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斯--」
聽到自己的名字,傑斯因而抬頭看羅媛端。
「就是我的『員工』。」羅媛端發現自己在無意識之間喚出傑斯的名,引起愛貓的注意力而赧然一笑,「沒什麼,你快吃。」
見火兒仍瞧著自己,好似在等著她繼續說下去,羅媛端不由得紅了臉頰,輕聲催促他吃飯。
「喵嗚……」快說!快說!快告訴我!顧不得自己吃得滿臉都是的傑斯急聲嘶叫。
「快吃,瞧你吃得滿臉都是。」羅媛端抱起它,到廚房拿了張紙巾替它擦瞼,向來注重門面的火兒相當重視自己清潔與否。
貓都是愛乾淨的。羅媛端的心思飄到今天下午傑斯持著的那只黑貓,那只黑貓比火兒大得多,姿態優雅萬分,脖子的蝴蝶結還是主人親手做的呢!
「你想不想要我親手做個蝴蝶結給你呢?」羅媛端歪著頭問。
「喵!」我才不要那種女孩子氣的東西咧!
在傑斯的觀念裡,蝴蝶結等於蕾絲等於娘娘腔,若非克雷是他從小認識到大,絕對是他的拒絕往來戶之一,只因克雷的一舉一動皆似人界所謂的「紳士」,而克雷有時候會打領結,在他眼裡,領結眼蝴蝶結沒兩樣。
「我想也是,我的手除了畫圖跟插花,其它的針線活一概不行。」羅媛端微笑著繼續說道,「但是我今天下午看到一隻好優雅的黑貓,它的脖子上結著一個蝴蝶結,看起來好紳士,讓我也好想替你戴上一個蝴蝶結。」
傑斯聽到羅媛端稱讚克雷那傢伙,火氣一下子盲衝腦門,卻礙於自己只是貓兒無法發作。
奧斯華德·克雷·斯迪可,我傑斯·菲爾跟你梁子結大了!你給本大爺我牢牢記住!你要是再出現在羅媛端面前,我肯定放火燒了你!傑斯恨恨的暗自發誓,為自己的失策感到懊悔,並決定要永遠隔絕羅媛端跟克雷……
除了克雷之外還有一直沒消沒息的伊恩,對,還有伊恩,羅媛端眼裡只能有他!
「可是我覺得蝴蝶結不適合你,你比較適合戴牛仔帽、結方巾,像電視影集裡頭那種騎馬趕牛的牛仔,感覺像傑斯……」一提到傑斯,羅媛端瞼又紅了。
對對對,羅媛端你真是太瞭解我了,不愧是我的女人。傑斯一想通,也不管羅媛端的想法,便自動將她歸為自己的所有物。
「擦好了,你可別又吃得滿臉都是喔!」笑著告戒,羅媛端將臉頰湊近傑斯的,想要親近它。
傑斯欣然以對。
「火兒?!」以往火兒總不愛她這種動作的,她試過好幾次,它不是別開頭就是不屑的把屁股現給她看,再不然就是捉傷她的手。
羅媛端又驚又喜,火兒終於認同她了嗎?這位撿回來的「家人」終於祝她為同一國的了嗎?
