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激狂的慾望如排山倒海而來,令加那利斯急切的想要她,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 ,沉浸於情慾中的他尚能感受到這份衝擊,即使之前夜夜纏綿也沒有如今夜般的快感─ ─血液更加沸騰了。
格楠雅幾乎癱軟失去支撐的力量,全靠加那利斯的力量才不至於虛乏倒地。
今夜的他特別不一樣,除了粗暴的索掠,還多了一份吞噬人的火熱慾望,她覺得自 己快被他的烈焰給融化。
隨著他雙唇的游移摩挲,間奏出的是她連連的嬌喘低吟,釋放出體內奔騰的熱流, 在他狂野的探索下,她只能任他帶領隨他起伏。
激狂前奏間歇,加那利斯放慢速度,粗暴中多了一抹溫柔,輕輕撫著格楠雅發熱的 臉龐,另一手也沒閒著的解下她的衣襟,雪白的上半身就這麼展露無遺,呈現出無限春 光在他的眼前。
又是一陣貪婪的亢起,加那利斯輕柔的使兩人交疊於草地上,漸漸拉起情慾的序幕 ──突地,天色冷肅變得詭異,若有似無的死寂氣息間或盤旋縈繞,冷颼颼的劃過耳際 ,不尋常的氣流喚回加那利斯的理智。多年的警戒心使他立即踩煞車,飛快的抽身,低 伏著身子的他瞇著陰騖的雙眸,試圖捕捉那忽遠忽近的氣息。
詭異陰森之氣四面襲來,冷凝的神情面不改色,唯獨眼底殘留的慾望洩露了他想殺 人的衝動──嘖!破壞了他的好事。
強烈的冷森四竄,格楠雅自是感受到了,她莫名的痙攣了下,冷意佈滿全身,駭然 的彈起身子,看向加那利斯。
「把衣服穿好,我們有麻煩了。」光裸嫩滑的身子是屬於他的,不容別人分享。
經他這麼一提醒,她才意識到方纔他們還在做天雷勾動地火的好事,他是怎麼地挑 逗,而她又是怎麼的回應,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兩人交纏的愉悅。
俏?禁不住的紅了,還熱熱的。
「怎麼?還想繼續嗎?」見她發怔,加那利斯淡諷,唇角揚起一抹戲謔,連他自己 也感到詫異。
「不……不,不用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講得太快,舌唇差點打架。不過,等她 發現所說出口的話時,她更是後悔沒咬到舌頭。
什麼叫以後有的是機會?這不是擺明她的垂涎嗎?活脫脫的像在昭告世人自己是個 大色女。
趕忙理好衣襟,低著頭,她沒勇氣迎向他嘲弄的眼神。
「你話裡的涵義頗教人想入非非哪!」
格楠雅急著澄清:「沒有的事,你大可當作沒聽到。」
「我可聽得一清二楚,要我重述一遍嗎?」加那利斯惡意的揚眉。
「別……別麻煩了。」她已羞得無地自容。
「不過,你倒是說對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做那檔事。」他邪氣的在她耳邊吹氣 。
或許將她納?妃嬪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夜夜的共眠已讓他對她的身體有某種程度 的習慣。姑且稱之?眷戀吧!雖然他極力否定自己沒有非要她不可的念頭存在,可習慣 她的馨香柔軟,失去倒也覺得可惜。
不如給她個可以安心待在他身邊的地位吧!
