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睿這個可惡的混蛋!」翎霜實在是氣不過,一出了大廳,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便破口大罵:「他算什麼東西嘛!憑什麼決定我的去處和行蹤呢?還說得好像我真是他的劍僮似的!世上哪有這種人。咦?有琴聲……」正當翎霜罵得起勁的時候,自花園的瀟湘亭中傳來了陣陣低微的琴音,聲音雖然細微,但是卻是極為淒涼而且悲傷,在琴音之中還夾帶了陣陣女子低低的歎息聲。
翎霜一時興起,反正已經離開酒席了,自不需再重回酒宴中,而月夜下獨自漫步也是挺無趣的,不如就去找這名彈琴的女子吧!說不定可以有意外的收穫呢!
她打定了主意之後,便往瀟湘亭走去;當她越靠近瀟湘亭的時候,便覺得自己越被這琴音給深深的吸引住了。紫翎君雖然對於這名女子所彈奏的曲子並不明瞭,但是她可以從這琴音當中知曉彈琴者的撫琴心聲,這是思念、怨懟、悲傷等種種感情交錯複雜下的情懷無處發洩而寄托於琴音當中,希望有緣人能夠知曉的感情啊!
當翎霜來到了瀟湘亭前梯的時候,她由微弱的月光中見到了這名彈琴女子的真面目,一名相當美麗的女子,她的穿著、配飾都在在地宣告著她身份的不平凡。但是,在華麗外表之下卻是愁眉深鎖著。為何呢?紫翎君在見到她的第一面時,突然感到這名女子似乎很面熟,好像在哪兒曾經見過她。
也許是翎霜一時失神,踩到了足下的樹葉,那名彈琴的女子嚇了一跳,連琴音也中斷了。她抬頭便見到了還站在前梯下的一名僮子打扮的紫翎君。
「你……你是什麼人?」彈琴女子——文嫻開口問道:「你可知道這裡是不能妄入的嗎?」
「我……呃,我是孫公子的劍僮。」翎霜趕忙解釋道:「名叫紫翎君,因為喝多了酒,所以獨自到花園散步解酒,誰知在無意間聽見了姑娘美妙的琴音,是故不自覺地便被吸引過來了,若有冒犯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見諒。」
「 原來是孫公子的劍僮!」文嫻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方纔是我反應過度了,希望沒有嚇到你,我叫唐文嫻,也就是唐莊的小姐。」唐文嫻……翎霜一時愕然,這名如斯美麗溫柔的女子便是唐應傑的獨生女嗎?也就是隔段時日後的慕容府的小王爺夫人。怎麼可能呢?難怪方才一見到她便覺得她很面熟,原來她便是今日坐在高台繡座上的唐莊小姐。的確名不虛傳,是一名真正的大美人。喬綺雲已經是自己所見到的絕美女子了,但是,這一位唐文嫻小姐則比綺雲更多了一份嫵媚、柔弱的氣質,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呵護她。
「原來是小姐,恕小的無禮。」翎霜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身份,急忙行禮賠罪。「小的立刻離開。」
「沒關係的。」文嫻對這名劍僮倒是心生好感,總覺得自己可以和這名劍僮成為很好的朋友。「你既然都已經來了,不如就到亭子上來吧,以免夜露沾濕了衣裳,著涼了可不好。」
「謝謝小姐的關心。」翎霜行了一揖說道:「可是男女禮數畢竟要分,如果小的擅自與小姐處於亭中的話,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對小姐的名譽也不好。」
「怎麼會呢?」文嫻輕笑著說道:「你不過是一名劍僮而已,我相信你絕不會做出什麼無禮的事情,況且,再過不久我便會成為孫公子的妻子了,屆時莫非你還要拘於禮教,不願意靠近我嗎?」文嫻說到這兒時,臉上有點黯然神傷的表情。
「既然小姐都如此吩咐了,那麼小的至亭中便是。」翎霜誤以為唐文嫻是因為自己不願意到亭中而生氣,所以便進入亭中了,更何況自己亦是女兒身,就算想要對她如何無禮,也是辦不到的。
「這把琴是傳言中的焦尾琴嗎?」翎霜一到了亭中,第一眼便望見了唐文嫻案上的那把焦了尾部的古琴。
「嗯,見你小小年紀,沒有想到你除了是一名劍僮之外,還懂得欣賞古琴啊!」文嫻真心讚歎的說道:「的確沒錯,這是一把焦尾琴,是我爹爹高價向人買來的。」
「哦?原來是莊主買的啊!」翎霜一聽到有關於唐應傑的事情,原本高昂的興致也仿若被澆熄了一半。