覺得自己好像搞到天上星星的羅媛端對著它又親又抱,傑斯在歡喜之餘仍有遺憾的想:如果他現在是人,他就可以抱住羅媛端軟軟的身子;如果他現在是人,他就可以親吻羅媛端,讓她意亂情迷;如果他現在是人,羅媛端已經在床上……
可惜他是貓,真是可惜。
* **
第一道晨光透過窗簾的細縫斜射入房的一剎那,是傑斯來到人界第二喜歡的時刻,第一喜歡的時刻當然是羅媛端午睡的時間,因為他可以「玩」她。
他掀起墨黑睫羽,一雙比黑夜還深沉的眼眸隨之揚露,倒映著一張熟睡的可愛容顏。
輕輕巧巧地,他掙開身上那雙小手,將之放在唇邊,輕若鴻羽地拂過。手的主人沒有醒過來,甚至沒有知覺,見狀,他放大膽子,抬手掠過她的短髮,忍不住撩起幾絡在手中把玩,然後替她將髮絲撩至耳後,露出她的臉蛋。她的臉頰水嫩水嫩的,讓他克制不住輕捏幾下 羅媛端因這捏弄而微動身子,但僅僅是調整個姿勢--由側躺改由正躺,這給了傑斯絕佳的機會一親芳澤。
她的唇瓣微張!豐潤紅灩,誘得傑斯心癢難耐,偷偷吻上她的唇,想深吻又不敢,怕驚醒她而讓他便是火兒的事實曝光。
只是輕淺一吻便讓傑斯按捺不住地想要更進一步--這絕不是因為他禁慾太久,而是羅媛端能引發他心底深層的某種情感,原先他毫無所覺,等到發覺時,羅媛端已成了他眼中的唯一。
說唯一有一點言過其實,傑斯自認為他還沒有受羅媛端吸引到非她不可,只是對她產生慾望。
對傑斯來說,要對一個他原先完全沒興趣的女人有慾望,是一件天方夜譚,但羅媛端是例外。
晨光毫不諒解傑斯轉折的心態,大刺刺地展露它的光芒。
是羅媛端清醒的時候了。
傑斯留戀地再輕啄她的唇瓣幾下,才起身離去,離去之後,鬧鐘才發揮它的作用。
羅媛端從沒有一天不是被晨光和鬧鐘叫醒的,但總要鬧鐘響上好一會兒她才會清醒過來--今天例外。
蒙朦朧朧中,她感覺到有人執起她的手碰觸一個柔軟溫暖的東西,然後像是用手輕拂過她的臉頰,纏著她的頭髮,像是在玩;玩夠以後,那人又輕輕地捏著她的臉頰,有一點怪異--這讓她不由自主的翻身躲避。
但那人似乎仍不放棄,這回不知拿了什麼軟軟柔柔的東西在她唇上……呃……
羅媛端臉似火燒,不願再想下去,反正那讓她全身不自在就是了。
之後,鬧鐘響了,而她在鬧鐘響了第一聲後立刻清醒。
環視房內,除了窗戶引入的風揚起窗簾!讓晨光登堂入室之外,她看不出任何的不對勁。
那或許是她在半夢半醒之間作的夢。
是的,一場讓她臉紅心跳的夢,她敢打賭,若不是鬧鐘,搞不好……搞不好她會夢到那個人對她……
嗯咳!她在想什麼啊?!一定是獨居太久才會作那樣的夢。
而她竟下意識地期待那人是傑斯……天!她今天不敢面對傑斯了!
老闆對員工有不正當的遐想……嗚……都是那個夢害的!
* **
十二次!
傑斯第十二次捉到羅媛端偷看他,而且瞼一次比一次還紅,有些不明所以,也有些自豪。
不明白她為何偷看自己?但隨即一想,他就是這麼迷人,想他在幻界的情人沒有二十也有一打,羅媛端哪逃得過他的手掌心呢?哇哈哈!
在心裡狂笑,可傑斯表面不動聲色,仍是做他的事,應付每一個前來的客人,直到花買得差不多了,他才拉了張椅子直接坐到羅媛端面前,讓她看個夠。
第二十次,沒發現他已近在眼前的羅媛端想偷瞄他,當場被他逮到,霎時,那張紅得不能再紅的臉蛋連耳根也跟著紅了。
「你今天一直在看我。」傑斯快狠準的指出這項事實。
「啊?」羅媛端很想學鴕鳥就地挖地洞把頭埋進去。
「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嗎?」傑斯可不容許羅媛端躲避他,語問滲入幾絲威脅。
羅媛端一聽連忙抬頭看他,說不出話來的她只好用搖頭來表示。
「搖頭是什麼意思?」傑斯就是要她說話。
「沒有……」羅媛端好不容易才擠出如蚊納般的聲音,「沒有話要說。」
「那你一直看我是看好玩的嗎?」傑斯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給她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
跟傑斯相處的時候,有一點她十分不習慣,不是他的霸道以及強勢,而是他很喜歡逼她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日子久了,她也習慣於在他的逼迫下說出想法。
「沒什麼……」看見傑斯揚高眉那是他大吼的前兆,她心一慌,便將今天早上作的「夢」全盤托出當然省略了她希望「那個人」是他的想法。
講完後,她壓根兒不敢看他,深怕瞧兒傑斯眼中的嘲笑她從沒見過他有那樣的神情,只因他總在對自己生氣。
低垂的下巴被用力抬起,她迎上的是傑斯帶笑的眼眸……笑?