他開始考慮。
「你……」
酥麻的吹拂在她耳垂邊撩撥,格楠雅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瞠著雙眸,噙著甜蜜的 無奈笑意,隨他去了。
私下,她?加那利斯的邪氣感到震驚,這些天來,她明顯的覺得他有些微的轉變, 冷漠無情中似乎多了些什麼不同的東西,也因為如此,一顆芳心才陷得更深。
可她的不安依舊深存,只因他的不定。
容不得他們分心,不遠處揚起的沙塵成功的引起他倆的注意力。加那利斯一派冷靜 的盯著前方的異動。
「那是……」格楠雅的眼皮隱約的跳動。
「麻煩。」唇角的冷殘漸漸揚起,方纔的戲謔斂去。
加那利斯將格楠雅推至身後,一面安撫情緒躁動的馬兒,一面好整以暇的迎接那愈 來愈近的沙塵。
不一會兒,騷動戛然停止,一切歸於沉寂,彷彿一切如在夢境般不切實際,夢醒了 ,也隨之消失於現實。
這樣的平靜往往是危險的前兆。
格楠雅惶惶難安的輕扯加那利斯的衣角。
「這是怎麼回事?詭異得很,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你認為我們現在還走得了嗎?」
話甫落,一向被訓練?最冷靜的馬兒──風焰也受不住那森羅可怖的氣息,狂亂的 嘶吼著。
?這鬼魅的夜添了抹冷悚。
「加那利斯,走吧。」格楠雅低聲催促,這夜令她不舒服的皺起眉頭。
瞬間,有兩條黑影交錯的晃動著,速度之快,赫然已包圍住他們。
加那利斯泛起冷笑……呵,纏了這麼久,終究還是出現了。
既然他們喜愛故弄玄虛,身形閃來閃去的不肯爽快露面,那他也毋需客氣。
該給他們一份見面禮。
念頭才閃過,他已飛快的丟出兩把飛刀,分別射向形影不定的身影。
想當然耳,飄忽的形影利落的閃身,加那利斯倒也不訝異。
訝異的是形影居然停了下來,直直的望向他,只露出雙目的身影有著絕然的陰森氣 息。
最教人駭然的是那眼睛沒有人氣,淨是空洞的悚然。
加那利斯立即明白了。
這兩人是魔法師,專擅邪魔歪道的妖法。
看來這陣仗會打得很艱辛。
「加那利斯,他們看起來不像普通人耶。」格楠雅戰慄的咽嚥口水。「怪可怕的, 他們是不是要對我們不利?」
難道這兩人是來應驗她的不祥之兆?她擔心的瞅著他的側?。
「怎麼辦?」他的侍衛又不在,他一人對付兩個人難免形勢上薄弱了些。
加那利斯狂傲自負的神情乍現,不屑的輕哼。
「區區魔法師,本王還不看在眼底,你少在那喳呼個不停。」
「魔法師?」格楠雅驚跳了下。
天──哪!
見她發抖的模樣,加那利斯忍不住嗤笑,還附帶一記白眼。
「記住別給我惹麻煩。」對方的來勢洶洶呢!
形影霎時晃動,如鬼魅般飄忽不定,舞出森絕的氣息,瀰漫著大地,發出如訴如泣 的低嗚。
那是死亡旋律!
加那利斯不?所動的凝聚專注力,將一股力量集中於掌上,蓄勢待發,等的是一剎 那的關鍵。
冷冽的眼瞳前不時閃過交錯的身影,眸光閃了閃,一道冷光飛快的掠過。
加那利斯出手了,踩著看似凌亂、實則有竅門的步法,撩亂魔法師的眼,趁他們有 瞬間的失神時,一掌已朝其中一人的天靈蓋劈了下去。
勝券在握的加那利斯揚起冷笑,卻在下一秒凍結住──那魔法師竟然一個側身閃過 他凌厲的攻擊,雖狼狽的踉蹌,終究是保住性命,但也被他削去了一條手臂。
但加那利斯並不滿意,一條命和一隻手臂還是有差別的,其中囊括許多可變因數, 或許將決定他和格楠雅的命運是生或死。
他絕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成功的機會,抽出纏繞於腰側的軟刃,一個迴旋,劍氣冷 寒的往另一個欲欺近他的魔法師而去,接著又朝已受傷的魔法師逼進,欲取他的性命。
孰料,格楠雅這邊卻出了狀況。
