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楷既氣憤又尷尬,朝好友吼道:「喂,兄弟,你這樣不敲門就闖進來,萬一我們正在『打啵』怎麼辦?」
「你們剛才本來就在『打啵』呀!」文諭掩住嘴嗤悶笑。
「對喔……」
韻薇真是羞得無地自容,而站在門口、身穿寶藍色窄裙套裝的美女,更是恨得眼睛噴火。
「君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美女火大地吼。
哇塞,這麼大的——口氣?!君楷可是「宋氏企業」的創始人兼董事長,這潑辣氣盛、咄咄逼人的霸王花,難不成比董事長還大?要不然就是她跟君楷的關係非比尋常,否則怎會把他的名字叫得那麼順?
一想到這,韻薇感兩腿無力,暗罵自己,也真是夠呆了,剛才還站在那裡抵抗一下都不會地讓人家「白吻」!她也未免太天真了,想想看,這是一個人心險惡、世風日下的社會,像宋君楷這種條件的單身貴族,後面不跟著一票美女當陪襯才怪!
韻薇還想到更慘的——宋君楷這傢伙八成是個見花採蜜、見獵心喜、見一個泡一個的超級花心大羅卜!
那她趙韻薇又算什麼呢?第一千零一號「花癡」?!這兩個拆開來說,就是「花瓶」和「白癡」!
她正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往腳底流時,君楷竟還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地說:「韻薇,這位是杜映紅,她是公司法律部門的『眾多』顧問律師之一。映紅,這位就是剛來的……」
「我知道。她叫趙韻薇,你新聘的特別助理,這已是今天早上全公司的頭條新聞了,而且竟然還是個——女的?!」不待君楷說完,杜映紅便沒大沒小、目中無人地接口。
君楷文風不動、面帶笑容地說:「除了這一點,你剛才還想問我什麼?」
「君楷,我問你,你剛才和她在辦公室裡做什麼?」杜映紅馬上尖聲質問。
韻薇自慚形穢地低垂著頭,這下子不就跟被人家老婆「捉姦在床」差不多?那她還有臉待下去嗎?
正當韻薇這樣想時,君楷「嘿嘿嘿」地朝杜映紅假笑了幾聲,然後有如雄獅怒吼、火山爆發般地提高音量吼道:「要你管!杜映紅,你有沒有搞錯?我好歹是公司老闆,而你不過是領我薪水的員工,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這裡是立法院啊?你的腦袋到底還能不能用?」
沒想到溫文儒雅的君楷罵起人來這麼凶,而且又這麼大聲?!連韻薇也嚇了一跳。
不料杜映紅一被吼罵,竟然說變就變,剛才咄咄逼人的姿態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個嬌羞女子,她嗲裡嗲氣地拉扯著君楷的手臂撒嬌。
「嗯……君楷,人家又忘了嘛!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公司、你的天下,你不但是獨一無二、稱霸商場的強人,而且是唯我獨尊、東方不敗……」
媽媽咪呀,連「東方不敗」都跑出來了?!接下去該不會是「東邪西毒」外加「黃飛鴻」吧?
文諭一手撫著肚皮,一手摀住嘴巴說:「等一等,我先去廁所吐一吐!」
「我跟你一起去。」再不去,君楷的雞皮疙瘩要掉滿地。
但是杜映紅一把將他拉回來,「君楷!你幹嘛避我像見到毒蛇一樣?小心我跟宋伯伯、宋媽媽告狀!」
「你要告就去告,最好寫成一本完整的報告,我還可以免費提供你稿紙。」君楷顯然快抓狂了。
「君楷,你……」
韻薇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極力保持微笑地說:「對不起!拿人薪水,替人辦公,這裡如果沒有我的事,那我先出去了。」
她說完便朝門外走去,背後還傳來杜映紅的聲音——
「君楷,她是什麼人,你幹嘛特別照顧她,用『空降部隊』?說!她到底是誰?」
門外袁志沖正熱心地整理韻薇的辦公桌,忽聽得董事長室傳來一聲君楷的大吼——你立刻滾回座位。」
袁志沖兩手成蓮花指地按在心口上,面不改色地看向韻薇,「這種大春雷三不五時會來一次,就像咱們女人每個月……順,嘻嘻……」
韻薇故作處變不驚地勉強笑笑,老天爺,她是進了瘋人院不成?多嘴的同事、「自認是女人」的男秘書,還有一個斗膽向老闆一會兒撒潑、一會兒撒嬌的女律師?
