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個自己所愛的女人結婚,幸福的過一輩子,這是多麼讓人興奮的事啊!
「皇上駕到──」
洛崴連忙起身準備出門迎接,但才走到廳門口,皇上的身影已然出現在眼前;待皇上在廳上坐定,洛崴趕忙率一干家僕叩見。
「卑職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上溫雅如常,笑容滿面。轉眸環視了已經佈置得差不多的大廳一周,笑問:「準備得怎麼樣了?」
洛崴溫文的抱拳,一臉的容光煥發,「回皇上的話,已經差不多了。」
皇上站起身,在屋內轉了一圈,一直點頭笑著,「很好,佈置得很氣派。」他鐵臂一環,搭住洛崴的肩,意味深長地道:「洛崴,芫芫可是朕手心裡的寶貝,不管……」他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繼續道:「不管她的個性有多調皮,過門後,你一定得好好待她,否則朕絕不輕饒你,知道嗎?」
洛崴恭敬地回道:「卑職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朗笑著拍拍洛崴的肩。
會的。在新婚之夜,他一定會「好好」的對她的。
她那樣戲弄他,但他還是愛她愛得不得了,因此,他決定把對她的怒氣化成更深的愛去包容她,所以,他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扳回一點面子。
這是做一個男人最起碼的尊嚴。
☆ ☆ ☆
由北京來的送嫁隊伍,一路浩浩蕩蕩地前往覃府,沿途鑼聲響鼓熱鬧非凡。而在覃府裡,皇上送來的大禮,以及同僚送來的賀禮堆積如山,親自前來道賀觀禮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把覃府偌大的客廳擠得水洩不通,連院子裡都擠滿了嘉賓。
熬過了漫長的拜堂禮,芫格格終於被送入了洞房,但疲憊的身心卻無法得到休息,原因自然是那身厚重的皇室大禮服,以及頭上沉重得幾乎壓斷她脖子的珍珠鳳冠。她真希望可以自己掀掉頭巾、摘下鳳冠,偏偏禮數不允許她這麼做,所以她只好忍耐地獨坐床沿,繼續忍受疲憊的煎熬。
已過了大半夜,洛崴還未踏進房門。芫格格累得直打盹,卻又不敢上床睡覺,頭上那頂笨重的鳳冠,壓得她火氣不斷上升。到底是哪些該死的賓客,到現在還不放人?他們要鬧無所謂,至少得先讓洛崴進房來掀她的頭巾,喝了交杯酒,讓她可以自由的在房間裡活動之後再鬧嘛!
天啊!她真的快要累死了。
誰知道,並不是嘉賓不肯放人,而是新郎倌不肯放嘉賓走。他直拉著客人喝酒,怎麼也不准客人離席,要不是他醉得連拉住人的力氣都沒有了,那些客人還不知道該怎麼脫逃呢!
「再喝,來──咦?怎麼全跑光了?人呢?回來,我還沒喝夠,回來啊!」洛崴撇了撇唇,揮揮衣袖,罵道:「真是不夠意思,才喝那麼幾杯就開溜了,全是一些沒用的傢伙!」他深深的打了個酒嗝,這才轉身朝新房踉蹌而去。
反正也讓她等得夠久了,夠她發火了,還是回房去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這麼好的時光被蹉跎了多可惜啊!他等不及看她發火的樣子了。
「砰!」新房的門狠狠地被撞開,洛崴筆直的撲向床前,趴在芫格格的大腿上。
天啊,他真的喝太多了!連站都站不穩了。
芫格格被突然撲在她腿上的洛崴嚇了一跳,要不是偷掀起頭巾認出是他,她還道是哪個登徒子進房來想非禮她呢!
