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探著這些下人們鄙笑的打量,愈看愈惱的向昭陽附耳道:「公主,來這兒一炷香都快過了,沒人奉上茶水已失禮至極,這連問王子是否同去向可汗請安之事竟也沒有回應,可見這些人有意貶辱,咱們還是回去吧!」
「也許是咱們來得太早,他們怕驚吵了主子,沒敢去通報,咱們就再等等吧。」端坐椅上的昭陽溫言道。
「公主……」喜兒氣餒的欲再說服時,來人打斷了她的話。
「月陽公主,我們米娃娜公主欲見你,請隨我來吧!」丫環術青毫無禮貌的丟下話,便逕自轉身。
「放肆的婢女,站住!」喜兒不平的喝道。
術青止住腳步,輕蔑的扯了一下唇,傲慢的回頭,「對了,我們公主只見月陽公主,我想未免惹主子不高興,我看你這放肆的奴才最好別跟去。」
「你……你實在欺人太甚,太目中無人了,我……」喜兒兩眼睜大,忍不住向前欲教訓對方。
「喜兒,算了,別橫生枝節。將王子的朝服給我,你就在此先候著。」昭陽起身制止,並命令道。
「您萬金之軀,怎能做這奴婢之事,還是由喜兒來吧。」
「給我。」昭陽堅持的重申。
喜兒無奈的交出手中厚重的朝服,看著昭陽隨術青離去。
昭陽不知自己是因為昨晚整夜沒睡,還是由於將要見著敕烈和米娃娜在一塊,她的蓮步踩得極感無力且緩慢。
天亮時才理好的紊亂心緒,隨著腳步又開始紛亂,她為排除心底所湧起的不安和一股她害怕得不敢承認的妒意,只好拚命想著如何以息事寧人的胸襟來達成和親的使命。
但此刻的她卻像個在書案前想著廟會的孩子,心思一點也不能集中。
她一路思忖著,也安撫著她的心緒,不知不覺的已抵達米娃娜閨房外的迴廊上。
此時傳來一陣陣吟哦聲,定住了她的腳步,昭陽雙腳忽像生了根似的,移動不了半寸。
「怎麼不走了?是受不了,還是妒恨啊?」術青蓄意回頭激道。
昭陽似被她宛若尖刀的話刺中般震了一下,她輕吐口氣後才又堅忍的邁出蓮步,「我身為王子妃,怎會氣度狹窄的為此心生妒恨呢?」
話雖這麼說,但她的視線忍不住往眼前未全掩的房門投去。
「哦?是嗎?」術青質疑道。她轉過身,不讓自己擋住她的視線。
昭陽雖早已接受米娃娜是敕烈的愛,但親眼目睹他們交歡,她還是不禁難受的垂下頭,閉上眼,想隔絕那幕春景。
但,敕烈在一個體態豐盈的女子身上不住起伏的景像卻在她腦中揮之不去,不斷打擊著她,教她幾乎心底的酸澀擾得窒息昏眩。
術青見她如此難過,不禁得意的開口諷道:「呵,也對,王子新婚之夜便在我們哈樂閣度過,可見王子對咱們公主是何等的情深愛濃,這又怎是奉旨和親、空有王子妃頭銜之人所能妒恨的呢。」
昭陽聞此言,心口宛若泣血,痛得無法自己。
她雖明白男人三妻四妾不足為奇,帝王后宮三千佳麗亦為美事,但事一關己,加上愛的自私、獨佔欲,要她接受這一切便顯得極為艱困。
刻意安排這一幕的敕烈,意外的在見著昭陽傷心欲絕的神情後,心口莫名難受的抽搐。
他毫無快感的在慾火難熄而纏附著他的人兒身上抽動,宣洩自昨夜踏出新房後便不知如何排遣的惱人情緒。
激情過後,米娃娜無限滿足的為敕烈更衣,對自己在王子妃面前與敕烈溫存而得意的笑著。
「術青。」敕烈不待著好衣裳便叫喚道。
「婢子在。」術青開門應道。
「替你主子更衣去。」敕烈草草命令,藍眸掩不住渴望的在術青錯身之際打量起門外的昭陽。
一身粉紅裝束,襯出她尊貴冷絕的氣質,而薄施胭脂的粉頰,比昨夜的濃妝更顯她脫俗的美,但大眼中卻有幾許紅絲,顯示她並未睡好。
