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陽翎霜正身陷於唐莊中危急的時候,慕容睿卻被阻撓於靖南王府中,無法抽身離開王府。
「睿兒!你考慮一下娘的話好嗎?」靖南王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著兒子。「你想想我和你爹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而定南王的年紀比你爹還要小,他的孫子都已經那般大了,而你呢,連一個交往的對象都沒有!你想想這樣對得起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嗎?」
「娘——」慕容睿心中焦急得很,可是父親說過此事絕不可讓母親知情,所以他也不敢擅作主張的將自己真正焦慮的原因告知娘親,但是母親現在竟然要他到洛陽去迎接柳家千金,這簡直是為難他嘛!翎霜現下不知道怎樣了,自己哪來那種閒情逸致去接別的女子呢?「孩兒現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去,有什麼事情等孩兒回來再處理好嗎?」
「這不成!」慕容夫人拒絕慕容睿的請求,「你每次都給我來這招,等到你的事辦完之後,又加上你父王的事情,你永遠也沒有辦完事情的時候。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溜掉了!」
「娘親,孩兒此次真的不會逃跑了!」慕容睿幾近哀求的說道:「孩兒要去救一名很重要的人,如果遲了的話,孩兒會愧疚終生的,請娘親讓孩兒去吧!」
「什麼很重要的人?」慕容夫人不願意放行,她一定要追問到底,何時寶貝兒子也有了「重要的人」了呢?「你不將事情說清楚,就別想我會放行!」
「娘——」慕容睿無奈的說道:「好吧!孩兒告訴您真話便是了。」
為了能夠快點離開靖南王府,慕容睿也顧不得父親的交代了,他將自己如何結識歐陽翎霜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知母親。「……就是這樣了!」慕容睿一口氣的將關於歐陽翎霜的事情說完後吐了一口氣,立刻接著說道:「現在孩兒可以去救翎霜姑娘了吧?」
「不行!」慕容夫人斷然拒絕兒子的要求。「既然知道你是要去救這名不知廉恥而且又毫無身份地位的女孩,我更不能讓你前往。」
「娘親——」慕容睿苦著一張臉說道:「我都已經告訴過您了,那件事錯並不在她,而是孩兒本身。更何況她為了救孩兒一命,為孩兒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劍,因此而受了重傷。她是孩兒的救命恩人啊!於情於理,我不能坐視她身陷險境!」
「反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夫人的語氣很強硬:「你之所以會遇到那些危險,都是因為這野女孩的關係,她為你擋下那一劍也是理所當然的。這算什麼恩情」
「娘親,您為何對她的偏見這麼深呢?」慕容睿見到娘親對翎霜這般討厭,不禁有些心寒。「莫非在您的心目中,只有王公貴族的千金才是人嗎?如果娘親再執意於阻擋孩兒的行動的話,那麼孩兒只有違命而行了。」
「睿兒,你這是在和我說話時的態度嗎?」慕容夫人被慕容睿無禮的態度給震住了;一向溫文儒雅、乖巧聽話的兒子,為何今日膽敢對自己的母親說這種話。「你為了那個野丫頭,連自己的親娘都不要了嗎?」
「娘親——孩兒請求您!」慕容睿跪在地上求道:「讓我去解救翎霜姑娘吧!等到救出她之後,孩兒自會回來向您請罪的。」
「你——如果你敢踏出這大門一步的話……」慕容夫人拿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立刻死在這裡!我看你是要娘親活還是那個和你不過有一夜之情的女子活?」
「娘親……」慕容睿被夫人這麼一逼,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在廳中來來回回的踱著方步。
在一旁守護著的巽翔見到慕容睿這般的焦慮,他不忍見小王爺為難,便悄悄地到慕容睿的耳邊說道:「小王爺請勿心急!屬下幫您到唐莊去一探歐陽姑娘的情況便是了。」
「那就麻煩你了!巽翔!」慕容睿眼睛一亮。是啊!交給武藝亦不差的巽翔去解救翎霜應該也不成問題了——
「小王爺別這麼說,屬下現在即刻前往唐莊。」巽翔話一說完便縱身離開了。
「希望巽翔能及時趕到!」慕容睿心中暗暗期望著。「別讓翎霜姑娘有個什麼差錯了!」
歐陽翎霜被唐文蔚帶入唐莊之後,便一直昏昏沉沉的;一方面是因為唐文蔚下的手實在太重,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舊傷未癒,所以身子也感覺到特別的虛弱。
當她悠悠然醒轉過來的時候,她發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個很華麗的房間中,但是雖然其擺飾豪華無比,卻是非常的庸俗,整個房間讓人有種世儈的厭惡感。
「這是哪兒啊?」翎霜摸摸頸骨。這可惡的唐文蔚下手竟然這麼重,打得她到現在都感覺到頸骨酸麻得很。當翎霜正要起身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往自己身上一看——天啊!自己身上的衣服何時已經被換上相當名貴的服飾了怎麼自己真的睡死了嗎?竟然讓人家給換了衣服,都還不知道?
