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洗過澡後,晴子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房間。忙碌了一整天,應該好好睡一覺的,可頭一沾枕,她卻發現自己毫無睡意。
「唉……」挫敗地坐在床邊,拉開窗簾,煩悶地看著窗外。「好悶、好煩啊……」好想尖叫,她快悶死了。
昨晚他們幾乎忙到天亮,把一些狀況還不錯的客人送回「月之海」。一大早,又得趕快爬起來為客人準備三餐以及各種服務、打掃客房和浴池等等。另外還得抽空去醫院探望住院的客人,以及跟衛生單位聯絡。一大堆的瑣事,讓她簡直要忙翻了。
不過令晴子欣慰的是,雖然發生了集體中毒的事件,可是很多客人卻反過來安慰他們,不斷地給他們加油打氣。帶著二十幾名員工來旅行的永井老闆甚至還直接預約了十月份的住宿,他們打算來賞秋楓,一樣要住在「月之海」。
客人的體貼令「月之海」的全體員工都好感動,每個人像是被打了強心針一樣,紛紛撇開陰霾,精神抖擻地為客人服務。
衛生單位說,化驗結果最晚明天就可以出來,屆時就會知道是哪一樣食物出了問題。
「明天就可以知道結果了嗎?」晴子默默地看著窗外的夜空,小臉卻更加落寞。她當然想要一個水落石出的答案,可是,比起食物中毒這件事,更令她難受的還是……
是荻威的態度。
事情發生後,雖然她一直力求鎮定,神色自若地安撫腹痛的客人,處理許許多多的問題。可是,其實她的內心好慌、好恐懼。她畢竟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突遭如此劇變,她也很不安,也有很脆弱的一面。
感到脆弱不安時,她渴望能得到他的鼓勵、他的擁抱,就算只是一個溫柔的眼神,也可以給予她萬千力量,陪她度過這次的難關。
可荻威沒有這麼做。
他的反應讓晴子好失望。
昨天晚上,他一直陪在友香子身邊,柔聲地安慰她,一句又一句地哄著她,眼神鮮少與晴子交會。
更令晴子覺得心痛的是--荻威居然還在眾人面前大聲地斥責她,罵她不懂事、罵她沒有禮貌,還要地鄭重地向友香子道歉!那麼嚴厲又冷冽的語氣,幾乎撕裂了她的心。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凶?」躲在被窩裡,晴子委屈的淚水一顆顆地迸落,憤恨地猛捶枕頭。「你好可惡!你一點兒都不信任我嗎?在你眼底,我是一個毫不負責任,糟糕又任性的女人嗎?」
她一直以為荻威跟自己都很看重這份感情,可一直到了昨晚,晴子才赫然發現--她自以為是的戀愛根本不堪一擊!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鷹荻威卻以最無情、最冰冷的態度來回應她。
「嗚嗚∼∼」不想哭的,可眼淚卻一直落下來,晴子哭到雙眼通紅。「混帳、壞男人、爛男人!你是天字第一號大混蛋∼∼」
她可以忘卻當眾向友香子道歉的羞辱,可是,她永遠無法忘記鷹荻威那雙冷冽的冰眸。他眼底的冰霜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在她的心頭劃下一刀,傷得她鮮血淋淋……
「那麼無情地辱罵我,可見你根本不愛我、不在乎我嘛……」晴子哭到抽抽噎噎的。
也許……也許這段感情真的只有她在付出,鷹荻威只是想戲耍她,只是貪圖一時新鮮地逗弄她罷了,如今興頭過了,覺得不好玩了,因此就毫不眷戀地拋下她……
晴子越想越絕望,悲傷地咬著棉被。「他還是喜歡出身豪門的千金小姐,像我這種又笨又土,沒有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只是他閒來無事逗弄的小玩意兒,興頭過了,就不再眷戀了……」
想起荻威從昨晚就一直留在醫院陪伴友香子,豆大的淚珠更是爭先恐後地湧出。他們兩個才是門當戶對的吧,英挺帥氣的他跟美麗高貴的友香子是那麼的匹配,站在一起的畫面是那麼的協調、賞心悅目,根本就是標準的金童玉女。
荻威現在在醫院做什麼?忙著對友香子獻慇勤、對她情話綿綿嗎?兩人是否正熱情地擁吻呢?