敕烈眉頭略微蹙攏,開始掛念她肩頭的傷,更對自己昨夜反常得有如惡徒般的粗暴行為感到納悶和一絲愧疚。
昭陽心口宛若插著一把刀,在迎上敕烈的目光時,心痛瞬間變成心悶,一股莫名的心火冒出,讓她氣悶的不想多看他一眼,將頭垂得極低,走進房裡。
「妾身向王子請安。」她一福身,語氣平板地道。
她的視線忍不住的飄往敕烈身後的米娃娜。
低低的抹胸略微遮掩胸前的春光,曳地的薄紗裙隱約可見細白的腿部線條,一副美麗潑辣的妖媚模樣。
「呵,原來貴為明朝孫公主,和親的王子妃,得要如此跪地請安啊?」米娃娜示威似的擺出勝利的笑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昭陽,得意的挑釁道。
「烈龍,那我這樣向你請安行不行啊?」米娃娜蓄意將雙臂滑過敕烈的肩,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挑逗意味濃烈的噘起嘴攫吻住他的唇。
敕烈無意接下米娃娜的吻,但她所說的「明朝孫公主、和親的王子妃」之語宛似棒喝般敲醒他必須對他這王子妃報復玩弄的想法。於是,他邪邪的斜揚起唇角,大手輕掐一下米娃娜的圓臀,故意與她打情罵俏,「你這甜蜜誘人的壞東西,本王子怎捨你委屈的下跪請安呢?」
他狂肆輕邪,倔傲的將臉朝向昭陽,渾不將她的行禮當回事,揮了一下手道:「你起來吧。」
他們完全無視她王子妃身份,當著她的面親密調情,她心中與其說是憤怒的情緒,不如說是某種酸楚正在她的胸口蔓延。她抿著唇,蒼白的臉上絲毫不見血色,拳頭在她衣袖裡不知不覺的握得死緊,她全身僵如木石,緩緩直起身子。
「對了,天才剛亮不久,月陽公主你便帶著烈龍的朝服來我這兒,難道烈龍非陪你去見可汗不可嗎?」米娃娜的手更大膽的伸入敕烈的衣襟,惡意地問。
昭陽對米娃娜的再三挑釁和敕烈對她的寵愛放任而生氣難過,難堪的情緒在她心中糾結,為免映入眼簾的情景會教她的淚水落下,她恍若未聞的輕輕別過頭,將視線移往他處。
「你怎麼還不快回答米娃娜的問話?」敕烈狀似迷戀地低頭輕舔著懷中裸露的香肩,卻將昭陽悒鬱的眼神和氣悶的反應全數收入眼底。
昭陽的妒意更重了幾分,她眨眨眼睛忍住眼淚,深吸了口氣後勉強回道:「妾身認為,王子妃不應回答侍妾的問話,否則有失王子的顏面和王朝禮教。」
「可惡!你竟敢當本公主的面損辱我是一名待妾?」米娃娜氣憤的奔向她,怒極的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偌大的房內響起,房裡的人無不詫然。
從未讓人如此對待的昭陽,對米娃娜這突來的攻擊無措的張大了口,她的小手緊捂著發麻的臉頰,兩眼堅定,動也不動的瞅視對方。
「瞪我?」米娃娜見她那對盯視她的眼珠子似要冒出火般,心裡怒氣更熾。「看我怎麼讓你收回這可惡的眼神!」她抬起手,欲往昭陽臉上再打下第二掌、第三掌。
「住手!」敕烈忽自座椅上彈起,椅子應聲倒地,他伸手握住米娃娜高舉的手,藍眸閃過駭人的厲色,語帶威脅的望著她道:「難道你今日不想和我回哈哈那了嗎?」
「烈龍,你……」米娃娜憤怒的看著他,對他的眼神有著極大的詫異。
為什麼他會出手阻止她?他一向寵溺她,就算那日她將他寵幸過的美人鞭打得皮開肉綻,他也不過問,為什麼這區區的一巴掌會教他厲聲喝阻?