風焰瘋狂的嘶吼,不斷的扭動踢踏,極盡所能的甩動,?的是要甩下馬背上的不速 之客。
格楠雅死命的抱著馬兒,任由它抓狂,她在等它冷靜,再乘機駕馭,好奔回皇城搬 救兵,她實在擔心魔法師不好對付。
她的一片心意卻被風焰毀壞殆盡。風焰不願讓她乘騎,任她如何駕馭、安撫都沒用 ,反而還發起瘋來,暴動的狂踏。
她嚇壞了,卻無力扭轉乾坤。
加那利斯一分神,受傷的魔法師立刻張開僅剩的手臂,揮舞著衣袖,緩緩柔柔的, 如搖曳的柳樹般盈曼生姿。
隨著衣袂飄然,空氣的味道漸漸變了……是花香──加那利斯驚覺不妙時,?時已 晚。淡雅的花香味已盤旋四周,慢慢侵蝕著大腦,蝕吞他大半的意識,身體的力量也慢 慢的被抽離。
勉強收回攻勢,以軟刃支撐著身體,視線模糊令人視覺混淆,冷汗不斷的沁出。咬 著牙,他傾力抵抗體內那股昏眩感。
魔法師笑了,低沉的笑聲縈繞四周,更覺刺耳。
別過臉,映入加那利斯眼中的是格楠雅滾落下馬背的景象,一顆心不爭氣的揪緊。
這女人──真是不該讓她跟來惹麻煩。
微微一笑,在他倒下去之前,一枚信號煙以沖天之姿劃過了黑夜。
呵──想必被他「勒令休假」的特哈爾昔會立即前來吧!
他自嘲的冷哼,終究自己是翻了船呀!
虛弱的一瞥,他驀地瞠大眼睛,加那利斯不敢置信的思索著。
那雙眼,似曾相識的令他想到一個人。
是弄日!
他同母異父的哥哥。
原來他真的沒死,而且還化身為魔法師前來取他的性命。好樣的,當日的墜崖果然 是瞞天過海的障眼法。
他沒死,如同他的猜臆。
若是如此,那他們之間的帳有得算了。
但為何在他合眼之際,那眼神隱約流露出的無奈、憐惜卻毫不客氣的直闖他的心湖 ?
而他還深受影響的非常在意!
他無力去探究了。
???皇城王后寢宮外的花苑裡,不時傳來孩子嬉笑玩耍的笑聲,充斥著無憂無慮 的童稚歡笑,?首的孩子更是靈黠活潑的綻放陽光氣質,是所有孩子中最引人注目的。
樹蔭下,婉約的王后正含笑的看著孩子們玩耍。
「弄日,趕快把球傳給我。」孩子當中最小的女孩城蘭斯伊因老是搶不到球而嘟起 嘴,央求著拿球的弄日。
無奈的一笑,弄日決定將球傳給她,雖然肯定她又接不到球。
「好吧,你可要接好喔。」
球以為物線的弧度飛了過去,城蘭斯伊張開雙臂,睜著大大的眼睛,直盯著目標物 。
咚的一聲,球落在她的頭上又彈起,往花苑外滾去,撲了個空的城蘭斯伊愣了愣才 垮下俏?,淚水立即蓄滿眼眶。
?孩子見狀,連忙停止訕笑,紛紛圍觀,七嘴八舌的安慰她,生怕那眼淚又落下來 。
連王后也不禁開口道:「怎麼了?疼不疼呀?」
「沒事的,母后。」弄日代?回答。
接著他拍拍城蘭斯伊的頭,哄道:「別哭、別哭,我們一起去撿球,好不好?」
她這才破涕?笑,大大的笑容炫惑每個孩子。她率先跑了出去,一行人趕忙跟在後 面。
花苑外的石徑上站立一個小男孩,過於漂亮的臉蛋上有絲猶豫,??的盯著滾到腳 邊的球──他認得這粒七彩的球,那是弄日的,他也十分明白這球是從哪裡滾出來的。 收回目光,他將視線調往王后的寢宮方向,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亦蒙上一層黯然。
小小的心靈早已知道不受歡迎的滋味,雖然他不知道個中緣由。
不快樂的陰影悄悄爬上心頭,他轉過身欲離開時,卻被熟悉的叫喚聲給定住身子。
「加那利斯,你怎麼來了?」弄日興奮得雙眼亮起來,他笑著跑向他。「你好會跑 呀,我都找不著你,本想邀你一起玩球的。」
沉靜的性格有著冷漠,恰與弄日的熱情形成強烈的對比,加那利斯冷然的垂下眼簾 。
撿起球,弄日漾開笑容,一臉熱忱的勾著加那利斯的肩,邀請道:「一起來玩球吧 !」
冷冷的掃向弄日身後的?孩子們,加那利斯冷淡的搖搖頭,他知道這些王公貴族的 孩子是不樂於與他親近的,大部分是因為王后的關係吧!
