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愛你是一種飛蛾撲火的行徑,
我亦在所不惜!
「碰」一聲,十支球瓶擊了個全倒。巫盈盈握拳,小弧度地甩了下手,露出了個勝利的笑容。
「喲,真人不露相哦!」秦宇峰走到她的身畔,半讚美半揶揄地說。
「僥倖,僥倖。」巫盈盈吐了吐舌頭,再度甩了甩手,微笑表示。
「你的手怎麼了?」他注意到她揉著手指的動作,美麗的黑眸凝上了關注的神采。
「沒什麼,我的手一向是這樣的,每次只能打一局。也不知道為什麼,保齡球扔個七八次,手指頭就會開始吃不消。」發現他的關切,她反而覺得無所謂。
「好奇怪,你又不是一直拿著球。」頓了頓,顯然很在意她的每一個狀況。抓起她的手,他細心地看著,然後捏了捏。
巫盈盈心裡又是一陣甜。
「對啊,可是每一次都會這樣,又腫又痛的。」她偏著頭解釋著,心想大概是自己的末梢神經循環不佳所導致。
「既然這樣,那就別打了。」失去了興致,他拉著她往外走。
「嗯。」她跟著他的腳步,毫無異議。
「不然這樣,你陪我打電玩。」他梭巡著四周,想找些樂子打發時間。
「陪?」
「這是有點益智成分的遊戲,一定要在固定的時間內完成,不然就GAMEOVER了。」他在一個類似「連連看」的遊戲機前拉她坐了下來。
「喔。」巫盈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秦宇峰邊玩邊教,兩人慢半拍的反應雖然也撐了好一會兒,但沒多久還是宣告戰亡。
因為各式各樣的遊戲,兩人之間的距離和默契自然而然地拉近不少。秦宇峰一向深諳此道,而巫盈盈則是在不自覺中任憑沉淪陷落。
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甜蜜的心情前所未有。
秦宇峰和巫盈盈經常為了跟彼此的友人繼攤應酬而忘了正常的作息時間,因為在一起的感覺太美好,就算不眠不休地奉陪到底,兩人仍樂在其中。
一如往常,一群小團體在人來人往的公眾場合中集合,但巫盈盈的肚子突然響亮地發出不文雅的咕嚕聲,她又羞又窘,卻又不好意思說些什麼。
「啊,我的肚子叫得好大聲喔!」秦宇峰著肚子輕嚷著,拉著巫盈盈靠向自己,然後瞅著她呵呵自嘲:「好丟臉喔,那麼大聲!」扁起嘴,他滿是撒嬌的姿態。
大夥兒均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
巫盈盈愣愣地望著他,心中納悶著,怎麼,那聲音不是她發出來的嗎?
「走,陪我吃飯去。」他拉著她到處覓食,丟下了仍在笑謔的一夥人。
「喔。」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跟著他走。
「餓到你了,真不應該!」與一行人拉長了好一段距離之後,他輕聲自責道。語調中滿是愧疚之情。
「沒關係。」被他拉著到處物色小吃攤,為了解決民生問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原來這是他的體貼之處。
這一刻,她覺得溫暖。
她想要一生一世都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就算吃苦,她也願意。
秦宇峰看出她的感動,但笑不語。
隨便找個攤子吃了頓燒肉飯,兩人吃到八分飽的時候,秦宇峰匆匆結了帳,並提議到別處吃些別緻的小點心。
寒流來襲的夜風格外刺骨,秦宇峰披上機車置物箱內的黑絨大衣,讓身材嬌小的巫盈盈躲在他的身畔。
「小盈,如果我們放他們鴿子去兜風,你想他們會怎麼樣?」秦宇峰頑皮地假設著。
「這樣不太好吧?」天氣有點冷,雖有他的大衣擋風,但略低的溫度加上自身末梢神經循環不佳,還是讓她的手掌微微透著冰涼。
「可是我玩得好累,有點想睡了。」見她摩挲雙掌的模樣,他將她的手捉進自己的口袋中。「這樣暖些。」
「嗯。」她順著他的手勢與力道偎進了他的懷中,並依戀地汲取著他個人專屬的體溫與氣息。
「天氣真的有點冷了。」很多時候,兩人靜靜相處的情感交流,也是一種美感與享受。
「那就回家休息。」其實巫盈盈也是累翻了。與其騎車在外頭吹冷風,倒不如回家好好大睡一場。
