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剎爾所說的來龍去脈之後,歐陽羿已經整整一個小時沒說過話:心中的鳥氣全爆發在臉上。
剎爾俊美的五官,多了些微妙的狡惡,他早預料到這種場面,於是繼續說道:「你應該很明白我邀請你來的目的了,為了你妹妹的安全,請你合作,交出藍星之淚。」
邀請?這是哪門子的用詞?正確的說應該是綁架!有人會拿槍挾持兼派游擊隊來台灣邀請人的嗎?莫名其妙的被架上戰機,又莫名其妙的飛了半個地球,哼!這是哪門子的邀請啊?
「憑什麼我得把藍星之淚交給你?想都別想!」就算他是多不得了的人物,但也太驕傲了吧?前些日子不管他費了多大的勁,想和謎龍帝國的四聖龍協議,卻老是被總機小姐四兩撥千金地擋了下來,說什麼也不肯把消息傳上去。再問問他們的行政公關人員,說什麼要和四聖龍見面,一定得預約。好!既然如此他就預約,當他知道見面的時間排到五年之後時,差點沒氣瘋。
如今對方一聲令不要求晉見,他就像秤斤的豬肉任人宰割!所以一看到剎爾,歐陽羿心中的無名火就越燒越旺!
歐陽城擦了擦冷汗,對於眼前即將開戰的緊張情勢感到不安。「大哥,脾氣控制點,火氣別那麼大!小妹還在他們手中啊!」
「你閉嘴!要不是他,翎丫頭會沾惹上變態狂人嗎?」歐陽羿惡狠狠地瞪著剎爾,鼻孔竄出火苗。
「大哥!在別人的屋簷不要懂得低頭!命才會長久!」歐陽浩緊張地偷瞄一眼團團圍住他們的雄壯隨扈,動不動就瞧見他們身上的槍彈,這簡直是視覺恐嚇嘛!
歐陽羿百般不情願地對剎爾開口:「如果我歸還藍星之淚,你會把丫頭平安的放回來嗎?」他問出重點。
歐陽三兄弟屏住呼吸,三雙眼全射向剎爾。
剎爾掃了他們一眼。「不可能!」他很篤定地回答,把他們的希望瞬問澆熄、
歐陽羿的怒火急速竄升。「你這個混賬王八!那顆破石頭都說要還你了,還不放人?你究竟想怎樣?」他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惱怒的擊桌拍掌,讓桌上的杯子高空彈跳了一下。
「不想怎樣。」剎爾換了個姿勢,長腳交叉在桌下晃呀晃。呵!這個歐陽羿耍起性子跟歐陽翎還真像,有意思!
「你若不放了丫頭,我是絕對不會把聖魔石還給你的!就算你請來美國總統,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可是救妹心切啊!
「我想你大概還沒搞清楚狀況。」剎爾輕蔑地挑眉。「人盡皆知,藍星之淚本來就是屬於謎龍帝國的聖石。身為四聖龍之一的我,本來就有資格拿回:至於你們……根本不配擁有。」他挑釁的喊話,等著看歐陽羿的反應。
歐陽羿終於按耐下住憤怒,像是要撕裂剎爾一層皮似的,死緊地揪住他的領口。「你欺人太甚!儘管你有多大的財勢,你也沒有任何理由拘禁我妹妹!要我交出藍星之淚,你作夢!」
剎爾揚了揚迷死人的嘴角,不把歐陽羿所釋放的殺氣放在眼裡。一個反轉,迅速將歐陽羿摔了出去。
怒火中燒的歐陽羿哪預料得到剎爾的反擊,等自己明白時,老早就在空中翻了半圈,直接摔躺至地面。
「卑鄙!」歐陽羿怒火翻騰地瞥了剎爾一眼。
剎爾緩緩的湊到歐陽羿的耳旁說道:「下卑鄙要如何保護心愛的女人?一眼神中帶點使壞的懶散。
「你……」歐陽羿難以置信的凝視剎爾。什麼時候他和丫頭……有了曖昧關係?
