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清柔的叫喚聲傳來,被通知接機的茉雨面帶微笑地走了過來。娃娃停住腳步,低著頭沒有看茉雨。
「娃娃!」從娃娃全身所散發出的悲傷,茉雨整個人為之一愣,「怎麼了?」「葵人呢?」項荷雨慢步地走了過來,沒看到電葵的人影,遂關心地問著。「電葵……」娃娃低頭輕喃出聲,但話一出口,聲音卻哽咽得說不下去了。「發生什麼事了?」看著娃娃的反應,項荷雨立即關切地問著。想必是發生了什麼事了,而且竟然沒有見到葵的人影,絕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電葵……」還是說不出話來,娃娃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無法控制地滑落下來。
「娃娃。」項荷雨和茉雨兩人相對,被娃娃的哭泣嚇著,不安的壞預感迅速地攀腱而升。
「娃娃。」連雨樺一貫溫柔的聲音都顯得有些急促,「電葵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別一直哭,這樣我和小荷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直窮擔心啊。」
娃娃深吸著氣,想壓下心中的悲慟,抬起紅腫的雙眼,迎著滿臉著急的項荷雨和雨樺。是想告訴她們發生的事情,但話卻梗在喉頭,根本吐不出來。
「唷。」這時一個譏笑聲傳來。
今天早上特別搭專機回台灣的狂霸是一張不屑的臉,囂張的走到三個人的面前,他此吹的出現是故意讓風雲幫的人知道,他這個堂堂龍門的龍頭是無所不能的。
「狂霸?」一看到狂霸,項荷雨和雨樺秀眉一緊,提高自己的警戒心。
而狂霸則是瞄視著娃娃,「呵!沒想到你還活著啊!真是走了狗運。」輕聲譏笑的口氣,對著娃娃說。
狂霸的話才一落,娃娃倏地傳頭,憤怒的眼狠狠瞪著狂霸,全身原來散遍的悲傷,卻立即在一瞬間被仇給取代了。
「這麼看我做什麼?」狂霸仍持續他的輕蔑態度,「你現在應該開心你還活著,可以死裡逃生地回來台灣才是。」
憤怒之火熊熊地在娃娃體內燃燒著,手緊握得關節都泛白,格格地發出聲響。
「娃娃。」項荷雨發覺到娃娃心情突然的轉變,遂出聲輕喚著她。看娃娃的樣子,可能會衝動地在這裡動手打人。
「我要殺了你!」娃娃好一會兒,才從齒縫間迸出話來。
「殺了我?」聽著娃娃的話,狂霸仰天笑了幾聲,「你殺得了我嗎?你有本事殺我嗎?」
「你別以為我殺不了你。」娃娃緊咬著牙關,似乎再用力一點,牙齒都會咬成粉碎。
「哼。」狂霸冷哼出聲,「你可以在這裡殺了我嗎?」語氣中,就是要逼娃娃當場動手。
娃娃知道他是故意要挑釁,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被他給挑起怒火,但是看著他可惡的嘴臉,腦海裡浮現著電葵為了救自己,而命喪泰國……
「我非殺死你不可!」根本理智壓抑不了內心的衝動,娃娃一個轉身,出其不意地搶去身邊雨樺藏在衣服外套內的槍,板機一扣,「砰砰」兩聲槍聲在密閉的機場大廳內炸散開來。
狂霸沒想到娃娃真敢在大廳動手,還是拿槍對他開,快速閃身躲開,但卻仍然來不及地使右手臂中了一槍。
而大廳卻也因為這兩聲槍聲,嚇的尖叫連連,四周經過的人看到娃娃手中的槍,皆恐慌地拔腿逃開,登時,大廳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娃娃!」項荷雨被娃娃過於衝動的舉動嚇到,轉頭看到駐守機場的警察正快速奔來,遂對著雨樺喊著:「拉娃娃走!」說著,伸手和雨樺硬拖著娃娃逃出機場。
「放開我!」娃娃硬是被拖進了在機場外等候的車子,火大地大吼,並強要下車,決意要和狂霸決一死戰。
「娃娃!」項荷雨一聲暴吼,有效地吼住娃娃的衝動。
「娃娃。」雨樺此時也開了口,「你別這麼衝動,我們雖然一向和狂霸是死對頭,但是你也用不著在機場那種公共場合開槍和狂霸動手啊。」娃娃在泰國是和狂霸又起了什麼大爭執了,雖然娃娃平時做事是衝動了點,脾氣也暴躁,但不至於會像剛才那麼沒分寸,沒理智地亂動手啊。