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她猛地捏住鼻子,皺起俏臉,「你怎麼喝成這樣?」
洛崴從她腿上緩緩抬起紅撲撲的俊臉,粗魯地伸手扯下她頭上的大紅方巾,滿是酒意的雙眸在乍見她因施了胭脂而更顯嬌媚的臉龐時,一顆心便失去了正常的跳動頻率。
他的唇角不自覺的往上勾起。好美的一張臉!他敢說,就連天上的仙女都無法跟她相比,而這容貌更勝仙女一籌的女子,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他微瞇起癡醉的雙瞳,凝視著眼前這張絕美嬌顏,輕輕伸出微顫的手,觸摸她嫣紅的粉頰,體內的血液無法抑制的隨著指尖的觸感而沸騰起來,萬般情愫在體內捲起狂風巨浪,淹沒他的思緒和情感。他猛地捧住她的臉,低頭攫取眼前這撩人心弦、如成熟櫻桃般的烈火紅唇。
好柔軟的唇,好香、好甜的味道。他一沾她的唇就失去了理智,萬般情潮洶湧起伏。
「洛……」芫格格似乎想說什麼,但他堵著她的唇,使她無法言語,而體內的情愫亦被他吻得高漲起來,身子虛脫的靠在他身上,任他需索。
「你真美。」過了許久,他才喘息著離開她的唇,一雙眼仍不斷地繞著她轉。
她的俏臉染上一片緋紅,羞澀的垂下眼,低低喊了聲,「相公。」她真的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了。許多的感動聚集在心頭,讓她不禁紅了眼眶。
「怎麼啦?」看見她眼裡聚集的淚水,他捧起她的臉,焦急的問。
「我是太高興了。洛崴,我……」她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其中包括她就是蓉兒的事。但不知為什麼,話到了喉嚨又吞了回去。她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只怕就算已成為夫妻,他還是不會原諒她過去的胡鬧。
「嗯?」他湊近她,鼻子摩擦著她的鼻尖,「你想要跟我說什麼嗎?」
「沒什麼。」她低低的說,閉上眼感覺這份親熱的甜蜜。
洛崴淡淡的撇了撇唇。本以為在成為夫妻後,她就會親口招認她就是蓉兒的事,但現在看來,她還是沒有要說的打算。
是他魅力不夠,還不足以迷得她願意剖心相對?
「你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他盡力維持一絲殘餘的理智,低聲問道。
她不解他話中的意思,「我應該有話要說嗎?」天!他真是俊,遠看俊,近看更是俊,害她的心「撲通!」的跳個不停。
「我只是覺得你好像有話要對我說,而且……夫妻間應該要坦承相對的,不是嗎?」他希望她聽得懂他話中的意思。
他一直在給她坦承的機會,若她不及時把握,那他可要走下一步棋了。
芫格格眸光閃了閃,轉移話題,「咱們還沒喝交杯酒呢!」
還沒喝交杯酒?呼!那不就還不是真正的夫妻了?他愣了愣,詭異的斜斜唇,緩緩從她腿上爬起來,一邊喃念著:「是啊!還沒喝交杯酒。」一邊往桌邊跌撞而去。還沒喝交杯酒,就不能算是夫妻,幸好她提醒了他。
他希望喝了交杯酒之後,她會願意坦承相對。
芫格格連忙扶他坐好,接著在他身邊坐下,端起兩隻酒杯,遞了一隻給他,「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夫妻了。」
洛崴舉起酒杯,湊在目已唇邊,笑得撲朔迷離、詭譎異常,「是啊!喝了就是夫妻了。」他輕輕拉起她的玉臂與自己的交纏,雙雙喝下交杯酒,然後拉著她朝鋪著喜被的錦榻走去,輕輕將她的身子壓在床上。一對迷離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粉雕玉琢的臉龐,再一次因她的美麗而撼動心弦。
這張臉多美啊!他的手指撫觸著她泛著紅潮的嫣紅粉頰,然後將她的手移至他的胸口,「現在你有沒有話想要對我說?」
為什麼他一整晚都在問這句話?他想知道什麼?難道……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知道的。
「如果我有話要說,那就是──我愛你,洛崴。」她微啟紅唇,凝視著他俊美的臉龐,而這舉世無雙的男子,現在已經是她的丈夫了。
