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阿!我在這裡!」秦若曦猛揮著手,又跳又叫。
伍明風和趙似乎也看見她了,一路朝她駛來。
「若曦,快上車!」趙一把便將她拉上車。
「你們為什麼會開車來這兒?不怕又被阿夜羯抓去嗎?」一上車,秦若曦不解地問。
「我們也怕啊!不過,你看看後面的追兵,就知道為什麼我們會不顧一切地開車直入奇旺了。」趙將望遠鏡遞給她。
秦若曦拿起望遠鏡,轉身就對著車後望去,只見緊隨在煙塵漫飛的車尾後的,是另一輛疾駛中的吉普車。再仔細望去,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竟然是他們搜奇雜誌社的勁敵——探密雜誌社的紅牌女記者——方韻。
「呃,是方韻!那個為了搶新聞,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女人!她怎麼會在這裡?」秦若曦愕然低呼。
沒想到這個死對頭竟也來到了尼泊爾,還和他們同時出現在奇旺叢林裡,莫非……她也是為了黃金神殿而來?
「我們是在昨天晚上在那納雅尼旅館遇到的。本來我和阿想假裝是來這裡度假的,但她實在太精明了,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甚至還問我們有沒有找到黃金神殿的遺址,分明就是在暗示我們,她早就知道我們來這兒的目的了。」伍明風氣憤地說。
趙緊接著說:「是啊!我們一發現她也來到這後,本想趕快通知你的,但在旅館裡找你找了一個晚上還是找不到你,我們很擔心你,所以一早就來叢林裡找你了……」
趙聲未歇,伍明風已搶白:「沒想到,方韻那女人竟然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們,所以我們就在叢林裡追逐了起來。」
在兩人一搭一唱的敘述下,秦若曦很快地就明白了整個經過。
「對了,若曦,你昨晚去哪兒了?我們都很擔心你,怕你又讓阿夜羯抓去了。」趙關心地問。
想起昨晚的收穫,秦若曦不禁開心地笑了。
「告訴你們,我昨晚做了一件大事!」
伍明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遲鈍地發現她不僅身著當地的傳統紗袍,還把自己原本晶瑩白皙的臉蛋塗得像個黑珍珠似的。
「大事?難不成你的大事,就是把自己打扮成這樣?」
「你們聽我說,我之所以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就是為了完成一件大事。」秦若曦笑彎了眼。
「什麼大事?看你這麼開心,該不會是你真的找到了神殿遺址?」趙緊張地盯著她。
「雖不中,亦不遠矣!」秦若曦的唇畔漾起得意的笑,順手揚揚手中的布卷軸,「神殿遺址我還沒找到,不過,有了這張『藏寶圖』就萬事OK了。」
「藏寶圖!」伍明風和趙同時驚呼。
她舉高布卷軸,得意地說:「沒錯,黃金神殿的藏寶圖!我親手依阿夜羯背上的地圖畫下來的,如假包換的神殿遺址的地圖……哇!」
話未歇,後來居上的方韻,竟毫不客氣地一把將她手中的布卷軸搶去。
「若曦,辛苦你!地圖我拿走了。」方韻艷麗的唇綻開一抹奸笑,手裡揚著剛搶來的戰利品。
語畢,只見她踩下油門,加速往前疾駛而去了。
「方韻,你給我停下!」秦若曦氣極敗壞地朝前方漸行漸遠的車影喊著,接著又激動地扯著伍明風的衣服,喊:「小伍,快追呀!我一定要拿回我辛苦畫來的寶藏圖!」
「沒問題,坐好了。」伍明風用力地踩下油門,向前追去。
然而,才不一會兒的工夫,方韻的身影已消逝無蹤。
「方韻呢?」伍明風將車緩緩駛入了樹叢間,小心張望著四周的景象。「怎麼一下子就見不到人了?」
趙發著抖,「該不會是和我們之前一樣,被阿夜羯抓走了吧?」
「不會吧!」伍明風聞言,不免也打了個寒顫。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拿回她的藏寶圖,秦若曦心一橫,說:「小伍,繼續往前開,我猜她一定是躲在前面的那片樹叢裡了。」
「有道理。」伍明風和趙深表贊同地點頭,就將車子慢慢駛向前。
豈料,車輪不知誤觸了什麼機關,一時之間,四周的樹林裡萬箭齊發,竄出一支支又長又尖的箭矛。