「回我家?」秦宇峰意有所指地問。
「不。我回我家。」她以為這樣的回答便表明了一切。「好吧,就回你那兒。」他自顧自地解釋了她的語意。巫盈盈瞠目結舌地呆了呆,吶吶地望了他好半晌。
「走吧!」他催促著,拽住她的臂膀——
「我這裡沒有你可以換洗的衣物,將就點吧。」回到自己的住處,微暗的燈光下,巫盈盈注意到床旁桌上透明澄澈的水晶球竟無來由變得混濁,而內容物似是出現了多層金字塔狀的幻影,彷彿在向她預言些什麼。
「如果你有,那才不對勁呢!」他相信她是個私生活單純的好女孩,他不可能看走眼,因為他只對這類型的女孩子才有探究的興趣。而她深深吸引了他的心,所以他相信她擁有最純粹乾淨的靈魂特質。
「快去梳洗吧!」她愣了愣,不願在他面前進行占卜的動作,自然也就沒再深想,逕自開了電腦。
「不會吧?又要忙工作?」他似乎愈上來愈能洞悉她的心思。
「只是看看電子信箱裡有多少新郵件而已。」她將內容快速流覽了一遍。
秦宇峰沒再噤菕A逕自踱進了浴室內。沒多久,嘩啦嘩啦的放水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檢閱了數十封來函,巫盈盈突然發現自己這陣子生意興隆許多,彷彿與秦宇峰相識以來便是如此。也許是沾了他某方面的好運,她不確定,只知道在這段時間裡,她的收入突飛猛進得可觀。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秦宇峰全身香噴噴地走了出來。一頭濕髮凌亂地垂落,散發著不羈的男性魅力,一種蠱惑人心的特質。
「哪,換你洗了。別再忙工作了,我們偷溜回來是為了好好休息的。」他當然明白她有她的工作,不可能一直陪著他尋歡作樂。
「嗯。」順著他的意,她關了電腦。雖然心裡仍掛記著那些待回的信函。
巫盈盈出來的時候,見到秦宇峰整個人呈大字型地趴在她的床上,顯然早已體力不支地沉沉睡去。輕手輕腳地拉起被褥,縱容的神情滿佈在她清麗的臉上。
端詳著他充滿稚氣的美麗臉龐,無懈可擊的完美五官、細緻白皙的肌理紋路,以及黑亮光澤的微亂髮絲,她的整個思維完全陷溺在他的魅惑之中。
愈是看他,愈是深受吸引,愈是無法自拔。
那是一種想佔為己有的感覺。
他連睡著的容顏都是如此美麗啊……
巫盈盈心慌意亂地逃開他魔魅的迷咒中,一再說服自己的心必須冷靜。
再度開啟了電腦,望著為數可觀的信件,她便開始快馬加鞭地作業著,企圖以工作撫平心中的千頭萬緒。
靜謐的氛圍,讓巫盈盈全神貫注在每一封來函的命盤解析上。知道秦宇峰就在身畔休憩的感覺十分溫馨,她有一種幸福的心情。
正因如此,所以她必須更加努力完成手邊的工作,好騰出更多的時間來陪伴他。
就在工作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一陣溫熱的氣息輕輕緩緩貼上她的頸背。
「怎麼醒了?」觸在她臂膀上修長的指尖,隱隱約約傳來一種不尋常的訊息,巫盈盈敏感地察覺出他心裡陡然升起的親近意圖。
「為什麼還不睡?」他低沉男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我想先忙完再睡。」巫盈盈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不管!」他的唇已貼上了她纖細的頸子。
「你——」驚愕的話還沒說出,她的聲音已吞沒在他的唇舌之中。
「人家剛剛等你等得都睡著了,你也不叫醒我。」他的語中頗多怨尤。
「你不是累了?」她羞赧地推開他。
「我想跟你在一起嘛!」緊緊地摟住她,不讓她有任何掙脫的機會。
她還是躲,但始終無法真正躲開。他一吻,她整個人就像融化似的,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小峰,這樣太快了,我覺得不太好……」雖然喜歡與他耳鬢廝磨的感覺,但心底有太多太多的警示讓她不得不喊停。
「別想太多,只要誠實問問自己心裡的感覺就好。」秦宇峰迷人的聲音像是一種特殊的魔力,輕易地溶蝕了她的心魂。
她伏在他的胸前輕喘著,汲取著他身上迷人的氣息,感覺自己的心並不想抗拒。
從第一眼開始,她就認定了他不是嗎?