洛崴有些失望,卻又有些興奮,她說她愛他!但是,看來她是真的決心要隱瞞到底了。既然她堅持不說,那他就要開始教訓她了。
他托住她的後腦,粗魯的蹂躪她的紅唇,一手搓揉著她堅挺的乳峰。
「哦!」她低低的發出一聲呻吟,難抑體內奔竄的激情,不禁拱身向他。
她細微的呻吟引爆他體內無限的慾望,但他卻不得不努力控制住,只為了必須扳回一點面子,並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
他的唇在短暫的纏綿後,不捨的離開她,然後微瞇著眼凝睇著她,「湘湘,我們終於成為夫妻了。」他按照原先的計劃拋出導火線,目光探測著她的反應。
湘湘,芫格格體內的激情,因他口中吐出的陌生名字而凍結。柳眉瞬間糾結,雙掌狠狠地推開他,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誰是湘湘?」她氣憤的吼道。
嘻,吃醋啦!她的反應讓他覺得很滿意。
他刻意眨眨眼,低笑出聲,笑聲有些邪惡,「哦!你不是湘湘,那就是芹兒!」
芫格格的眉頭攢得更緊了,緊得幾乎打起結來,一臉的慍怒,「誰又是芹兒?」
洛崴收住笑容,迷糊的眨著眼睛端看她片刻,顯現出一臉狐疑,「你不是芹兒?那……你是燕兒?不不不,不是燕兒,是雀兒!哈……對了、對了,是雀兒,是全天下最溫柔的雀兒。」他湊近她的唇,卻因她猛然別開臉的動作,只親吻到她的臉頰。
她的反應讓他想要哈哈大笑。
芫格格咬牙,忍住由體內竄升上來的憤怒之火,用力將他一推,「滾開!」她正要翻身下床,哪知他馬上又壓了下來,她不禁怒吼:「不要碰我,你這個花心大少!」
嘿!火了!他差點忍不住就要大笑出聲。怎麼樣,現在嘗到被耍的滋味了吧?女惡賊!他猝不及防的在她唇上奪得一吻的,笑得嘻嘻哈哈,「我當然要碰你,你已經是我的夫人了嘛!」他餓虎撲羊似的又湊唇要親她的嘴。
「滾開,你給我滾開!」她憤怒的吼道,右腿猛然一抬,朝他的跨下狠狠一撞。
「啊!」一聲痛呼,洛崴抱著下體滾下床去。天啊!這個女人竟然攻擊他的胯下,她要他絕子絕孫是嗎?哦!真痛!
芫格格見他在地上痛滾,不禁驚慌起來,有點氣自己出「腳」過重了。她連忙撲了過去,「你沒事吧?洛崴,我不是故意的。你到底要不要緊啊?」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傷他的。
洛崴在疼痛消失後,順手將她拉倒在自己身上,將她困在他的身體與雙臂之間,再度露出那種癡迷的笑意,「我愛你啊!芹……湘湘。」他拉下她的頭吻住她的唇。他快被她嬌美的容顏迷得語無倫次了,一個女人連生氣都這麼美,這天下除了莫子芫之外,絕無第二人,而這個莫子芫正是他的妻呵!
聽到他又亂喊別的女人的名字,芫格格心底的怒火再度熾燃。她用力扳開他的手,翻身逃開他,氣憤的朝門口跑,誰知卻被他身手矯健的從背後抱住。
「燕兒,你要去哪兒呀?人家不是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嗎?咱們應該好好珍惜這一刻的。」他的唇猛然侵襲她雪白的粉頸。
「放開我,王八蛋,你放開我!」她拚命的掙扎,捶打他的胸膛,但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懷抱。
洛崴唇邊的笑容顯得有些邪惡。他猛地將她抱起,重新壓回床上,狂熱的吻不斷落在她的五官上,全然不顧她的掙扎與嬌吼。
這個女人是該好好的教訓一頓的,他相信她已經得到了教訓,因為她真的生氣了,不是嗎?那些女人的名字夠她氣得頭昏腦脹了,就如他發現她就是蓉兒時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太愛她,在她那樣耍弄他之後,他絕對會毫不眷顧的離她而去,而非只是給她這樣一個小小的教訓就了事。
他真是愛慘她了!
「覃洛崴,你放開我!」芫格格怒吼道,嬌小的身子不斷在他身下蠕動;而這樣的摩擦卻在他身上擦出了不可收拾的慾火。
他本來還不想這麼快結束戲弄她的,但下體的脹痛讓他明白,自己對她的懲罰該暫時告一段落了。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等這一刻等了這麼久,沒有理由再白白浪費大好光陰啊!最重要的是,就算他願意再多忍耐一會兒,他那話兒恐怕也不同意吧!