哇!來不及下車逃跑,千萬支箭矛就朝他們三人疾射而來,三人連忙鑽進車椅下,在一陣手忙腳亂中,自秦若曦的口袋中掉出了一個木盒和盒中的紅寶石。
「呀!我的紅寶石掉了!」那可是她初到尼泊爾時高價買來的紅寶石耶!絕不能弄丟。
秦若曦不顧一切地跳下車,蹲身就要撿起紅寶石時,一隻赤裸的腳已不客氣地踩在她的手背上。
「好痛哦!你踩到我的手了。」她忍不住喊痛,視線循著那隻腳爬升而上,就見這隻腳的主人,竟是一名身著白袍的老人。
不理會她的呼喊,白袍老人已搶先一步地彎腰拾起紅寶石,並發出了驚愕的低呼:「紅寶石終於出現了!紅寶石終於出現了!」
秦若曦見那白袍老人似乎不打算把紅寶石還她,連忙跳起來喊:「那是我的紅寶石,請你還給我。」
或許,是她的「惡言惡狀」引來這位老先生同夥的不悅吧!在她話語甫落,一群身著當地傳統服飾,手持箭矛的壯漢立即衝上前,將她和在車上發抖的伍明風及趙團團圍住了。
「等等,有話好說嘛!」識時務者為俊傑。秦若曦發現苗頭不對,機伶地放緩語氣。
搶走紅寶石的白袍老人以滿含狡獪目光的雙眼,銳利地審視著秦若曦,「桑妮卡公主,我們等你很久了。」
「桑妮卡公主?」秦若曦、伍明風和趙莫不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位白袍老人。
白袍老人冷肅著臉又說:「雖然,我偉大的薩丹祭司已在數百年前,在黃金神殿裡和公主你一起沉睡地底,不過,我們古塔族人,世代深信薩丹祭司和桑妮卡公主將在近日內重生,所以,我們每天在奇旺叢林裡等候公主的到來。」
薩丹和桑妮卡公主將在近日內重生!
老天!這些人怎麼和阿夜羯一樣愚笨,竟然深信著傳說中的薩丹會死而復活,還流傳了數百年之久呵!雖然,一個是恭迎薩丹復活的擁護者——古塔族;一個是千方百計阻止薩丹重生的廓爾喀軍人後裔,不過,都是一樣的……
可笑!
更可笑的是,這群古塔族人竟然非常有想像力的以一顆紅寶石,就認定她是重生後的桑妮卡公主呵!
「抱歉,請讓我們離開。薩丹和桑妮卡公主只不過是傳說中的人物罷了,根本不可能存在,況且,就算真的存在,我也不是你們要找的桑妮卡公主,你們認錯人了。」秦若曦不以為然。
「對啊!若曦是若曦,她可不是你們要找的桑妮卡公主。」伍明風在一旁嘀咕。
白袍老人的臉色愀然一沉,「你若不是桑妮卡公主,那麼呼喚薩丹祭司重生的法杖上,失落已久的紅寶石怎麼會在你的身上?」
「紅寶石?」秦若曦覺得哭笑不得,「那是我出高價向小販買的,當然在我身上!」
趙拉拉她的手—小聲地說出他的臆測,「若曦,他們說不定是搶盜,只是胡扯了個桑妮卡公主,為的就是搶走紅寶石。」
伍明風深表同感,連忙點頭,「對,他們一定是強盜。」然後,轉頭對著秦若曦說:「若曦,既然他們要的是錢,又人多勢眾的,我們乾脆把紅寶石給他們算了,花錢消災嘛!」
秦若曦看了看這群個個手持箭矛的古塔族壯漢,為了活命,也只好忍痛割愛了。「算了,既然你們這麼喜歡這顆紅寶石,那就送給你們吧!只求你們別再扯這些傳說人物來消遣我們就行。」
說完,三人拔腿就想要溜,可古塔族人卻沒有任何放手的意思。
「紅……紅寶石都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怎麼樣?」伍明風顫聲問,雙眼緊盯著抵到脖子前的箭矛不放。
白袍老人走到秦若曦面前,冷冷地說:「我會證明你是否為桑妮卡!」然後,對著一旁手持箭矛的族人命令著,「把這個女人抓起來!」
「是。」
「不……等等!你……你要怎麼證明?」秦若曦急喊,手腳已被古塔族人牢牢綁住了。
「今夜,你就會知道了呵!」白袍老人說完,便仰天狂笑不止。
此時,一隻始終靜立在樹叢間的黑豹,正悄然地往樹叢的另一頭疾奔而去……
夕陽餘暉將雷普提河染成了一片金黃。
阿夜羯露出他赤裸的胸膛和裸背上的刺青,傲立在落日下的雷普提河裡,任橙黃的光影將他挺拔的身形倒映在河面上,彷彿不可侵犯的水神般閃耀著光華。
然後,他不疾不徐地將水潑灑在身上,任沁涼的河水滑過他每一寸結實的肌肉。
沒入河裡許久的大象,終於伸出它長長的象鼻,頑皮地朝阿夜羯噴出水注。
「哈哈哈……」
阿夜羯終於綻露出他難得的朗笑,也緩和了他外表凌厲的氣勢。
旋即,他動作利落地跳上象背,就要駕馭大象。怎知,這隻大象竟像個調皮的孩子似的,一低就游進水裡,連帶的也把阿夜羯給拖下水去,時而消失在河面上,時而又浮出水面,樂此不疲。
然而,阿夜羯的笑聲卻在乍見疾奔向岸邊的黑豹時停住,眉峰深鎖。