剎爾瞇起眼,淡淡的說:「給我收起你那愚蠢至極的表情。」他放開歐陽羿。
「一你愛上了丫頭!對不?」歐陽羿不死心的追問。
剎爾不出聲,算是默認。
「那丫頭呢?她愛你嗎?」
剎爾微怔了一下。「她……會愛我的。」不管她願不願意。
歐陽羿苦笑,又是一位為愛癡迷的男子。「我可以把藍星之淚還給你,但我有兩個交換條件。」
剎爾勾了勾嘴角。「說來聽聽。」
「等整件事情結束後,如果丫頭她承認愛上你,我就不干涉你們的情事;但若丫頭並沒有愛上你,我要她回台灣!畢竟,要雙方同時付出才叫愛,太強人所難只是增加彼此的痛苦。」
歐陽羿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剎爾的神情,接著又說:「重點是,在事情還未明朗化前,我不准你對丫頭下手!你……沒碰她吧?」他斜瞪著眼,活像興師問罪。
「沒有。」這是實話,也是謊話。不管如何,他就是沒突破最後防線。
「沒有最好!我警告你,要是膽敢欺負丫頭,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會把你碎屍萬段!」
剎爾面無表情,很明顯地把歐陽羿的話當耳邊風。「藍星之淚呢?」他提醒著歐陽羿,他可不想耗在這裡浪費時間。
歐陽羿頓了一下。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歐陽羿拿出從鯉魚池裡找到的藍星之淚,遞給剎爾。「丫頭就暫時托你照顧了,在我見到她之前,一根頭髮都不准少!」
剎爾的藍眸透過璀璨的藍寶石,見到了無數個歐陽羿。「哼!話都是你在說的,我可沒答應你任何事。」
啥?
「不管是歐陽翎或是藍星之淚,我都要定了。」剎爾邪魅的勾勾嘴角。
「你……」歐陽羿氣得吐下出話。
歐陽浩不管歐陽城的阻止衝了上去。「仗勢欺人!欠揍!」
剎爾面不改色的閃避接踵而來的怒拳。
「讓我見丫頭!」歐陽羿憤恨地怒吼。天殺的!他該如何把丫頭救回來?
剎爾的右拳一勾,歐陽浩馬上向天空飛旋,直到摔落地面。「鬧劇該結束了,把他們全都送回台灣!」剎爾對著護衛指示下一個任務。
「剎爾!你這個卑鄙小人!」歐陽羿叫罵。
他們三兄弟被挾持著,硬是被逼上一台噴射專機。
剎爾轉身離去,把背後的叫罵聲當成是麻雀在叫囂。
「卑鄙!」這是他離去時聽到歐陽兄弟的最後一句話。
他沒反駁,低下頭,想起了歐陽翎。
魔鏡呀魔鏡,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被關在這問房間足足兩天了!她又沒做什麼壞事,怎麼大伙的態度全都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啊?四周的空氣黑壓壓的,天啊!誰來跟她說說話呀?更氣的是,當她臉上堆滿陽光笑容去詢問時,卻碰了一鼻子灰回來,只怪她問錯了人。
問玄謎,他用殺死人的冰黥眼睛瞪她,下時透露著:「你這個臭三八!給我小心一點。」然後「咻」地一聲,像一陣風從她面前消失,留下殘餘的怨念,刺的她好痛!可見他還在記恨上次的露臀事件,哎!有夠給他小心眼。問隱沒,他只會一直不停的噓寒問暖,俊瞼上堆滿迷死人的微笑,死都不肯回答她所問的任何問題,老狐狸一隻!
問聶紫冥,哈!他就更酷啦!丟給她一個冷艷的笑容,沒說一句話,像是潑了她一桶冰塊,冷喔!頓時出現一群企鵝扭擺著屁股四處跑!
至於剎爾,哼!徹頭徹尾地下見他的人影,就像失蹤人口般地消失不見,完全沒有一點徵兆;那天相擁而舞的情境,彷彿是南柯一夢。
因為男主角人不知道去哪了!而且四周的環境更是小心戒備地增強防護措施,完全過濾閒雜人士,所以她也不能再隨意的四處遛達啦!只能在小房間內猛發呆。
啊!她快被逼瘋了啦!這四條龍一定瞞著她某些事,不讓她知道。
歐陽翎扔掉鏡子,決定來個偵探遊戲,反正閒閒沒事幹嘛!而且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超便秘的!標準行動派的她,跳下床,哼著歌打開房門……
身穿制服的保鑣一見到歐陽翎,馬上向前擋住去路。「歐陽小姐,有事請直接吩咐我們,不要再隨意亂跑。」他們可是責任重大地保護著據說很重要的人物。
喲!比飯店的服務生還雞婆!她大門都還沒跨出一步哩!
