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答應過要幫大哥的忙,但礙於工作實在太忙碌,所以一直將事情耽擱下來,現在她既然有空檔,當然是馬上飛回來實現諾言。
一抵達台北市區的飯店,她即刻打電話聯絡好友冉芳靉,想約她出來聚聚。
確定和鄔耆浚分手,這幾天情緒一直陷於低迷狀態的冉芳靉,在接到鄔莉灩的電話後,隨即答應到飯店見面,因為她現在很需要一個可以吐露心事的對象。
在家窩了好幾天足不出戶,冉芳靉勉強打起精神打扮自己,拎著她最愛的皮包,穿上她最愛的高跟鞋,開車出門。
來到飯店房門口,她按了電鈴,不一會兒,成熟美艷的鄔莉灩就過來開門。
「莉灩,歡迎回國。」
「靉,好久不見,我好想念你。」
兩人見面,高興又激動的在門口互相擁抱。
「快進來,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拉著看起來難掩憔悴的冉芳靉,鄔莉灩暫時不提起大哥。「我還替你帶了禮物哦!」
「謝謝你又替我費心了,每年我都收了你不少禮物,結果我什麼也沒送過你。」冉芳靉跟著她踏進這間豪華氣派的總統套房裡。
鄔莉灩身為CJ財團的總裁,身價不凡的她理所當然擁有這樣的待遇,對於她的出手闊綽,冉芳靉早已見慣。
「靉,你有沒有記錯啊?這是我頭一回買禮物送你耶!」鄔莉灩佯裝驚訝道。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每回大哥返回台灣,都會替冉芳靉帶禮物,而他都不肯對冉芳靉明說那是他的心意,總是讓冉芳靉以為是她這個局外人讓大哥代為轉送的。
「你是太忙所以忘了嗎?你出國這幾年,我收了你不少禮物呀!每次你不都是托……」提到鄔耆浚,她的聲音消失了一下。「鄔大哥轉送給我嗎?」
提及鄔耆浚,冉芳靉的神情黯然,她避開鄔莉灩投過來的視線,走到落地窗前,掀開簾幔看著艷陽高照的藍色天際。
從這房間望出去,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台北一○一大樓。
「靉,如果我告訴你,這些年我真的沒有交代大哥送過你任何禮物,你會不會信我的話?」鄔莉灩朝她走過來,雙手插在細腰上,看著眼神落寞的好朋友。
冉芳靉訝異地轉頭看著好朋友。
她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說那些禮物全是大哥自己的心意呢?你會不會看在大哥這幾年苦苦暗戀你的分上,答應再給大哥一次機會,兩個人冷靜的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關於兩人幾天前的誤解和爭執,以及冉芳靉決心劃清感情的一切,鄔莉灩已經聽大哥說過了。
她聽得出來,大哥對於冉芳靉的決定很痛苦,這陣子都是強打起精神,用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
「你……莉灩,你是特地回來當說客的?」說不震撼、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鄔耆浚分手,她不希望自己有所動搖。
「我是特地回來和朋友見面敘舊的。」鄔莉灩才不會笨得承認自己回國的真正目的。
「那就好,如果你懷有其他目的回來找我,那我可不想理你。」
「不理我的話,那我就纏到你理我為止。」
鄔莉灩看得出來,冉芳靉下了這個決定,不只是折磨自己,也折磨著大哥,兩顆心都痛苦不已。
「我說過不理你就不會理你的。」
「不理我那就別想收我的禮物!你可知道我帶什麼回來?我帶的可是LV本季最新款的包包,台灣目前還買不到的發燒新貨呢!」鄔莉灩踱回沙發旁,從她的紅殼登機箱裡拿出一個紙袋,誘惑她。
