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應該可以很快抽離,但他卻發現當他吻上了她,他就捨不得離開她甜蜜的唇片。
但他知道自己對她絕對不是衝動,而是「悸動」。
和希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眼前全是星星,轉得她頭昏眼花。
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不曾有過,而他卻給了她。
在這種情況下,她應該推開他的,因為--
第一,她找不出任何親吻的必要。
第二,她才剛發現自己糊里糊塗失去初夜,實在不適合再接受這致命一擊。
第三,凡事都要有個原因理由,但她卻不知道他為什麼吻她?
「唔……」她喉嚨好幹,炙熱得讓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像是發現到她的不適,他稍稍離開了她的唇,眼神變得熾熱而深沉,「可以嗎?」
她一怔。可以嗎?可以什麼?
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又壓了上來,這一次,轉為熱情、恣意。
「唔……」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發燙,因為他的手、他的氣息是那麼的火熱。
她的身體、腦子像著火般,心跳不斷地加速,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四肢像是麻痺了一樣……
她的腦袋告訴她要推開他,但她的身體卻虛弱得什麼都做不了。
忽地,他騰出一隻手來輕掐她的下巴,而就在她唇片微啟之際,他的舌迅速地攻佔。
當他的舌尖糾纏著她,她只覺得頭皮發麻,完全不能思考。
「唔……」她好慌、好怕,像是自己快被他吞噬了般。
她的身體因為不安及不知名的快感而顫抖著,她的力氣也在他熾熱的深吻下消失殆盡……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失神了多久,只知道當她回過神來,她整個人已完全癱軟在他懷中。
她怔怔地望著他深邃的眼睛,軟軟地任他索求。
突然,門鈴聲驚醒了她--
「不……」她輕推開他,但他的手還緊抓著她的腰。
她滿臉通紅地看著他,「你為什麼……」
「你可以怪我、罵我,甚至扁我都沒關係,但是我不會道歉。」像是聽不見一直響著的門鈴聲,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她不懂他「不會道歉」的意思,不解地看著他。
她困惑的表情可愛又天真,看著看著又激起他另一波的悸動。
情難自禁地,他又低下了頭--
「慢……慢著……」她用手擋住了他的臉,「有……有人按門鈴……」
「我不想開。」他熾熱的眸光鎖住了她。
她心頭狂悸不已,「ㄜ……不、不好吧?」
「我就是不想去開。」他說。
「那我去開。」她心慌意亂,只想趕緊從他的身邊逃開。
他伸手輕拉住她,「我喜歡上你了。」
她陡地一震,兩隻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樣大。這種感覺像是……五雷轟頂。
「這種感覺很奇怪,我……」他試著找出正確的辭句形容自己的感覺。
「ㄜ……」她只覺得腦子裡有七彩的煙火爆開,「你……你……」
他喜歡她?打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他不喜歡她,甚至是討厭她。
他不歡迎她加入偵查團隊,想盡辦法逼退她,有時逮到機會,還會狠狠修理她一頓,而現在他說他……
喜歡她?!
門鈴繼續響著,而那成為她不知所措、六神無主想逃開的理由--
「我去開門!」說著,她像陣風似的掠過他身邊。
打開門,和希看見的是有點像「豬頭」的羅傑。顯然地,這就是英臣的傑作。
看著這個美國帥哥,和希心裡只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初夜就栽在他手裡。
雖然給了這樣的帥哥是不冤枉,但他並不是她要的。
忖著,她立刻哭喪著臉--
「末武,清川呢?」羅傑一臉生氣地問。
「他……」
「我在這裡。」英臣走了過來,直視著門外的他。
羅傑一個箭步衝了進來,氣呼呼地說:「看看你的傑作,我最自豪的臉被你打成這樣。」
英臣濃眉一叫,「我是不該動手,不過你也不該對她下手。」
「什……」羅傑一震,「我對她……」
「她還是第一次,你怎麼可以……」
「第一次?」他話還沒說完,羅傑陡地一震,「她還是處女?」
老天,這真是稀奇,二十七歲的處女?
