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公寓之前他便將香煙給彈出去,流氣的進到自己有點凌亂,有點嫌小的窩。
一邊將蛋餅往嘴裡塞,一隻手攤開報紙,看看有沒有同業被警察搗毀,或者政府願意讓牛郎合法化的新聞。
當他承載夢想希望能「光明正大」當牛郎的時候,一則佔了版面二分之一篇幅的訃聞吸引住他。那死者的名字還真該死的熟悉。
瞿遠明。………那花心老頭死了?嗯,死得真好。瞿涼暗暗想如何將此消息帶回德國,並且用什麼方式告訴老媽。
也許在她耳邊偷笑告訴她好消息,或者乾脆一路狂笑到老媽身.邊大聲宣佈老頭升天了。不管方式如何,老媽應該都能接收到吧?
忽然放下報紙和蛋餅,拿起一把鑰匙將抽屜打開。看到花花綠綠的大把鈔票,眼睛發亮的數了數。今天再去銀行一趟,把錢匯入德國的戶頭,供在醫院療養的老媽花用。
在台灣要找到一份既輕鬆又多金的職業很困難,牛郎則是最快速的捷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累積最多的。財富。
老媽雖然已經當了三年植物人,不過她似乎過得不錯,不知痛、不知累。就算醫生一再強調老媽應該不完全是植物人,但他尊重老媽的選擇。
瞿涼忽然笑了;回德國告訴老媽老頭死了,她也許會清醒過來呢!
那老頭膝下無子—一他不承認自己是老頭不小心 遺留下的孩子。替他送終的人不是旁系血親就是想沾光看能不能在瞿氏軋上一個小職位的無聊人。
可憐啊!沒兒子送終最最可憐了。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記得我們母子。」瞿涼一笑被人遺忘的滋味就是老媽不願醒來再嘗的原因吧!
老媽也許是在懺悔,也在懲罰自己識人不明,才會在遇見瞿運明的時候投注全部的感情吧。但他也隱約知道老媽還存著期盼,這份感情對她而言;仍是舉足輕重的,否則不會在家人反對,以逐出家門為要脅的時候,持把他生下來獨力扶養。
瞿涼深愛老媽,卻不能理解老媽對老頭的愛怎能在這種情況下維持下來?
這許多年來,老頭只顧自己的事業和名正言順的老婆,明知他們母子在德國生活拮据,卻因為妻管嚴而若無睹。
起初,老頭為了善盡父親一職,在頭幾年還會寄些小錢給他們,並且寫信安撫老媽,什麼會說服老婆接納他們母子.不過,沒幾年後他就完成斷了音訊,連安撫老媽都覺得麻煩。
儘管一年前他的妻子病逝了,也不會再想補救什麼,或許老頭早忘了在德國還有他們的存在。
不過呢,瞿涼不希罕那老頭會瞧他們母子一眼,畢竟母子相依為命的日子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如今老頭撒手西歸,他竟然沒有一絲絲難過,反而落得輕鬆。
「唉!賺那麼多錢有啥用?還不是兩手空空向閻王老爺報到?只是這龐大的企業和遺產會怎麼四分五裂?嗯……好戲還在後頭喔!
心情頓時開朗起來,一掃昨晚的怨氣、窘氣。
兩三口把蛋餅吞腹,奶茶更是一口氣飲盡,把賺來
的大把鈔票放進口袋裡,瞿涼前往銀行去了。
留下幾張千元大鈔,瞿涼來到某大百貨公司閒逛。
白天他就是喜歡到處走走,當自己是無業遊民,那種放鬆的感覺還真是爽呆了。。
突然,跟前一道娉婷身影攫獲了他的目光,他乾笑兩聲,餓虎撲狼似的趴到內衣專櫃上,對那吃驚的小姐。咧嘴一笑。
「哈羅!親愛的小姐,咱們似乎沒見過,你是菜鳥啊? 他側身四十五度角看她,自認為這是他最迷人的角度,雖然其他角度也很好。
「喂!人家頭一天上班,你別像十年沒見過女人一樣,直盯著人家流口水好不好?」立刻有一位染著金髮的辣妹上前保護受驚的同事,當面給瞿涼潑了一盆冷水。
「瑛妹,你不要每次都來破壞我的好事。難道我會在大白天又是人潮洶湧的百貨公司,做出令人髮指的事嗎?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好不好?」瞿涼受不了的白了瑛妹一眼。
「那可不一定。」瑛晚不相信人群能制得了一隻發狂的牛郎。
「喂,拆我的台你很高興是吧?」
「這是我的樂趣。」瑛妹佯裝出樂在其中的模樣,讓瞿涼差點氣結休克。
連把個馬子都教瑛妹給壞事,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嘛!