而一邊的項荷雨在暴吼之後,也很快地降下火氣,口氣沉穩的對著娃娃說教:「娃娃,你平時脾氣暴躁是沒關係,但你要懂得節制,也要懂得分寸啊!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在機場搶雨樺的槍,這個舉動一定會引來警察,導致我們很容易被抓,身份也會暴露出來的。」對於娃娃,她總是像對親妹妹一樣。
「是啊!娃娃,你下次要衝動,也不要不看清楚狀況,你知不……」雨樺又接著說下去。
「我不知道!」娃娃打斷了雨樺的話,憤怒的語調仍透出她的衝動情緒,「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把狂霸剁成肉醬,我要把霸天門夷為平地!我只知道……電葵為了救我,而死在狂霸的手上……」怒喊的聲音漸漸轉化成微弱,最後泣不成聲,而成串的淚珠也不斷地滑落。想到電葵為救她,身中數槍而死,心就忍不住揪痛而悲慟。
「什麼?」娃娃的話一出口,震驚了項荷雨和雨樺。
而娃娃則是哭得不能自己。
「娃娃……你……沒說錯吧?」雨樺不敢相信地直盯著娃娃看,怎麼可能?電葵竟然……
「娃娃。」雖然震驚,但還是硬將冷靜拉了回朱,項荷雨口吻盡量平穩的問著娃娃,「到底是怎麼回事?」剛不見葵回來,原以為她有事耽擱了,結果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實。
娃娃哭得抽噎,根本沒法子說出話來。
「娃娃!」看著娃娃哭成這般,項荷雨可急了,聲音也忍不住提高。
「別逼她了。」雨樺拍拍項荷雨的肩,示意她別再逼娃娃說出真實的狀況。
而娃娃定定地坐著,淚水像流無止境的瀑布,從臉龐滑下。
「娃娃……」雨樺得知電葵的死訊,心也揪痛著,畢竟電葵是自己的好姐妹啊!強壓著眼眶中就要滑下的淚水,輕喚著娃娃想安慰她,怎知喉嚨被傷痛梗著,無法說出口來。
「雨樺!」一路孤單地回來,電葵死在自己懷裡的那一幕,像是永不結束的戲,持續在腦子裡演出著。現在回到台灣,回到自己最親的人身邊,當時的無助悲慟全湧上心頭,忍不住一把撲進雨樺的懷裡放聲大哭,「電葵死了,電葵死了,我不要她死!我也不相信她就這麼死了,她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
「娃娃!」
娃娃一聲聲的哭喊,字字敲進雨樺的心坎裡,敲碎了她一直想壓抑悲傷而造就出來的堅強心牆,抱緊娃娃,傷痛地痛哭起來。
兩人的痛哭,連帶著一邊的項荷雨也流下悲慟的淚水來。
「什麼……」一聲驚訝與震撼的叫喊聲,在風雲幫「北歐村」的大廳內爆炸開來。
雷昊兩眼睜得大大的,看著哭成一團的三個姊妹們,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消息。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站在雷昊身邊的齊飛賀,也以驚訝異常的眼光看著面前的三個女人。
「是真的。」娃娃嗚咽地出聲,紅腫的雙眼望著驚訝至極的雷昊,「電葵真的是死了。」當時電葵在她懷裡斷了氣的真實感受,還切實地包圍在她身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雷昊喃喃自語著。怎會發生這種事情?記得半個月前,她結婚時電葵還是她的伴娘,和她有說有笑的,怎知她昨天蜜月一回來,今天還很開心回到風雲幫要等電葵和娃娃回來,結果卻等到這樣的噩耗
「昊!」見雷昊搖搖欲墜的身子,齊飛賀立即扶住她,深怕她激動過度而倒下。
「我真的不想相信電葵已經死了,但是,她死在我懷裡卻是不爭的事實啊!」娃娃不想去相信,然而自己親眼所見,親手所碰觸的,使得自己不得不去接受這個令人痛心的事實啊!尤其是想到電葵死在異鄉,卻又沒人替她料理後事,讓她這麼淒涼孤獨,更是令人悲痛。
