著戒備的眼神盯著眼前這群陌生的不速之客,「你們是誰?為什麼會憑空出現在我的面前?」
「就是說呀!」邵靖雙手叉著腰,一隻美眸斜視著梅麗貝露,「匆匆忙忙地把我們帶到這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而且還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出現在他們面前。梅麗貝露,你現在必須馬上給我們一個解釋!」
「啊……真的很對不起。」梅麗貝露也是一臉的後悔模樣,自己太心急了,沒有考慮後果而動用了超能力,不但嚇著了青蓉,連帶的也暴露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一個一個慢慢來吧!」莫依這時開口道,「梅麗貝露,有什麼發現?這與奧斯卡有什麼相關的牽連嗎?」
「最重要的證據在這位霍先生的身上。」梅麗貝露穩住有些慌忙的自己,用著平靜的表情指著霍烈道。
霍烈一聽到這裡,像是遇見了敵人一般地繃緊了身子,就連青蓉也感覺到他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敵意與殺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烈他在做什麼不法勾當嗎?為什麼他這麼緊張?他不是以畫畫為生的嗎?他是個畫家啊!青蓉不明所以地想著,心中有著存疑。
「別急著認定我們對你有什麼企圖,霍先生。」此時,青龍開口,「我先自我介紹吧!我是赫青龍。這位是我的未婚妻,邵氏企業總裁,邵靖。」
「我是歐陽鷹人,這位是我的妻子,柳芷藍。」那個強壯的男人摟著嬌妻道。
「我是裴莫依。就是你現在想的那個裴莫依。」莫依笑道,俊美的臉上有著頑皮的笑意。
「我是梅麗貝露·羅莎琳德,羅莎琳德服飾的專屬模特兒。」梅麗貝露隨後又補充一句道:「我和青蓉是好朋友。」
「你們並沒有說出你們真正的身份。」霍烈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話而放鬆警戒心,「我不會相信你們的片面之詞的。」
青龍首先半舉起右手。他一臉正經地道:「這裡擠了這麼多人,挺狹窄的,換個地方說話可好?」
霍烈環視了一下四周,疑心大起,該不會……
他看向青蓉,只見她對他點點頭,對莫依他們的信任擺在她的小臉上。
「說的也是。」他有些勉強地附和青龍的話,「我這地方既狹小又沒有椅子給各位坐,那我們就到外面的餐館談吧!」
「那麻煩你帶路了。」青龍做個手勢暗示要他按兵不動,然後走過去打開房門,無聲地要眾人發出走路的聲音,除了青蓉不明白以外,其餘的人都做著相同的動作。憑聲音聽起來好像一群人走出去的樣子,然而實際上人都還在屋內。
關上門,青龍用眼神指示大家跟著梅麗貝露。
異象重現。不過這次青蓉沒有那麼的害怕了,而且剛剛經歷過,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那這次應該也沒事才對。而且,梅麗貝露不會害她才是。
跟著梅麗貝露穿越過了牆,總覺得好像才跨出一步,所有的人就都回到了梅麗貝露在郊外的家中。
想起自己剛剛的大驚小怪,青蓉就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好笑。梅麗貝露這個朋友真的很特別,不管在什麼時候,她都會有驚人的舉動。
「你認為我那個地方有裝竊聽器?」霍烈收起了殺氣,整個人好像放鬆下來似地出聲問青龍。
「不是認為,而是看到。」青龍笑笑。
「好了,大家坐下來吧!這裡平時只有我一個人住,你們可以放心地談了!」梅麗貝露的臉上有鬆口氣的表情。
等眾人都坐定之後,由莫依說起了他們真正的身份。
在場的人除了霍烈與青蓉之外,皆隸屬於台灣密設的一個組織,名叫「特殊情報組織」。它所網羅的人才幾乎全都是擁有特異功能的人,領導者是代號「火鳳凰」的女子。特殊情報組織直接受命於台灣最高行政機關,在私底下處理著各式各樣的奇特案件,是屬於國際性的情報單位。
而知道這組織存在的人只有少數人,因為這組織是為保護台灣而設,一切都是以保護台灣為優先;之所以沒讓它公開化的原因是為了保護組織內所有的人員。他們全都是擁有特異功能的超能力者,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會讓某些大國眼紅,為安全起見,只得讓他們的行動在私底下進行,眾人都能體諒政府的無奈,所以都是心甘情願地賣命工作著。
「哈!我聽都沒有聽過有這樣組織的存在,你們要我如何相信?」聽完莫依的敘述,霍烈不屑地嗤笑著。
「我們不強迫你一定得相信,但是你不能否認,我們都是擁有異能的人類。」鷹人語氣淡然地道,「剛剛你已經見識過梅麗貝露的能力了,親身體驗的能否認嗎?」
「我只是否認特殊情報組織的存在,並沒有否認各位的能力啊!」霍烈皺起眉頭道,「我比較好奇的是各位想要我身上的什麼資料?
