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朝下,趴倒在地上的和希,他的呼吸幾乎停止。
「叫救護人員進來,有警員受傷了!」羅傑焦急地大叫。
「不……」英臣只覺一陣暈眩,整個人有快昏厥過去的感覺。
但在最後一刻,他強打起精神,衝向了和希。
他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緊緊地攬在懷中。「不行,你不準死。」
他看不見周圍正進行著的一切,也忘記了剛剛遭他擊斃的南美大毒梟文森·費吉斯。
什麼DEA,什麼LAPD,他什麼都看不見,只看得到他懷裡的和希--他心愛的女人。
他慌了,慌得沒發現她身上根本沒有血跡。
「清川……」羅傑走過來,卻不知該跟他說什麼。
「末武和希,你不準死。」他像是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兩隻眼睛氣憤又痛苦地盯著她的臉,「你闖進來毀了一切,我都還沒跟你算帳呢!睜開眼睛,你給我睜開眼睛!」
「別這樣……」羅傑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按著他的肩膀。
「哪裡有警官受傷?」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了進來,大聲問道。
「這裡。」羅傑抬手一招。
醫護人員飛快地跑過來,放下擔架。而這時,被英臣攬在懷裡的和希微微地動了一下。
英臣驚愕地看著慢慢睜開眼睛的她。「和希……」
「好……好痛……」她皺起眉頭,一臉痛苦,但聲音卻挺有精神的。
所有人一怔,茫然地望著她。
「你……」英臣注視著她,憂急地問:「你哪兒痛?」
「背啊。」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痛得我都昏過去了。」
「什……」他錯愕地問道:「你……你沒中彈?」說罷,他拉起她的外套及襯衫下擺,發現她身上穿了防彈衣。
這時,大家發現是虛驚一場,紛紛搖頭笑歎。
「你有穿防彈衣?」英臣太過震驚,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不穿防彈衣多危險啊,這是基本常識!」說著,她又皺皺眉頭,「該死的王八蛋,還是好痛喔!」
看著她,英臣啞口無言。他……算是服了她了。
「對了,」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表情有點生氣,「那個該死的費吉斯呢?」
可惡,那傢伙又扯她頭髮、又戳她的背,看她不好好扁他兩下,哼!
「他掛了。」他說。
「ㄟ?」她一怔,「怎麼不留活口?」這種賣毒品戕害青少年身心的壞蛋,應該關他個八百年才對。
死,真是便宜他了!
「哪個笨蛋打死他的?」她問。
一旁的羅傑忍不住笑出聲音來,「那個笨蛋就是你眼前的那個人。」
「什……」她驚訝地望著正傻眼看著自己的英臣,「你幹嘛打死他?」
「我……」還問他為什麼?還不都是因為她大小姐!
羅傑笑歎一記,「我們這位神槍手一見費吉斯對你開槍,他就一槍擊斃他了。」
「什麼?」她一震,「你不是應該打他手或打他腳,讓他活著受審判才對嗎?」
我咧,變成這種局面到底是誰的錯啊?
「要不是你半途殺出來,事情會變成這樣嗎?」他濃眉一叫,說道。
該死,她幾乎壞事就算了,還讓他嚇得差點心臟病發作。
「我以為你知法犯法啊!」她理直氣壯。
「你怎麼會以為我買賣毒品?」
「你那麼有錢!」
「誰規定我不能有錢的?!」
「你說你有賺錢的門路,可是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門路,能讓你過那種富家子弟般的生活。」她不甘被指責地說:「怎麼?難不成你還利用閒暇之餘送送牛奶或報紙嗎?」
聽出她這句話根本是在跟他抬槓,他不覺惱火。
「就因為這樣,你就懷疑我沾毒品生意?」真是夠了,這個單純的笨蛋。
「當然不只。」她直視著他,「有個黑人提著裝了五百萬美金的皮箱來找你,而我在你的衣櫥裡還發現了幾包毒品。」
所有的人根本插不上話,只能枯站在一旁看他們吵架。
「提著五百萬美金來找我的是傑佛瑞。」他說。
「對,他說他不是DEA的人,還說那些錢是你要做大買賣的,這一切都很可疑,不是嗎?」
「即使是假交易,也會需要錢。」他快氣瘋了。
「這種錢應該由DEA支付,不是嗎?」她提出合理的懷疑。
「ㄜ……」這時,華特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末武小姐,其實清川找錢比DEA還快。」
她一怔,「為什麼?」
「因為他個人財產有好幾千萬。」羅傑接口說道。
「幾……千……萬?」她一震,木木地看著羅傑,「你……你現在說的是……是美金嗎?」
羅傑點了點頭,咧嘴一笑。