「停!夠了!」痛苦地抱住頭,她不要再想了。一直這麼想下去,頭好像快爆開了,她會瘋掉的。
外頭傳來敲門聲,森丘夫人輕喚。「晴子,我要進去嘍!」
還來不及擦乾淚痕,母親已經拉開紙門。
一進門,看到女兒一臉的淚,森丘夫人心疼地抱住她。「傻丫頭,怎麼自己躲起來哭呢?有什麼委屈可以告訴媽,媽一定站在你這邊。」
「媽……」晴子想拭去淚水,可該死的淚卻越拭越多,她無助地撲入母親懷中,哽咽地問著:「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很糟糕,是一個不懂事的笨女人?」
森丘夫人慈愛地微笑。「你在胡說什麼啊?」她掏出手絹,溫柔地替女兒抹乾淚痕。「關於昨晚的事,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委屈,可是,媽必須告訴你,其實荻威說的沒有錯。在那種情況下,你的確該向友香子道歉。」
「媽!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森丘夫人歎氣,輕拍女兒的手。「晴子,你要知道,我們做的是服務業,身為一個稱職的旅館主人,不該讓客人覺得委屈。昨晚的情況大家都看在眼底,也明白事有蹊蹺,友香子那歇斯底里的反應更是令人費猜疑。可是,媽要強調一點--在還沒有發現直接證據之前,我們不該懷疑任何一位客人。」
森丘夫人更加語重心長地說:「友香子是『月之海』的貴賓,昨晚那種狀況,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先向她道歉,平息她的怒火,不可以讓客人覺得委屈。至於事情的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晴子似乎懂了,可眼眶還是一片通紅。「但,荻威不該對我那麼凶啊!他竟在那麼多人面前斥罵我……」
森丘夫人微笑地說:「傻晴子,說你傻你還真是傻啊!這個小腦袋瓜怎麼就是轉不過來呢?當時友香子也是受害者,她都因為腹痛而被送醫了,身為旅館的主人,你該做的是放低身段,好好地安撫她,表達我們的歉意,怎麼可以當眾跟她起衝突呢?那種畫面落在其他客人眼底,豈不把情況搞得更糟?」
「……」晴子默默不語,半晌後才啞聲道:「我懂了,是我的錯。我太糟糕了,竟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處事一點兒都不圓融。」
森丘夫人鼓勵她。「沒關係,只要你明白自己的過錯就好。其實,經營旅館是一門很艱深的學問,沒有想像中的簡單。我們每天都要面對形形色色的客人,所以有時候,你一定要先撇開個人的情緒,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要先往肚裡吞,如此才能維持和諧。媽像你這個年紀時,也會犯很多錯,也是經過不斷地摸索後,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
聽母親這麼說,晴子更加羞愧,也終於瞭解荻威的苦心。她誤會他了,也許當時荻威的表情很冷冽,可他是在幫她啊!因為荻威知道她一直好崇拜母親,也想成為一個成功的旅館女主人,所以他才會那樣幫她。
可是,她卻把一切都搞砸了。她向友香子道歉時臉色十分鐵青,事後更是看也不看荻威一眼,直接就衝出了醫院。
「一切都完了……」晴子沮喪地抱著頭。荻威一定對她好失望,覺得她既笨又蠢,而且脾氣驕縱,一點兒都不可愛。
「晴子,媽有件事要告訴你。」森丘夫人淡淡地道:「傍晚六點的時候,衛生局打電話來,他們說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出問題的食物是--味噌湯。」
「味噌湯?!」晴子瞪大眼睛。「怎麼會是味嘗湯?」