她從沒對任何一個男子有過這樣的感覺,除了他之外。他輕輕柔柔地吻著她,溫暖的撫觸讓她深深感動。遲疑地,她開始有了回應的動作,對他亦是小心翼翼地呵憐與愛護。
他愛自由,不受牽絆,她亦是;他需要真愛的滋潤,她亦相同。兩人都有相同的執著、相同的追求,雖然各有各的路徑。
憑著直覺,她以她的方式表達出自己的熱情。雖是初嘗男女情愛,但本能加上後天閱讀而來的知識,她的確懂得夠多了。
「第一次?」他感覺到她實驗性質的探索。
「嗯。」天長地久的渴望,讓她願意交付出自己珍視多年的清白身子。「沒關係,每個人都會有第一次。」
秦宇峰笑了,仍是溫存地吻著,而後不著痕跡地關掉了電腦螢幕。他拉著她起身,吻也逐漸加深力道,讓她頓覺天旋地轉。
將她的目眩神迷看在眼裡,根據他過往經驗,他知道她一定很愛他,不然她不會這麼輕易地交出自己。
「你對我的感覺能一直不變嗎?」他突然問。
「我不知道。」她不能保證自己的不變,但她知道他會是她的唯一。
「我要你對我不變,答應我!」
巫盈盈垂眼,想答應,卻始終說不出口。
他將她壓在身下,霸道又熱情地吻著:「答應我!」
她撇開臉,含笑地抿著唇,仍沒答應。
他的吻自她的耳畔一路到她的胸前,仍等不到她發出的允諾。
「答應我!」再一次的。
像是吊人胃口似的,巫盈盈含笑不語,只是慢慢解著他的深灰色襯衫,似是調情地瞅著他。
室內的氣氛持續加溫高漲,他不耐地扯下了彼此身上所有的衣物,很快地,兩人裸裎相見。
肌膚相貼的親密感讓巫盈盈心中泛起了一種拉所未有的喜悅,她在他的鎖骨上輕輕印下一吻。
「很喜歡這種感覺。」她說。敏感地察覺到他的男性象徵正貼著自己的曲線劇烈顫動。
她有些緊張,有些期待。
她想成為他的人。
雖然口頭上死不承認。
執於保住形式上的自由,奇怪的心態!
拉下他的頭,她再一次吻著他。她喜歡吻著他嘴唇的感覺;喜歡他對她進犯的種種行為。
在兩人結合的一剎那,雖然有明顯的不適,但她還是閉上眼努力記住這一刻兩人合而為一的感覺。
她的初夜,給了他。
細細地品味著結合的滋味,她露出了如夢似幻的溫柔笑意。
秦宇峰震驚地看著她的表情,動作不自覺加深加快。頓時,室內滿是深沉低喘的聲音。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在停頓的時候,他問。
「想你啊。」瞇起含笑的明眸,她說。
「以後這個表情,只能用來想我!」這算是一種宣告。
然後,他以他的熱情將她完全吞沒。
闃暗的夜裡,放置床邊桌上的水晶球顯得更加混濁了。
潘瑾麗來到巫盈盈的住處,前來開門的是秦宇峰。
她從未合上的房門口看到衣衫不整的巫盈盈還在沉睡中。
而同樣也衣衫不整的秦宇峰,似乎正不以為意地向所有人昭告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小盈她昨晚睡得太晚,我看她很累的樣子,所以不想吵醒她。我想,你還是晚一點再來找她好了。」
潘瑾麗臉色一陣青白交錯。
「你們——」
「男歡女愛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若非看出對方的心思,希望對方識趣地知難而退,平心而論,秦宇峰並沒有表明親密關係的習慣。
「我以為盈盈——」潘瑾麗總認為巫盈盈身為女巫,應該屬於不沾惹情愛的族群才對。
「我跟她很合得來,也能讓彼此盡興,沒什麼不對。」露骨的說法,讓未經人事的潘瑾麗忍不住羞紅了美麗的俏臉。
「好像吵醒她了。」丟下她,秦宇峰自顧自地往房裡踱去。
「小峰?」隱約聽到人聲,巫盈盈睏倦地醒來。揉著眼,她望著他,滿臉依賴之情。
「還會不舒服嗎?」雖然她不說,但微微糾結的眉頭明明白白顯示著一整夜折騰下來的不過。
「還好。」為了他,她並不是那麼在乎痛與不痛的問題,甚至這種痛是因他而起的,想起來還覺得甜蜜。「完了,昨晚我們忘了做一些防範措施。」
酷愛自由的心境相同,即使獻上了身與心,也只是一種愛情的過程,絕非放棄、甚至終結自由的宣告。
愛情本身是一種感覺,彼此身心的相屬更是一種形而上的意識,絕非牽絆或枷鎖;再者,兩人的個性都不夠成熟,即使在一起的感覺再好,都還不到成家的時候,若在此時面臨生育的抉擇,落荒而逃的恐怕不會只是男方而已。
不是她沒責任感,只是推己及人,她想他必然不願就此被她絆住前進的腳步。