「我走了。」再留下來只會自討沒趣。他揮揮手。送一個飛吻給瑛妹的同事後。自以為瀟灑的離開。真是奇怪,在黃金漢他可是價值連城的男人。一夜難求也!可是到外面來,他卻不吃香了,真是怪透了。一個穿著名牌 打扮時髦的男人與他擦肩而過,他看到有好幾隻眼睛盯在那男人身上轉。原來,他身上的名牌貨沒別人多啊!
逛著逛著,竟逛到與他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文具區,正想抬腳離去,又有一道娉婷玲玲的倩影抓住他,瞿涼馬上張大眼睛瞧瞧。
「是她……」他眨著眼睛。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昨夜。棄他而去的冰山美人。
他隨手抓起一本書佯裝做學問。一雙眼睛無畏的在她身上流連。
真是美呆了! 明亮的光線下,她的美無所遁形,只差一雙翅膀了,但有那麼冷漠的天使嗎?
一邊移動腳步。想將她看得更為仔細,但她似乎感受到了這兩道灼熱的目光,精準的望過來。
瞿涼脖子一縮,連忙埋到書裡躲藏。
咦?他幹什麼躲呀?只不過……慢慢移開書本,她好像還沒有發現他,不禁吁了口氣。
昨晚對她的信誓旦旦猶在耳邊,令他有些心虛了,他真的能把這麼美艷的女人嗎?不會還沒把到她,自己就戰死沙場吧?
不妥,還是容他想一想再作打算。
她似乎找到想要的書籍,轉身往收銀台走去,他也躡足的跟上。
雖然尚未做出是否追求的打算,可是她的美麗仍讓他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阮彌彌結帳完,從容的轉身:當瞿涼一踏進文具區開始,她就看到他了。
他若是想要跟她,別想。
瞿涼沒料到她會轉身看他,心下一驚,連忙拉了身旁一個小女孩一把,蹲下來把手上的書給她看,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妹妹,這本書很好看喔!」他笑咪咪地著。
突然。一隻肥手搶過他的書,對他吼道。「你是誰呀? 這本寫真集給小孩看你是什麼意思?」
瞿涼被這陣河東獅吼震得頭昏眼花,倒退了饑步。張眼看清楚剛才拿的那本書…………老天,是某某女明星的寫真集,全裸的也!這下子百口莫辯了。
「這位歐巴桑,我不是—一」
「你叫我歐巴桑?』那位太太拔尖的聲音驚擾了全部的人。「我請問你這位歐吉桑兼阿多仔,你曉不曉得猥褻要處以什麼刑罰?』
「猥褻?喂,歐巴……不,小姐,我什麼時候猥褻你女兒?」
「你有!」歐巴桑一口咬定,目光灼灼。
「我哪有啊?」瞿涼哭笑不得,心裡可是把歐巴桑的祖宗八代全問候過一遍了。
「有沒有到警察局再說?
那只肥嫩多汁的手力道很猛的抓住他,讓他想逃都逃不了!
「喂,有話好說,幹什麼勞煩警察大人呢?」他自認倒了八輩子楣,連忙陪笑,「哎呀,小姐,我想到了,我是覺得你的女兒太可愛了。所以忍不住想買糖給她吃。這個………這個……」他笑意盎然的掏出鈔票。嗚,相依為命的鈔票啊,再見了。
將千元大鈔塞給猶在氣頭上歐巴桑、見她一臉的不滿意,他拿出一張千元大鈔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收著吧,小妹妹喜歡什麼就買什麼給她。小姐,你跟你女兒一樣可愛又漂亮,完全看不出是個小孩的媽咪呢!」瞿涼使出絕招。!用花言巧語甜死她!
歐巴桑餞也拿了,總不好再為難人家了,怒瞪他一眼後,帶著女兒翹起尾椎離開。
瞿涼雙肩垮了下來,他的鈔票只剩一張了,可憐哪?
