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在聽完葉飛空敘述何遇雪頸上傷口的由來後,楊天樂對她搖著頭,心裡卻有著一波一波的感動。
她這麼愛他?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像她一樣那麼毫不猶豫的為他付出生命。
原來他被黑衣人帶走後,她馬上跑去找葉飛空跟歐陽皇陛求救,沒想到歐陽皇陛根本就不理她,連葉飛空都說不會有危險。
那些黑衣人是來路不明的日本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非善類,他居然還說不會有危險?!騙三歲小孩嗎?
結果急得猶如熱鍋上螞蟻的她,立刻抽出隨身的蝴蝶刀橫在頸邊,大叫:那我現在就死在這裡,你們就當是那些黑衣人殺了我,快點去幫我報仇吧!一說完,二話不說就將刀子往雪白的頸上劃,幸好歐陽皇陛反應快,一掌就拍掉了她手裡的刀子。
結果她的脖子上就這麼多了個傷口。
彷彿眼前的義大利肉醬面有多好吃似的,對他的批評何遇雪充耳不聞,埋首苦吃。
「待會兒我帶你去醫院給醫生看看傷口,看你割得不淺。」楊夭樂說。那麼漂亮的頸項,看來勢必要留下傷痕了。
聞言,何遇雪立刻抬起頭來。
「我不要!」脫口而出後才想起葉飛空也在,連忙補說:「我的意思是……這只是小傷,頂多三天就會好,不需要看醫生。」她戒慎的瞧了少幫主一眼,又低頭吃麵去了。
「什麼小傷?你看看光是下午你就流了多少血?」他對她的睜眼說瞎話感到生氣。
「沒有很多。」她倔強的又說:「出任務時狀況更多,受了比這更重的傷我哼都沒哼一聲,你太小題大做了。」
楊天樂聽了,緩緩回頭瞪著葉飛空,望著他的表情像要吃了他似的。
本來在一旁看得有趣的葉飛空突然被捲進這莫名的小架裡,連忙誇張的舉起雙手。
「在指派她給你當保鑣之前,她接的只有玩具熊的任務,其它的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先撇清再說。
「我想起來了,新春曾經說過,遇雪比丘碧荷還要衝動,身手也比她好,所以像對付黑道男友或其它危險度較高的任務都是派給她去做,這些事你都不知道?看她那麼怕你,就算受了傷也不會跟你說,難怪你會不知道。」楊天樂不滿的道。
丘碧荷之前是玩具熊的大將,可惜後來遇到玩具熊的創始成員,也就是他跟葉飛空的兄弟范同和後,不小心就被把走了,現在身份變成范同和的未婚妻了。
「不是的,」怕葉飛空生氣,何遇雪又連忙解釋,「那些任務都是我自願去出的,而且如果我受傷,那表示那些男人傷得比我更重,所以我沒吃虧,而且這根本就不關少幫主的事。」
葉飛空對他露出「你看吧」的無辜相。
楊天樂沒理他。
「不如你退出玩具熊,反正碧荷跟朔雪都離開了,玩具熊遲早會解散,不差你一個。」他鼓動道。
江朔雪是石為徑的老婆,兩人還沒認識之前,她就是玩具熊的成員了,因為一場美麗的錯誤而結緣。
雖然他也是玩具熊的創始成員之一,但因為現在的成員都是女孩子,出有危險性的任務,已經悖離了初創立玩具熊時的宗旨,最好趁現在還沒出事時就把它給結束掉!