歐陽翎露出最甜蜜可人的微笑。「其實也沒什麼事啦!只是……呵呵呵!」面對這兩個無辜的男人,只能怪他們的運氣不好,出門踩到狗屎。
因為她的整人因子又在作祟了,呵呵!
龍之穴
這座建在幽深地底的古老龍穴,長久以來都是用來祭祀聖龍的聖潔之地,不過,祭拜聖龍的儀式早就已經失傳,主持儀式的神龍巫女早在五百年前就失蹤,在這段長久的歲月中,並沒有遺留下任何祭祀的方式。
在龍穴的入口處,一扇碩重的浮雕石門上,雕刻著四隻威嚴又霸氣十足的龍,分別佔據東南西北各一方位,中央滿佈著日月星辰的天文符號,象徵著他們各自擁有無邊的神奇法力,可任意穿梭時空。
滿地的石板上則刻著如咒語般的象形文字,警告著此地的聖潔,非服侍聖龍的神職人員,不能跨入龍穴一步,否則就會像龍爪撕裂般莫名地橫死,也因此這個神聖之地從未被污染過,傳說中的四聖龍才能安然地沉眠於此。
「緝拿華倫肯特的事,辦得如何了?」剎爾將聖魔石放在琥珀圓桌中央,一雙腳下客氣的蹺到半天高。
此處也是謎龍帝國四大領導人秘密集會的地點。
隱沒揚揚嘴角。「不怎麼順利。這兩天我和玄謎出動大批的護衛大肆圍攻華倫肯特的毒窟,結果只抓住他的替身,真正的本尊早已逃之天天。我覺得相當不可思議;這件任務是暗中盡行,但華倫肯特似乎早已得知我們會去捉拿他。」
「你是說……有內應?」剎爾雙眸中閃過一記危險光芒。
「怪不得,我還以為那只肥豬變聰明了。」玄謎擺著雙臂,揚高嘴角。
剎爾緊握鐵拳,青筋微露。「狙擊手下手時,都是挑翎落單一個人,或是勢力薄弱時出現,我懷疑他的目標不只是藍星之淚。」他覺得彷彿有個幕後黑手,在默默的掌控整個局勢。
「不過,華倫肯特也已經藏匿了起來,要找到他恐怕沒那麼容易。」玄謎轉了轉僵硬的脖子,試著讓自己舒服些。
「哼,只要是他看上的東西,絕沒有罷休兩字!華倫肯特一定會再次行動!」剎爾聲音痦啞,有股異常衝動,想親手殺了任何傷害歐陽翎的人。
「那歐陽翎不就凶多吉少了?哈!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顧人怨的好事喔!玄謎能體會想殺了某個人的心情。
剎爾嚥下一口氣,「這件事別曝光,尤其是翎,免得驚動了她的好奇心。他緊緊蹙起雙眉。
隱沒靈黠的臉上堆滿戲譫。「也對,依照她做事不用腦子的性於,準會衝去跟對方鬥個你死我活,完全下顧後果!」
「瞞得住那蠻妞嗎?」玄謎吹了吹口哨,不可一世地看著剎爾。「就算請坦克車來,也擋下住她吧?」
經過這段不算短的相處,他們已經很瞭解歐陽翎是一個會走路的人肉炸彈,無時無刻都危機四伏。
聶紫冥審視著藍星之淚,多年來的恐怖傳說無損它純淨無瑕的海藍色,依舊亮澤誘人!「聖魔石拿回來就奸了,何必去管一個小女孩的生死。」他無畏的直視剎爾,理所當然的說著。
剎爾出眾的五宮,皺也下皺,他實在太瞭解聶紫冥冰艷的外表,總是與內在背道而馳。
「娛樂時間結束!該談點正經事了。」隱沒收起玩心,換上嚴肅的面容。他拿出機密文件,這是他派出的探子在圍攻華倫肯特前五個小時所拍攝到的情報資料。他推出其中一張幻燈片,放在播放機裡播放。
「見見你的老朋友吧,剎爾。」隱沒挑眉,語氣中富有隱喻。
螢幕上浮現出一名東洋男子正和華倫肯特一同出入PUB的照片,在一群外國人之中,他特別神秘、搶眼。
「他是……」剎爾危險地瞇起雙眸。
隱沒放大照片。「你跟他還真是有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呀!」
剎爾一拳擊在石桌上。「是他?逆楓!」是那名保護翎的男子!那傢伙來此的目標應該只有一個!哼,他還真不怕死!