「小姐,你醒過來了?」聽到房內有聲響,便有一名秀麗的女婢自門外走了進來,她恭敬的對翎霜行禮道:「少爺已經等你很久了,請至西苑吧!」
「什麼?」翎霜覺得十分好笑,這唐文蔚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叫自己到西苑去做什麼呢?「為什麼要我到西苑去」
「少爺擺下了喜宴。」女婢對翎霜說道:「他吩咐過了,一旦小姐清醒過來的話,便叫小喜帶你前往西苑。」
「喜宴!你別開玩笑了。」翎霜轉身不理睬這名叫做小喜的女婢。「你去告訴唐文蔚,我是決計不會嫁給他的,叫他別妄想了。」
「小姐,你這樣是為難小喜啊!」小喜傷腦筋的說道:「如果小姐沒有跟隨小喜前往喜宴會場的話,少爺會將小喜給宰了的!」
「他敢」翎霜發怒著說道:「像他如此草菅人命,難道這兒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有!」唐文蔚在房門口說道:「本少爺所說的話就是王法、本少爺所做的事便是合於王法的事,這樣的解釋不知夫人是否滿意呢?」
「少爺——」小喜見到唐文蔚來了,臉上乍現懼色。「小姐她——」
「我知道,你先下去,這兒沒有你的事情了。將門帶上!」唐文蔚難得和顏悅色地對著小喜說話。等小喜退下去之後,唐文蔚才轉身走向他口中的夫人——歐陽翎霜。
此時的翎霜身著女裝,展露出異於當時紫翎君扮相的剛毅,而是一名柔美的歐陽翎霜。她那曼妙的身材,引得唐文蔚淫心大動。「我明白我這位嬌妻在鬧彆扭,醒來看不見夫君在身邊,所以才會大發脾氣;所以——我將婚禮的宴席暫時取消了,先來陪伴我這名可愛的妻子——」
「閉上你的臭嘴!」翎霜見到唐文蔚便一肚子火直升上來。「誰是你的嬌妻、夫人了!你別半路上認親!還有,請你放尊重點!」
「當初是我把你抱入唐莊的,而且你都已經睡在我廂房的床上好一會兒了!」唐文蔚比了比床鋪,對臉色慘白的翎霜說道:「這難道還不算是我的夫人嗎?」
「你——你這個無恥之徒!」翎霜作勢欲打唐文蔚的時候,突地感到軟弱無力,才剛要打而已,整個人重心便不穩地向地上落去——
「別這麼凶嘛!」文蔚在翎霜尚未落地前,將她抱了起來,「像你這般美如天仙的女子,如果溫柔一點的話會更好哦!」
「放開我!」翎霜拚命地在唐文蔚的懷中掙扎著。
「好香啊!」文蔚聞到翎霜身上傳來了陣陣的女子幽香。
「你……你對我下毒了嗎?」翎霜第一個聯想到的便是自己被文蔚給下毒了。
「下毒?」文蔚初一聽到翎霜的話時,他還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他才仰天大笑說道:「你目前正重創在身,而且你方才經過那場激烈的戰鬥,所以你會全身無力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怎麼可以怪到我身上來呢?」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翎霜想了想之後,也對!自己方纔的確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了,也難怪沒有辦法使力。
「可是你也未免太會聯想了吧!你怎麼會知道我唐莊中人最擅於用毒呢?」文蔚逼近翎霜說道:「莫非——喔!當初孫凱的春藥之毒是你所解的囉!」
「 你……你少胡說。」翎霜退後了一大步。「我何曾知道孫凱中過毒來著!」
「你別騙我了!」文蔚眼中充滿著血絲,「難怪——難怪孫凱會這麼維護你,那次他還那般的靠近你,原來你們——」文蔚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身影移向歐陽翎霜。
「夠了沒?」翎霜又退一步才發覺到自己沒有退路了。「我不想聽你在這胡言亂語,你立刻離開這房間!」