「別這樣嘛!走啦、走啦!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你。」算算日子,他好久不曾見過加 那利斯了。
「我不想玩。」即使心中有絲渴望,他也不願輕易顯露出來。
「走啦。」不由分說,弄日強拉著他,把他拖進花苑裡。
在半推半就下,他依然抵擋不住想見母后的期盼,於是他順了弄日的心。
那年弄日十歲,他七歲,城蘭斯伊五歲,他們三人的命運有了交疊。
???那是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漂亮陰柔的臉上明顯有著早熟的味道,冷然的大 眼彷彿盈滿譏誚,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可笑畫面。
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哥哥。
「為什麼?為什麼是加那利斯繼任?王,而不是你?你父王未免也太過偏心了,再 怎麼說,你總是利日比的大王子呀。」王后氣憤難平的揮落一桌瓷盤,她的盡心盡力、 用心計較,?的就是要讓弄日繼承王位,誰知那老頭子竟然捨弄日而就加那利斯,怎麼 不教她怨恨?
弄日歎口氣。
「母后,孩兒並不想當什麼帝王呀!」他再一次申明自己的心意。「既然父王決定 授與加那利斯王位,那就請您接受這個事實,我想信弟弟會是個好君主。」
他特別強調「弟弟」,意在提醒母后,加那利斯也是她的親兒子。
孰料,王后卻翻臉了。
「不管怎樣,我一定要你繼承王位,不管要付出多少代價。」
「母后……」他無力,斯文的臉龐佈滿無奈。
看著眼前的一切,加那利斯的唇角揚起漂亮的弧線,水汪汪的雙眸卻沒有一絲笑意 ,是一片死灰,連一絲希望、渴望及他這年齡該有的童稚也全消失不見。
他的心徹底的死了,對母后、對這個世界的期盼、對自己的命運尚存的希望,全在 這一刻全毀了。
既然上天待他如此刻薄,那也別期望他會有好心腸。
他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十歲的他斷然的切斷對母親的牽擊。
???「哈哈──我要殺了你。」絕美細緻的臉龐上有著錯亂的瘋狂,披頭散髮的 王后神智不清的拿著劍朝空中揮舞,和四周熊熊的火焰相輝映,交織出淒絕的畫面。
加那利斯定定站在火焰中,那和王后如出一轍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他木然的看著 前方,彷彿一切事不關己。
他知道火焰終究會吞噬她,帶她離開這紛擾的塵世,洗淨她滿身的罪惡,以一身的 潔淨到地底下去向父王陪罪,而這不也是他所執導的結局嗎?他應該感動欣慰的,可一 絲的牽念讓他移不開腳步,生根似的站定。
他畢竟還是割捨不掉壓抑著的牽繫嗎?對母親,或多或少還存著一點天性吧!
火焰照出她哀絕慘白的容顏及荏弱不堪的身軀,喪失心志的她仍不減艷麗的風情, 反而散發出一種淒絕翩然的美,在火光中更顯動人。
這是他的母親呵!
有記憶以來,他一直是以愛慕崇拜的眼神繞著她轉,他愛看她婉約溫柔的笑,雖然 母親從不曾給他如此的笑容;他愛聽她如春風般的聲音,雖然母親從不曾對他和藹以待 。他愛極了漂亮可人的母親,但母親似乎吝於施捨一點愛給他。
日復一日被拒絕,積成他心底的痛,無法痊癒的傷口赤裸顯露,不見癒合。
目光一黯,不自覺的,雙腳往前挪一步,他蠱惑般的伸出手,直到指尖傳來刺痛感 ,他才體悟到自己正在做什麼。
對呀!他在做什麼?