「原來他就是逆楓?挺帥的!不過跟我比,他還是差了一點。」玄謎自戀地昂起胸膛。
「我的解藥救的人就是他啊?看起來效果很不錯!」聶紫冥愉悅地彎起誘人的桃花眼。
「刷!」地一聲,一把匕首從剎爾左手上的防身護腕內飛射而出,鋒利地穿透逆楓的眉心。
「要和我爭,那就儘管來!」剎爾冰冷的語調中透露著層層戰慄。
隱沒老神在在的換了下一張照片。起初看見照片中的逆楓時,他也嚇了一跳,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難免又是一場單挑廝殺。「呵!你該不會想開F15戰機去轟他吧?」
剎爾冷然地看了隱沒五秒。「好點子。」
聶紫冥似笑非笑地翻閱逆楓的檔案資料。原來三人之間還有這段情愛糾葛的淵源哪!
「翎現在人呢?」
「別操心!她安全的很。」玄謎受下了地托住腮幫子。那女人是個詛咒體,走過之處皆是一片兵荒馬亂,比埃及法老的詛咒還毒!兇惡的猛獸本來就該被關住。
「我派了兩名隨扈在她的房門外守著,那洋娃娃是做不出什麼事的。」隱沒打開監視系統,調出他所要的畫面,在那一瞬間,卻驚訝地張口結舌。「這……」
螢幕上顯示,兩名隨扈橫躺在地,房內的歐陽翎老早不知去向。
此刻剎爾寒冽的目光,快把此地給冰封了起來。
「喔,又跑啦?」玄謎一副沒啥值得大驚小怪的嘴臉。
剎爾快步地走向出口,當他殺氣騰騰地打開石門的剎那,碰撞聲之大,把裝飾在石門上的浮雕飛龍身上的干年塵垢,震的一傾而落……
「該找人來清理一下,不然很難收拾。」隱沒有感而發,雖然龍之穴是禁地,但也不能任由它髒吧?
聶紫冥和隱沒不約而同的點頭贊成。
剎爾怒火中燒,平時冷靜得出奇,泰山崩於眼前也不變神色的他,現在卻變得異常暴戾。那個歐陽翎一次又一次的逃離他!她就這麼厭惡他嗎?
「歐陽翎!」剎爾一聲大暍,頓時,龍之穴內迴盪著無盡的回音……
誰?誰在叫她?
歐陽翎萬分警戒地沿著石壁走著,不停地前後轉動著頭,想找出答案。
「誰?是誰?」她站在原地,一雙眼瞪得跟雞蛋一樣大,直直逼視面前看不到盡頭的長廊。烏漆抹黑的,不點燈也沒長金苔,怪陰森的。
一個小時前,她搞定門外的隨扈後,就開始在跟多啦A夢裡的四度空間袋有的比的建築物裡漫步,但不管她怎麼找,就是沒見著那四聖龍的身影。
直到在一個轉角處,發現天花板上全是圖騰彩繪,一直延伸到一個通往地下室的秘密石梯。她好奇的摸索前進,沒想到地底國裡還有地下室啊!而且還蓋得這麼神秘。
一出石梯,一棟有如中國古廟的建築聳立在眼前,怪異地發出一種詭異的氛圍。
石柱上的象形文字傳達著未知的訊息。歐陽翎走了進去,嗅到了淡雅的蓮花香,一池蓮花正栩栩綻放:地下水潺潺的不停流動,微閃著珠光。
一道光暈幽幽的坐落至中央的祭壇上,石壁上刻滿中國傳說中的神獸,不知道這兒是在祭祀什麼東西?歐陽翎慢慢地往裡面走去,她看見一塊色彩豐富的巨大石碑,上頭刻的文字符號,每一段都隨著年代的進步而有所改變,刻的越上面的文字越古老,她根本看不懂!
歐陽翎蹲下,找到唯一看得懂的字。
凡於天際消失者,必將在天界之門重現……
歐陽翎摸著精細的刀工,由於太古老了,石碑上有些崩壞,接下來的字已經沒有辦法再辨識了。這是啥意思?此地簡直就是宗教神秘力量和高科技產物的結合體嘛!