「沒辦法,太衝動了嘛!」他吃吃笑著,壞壞的感覺。
「你還敢說!」她瞪了他一眼,見他作勢欲吻上來,急忙伸手擋住他嘟起的豐潤唇瓣。想起自己尚未盥洗,更加拒絕,只因怕他為此而心生嫌惡。
太喜歡,所以在乎每個小細節。
餘光突然瞄到門外閃過一個身影,她的表情猛然一驚。「你那個姓潘的朋友來找你。」他當然知道她看到什麼了。
「小麗?」她突然覺得困窘。
「顯然她不死心,所以找上門。」
「那她——」心底的疑問始終說不出口。
「嗯,她知道——我們做過了。」他瞭解她的羞澀。
聞言,巫盈盈忍不住臉紅。
「要不是她在,我本來還想現在再繼續的。」他坦言道。
「下流!」她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別這樣說咩!你是跟我做,如果我下流的話,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喔!」淺嘗即止一向不是他的習慣。
巫盈盈又好氣又好笑。
稍事梳洗,她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打招呼。
「小麗,有事嗎?」她望著潘瑾麗失魂落魄的大眼睛。
「本來想找你幫我占卜,但——」悵然若失地解釋著來意,對於眼前所見的一切,她顯得十分難過。
巫盈盈當然察覺到了,她淡淡地歎了口氣,選擇以最婉轉的方式推拒:「我現在的狀況不適合驅動靈力。改天吧!」此刻的她,一心只想倒回溫暖的被窩裡繼續補眠。
「喔。」
「呃……你還有其它事嗎?」暗示性的下逐客令。
「沒——」欲言又止的,卻又因秦宇峰在場而無法啟齒。「我走了,改天再來找你。」
送走了潘瑾麗,巫盈盈再度攤回床上。突然覺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全身軟?」真誠的關切。
「對啊,都是你害的!」她白了他一眼,想起還剩下幾封未回的信,責任感驅使下,她一鼓作氣地匆匆下床打算完成昨夜待續的工作。但在準備開啟之際,她突然注意到一夜未關機的電腦,以及被切的螢幕電源,忍不住記起他不著痕跡的純熟技巧。毫無來由的,心頭冒起了一陣無名火。
「怎麼又不補眠了?」他走到她的身畔。
「你這花心的好色之徒!」她冷冷地開口。
「你怎麼了?」
「你倒是很擅於製造浪漫氣氛嘛。」巫盈盈愈想愈嘔。想起自己獻上了純真的身子,那他呢?是否早已擁有「閱人無數」的經驗?
「你不會是後悔了吧?」他不悅地扳起臉。
「有多少女孩是因為這樣被你騙上了床的?」她火大地反問。
「你在吃醋。」他豁然開朗。
「不要臉,誰吃你的醋!」她心虛地撇開臉。
「不是每個女孩我都要的。你是例外。」他又想吻她了。
「真是騙死人不償命,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這句話?」她退了幾步,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如果我真是來者不拒,你那姓潘的朋友早就跟我有一手了。」關於這點,兩人都心知肚明。更何況,潘瑾麗的外型就像是個粉妝得美美的洋娃娃;雖然少了點神韻,但多得是會為她神魂顛倒的男人。
「哼,你還真是自命風流!」她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小盈,你這是欲加之罪,饒了我吧!」他上前擒著住她的臂膀,再三討饒地哀求著。
輕輕一個「哼」聲,充分表現出自己的不信,她撇過臉不再理會他。
「好餓!」秦宇峰對她的淡漠視而不見,他頑皮地吐吐舌抱怨。
聞言,巫盈盈也覺得餓了。拿出冰箱裡的鮮橙汁及糕點,和秦宇峰兩人津津有味地享用起來。
相對而坐,氣氛奇異的和諧。想起昨夜的點點滴滴,巫盈盈眸中突然氳上一層神秘晡滲熒N。
秦宇峰見狀,突然有一種想將她撲倒的衝動。
「你那是什麼眼神?」四目交接,她立刻警覺地站了開來,小心翼翼地保持安全距離。
「問你嘍!剛剛為什麼那樣笑?」那種笑,會讓一個正常的大男人頓覺心癢難耐。
「我笑也不行?」她杏眼圓睜地瞪著他。