縮回手,指尖上的血映入眼瞳,撕裂了他的心。原來母親是不肯接納他的,在她瀕 臨死亡之時,她依舊執著。
自始至終,她的眼中只能容下弄日而已。
「既然恨我,為何要生下我?」多年了,他問出心底的疑問。
王后茫然了,在她揮下劍的同時,心陡地跳了下,見到那鮮紅的血,她才意會到自 己做了什麼。
她傷了他?!
痛苦的別過頭去,王后踉蹌的倒退,雙手死命的抱住頭,止不住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
彷彿間,她看到先王悲傷的眼神,看到小男孩落寞和失望的小臉蛋及弄日不贊同的 眼神,一一在她眼前迴旋,似在責難她的行?。
頓時,她崩潰了。
她的孩子呀……抬起頭,淚已模糊雙眼,眼前的身影卻清晰的烙印在她眼瞳上── 「加那利斯……」哽咽不成聲的她有著未竟的話語,深深望著他,一轉身,她奔入身後 的火海中。
一切是這麼毫無預警,快得令人來不及有所動作,柔弱的身影已沒入重重火焰中。
加那利斯有絲愕然,母親最後的呼喚讓他泛起不該有的悸動,淚濕了兩頰。
火焰依然熊熊的奔騰,飛竄的火舌淹沒他,他仍無知覺的望向母親奔去的方向。神 情哀傷的他緩緩移動腳步,一步一步隨著母親的腳步,走向那片火海。
朦朧中,似有陣陣呼喚聲從天際傳來,似有若無的深深震撼他的心。
他失神了。
是誰在呼喚他?是誰?
心受到牽引,他驀然回頭一望,卻望進一片火光中。他茫然了。
是誰深深的呼喚……???
他哭了嗎?為何有一雙輕柔的手欺上他的臉頰?
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赫然映入眼簾的是格楠雅擔憂的臉,糾著的眉頭鎖著深切 的心疼。
他訝然,心底突地湧起一股熱流,說不上來的悸動衝撞著他,他想將她擁入懷中, 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
「這……」
這是怎麼回事?
「加那利斯,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格楠雅哭倒在他的懷裡,緊緊抱住 他,顫抖著雙唇訴盡對他的抱歉。
「不……」虛弱的吐出一口氣,望著四周,他知道自己被禁錮在地牢裡,雙手雙腳 以鐵鏈銬著。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遭人暗算,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天!她 好自責、好自責,若不是她的弄巧成拙,加那利斯豈會成為階下囚?
他一向是那麼狂傲睥睨、目空一切,怎麼能遭受如此不堪的羞辱?
看他狼狽的被拷著,衣衫上浮是血污,傷痕纍纍的交錯,她忍不住就是一陣心疼。
都是她的錯呀!
俯下頭,將下巴抵住她的頭,加那利斯輕輕歎息。
「格楠雅,別自責了。」注定是他要有此劫。
格楠雅將頭埋得更深,濃濃的哭意淨是自責。
「為什麼你不罵我、也不凶我?那至少會讓我好過一些。」
她情願他惡言相向,因為她犯的錯大得無法彌補,聽見他平和的話語,她反而更難 過。
加那利斯臉上閃過一絲疼惜,連聲音也不自覺的放柔。
「罵你、凶你也無濟於事。」
小腦袋搖晃得厲害,格楠雅哽咽道:「如果我聽你的話,不惹麻煩,那我也不會害 你落到這等下場。」
「不,這不是你的錯。」腦中清楚映著弄日的眼神,片刻的溫柔霎時被陰鷥所取代 。
弄日,不管是以前或現在,他的存在依舊令人厭惡,刺眼得很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不能眼睜睜看他陷入絕境而受盡屈辱,那她會恨死自 己。
即使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放棄。
加那利斯聞言僅挑起眉。
「等救兵來。」他不認為她有多大的本事。
等……多?渺茫虛幻的希望呀!卻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看他鎮定不?所動的態度 ,她倒有些寬心了。
她也不忘告訴自己,在他們尚未被救出時,盡其所能的,她都要保護好加那利斯。
即使這是則天大的笑話。
吸吸鼻子,她努力把淚水抑下,拿出手絹,仔細輕柔的?他擦拭傷口上的污泥。
「很痛吧?」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眼看又要氾濫,她連忙咬住下唇,以疼痛來遏止 淚水的滑落。
「不……這點小傷不礙事。」痛的是心哪!