匆地,歐陽翎好像隱隱約約地聽到腳步聲!她反射性的躲在一尊石像神龍身後,偷偷窺視。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腦中更是不停地胡思亂想……
剎爾從內部長廊劍步如飛的踏入祭壇內,剛毅的側臉映入歐陽翎眼中。
剎爾?歐陽翎心中驚呼。她不由得竊喜,才兩天沒見到他,他變的好迷人!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剎爾精銳的眸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但並不加以顯現。他悠然的踱步到蓮花池畔,壯碩高挺的背肌,無形地層現著他的體態美。
歐陽翎敲敲幻想的腦袋。哎!不行,別再花癡了!可是,不知道這兩天他有沒有一點……想她喔?她輕栘身軀,默不作聲的來到他身後,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正當歐陽翎伸出手之際,剎爾的鐵掌瞬間拙住她的手腕,她還來不及叫,整個人就活生生地被摔進牆角。
嗚……歐陽翎疼得吐不出話,喘不過氣……
剎爾揚起一抹陰沉的笑,勾起緊抿的唇角·「說!是誰指使你來的?」他直直逼視著幽暗角落的人影。
什麼?歐陽翎緩慢移動,直到些許光暈灑落在她身上。她明白要是再不表明身份,準會被殺死!
「翎?」剎爾湛藍的眸子,彷彿結凍般冰冷。他緊扯住歐陽翎的細腕,劈頭就是一陣怒罵。「真該死!是誰准許你進來這裡的!」她到底有沒有危機意識啊?
歐陽翎的手被捉疼了,她來不及反應地看他面露凶光的模樣……
「說!」剎爾嚴厲又霸氣地命令著。
幹嘛?她又沒怎樣,為什麼要凶她?「憑什麼我不能來這裡?」
剎爾將歐陽翎拉進懷中,以低冷的語調,一個字一個字的限制住她。「沒有我的允許,你任何地方都不准去!最好給我牢牢記著。」
放她四處走動,無疑是給狙擊手偷襲的機會,不論再怎麼心疼,他都得狠下心。
「莫名其妙!」歐陽翎也火了,她推開剎爾。「你沒資格限制我,我愛去哪就去哪!你管、下、著!」
「這種話最好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她競膽敢用這種話頂撞他?
歐陽翎雙手擦腰,才不在乎。「我問你,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你以為我笨笨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他冷漠的別開頭。「不管你想知道什麼,我都絕對不會讓你多事!」
嫌她多事?歐陽翎聽了,臉色一陣慘白……
「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歐陽翎緊揪著剎爾,看著他那面如冰塊的五官,希望能給她一個回答……
剎爾轉過身背對著歐陽翎,不再迎視她的目光。真相瞭解的越多,對她越危險。「你沒有任何必要知道。」
歐陽翎望著剎爾的後背,哀淒的心疼縈繞著她,想問的話哽在喉嚨,吐不出半句。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告訴她?就算是一句話也好啊!她悲哀的垂下眼簾。
「好,既然你下說,我就自己去找真相。」歐陽翎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外衝去。
剎爾迅速擋住歐陽翎的去路,硬是把她粗魯的拉回來。「我奉勸你最好別那麼做!」他的話冷如寒冰。
「我不聽!你說東,我就往西,我死都要跟你唱反調!」歐陽翎故意要起性子。
「歐陽翎!我警告你,最好別違逆我說的話!」剎爾將歐陽翎逼至極限,刻意捏痛她的手臂以示警告。
「痛!」歐陽翎痛苦地拚命扳開剎爾的手。
剎爾輕鄙地嘲弄歐陽翎。「誰都不能違抗我!就連你也是。」
「剎爾?」一個熟悉的叫喚傳出。「你在跟誰說話?」隱沒在他們背後現身。「歐陽翎?怎麼連你也在這裡?」他略帶訝異的睜大雙眼。這娃兒真能溜!連這塊禁地也找得到。
玄謎和聶紫冥也進入正殿,面無表情的凝視他們。
剎爾放開歐陽翎,刻意下去理會她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臉。;屜有什麼事?一他漫下經心的問。
隱沒凝視歐陽翎那張牛屎臉,還有剎爾眉頭死鎖的黑臉,這小兩口一看就知道不對勁。「沒事,只是提醒你,明天是美狄亞的演奏會,別忘了時間。」
剎爾倨傲的僵立著,胡亂地抓梳金髮,懶懶地瞥了隱沒一眼,無言是他的答案。