「葵的死,」 項荷雨在聽完剛才娃娃敘述的事件經過,最先收起哀傷的心情,畢竟她可是一幫之主,「我們不能讓她白死,更何況,我們風雲幫還被誤陷殺了龍門的長老,被道上的幫派圍殺,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為電葵的死傷心難過,而是要澄清這一切事實,不讓葵這麼死。」平靜她說出,恢復一個大姊的姿態出來。
「小荷說得沒錯。」雨樺也冷靜了下來,贊同項荷雨的話,「目前我們該去找出證據,為我們風雲幫洗去罪名。」
「一定是狂霸那該死千次都不夠的混帳幹的好事!」雷昊倏地出口,一雙拳頭握得死緊。
「不止是他,還有那個鬼煞。」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娃娃分析著霸天門的情況,「鬼煞是霸天門最近新竄起來的紅人,是電葵以前念醫學院的熟識學長,所以他瞭解電葵,電葵才會被他捉住弱點而被殺害。」
「鬼煞?」項荷雨一怔,轉頭望向雨樺。風雲幫裡,資料查最快的人是薇亞,再來就是雨樺了。
雨樺沉吟了一下,整理一下自己腦子裡記下的消息資料,「他的確是霸天門最近一年來,紅透半邊天的新人,他雖然職不在殺人,但他的醫術跟電葵是不分伯仲的。我曾收到薇亞傳真給我的資料,鬼煞這個人冷酷少話,沉穩內斂,和狂霸比起來,他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應該是。」項荷雨微頷首,「我也聽薇亞說過,他行事詭異,有時會救被霸天門追殺的刑警,有時卻也會連無辜受霸天門所傷的人救都不救,讓人根本分不清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既然這樣子,」項荷雨和雨樺的話,可激發了雷昊對鬼煞的好奇心,「霸天門的人還要他?」這種人在身邊,不啻是在自己身上埋下一顆不定時炸彈,連警察都救,無辜的人卻不理,誰知道他哪天會不會做出叛變的事情出來。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雨樺微蹙起眉峰,這也是她一直想不透的疑問。
「叫薇亞再去好好查一下有關鬼煞這個人的事情。」腦子裡想起了另一個打算,項荷雨起了身,「我再去想想看,該如何做下一步。」以前,風雲幫的智多星是葵,有什麼事都是由葵來想出周密的計劃與法子,而現在葵不在了,她得完全靠自己了。
也許現在可能要那個人出馬了。
「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讓風恥笑我不能拒絕」有磁性的歌聲,項凡宇手指頭轉動著車鑰匙,往家門走去。
「凡宇。」一個身影站在門前,壓低音量叫住他。
項凡宇停住腳步,也閉上了口,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身影,「荷雨?」一眼便認出這身影是誰,「你站在門口做什麼?」
項荷雨沉吟了一下,似是在猶豫著,「有件事想和你談一談。」
「談?」項凡宇眉頭一擰,小荷大姊有什麼事情要談?聽她的口氣,好似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而且嚴重。
「爸剛睡。」她接著說下去,「家裡面不方便談這些事。」
「那要去哪談?」家裡不方便談,那意思就是說有關於風雲幫的事嘍?不然,怎會不方便在家裡談。
項荷雨沒有回答,只是很直接簡單地說著:「葵死了。」
「葵?」項凡宇發出震驚的聲音。葵?就是那個醫生電葵嗎?」
「我想你不該這麼驚訝的。」她語氣淡淡的,「你應該知道了才是。」
項凡宇一怔,「我怎會知道?」反問回去,但心裡卻有了防範的準備。
「因為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他裝得傻傻的,「我的身份怎樣?我只是你的弟弟,一個體育用品公司的銷售員,怎會知道有關風雲幫的事?我又不是一幫之主。」