如果不是她這樣動來動去,他那話兒就不會這麼不聽話,也不會衝動到連多忍一下都不行。好吧!教訓宣佈結束,該換點正經的了。
他用癡迷的眼神鎖住她嗔怒的眼瞳,酒意濃郁的黑睛裡佈滿了深沉的慾望。
「芫芫,我愛你。」他的聲音是那麼的真誠、那麼的性感、那麼的讓人感動。
這是他最真的感情。
芫格格陡然停止掙扎,睜著雙瞳直勾勾地注視著他,整顆心都興奮得飛揚了起來。呵!呵!呵!他終於喊對她的名字了。
但她幹嘛眼眶發熱呢?這個男人喊了無數個女人的名字後,才喊對她的名字,這也值得感動嗎?她未免也太容易收服了吧?但她怎麼抗拒得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魅力與熱力呢?尤其在他的手掌不知何時滑進她的衣服裡,覆蓋住她一邊的乳峰時,她的意識完全被這股激情給沖刷得不見了。
「哦!」她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全身的感官敏感了起來。
他一手溫柔地揉捏她的乳房,另一手解開她胸前的襟扣,讓她胸前的一片雪白,以及堅挺的雙峰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天!她真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作品了!他輕輕俯下頭,用火熱的唇舔觸她渾圓滑嫩的粉肩,以及胸前雪白的肌膚,然後移向她的乳溝,用靈舌舔了兩下後,猛然攫住一顆粉嫩的蓓蕾。
她發出一聲激情的嬌吟,身體不自覺地向上拱起貼向他,她感覺他的舔吮化為陣陣浪潮淹沒了她,讓她腦子裡只剩一片空白,雙手不自覺的攀住了他。
他在她耳邊喃喃說著我愛你。
☆ ☆ ☆
天還沒亮,洛崴就醒了。
他滿足的低頭看著蜷縮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的妻子,回想起昨夜的激情,便按捺不住的吻了下她的臉頰。
以前的恩恩怨怨,在經過昨夜之後,就一筆勾消吧!他爽朗一笑。
「芫芫。」他輕輕地推著她。
「嗯……別吵,再吵我揍人喔!」懷裡的人兒動了一下,小手一揮,差點打上他的臉,幸好他即時閃開,否則這一巴掌真的會落在他的俊臉上。
他看著她沉睡的模樣,不禁想起第一次在寧王府見到她因被吵醒而差點破口大罵的景象。這丫頭還真是討厭人家吵她睡覺啊!
他笑著搖搖頭,輕輕將她的身子從他身上挪開,然後悄悄溜下床,穿上衣服。
他本來想邀她一塊兒上觀日亭看日出的──他從小就喜歡看日出,因此每天必定早起,看著東方日頭升起──這已成了他長久以來的習慣,但看她睡成這樣……算了。
他溫柔地笑了笑,按捺不住的俯首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她的唇又柔軟又香甜,實在讓人眷戀,讓他忍不住又想……他嚥了嚥口水,趕緊離開她的唇。
男人一旦有了女人,就容易沉迷,果然沒錯!想當初皇上為了甄妃,差點誤了國事,還被一干朝臣在私底下議論不休,這件事他一直記在心上,不想走上同樣的路。當然,以他的身份來講,嚴重性並不高,但他卻深知男人沉迷美色的後果。而且芫芫都已經讓他給娶進門了,難道還怕她會跑走不成?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跟她在一起!