他在對自已笑?
「別這樣看我。」她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神會讓他想侵犯她嗎?
耳邊好像聽見傑斯喃喃念著什麼,但她沒有聽真切,她的眼裡只裝得進傑斯的笑容,那像太陽能一樣的神奇,她從來沒見過傑斯這樣對她笑過……
「該死的……我為什麼……為什麼會……」傑斯的手掌貼住她的臉頰,感受她水嫩的觸感,那讓他著火的全身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
他俯下臉,吻上她的唇瓣,然後發出一聲輕歎,那美好的感覺像是沙漠中渴水的人得到滿足一般。
羅媛端嚇呆了,以至於到後來連傑斯親她也不知道--
直到他的舌頭伸進自己的嘴裡時,她才猛然驚醒,接著又被傑斯眼底火熱的慾望給震懾住,這……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誰……誰來告訴她?傑斯……傑斯怎麼了?
她的嘴內潮濕而溫暖,讓他不自禁地想要更深入,他聽見有人的心在狂跳,卻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羅媛端的?
羅媛端的傻呆被傑斯視作歡迎的訊息,因而擱在她肩上的手得寸進尺地滑下,大掌隔著衣物覆上她的胸,掌心的溫度透過衣物傳遞到她的肌膚。
好熱……他的手好熱,好像要引發她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急於攫獲的手像不知節制的野獸,讓她想逃……
逃到哪裡?羅媛端無法呼吸,身子顫抖著,連抬手的氣力也被傑斯奪去。
該死的!他不要隔著任何阻礙,他要真實地碰觸她的肌膚,撫摸她的每一寸……
這小魔女,不碰則矣,一碰便引發他所有的情火,直想好好的……好好的愛她……
他撩開她的衣服,大手探入她衣內,推開她的胸衣,覆上她的渾圓,以指輕拂、以掌輊揉……
羅媛端打個寒顫,如同被澆了桶冷水般清醒過來,她嗚咽一聲,推開意亂情迷的傑期--
在傑斯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衝出花坊。
好一會兒,傑斯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生平頭一次,他覺得自已是天殺的、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渾球!以往他會徵求對方的同意才動手的啊!可為什麼到羅媛端他就……
他想追上去,憑著那顆水晶他可以輕易的尋找到她,可他不敢面對她。
她會原諒他嗎?還會笑著對他說沒關係嗎?
去他的沒關係!
他寧願羅媛端對他大吼大叫,也好過看她那粉飾太平的死樣子!!
他不後悔,只後悔自太過急躁,現在只要羅媛端回來,一切好辦!
夜的腳步無情地到來,一過逢魔時刻,傑斯只能木然地看著自己由人化為貓兒!焦灼的眼眸是兩者僅有的相同。
他們都同樣為一個遲遲未歸的人兒擔憂著。
* **
好冷!