「沒錯,就是味噌湯。」森丘夫人點點頭。「先前我們都在猜想,就算真的是食物有問題,那也應該是海鮮吧?不過,衛生局的人說他們已經可以確定是味噌湯出的差錯。可是,衛生局的人也化驗出一個很令人震驚的結果,他們說味噌湯的材料通通沒出差錯,不管是味噌、豆腐還是柴魚片等,都沒有遭受到污染,會造成食物中毒的原因是--味嘗湯被下毒了,他們在湯裡檢驗出瀉藥。」
「瀉藥?!」晴子震驚到整個人彈跳起來。「……味噌湯被人下毒了?因為有人下了瀉藥,所以『月之海』的客人才會集體中毒?」
「沒錯。」
「天啊……」晴子幾乎不敢相信。「原來是瀉藥……太過分了,居然下毒!」
森丘夫人看著女兒。「你當初的懷疑沒有錯,友香子的確是作賊心虛。荻威今天在醫院跟她耗了一整天的時間,終於讓她突破心防,坦承下毒。」
森丘夫人一再歎息。「唉,我怎麼也料不到,居然是有人下毒。友香子坦承,她是因為嫉妒你跟荻威的戀情,所以才會乘機溜到乾貨室裡下毒,想要害『月之海」倒閉。」
「……」晴子驚愕到說不出話來。雖然她早就覺得友香子有問題,可是,親耳聽到答案,還是令她無比錯愕。
晴子氣到臉色發白。「她真的太過分了!難道她都不怕弄出人命嗎?她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衝著我來啊!怎麼可以害慘那麼多客人,害他們上吐下瀉,吃足了苦頭呢?」一想到客人病懨懨的模樣,晴子就怒火中燒。
森丘夫人搖頭道:「唉,她的確是喪失了理智。我很感謝荻威,是他運用巧計,耗了一整天的時間套友香子的話,讓她在前言不對後語的情況下一再失言,最後才終於俯首認罪。」
森丘夫人又道:「荻威跟我聯繫過了,問我要不要告友香子?一個鐘頭前,我跟你父親趕赴醫院,友香子一直哭著跟我求饒,拜託我們放她一條生路,不要告她,更不要讓她東京的家人知道,她甚至向我下跪,一再磕頭道歉。唉,我自己也是個母親,也有兩個女兒,實在不忍毀了一個女孩子的前途,所以,我跟你父親決定不告她。我只希望友香子能記住這個教訓,再也不要做出傷害別人的事了。」
晴子聽傻了,一時間無法消化這麼巨大的轉變。友香子居然狠心地下毒,她的嫉妒心不但害苦了別人,也差點毀了自己啊!
突然,晴子又跳起來問道:「荻威呢?他現在人在哪裡?」她要見他,她要馬上看到他!她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他說!
「別緊張。」森丘夫人微笑。「方纔我去醫院時,有看到荻威,他可能還留在那裡。」
她站起身,由衣櫥裡抽出薄外套交給女兒。「夜裡有點涼,披上外套再去找他吧。」
「媽……」晴子的淚又湧上眼眶。「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啊,快去把荻威帶回來!這個準女婿我實在是太滿意了,不但風度翩翩,而且聰明機智,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就幫助『月之海』化解了危機。若沒有他,我們這次鐵定完蛋。」她已向眾人說明味噌湯被下毒一事,不過並沒有說出下毒的是友香子,希望大家能饒恕下毒的人一回,客人們也都接受了。
她推著女兒的背。「笨丫頭,快去找他!不管用哭的、騙的、還是哄的,都要把他帶回來。失去他,將是你這一生最大的損失,知道嗎?」
「我知道……我會的……」晴子又哭又笑,淚水模糊了視線,可內心卻開始沸騰。「我現在就去找他!」
披上外套後,晴子連襪子都還來不及穿,抓起手機便三步並兩步地衝到樓下,直接套上便鞋,向外玨奔。
晴子像陣旋風般地衝到醫院--沒有,他不在那兒。
他離開了?他會去哪裡呢?
心慌意亂的晴子又衝到車站去找,也沒有。她找到列車長、站長問個仔細,但所有的人都搖搖頭,說自己沒有看過荻威。
那他會去哪裡呢?晴子跑到上氣不接下氣,打電話回「月之海」,可家人的答覆卻讓她好失望--沒有,荻威也沒回到旅館去。
他到底會上哪兒去?難道……難道他搭計程車或是其他的交通工具離開了?