「老天∼∼我想要這個包包!」冉芳靉美目發亮,稍稍掃去了這陣子心情難受的陰霾。
「拿去吧!不過先說好,這幾天你得陪我住在飯店裡,還得負責帶我到處逛逛。」要讓好友心情恢復,這不失為好辦法。
鄔莉灩用心良苦。
「這絕不成問題。」冉芳靉點頭答應,心情總算是好了些。
鄔莉灩預計在台灣停留四天,雖然很短暫,但這四天來有冉芳靉陪伴,兩人都過得很開心。
兩個人就像回到學生時代一樣,一同出遊逛街,一起對看上眼的男人品頭論足,在鄔莉灩要離開的前一晚,兩人還買了紅酒,窩在飯店房間共飲,穿著性感的睡衣跳舞狂歡,大開睡衣派對。
鄔莉灩酒量超強,但冉芳靉的酒量卻不好,不過才喝完了一瓶紅酒,而且大部分還是鄔莉灩解決掉的,結果冉芳靉卻已經醉倒在床上了。
鄔莉灩跪坐在床的另一邊,看著被酒精染紅了嬌容的冉芳靉,她美麗的臉蛋充滿愧疚。
「芳靉,真是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大哥那麼痛苦,我一定得幫他一把……」鄔莉灩對著醉昏頭的冉芳靉小聲告解,今天晚上她提議喝酒開派對,其實就是為了要設計冉芳靉的。
這幾天來她一直幫不上大哥的忙,眼見她要回去的時間逐漸逼近,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只好灌醉冉芳靉,至於接下來的發展就得看大哥了。
「嗯……我的頭……很昏……」躺在床上的嬌人兒,壓根兒沒聽見鄔莉灩說些什麼。
她無力地捧著一邊的額頭,費力的翻身,修長的腿跨在雪白的枕頭上,薄如蟬翼的蕾絲睡衣裙擺被推高到臀部,細細的肩帶則雙雙滑落到手臂上,讓胸臀的春光都盡露在旁人的眼中。
好養眼哦∼∼
鄔莉灩噤聲,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下了床,快速閃進更衣間換掉衣服,然後拎著行李、踮著腳,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總統套房。
她到樓下櫃檯為自己開了另一間房,房間位於不同樓層。
進到了新房間後,她撥電話給大哥,要大哥馬上到飯店一趟,她告訴大哥,冉芳靉喝醉之後一直吵著要見他,她勸不動冉芳靉,只好麻煩大哥跑這一趟。
不到半小時,一臉憔悴的鄔耆浚飛車趕至飯店,鄔莉灩早在一樓大廳等著他。
「哥,她就交給你嘍!」鄔耆浚想問明情況,鄔莉灩卻丟給他房間磁卡就打算走人。「掰掰,我得趕明天一早的飛機,所以另外開了間房間住。」
她邊說著,邊朝另一台電梯的方向走去。
鄔耆浚手握著磁卡,沒有多想什麼,搭著最近的一部直達電梯上了樓。
很快的,鄔耆浚進了房間,他站在床前,看見的是活色生香的女性軀體,瞬間渾身血液逆流,深邃的眼緊盯著她紅酡的嬌顏,大手情不自禁地朝她的臉頰撫去。
「小靉……」她果然醉了,但卻沒有像莉灩形容的那樣大吵大鬧,他懷疑鄔莉灩說的全是騙人的,冉芳靉甚至沒有提起他,她只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頭昏腦脹的冉芳靉,粉唇發出幾聲模糊不清的囈語,燥熱的臉偎向那冰涼的大掌,舒服地歎了口氣。
「莉灩……你的手、好涼……」無力地抓住那冰涼大手,她的嬌胴蠕動了下。「借我、靠一下,好嗎?」
裙擺被捲得更高了,如水蜜桃般的粉臀暴露在空氣中,肩帶全部滑落,誘人的春光盡現在他的眼底。
鄔耆浚渾身一繃,他坐上了床,然後被她輕扯著躺了下來,他的掌被她的臉緊偎著,而他的身體也順勢包裹住她的;他的唇吻上了她細嫩的頸子,在那誘人的肌膚上烙下一個粉色吻痕。
為什麼她的身體更熱了?!
