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答應了徐秀媚的請托,周子玉的心裡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沉重而備感壓力。
這兩天,她一直思索著要如何打電話給陳冠廷,用什麼名義、說什麼話?導致在唸書時精神恍惚、心不在焉的,就連張承湘也看出她有心事。
「子玉,你這兩天有點奇怪,經常看你在發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嗎?」
「我不知道。只是我答應幫一個人的忙,但卻無從下手……」
「可以跟我說嗎?也許我可以提供你意見。」
「可是,這件事情關係著一個人的名譽,我不想在背後說出她的事情。」
「這件事跟徐秀媚有關係嗎?」
「你怎麼會這麼問?」
「很簡單的推理──她是你在補習班最好的同學,而她又連續翹課了一個多禮拜,你才剛去探望過她,之後,就變得這麼悶悶不樂的。」
「行了!行了!福爾摩斯……。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為什麼不?你不說我怎麼給你建議?」
事關一個女孩子的名譽,即使是徐秀媚自找的麻煩與羞辱,周子玉也不想隨便就告訴別人,即使這個別人是她的男朋友。
周子玉幾經思考,終於還是搖搖頭,堅持她的行事原則。
然而,聰明如張承湘者,早就細心的猜出原因了。
「就算你不說…我也可以猜得到,十之八九……一定跟感情有關。」
「你好神哦!我還以為你只會讀書而已!」
「只要是有關於你的事情,我都關心。而且徐秀媚是你的好朋友,所以我才愛屋及烏,稍微注意一下。」
他的話幾乎讓周子玉臉紅,也證實了只要是真心交往的友誼,並不一定就要付出肉體關係,博取對方高興。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由此可見,一個女孩子對自己的言行舉止不可不小心,謹慎為重。
周子玉慶幸自己比徐秀媚幸運太多了,也相信張承湘絕對不是一個落井下石的人,所以就決定把事情說出來。
「我跟你說,可是你要答應我不能隨便八卦,破壞阿媚的名譽。」
「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我只是想要幫你解決問題。」
「其實是阿媚……她遇人不淑,而且又懷孕了……」
「最慘的也不過是這樣,跟我猜的差不多!然後呢?」
「她要我打電話給那個男生,就是曾經叫人送花給我的那個人。」
「幹嘛?代為談判?我不贊成你這麼做,實在沒有必要再跟那種人有所牽扯。」
「可是放不下的人是阿媚。如果我不幫她,她就要去做傻事……」
「真是天作孽由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欸,你答應我不能八卦的,不要批評我的朋友,而且她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她不應該叫你再當傳信鴿。」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同樣身為男孩子,張承湘一聽到這種始亂終棄的事情,就覺得一肚子火,再聽到徐秀媚的執迷不悟,更覺得浪費時間,有點懶得理。
可是,是自己主動要幫忙,而且也實在不忍看周子玉為這件事情苦惱,他想了一下,只好提出建議。
「這樣吧,我陪你去找他,你們約個地方把話說清楚。」
「可是我怕如果你也出現,對方會誤以為你是要代替阿媚出頭,萬一一言不合打起來,他是個玩玩的小混混,我怕你會受傷。」
「那我更不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見他。這樣好了,我坐到另一桌,如果情況不對,我們立刻走人。」
「嗯,要不然我先打電話給他,看對方怎麼說?」
「你啊!下次幫忙別人時,要量力而為。趕緊打電話吧!既然答應幫忙就快點速戰速決,別讓她等得太久、胡思亂想。」
周子玉瞅著他笑了笑,看樣子張承湘比她還要心急,而且更見義勇為,他剛才雖然有點不悅,卻是對人而不對事。
於是,周子玉拿出徐秀媚交給她的電話號碼,打給陳冠廷;對方喜出望外的聲音,就連一旁的張承湘都不禁皺起眉頭。
「原來是你啊!冰山美人,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你的消息呢!」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徐秀媚希望我能跟你談一談。」
「那好啊!想不到她那麼上道,幫我們製造約會的機會。其實,我一直對你很有好感……」
「請你不要轉移話題,我是有正經事要跟你說。」
周子玉有點小心翼翼的看往張承湘,擔心他會不高興。
幸好,張承湘只是關心的注意他們的交談,並沒有顯現任何不悅。
反而是陳冠廷在電話彼端厚顏的要求說:
「電話裡說不清楚,要不然我們約在第一次見面的速食店,隨便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要說多久就說多久。地點由我說,時間由你定。你說好不好,美女?」
「那我們就約明天下午五點見。」
面對這種油腔滑調的男生,周子玉連說再見甚至稱名道姓都省略,不容陳冠廷多說,立刻把電話掛斷。
「這種男生,真不知道徐秀媚愛上他哪一點?」
「每個人選擇朋友的標準不同,子玉,那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周子玉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顯得好突兀。她不知所措又害羞的反問:
「有嗎?我有這麼說過嗎?」
「如果你不肯承認,那換我說……周子玉,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的善良、喜歡你的體貼、喜歡你對朋友的關心和付出……」
「不要說了!你再繼續說下去,我會不好意思的。」
周子玉笑著抗議,敏感的意識到,也許男生也會有忌妒或吃醋的情緒。說不定張承湘就是因為剛才的那通電話,或是順著她的疑惑發問,趁機向她告白,但無論如何,她還是很高興他們之間又進一步的互相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