「天樂,你說這種話,難道不怕素芃找人來砍你?」葉飛空提醒他玩具熊的真正創始人有多可怕。
一聽到有人要砍楊天樂,何遇雪立刻敏感的抬起頭來。
「砍?誰敢砍天樂哥,我就跟誰拚命!」她瞇著眼睛,發狠的說。
「你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吧。」葉飛空意有所指的對她說,她立刻覺得不妙,迅速的低下頭。
「什麼意思?遇雪有危險嗎?」這下連楊天樂都敏感起來了。
「有沒有危險要由她自己決定。」葉飛空半瞇的眼皮下,邪裡邪氣的對著何遇雪笑。「說出來危險,不說出來更危險,我相信她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
何遇雪只覺得一陣寒氣從腳底沿著雙腿直竄背脊,緊接著頭皮一陣發麻,整個人禁不住連打了幾個哆嗦,手一鬆,叉子就掉到地上去了。
她迭聲道歉,連忙要彎腰拾起,沒想到「叩」一聲,額頭又撞到桌角,又是一陣頭暈腦脹。
該死!她在心裡暗罵。冷靜!冷靜!現在還不能確定少幫主知道了,就算他真的知道了,他剛才也暗示過,誠實的結果絕對比不誠實還好一些的。
好吧!反正這件事遲早要坦白,早一天說出來她的心情會早一天舒坦,至於決定怎麼處置,那就交給楊天樂決定吧,畢竟他是受害者。
楊天樂蹙起眉頭。
「說什麼?」他們兩個說著彼此才聽得懂的話,像把他給忘了,這點讓他很不舒服。
葉飛空拍拍他的肩膀。
「還是讓她跟你說吧。我先去招呼客人,你們慢慢聊,大聲吵沒關係,別打起來就行。」他說。最好大聲到他能聽見。
「你要跟我說什麼?」葉飛空走後,他心不在焉的問道,切下一塊酥酥香香的德國豬腳放進嘴裡品嚐。
反正不是翻出他騙她去討救兵的事來算帳,就是求他別帶她去找醫生了。
何遇雪內心掙扎不休,又緊張又害怕。害怕耶,她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這兩個字的,他一出現她竟然就膽小的把它給寫進去了。
「其實……」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拿過水杯來猛喝一大口水。
「如果是不想去看醫生,那我想你還是別說了。」楊天樂堅決的提醒她。
「不是這件事,如果你要我去看醫生,我一定會去看的,只是……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她又猛喝了日水。
楊夭樂疑惑的上下打量她。
「怎麼不乾脆點說出來?這不像你。」她不是連謊言都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的嗎?
好吧!他都這麼說了,她就豁出去了!反正她早就決定不管怎麼樣,死活都要纏著他了,既然有了這個意識,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一咬牙。
「你肩膀上的傷是我刺的。」她緊瞅著他,等著他的反應。
楊天樂放下手上的刀叉,斯文的臉龐上有著難解。
「你是怎麼回事?先是跟培菁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後來跟我做了……親密的事又不承認,現在又來了,你真的那麼喜歡謊言嗎?既然這樣,你再繼續說,我聽著呢。」他沒好氣的說,壓根兒沒將她的話聽進耳裡。
「我說的是真的!你肩膀上那一刀是我刺的,可是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是失誤!」她急切的解釋。
楊天樂瞪著她,面色陰沉,讓何遇雪起了一陣毛。
「不要說得像真的一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警界高層有一半的人都在查這件事嗎?你知道這麼胡說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何遇雪膽怯的避開他凌厲的目光。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父親楊伏威是警政署的顧問,楊天傑跟楊天琪是高級刑警,這我都知道,但是我要是怕被抓就不會告訴你了。」
楊天樂拿起刀叉,動作僵硬。
「別說了,你剛說的話我會當作沒聽見。」他粗暴的切著盤子裡的食物。她的坦自己開始在他心裡發酵。
何遇雪深吸了口氣。
「那晚我是跟蹤楊天琪到你家的,本來是想抓住她問事情,沒想到你家都是刑警,我一慌就躲到二樓去了,想伺機行動,後來聽見有人開門,當時我只能想著怎麼脫身,匆忙的拿出身上的蝴蝶刀,刺向那個人,匆忙中我還掉了眼鏡——」
驀地,楊天樂用力的將刀叉往餐桌上一放,何遇雪被迫住了嘴,他鐵青的臉色也讓她嚇得說不出話來。
用餐的客人們似乎也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整個餐廳裡一片寂靜,然後是一陣竊竊私語。
離他們不遠的葉飛空安靜的觀望著,眉心微微蹙起。
「那是支紅色……邊框鑲鑽的眼鏡。」不知是勇敢還是固執,何遇雪硬著頭皮將話給說完。
只見楊天樂的臉色更加陰沉鐵青,像恨不得將她給揉捏成一團。
「我並不想見到任何人把你關進監牢裡去,所以,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接近我。」他沒有提高音量,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中鑽出來,忽地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餐廳。
