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若若自己告訴我。」羅傑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對他的成果不屑一顧。
「可是那女人身邊有太多不安定的分子……」
「我又何嘗安定到哪兒去?」羅傑挑眉接口道,不想聽到有人批評心愛的女人。
「那不一樣。」克裡斯爭辯著,「你是因為家族的壓力,那女人卻是自甘……」
「克裡斯。」他輕柔喚著,阻去克裡斯欲出口的穢語,顯露在外的綠眸閃著冷酷的光芒。
「羅傑,她很愛錢。」克裡斯還沒見過比嚴若辰更需要錢的人,她似乎永遠要不夠錢似的死命賺錢,雖然她用的管道不正當,但的確讓她賺進為數不少的錢。
羅傑打個小小的呵欠,嚴若辰從沒有隱瞞她愛錢的事實。
「她是一個高竿的……」
「克裡斯,我的警告向來只說一次。」羅傑不想聽他說出任何一句詆毀嚴若辰的話。
「你不怕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你?」克裡斯擔憂地望著陷溺在情海中的上司,這太不像他了,使克裡斯有種想在他愈陷愈深之前將他拉上岸。
羅傑沒有說話,但信心滿滿的微揚唇角,唯有完全相信對方,才能得到對方全心的信任。
他正試圖讓若若接受他,怎麼也不能因為外力干擾而喪失機會。
「羅傑,為什麼?」克裡斯不明白他為何會對嚴若辰如此執著。
「當你注定懸念一生的人來到時,你所能做的便是伸手捉住,假若對方離你太遙遠,你就得想辦法讓自己更接近她。」一想到嚴若辰窩在他懷中安然入睡的模樣,羅傑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手上把玩著垂於胸前的雞血石煉墜,在窗外斜射入房的陽光映照下顯得光芒璀璨。
「你沒救了。」克裡斯從不知道他還有這麼浪漫的一面,不怕死的出口諷刺。
「我從沒說過我有救。」羅傑笑笑地接下了他的諷刺,原諒他這一次的放肆。「查出那起爆炸案的幕後主使者了嗎?」
想起嚴若辰的兩輛愛車,羅傑不禁冷凝起眸光,若若視那兩輛車為珍寶,兩次意外出事都是因為他。
這使得他格外的難過,可令他更感動的是若若竟然將他擺在她的愛車之上,她想保護他,對從不對人付出真心的若若而言,這是多麼了不得的事。
「案發前,並沒有任何住戶發覺可疑的人車,連那輛裝有炸藥的車子也不知是何時出現的。」昨天羅傑打電話給他時,他便著手調查。
羅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
「百分之百是職業殺手所為,看來與你近來遭遇到的大小意外是同一人做的。」
「再一個星期就是楚多家族內部的成員會議,屆時所有的人將會聚集到紐約本部。」
羅傑臉上浮出一抹淺淡卻不容忽視的嗜血微笑。
「是的。」克裡斯見著他唇色那抹笑意,只能附和。
以往當羅傑有那樣的笑容時,即代表著有人要遭殃,他衷心地慶幸自己不是惹怒羅傑的那個人。
「我厭倦了,派出一些人跟著我和若若,我懶得再跟那個人玩下去。」羅傑伸展一下長腿,看了眼壁鐘,「若若要來接我了,其它的事就交給你。」
「是。」克裡斯望著主子的背影興歎。
他拾起桌上的資料,弄不懂嚴若辰到底有什麼魅力能捉住羅傑那顆會凍傷人的心。
幾天後,嚴若辰再次收到一封電子郵件,這次是在她的手機中收到。
手機傳訊的鈴聲響起時,她正和羅傑搭捷運回家。
由於前些天的爆炸意外毀了她的兩輛車子,而她又不要羅傑命克裡斯開過來備用的車子,所以他們只好搭乘大眾交通工具上下班。
外國俊男與本國美女的組合向來是引人注目的。
嚴若辰站在身著深藍色西裝的羅傑身旁顯得小鳥依人,時值下班的尖峰時刻,兩人格外引人注意。
「若若,你的手機。」羅傑提醒手機鈴聲響起時正看著窗外的嚴若辰。
「啊?喔。」她連忙自懷中取出手機,看屏幕上的頗示:You've got the mail!