杜映紅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地走出來,虎虎生風地直接走到韻薇的辦公桌前,「趙韻薇,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勾搭上君楷的,但是你放心好了,以後的日子,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一下完馬威,便踩著高跟鞋走開了,被白罵一頓的韻薇則愣在哪裡,心中百感交集地苦笑——她上班的第一天可真是熱鬧,連座位都還沒坐熱,就儼然成為宋氏企業的風雲人物!
當初答應君楷轉移陣地到總部來上班,會不會答應得太快了?而這個似乎和君楷一家人「交情匪淺」的杜映紅,跟他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曖昧關係?
更令她心慌意亂的是,宋君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而她……
她為什麼這麼在乎呢?又為什麼此刻的心像被層層陰影罩住,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剛才像震天雷一樣發飆的君楷,一會兒又像個沒事人般,有說有笑地搭著文諭的肩走出來。
一見到韻薇,君楷便興高采烈地說:「韻薇,剛才沒有機會替你介紹,這位是我最要好的換帖兄弟季文諭,他是台灣跟香港兩地的『永邦證券集團』第二代掌門人,你千萬雖被他那一口標準國語給騙了,他其實是香港人……」君楷談笑風生地說了一大串,韻薇則聽得三心二意。
把眼睛都看直了的文諭半開玩笑地說:「宋氏企業總算有一個真正的美女了,以後我若常來找君楷,不知道會不會被一堆人踢出去?!」
「只要你不追韻薇,我公司隨便讓你當廚房兼廁所都沒關係!」君楷有些緊張兮兮地警告道。
韻薇心情複雜地站起來,刻意很正式且公事化地伸手和文諭握了一下。
「季先生,我初來乍到,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學習,剛才已經有人替我上了珍貴的一課,以後還希望你多多指導。」
君楷和文諭眼見韻薇從「電話美女」到「阿達美女」,現在又變成「冰山美女」,都聽出她故意在拉遠彼此的距離,頓時微笑地僵在一旁,不敢再亂開玩笑。
半晌,文諭客客氣氣地說:「趙小姐,希望你在宋氏企業勝任愉快,要不然想跳槽到永邦證券,我也是歡迎之至。好啦,君楷,我的『目的』達成,也該滾蛋了,只能說你這小子真的是很幸運,居然找到……」
文諭故意不將話說完,神秘兮兮地朝君楷擠弄眼睛,然後說了聲「拜拜」就先行告辭。
一時之間,君楷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韻薇,他很想向她解釋杜映紅事件,但是礙於袁志沖在場,他不便再多說什麼。
「韻薇,你安心在這裡一往吧!袁秘書,如果趙小姐有任何需要協助的地方,請你盡全力輔導她。」
說完之後,他深深地凝視韻薇一眼,有些悵然地踱回自己的辦公室……
???
一連數日,韻薇都刻意避免和君楷獨處,兩人雖然每天都碰得上面,但韻薇還是有兩個擋箭牌可以用,上班時是同辦公室的袁志沖,下班後則是二十四小時輪班保護她的警方幹員。
這幾天,君楷其實也忙得焦頭爛額,因為他在覷心茶藝館西門町分店被調包的那一份企劃案,顯然已經被利用來扯他後腿,好幾名仍在別家機構任職、想跳槽過來和君楷合作開發「電影城餐廳」連鎖店的重要人員,都分別接到了恐嚇電話,而且他們任職的公司顯然也有所耳聞。
一時之間,報章媒體又爆發了一場新聞混戰,輿論分成兩派互相攻擊,一派主張「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爬」——有人不滿意目前的工作環境,想跳槽到其他地方另謀發展,這有什麼不可以?!
另一派言論則口誅筆伐「企業挖角」的弊端,甚至有人把幾年前新銀行及保險公司設立時,不少高層主管帶領屬下集體跳槽的事,也搬出來大大地討論一番。
君楷夾在其中,真是人不想紅,也都已經發紫了,為了撇清立場,他不得不召開記者招待會公開聲明:那些出現在企劃案名單上的「未來」員工,個個都是和他私交甚篤的好朋友,在他有新構想要著手進行時,他們主動表示要加入合作,然而去留意願,都得由他們自己決定。
這件「企業挖角」或「自動跳槽」的疑案之中,令君楷感到相當欣慰的是,有不少他的朋友因為消息曝光,原公司不諒解,乾脆遞上辭呈,而君楷也言出必行、說話算話,在他們辭職的當天,便以高薪正式聘為宋氏企業的同級主管——雖然新企劃案尚未執行。
這一折騰,君楷著實找不到機會好好向韻薇解釋;而韻薇也極力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在新工作上,她想讓自己忙得沒有時間去想,但是可能嗎?
每天早晨走進秘書室後,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逗留地董事長室的門上,怎麼也無法忘懷被君楷擁吻的情景……
她會不會太癡也太傻了?如果她真被君楷玩弄了,那也是活該倒楣,誰教她答應到宋氏企業上班呢?