「這個嘛,反正每件事情說起來都可以長篇大論,我盡量說簡單點。」邵靖向前傾了傾身子,黑瞳之中閃爍著藍紫色的光芒,看起來很詭異,然而她活潑的神情卻又讓人一點都不會感覺到害怕。「奧斯卡這個名字是莫依現在正在執行的任務名稱。主要的目的是找出一份名單,而那份名單上記載了完整的謀殺名冊。」
「謀殺名冊?」青蓉不解地問。
「是的,是關於由哪位著名的殺手來狙擊哪國的政要官員,目的是要造成世界的混亂。我們已經找出了幕後主使者,可是卻沒有這份名單來證明他們有罪,所以我們才苦苦追尋著這份名單。」邵靖邊點頭邊道,「我們正是透過某個管道得知名單正在法國,所以才千里迢迢地從台灣過來,就是為了取得這份名單。」
「那你們又是如何知道這名單在我身上?」霍烈雙手環胸問。
他的回答等於是承認名單在他手上的事實。青蓉震驚地看著他。
不會吧?他不是那種墮落的人,難道在這十年之間……他也成了殺手?不!不對!青蓉的思緒快速地轉動著。他不是這種人,他對國家雖然沒有什麼忠誠心,但是他的家卻是台灣,他沒道理會讓他人來破壞自己的家園。他看起來雖然很懶散,但辦起正經事來,他的認真執著絕對不輸於她,所以他絕對不會是那種行為卑劣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可是……那份名單是怎麼到他手中的?他與這件事,有著什麼樣的關連?
青龍瞄了一眼梅麗貝露,代替邵靖回答,「我們收到一張格殺令。」
梅麗貝露無言地將一張紙從身上掏出來,放在他和青蓉的面前。
霍烈沒有去看,從他略微蒼白的神色可以看得出,他也知道這份格殺令上的內容。
青蓉將紙拿到面前觀看;紙上附有他的照片,並且還將他的身高、特徵、習慣、聲音都加以詳細的描述,雖然沒有寫出狙殺的原因,不過上面寫說可以殺了他的人可獲得五百萬美金。
「這份名單是今天早上收到的,你已經成了黑道上大大小小殺手狙擊的目標。霍烈,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請你把名單交給我們吧!」梅麗貝露婉言地說著,「既然我們可以查出你的秘密藏身地點,那他們自然也查得出來,請你想清楚。」
「你呢?蓉。」霍烈的視線望向她,「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將名單交給他們?」
「你的手中為什麼有名單?」她忍著心中的顫抖問。他會死,他現在已經陷入了絕地,隨時隨地都會喪命,不!她不要。
「這是我的任務。」他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他內心深處的聲音。
「你做的是什麼工作?你不是想在油畫上發展的嗎?你怎麼會去接觸這麼危險的任務?」
「油畫只是我興趣的其中之一,至於我的工作也是其中之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為什麼要幫你決定?」青蓉霍地站起身,「這是你的事情,不是嗎?」
「我讓你參與我的決定,這是你的榮幸你懂不懂?」霍烈的雙眉挑得老高,「你不回答我是你的損失。」
「你要我如何回答?」她也學他挑起了柳眉,「兩種回答你都難逃一死,我拒絕!」
「答應做這樣的工作,以及接受這樣的任務,死亡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霍烈沉下臉來道,「既然如此,那我決定……」
「住口、住口、住口!」她撲過去,盲目的掄起雙拳揍向他,她要揍得他說不出話來,讓他必須因為阻止她的拳頭而手忙腳亂得沒空說話。
「青蓉!」他大喝,卻起不了作用。她的拳頭依然像雨點般落下來。饒他訓練有素的身手,居然也制不住她!
他想抓住她的雙肩,卻被她識破,她身子一縮,他的撲抓就落了空;想擒住她雙腕,卻被她一扭,反倒讓她扭了開去。明明人就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卻是想抓也抓不住。奇怪!她不過是個小小畫廊的女老闆,從哪學來這麼俐落的身手?