夜晚的涼意跟著輕風拂來,滲入她沁著薄汗的肌膚,惹來陣陣的戰慄。
羅媛端一人坐在小公園的鞦韆上,鞦韆因她的重量而前後搖晃,發出聲響,伴著夜風的呼嘯聲,似乎也不孤單了。
她不知道時間自她身旁悄然拂過,也不知日落月升,更不知自己的失落在旁人的眼中是那樣的明顯。
而她只有一個人,一直都只有一個人……
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人,沒有感受過什麼叫作「溫暖」,所以她很努力的想要給人「溫暖」,希望從自己給予「溫暖」的人身上得到一點點回應……就算是一點點她也很開心。
但是傑斯不一樣,他像太陽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他的手、他的呼吸、他的氣息……都好熱好熱,她也好熱好熱,可是……
她好怕……好怕……好怕這樣的炙熱會將她焚燒殆盡,她就再也日不到以前那個甘於寂寞的自己了。
傑斯……傑斯……為什麼她還是想要傑斯給予的溫暖呢?尢什麼會不時地想起他的吻、他的手指、他的碰觸?
不對,這是不對的,她的唇微顫,被同樣顫抖的指尖壓住,剛剛那只是夢,對,只是延續著今天早上的夢境而已。
沒錯,就是這樣。羅媛端說服著自己,忽略胸口的刺痛,咬著唇告訴自己那是一場「夢」。
好冷!羅媛端打了個哆嗦,愈是這麼告訴自己,她就愈冷。
明天……她還能笑著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面對傑斯嗎?
答案是不能,她無法--再也無法撐起疲累的唇角面對所有的人,尤其是傑期。
她想念傑斯的溫暖,明明是她自己推開他的,現在想念不已的也是她,她到底要怎麼樣?!
羅媛端眼前一片迷濛,溫熱的淚珠自眼角滑落,一顆、兩顆……愈掉愈凶,卻沒有人替她拭去。
她一直一直希望有人能來溫暖她的,可真正盼到了,她卻將之拒於門外……
沒有了,沒有了,傑斯不會再對她伸出手,不會再在她跌倒的時候扶她一把,不會替她收拾殘局,不會了,不會了……
「喲,怎麼今天晚上我們的地盤出現了個小女孩啊?」
羅媛端耽溺於自己的心思,直到她的下巴被強硬地捏住抬起,才就著小公園要壞不壞的燈,看見一群年輕小伙子圍著她。
「對……對不起。」她連忙拭去眼淚起身,鞦韆因她急遽的動作而發出巨響。
「說對不起沒用,你在我們的地盤上就得有些貢獻,是不是呀,兄弟們?」為首的小伙子朝同伴們笑了笑,其它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貢獻?」羅媛端看著他們,瞧他們每一個都很年輕,於是勸道:「現在很晚了,你們該回家,你們的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只有像她這種沒有人擔心的人才會在街上閒晃逗留。
他們一聽羅媛端的話,全都爆突出聲,「你以為你是誰啊?要不是看你可愛,我們才懶得理你呢!」
可……可愛?她很可愛嗎?她已經二十八歲了,被說可愛好像有一點不太合適。
「我……你們還是快點回家吧!」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的羅媛端出於好心的勸說。
「要我們回家?可以,只要你給我們一點甜頭嘗嘗。」
甜頭?她身上沒有甜點啊!
「老大,我看她是腦袋有問題,呆頭呆腦的樣子,直接上了就算了吧!」
「閉嘴,我是老大還是你老大?!」帶頭的狠瞪插話的人一眼,又轉頭回對羅媛端,然後他笑了,笑得羅媛端心生警惕。
〔你笑什麼?」羅媛端覺得毛毛的,這些人看起來像學生又不像學生,眼神迷茫且空洞,比她還修。「你……你們都沒有家嗎?」
〔家?我們不說家的,小女孩。」帶頭的梭巡羅媛端全身」下,眼裡透出一絲詭異,「看不出來你矮歸矮!身材還不錯。」
「我不是小女孩,你們才是小男孩。」她二十八歲,雖然說出去沒人相信,但天生一副娃娃臉她能如何?