然而,有歹徒想綁架、甚至殺她,君楷這麼做,也是一番好意,她可以否定這層事實嗎?唉!進退兩難的她又該怎麼辦才好?
每天的分分秒秒裡,韻薇都在不停地跟自己打仗,一會兒頻頻警告自己別掉進帥哥的花心陷阱,一會兒卻又拚命替君楷找借口,真是苦不堪言!
在這矛盾傍徨的時刻,她更加想念現在已經「不是人」的若翔……噢,她怎麼可以這樣說他呢?應該稱他「天使候選人」才對。
她不斷地問自己一個問題,一年前,若翔還在人間的時候,他們倆平穩、平淡、沒有任何大風大浪地交往著,如果他沒出事,那後來呢?
她和若翔會順順利利地談著戀愛、走進結婚禮堂嗎」或者會有令人意料不到的困難、阻礙發生,最後他們平靜分手?
如果若翔向她求婚,她會一口答應嗎?
人真是很奇怪、也很矛盾,常常會去做比較——如果把楊若翔和宋君楷打分數相比呢?
韻薇不願去做這種比較,畢竟她曾對若翔付出情感,但真要問她到底愛若翔有多深,她又說不上來。在還沒有結果之前,就因為一場意外事件而被迫分開,韻薇覺得很多時候自己對若翔的思念,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一種「責任」。
有時候她會不自由主地對這兩人做比較——
若翔是個心地善良、肯上進的男孩,生平沒有什麼大志,也不想成就什麼豐功偉業,連談起戀愛來,也是同樣的順其自然,不多求、也不強求。
至於君楷呢?據他所言,以及她在宋氏企業聽來的,他是一個「莫名其妙」、「陰錯陽差」的從建築設計搞到茶藝館經營的「企業黑馬」,然後在他「做做看」的原則之下,又很意外地成為連他自己也不想當的「餐飲業三大鉅子」之一——就這心境而言,和若翔有點相似,不同的是,君楷任何事都充滿了幹勁、主動去爭取,直到有一張漂亮的成績單出來為止——包括他對她的追求攻勢!
而且君楷似乎天生就是那種「叱吒風雲」型人物,事業搞得有聲有色,連帶地,她和君楷認識之後,兩人之間也一直是風風雨雨、高潮迭起——一下子來樁謀殺案,一下子又是個放狠話的律師美女……
這樣談起戀愛來比較過癮嗎?韻薇不清楚,不過也真是夠驚心動魄、刻骨銘心了。
想想,她年輕的生命裡,除了交往不久便過世的若翔曾帶給她一絲刺激之外,在其他的日子裡,恐怕連踩死螞蟻都可以是件新聞,也就是說,她的生活並沒有任何高潮,然而,認識宋君楷之後……
這是命中注定的嗎?而為什麼她對君楷付出越多就越感到心力交瘁呢?難道她已不由自主、不知不覺,外加「莫名其妙」地深深愛上他?!
她好想找個人一傾心中情懷,也好想把這些心事告訴若翔,但是沒想到她這幾天故意避著「愛情候選人」君楷,導致「天使候選人」若翔似乎也「沒事幹」,就跟著不見蹤影了。
這天傍晚,韻薇筋疲力竭地回到家中,實在提不起勁去做晚飯,打算隨便沖碗泡麵裹腹了事。
她仍坐在客廳裡發呆時,同住的慧睛也回來了,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前兩天我還覺得滿新鮮的,今天卻感到自己像只被關在籠子裡的小小鳥。」
「慧晴,你在說什麼?」
「就門口保護你的警員啊!我回到家時,他們正在交接,晚班的那一個又要在車子裡窩一晚了。」
韻薇歎了口氣,心情怎麼也清朗不起來,「我也知道他們很辛苦,可是能怎麼辦?唉!真是傷腦筋,警方總不能保護我一輩子吧?」
「大概只有在兩種情況下,他們才不必再保護你,第一嘛就是破案子,第二則是你嫁人。」慧晴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半揶揄地說。
這個話題現在聽來格外刺耳,。真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我嫁人,壞人就不用殺我了呀?那乾脆結婚時也那些殺人兇手來喝喜酒算了!」韻薇生氣地反駁。
慧晴眨眨大眼睛審視著她,有些納悶地問:「你今天怎麼啦?我一開口你就變成噴火恐龍?!不止今天,已經好幾天了,韻薇,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勁?」
心情不好也不能把氣發在好友身上,韻薇又是一陣歎氣,「慧晴,對不起,這幾天我……我……」她滿懷歉疚地低下頭。
接著又想,既然要說就說個夠,於是韻薇一吐為快,把所有心一事一傾而出,說完之後,她著實感到心裡輕鬆不少。
「苦水吐完啦?還有沒有?」慧晴苦笑地瞅著她。
「拜託!你還問我有沒有?!命案沒破,我是歹徒的肉靶子,而現在又有宋君楷這個讓我坐立難安的傢伙,這樣還不夠嗎?」
慧晴向她作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說道:「韻薇,容姑奶奶我說句公道話,命案剛發生時,你曾義不容辭地協助警方,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心煩呀!這分明都是宋君楷惹的禍;雖然我是沒什麼經驗啦,不過我敢鐵口直斷,你這只是『戀愛適應不良症候群』!」
「嗄?還有這種病啊?!我怎麼沒聽過?」
「虧你以前還多多少少談過戀愛……呃,我不能亂說,『他」不在這裡吧?」
「誰?若翔嗎?他不在。不過你說的也許有道理,問題是……我以前跟若翔交往時,並沒有這些『心糟糟』的感覺呀!