看他一副驚訝的表情,英臣臉一沉,「別說你不知道。」
「鬼才知道。」羅傑蹙眉輕啐。
「羅傑,」和希神情難過地問:「我真的跟你……跟你……」
「我不是那種人。」羅傑有點激動,「昨晚我可是非常尊重你,還把床讓給你睡。」
「咦?」她一怔。
英臣疑惑地問:「那你為什麼說她像野馬一樣,弄了你一整個晚上?」
「她喝了酒又叫又跳,一下子爬上陽台,一下子又跳到桌上,精力旺盛的鬧了幾個小時,不是野馬是什麼?」
「什……」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羅傑,「你說她像野馬是指這個?」
「不然呢?」羅傑一臉埋怨地瞪著他,「可惡,你居然動手打我……」
「該死,你為什麼不說?」
「你有給我機會嗎?」羅傑慍惱地說著,「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一拳揮過來了!」
「我……」自知理虧,英臣羞愧極了。
「我的第一次還在?」這時,和希在一旁喃喃自語,像是完全聽不到他們的對話般。
英臣及羅傑一怔,四隻眼睛發直地望著她。
她臉上漸漸有了笑容,「我……我還是處女?」
「她是在高興嗎?」羅傑挑挑眉,問著一旁的英臣。
「看來是的。」英臣點點頭。
「我……我……」和希興奮地看著他們兩人,「我沒有失去第一次。」
羅傑搖頭一歎,「小姐,二十七歲還是處女,沒什麼好高興的。」
「話不是這麼說。」英臣一臉嚴肅地持反對意見,「對於某一個愛她的男人來說,這是喜訊。」
羅傑斜眼睇著他,「那個『某一個愛她的男人』是你嗎?」
聽到羅傑這句話,和希的臉蛋倏地一熱。
見她的臉頰在瞬間滿是羞色,羅傑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你跟她說了?」他狐疑地看著英臣。
「說什麼?」英臣微怔。
「說你喜歡她啊。」他說。
英臣挑挑眉,神秘地一笑。而和希卻是滿臉羞紅,急著想走開。
「我……我有事。」她神情尷尬又嬌怯,「你們慢慢聊。」說罷,她飛快地鑽回房間。
目送著她驚慌逃開的背影,羅傑斜睇著一旁的英臣,語帶試探地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告訴你。」英臣故作神秘。
市郊,費吉斯宅。
這是一棟富麗堂皇,佔地五百坪的豪宅;豪宅內外穿梭著巡邏的守衛,而這是南美毒梟文森·費吉斯的住所。
兩年前,文森·費吉斯從他死去的父親手中接下了龐大的毒品生意。手段凶殘、作風強勢的他,雖擁有最大的市場及貨源,卻因此得罪了不少同行。
他缺乏他父親的智慧,於是以暴力使人向他屈服。
他性情反覆,殺人不眨眼,一直是情治單位及DEA密切監控的人物。
「五百萬美金?」一頭黑髮,蓄著山羊鬍,年約三十五歲的文森·費吉斯一臉懷疑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拉斯提爾。
「是的。」為避風頭,好一陣子不敢現身的拉斯提爾點頭,「這個接頭的人是個日本人,叫雷米·鈴木。」
「雷米·鈴木?」文森·費吉斯點燃並抽著他的頂級古巴雪茄,一臉享受的模樣。
「他已經替我牽了好幾次線,交易的金額加起來大概有幾百萬美金。」
「噢?」他挑挑眉,「看來他很有辦法……」
「他對亞洲市場十分熟悉,由他牽線的買家也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唔……」文森·費吉斯一臉若有所思地。
「這回他一次要五百萬的貨,所以我才來跟費吉斯先生你報告。」
「他可靠嗎?」
拉斯提爾點頭,「我們交易多次,每次都非常順利。」
文森·費吉斯沉默不語,皺眉思索。
終於,他有了決定。「我要親自見他,你去安排吧。」他說。
「是。」拉斯提爾恭敬地點頭。
「文森·費吉斯?」羅傑驚訝地望著英臣。
「是的。」他點頭,撇唇一笑,「他要見我們。」
「真的?」羅傑驚喜地叫著,「看來這次我們終於有機會跟他正面交手了。」
「沒錯。」他一笑,「見面的時間就約在明天晚上,地點是城西的一間舊公寓。」
「文森·費吉斯這傢伙是個凶殘又多疑的混蛋,我們可要步步為營。」羅傑的神情慢慢地變得有點嚴肅。