「你……」她震驚地轉頭看著一臉生氣的英臣,「你……你繼承了父母的遺……遺產嗎?」
幾千萬?她甚至不知道怎麼把它換算成日幣。
他蹙起眉頭,「我爸媽還活得好好的呢。」
「那……那……」怎麼可能?他不過是個探員,就算生財有道,也不可能有那麼多財產。
「你中樂透?」她自以為聰明地咧嘴笑笑。
英臣眼中閃著精芒,唇角一勾,嘿嘿一笑,然後一拐子勾住了她的脖子。「別跟我裝瘋賣傻,我現在很生氣。」
「干……幹嘛啦?」
「你為什麼不問我?」
「是你自己要搞神秘。」
「我是怕你堅持要參與。」
「我本來就是一分子啊!」
「你要是受傷怎麼辦?」
覺得自己幾乎要吵輸了,她開始慌亂,「我現在受傷了嗎?我……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那是費吉斯沒打你的頭,不然就算你穿十件防彈衣都不夠死。」
「他沒打我的頭啊!」
「你少跟我強辭奪理。」
「夠了你,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覺得你該向我道歉嗎?」
「什麼?為什麼啊?」
「因為你誤會了我,你以為我是騙子。」
「不……不要!」她負氣地回應。
「你耍無賴?」
「才沒有!」
「你就是!」
「你也是!」
他們的對話已經幾近無聊兼無趣,所有的人都在笑、都在搖頭,而他們還不自知。
「別理他們了。」羅傑瞥了華特一記,「讓他們在這裡吵個痛快吧。」
「也好。」華特點頭,「收隊。」
他一聲令下,大家魚貫地從大門口離開。
「你剛才實在太離譜了,居然激費吉斯開槍?!」
「我是激你開槍。」她說。
「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我不可能開槍。」
「你怎麼可以猶豫?」她理直氣壯,雖然有點心虛,「像那種人,你一定要開槍制伏他,將他捉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他蹙眉,不以為然地一笑,「要不是你自以為厲害,自以為聰明,局面會變得這麼混亂?」
「哼!」說不過他,她索性把臉一別。
也就在她把臉一別的時候,她發現偌大的別墅大廳裡,除了被槍打得坑坑洞洞的傢俱及裝潢外,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咦?」她一怔,「怎麼大家都走光了?」她東張西望,一臉茫然。
看著她東張西望、迷糊又可愛的模樣,英臣的火氣全消了。
沒有什麼比看見她還好好活著,更令他覺得欣慰及欣喜。
剛才費吉斯對她開槍時,那種像是自己中槍且死去的感覺到現在還在,他想……他的心臟再強,也無法負荷那樣的打擊及重創。
不自覺地,他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臉--
她一怔,傻傻地望著他。
低下頭,他吻上了她羞悸的唇。
只一啄,她就像木頭人一樣僵住了。
他略離開她的唇,深情地凝視著她。「別再做這種事……」
她羞紅著臉,怯怯地回望著他。
「我的心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強。」
「清川……」他溫柔的聲音及擁抱,溫暖了她的心房,強悍的她,不自覺地露出了嬌柔的表情。
他將唇貼在她耳邊,低聲地說:「剛才我的心臟都快停了,你知道嗎?」
「唔……」
「別再做這種嚇人的事!」他語帶命令,「不准。」
這次,她沒有跟他吵,而是乖順溫馴地點了點頭。「嗯。」
終於,她放心了。
他不是知法犯法的壞人,對她的感情更不是虛情假意,他……他的一切都是真的。
「走,」他溫柔一笑,「我們回去吧。」
「可是大家都走了,我們怎麼回去?」她問。
「別忘了還有拉斯提爾的遊艇。」
「咦?」她一怔,訝異地道:「我不知道你會開遊艇耶。」
他攬住她的肩,在她額頭上重重一吻,意味深長地說:「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接受表揚,從使館出來後,和希一眼就看見在大門口等著她的英臣。
他站在他的法拉利旁,一身黑色亞曼尼勁裝,說有多搶眼就有多搶眼。
「恭喜。」他拿下墨鏡,笑睇著她,「優秀的末武警官。」
「別糗我了。」她走向了他,有點靦腆地回著。
其實接受這次的表揚讓她覺得很心虛,因為從頭到尾都是英臣及DEA的功勞,她只是沾光。
「你舅舅一定打過電話恭喜你了吧?」他問。
「嗯。」她點頭,「他還說青山署的同事們都等著我回去,要替我開個慶祝會呢。」
聽見「回去」這兩個字,他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瞬間即逝。
而講到「回去」兩字,和希也同樣露出了悵然的表情。
這次的破案無疑是為她的警職生涯,添了一筆漂亮又輝煌的記錄,但隨著案子偵破,她也必須回到日本。
她跟他之間剛剛開始的感覺及愛情,禁得起遠距離的考驗嗎?