「叫我離開這房間?」唐文蔚笑著說道:「歐陽翎霜,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很可笑嗎?」
「有什麼好笑的。」翎霜沒啥好氣地問道。
「這裡可是我的房間啊!」唐文蔚笑得更大聲了:「哪有人叫主人離開自己的房間的,你這樣有「乞丐趕廟公」的嫌疑哦!」
「呃……那既然如此的話——」翎霜想了想之後說道:「我告辭了!」
「站住!」文蔚摟著翎霜不讓她離開。「你是我的妻子,怎麼可以離開我們的新房呢?今夜我要與你共赴人間極樂。」翎霜拍打著文蔚:「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我禽獸不如?」文蔚抱起翎霜往床鋪走去,「當初你和慕容睿同房的時候,我怎就不聽見你罵他呢?」
一句話下來,讓歐陽翎霜無言以對。
「怎麼了?說到你的情郎你便開懷了嗎?」文蔚深吻著翎霜說道:「我告訴你,現在我是你的丈夫,此刻我能寬宏大量原諒你先前的不貞,可是日後我不允許你再提起那個姓孫的。」
「你在胡說些什麼」翎霜回過神來之後,驚覺自己已經被放在床鋪上了,而自己因為精力耗損過大而無法反抗。「你放開我!」
「你想有可能嗎?」文蔚邊解開翎霜的扣子邊吻著她,「世上哪有丈夫於重要時刻打退堂鼓的。」
「求求你!」翎霜苦苦的哀求著。
「你求我也沒有用。」文蔚笑著說:「誰叫你自己自投羅網呢!」正當唐文蔚要解開翎霜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候,蕭逸寒趕到了。
「住手!」逸寒推門進來看到翎霜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他氣得煙都快冒出來了。「你這禽獸!你要對翎霜做什麼?」
「做什麼?你看不出來?」文蔚起身說道:「還有,你是什麼人?」
「師父——」翎霜慌亂的披衣想要下床逃離唐文蔚的魔掌,但是卻被唐文蔚給再度拖回床上。他將翎霜的雙手綁在床桿上之後說道:「你給我乖乖地待好!不准你亂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的,怎麼可以讓你再度跑掉呢?」
「你……」翎霜實在氣不過,但是自己又沒什麼力氣可以反抗,只能夠恨恨地罵著唐文蔚:「你這可惡、下流的三流胚子!」
「你儘管罵好了!」文蔚笑著說道:「等我處理完這個多事的雜碎之後,再來好好的疼你啊!」
「你——你真是要惹我開殺戒!」逸寒見到自己的愛徒被這名無賴如此的折磨著,心如刀割一般,出手毫不容情,畢生絕招盡出,唐文蔚縱然有著不錯的武功,但是怎能奈何得了武藝高強的蕭逸寒呢?
唐文蔚見無法取勝蕭逸寒,便自手中取出毒粉,準備向逸寒灑去——
「師父,小心他手上的毒粉!」翎霜及時的通知了蕭逸寒,逸寒取出拂塵往唐文蔚的手上一卷一收,在唐文蔚手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傷痕,也連帶著散落了那些原本納藏於手心中的毒粉。
「你這可惡的小賤人!」文蔚見計失敗,他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到翎霜的身上,他至床頭解開了翎霜,趁著逸寒還在排解那些毒粉的時候,揪著翎霜的髮絲拖著道:「給我過來!」
「呀!好痛!」翎霜全身使不上力來,這下又被人扯住髮絲,而唐文蔚又拖著她在地上跑著,那一顛一跛的更是讓翎霜原本的傷口復發了起來,血又開始流了——唐文蔚將翎霜拉至後花園的水池邊,將她一把丟在地上發狠地說道:「你竟然壞我的好事!好!如果你這麼討厭我的話,我就非讓你和我成親不可!」
「你當真?」翎霜嚇得臉都發白了,在眼前這名惡魔的手中,自己要如何才能脫險呢?