敕烈全然不將米娃娜盛怒又質疑的眼神放在眼底,他心急的望向昭陽,看見她正搖搖欲墜的別開頭。
她的心好痛,雙眼緊閉。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強吞下昨夜種種恐怖不堪的一切,只求以他妻子的身份守候他一生的卑微想法,竟會換來這麼可笑又可悲的無情對待。
天啊,他們在她新婚翌日便要雙宿雙飛的遠行,這打擊讓她捏塑了一夜好不容易勉強成形的愛情琉璃粉碎。
四射的碎片無情的割劃她傷痕纍纍的心,刺痛她的雙眼,她忍不住心痛的輕輕抽泣了一聲,為了不讓人瞧見她的傷心淚,她匆忙的將朝服往桌上一擱,轉身邁開蓮步匆匆離開,以求保住最後一絲尊嚴。
敕烈不解,方才挨了一掌後仍驕傲得毫不屈服的她,為何在一瞬間變了樣?她可以因為他出手阻止而感激,也可以因為他有心護衛,讓自己成為這次爭執中的贏家而竊喜,但就是不該有這悲痛欲絕的神情,不是嗎?
他迷惑的望著她無助的背影,心底竟莫名的變得空洞,一股陌生的情緒油然而生,他說不上是難過還是失落,只知道那種感覺令他的胸口沉甸甸的。
「你不去見父汗了嗎?」他不禁問。
昭陽止住腳步,刻意壓低聲音回道:「妾身會,但請容妾身在廳中等候。」
這一幕,讓敕烈忽憶起昨夜他自她粉肩重重一咬後,她那隱忍逃離的模樣。他清楚的明白她已然受傷,但他卻不想就此放開她。
因為他不願昨夜輾轉難眠,腦中拂不去她倩影的情況再次出現,她的不發怒反抗,讓他對她有種強烈的不安、牽掛,和濃重的歉意。
於是,他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罷了,我午時前需整裝出撥至哈哈那,軍中尚有要事虛理,你就自行去謁見父汗吧。」
「是,妾身告退。」昭陽逃也似的邁出蓮步,淚在跨出房門時終於忍不住落下。
☆ ☆ ☆
喜兒終於在後花園的桂樹前找到了昭陽。
她探頭問道:「主子,您拿凍死人的雪敷臉嗎?瞧,您的臉凍得都毫無血色了。」
昭陽被突然冒出的她嚇得顫了一下,捂著臉的手不自覺的彈開。
「天啊……」喜兒讓她臉上泛紅的手印嚇愣了,心疼的急急將她手上的雪撥去,並用帕子輕按她的臉,「是米娃娜公主對不?」
昭陽不語。
「我的好主子,您受的委屈還不夠嗎?我求求您改掉這凡事忍讓的性子好不好?昨天新婚夜裡王子跑去找侍妾,今兒個又放任侍妾打您,他沒想過會害得您在府裡受人嘲笑,您還怕他生氣不成?再說今兒個錯的又不是您,您為他將朝服送去,他還……」喜兒愈說愈氣。
「我的好喜兒,別再說了。」昭陽擰眉阻止她說下去,吁了口氣後方道:「與其深陷兒女情長的怨怒情緒,不如安分的活在自己孤獨的宿命裡。或許逃開這場誤人、傷人的情緣,對彼此和大局都好。」
「可米娃娜公主也不能隨意動手打人,您更不能就這麼白白挨巴掌啊!」喜兒不甘的道。
「是白挨了嗎?」昭陽慘然的笑一下,「不。奉旨和親,委屈的不盡然是我,還有烈龍王子和米娃娜公主他們。畢竟我已硬把王子妃之名佔去,若再不成全他們這對有情人,我便是十足令人厭惡的棒打鴛鴦者了。」
「主子,您為天下蒼生奉旨和親,怎說是棒打鴛鴦呢?再說,您這麼替他們想,他們也不見得領您的情啊。」喜兒憐惜的撫了一下昭陽臉上的紅痕,深深替她的菩薩心腸感到委屈,接著伸手拂去她肩頭自樹梢掉落的雪花。
「啊!」昭陽忍不住痛呼。