都是那個冰山美人害的,他決定不追了。
當他心疼地把鈔票收好,抬起頭來時正好看到阮彌彌搖頭輕笑,傾國傾城之姿迷得他差點被口水嗆死。
她就這樣給一個曇花一現的笑容,然後是一副冰山撞了倒的表情,款款的離開他的視線。
這麼美的女人,不追才怪!
他改變主意了,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裡把她追上手、拐上床!
阮彌彌以為瞿涼會死心,受教後會乖乖的摸摸鼻子回家,但萬萬猜不到這男人是打不死的蟑螂。走出百貨公司猶在身後跟著、用他那蹩腳的破爛跟蹤大法。
她有點不耐煩了 讓他兒獻的跟蹤下去。如何將假鈔集團找出來?
最好把他甩開。心底一盤算好,她就在下一個轉角消失芳蹤。
瞿涼跟丟了美人,心下一急,用跑的追蹤她,走到轉角處還是不見她的芳蹤。
「該死!他啐了聲才又自言自語。 難道她發現我在跟蹤她?。
這個問題還未深究,一輛轎車橫衝直撞的往他而來,他有點嚇呆了,在眾人的驚聲尖叫中,回往一旁門開滾到地上,和飛車有驚無險地擦過。
「喂,怎麼開車的啊!他氣憤地大叫,。性命差點被奪走了。
那輛車子不但不管他的叫囂,轉個頭,目標還是坐在地上的瞿涼,再一次往他筆直地衝過來。
瞿涼一口氣提上來,連滾帶爬的站來,不敢相信那輛車子竟然有預謀想置他於死地。
「喂,別亂來…」他的警告根本沒用,還是保命要緊,瞿涼不斷的罵出德語的的髒話。拔腿沒命的跑開。
那輛車往他身後而來。他哇哇大叫的往旁邊一閃,車子就從他眼前飆過。他並非存心想看車內是誰,但那麼今的距離他看見了一個魁梧方臉的男人,一股寒氣往心頭直竄。氣得他又打罵德語。
眼看 三回合的追逐戰又要開始,瞿涼逃命地得好快,然後發現又有一輛不知名的飛車往他而來。
「我死定了我!他仰天哀鳴。那輛車擋住他的去路。
他驚恐地退了一步,車窗搖了下來,一張絕麗容顏出現眼前,「上車」。
「我………」他想說些什麼,卻被那輛又往他而來的死亡追車嚇得連忙上美人的的車子。
阮彌彌油門一踩 迅速的離開現場。
「我的天哪……」 瞿涼還不敢相信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嚇得臉色慘白手腳發軟。
阮彌彌瞥一眼後照鏡,眼眸冷了下來,突然說:「坐好了」
她以為她是雲霄飛的站長嗎?
阮彌彌為了擺脫追兵,把她超高的駕駛技術發揮得淋漓盡致,但卻害了車內的同伴。
終於在二十分鐘後,她才將速度遞減。
「小姐,我就算沒被車撞死,也會被你嚇死。我知道你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牛郎、猥褻的階段,可是用不著救了我又想害死我啊,我真是倒楣呀!」
「你已經逃過一劫了,下車,她實在不知道幹什麼幫他,著他連「報恩」兩字都不會寫,有點氣自己救了社會禍害。
車子在路旁停下,瞿涼草木皆兵的左顧右盼。
「在這裡下車? 們追來怎麼辦?」
「這得要問你。」阮彌彌奇怪的瞄他一眼。
「我?我今天遇上的事都莫名其妙,我怎麼曉得怎辦?」
「你得罪誰,自己最清楚了。
「我做人光明磊落,賺錢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得罪別人廣瞿涼被嚇出一身冷汗,卻不明是啥原因。
「你最好想一想誰是兇手,到死得不明不白。
「我真的沒有!」他氣急敗壞地大叫,頓了頓,腦海乍然想到艾迪,大吃一驚地低語:「該不會是那傢伙吧?」
「恭喜你想到了,起碼不會死得不明不白。下車。」阮彌彌說。
瞿涼愈想愈定是艾迪干的,愈想怒氣愈高張,對阮彌彌的話置若罔聞。
「喂,你來評評理,我可是真材實料忠於我的職業,怎麼?紅得發紫也錯了嗎?那傢伙沒本事就想殺了我佔據第一把交椅,這種下流卑鄙的手段他也做得出來,太可怕了!」瞿涼不可思議的叫道,在阮彌彌耳邊細述他坐上牛郎第一把交椅的辛酸史?