何遇雪惶惶然的望向葉飛空跟他求救,他使眼色叫她追出去。
她這才醒過來,連忙起身衝出餐廳,追上楊天樂後,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他上了車,她不敢直接跳上他的車,只好趕緊招了輛計程車跟在後頭,直到車子在楊家停下。
付錢下車後,她氣喘吁吁的跑到他身後。他正努力的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裡。
「天樂哥,我知道是我錯了,我真的很後悔,如果當時知道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可以把我抓起來交給警察,讓我坐牢,如果這樣能讓你開心的話……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又急又慌,眼淚真的快掉下來了。
總算開了門,楊天樂以冰得足以將人凍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後,打開門走進去,然後在她面前用力將門甩上。
關門聲將何遇雪的耳朵震得隆隆作響,她當場掉下眼淚,邊哭邊退到路邊的小椅子上坐下。
哭了片刻後,她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歐陽皇陛。真奇怪,撇去受了傷的藍瀾後,她唯一能想到的另一個人竟然只有他。
「遇雪?你在哪?」手機那頭傳來歐陽皇陛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擔心。
何遇雪吸吸鼻子。
「幫我把我房間裡,梳妝台上那個水藍色的手提包拿來給我。」
她濃重的鼻音及隱約的啜泣聲簡直嚇壞了歐陽皇陛。
「你怎麼了?在哭嗎?你現在在哪裡?」他迭聲問。
「我在楊家前面……」無法抵擋的難過忽然又襲上心頭,惹得她又是一陣嚎啕大哭。「我把自己就是刺傷他的兇手的事告訴他,他很生氣,說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嗚……」她實在太難過了,顧不得對方是誰,也顧不得後果,現在的她只想找個人傾訴。
「親愛的,寶貝,聽我說,」歐陽皇陛雖然滿心只想宰了那小子,但他還是必須先安撫住她的情緒。「你乖乖的在那裡,我現在就過去把你帶回來——」
「我不要回去,」何遇雪的大叫聲差點把歐陽皇陛的耳朵震聾。「就算他不想看見我,我還是他的保鑣,少幫主也說了,沒有他的命令,我絕對不能離開他一步的!」她哭著說。
「好好,你別哭!你乖乖待在那裡,我十分鐘內趕到。」說完,他就急著要掛電話。
「記得帶著我的水藍色手提包。」她提醒道。
「知道了。」
將窗簾拉了個縫,何遇雪還孤零零的坐在那裡,方才歐陽皇陛拿來給她的包包讓她拽在懷裡,她現在手裡拿著銀蛋超人,正在跟它說話。
放下窗簾,楊天樂在黑暗的房間裡踱來踱去,心緒紊亂。
停下腳步,遲疑一會兒後,他扭開書桌上的燈,坐進椅子裡,拉開抽屜上支紅色鑲鑽的眼鏡就靜靜的躺在那裡。
他應該把這支眼鏡交給楊天傑的,但他卻沒有那麼做,為什麼?
當然,他現在交出去也還不遲……煩躁的歎了口氣,他用力關上抽屜。
手機鈐聲驀地響起,他一把接過。
「喂!」語氣非常差。
「……天樂哥?」
聽到這怯怯的聲音,楊天樂心裡的莫名火氣頓時煙消雲散,態度也緩和下來。
「培菁,怎麼了?」他為自己差點忘了她而感到詫異,詫異後是一陣罪惡。
「沒什麼……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那我明天再打。」
「不不!」他連忙說。「我沒有心情不好,有什麼事你就說。」
「其實沒什麼……明天你有空嗎?我去你們公司找你,可以嗎?」她小心翼翼的問。她從沒見過他發過脾氣的模樣,方纔他暴怒的聲音真的嚇到她了。
「明天嗎?」楊天樂想了想。「可以,明天到公司之前先打個電話給我,我會請秘書下去接你。」
收了線後,靠在椅背上,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飄向窗口。
站起身,他又走過去,悄悄拉開窗簾,那抹單薄的、孤單的身影仍坐在那裡。
一陣微寒的晚風吹進來,他遲疑了一會兒後,闊步走出房間,下樓開門,來到她身邊時,正好聽到她對銀蛋超人說的話。
「阿樂,這裡好像愈晚愈冷耶……會不會有鬼呀?」她打了個寒顫,朝周圍困了一眼,忽然瞥到無聲無息的站在身邊的人影時,嚇得尖叫一聲。「啊——」
「你沒有地方去了嗎?你知不知道我隨時可以叫警察來把你抓走?」他語帶威嚇的說。
驚魂甫定的何遇雪聽了,咬著下唇低下頭!悶不吭聲。
楊天樂生氣的瞪著她,卻又無可奈何。
「看在葉飛空的面子上,我今晚就收留你,不過明天開始,你最好別再出現,否則我一定報警處理,我說話算話。」忿恨難消的咬咬牙,他轉身就走。
何遇雪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主人,總經理叫你跟他走呀!趁他還沒改變心意,你快點動。」阿樂熱心的催促道。
她馬上回過神來,抱著手提包及阿樂就跑。
進了楊家,她頓時安心不少,滿懷期盼的望著楊天樂。
他仍板著臉,冷冷的。
「你睡沙發,被子跟枕頭到客房去拿上說完他轉身上樓。
「我可不可以洗個澡?」她連忙問。
楊天樂背對著她。
「隨便你。」說完,他頭也不回的上樓,留下一臉黯淡的何遇雪。
翌日一早,整理完畢的楊天樂下樓時,何遇雪還躺在沙發上沉沉睡著。
見她睡得這麼熟,他有點不悅,走過去,不甚溫柔的推了她兩下。
「醒醒,已經早上了。」他一夜無眠,她卻那麼好睡?