「明天的會面,我們的主要目的是取得他的信任,而且我們還得讓他相信我們真的有能力買他的貨。」
聞言,羅傑笑睇著他,「穿亞曼尼,開法拉利,他有理由懷疑你買貨的能力嗎?」
他一笑,沒說什麼。
「要告訴末武嗎?」羅傑問。
「不要。」他說。
「可是她……」
「見文森·費吉斯太危險,我不希望她去。再說,她介入這件案子的時間太短,恐怕無法應付突發的狀況。」
「文森·費吉斯?」突然,和希出現在他們後面,「你們要去見那個大毒梟?」
雖然她參與此案不久,但文森·費吉斯這號人物的大名,已經不只一次在他們的對話中出現。
看見這時「應該」在睡覺的她出現,英臣一怔。「你……」
「什麼時候?」她興奮地問著,「什麼時候去見他?」
「不,你不必去。」英臣淡淡地說,「我們去就行了。」
「對對對,」羅傑在一旁附和著,「我們去就可以了。」
「慢著,」她打斷了他們,「什麼『我們』?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知道她在暗指什麼,英臣立刻一臉凝肅地說:「你不要去。」
「為什麼?」她是這個團隊的一分子,為什麼她不能去?
「因為很危險。」他說。
文森·費吉斯是個性情反覆又古怪的人,他底下不只有大批的人馬,手邊還有驚人的火力,其實他至今還不是很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危險?」和希秀眉一挑,「你以為我只是個花瓶嗎?」
「我知道你很行,不過這次你真的不適合出現。」他態度強硬。
「我們應該互相支援。」她直視著他,十分堅持。
「不。」他濃眉一叫,「我不能讓你涉險。」
「你歧視女性?」她不滿地看著他。
「什……」他一怔,神情有幾分懊惱,「你明知不是那樣。」
該死,什麼歧視女性?難道她不知道他是在保護她?
他已經向她表明過心意,她應該知道他對她是什麼感覺及感情。他如此的用心良苦,卻換來她「歧視女性」的指控?
「既然你不是性別歧視者,那就讓我參與。」她倔強地看著他。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他懊惱地回著。
「你才怪裡怪氣呢!」
「你……」
眼見一場唇槍舌戰又要開始,羅傑決定及早抽身,免遭池魚之殃。
「等等……」他打斷了他們,快快站起,「我實在沒興趣參與你們無聊的戰爭,所以告辭了。」語罷,他逕自往門口走。
羅傑前腳剛離開,英臣跟和希的戰爭就此開打--
「你不能把我排除在外。」她雙手抱胸,往沙發裡一靠。
「我只是要你乖乖留在這裡。」他說。
她瞪大眼睛,「我不是你養的貓或狗,你憑什麼叫我乖乖留下?」
「你可能會使我們長久以來的努力毀於一旦。」
「你說什麼?」她氣憤地說著,「你是說我會壞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是什麼意思?」他到現在還在質疑她的能力及專業嗎?
沒錯,跟他此起來,她確實是略遜一籌,但經過訓練及多次大案歷練的她,並不是無知的外行人。
看著她倔強而美麗的臉蛋,他蹙眉一歎。「你從沒接觸過文森·費吉斯那樣的人,只要一句話或是一個宇說錯了,就可能惹來他的懷疑,甚至是殺機。」
「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嘴巴一抿,表情嬌悍,「別把我看扁了。」
「末武,」他眉心一攏,話聲一沉,「不管你怎麼說,我不准你去。」
「不准?」聽見他命令的口氣,她像只被激怒的小貓般站起,「憑什麼?」
「憑我是這次任務的主導者。」他也跟著站了起來,神情嚴肅地注視著她。
「你……」她氣惱地瞪著他,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打消念頭。
「我們話不投機,所以到此為止。」輕哼一聲,她轉身要走。
見她扭頭就走,他不知為何一陣激動。伸出手,他抓住了她的手,一扯--
「啊!」她摔進了他懷裡,還沒站穩,他的唇就已狠狠地貼緊了她的。
「唔!」她一震,驚羞地瞪著近在眼前的他。
他的吻火熱又霸道,令她心頭狂悸。他以為一個撩人心弦的吻就能政變她的主意嗎?不!