阮彌彌很少生氣,起碼遇到這隻牛郎之前,她不曾在兩天內發過兩次脾氣。
「閉嘴!」
瞿涼瞠目呆愣了半晌,她的眸子正燃燒著火苗呢,他只好硬生生地把辛酸血淚史逼入肚內。
歎了口氣,他吶吶的:「送我到黃金漢吧.我上班時間到了。」指著腕表,他又急急補上一句:「這一路上我會閉嘴。」
阮彌彌忍住翻白眼這等粗俗的舉動,發動車子,以一百二的速度急急駛向黃金漢。
到達黃金漢的時候,瞿涼脖子僵硬。耳鳴嚴重 臉色發白的下車,這種拿性命開玩笑的飛車坐一次就夠了。
走到阮彌彌的車窗口,他漾著慘綠笑臉:「多謝!多謝!」
她看他一副窩囊沒出息的模樣,心頭有不出的好氣和好笑。
「你最好搞清楚誰要你的命。」
她的忠告幾乎讓瞿涼涕淚交錯,只因為這一句關懷之語,對。他絕對要追她。
「我會弄清楚的,你別操心。對了,咱們是朋友了,告訴我你的名宇。」他非常的自作多情。
阮彌彌本想瞪他一眼當作無言的拒絕,卻看到他眸裡流轉誠懇的光芒,一時不忍的脫口而出、「阮彌彌。」
「迷路的迷、糜爛的糜、或者是—一」
「囉唆!她還是賞個白眼給他。
「都不對呀!那是彌補的彌 或是——一」他又要扯一堆出來了。
阮彌彌伸出手將他抓到面前,森冷地回道:「彌補的彌,你說對了。像你這種長舌、頭腦又不長智慧的男人,莫怪有人想殺你了。」
放開長舌公,阮彌彌油門一踩,終於暫時擺脫了這個男人。
暫時?不,她的心在哀鳴最好忘記他,輩子別讓她再遇上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了。
瞿氏企業頂樓,一個沉穩幹練的男人正瞇起眼打量跟前的兩名男子,當他瞇眼睛的時候也就是狂風驟雨來的前兆。
瞿遠亮幽深的黑瞳蘊滿怒意,字正腔圓的:「把錢砸在你們頭頂很痛嗎?為什麼小事都辦不好?不想賺這筆錢,嗯?」話速度不快,因為他很能忍,否則也不會等到瞿遠明死後再來算計瞿氏企業。
「瞿先生,請別生氣。」方臉又魁梧的林槐鎮定地回答。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在笑,看清楚,我是在笑」瞿遠亮的確笑得詭異,令人毛骨驚然。
「是。」林槐只能順他的話。
瞿遠亮深吸一口氣,「我不想留下後患破壞計劃,你們明白嗎?」
「明白。」
「以後不會少給你們好處的,只要幫我搞定他。哼,牛郎能繼承這麼龐大的遺產,能掌控上下千百人的飯碗嗎?他能像我一樣把經濟大權玩弄於股掌之間,賺取最大的利潤嗎? 前他老子還不是處處依賴我,要不是我,瞿氏老早是個空殼了。但萬萬想不到大哥彌留時的遺產,竟然叫他的私生子回來繼承瞿氏。耍著我玩,我就讓他的親骨血永不得認歸宗。」瞿遠亮臉孔深沉怨恨。
這股怨憤從父親偏袒大哥就扎根了,他程遠亮自小就比瞿遠明聰穎,尤其對於商業方面,他更是難得一見的奇才 ,但是有個瞿遠明擋在前面,就算大哥會與他商討,他也永遠沒有實權。
他要實權,要一切全在掌控中的感覺。
「我們絕對會幫瞿先生完成心願。
「對,這是我畢生的心願。」瞿遠亮疲倦的呼出一口氣,「明天先去接機,把瞿涼歸國繼承瞿氏的消息發佈出去,我要全世界的人都認定,他才是瞿遠明在外的私生子。」
「是。」林槐和另一個男人退下去。
瞿遠亮拿出一條半心型的鎖煉,認真的打量它。
這條驗明正身的信物將幫助他完成心願,在眾人面前,讓冒充的瞿涼和大哥留下的遺物比對,只要能發出音樂聲,他的傀儡將一步登天,身為程氏的總裁。
這條仿製品……呵!奇極了。
瞿涼呼嚕呼嚕地吃著泡麵,悻悻然地瞪著牆上自己隨性的塗鴉—一充當墨寶的「藝術畫」,眼睛愈瞪愈大,氣憤梗在胸口燒熱難耐。
教他如何嚥下差點白白送命,兇手卻反咬他是瘋子的怨氣?除了艾迪那個見不得人好的小器鬼之外,還有誰和他結下不共戴天的梁子?沒道理嘛!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他快被這個問題逼瘋了,索性放下筷子,仰倒在單人鋪,從枕頭套裡抽出一條半心型鎖煉,在空中蕩呀蕩的。
猶記得老媽在他小時候,常常獨自對著它流淚心傷,也不斷的灌輸他一個觀念—一有機會一定要和老頭相認。所以老媽才會叫他來台灣闖蕩。
不過,看樣子認祖歸宗是無望了,而且也不希罕被叫瞿少爺。
突然門被打開,他大吃一驚地跳起來,看清來人後大口氣,「瑛妹,進門先說一聲好不好?真沒禮貌。」以為又是殺手呢!