「不是。只是你那種笑——」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不過在乍見時,會產生一種突如其來的「衝動」。
巫盈盈聽出他的語意,只是含笑不語,逕自踱開。
回完了這兩日累積下來的信件,她撥了通電話到銀行,查詢帳戶內的匯款總額。
優閒地躺在休閒椅上,她神情愉快地得知帳戶裡又多了不少進帳,整個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而秦宇峰則是自動自發地將桌面上的杯盤收拾完畢,才緩緩來到她身畔。
「你平時大多幫人算什麼?」方才聽到她在電話中約略提到一些關於收入方面的事,一時興起,便追問關於她工作方面的問題。
「整體命盤,不然就是關於婚姻感情或事業的咨詢。當然也有其它項目,不過機會較少。」
「幫我算。」他指指自己。忍不住想起父親總是千方百計要他進自己一手建立起的船舶企業磨練,將來好名正言順地繼承他所有的產業,他心裡又是一陣掙扎。
龐大的船舶企業是父親一生的心血結晶,也許有豐厚的利潤,但和他的興趣卻是南轅北轍。秦宇峰只想建立屬於自己的事業王國,而不是,坐享其成;他總認為,如果勞碌的父親能夠白手起家創造了自己的一片事業,他當然也有這個本事。
「你信?」她總覺得他不是個會想算命的人。或者說,他心裡已有數——算出來的結果並不會是好的,所以下意識不想接觸?
「是你算的我才信。」他表示他是衝著她的面子。
「想算什麼?」
「事業。」
「好。」
拿出以黑布包裹的偉特塔羅牌,巫盈盈神情嚴肅地端坐在圓桌前。
「開始吧!」
秦宇峰原只是抱著半認真的心態,但在無意間瞥見巫盈盈身旁放置的那顆水晶球驟起的變化之後,他的心裡猛然一陣發毛。
「別看了,那只是磁場能量的驅動。把你想問的事告訴我。」習以為常地解釋。
「喔。」仍是鈍鈍的,過了一會兒,他才正色道:「我想知道自己最近事業的變化以及——有什麼樣的起色。」
「嗯。」
定下心神,巫盈盈雙手輕輕地摩挲著牌面,以順時針的方向專注洗牌,口中無聲地唸唸有辭。
秦宇峰感覺到週身頓時籠罩在一股弔詭的氣流中。也在此時,他突然覺得她像個女巫,只是好看了點、也年輕了點。
也許——她真的擁有一般人所沒有的靈力?
他開始想像這樣的可能性,更明白她為何以此維生的原因了。
刷攏了牌堆,將之一張一張平鋪在桌面上,翻開牌面,巫盈盈細細地看著塔羅所預言的結果。
「在這一兩天之內,會出現一個很好的機會。」消化解讀顯示出來的牌義,發現他的人生充滿了太多太多變數。
「這一兩天之內?這麼快?」他不願她說得太篤定而砸了自己的招牌。
「也許更快。總而言之,這個機會的出現,對你的事業是一個很大的轉機,不過,未來的變化及成敗,則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我還是那句老話——人定勝天。」塔羅牌啟示著他未來在事業上會面臨許多波折與挫敗,而且結果不是大好,就是大壞,但她不敢直言告訴他。
她想以自己的能力幫他改變未知的一切。
「瞭解。」他並未深究,只當參考。
小心翼翼地收起牌,巫盈盈也不再多作解釋。她深信時間自會證明一切,早晚而已。再不順遂的命運,只要有人能提供適時適當的提醒,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難,自然也能迎刃而解。
也許他的本命波折重重,但經過她的部署指引,她不信自己無力扭轉其中艱辛過程……
突然,秦宇峰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哪位?」他慢條斯理地按下通話鍵。
巫盈盈若有所感地望著他。
接收著來電者的告知,秦宇峰的神情漸凝——
「怎麼樣了?」她問。對上他不可思議的凝眸。
「我接到唱片公司的通告。」仍是無法置信的。
「然後呢?」她興致盎然地追問。
「他們最近有一個新的企劃案,要力捧一個偶像實力派的男歌手——透過各種競賽選拔角逐而出的歌手。」此時,他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漸起。「他們要我過去參加徵選。」「很好啊,你去試試看,我會用我的力量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