「她出事了?」長年生活在蠻荒中的他,不僅和這些叢林裡的猛獸有著一種默契,也對奇旺叢林的一切動靜瞭若指掌。
黑豹似乎聽得懂人話似的點點頭。
該死!她又做了什麼事?阿夜羯藍黑色的眸瞳裡疾閃過一絲焦灼。
「她在哪裡?立刻帶我去!」
黑豹聽話地掉頭,就沒入了林子裡。
阿夜羯立刻跳上了象背,隨黑豹朝古塔族部落而去。
夜幕低垂,月光往烏雲後忽隱忽現,增添了夜的詭異氣氛。
秦若曦、伍明風和趙三人被關在一間以木頭和茅草搭造的牢籠裡不安的注視著前方的祭壇。
祭壇的上方是一座以石塊堆砌而成的錐形煙火台。
煙火台上燃燒著熊熊烈火,仿若火龍般往黑暗的夜幕直竄而上,照亮了烏雲滿佈的夜空;而祭壇的下方則圍滿了古塔族人,眾人猛對著祭壇後方的叢林磕頭遙拜。
「若曦,他們待會兒是不是要慶祝什麼?為什麼他們要在那座煙火台前又跪又拜的?」趙抓著木欄,極目望向前方正燃著大火的祭壇。
「我也不知道。」秦若曦的心裡莫名地湧起了一絲不安。
伍明風在一旁來回踱步,悶聲吼:「老天!古塔族人會不會根本就是食人族,打算把我們三個當烤乳豬一樣宰了吃了?」
「不會吧!小伍,你可別胡說八道!」趙臉色蒼白。「若曦,你一向是最鎮靜、最有主意的,你快想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秦若曦萬般無奈地背靠著木欄,抱膝而坐,苦笑的說:「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樣子只能聽天由命了。」
伍明風和趙聞言,也不由得陷入了絕望之中。
「早知道我們就應該聽阿夜羯的話,乖乖地離開奇旺叢林。」趙將臉埋進雙手裡哀叫。
「阿夜羯……」秦若曦抬頭望向夜幕,喃喃低喚。
是啊!當初她若聽阿夜羯的話,不就沒事了嗎?他們既不會落入古塔族人的手中,也不會將她自己的心留在昨夜他深邃的眼神裡了。不過,現在後悔似乎為時已晚了。
突地,兩名手持箭矛的古塔族人來到了牢籠外,將牢門打開後,一把將秦若曦抓起,「你,跟我們走。」
「小伍!阿!」秦若曦害怕地向兩人投以求救的眼神。
「你們要帶她去哪兒?」伍明風和趙驚喊。
「滾開!」
兩名古塔族人用力一推,就將伍明風和趙推倒在地,然後再關上牢門,架著秦若曦穿過族人夾道的石階,直上祭壇。
「桑妮卡,桑妮卡!桑妮卡……」
在震天的吶喊下,兩名古塔族人已替她披上一襲月牙白的長袍,並在她的額上點上殷紅色的硃砂後,將她壓置在祭壇中央的一張石床上。
「放開我!你們究竟想做什麼?」秦若曦晶瑩的明眸中閃耀著驚恐。
此時,白袍老人走向她,一手舉起金黃耀眼的法杖,一手舉起從她手中搶來的紅寶石,說:「這支法杖相傳是在神殿遺址中發現的,也是薩丹祭司當時專屬的法杖。只不過,當年它這象徵法力的紅寶石,在交付到桑妮卡公主的手中後,失蹤了數百年。今天,竟讓我們在你的身上發現了它,這不僅說明了你就是重生後的桑妮卡公主,更代表這一切全是薩丹祭司的旨意!」
頓了頓,他陰寒地一笑,又說:「倘若你就是重生後的桑妮卡公主,在紅寶石鑲回法杖上後,由你念出法杖上的咒語,便能喚醒沉睡中的薩丹祭司。」
「可是,我……我為什麼要喚醒他?」
白袍老人冷笑著看她盈滿懼怕,卻依舊美麗的容顏,「一旦薩丹復活,我們將在他的帶領下,以他強大的法力縱橫整座奇旺叢林,甚至統御偉大的尼泊爾!」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還相信薩丹會復活?」秦若曦勉強自己鎮定,「只要你能放了我和我的同伴,我們就能證明這一切傳說根本只是無稽之談……」
「大不敬!」不等她說話,白袍老人已低叱,「偉大的薩丹不是傳說,他即將在我們的召喚下重生。」
老人話語甫落,四周又響起了吶喊聲——
「薩丹!薩丹!薩丹……」
在眾人吶喊下,白袍老人於是舉高了手中的法杖和紅寶石,大聲地喊:「儀式開始!」
雲時,滿天的烏雲和煙火台上直竄的火焰,在夜空中交織成一片雲火翻騰,映照在秦若曦的美目中。
沒有人知道,當白袍老人將紅寶石吻合地鑲回黃金法杖的凹槽中時,沉睡地底神殿的薩丹正在逐漸甦醒,只要秦若曦按著鏤刻在法杖上的尼泊爾文念出咒語,他便可復活了……
「哈哈哈!我即將重生了!」在遠方的神殿遺址,隱約可聽見薩丹的狂笑。
然而,就在薩丹即將破土而出之際,祭壇周圍的地表轟然震動,及時打破薩丹重生的美夢。
阿夜羯!