一記閃光吸引住歐陽翎的視線。「藍星之淚?」她衝了上去看個仔細。
「為什麼它會在這裡?」歐陽翎指著藍星之淚問著剎爾,情緒有些許激動。
「我就是有本事拿到,這不需要一一向你解釋。」剎爾厭煩地的回答。
又是這種態度!我就不信你不說。歐陽翎從隱沒手中搶回藍星之淚,躲得遠遠的,令他們措手不及。「這是我的!」
「翎!」歐陽翎的肆無忌憚,讓剎爾的怒氣不斷飆漲。
這個笨女人根本就是在自掘墳墓!剎爾威嚇十足的朝歐陽翎邁去,威脅地逼視著她。
死緊握住藍星之淚的歐陽翎,一雙眼睛毫不畏懼的對上剎爾的視線。
「拿來!」
「不要!除非你告訴我實情。」她真的很想知道。因為事情牽扯到她,她不想成為剎爾眼裡添麻煩的累贅,她想幫忙……
得不到他所要的回應,剎爾氣惱得怒火狂飆。「你以為我會這麼做都是為了誰?早知道你這麼不可理喻,我就把你送回台灣!免得你又闖出什麼禍來!」
從頭到尾她就不停地任性撒野,他怎麼放心讓魯莽的她瞭解事情的真相?到底要他如何她才會學乖?
歐陽翎怔了怔,驚愕地凝視剎爾,完全忘了該如何反應。沒想到,他是這麼看她的……
「翎,我只想保護你,我相信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想讓自己所愛的女人受傷……我只是不希望你離我而去·」剎爾悸痛地握起拳頭,指甲堅硬的陷入掌心中。
歐陽翎無知覺地站著,傻傻地看著手上的寶石。「你騙人!是因為這顆藍星之淚,你才說愛我的!是不是?」
「你最好給我收回剛才說的話!」剎爾全身肌肉繃得死緊,忍著高竄的憤怒,就當作她在說氣話。
「你是在利用我奪回藍星之淚,對不對?」歐陽翎顫著聲問。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剎爾又怒又急,猛然抓住歐陽翎的小手,心頭撕裂地看著她泛白的小臉。
「你說你愛我……也是騙我的!對不對?」歐陽翎悸痛地說出最不願面對的話。淚水微微沾濕她的眼睛。藍星之淚已經物歸原主,誰還會要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人家要的是億萬身價的寶石,而不是一個……她吸吸鼻子,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硬是將眼眶中的淚水吞了回去。
「歐陽翎!我不准你扭曲我對你的愛!下准!你聽見了沒有?」剎爾怒吼著。她不明白他的心,這比什麼都令他痛心!
拾起面無血色的臉龐,歐陽翎強顏歡笑地扯動僵硬的五官。「其實仔細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像我這種沒臉蛋、沒身材,只會顧人怨的人,本來就高攀不上天之驕子的你,而我竟然……」以為你愛著我!她哀淒的扭動嘴角,心,不停糾結。
剎爾臉色陡地下沉。「你在胡扯什麼?原來對你來說我是這種人?我就完全下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愛?」他強壓下滿腔的悲憤不滿,俯逼向她。
「你要我相信你什麼?好,那你把瞞著我的所有事情告訴我啊!我就信你!你說啊!」歐陽翎大聲的吼著,咄咄逼人地追問。
「住口!」面對歐陽翎的無理取鬧,剎爾心中湧起難以割捨的痛。「告訴你實情對你根本沒有半點好處,只會讓情況更糟!」
話一出口,剎爾更痛恨自己的衝動,他的心為她震撼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痛苦的五官近乎扭曲。
歐陽翎被剎爾的狂嘯嚇到,更加悲憤地揪動心中的傷痛。「還你!既然你這麼想要這顆破石頭,我就還你!我再也不會相信你這個大混蛋!」她失去理智地把藍星之淚朝剎爾臉上砸去。
剎爾眼明手快地捉住藍星之淚,臉色是完全地鐵青陰暗。
「夠了!不許你再胡鬧下去!你完全不瞭解我對你的用心良苦!」她說的話猛擊他脆弱的心房,完全讓他喪失所有的跋扈與冷靜。
「我沒有胡鬧!我只是……」她哽咽的吐下出話。
剎爾心痛的凝視支離破碎的摯愛,他的心裡又何嘗好過?所有的信心一時之間全被擊垮,讓他的心凍結成冰……
「我……」歐陽翎絕望的看著剎爾,眼眸中充滿落寞黯然。剎爾……她暗泣地呼喚,希望他能留意到她眼底的乞求,告訴她這一切全是假的……
剎爾強忍感傷的悲緒,紫青的神色道出他的堅決。「你什麼都不必再說了,等美狄亞的音樂會一結束,我就馬上把你送回台灣。」
這是唯一保護她……的方法。
「剎爾!你瘋啦?」玄謎再也看不下去了。
「何必把事情搞成這樣?」隱沒挑起眉頭,這傢伙吃錯藥啦?眼前可是他所愛的女人耶!