只是,本來他預定今早要和芫芫一起看日出的,現在少了她的陪伴,他的興致著實減低不少。
不論如何,他還是要依照往常慣例,決定去看日出。
☆ ☆ ☆
當芫格格悠悠轉醒時,天色早已大亮,而洛崴也已杳無蹤影。
發現枕邊人已經離榻,她臉上羞澀的紅潮才褪去幾分。不知何時已經入門等著侍候她的丫鬟,見她醒時,立即慌張地迎了過來。
「您醒啦!夫人。」丫鬟香香極為小心地扶她下床。
芫格格見到不知何時入房等候在一旁的丫鬟時,愣了一下,隨即對她露出笑容,輕輕對她點了點頭。
香香因芫格格對她露出笑容而微微一愣,然後一邊侍候芫格格更衣梳妝,一邊說著:「奴婢叫做香香,今後就由我侍候夫人。」她為芫格格更衣的小手正微微顫抖著。
芫格格上下端詳香香一遍,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這丫鬟生得一臉清秀聰慧的模樣,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絕對是個伶俐的丫頭,她很喜歡。
芫格格輕輕打開擱置在梳妝台上的珠寶首飾盒,取出一支鑲著名貴珍珠的髮簪塞進香香手中,笑道:「這根髮簪送給你當見面禮,以後還要請你多多照顧。」
香香受寵若驚,忙把髮簪推回給芫格格,「這麼貴重的東西,奴婢不能收,侍候夫人本來就是奴婢的責任,奴婢怎麼能夠……」
芫格格笑著打斷香香的話,臉上雖堆滿笑容,語氣卻是不容反駁,「別說了,我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吧!」芫格格假裝微慍的收斂笑容,瞪了她一眼,「我最不喜歡扭扭捏捏、婆婆媽媽的人了。」
香香惶恐的跪了下來,「奴婢……那……那奴婢就斗膽收下了。」
芫格格這才綻出笑顏,伸手扶起香香,「快起來吧!記得以後別動不動就下跪,我不習慣人家對我這樣。」她突然歎了口氣,繼續道:「我從小就沒有娘,也沒有兄弟姊妹,因此我和身邊的人,一向相處得有如親姊妹一樣。所以,你跟在我身邊,不要把自己當成奴才,因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我需要的不是奴才,而是一個朋友,你明白嗎?」
香香非常訝異,以前宮裡的那些格格們,常常不顧禮教的藉故上門來找少爺,而她們總是驕縱跋扈、仗勢欺人,因此她對「格格」的印象很差。所以,當少爺指名今後由她侍候夫人時,她難過得差點就哭了,一想到自己今後的命運就要掌握在一個驕縱跋扈、成天只會辱罵下人的格格手中,她的心就絞成一團。哪裡知道……她慧黠的雙瞳充滿了驚奇,瞬也不瞬的瞧著眼前這位美麗非凡的夫人──
夫人是那麼溫柔、那麼可親,臉上堆滿怡人的笑容,而非驕縱、盛氣凌人的氣息。香香低眸看著手中那支名貴的髮簪,感動得差點落淚。上天對她真好,給了她一個好主子,這支髮簪……夠她爹醫病過好日子了。
「奴婢明白,奴婢謝謝夫人。」她忍不住又要下跪,但想到芫格格剛才說的話時,連忙又站直身子,用欠身來答謝。
芫格格滿意的綻放笑顏,坐在梳妝台前讓香香幫她梳頭,一邊問:「少爺呢?」
「少爺正在觀日亭看日出。」香香回答。
「看日出?」芫格格微蹙柳眉。
香香愣了一下,「少爺有每天看日出的習慣,夫人您不知道嗎?」
芫格格俏臉微紅。他又沒跟她說,她怎麼會知道?「他一個人看日出?」
幹嘛不找她陪他一起去?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啊!
「嗯!」香香點點頭,像是察覺到主子的心思似的繼續道:「我想少爺本來是要跟您一起看日出的吧!因為少爺幾天前就吩咐阿福,讓他把觀日亭打掃乾淨,還特地佈置一番,並且交代今兒個一早,要廚房送一些您最愛吃的糕點到亭子裡去,所以,我想少爺本來一定是打算要跟夫人一起看日出的,但可能看夫人太累,所以就一個人去囉!」
「哦!」他倒是挺體貼的。芫格格抿唇笑了笑,心頭頓時感到喜孜孜、甜蜜蜜起來,尤其想到昨夜的甜蜜纏綿,俏臉不禁染上兩朵紅暈。
「你快幫我把頭梳好,咱們上觀日亭去。」
☆ ☆ ☆
芫格格在香香的帶領下,來到閃爍著粼粼波光的荷花湖,而湖中央那座至少有三層樓高的亭子便是觀日亭。
香香領著芫格格走上富有詩意的小橋,進入荷花亭。
「少爺在哪兒?」芫格格環視四周,沒看見洛崴的影子。
「在上頭。」香香伸出食指,比比上面。
芫格格賊賊一笑,提起裙擺小心翼翼的爬上階梯,故意躡手躡腳的不發出聲響,準備要嚇洛崴一跳。誰知她才剛踏上觀日亭,眼前便出現一幅足以讓她當場吐血的畫面。
一名看起來稍微福態卻高貴典雅的女子,此刻正一臉溫柔笑意,目不轉睛的看著已經從東方探出頭來的朝陽,那柔和的目光滲著甜蜜與幸福。而洛崴呢?他哪裡是在看日出?他那烏黑的眼瞳,此刻正膠著在那名女子臉上,看得癡傻呢!