緊抿嘴唇,項荷雨眼睛直直盯著他,「就算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但是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項凡宇又是一怔,隨即低喊出聲:「你不會要我幫你去替電葵報仇,動手殺人吧!」
「需要這麼驚訝嗎?」項荷雨向前走一步,月光的照射下,她平時溫和的面容透出了她的肅殺之氣,「要報仇不是你,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他還是故作不明白,「我有什麼力量?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啊。」
「是嗎?」項荷雨眼睛瞇超,直直望進項凡宇的眼底,「我們大家心裡都有數。」
項凡宇微沉下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電葵死了。」她的面容陷入悲傷的表情,聲音也帶著她的沉痛,「對風雲幫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少了一個支柱。對我來說,是少了一個好姊妹,也少了一個好幫手。」
項凡宇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姊姊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一向不講求暴力,也不想以暴力來解決所有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明白。」項荷雨歎口氣,語調透出她的許多無奈。
「你的意思……是要用風雲幫的名義報仇,所以,你想要我幫你的忙?」他大概猜測得出她現在心裡想做的事了。
項荷雨沉默,走近項凡宇的面前,「但是這次,我並不反對用武力來解決,來為電葵報仇?你願意嗎?」詢問的眼,有著她的期待。
「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會是什麼的。」
「我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要你這麼做是難為了你,但是……我真的很雋要你的幫忙。」
她滿是祈求的眼神,讓項凡宇看得很不忍心,「你到底要我幫你些什麼忙?」只要不是太為難的事,還是幫了吧,反正這些日子以來,他其實私底下已經幫了自己兩個姊姊不少的忙,也不差這一次。
項荷雨漸漸展露她淡淡的微笑,「謝謝。」先道了聲謝,「我要霸天門與龍門最近所有的犯案資料。」
「娃娃,」坐在餐廳裡,雨樺滿是擔心的臉,凝看著表情平淡的娃娃「多少也吃一點吧。」看著餐桌上都末動過的菜餚,心裡著實擔憂,娃娃自從從泰國回來那天至今也有三天了,她卻什麼都沒有吃過,頂多是在被強迫下喝些流質奶製品。平時愛吱吱喳喳找人聊天的她,現在也幾乎不怎麼開口了。
「娃娃,」雨樺再次叫喚著發呆無反應的娃娃,「你吃點吧,這個樣子我們都很擔心的,而且就算你不吃不喝,電葵也不會活過來的,」
娃娃抬起了眼,迎向雨樺那一雙擔憂的眼,「別這麼擔心我,我沒事的」說話的聲音是有氣無力的。
「娃娃……」看著娃娃這般模樣,雨樺的心都疼了。娃娃不該是個樣子的,她才不過二十年華,活潑開朗該是她所擁有的權利,而不是現在的不言不語,哀傷難過。雖然以前看她三天兩頭就和電葵,雷昊吵嘴,像個煞不住的火車頭,有時真覺得她聒躁,衝動,但現在……與其不吃不喝,不言不語,還寧可她哇哇大叫,甚至把屋頂掀翻了都沒關係。唉,電葵的死,對她來說真的是要命的打擊。
「雨樺。」項荷雨從外頭走了進來,輕喚了兀自歎著重氣的雨樺。
雨樺抬起頭,看著項荷雨及跟著進來的項凡宇,「你們來了。」連她的說話聲,也透出哀愁的無力。
項荷雨轉眼望著呆坐在餐桌前發怔的娃娃,詢問著雨樺,「娃娃還是不吃?」