她越想越恐懼。他厭惡她了?他討厭她的任性,所以要離開日本了?他是那麼熱愛自由的男人,所以他打算前往其他國度,繼續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了嗎?
他未來的人生中,再也沒有她、沒有她……
「不!不會這樣的!他不會這麼狠心的,不會的……」暮春的夜晚並不算冷,可穿著外套的晴子卻全身發抖,因為有股荒涼感揪住她的喉頭,也揪住她的心。她失去他了嗎?不不不!她拒絕接受!
她答應過母親,不管用哭的、哄的還是騙的,都要把荻威帶回去,她一定要挽回他!
夜風吹拂,晴子豎起衣領打了個哆嗉,自言自語著。「他還欠我一趙伊豆之旅、他還欠我好多好多東西,他還沒跟我去逛廟會、看煙火……不准走,我絕不准他離開……」
思緒紛亂地站在十字路口,晴子急得都快哭了,無助地望著四周。荻威到底在哪裡?
、驀地,她的心弦好像被輕輕拉扯了下,一個畫面猛然跳入她腦中--長長的河堤旁邊開滿了櫻花,托紫嫣紅交迭出深淺不一的風景,美不勝收。熏風吹來,落櫻繽紛,櫻花下,有個男人背著她,安步當車地賞櫻,兩人笑聲不絕……
「我知道了!」晴子大喊,隨即一轉身,腳步堅定地衝向河堤。
像是跑百米賽跑般,晴子一口氣衝到河堤。
「呼呼、呼呼∼∼」跑得太急了,她的心跳得好激烈,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只能先扶著櫻樹調整呼吸。
「呼呼呼∼∼」喘息聲末歇,晴子卻聽到「砰砰砰」的巨大聲音。
她反射性地抬頭,只見夜空出現一朵又一朵的漂亮煙火,好大、好美、好絢麗,照亮了整個夜空,也照亮了她的眼。
砰--
又是一朵更大更美的煙火被點燃,綻放後,萬千光束燦爛地迸放,像是盛開的花朵般,也像是最耀眼的星辰。
「嗚∼∼」晴子掩住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看到了,有個高大的身影由櫻花樹下走出來,她想笑著迎接他,可眼淚卻不聽話,鼻頭也不爭氣地發酸。
「別哭了,笨丫頭。你啊,真是愛哭。」荻威眼底滿是笑意,輕敲她的小腦袋。「我花了好多時間才買到這些漂亮的煙火呢!這場煙火秀是你個人專屬的喔!你是我獨一無二的貴賓,結果居然不鼓勵個幾句,就只會哭,還哭得好醜喔!」
捧起她的臉蛋,他又搖頭、又歎氣,故意捏捏她的粉頰。「看,你這紅通通的小鼻頭真醜,像是醜斃了的小河豚。」
聽到他罵她是「小河豚」,好像有一股暖流竄過她的全身,裂痕斑斑的心也被重新縫補了。
「嗚嗚∼∼對啦,我就是笨嘛……」她也不想哭啊,她知道自己哭起來好醜,可是一看到他,眼淚就爭先恐後地掉出來了。
晴子緊緊抱住他,眼淚鼻涕全揉在他的襯衫上。「嗚嗚∼∼我以為……以為你生氣了、你不要我了,我甚至以為你已經打算離開日本了……」
荻威大笑,愛憐地輕撫她的秀髮。「哈哈!我的確是很想逃走啦,畢竟你的脾氣好壞,可是我不敢呀!因為有人早就對我撂下狠話,命令我一定要娶她為妻,否則會很不幸、很悲慘,這一生都得不到幸福。唉∼∼我鷹荻威超級膽小的,被人這樣威脅,怎敢不從呢?」
「你、你好討厭!」晴子耳根發燙了,可心窩卻好甜,像是被灌入蜂蜜。「你幹麼一直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的話嘛!」
「當然得記得啊!」荻威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畢竟,我這輩子雖然遇過很多女人,也常常有女人倒追,不過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猛的女人,居然第一次見面就逼婚,而且還是語帶恫嚇地逼婚,好凶很喔,都快把人家嚇死啦!所以嘍,除非我遇到比你更猛的女人--」
「不會的!」他還沒說完,晴子就迅速地摀住他的唇,堅定地宣告:「你已經有我了。我不會讓你再去邂逅任何女人,你是我的,不准你多看別的女人一眼!」真愛稍縱即逝,她再也不想失去他,她會好好地呵護這份愛情的。