「怎麼了?公主肩頭犯疼嗎?」喜兒訝然問道。
「沒,沒事。」昭陽急忙搖頭。昨夜的一切已如過往,她不想再提及,更不想讓他人知曉。她該慶幸在與敵國和親的悲劇中,讓她成為敕烈的妻子,畢竟遇上一個自己愛的人,遠比遇上一個不愛的人糾纏一生一世來得好。
「不,您一定又受了什麼委屈不說。我求您別把淚、把苦淨往肚裡吞好不好?瞧您自昨兒進府到現在,有誰向您請過安、問過好?這擺明是有人暗中支使,再這樣下去,公主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往後的日子,就像從前在宮裡那樣,抄一些經,研讀一些藥書,不也就一日日的過嗎?」昭陽喃喃回道。
「你不是要去謁見父汗嗎?」突然一聲低沉的問話,劃破了她們主僕兩人的對談。
兩人聞聲驚駭的循聲望去,見著敕烈正立在大樹邊的亭台中,兩隻眼珠子幾近迸出眼眶般的瞪著昭陽。
昭陽為他這責怪的眼神悄悄的斂下眸子,她忍住眼中忽起的酸澀,難過得什麼話也回答不出。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怕見著他,因為只要他一出現,她就會失去該有的理智、該有的本分,甚至絕情棄愛的堅持。
敕烈怒視她的眼神,沒有因她沉默認錯而有絲毫溫和的跡彖。他分不清是氣自己放不下心的追來,還是氣她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瞧她的小臉因為那巴掌而紅腫成這樣,難道不痛嗎?她就真笨得不懂趁此向父汗告狀,好讓善妒驕蠻的米娜娃以後不敢再對她動粗嗎?還有她肩上的傷,連她的貼身丫環都不知,她豈不都沒上藥?
天啊!若不是喜兒在場,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捉住她的膀子,好好將她滿腦子他掌控不著、猜不透的東西,一口氣全都抖出來。
立在一旁的喜兒,見他們倆這麼動也不動的僵在原地,雖懼於敕烈的威嚴,但想到主子所受的欺辱,便主動開口解釋道:「稟王子,因為公主……」
「這裡沒有你們明室的孫公主,只有我鎮邦將軍府的王子妃。」敕烈攏眉怒眼望向喜兒,他要所有人,尤其是朱月陽清楚的認清她是他王子妃的身份。
他氣悶的將身上的令牌丟給喜兒,冷冷的警告道:「你聽清楚了沒?你這就去通谷總管,命他布達,若再讓我聽到府裡有關孫公主之類的稱呼,我定嚴懲不恕。」
「是。」喜兒接過令牌,驚懼的抖聲回道:「奴婢這……這就即刻去辦。」
敕烈見喜兒的身影消失,便將視線轉落在低著頭的昭陽身上,須臾過後,他開始有了悔意,對自己為什麼非要這麼做的理由完全不能理解,煩躁的搖了搖頭。
「見父汗去吧。」他語帶不耐的丟下話,轉過身。
「是。」昭陽低頭回道,提起裙擺跟上。
不料,愈是擔心跟不上而惹惱他,她愈是出錯,腳下踩了個空,幸得敕烈旋即回身大手及時扶住她,讓她免於仆倒。
昭陽心悸的穩住身子後,驚見他雙手貼在她胸口,她困窘的急急往後退,身子離他一尺餘遠才道:「謝……謝王子。」
敕烈關心的看著她,經她落荒而逃的狼狽和雙頰泛起的紅暈提醒,他才留意到自己方才吃了她的豆腐,他一臉無奈的攤手,「呵,真是好心沒好報,我真該任你跌個鼻青臉腫才是。」
「哈哈……」長廊另一頭忽然傳來可汗爽朗的笑語,他身旁隨行的尚有長子兀達。