慧晴吊著眼睛看天花板,喃喃道:「楊若翔,你必須原諒我。韻薇,我決定說出我心中的感覺,坦白說,我覺得就是因為這樣,更可以證明你對宋君楷付出許多的感情。」
韻薇怔忡了一下,半晌才五味雜陳地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更加覺得對不起若翔。」
「老天!你跟若翔是男未婚、女未嫁,而且兩人也還沒交往到論及婚嫁的程度,何況他已經……又不是你把他『三振』的,而是他自己提早『出局』,又怎麼能怪別人?
「慧晴,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我現在心裡好亂,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韻薇頰上滑下兩行清淚,心緒紛沓喃道。
「好吧!但是別想太久。一年前,你和若翔彼此都沒能把握住機會,這一次,你可別又錯失了。」
慧晴語重心長地說完後,便逕自走進廚房準備晚餐,韻薇則一語不發地愣在那裡……
???
渾渾噩噩的又過了一天,面對滿桌公文的韻薇,心中仍在想著前一晚和慧晴的談話。這一天真是不好過,因為君楷籌備中的「電影城餐廳」連鎖店,牽涉到營業執照和許多法令的細節問題,每次她送文件到公司的法律部門時,總會受到杜映紅的一陣刁難和冷言冷語。
五點鐘的下班鐘聲已經響過,坐在她隔壁的袁志沖仍在整理文件,她也不好意思準時下班。今天君楷有事沒事就故意在她辦公桌晃來晃去,看樣子是有意等她下班。
韻薇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君楷,於是便扯了個小謊——
「袁秘書,我今天有點事,先走了。」
「好,沒關係,你先走吧!」
韻薇收拾好皮包就準備走人,而且故意不去看董事長室,不料裡面的君楷卻從座位上跳起來。
「韻薇,等一等!」他大喊。
韻薇佯裝沒聽見,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很不巧的,君楷桌上的電話突然在這時響起,趁他猶豫要不要接的當兒,韻薇快步地走出秘書室。
他一定會追上來的,他一定會……韻薇心裡希望他追上來,卻又怕他真的追上來,唉!女人心真是矛盾……
電梯遲遲不來,她乾脆捨電梯而就樓梯,不過從十二樓走下去,也是夠瞧的了?她快步下了一層樓,然後停下來朝上看了看,咦,君楷這傢伙怎麼沒有追下來呢?
她放慢腳步走到第十樓,這時隱約聽見樓上傳來腳步聲,她開始有些心跳加速,三步並作兩步地又奔上一層樓,而後面的腳步似乎也窮追不捨。
韻薇微喘著氣,心想,,打開九樓的安全門改搭電梯好了,但是門卻自動鎖上,除非她走到有警衛駐守的底層。
「宋君楷,你什麼也不用說,我不想聽!」她氣急敗壞地邊跑下樓,邊朝上喊著。
其實她說的是氣話,因為每天受杜映紅的氣已經快氣炸了。然而緊追在後的人並沒有回應,只傳來步步逼近的腳步聲,她開始有些提心吊膽起來,君楷應該不會無聊到這樣嚇唬她吧?
「君楷?君楷……」她聲音微弱地朝上喚道。
透過樓梯扶手的中間空隙,韻薇上面探看了一下,不看還好,一看她簡直嚇呆了,因為抓著樓梯扶手的是一隻戴著黑手套的手,而且握著一把美工刀,刀刃在燈光底下閃了一下……
君楷當然不會持刀追她,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追她的是想要她命的人;而在這封閉的樓梯間,又有誰聽得到她呼救聲?
在刀鋒邊緣,韻薇開始沒命地往樓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