搖搖頭,雨樺語氣儘是她的擔心,「已經五天了。」娃娃已經五天沒吃固體的食物了。
項荷雨歎氣,「這也難怪,平常看她常和電葵拌嘴,但是她們卻情同姊妹,現在電葵卻為了救她而死,換作任何人都是會這樣的。」連她這幾天來,為了電葵之死,也是吃不下,睡不好,工作也無心去做。
「我能體會娃娃的心情。」雨樺凝視著娃娃那張失去生命朝氣的瞼,「可是娃娃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承受不了的。
項荷雨當然能瞭解這一點,但是,又能如何呢?娃娃的脾氣倔,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強餵她吃,她都不會吃進任何飯菜的。
「我來勸勸她看看。」此時,項凡宇打斷兩人的話。
「娃娃的個性很倔強……」項荷雨歎息著,想讓弟弟知道要勸動娃娃是件難事。
「我知道。」項凡宇看了娃娃一眼,「但是總是要試試,也許我的勸會比你們來得有效。」
「就讓凡宇試試吧!」雨樺贊同著。
遲疑了一下後,項荷雨點點頭,「也好。」看看弟弟,「那你就試著勸勸娃娃吧!」
「嗯。」
「雨樺。」項荷雨喚著雨樺,「我們到別的地方,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嗯。」雨樺應聲,隨即起身和項荷雨步出餐廳。
項凡宇站在原地,注視了娃娃一會兒,移動腳步走至她的面前,沉吟一下,「你這麼想死嗎?」一出口,就是犀利的問句。
但這樣的問句卻激起了娃娃的反應,無神的雙眼抬起望著項凡宇。
「我知道電葵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項凡宇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但是你也不該這麼不吃不喝,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想餓死你自己,去陰曹地府找電葵嗎?」凝視著娃娃那一張臉,才多久沒見她,兩頰消瘦得凹陷下去,臉色也蒼白如紙,本來一雙靈慧清亮的大眼,現在卻失去了所有光彩,紅紅腫腫的,她這副模樣真令他不敢相信,她還是那個和自己見面就吵的娃娃嗎?看了教人不心疼都難。
娃娃則是靜靜地聽著項凡宇所說的話。
「我想電葵會以自己的命來保護你回到台灣,目的也是要你平平安安,活得好好的,但是你現在這種慢性自殺,對電葵來說,她的死是非常不值得的。」
娃娃垂下眼瞼,眼睛平視著遠處,喃喃說著;「我寧可死的人是我。」
「就算是你死,那又如何?」項凡宇反問,「然而這只是一個如果,事實已經出現了,你想換成你自己死,讓電葵平安回來,都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不管是誰死,對其他的人來說,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的。」提高了音量,想喚醒娃娃的精神。
「我知道是不可能的……」
「你既然知道不可能,那你就該去接受事實,而不是在這裡哀傷悲痛,甚至內疚痛苦,那沒有用的。」
「我知道沒用!」娃娃突然拔高了音量,微顯激動地喊著,「但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痛苦,你不知道,也不能體會當你的好姊妹為了救你,死在你懷裡的那種痛苦滋味!」
「我為什麼不能體會?我為何不懂?」項凡宇的音量也不弱,「你體會過為了任務,出賣你不願出賣的朋友嗎?你能瞭解當你的好兄弟為了保護你的安危,而全家慘遭滅門的痛苦嗎?你明白為了保全重要機密,而讓許多人無辜被敵人殺害,連小孩都不放過的哀痛嗎?這些你都有體會嗎?」說到後面,幾乎是激動的大喊。
娃娃被這一連串的話怔愣到,將自己的視線再轉落回項凡宇的身上,發現從他眼中透出的傷痛,那種眼神比自己來得更為痛楚。
「你……」莫非他所說的,都是他所經歷過的嗎?