瑛妹提了一堆乾糧當「殺手」,擱在凌亂不堪的桌面上。
「瞿大少,有空動動手腳收拾一下好不好?每次都像剛被小偷光顧過的樣子。」瑛妹嘴裡唸唸有辭,隨手將身邊一尺內的範圍整理好,其餘的視而不見。
「要整理就徹底整理,只顧門前雪算什麼?」瞿涼嚷嚷。
「這是你家也!懶骨頭。」
「你三不五時跑過來,我家也變成你家了。」
「你……不跟人計較了。」她哼了一聲,轉過頭看到他吃了一半的泡麵。「又吃泡麵。」她皺起眉頭。牛郎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瞿涼沒半點儲蓄?如果花掉了,至少也該看出花掉的跡象,但是,這半大不小的窩和泡麵,證明他真是窮得光蛋一個。
「沒錢呀!如果你看不過去,我不介意讓你花錢請我吃一頓。」瞿涼嘻皮笑臉。
瑛妹瞪住他,不經意地看到他手上的金鏈子,眼睛一亮。
「哇,酷呆了!」她湊上前去,冷不防揍他一拳。「還說沒錢,這條金煉隨便賣都有幾萬塊。」伸出手想沾沾金光,瞿涼卻迅速的放入口袋內。
「這條不能賣。」
「為什麼?你再吃泡麵維生,當心得胃病就得不償失了。何不把它給賣了,你還能添購幾件像樣的衣服,打扮得紳士一點,那麼你到我那裡把馬子,我就不阻止了。」最好是再送份禮物給她。
「你回去了啦!」他不耐煩的起身,把剩下的泡麵吃完。
「這麼寶貝,難道是你女朋友送的?」瑛妹促狹地道,她壓根不相信有哪個女人會真心對待他,她與瞿涼相識多年,還找不到他的優點在哪裡。
「回去,雞婆!」
「好啦,好啦!我走了。」
瞿涼懶得目送她出去,一手探入她帶來的塑膠袋中,取出報紙。
隨意瀏覽一下。沒想到看見驚人的消息,他自己竟然上報了。
揉了揉眼睛,「瞿涼」兩字赫然出現在報紙上,他迅速把內容看了一遍。
「好傢伙,竟然冒充我。」瞿涼直覺地捲起袖子,想殺 冒充他的人面前;不過,一個大大的疑問困住他。「有什麼理由要冒充我啊?」
他連忙再坐下來,仔細把報導看一遍。「繼承瞿氏企業?!」
奇怪了,老頭不是被太座管得死死,早忘了他和老媽了嗎?怎麼還會有尋回私生子繼承遺產的遺願?
瞿涼被新愁舊恨弄得大傷腦筋,在狹隘的房間裡來回渡著。
依報導來看,老頭是打算將瞿氏交給他打理,否則不會平空冒出另一個瞿涼來。冒充他的人動機很明顯,就是要侵佔屬於他的產業。
他是沒興當瞿氏的總裁,但是有人打著他的名義招搖撞騙,他瞿涼豈能坐視不管?管他程氏會落得什麼下場,非要會會這個「瞿涼」不可,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把瞿涼演得入木三分。
「要想盡辦法混入後天的記者招待會。」他自言自語,暗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