「竟然敢頂嘴!」帶頭的上前迅捷地給了羅媛端一個巴掌。
熱辣的痛由臉頰蔓延開來,她嘗到一絲血腥,因而知道自己咬破了嘴。羅媛端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竟惹來一個巴掌,錯愕地眨眨眼,她開始覺得……情況……不太對勁。
「道歉!說我是大人!老子是無所不能的大人,你敢看輕我?!」男孩的瞼猙獰,充滿戾氣,讓羅媛端沒由來的發起抖來。
男孩雖沒有傑斯高,也沒有傑斯壯,可她卻害怕起男孩來,他的表惰……好像鬼。
「你不道歉?很好,很好,老子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男孩亮出一把刀,銀亮的光芒在羅媛端眼中凝聚成一顆星星的模樣。
男孩指使著其它人上前,他們的圈子愈圍愈小,羅媛端的去路被封死,無論她轉向那一面都有教黑暗掩去一半的臉孔在眼前飄浮,飄得她頭好昏,昏到只想要傑斯扶住自己。
傑斯……她腦中僅有的名,傑斯……
「不要!」羅媛端掙扎著想要脫離他們不知何時伸出的手,大聲尖叫著。
「敢反抗,你這個賤女人!」男孩們的訕笑聲、怒罵聲讓羅媛端恐懼萬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屈服,一旦屈服,又會像以前一樣了!
「放開我!」傑斯!傑斯,羅媛端不停的在心底呼喚他的名字。
男孩因羅媛端不肯屈服而氣紅了眼,一時衝動便將原本僅是拿來嚇人的刀子刺向羅媛端--
所有人全呆住了,血,緩緩地、緩緩地順著刀鋒刺入的地方滴落,一滴、兩滴……暈染了公園的水泥地,變成一團殷紅的圓點散開……
胸口好痛!
羅媛端覺得不舒服,她的手下意識地將傷口摀住,血似流水般自她的指縫間鑽出,她想吐,覺得那個味道讓她很不舒服,她的頭開始發暈,呼吸短而急促,眼前的事物有了分身,一個、兩個、無數個……
「傑……傑斯……」她迅速褪去血色的唇呻吟著。
不知是誰先叫出聲,那群男孩突然全部往各個不同的方向跑開。
帶頭的男孩也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見同伴們全數離開,他也跟著跑。
羅媛端覺得好累,顧不得地上是否髒亂,只想躺下來好好休包一下。
她好困難好困難的移動自己,讓自己平躺著,眼底映入沒有星辰的夜空,唯一的光源是小公園已經壞了很久但是沒人修理、一閃一滅的燈。
明天,明天她再買一個來修好了……
不……不過……讓它壞掉,有月光的感覺好……好像也不錯……
要……要是傑斯聽到她的想法,也……也許會一邊罵她……一邊幫她吧……
冷……好冷……傑斯……她需要傑斯……傑斯……
好想睡……
要是她就這麼死去……不知道會有誰為她傷心呢?
她想……沒有吧……沒有人會浪費淚水在她身上……
傑斯……如果她「睡」醒了……她要跟他說……其實……她好喜歡……好喜歡他……
她頸項上的水晶發出微微的光亮,粉色的光暈柔和而醉人,似是因月光的投射,緩然籠罩她的全身。
一雙疾行的腳猛然頓往,穿著白色休閒褲的長腿橫過矮樹叢,在羅媛端身邊停下。
「傑斯?」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雖是問句,口氣卻是十分肯定。
他沒有看見預期中的人。
發亮的水晶因他的接近而更加光芒四射,似乎很想取悅他。
他有一頭黑髮,微微覆蓋住額頭,兩道濃黑劍眉下映著一雙無瑕的藍眸,挺直的鼻、微抿的薄唇,組合成一張俊美的臉龐,然而引人注目的,是他那讓四週一切皆靜寂的沉穩氣質。
那雙藍眸流轉著笑意,性感薄唇微張,「乖,我知道你很努力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水晶的光芒因而更熾烈,在下一瞬間似乎失了支柱般的黯沉無光。
而羅媛端身上則多了一道純白的光芒。
夜,更加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