他一個人看日出?他若是一個人,那旁邊這個女人是誰?是鬼嗎?
特地叫人佈置觀日亭,還送她愛吃的糕點上來?全都是鬼話!那不過是用來蒙騙下人,用來掩飾自己醜陋行為的鬼話!
如果他想跟她一起看日出,為什麼不叫醒她?這其中明明有鬼,眼前這幅景象就是最好的證據,她看他分明只是在找借口,好跟這個女人在此私會罷了!
這個女人是誰?居然敢在她莫子芫入門後,勾引她的丈夫,簡直厚顏無恥至極!
「兩位真是好興致,這麼早一起看日出?」芫格格站在樓梯口,酸不溜丟、咬牙切齒地道,一張俏臉早已鐵青一片。依她緊握得泛白的指節看來,這口氣她隱忍得異常痛苦。
洛崴猛地轉頭,看見芫格格時,立即露出一抹欣喜又不失儒雅的笑容,「芫芫。」他從容起身迎了過去,拉起她的小手,「來,我幫你介紹,這是湘湘表妹。」
湘湘?聽見這名字,仿如青天霹靂般的狠狠劈中芫格格,讓她覺得心口一陣刺疼。洛崴昨夜抱著她喊的女人就是這個湘湘囉!他竟然在新婚第二天就跟舊情人私會,這個混蛋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眼珠子一轉,她赫然發現湘湘已經隆起的小腹,她驚得猛地往後踉蹌了一下。
老天!連肚子都搞大了?
「芫芫?」發現妻子不對勁,洛崴連忙扶住她,「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一定是睡眠不足的關係,那她為什麼不睡晚一點呢?瞧她這兩隻熊貓眼,看得他心都疼了呢!
「我不舒服?是啊,我這裡不舒服!」她用手指戳著自己的心口,齜牙咧嘴地道。
「哪裡?」怎麼是那裡不舒服呢?他焦急的說:「我叫人去請大夫。」
「不用了!」芫格格滿腔的怒氣再也無法壓抑,抬高下巴瞪著他怒吼。
「芫芫?」洛崴訝異的低呼,「你是怎麼了?」
「覃洛崴,你這個騙子!我可以不計較你昨夜抱著我喊這個女人的名字,因為當時你喝醉了。沒想到,今天你竟然背著我在這裡跟她私會,連人家的肚子都弄大了!你覺得你這樣對得起我嗎?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她淚眼婆娑地怒喊。
湘湘吃驚的捂著小嘴,目光駭然的在洛崴與芫格格之間流轉。
「表哥,你……你真的……」湘湘無法相信芫格格的話,顫抖著唇問。
老天,這下誤會大了!「湘湘,你先別相信芫芫的話,這件事我以後會跟你解釋。」洛崴焦急的說,沒想到會弄出這麼大的誤會。
「我只是想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真的抱著她喊我的名字?」不等他回答,她又辟哩啪啦說了一串,「表哥,我已經是個有丈夫的人了,我不想惹出什麼麻煩啊!這件事要是傳進陶鈺耳裡,我……」到時候她跳入黃河都洗不清了。
「湘湘,難道你不相信我?就算你不相信我,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難道你會不清楚?」洛崴又急又慌。
湘湘愣了一下,眨著眼看向瞪著他倆看的芫格格,眉頭鎖了起來,吶吶地道:「是啊,我明明只有陶鈺一個男人,你怎麼說是表哥弄大我肚子的?」她愈搞愈糊塗了。
「我不管你們在套什麼說詞,我只相信我親眼見到的。覃洛崴,你無恥!」她一掌甩上洛崴的俊臉。
她明明看見他用癡迷的眼神看著這個女人,她怎會看錯?這可惡的男人竟還想欺騙她!