冉芳靉在他的唇下渾身發燙,她喘息嬌吟著,想推開他卻又捨不得,在推拒拉扯間,她被鄔耆浚壓覆在床褥上,整個人被硬繃的肌肉緊緊覆著。
「莉灩……你好重……」昏亂中,她以為鄔莉灩跟她開玩笑,壓得她動彈不得。
「靉,我不是莉灩,我是鄔耆浚。」鄔耆浚從她的胸前抬起頭來,他的臉頰偎近她細緻的臉蛋,在她耳邊低啞呢喃。
「鄔……耆浚?你怎麼……會在這裡?」努力睜開迷惘的雙眼看著他,她偏著嬌艷的臉蛋,顯然並未被他的出現駭著。
「是莉灩讓我來的,我……想要你,你願意給我嗎?」低啞地吐出心中的渴望,他渾身因為慾望的折騰而繃硬,全身肌肉緊束了起來。
「我……該給你、什麼?我……全身好熱……好像在發燒一樣……」眼神迷惘又迷離,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如果我說,我可以治好你的發燒症狀,你肯不肯點頭,讓我擁有你?」
他知道自己不能趁她之危佔有她,一旦她清醒過來一定會氣壞的,但連日來她對他不理不睬,還有決心分手的態度讓他拋開了理智,也讓他冷靜的個性全亂了。
今晚他既然能夠陪在她的身邊,那麼他不想再失去這個機會,也許經過這親密的一晚,她的態度會改變,並重新考慮兩人的關係發展。
「真、真的嗎?你好像……不是醫生吧?」總算還有一絲理智存在,冉芳靉張著美麗的大眼看著他。
她記得他是……頭很昏很昏,她想不起來他的工作了。
「我是,不過只懂得醫治你,對其他人沒有辦法。」他輕笑,看著她誘人的迷惘眼神,看著她粉嫩的嬌顏。
他的身體也動了起來,無視她點頭與否,他都要定了她!
激動的渴望讓他停不下來,在她偏著頭,還想努力讓昏亂的腦子進行思考時,他俯首銜吻住她的嬌嫩粉唇。
冉芳靉招架不了他的誘惑,很快地失去了最後一絲能思考的理智,她隨著他的挑逗而輕輕蠕動嬌胴、喘息吟哦,兩人就這麼在無法壓抑的情慾下共舞一整夜……
全身骨頭像散了又重新組裝起來一樣,冉芳靉感到渾身酸疼難受。
不過才喝了幾杯酒,爛醉了一晚,醒來怎麼會好像被戰車輾過一樣,全身極端不適?!
「嗯……呀……」困難的想翻身,不意,她卻感覺腰間被纏住,動彈不了。
這是怎麼回事?
閉著眼的她努力想了想。
對了,昨天晚上她和莉灩在一起,而她正睡在她的床上。
「莉灩,你的手別──」張開還帶著睡意的眼眸,她轉過身想喚醒仍熟睡的鄔莉灩。
但這轉身一看,讓她是驚心又錯愕!
鄔耆浚怎麼會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還全身赤裸?!
「早安,你的身體還好吧?」鄔耆浚在同時間醒來,慵懶地勾著滿足的笑容,圈在她腰間的手臂微微一緊束,將她更圈攏在懷中,低首給她一個熱烈的早安吻。
「昨晚你太熱情、太迷人了,讓我實在控制不了,停不下來,所以你可能會感覺累壞了,全身一定又酸又疼吧?」完全沒將她的震驚神色放在眼中,鄔耆浚處於飄飄然當中。
昨晚的激情令他滿足,而當他發覺她還是處子之身時,他更是對自己是她的唯一感到驕傲又激動,情緒一直處於澎湃狀態。
「你怎麼會在這裡?!昨晚我們……怎麼會、會……」驚愕中,她困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從床上坐了起來,小手忙抓過被單,遮住自己的一絲不掛。
和她共處一室的人,怎麼會從鄔莉灩變成了他?!