何遇雪皺著眉頭悠悠轉醒,只覺得腦袋沉甸甸的,努力睜開惺忪的眼皮。
「已經早上了嗎?」吃力的坐起來,她捂著臉,覺得沒什麼力氣,又拍了臉頰兩下。
「你幹什麼?」楊天樂對她打自己的舉止皺起眉頭。「清醒了嗎?清醒了就快點走。」他說,走進廚房裡倒了杯牛奶充當早餐。
何遇雪剛從沙發上站起,腦袋一陣暈眩又跌坐回沙發上。
奇怪……她搖晃腦袋,試著讓自己清醒一點。
喝完牛奶,楊天樂步出廚房,直接走向玄關。
何遇雪連忙起身,顧不得不舒服的跟在他身後,在他坐上車後,也趕緊打開車門坐進去,無論他怎麼趕,她就是死賴著不下車。
楊天樂沒辦法,忍著氣載著她到公司。
在大廳時,何遇雪就被警衛給擋下來了。
「我是跟楊總經理一起來的!」她著急的指著已經走過金屬探測器的楊天樂。
警衛一臉狐疑,但還是上前詢問他。
楊天樂順著警衛的目光望向她,然後一臉無辜的。
「我不認識她。」他說,臉上的笑意並未延伸至眼底。
彷彿被一把刀給狠狠的刺進胸口,何遇雪渾身發僵的踱到大廳旁的座椅上無力的坐下。
「主人,你的體溫有些偏高,應該是發燒了,我建議你最好到醫院去看醫生會比較好。」被她緊握在手裡的阿樂突然說道。
她無精打彩的瞧了它一眼。
「你在說什麼?我只覺得冷,怎麼會是發燒。」不想再說話,她難過的把阿樂丟進手提包裡。
他不讓她跟沒關係,她就在這裡等,他下了班總會出來吧?她就等到他出來為止。
喻培菁在天智科技大樓外,先打了電話通知楊天樂後,走進大廳裡。
一進去,她就看見了何遇雪。
何遇雪的臉頰有些泛紅,她側著身子躺在椅子上睡覺,一個人就佔據了三個座位。
喻培菁走過去挑了個離她三個椅子的座位坐下,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跟她打招呼時,何遇雪突然睜開眼睛,撐著椅面坐起身來,抹抹臉後又拍了拍。
「不准再睡著了!」她低聲警告自己,但隨即又打了個大呵欠。
「你好。」喻培菁有些猶豫的向她打招呼。
何遇雪撇過頭,一見是她,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語氣不善的問。
喻培菁擠出尷尬的笑容。
「我有點事來找……天樂哥。」她對她還是存著畏懼。
何遇雪翻了個白眼。她真是快受不了她了!
「又有事?真奇怪,你爸媽沒跟你說過,求人不如求己嗎?為什麼老是要去打擾天樂哥?我不是說過你這樣只會讓他困擾嗎?」若不是她現在渾身乏力,她早就將這個長不大的小女孩給踢出去了!
「不是的!我不是——」喻培菁急忙想解釋。
一個低沉不悅的聲音適時的解除了她的緊張。
「我從不覺得她有帶給我什麼困擾。」楊天樂在她們面前站定,鏡片底下的眼眸裡閃著怒火,牢牢的盯住何遇雪。
他一現身,情勢立變,原本咄咄逼人的何遇雪馬上像做錯事的心虛小孩,垂下頭去不敢看他,而喻培菁則是鬆了口氣的站到他身邊。
「天樂哥。」她軟軟的喊了聲。
楊天樂對她笑了笑,轉向何遇雪時又板起一張臉。
「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我不是說過,不想再看到你了嗎?」她是不是更要他把她送進監牢裡才甘心?
何遇雪抿著嘴站起,勇敢的對上他的目光。
「我待在這裡是因為少幫主的命令,就算你不想再看到我也一樣!」她理直氣壯的頂回去。
楊天樂有些生氣,同時注意到她微喘的氣息及臉頰上不尋常的紅暈,想也沒想的就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驚訝於手掌下的溫度。
「你發燒了!」他叫道。這人到底在做什麼?都已經燒成這樣了還有力氣站在這裡跟他吵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我帶你去看醫生。」然後不容她拒絕的拖著便走。
「天樂哥!」喻培菁連忙喊。
楊天樂猛地停下腳步,懊惱的發現自己又忘了她的存在。
「抱歉,培菁,你還是先回去,我晚上再到你家去找你,就這樣。」拉著何遇雪,他舉步又走。
就算腦袋燒得昏昏沉沉,何遇雪還是不忘回頭對喻培菁露出勝利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