「不錯。」項凡宇看出娃娃臉上的疑問,回答著她,「這些都是我所親身遇過的。」深吸著氣,降下剛才爆發出來的激動。
娃娃呆愣著。怎麼可能?他怎可能會體驗過這些事情?這些……
「我是一個體育用品的銷售員沒錯。」項凡宇還是輕易看出娃娃的質疑,「但是實際上,我是一個臥底的警察。」平穩的口氣,在娃娃的面前坦承了自己多年來一直隱埋的身份。
「臥底。」這個事實讓娃娃一直維持多天的淡漠臉色,終於有了變化,「警察!」這真的是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實。
對於娃娃的反應,項凡宇不足為奇,只是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我以前是念警察大學的,但是後來我自願去做了臥底,把全家的人都嚇到了,他們都以為我放棄做警察毀了約,其實實際上,我是一個臥底的刑警,為了職務,我常需換工作做,在家人的眼中看來,我是個沒有定性的人,成天只會玩,然而我常夜歸也是為了查案。」
「那你……」真沒想到項凡宇的隱埋功夫還真高竿,「每次在外面惹事,還要小荷或茉茉出面幫你解決?」依他所說,如果他真是臥底刑警,他的本事該不小的。
項凡宇笑笑,「因為我不想親自動手,免得會曝出自己的身份,因為那幾次可都是查案而惹起的是非。若由茉茉或是小荷出面解決,事情會單純化,我的身份才不會被掀出來。」緩鍰解釋著娃娃的疑惑。
「那小荷知道你這身份嗎?」項凡宇的真實身份挑起了娃娃的好奇心,暫時忘卻了電葵死去的傷痛。
「知道了。」項凡宇吐口氣,「不過,真不知道她怎會知道的。聽她說,茉茉比她更早知道。」這兩個姊姊真是厲害,似乎自己怎麼裝傻掩飾,都難逃她們的法眼。
娃娃沉默了下來,細細消化著這個事實。
「我最近也準備正式接手查有關霸天門和龍門的事。」說著,項凡宇將手中一直拿著的一個牛皮紙袋,遞至娃娃的跟前,「這裡面全記載了霸天門和龍門最近的活動。」
娃娃眉頭一挑「霸天門。」
「我知道你很想為電葵報仇,而我現在一個人要去查霸天門和龍門的事,說真的是困難了些,危險性也非常的大,不過,我可以和你合作,一起去對付他們。」項凡宇說出自己想合作的意願。
娃娃差一點衝動地答應,但是
「你可是刑警,而我卻是黑道大幫派的人。」這可是誓不兩立的角色地位,怎可能一起並肩作戰?
「So what?」項凡宇展開雙臂,聳聳肩,平日滿不在乎的吊兒郎當的個性又突顯出來了,「世上可是沒有永遠對立的敵人,我今天只是針對為非作歹的人去實行我的任務,我不管我的過程是利用何種管道,和什麼人合作,我只要成功的完成任務就好了。」
娃娃思考了一下,想想項凡宇是小荷的親弟弟,雖然跟他認識不久,瞭解不深,但相信他是不會利用自己,害自己的。
「好。」她答應了項凡宇的邀請,和他合作。
「很好。」項凡宇也回應一句,眼睛瞄向桌上已冷的菜餚,「不遇,你要先把這些東西吃完,我可不希望我合作的對象是一個沒體力且要死不活的人。」
娃娃的鬥志早被項凡宇給拉了回來,對她來說,只要能為電葵報仇,什麼事都願意去做,更何況只是吃飯養足體力呢!
不多猶豫,拿起刀叉,她開始動食麵前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