冉芳靉除了不解之外,還是極端不解。
看著她的神情,鄔耆浚激動的情緒瞬間凝住,他跟著坐直在床上。「小靉,事情……」
難題來了,他的理智也回籠了。
經過一晚的激情纏綿,讓他都昏頭了,壓根兒忘記昨晚他是臨時被鄔莉灩找來的,在他上這張床以前,她完全處於醉醺醺的狀態之下,她是被他誘拐的。
「鄔耆浚,你為什麼不說話?」
冉芳靉的表情從迷茫轉為清醒後的驚愕,聲音聽起來既空洞又異常憤怒,她不能接受鄔耆浚會是這樣趁人之危的偽君子!
在他們之間正鬧僵的時候,他怎麼可以用這種手段來對待她?!
但事實擺在眼前,現在兩個人都裸身躺在床上,床褥一片凌亂,她和他的衣服不是掛在床尾就是掉在地毯上,這證明了他當真做了令她不敢相信的事!
鄔耆浚緊抿著唇,無話可說,也沒有理由辯駁,因為他的確做了不該做的事,但……這一切全是出自他深愛著她,他不想失去她!
他希望她能懂,但從冉芳靉憤怒到極點的眼神,還有那控訴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非但沒有挽回她,反而將兩個人的距離推得更遠了。
「如果你沒有話要對我說的話,請你──出去!」良久的靜默後,她顫抖著手指,遙指著緊閉的門扇。
「小靉,我愛你。」鄔耆浚沒有動作,只是凝望著她。
她的眼眶泛紅,她的嘴唇緊咬著,她的臉色蒼白驚愕,看起來很生氣又傷心,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想擁她入懷呵護憐愛,但她渾身裹著一層不容他靠近的冷漠外衣,令鄔耆浚想靠近卻又遲疑。
「我不要聽!我不會接受你這樣卑鄙、用盡手段欺騙的愛──」將被單蒙住臉蛋,她往床上倒去,拒絕相信他的愛。
「小靉,你理智點,別說傷害我們的話!」面對這樣嚴重的譴責,鄔耆浚一臉陰鬱,大手緊抓著被單一角。
有股衝動讓他想將被單拉開,讓她無所隱藏,逼她面對他,但為了不讓氣氛更加惡化,他忍住了。
「我的話只傷害得了你,沒有傷害到我自己。」哽咽的低吼聲隔著隆起的薄被傳出來。
「是嗎?」
「我再確定不過了!我厭惡你趁人之危的行為!我昨晚根本不想和你上床,如果昨晚是清醒的、知道和我躺在這張床上的男人是你,我絕對不會讓你碰我──」
她這些話的意思是,昨晚要是換成別的男人,她就很樂意了?!
她的確是傷害到他了。
他愛著她,所以情難自禁擁抱了她,但這一切卻被她解讀成用盡心機,被她當成卑鄙的手段……看著隆起的薄被,鄔耆浚不僅神情變冷,連眼神都沉鬱起來,眉心緊緊擰成一個死結。
傷害鞭痛了他的心口,他的臉色蒼白嚴肅。
「既然事實已造成,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他的手鬆開被單一角,裸身下了床,站在床畔與她拉遠距離。
隱身在被單下的冉芳靉,掉下了眼淚,經過許久,她才困難地發出了聲音──
「請你接受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請你離開!」
鄔耆浚痛苦地閉上眼,緊抿著唇,繃著俊臉,彎身拾起自己的衣物穿上。
一切在詭異的沉默中進行著,鄔耆浚無聲地穿回衣服,然後邁開長腿,無聲地走向房門口。
「再見。」打開門,他站在門框下,輕輕道了聲再見,然後關門離去。
就此真正結束了。
空氣中,不再有他的氣息。
冉芳靉翻開被單露出臉蛋來,蒼白的臉上佈滿淚痕。
她的手掩著嘴,無聲地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