「咦?你好似不怎麼高興哦?」文嫻對於紫翎君的異常神色感到十分奇怪。「我說錯什麼話了嗎?為何我見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沒什麼!」翎霜回神過來,才驚覺到自己方纔的失態,便轉移話題,「小姐,小的跟隨公子多年,我家公子對於音律也頗有研究,公子也教授小的一些樂器的演奏技巧,不如我看這樣吧,如果小姐看得起的話,我們來合奏一曲如何?」
「真的嗎?」文嫻聽到紫翎君竟然也會演奏樂器,喜出望外的說道:「當然好!可是我只有這把琴而已,你要用何種樂器和我合奏一曲呢?」
「我自個兒有一把玉笛。」翎霜自腰際中取出了師父臨行前送給她的那把翠玉笛:「我就以這把笛子和小姐合奏吧!」
「嗯!」文嫻點頭答應,旋即便轉身調好琴弦;合了一下音色之後,便開始彈奏——玉堂春。
翎霜配合著文嫻的琴音,吹奏著手上的玉笛,一琴一笛、一明一弱;將這首高難度的曲子合奏自如。急者仿如流鶯過澗,緩者猶若細水涓流,高昂如同劍拔高峰,低沉猶似水滴落塵。
一曲彈來聲音極為響亮,連在大廳上正喝得高興的眾人,也聽到了紫翎君和唐文嫻的合奏。唐文嫻原本的琴音雖然好聽,但不免有著憂悶的情愫,令聽者無法久聞,可是今日唐文嫻的琴音卻是悠揚清亮,再加上笛音高昂透明的音色,更是一絕。所以大家停杯止飲,不約而同的前往聲音傳來之處——瀟湘亭。
合奏終了,唐文嫻以滑弦的手法讓最後的樂章結束,而翎霜亦於同時終止了吹奏。二人於合奏完後,也互相的稱許對方的演奏技巧高超。
「沒有想到紫翎君年紀輕輕,竟能將這曲玉堂春吹奏得如此之好。」文嫻起身說道:「若不是今日得空,文嫻真不知有像你這般的音樂才子呢!」
「小姐客氣了!」翎霜亦回禮說道:「其實小姐的琴藝,我看別說是洛陽,也許天下的樂師也難有人能出其右。」
「紫翎君,你太過獎了!」文嫻紅著臉兒低聲說道:「文嫻不過是偶來得空,彈彈琴解悶罷了,豈敢以樂師自比呢?」她們倆正互相褒獎得正高興的時候,自翎霜的後面傳來了文嫻之父——唐應傑開懷的笑聲。
「哈哈……」唐應傑開心的笑著說道:「我說女兒你的琴藝何時變得如此高超了啊竟然可以讓我們這些嗜酒如命的人,放下酒杯來聽你演奏呢!」
「爹!你就別再取笑女兒了嘛!」文嫻微笑著說道:「如果不是有這位紫翎君的伴奏的話,依女兒的琴藝,怎麼能引來各位長輩的青睞呢?」
「哦?是這名孫公子的劍僮嗎?」唐應傑轉身看著紫翎君,「真沒有想到孫公子身邊的人如斯的多才多藝啊!不只是一名劍僮,更是一名樂器的演奏高手呢!」
「老爺過獎了。」翎霜盡量讓自己的神色自然些,以免被看出破綻。「其實是小姐的琴音美妙無比,小的只不過是潤澤其音色罷了,哪裡稱得上是合奏呢?」
「咦?你的聲音怎麼這麼細啊?」翎霜尾音未歇,唐文蔚便搶著說道:「而且你的皮膚也好細緻呢!活像個娘們似的!」
「少爺你——」翎霜實在是快被這個唐文蔚給氣死了,到底他是不是認出她真實的身份了呢?為什麼每次都不給她台階下呢?
「文蔚!不得對紫翎君無禮。」唐文嫻站出來反駁文蔚,替紫翎君解圍說道:「紫翎君雖然只是一名劍僮,但是他可是我們唐莊的貴賓,你怎麼可以口出不遜呢?」
「貴賓」文蔚睜大了眼說道:「姊!你是否昏頭了,他只不過是一名卑賤的劍僮罷了,憑什麼稱呼他為貴賓。」
「他是孫公子的劍僮。」文嫻看向慕容睿說道:「而孫公子即將成為唐莊半份家產的所有人,而紫翎君是孫公子身邊的人,光憑這一點,紫翎君就是我們唐莊的貴賓了;更何況我很欣賞他的才華,希望和他結為好朋友,難道我的好友還不足以成為唐莊的貴賓嗎?」
「是啊!」唐應傑看著這對雙胞胎姊弟就快要吵起來了,急忙出來打圓場說道:「文嫻的琴藝雖然高超,可是如果沒有紫翎君的伴奏,也是顯示不出其美妙的樂章,既然文嫻欣賞紫翎君的才華,那麼讓他們成為好友又有何不可呢?」
「可是——爹!」唐文蔚想到一個理由可以讓文嫻不要阻撓他的好事。「紫翎君可是一名男子,而姊姊已是要嫁之人了,怎麼可以和一名男子太接近呢?這樣一來,恐怕姊夫——」
「我沒有意見。」站在一旁,良久沒有開口的慕容睿開口說道:「只要是能讓小姐高興的,孫凱絕對沒有異議。」
「那就這麼說定了。」唐應傑絕然地下命令道:「從今天起紫翎君便是我唐莊的貴賓,眾人不得再以奴僮身份看待他,紫翎君的生活起居一如少爺,知道了嗎?」
「是!」莊主下令,誰敢不遵啊!