聶紫冥冷眼旁觀,反正此刻多說無益!
忍著心頭的悸痛,剎爾冷然地凝望著歐陽翎過分死灰的五宮,那好像一記鐵拳擊得他身心俱裂!他多想衝上去狠狠的抱住她,好好疼惜她……
歐陽翎啞然無語,她悲淒的後退一步,踉踉艙槍的往後摔去……
「翎!」剎爾衝上前去,卻抓了個空。歐陽翎硬生生地摔入蓮花池內。
剎爾眼睜睜地看著歐陽翎被池水吞沒,手裡碰觸的只是一抹煙消雲散的無形氣體。
沉入水中,歐陽翎只感到陰冷和壓迫從四面八方不停地對她擠壓,蓮花的根莖像鎖鏈似地不停地纏繞她的手腳,她只得反射性的掙扎,卻又一連暍了好幾口水……突如其來的一切使她反應遲緩,她晃蕩著雙腳,叫不出聲……
一雙溫暖的大手抓住歐陽翎死命揮舞的手,奮力地將她拉出水面。
浮出水面的歐陽翎用全身的力量緊攀著他的手,她猛咳出聲,又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無聲的仰起臉……
「我拜託你行行好,這池子幾百年來沒淹死過人,難道你想當頭號中獎人喔?笨蛋!」隱沒捲起沾濕的袖子,手被歐陽翎抓得有些泛紅。
歐陽翎默默的苦笑,這時候她還在天真什麼?她發著抖,濕冷和絕望一同侵蝕著她,讓她傷心欲絕。
「水很冷,我扶你上來。」隱沒將歐陽翎抱起來。
「不要碰我!」歐陽翎推開隱沒,再次跌入水裡,讓冰冷啃蝕她的體溫。她扶著池緣,臉上滑落的不知道是淚還是水。她仰望四位傑出的男子,尤其是剎爾,強烈的感受到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的滋味,從一開始她就下該奢望剎爾對她許下的承諾,這只會使她的自尊被搗得粉碎,更加凸顯自己的自不量力,因為她不配!自始至終,她就好像傻子!
歐陽翎淚眼朦朧的從蓮花池中爬出來,全身都是泥濘,搖搖晃晃的朝著出口走去。她自嘲的笑了笑,反正自己又不是什麼干金之軀,也許這副模樣才是最適合她的!
歐陽翎全身濕透地爬上階梯,淚水像斷線的珍珠直直滴落,她失控的哭出聲,內心的傷比黏答的身體更加痛苦不……
他們的愛,已失了溫度……
「翎……」剎爾輕喚,卻傳不進歐陽翎耳裡,只能痛苦地看著她滿身是傷的離開。
他握緊拳頭往石壁上憤恨地一槌,無聲的吶喊吞沒了他的全身,太多的痛苦掙扎,不停地將他的愛挖出一片空洞。
翎……為什麼?他錯了嗎?剎爾心煩意亂,惱怒地又槌了一拳。
玄謎和隱沒面面相顱,只有悲歎的份。那女人如殘風中的破燭,還沒來得及點燃,就硬生生的被折斷……
「她的愛代價太大了!」隱沒的聲音中帶點乾澀。
「還不是你雞婆的緣故。」聶紫冥冷睨了隱沒一眼。要不是他出手,剎爾早就跳下去救那個發育不良的野娃了。
「我?」是他的錯啊?他還真是冤枉啊!
玄謎擔憂地看著剎爾,他空洞無神的眸子,呆愣地注視歐陽翎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