他們會不會像很多遠距離戀愛的男女一樣,慢慢地走上無疾而終這條路?
「你怎麼在發呆?」他問。
「沒什麼……」她一笑,不願讓他發現她的心事。
她想,也許他並沒有那樣的擔心。
他是說了我喜歡你、他是對她有感情,但是不是深刻到想跟她談遠距離戀愛,她其實是不確定的。
她喜歡他,也想跟他在一起,甚至……她想待在他身邊,即使她必須放棄她的工作。
但她不能開口,她不想給他壓力、不想造成他的困擾。
忖著,她決定將這份感覺留在心裡。就算他們沒有未來,這畢竟還是一次美好的回憶。
「我只是在想……」抬起眼簾,她微笑地凝望著他,「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陪我參加使館今晚的宴會?」
他微怔,旋即一笑,「這是我的榮幸。」
他知道再過兩天,她就會飛回日本。而他也知道,她有多熱愛她的工作。
他當然願意跟她談遠距離戀愛,但他更希望她能就此留在美國。
只是,他如何開得了口?他不能自私的要求她放棄她的工作,他必須尊重她的選擇。
雖然他感覺得出她對他的感情,但他不確定她會為了他而捨棄她在日本的工作。除非她表達意願,否則他絕不會輕易開口,並造成她的困擾。
「上車吧。」他為她打開車門,「既然要參加晚會,你最好盛裝出席。」
「盛裝?」她一愣。
他輕點下巴,「交給我,我認識不少專家。」
使館的晚會上,來的全是一些政商名流,當然,其中也有不少在美國發展成功的日僑。
身著一身英挺亞曼尼當季新裝的英臣,牽著一身鵝黃色絲質長禮服的和希一進入宴會廳,即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這已經是和希到美國後,第二次參加使館的宴會。
前一次,她穿著簡單的套裝,雖然美麗,卻活像是使館的安全人員。
這一次,她一襲合身漂亮的禮服,卻教她艷驚四座,幾乎成了宴會的主角。
但她的心情明顯地比第一次沉重了許多,因為……參加完這次宴會後,她很快就要回國。
在她來美國之前,她從不知道在離開時,會讓她如此離情依依,因為……她遇上了他。
他的存在讓她快樂、讓她驚奇、讓她感受到愛情的美好,卻也同時讓她嘗到了離開的苦澀。
「末武小姐,」使館的秘書森田走了過來,驚奇地看著她,「你今天晚上真的好美!」
「別再讓我覺得難為情了。」她有點不好意思。
「我說的都是實話,」森田笑睇著她身邊的英臣,「清川先生,你說是嗎?」
聽見森田未經她介紹就知道英臣的姓氏,她一怔。難道說……他們認識?
下意識地,她轉頭看著身邊的他。
英臣深情地睇了她一眼,笑說:「如果要我說,我會說她不管何時何地,都美得讓人捨不得眨眼!」
聽見他在森田面前如此大膽又直接地稱讚她,她不禁羞紅了臉。
「對了,」森田低聲地說著,「令尊、令堂也來了。」
「噢。」他淡淡應著。
「我還有事要忙,不招呼你們了。」森田微欠,轉身走開。
和希有些訝異地望著他,「她剛才說什麼?你……你父母親也來了?」
不會吧?她今天會見到他雙親嗎?他……他早就知道他雙親也會參加宴會?還有……為什麼他跟森田認識,他的雙親又為什麼能參加使館的宴會?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說著,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看見我父親跟母親了。」
「咦?」她一怔,神色有點驚慌。
他想介紹她給他父母認識嗎?這代表著什麼呢?
「如果你不想跟他們見面,我們現在就跑。」他說。
「ㄟ?」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見他的父母?說真的,她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你猶豫太久,來不及了……」他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地道:「我父親已經看見我們。」
「什……」她一震,發現一對盛裝的中年夫妻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當他們越來越近,她卻發覺那位先生有點眼熟。她頓了頓,這才驚覺到她曾見過他,而且也是在這裡。
「他是……」老天,那不就是帝國重機的總裁清川真一郎嗎?難道說他就是英臣的……。爸爸?!