這種山雨欲來的強烈氣勢,立即讓秦若曦想起初次在奇旺叢林裡,見到騎象奔馳而來的阿夜羯。
果然,當阿夜羯的名字一劃過她的腦海時,就見阿夜羯騎著巨象,一路朝祭壇疾奔而來。
是他!秦若曦看著他在象背上的赫赫英姿,心頭霎時湧起了一絲難掩的喜悅。「是阿夜羯!是阿夜羯!」
廓爾喀軍人的驍勇善戰早已聞名於世,就連他們的後裔也不可忽視,更何況他並不是一般廓爾喀軍人後裔,而是人人聞之喪膽、又敬又怕的叢林之神——阿夜羯!
古塔族人慌亂地逃的逃、持箭矛備戰的備戰,一時之間,祭壇上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炙烈,仿若是薩丹因重生受阻而升起的熊熊怒火。
「誰都不准讓薩丹重生!」
阿夜羯的怒吼迴盪在夜幕下的叢林深處。
白袍老人強硬地說:「哼!來不及了,阿夜羯,只要這女孩真是桑妮卡公主,我便可帶她到神殿遺址念下咒語,讓薩丹重生。」
阿夜羯冷揚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笑意,語氣強硬地說:「但很可惜,她絕不是桑妮卡,也絕不可能喚醒薩丹,」頓了頓,才又不疾不徐地說:「因為,她是我阿夜羯的女人。」
呃?他……他竟然說,她是他的女人!秦若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聽了這句話後非但沒有半點怒意,反而有一絲甜蜜滑過心頭。
這女人是叢林之神阿夜羯的女人?古塔族人聞言,無不驚詫萬分,向來神秘如風,不將心思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的阿夜羯,竟然因這女人而破例!
「哈哈哈!」白袍老人放聲大笑,「你竟然敢和偉大的薩丹祭司搶女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看著吧!她到底是不是重生後的桑妮卡,就看薩丹是否能在她的召喚下復活了。」
坐在象背上,阿夜羯冷冷地抬起眼瞼俯視著白袍老人,「就算她真是桑妮卡,薩丹也絕對無法從我的手中將她搶走!」
「是……是嗎?」阿夜羯的話語十分堅定,令白袍老人也不由得心驚膽跳,連忙一手抓來鑲著紅寶石的法杖!一手抓起秦若曦,「我這就帶她到神殿遺址,讓薩丹來告訴我們答案。」接著,對著祭壇下的族人命道:「抓住他!別讓他來破壞我們的好事!」
說完,就拉著秦若曦往祭壇後的另一端叢林飛奔而去。
「啊!阿夜羯,救我……」
聲未歇,秦若曦已和白袍老人消失在黑暗的叢林裡。
阿夜羯騎著巨象就要追去,卻被幾個不怕死的古塔族人以箭矛擋路,他的雙眉一蹙,抽出別於腰際間的廓爾喀彎刀,飛也似地跳下象背,回身一踢,利落地將那四大手裡的箭矛踢落。
古塔族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他飛也似地奔向祭壇的石階,一路以手中的廓爾喀彎刀驅走了攔路的古塔族人。
「啊!啊……」
眾多的古塔族人根本不是阿夜羯一個人的對手。只見他動作奇快、千變萬化,讓古塔族人毫無招架能力,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夜羯縱身一躍,自祭壇上的石階,往後方的樹叢間飛躍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