她推開了他,羞惱地道:「你別以為……唔!」
他不讓她說話,勁臂一振,又將她扯進懷中。低頭,他重重地、沉沉地壓住了她的唇片。
「唔……」這回,她掙不開他,因為他已經像老鷹抓小雞般牢牢地攫住她。
當他的唇再次覆蓋上她的,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發燙、她的心跳急遽地跳動、她的唇麻麻的、她的四肢彷彿失去了力量……
他緊緊地抱著她,她掙脫不了也逃不掉。
「唔!」掄起拳頭,她不甘心地捶打著他的肩膀,但他無動於衷。
她的反抗越來越虛弱,她的雙腳不斷地顫抖著,然後慢慢地站不住……
他扣住她的腰,霸道的吻漸漸地變得溫柔。她沉陷在他既熾熱又溫柔的深吻中,幾乎難以自拔。
她實在應該做些什麼的,但當他的舌尖攻佔了她的口,她便失去了僅存的理智。
「和希……」他把唇自她唇上移開,輕聲地喚著她的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但她卻有一種早巳熟悉他如此叫她的感覺。
他的唇緩緩地落在她發燙的粉頰上,感覺著她身體的細微顫抖。
「我不希望你受傷。」他聲線低沉而深情。
「嗯?」她兩眼仿如失焦般。
「如果你受傷,我一定不能原諒我自己。」他溫柔地在她臉上一吻,「拜託你,別去。」
「我……」她有點六神無主,「可是我……」
「我不能讓我喜歡的女人身陷險境。」他說。
他的深情告白及真摯眼神讓她心動,不由自主地,總是像刺蝟般尖銳的她變得柔軟而嬌弱。
「如果你真的非參與不可,我答應在正式行動時讓你加入。」他溫柔地看著她,試圖說服她,「答應我,好嗎?」
迎上他燃燒著熊熊情焰的黑眸,她軟軟地說:「正式行動時,你真的會讓我參與?」
「我發誓。」他舉手作發誓狀。
見狀,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看她終於點頭答應,他鬆了一口氣。勁臂一環,他將她緊緊鎖在懷中。
低下頭,他看見她嬌怯的臉龐,胸口不自覺地一陣沸騰。
情難自禁地,他重新吻住了她。但這次,他的唇並沒有直接地碰觸她,而是在地唇瓣周圍輕啄。
火熱的深吻轉為溫柔的輕啄,和希的心也隨著七上八下……她的呼吸更不規律、更不穩定了。不知不覺地,她渴望起他的進一步掠奪。
這真是奇怪,「第一次」一直是她重視著、保護著、在意著的寶物,而她居然有著跟他更親密的念頭。
她想,若不是他太迷人、太吸引她,就是她終於到了開竅的年紀。
當然,二十七歲才開竅是有點遲。
「和希……」他一邊舔吻著她的唇,一邊低喚著她的名字。
激情之際,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她的胸--
「唔!」她下意識地扳住了他的手腕,露出驚羞的神情。
他抽回了手,有一點尷尬。
「希望這不會讓你反感……」他濃眉一皺,一臉懊惱。
她咬咬唇,不安地低下了頭。反感?不,她剛才已經完全沉浸在他溫柔的攻勢下。
她並不討厭他吻她,甚至是摸她,她只是不習慣,有點難為情。
不過,因為他的及時抽手,倒也使她冷靜了許多。
抬起眼簾,她怯怯地望著他。「明天……小心。」
看她並沒有生氣,還好聲好氣地要他小心,他不覺鬆了一口氣。
低下頭,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一吻。
「我會的。」他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