「我說得到做得到!」唐文蔚拿出懷中的一包藥粉,往翎霜的口中塞去——
「你……你讓我吃了什麼?」翎霜一臉鐵青地問道。
「如果我讓你服下和孫凱一般的「和合散」的話——」文蔚奸笑著說:「依你目前的狀況,不至一刻鐘若沒有和男子聚合的話,你真的會死的哦!」
「 你……」翎霜聽到文蔚的話,臉色由青轉白。「你好陰險!」
「不會啊!」文蔚笑得更高興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是我那個死老爹告訴我的。」
「你——」翎霜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開始發寒,看來藥力是開始發揮了。「你不是人!」
「你不用再嘴硬下去了!」唐文蔚笑著撫摸翎霜的臉頰說道:「你現在是否已經漸漸地發覺到全身奇寒無比很想找人來溫暖一下呢?來呀!我可以給你溫暖啊!」
「你離我遠一點!」翎霜硬忍下那奇寒無比的痛楚,「我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和你……」
「是嗎?那就隨便你了!」唐文蔚笑著說道:「反正我有的是時間,等到你想通了之後再告訴我,可是我先警告你,如果你在我不高興的情況下叫我的時候,我可是不會憐香惜玉的。」
「你給我滾!」翎霜話一說完,痛苦的在地上打滾著。
「怎麼樣?很難受吧!」唐文蔚移近翎霜說道:「其實你何必忍得這般痛苦呢?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幫你解除痛苦。」
「哼!」翎霜咬著牙不理睬唐文蔚的話。
「喲!挺有志氣的嘛!」文蔚提高了音調:「可惜啊!有骨氣的人通常都不長命呢!」
「你……」翎霜已經毫無力氣可以與唐文蔚爭辯了,她因為身上的奇寒之氣而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
「你這可惡的淫賊!」正當翎霜身陷險境的時候,一名穿著夜行衣的男子突然自屋簷上跳了下來,他制止了唐文蔚的行動。
「怎麼今夜老鼠這麼多呢?」唐文蔚放下了翎霜說道:「這次又是哪個不要命的,報上名來!」
「憑你還不夠資格知道我的名字。」那名發招的黑衣人說道:「我是特來整治你這個大淫蟲的!」
「妨礙人的好事罪加一等,你可知情?」唐文蔚笑著說道:「而且你擅闖民宅本就有罪,現在更是罪上加罪了!」
「你少胡說!」那少年發招極為迅速,但是仍然攻不下唐文蔚,他邊發招攻擊邊罵唐文蔚:「你強行凌辱良家婦女,其罪當誅!」
「哼!你私闖宅邸才更是該罰!」唐文蔚也不甘示弱地回應道,他們兩個就這樣一來一往的對罵、比劃著,兩人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
當他們倆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翎霜緩緩的向水池邊爬去,想了結自己這殘缺不全的生命——
「停手!翎霜!」一支拂塵將翎霜的身形穩住,讓她不至於掉落水池。「你這傻娃兒,你怎麼會想要做出這等傻事呢?」
「師父——」翎霜一見到救己之人乃是蕭逸寒之後,這一日來的驚嚇和不安都宣洩出來了,她盡情地在逸寒的懷中哭著。
「乖!不哭了!」逸寒拍拍翎霜的肩膀,「隨師父回轉翠環山吧!別留在唐莊中了!」
「可是……唐應傑……」
「放心吧!」逸寒笑道:「師父在來救你之前,便已經將唐應傑的首級拿來祭歐陽山莊的眾英靈了。」
「師父——」翎霜一時感動得無以復加。「您對翎霜實在……哎呀!」
「怎麼了,翎霜!」逸寒見到翎霜的臉色極為紅潤,但是她的身上卻是奇冰無比,這分明是「和合散」這種下流的毒劑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