湘湘吃驚得摀住嘴,沒想到表嫂會動手打人,只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洛崴弓起眉毛,心裡既是百般的無奈,又摻雜著一種奇異的興奮。無奈是因為她真的誤會了,而興奮是因為她為他激動、吃醋、捉狂了。
這表示她很愛他,對不對?
他輕歎了一口氣,唇角勾了勾,「芫芫,你真的誤會了。」
她真是佩服他,到了這時候還笑得出來。她氣得淚眼朦朧,用手指著湘湘,雙眼盯著洛崴那著實可惡的俊臉,咬牙切齒地道:「我要你現在跟我說清楚,你要她還是要我?」
她不管他過去多麼風流,但她要他以後專情於她,否則這種丈夫不要也罷!
洛崴凝視她的怒顏,淡淡一笑,笑得詭異迷離,「我兩個都要。」
「你只能選一個!」芫格格怒吼,眼淚掉了下來。
「我無從選起哪!」洛崴做出為難的臉色,內心卻因她的眼淚而揪成一團,伸手要為她拭淚,卻被她揮手撥開。
芫格格甩開他的手,緩緩退後一大步,目光轉向一臉詫異莫名的湘湘,咬著牙道:「我把他讓給你,我成全你們!」她轉頭就要奔下階梯,卻猛然煞住腳,驚駭的圓瞠杏眼。
老天!她只要再衝快一點,就會把這個人撞下階梯了!
剛走上觀日亭,差點被芫格格撞上的陶鈺──湘湘的丈夫,驚奇地看了芫格格一眼,然後笑意盈盈的開口:「是誰要成全什麼?」
「鈺哥。」湘湘一見到丈夫,立即露出甜蜜的笑臉,搞不懂的事情全都拋諸腦後,喜孜孜的迎向丈夫,撒嬌的偎入丈夫懷裡。
陶鈺親親妻子的臉頰,摸摸湘湘隆起的腹部,以溫柔的語調說著:「小傢伙今天有沒有搗蛋?」對妻子的寵溺展露無遺。
「他剛剛還踢我呢!」湘湘撒嬌地道,把洛崴跟芫格格當成隱形人似的,一臉幸福的回親丈夫一下,然後靠在丈夫肩上。
陶鈺又親親妻子的臉頰,大掌溫柔的撫著妻子隆起的小腹,恩愛的畫面看得令人既羨慕又嫉妒。
洛崴早已見怪不怪,他這個表妹只要陶鈺一出現,其它人就成了擺飾品。他搖搖頭,看向他呆愣的妻子,這下她該相信他的清白了吧?
而芫格格看這一幕看得傻了,目光緩緩地轉向洛崴,他正用一臉隱忍笑意的表情注視著自己,然後聳聳肩道:「我說過我無從選擇。」
芫格格胸中的怒火再度狂燃,「你無從選擇是因為她已經嫁人了,是不是?」
洛崴走近她,伸出去要抱她的手臂被她狠狠地撥開。但他臉上依然佈滿笑容,「我無從選擇,是因為我不能有了妻子,就不認表妹啊!」她吃醋的樣子真是可愛。
「那昨夜的事怎麼說?」芫格格怒問。
「昨夜的事,咱們回房裡再說,這兒留給他們夫妻恩愛吧!」洛崴睨了那卿卿我我、旁若無人的夫妻一眼,猝不及防的橫手抱起他又愛又憐的妻子。
「你幹什麼?」芫格格嚇了一跳。
「回房說個清楚啊!」洛崴賊笑著。
「回房就回房,你抱我幹什麼?放我下來!」芫格格嬌嗔的推著他的胸膛。
「因為我等不及了。」他色迷迷地往她胸前一瞟,急奔下觀日樓。
她猛地一驚,揪住前襟,一張俏臉紅得像著了火,圓瞠著眼罵了一聲,「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