「文蔚,從今天開始……」唐應傑又轉向文蔚吩咐道:「紫翎君便是和你同輩分的人了,如果以後你再對他有什麼失禮的地方的話,小心家法伺候!知道了嗎?」
「是的,爹。」文蔚恨恨地對著紫翎君行禮道:「之前文蔚若有失禮於你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不敢,少爺。」翎霜收到文蔚那恨恨的眼神,她心有所悸如斯答道。
「那麼——丈人。」慕容睿見這場花園風波已經告一段落,看來已經沒事了,而且自己累了這一天,眼睛都透出紅色的血絲了,便開口說道:「我和紫翎君便先告退了。」
「可以。」唐應傑點點頭說道:「賢婿,你今日也辛苦了,還是早些休息吧!」他說到一半的時候,看向身旁的徐銳,後者對他點了點頭。「明兒個早上,我們還要談論有關於婚禮的事情呢!眾人一天折騰下來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那麼恕我告退了!」慕容睿行禮完畢之後,便帶著翎霜回自己的廂房了。
當花園的眾人都走開了之後,唐應傑面對徐銳問道:「先生可有於孫凱的食物中下軟筋散嗎?」
「這是當然。」徐銳奸笑著說道:「況且屬下還在其中加了一帖強力春藥,如果軟筋散沒有發揮效力,這強力的春藥也會讓他痛苦不堪,除非他能找到一名女子為他解毒,否則必然毒發而亡,而且我事先便已經將莊中所有的女婢移到別苑去了,莊中只剩下文嫻小姐是女性而已,只要藥力發作時……想必他不乖乖地留在莊中也不行了。」
「但是,如果這麼做的話,文嫻她……」唐應傑聽到要自己的寶貝女兒做這種犧牲便覺得不妥。「這小妮子脾氣可是傲的很,而且又視貞節如命,如果她被孫凱玷污的話,這娃兒可是會想不開的!那該如何是好呢?」
「莊主!」徐銳接著說道:「做非常之事,就必須有非常之犧牲。如果你輕易的放過這名孫凱的話,後患無窮啊!」
「這個嘛——」唐應傑猶豫著無法決定。
「莊主,請你放心吧!」徐銳打包票的說道:「小姐如果真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屬下會想辦法安撫她的,絕不會讓小姐自尋短見的!」
「希望一切正如你所說的那般順利。」唐應傑低聲說道。
當唐應傑和徐銳在密談的時候,很不巧的被站在樹後的劉奉先聽到了,劉奉先原本只是有些事情要稟告唐應傑,可是當他走到樹後的時候,突然聽到徐銳說到春藥的事情,所以便駐足而立,以閉息大法讓自己的存在感消失,避開徐銳的耳目。當他聽完徐銳的計劃時,不禁暗暗為文嫻小姐擔心著。
如果依照徐銳先前的計劃進行,孫凱——慕容睿現在可能已經中毒了,只是因為他的內力足夠,所以春藥的藥效一時之間還沒有發揮,可這只是一時抵制而已;徐銳又將莊中所有的女婢移至別苑,這樣一來文嫻小姐豈不是身陷虎口嗎?如果慕容睿無法抵擋春藥的藥效的話,那麼文嫻……
不!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如果文嫻小姐真的於婚前被慕容睿給玷污的話,她會活不下去的,為今之計,只好徹夜守著文嫻小姐了。
打定了主意,劉奉先便輕悄悄的離開了後花園,至文嫻小姐廂房的頂上,暗中守護著心上所掛念的人。
慕容睿隨同翎霜來到了東邊的廂房,這是徐銳特意為他準備的臨時廂房,雖然只是暫住,但是房中的裝潢也堪稱豪華。
由於慕容睿在酒席中喝多了酒,所以離開後花園之後,便一直呈現半昏睡的狀態,所以一路上都是翎霜扶著他一步步的走至東廂房。
當翎霜一踏入東廂房的時候,她被眼前高貴、華麗的擺飾給震住了,上等杉木製作而成的桌椅、書櫃;以錦緞鋪成的床鋪;藍色絲綢的被子;白色透明絲質的薄紗,房中有著淡淡的香味,只是紫翎君沒有辦法分辨出是何種花香味罷了!