看著格楠雅,加那利斯覺得心中某個角落彷彿淪陷了。她的擔心與不捨全看在他的 眼底,而他也為此而微微悸動,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第一次-他任由女人進駐他的心湖,他承認。格楠雅某些舉動的確影響了他。
對她,還談不上有特殊情懷,只有在乎的感覺罷了!但能讓他在乎的人畢竟少之又 少呀。
無關愛恨情仇,單純的只在乎她一人。
「對不起。」她好難過。
加那利斯低低的笑了。
「這些小傷還比不上你那一刀來得痛。」笑聲中有絲揶揄。
格楠雅赧然了。她當然知道加那利斯所指為何,沉甸甸的情緒經他這麼一說,也平 復不少。
「原來你這麼愛記恨。」
「我本來就不是個心胸寬大的人。」加那利斯倒也爽快。
對呀!他是怎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說穿了,他是個集狂大自我、剛愎自用、愛 記恨、支配欲極強於一身的大男人,得令人受不了。也難怪在他的記恨下,她總是被他 呼來喚去,操得要死。
她心有同感的點頭,「這點,我想我非常明白。」
對她的附議,加那利斯可不以為然了。
「批評我,你倒是很有膽子哪!」是他愈來愈縱容她嗎?不然他怎麼老是覺得這丫 頭愈來愈會忤逆他了,不似先前的唯唯諾諾。
「我哪敢!」她裝得可無辜了,一雙大眼眨呀眨的。
加那利斯微揚起唇角,退去狂野霸氣的他看起來似無害,格楠雅對這難得一見的奇 景不禁有些癡然。
他真的好俊俏。
就在她滿足的歎口氣後,加那利斯驀然全身一凜,野性之氣再現。他直勾勾的望向 前方的石門。
隱約的,格楠雅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
凝起冷冽的神情,加那利斯緊抿唇,雙眸中的利芒閃了閃。
須臾,石門有了動靜,出現的是一個肥胖的軀體,身後有十個護衛,一字排開的恭 候兩旁。
肥胖的軀體晃動著層層脂肪,細小的眼滿是得意,標準的小人模樣。
「哈哈,加那利斯,我們又見面了。」爾合拉咧開大嘴笑道,一副狐狸嘴臉,藏著 不懷好意的心眼。
「我並不意外。」加那利斯冷然的瞥向他。「對於你的卑鄙,我早有耳聞,更遑論 是親身體驗。」
句句含諷卻對爾合拉起不了作用,抖著厚厚的好幾層脂肪,他笑得可開心了。
「所謂兵不厭詐嘛,否則怎能生擒你呢?你可折煞了我好幾個精英部下。」說到這 兒,爾合拉不免心生怨恨。
加那利斯冷嗤了聲。
「你以為你制得了我?」
爾合拉緩步趨前。「至少你現在落在我手裡,相信利日比不會坐視不管的,畢竟你 是他們的王。你可是有很大的用處。」嘴角咧開一抹奸笑。
陰鷙的眼眸乍現,加那利斯陰柔的臉龐倏地冷森,一字一句冷悚有如冰刀。
「你是第一個敢向我挑釁的人。」
爾合拉冷不防地泛起些微涼意──他真是不容小觀,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懾人的氣勢 ,放眼天下還真找不出第二人,或許利用完他後就得殺之,以免後患無窮。
「你怕了嗎?」加那利斯冷笑,心思敏銳的他早已捕捉到爾合拉那微微閃過的殺意 。
只有心生懼意之人才會萌生殺機。
「害怕?」爾合拉乾笑兩聲。「你現在落在我手裡,可得任憑我處置,我隨時可以 殺了你,我何須害怕?」
加那利斯只是冷冷的揚眉,不置可否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