「原來你們在這啊。」心中對今早親信回報米娃娜之事感到憂心,刻意前來的可汗故作輕鬆道。
敕烈和昭陽急忙上前請安,「見過父汗。」
「免禮,免禮。」可汗慈愛的扶起他們,並向昭陽道:「你瞧你這臉,初冬就紅似凍莓,我看你這單薄的身子得要多補補才行。」
「是。」
「對了,月陽啊,此次和親雖說是為了兩國情誼,但父汗也希望烈兒和你有幸福的姻緣,所以父汗希望你明瞭,烈兒新婚翌日便要帶米娃娜到哈哈那甄選西征勇士,除為穩固我們與第二大支族——哈哈那族的關係,也是為安撫反對和親者的情緒,這一切都是為你們將來著想,明白嗎?」
「臣媳明白,謝父汗這番巧心安排。」昭陽福身,明白敕烈原是為顧全大局,才於今日和米娃娜遠行,她不由得喜上眉梢。
她差點犯了善妒惹禍之罪,畢竟敕烈承認她是他的王子妃,也關心的扶她一把,她應該知足了。
思及此,昭陽將福身改為跪地,真誠的請罪,「反倒是資質愚鈍的臣媳該為延誤了婚期,向父汗及烈龍王子請罪才是。」
「好,真是個識大體、明事理的好皇媳,你快快起身。」可汗開懷的一笑,並豪爽的道:「我看你不如就趁烈兒不在的這段期間,好好的學騎馬,練練身子,讓一些笑話你弱不禁風的人另眼相待如何?」
昭陽臉上的笑容險些僵住,當年她剛進宮便因馬兒發狂被摔下馬背而躺了好些天,至今仍對要駕馭那高大四腳獸深感惶恐。
但見可汗滿臉和期待和敕烈嚴厲的眼神,她只好勉強領首允道:「謝父汗,臣媳定當努力,但求不辜負父汗這片好意。」
可汗高興的一擊掌,「好,這樣才像是我瓦室王朝的人。等會兒你去御馬房那兒任挑選一匹馬,就當是父汗賜你的見面禮。」
「臣媳不懂騎術,和馬兒相處實不敢擔保全然不出差池,萬一讓父汗御賜的馬兒有了閃失,臣媳實不知該如何請罪,尚請父汗收回成命,讓臣媳以一般馬兒練身即可。」昭陽急急的又下跪道。
她見過皇爺爺因一匹御馬扭傷腿而砍了馬廝的頭,她不希望有什麼萬一而惹禍端。
佇立一旁的敕烈忍不住插口道:「不懂馬術更要騎馴良的御馬,不然若讓哪匹不馴的劣馬虎唬了,豈不驚得日後都不敢上馬馳騁了?再說,這裡不同於中原,若不會騎馬,別說難以欣賞草原大好風光,更可說是寸步難行。」
兀達忽然說:「是啊,我看你就恭敬不如從命,謝恩收下御馬吧!若真覺得過意不去,不妨好好練,或許屆時還可爭得虹羚呢!」
「王兄,我看她怕是連勇士教她上馬、駕馭都做不到,遑論指望她贏得虹羚了。」敕烈面無表情地說。
「王弟,所謂名師出高徒,也許在你這位金龍勇士的教導下,月陽會有驚人之舉也不一定。」兀達一向對敕烈驍勇善戰、受人欽戴倍感威脅,為讓自己的努愛王子妃贏得虹羚,他刻意試探。
「我說過不訓練任何人,也不會在此時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毫無勝算的事情上。」敕烈沉著臉堅持道。
「負責虹羚試場本就不能指導參賽之人。」可汗慈愛的望向昭陽道:「不如讓同在將軍府的尤木須負責訓練你,畢竟他是我大蒙的金熊勇士,狩獵技巧可說無人能出其右,你以智取勝選的機會也較大,所以你好好練,若真能贏得虹羚,父汗必依你所請的條件賞賜你。好了,烈兒,你就陪月陽去御馬房挑馬吧!兀達,咱們走吧。」
「是,孩兒恭送父汗。」敕烈領首送可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