荻威笑得更加開懷,黑瞳閃爍著炫目的光輝。「哇哇,好凶喔!你可以再凶狠一點兒、再猙獰一點兒,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家有惡妻!」
他輕咬她可愛的手指頭。唉唉,嘴裡說這丫頭又笨、又凶,可是啊,他偏偏就是愛慘了這只笨河豚。
沒有任何女人的笑容可以如此清晰地烙印在他心頭,只有她,只有這只可愛的小河豚,可以輕易地撥動他的心弦,可以恣意地牽動他的喜怒哀樂,讓他甘願為她做任何事。唉,他是栽在她手裡了。不過,他還栽得挺樂的。
「不要咬我啦!」晴子紅著臉抽回纖纖素手,低著頭道:「對不起。友香子的事,我不該懷疑你,我知道自己表現得好差勁、好沒風度……對了,我有一個疑問,你為何也會懷疑友香子?又是如何套出真相的?」
荻威把她摟入自己懷裡,輕嗅她發間的幽香,淡淡--笑。「不是我懷疑她,而是友香子自己作賊心虛,頻頻露出馬腳。在醫院時,我就覺得她那歇斯底里的反應很怪異,倘若不是心底有鬼的話,她何必那麼緊張呢?所以,我才會耗了一整天的時間跟她磨,讓她卸除心房,後來總算套出了真話。」
原來如此。晴子露出甜蜜的笑容,更加幸福地偎著他。「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老媽說的沒錯,倘若她失去這麼疼她的好男人,真是這一生最大的損失。
荻威揚起濃密的劍眉。「你的問題都問完了吧?現在,換我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去伊豆半島玩啊?如果按照原訂計劃,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在伊立半島泡溫泉,享受你儂我儂、無比恩愛的兩人世界了,幹麼留在這邊處理煩人的瑣事啊?你還答應過我,要陪我去北海道玩、去網走看流冰、去吹吹鄂霍次克海的超級冷風……我不管,明天就出發。我們先去伊豆半島玩,緊接著馬上前往北海道!」
他是個熱愛自由的浪子,以前他喜歡一個人流浪,不願受到任何羈絆,可遇到晴子後,他開始嚮往兩個人的旅行。嗯,在冰天雪地中,兩個人一起吹吹鄂霍次克海的刺骨冷風,一定很過癮吧?這隻小河豚會冷到耳朵都掉下來吧?哈哈哈,想到就覺得有趣。
他是展翅飛翔的鷹,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最眷戀的晴空。
晴子笑了,笑得眼眶發燙,深情地摟住他的頸子。「那有什麼問題?天一亮我們就出發,不管是要去伊豆還是北海道,都由你作主。」心在飛揚,她飄在美麗的雲端,越飛越高。
「乖女孩。」荻威笑了,深邃的眼眸閃閃發亮。「來,天亮之前,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事可以做。首先,你要好好地吻我,補償我……」
兩人四唇緊貼,吻得深情激烈、吻得難分難捨。
美麗的櫻瓣輕輕墜下,彷彿下起了一場最綺麗的花瓣雨。
聞著櫻花的香氣,晴子笑了。呵呵,今年的花季是她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因為一個奇異的夢境,牽起了她跟他的緣分。在一場最美麗的櫻花饗宴中,他們的愛情正如火如荼地展開。
夜櫻嬌艷地怒放,熱情而浪漫的夜晚,正要開始……
【全書完】
編註:
一關於鷹家老人鷹荻翔的愛情故事,請見採花系列450【EaglesⅠ】《鷹翔萬里》。
二關於鷹家老二鷹荻堯的愛情故事,請見採花系列465【Ea81esⅡ】《鷹獵君心》。
三關於鷹家老三鷹荻峰的愛情故事,請見採花系列480【Ea81esⅢ】《鷹且留情》。
四敬請期待紗紗近期即將在採花推出的新系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