「青龍,我想……那個跟霍烈扭打在一起的女人是剛剛那個柔弱的小女人吧?」莫依低頭在青龍的耳邊低語,「怎麼她讓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了梅麗貝露?」
青龍嘴角帶笑地看了扭打在一起的兩人一眼,眼睛飄向一旁的梅麗貝露道:「梅麗貝露,如果我沒猜錯,這位康小姐就是上次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你捲進來的無辜人士吧?」
「是……是她沒有錯。」梅麗貝露心虛地回答,「可是,我發誓我沒有教她任何武術基礎,連我也不知道她的身手有這麼好。」
「學藝術的人總是比別人多了那麼一點敏銳性與觀察力。恐怕只要梅麗貝露有施展過的招數,她全記在腦海裡也說不定。」芷藍輕聲地道。
「不會吧?有可能嗎?」梅麗貝露簡直不敢相信。
「現在不就印證了?」芷藍橫看了梅麗貝露一眼,續道:「而且看樣子她也融會貫通得很快,瞧!有些招數還是霍烈剛剛使出來過的,她很有天分吧?」
「你打算袖手旁觀嗎?」鷹人長臂一伸,將妻子摟入他的懷中,「還是要湊進去攪和攪和?」
「呃……這個基本上嘛,總不能叫人家小倆口就這樣生死相隔了吧?更何況,霍烈這個人看起來還不壞,你們不想幫幫他們嗎?」芷藍的臉上寫著「我要救人」四個字。
「是啊、是啊!芷藍說得沒錯,要讓這麼相愛的兩個人生死離別太殘忍了。何況我們出手救他,也算是好事一樁啊!」梅麗貝露附和著。
「又來了,我看邵靖也很想幫助他們吧?真是的,你們這三個女人老是喜歡當紅娘,不!應該叫媒婆才對。」莫依笑咪咪地道。
「什麼媒婆?」邵靖不滿地瞪著他,「我們都還是青春美麗的女人,說媒婆不嫌太老了?莫依,你是不是……想要被火鳳凰刮一頓啊?」
「咦,她為什麼會刮我一頓?」莫依不解。
「真是的,虧你還是個天才。」邵靖受不了似地翻了翻白眼,「話說回來,火鳳凰的年紀和我相差不了多少,假如我已經以『婆』輩相稱,那她呢?是不是以……」
「別!別說出口。」莫依忙喊,「好啦!算我怕了你,真是的,老是拿她來壓我,明知道最讓我沒轍的女人就是她。」
邵靖當然不會錯過他的嘟嚷。藍紫色的眼眸滴溜溜地一轉,嬌軀就往未婚夫身上倒去,伸出蔥玉般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問:「青龍,你身上的通訊器關起來了嗎?我有事情想和火鳳凰說耶!」
莫依這下子真的就像是被火燒著了屁股,倏地跳了起來嚷道:「青龍!別告訴我你沒關,否則我要你好看!」
「小搗蛋,不要鬧了。」青龍帶著寵溺的神情捏了捏邵靖嬌俏的鼻子,「莫依,你也稍稍克制自己嘛!火鳳凰又不會吃了你,你幹麼那麼怕她呢?」
「我哪裡知道啊?」莫依白慘著一張臉道,「絕對不能在她背後罵她或說她,她是神出鬼沒的。」
「說的好,莫依。」驀地,門口響起了一個女聲。
「哇啊!」
莫依的慘叫聲讓青蓉和霍烈停止了爭吵,將視線調往門口。
一名身穿著火紅色衣裳的女子站在門口。貼身的設計襯托出她高挑的身材,與玲瓏有致的曲線;白皙的肌膚,紅艷的嘴唇,還有那一頭赤色的頭髮。給人的感覺很乾淨利落,銳利的綠眸魄力十足,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你們還真悠哉啊!都快要大難臨頭了,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地在這邊談論著不相干的事情。」「火鳳凰」諾葛裘恩關起門,走到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你們是笨得不知道危險的逼近呢?還是早有準備正等待敵人入網?」
「火鳳凰,是事情有了別的變化?還是……」原本在一旁嚇得發抖的莫依突然一臉嚴肅地問,轉變的速度之快簡直媲美翻書的動作。
「我們所要面對的,是最近讓我們備受威脅的神秘組織。他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蠱惑了一些政要的野心,想要來對付我們。」火鳳凰壓低嗓音,一向自信的她,此時臉上也露出了憂心的神色,「說真的!對方實在是太神秘,總覺得他們將我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這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大挑戰,也是項嚴重的生命威脅。我希望你們能時時提高警覺,千萬別被他們得逞。」
「我們知道的。」六人齊聲道。
「那就好。」她皺了皺眉頭,「目前的我可說是分身乏術,就連瓦爾特也忙得不可開交;整個組織都處在高度的警戒狀態,在面對這樣的勁敵時,偏偏每組人員都在外出任務。以往這種情況我並不擔心,但是……現在有那個神秘組織在,我覺得我們的特殊情報組織好比一隻任人宰割的羊,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所以,你們最近務必小心謹慎。」
「火鳳凰,你現在不能動搖。」邵靖走過去,伸出手握住火鳳凰有些冰冷的小手,「你是我們大家的精神支柱,如果你倒下了,要我們大家怎麼辦?請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將神秘組織的真面目找出來的,你安心地去執行你的任務吧!」
「謝謝你,邵靖。」火鳳凰感激地反握她的手,「我只是來提醒你們這件事情,此地不能久留。」
「你自己也要小心。」鷹人和芷藍也走到她面前說。
火鳳凰站起身,突然轉向霍烈道:「霍先生,也許是因為我們認識不深,所以不能讓你信賴,但我們是真心誠意想要幫助你。既然說是幫助,自然也會保護你的安全與親人的安危,太過任性對你而言並沒有好處,你好歹也得考慮你眼前那個女人的心情吧?不好意思,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再見。」
聽完火鳳凰的一席話,青蓉這才發現自己是大大的失態。她彷彿就像個神經質的妻子一般賴在他的懷中,而從兩人見面到現在,她總是在抗議著他對她的冷淡。他們不是分手了嗎?怎麼自己好像捨不得似地猛巴著他不放?