「爸,媽……」英臣看著眼前已四個多月沒見的清川真一郎及清川妙子。
「英臣,你好久沒回家了。」清川妙子說。
「找在忙。一他說。「對了,這位是……」
「末武小姐。」不待他說完,清川真一郎已抿唇微笑,「我們又見面了。」
「你們見過?」英臣訝異地問著。
「是的。」清川真一郎笑說:「就在這裡。」
「清……清川先生,清川夫人……」和希慌了,她發現自己在發抖。
這時,清川真一郎注意到英臣正牽著和希的手,他一臉滿意地笑了。
則現他的視線就落在自己跟英臣的手上,和希驚羞地掙開了他的手,一臉尷尬。--
「老公,」清川妙子轉頭看著丈夫,「這位小姐就是你上次說的那位末武小姐?」
「嗯,」他點頭,「就是她。」
清川妙子凝視著和希,像欣賞著美麗的珠寶般。「末武小姐,你果然跟外子形容的一樣。」
「ㄜ……」這太教人意外且震驚了。
她根本沒想過英臣會是清川真一郎的兒子,雖然他們都姓清川。
難怪他年紀輕輕就有令人咋舌的龐大資產,原來他出身豪門。
「真是令人欣慰啊,英臣……」清川真一郎笑睇著氣定神閒的英臣,「你身邊終於有個像樣的女孩子。」
英臣微蹙眉頭,「您這句話根本是在害我。」
清川真一郎朗朗一笑,轉而注視著一臉不知所措的和希,「末武小姐,希望你現在對嫁入豪門有點興趣了。」
和希漲紅了臉,只希望地上有個洞能讓她躲起來。
「老公,我們別打擾他們。」清川妙子挽住他的手,「陪我挑支舞吧。」
「這是我的榮幸。」他溫柔地看著妻子,牽著年過半百卻美麗依舊的妻子,轉身離開。
英臣睇著他們的背影,喃喃地說:「老夫老妻了,還搞這套……」說著,他轉頭看著身邊的她,「你爸爸媽媽會這樣嗎?」
她根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她只想問……
「你為什麼沒說?」
「什麼?」他一怔。
「你爸爸是清川真一郎,你是帝國重機的少東。」她激動地。
他皺皺眉頭,有一點無辜。「我幹嘛沒事到處說?」
「可是……」他說得也對啦,如果他一天到晚逢人便說,那不是很惹人厭?
「對了,」她無話可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我爸說希望你對嫁入豪門有點興趣是什麼意思?」
她臉兒一熱,嬌憨又負氣地道:「不告訴你。」
英臣跟和希從宴會上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半了。
喝了一點酒,兩人的心情都相當的愉悅放鬆。
一進門,和希像一隻鵝黃色的蝴蝶般飄到沙發上坐著。身子一癱,她微醺地倒在沙發裡。
關上門,英臣走了過來。
「你醉了?」他脫去西裝外套,幫她倒了一杯水,「拿去。」
她接過杯子,望著他。「你其實還挺體貼的。」
「謝謝。」看著她因微醺而紅暈的臉蛋,他溫柔一笑。
這樣的她嬌美而柔順,不似她平時清醒時那般嬌悍強硬。
他喜歡她強悍的樣子,但更喜歡現在的她。
好幾次,他幾乎想叫她留下來,但話到嘴邊,他卻猶豫了。
愛她不是佔有她、要求她、逼迫她放棄她所擁有的一切。他尊重她,希望她是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歡歡喜喜的留下來。
「幹嘛那麼看著我?」她眨眨眼睛,眼神迷濛地睇著他。
「我喜歡看著你。」他眼神熾熱,「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一直看著你。」
她微頓,幽幽地說:「你不會膩?」
「不會。」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迎上他熱情又溫柔的眼眸,她的心狂悸著,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關係,她覺得今天晚上的自己有點奇怪……
她的胸口裡沸騰著某種她不熟悉的東西,而那東西讓她對他產生了一種期待的、渴望的、激動的情感。
她,二十七歲,還是處女。雖然有點醉,但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即使他們沒有未來。
把自己交給他卻沒有結果,也許會讓她感到遺憾。但就這麼跟他分開了,她會更不甘心。
就因為有著這樣的想法,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竟伸出了手--
「吻我。」她勾住了他的脖子。
在近得可以感覺到她氣息的地方,他挺住頸子。「你醉了……」
她在邀請他,而他抗拒不了這樣的邀請。但在他還有一絲理智之前,他不想讓她有任何的後悔遺憾。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濃眉一叫,「明天醒來的時候,你會後悔。」
「你不要我?」她微蹙眉心。
「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他坦白地說。
她心頭一悸,臉兒更紅了。
「但……」他輕撫著她的瞼,「你確定這是你要的?」
「我不確定的事情很多,但絕不是這件事!」她嬌羞卻又大膽地迎上他的目光,「我要你。」
這句話大膽、露骨且直接,要不是喝了酒,她相信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說出這句話。
他一怔,震驚地望著她。
她主動地勾住他,在他唇上一吻。「你再猶豫,後悔的會是你。」
他眉心一擰,神情掙扎地。
終於,情感戰勝了一切,理智最後只能被他暫時晾在一邊,
「臨陣脫逃的是小狗。」他說著,然後將她攔腰抱起。
她柔順地圈著他的頸項,將臉靠在他頸肩之間。「我從不當小狗……」她喃喃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