不過,欣賞歸欣賞,翎霜還是將慕容睿放倒在床上,然後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著。由於她的力氣原本就不大,所以扶著慕容睿走了這麼一段路之後,便覺得全身都快虛脫了。
「水……水!」慕容睿斜躺在床上,口中直嚷嚷的要水喝。
「真是麻煩哪!」翎霜口中抱怨著,但還是勉強地倒了一杯水過來,扶起了慕容睿。「來!水來了,快些喝了它吧!」慕容睿彷彿是許多年沒有喝過水般,一口氣便將所有的水喝掉了,當喝完了三杯水之後,慕容睿的酒便醒了不少。
「紫翎君啊——是你送我回來的嗎?」慕容睿勉強起身,問著坐在椅子上的翎霜。「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翎霜輕輕的說著:「今日本來想要和你算帳的,可是因為你已經醉成這樣了,就算我跟你說什麼你也聽不懂,所以,今日我不和你多聊了,你早些休息吧!」她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翎霜,等等!」慕容睿急忙起身問道:「你要去哪裡呢?」
「找個地方休息呀!」翎霜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難不成我能叫『孫公子』至房外睡嗎?」
「你……」慕容睿無奈地說道:「你還在因為我在大廳上和唐文蔚的談話而生氣嗎?」
「小的身為你的劍僮,怎敢惹怒公子呢?如果惹火了公子的話,說不定公子還會將小的逐出唐莊不是嗎?而且劍僮沒有了主人,哪個人可以來照應小的生活?」翎霜賭氣地說道。
「翎霜——」慕容睿的語氣放得很低:「莫非以你聰穎之資,都沒有辦法瞭解我的真正用意嗎?」
「公子深謀遠慮……」翎霜淡然地回答著:「小的愚鈍無法參透,還望公子明示。」
「翎霜!我——」慕容睿簡直快被翎霜給整死了。「答應唐文蔚的要求,是因為不想要讓當時在座的人對你的身份起疑,你也明白現在我必須扮演好唐莊女婿的角色,所以我不能夠得罪到唐莊的眾人……」
「好了!」翎霜打斷慕容睿的話。「公子的事情,紫翎君無權過問,可是小的名為紫翎君,並非是公子口中所說的翎霜,請公子記住。」話一說完,翎霜便離開了。
「翎霜……」慕容睿見到翎霜轉身離開時的身影,心上百味雜陳;自己易名為孫凱,奮力的奪得風雨坪比武的頭魁究竟是為了誰呢?可是——慕容睿經過了這一番的折騰,酒也醒了,暫時也沒有什麼睡意,對於方才離開房間的翎霜也實在放心不下,畢竟雖然她目前是男裝打扮,可是難保不會出事吧!
當他下床,欲追翎霜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筋脈似乎被某種藥力阻礙著,讓他的氣沒有辦法運行自如。
「莫非——」慕容睿第一個聯想到的便是那場酒宴。「在那酒宴中的菜餚中被動過手腳了嗎?」慕容睿連忙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辟毒珠,經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慕容睿便將在自己身上的毒素給逼了出來,而且這些毒素也被辟毒珠給完全吸收進去了。
毒素已經完全排除到體外去了,此時慕容睿才知道不對勁。唐應傑非但對他下毒,而且還使了一招陰招。他明白自己可以用內力將體內的毒素排出,可是卻會因此而使體內的氣加速運行,如此一來,唐應傑所下的另一種藥,便會加速發作,一發不可收拾。
「這可惡的唐應傑!」慕容睿盡己所能的想要逼出體內的藥力,可是春藥並非是一種毒藥,它只是一種能將動物的本能推至最高的一種藥物,是無法以辟毒珠給逼出來的。「這下該怎麼辦是好呢?我沒有辦法自己解開這種藥的藥力,可是我又不能因為這樣,就去玷污別的女子,這該如何是好?」慕容睿以一根銀針刺向自己的痛穴,那椎心的痛苦令他申吟不已,短暫地壓抑了自己那滿懷的「熱情」;可是一當刺痛過了之後,那藥力仍然不減,反而更變本加厲的折磨他——慕容睿處於痛苦的掙扎中,春藥的藥力讓他的精神漸漸地感覺到模糊,自制力也逐漸地在喪失當中,如果再這樣下去,沒有人可以幫助他解開這藥力的牽纏的話,他便會漸漸地走向死亡之路。可是就算是有意識的死去,也總比被這藥效控制著去犯下滔天大罪來得好,可是他一直擔心著當這藥真正能完全控制他的時候,他會做出永遠無法彌補的憾事。所以——還是趁著自已還有自制力的時候,自我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