她動作迅速地跳離他的懷中,與他保持著疏遠的距離。
不管烈抱持著怎樣的心情,她都無權去干涉。在沒有確定他對她的感情之前,她實在不能再有任何不適當的舉止啊!
霍烈整個眉頭都擰了起來,他不喜歡青蓉離開他的懷抱,難道說……她還很在意當年那場莫名其妙的分手?
那個火鳳凰說得沒錯,自己的確不能太任性。可是……要他怎麼相信這群才第一次見面的人?青蓉和他們要好也許是他們的計謀,他要怎麼確保名單到他們手中之後不會被搶走?現在他的行動已經被察覺了,而救援隊還得等三天才會抵達,他要如何在不傷害青蓉的情況下安然躲過這三天?對方不是蠢蛋,他們遲早會發現自己利用青蓉的事情,到時候青蓉也會喪命的。
一想到青蓉滿身是血的模樣,霍烈沒來由得緊張起來。他受不了青蓉可能會因為他而莫名其妙地被殺死,現在他突然後悔將名單交給她了。
「你把名單交給青蓉了?」突然,擁有「讀心」能力的邵靖嚷了出來,所有的視線統統集中在青蓉的身上。
「我?名單?」青蓉張大了無辜的雙眸,「我沒有收到什麼……啊!」說到這裡,她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轉身衝上樓去。
「青蓉!」霍烈從沙發上跳起來,追了過去。
她會發現的!他知道她一定會想到。青蓉並不笨,而且他的身份已經暴露,所以她一定是猜到藏名單的所在地了。
青蓉停在樓梯口,轉過身來面對他,「我猜對了是不是?」
他在她面前約三步的距離站定,漆黑的眼眸直視著她。
「告訴我,你是為誰工作的?」她問,清澈的盈盈秋瞳無所畏懼地望著他。
霍烈的唇緊緊地抿成一直線,久久才從齒縫中擠出宇來,「我是國際刑警。」
「國際刑警……」青蓉重複念了一次。然後,她的雙眼亮了起來,就連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太好了,你果然沒有從事不正當的工作。」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他氣惱地瞪著她的笑臉,「你以為我會做出那種叛國的事嗎?」
「我知道你不會啊!」她笑容變得更燦爛,「可是,沒聽你親口說出來,我還是不能確定嘛了!」
「好了,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打算怎麼辦?」他一手插入西裝褲口袋中問著。
她想了想,然後搖頭,「我不曉得。即使現在我知道了全部的經過,我還是沒有辦法回答你。這畢竟跟我所知道的生活相差太多了。」
「那麼你告訴我,在你的心中,是希望我配合那群人呢?還是希望由你我一起把名單交到國際刑警的總部?」霍烈一把拉近她,將她困在自己的懷抱中間。
「我……」青蓉困難地嚥了嚥口水,她對於他突然放大的俊臉實在難以控制自己強烈的心跳,她有些迷亂地道:「如果只有你和我,那麼就算是犧牲生命我也在所不惜地跟著你。但是,現在我們有梅麗貝露他們可以求助,是不是……應該借用他們的力量,來完成你的使命?」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心把名單交給他們?」
「是的,因為我相信他們。」青蓉坦然地直視著他的雙眼。
「那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在確定名單已經在國際刑警總部以前,還有確定那個神秘組織整個瓦解之前。」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