她打開信箱,瞧瞧顯示的字--
星辰:真正的危險就在你身邊。
同樣沒有署名是誰,同樣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嚴若辰蹙起眉頭,究竟是哪個混球這麼無聊,到處發這種mail?心一煩躁,她將mail刪除。
「垃圾。」她的低啐只有羅傑聽見。
「怎麼了?」他關心地偏首望著她漾著煩悶的容顏。
「今天回去小心一點。」玩弄別人也不是這種玩法!她最瞧不起只敢躲在暗處發動攻擊的鼠類,這種警告信分明是想讓人心慌意亂。
「警告信?」羅傑跟著攏眉,這可不得了。
「對,我就說這次是針對著我來的,你偏不相信。」她睨了眼身旁的他。
「我的確不相信。」羅傑苦笑了下,向來只有他連累人,絕對不會有人連累他。「不是我愛自誇,目前我的位置人人想取代。」
「自大狂。」她潑他冷水,但也不得不承認依他身份的特殊,不少人想幹掉他是真的。
羅傑背一挺,警敏地發覺有人在盯梢。
他狀似不經意的轉轉頸子,實則打量了下那名盯梢的人,想確認他是否為自己人。
不是。
得到答案後的羅傑手環上她的腰,俯首在她耳邊低語。
只見嚴若辰聞言露出一朵絕美的笑靨,微微頷首。
兩人在捷運到站,車門剛開時躍出捷運車廂,跟蹤者在步出捷運車廂時已慢了好幾步,找不到他們的身影,卻在旋身面對緩緩開行的車廂時,發現步入另一節車廂的嚴若辰與羅傑。
他愕然地目送他們離去,對他們露出的惡意笑容感到懊悔。
「好玩吧?」羅傑笑問因擁擠而被他攬入懷中的嚴若辰。
「嗯。」她唇角噙著惡質的笑容,一雙鳳眸隱隱閃耀著算計的光芒。「希克斯。」
「嗯?」羅傑眸底閃過道光芒,單眼鏡片因燈光的關係反射著捷運車廂外掠過的景象。
「我生氣了。」她的笑容愈見璀璨。
「若若。」每當她露出這樣的笑容時,就代表她想搞一場大場面的。
「依你的情報網,必定能輕易地查出那個無聊人士是誰,對不對?」嚴若辰朝他拋個電力十足的媚眼,讓她看上眼的敵手只會教這媚眼電到全身燒焦,羅傑卻只感受到心靈的顫動。
「你想做什麼?」他滿是寵溺地看著她。
「如果我告訴你我另外一個身份,你是不是要給我適當的報酬?」指尖玩著他的領帶夾,她詭計多端的笑問。
「何以見得我尚不知你的另一個身份?」羅傑環抱著她,兩人隨著列車的行駛微晃著。
她輕笑一聲,「我覺得你比較希望我親口告訴你,正如我希望你親口說出你的全名是一樣的。」
「你真的很會利用自身的魅力,看來,我得好好看緊你了。」他眸光轉暗,聲音愈顯低啞。
「我會利用又怎麼樣?反正我自己知道底限。」
「別惱,我只是說出我內心小小的渴望,希望以後你只對我一個人散發你的無窮魅力。」他低啞的嗓音滲入些許緊繃的笑意。
嚴若辰霎時明瞭他所指為何,不禁燒紅了雙頰,「我在跟你說正經事。」
「誰教你用那種誘人的姿態說話。」
「我……」才要張口駁斥的紅唇被他吻個正著。
老天!可惡的希克斯,竟然無視於他們所處的地方……他真是她生平僅見臉皮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的傢伙。
「忙著當駝鳥的嚴小姐,願不願意跟著你的上司到紐約出差呀?」羅傑神情愉悅,像只得逞的偷腥貓兒在她耳畔低問。
有人沉不住氣,他乾脆將戰場拉回到紐約,反倒省事些。只是他不能將若若單獨留在這兒,他放不下心。
「沒事到紐約出差做啥?」她的上司最近根本沒有出差的行程。
「因為你的上司從現在開始換成我了,嚴秘書。」羅傑說完等著她發飆。
但嚴若辰出乎他意料的揚高眉,一副生意人的精打細算樣,「我有什麼好處?」
「一輛全新的法拉利,外加全程參與你的新上司在下我的一生,再加上無憂無慮的後半輩子。」
嗯哼,動之以情不行,現在來誘之以利了。她沉吟好一會兒,才「痛下決心」似地開口,「去紐約出差是行啦,後頭的條件我就先扣下來觀察觀察囉!」
不用羅傑挑明了說,嚴若辰也能明白他是時候該回美國去了。既然她睡覺不能沒他,只好包袱款款跟他到美國。
輕輕一笑,羅傑頷首,對她的聰慧讚歎不已。
「先說好,這一趟出差可不輕鬆。」說不定他還需要她的幫忙。
嚴若辰靈眸一溜,胸口充塞著莫名的感情,回他一笑,她將臉埋入他的胸口,不願讓雙眼透露自己的心。
夜,就在捷運一站又一站的行駛中來臨。
美國 紐約
穿越過繁榮的市區,進入郊區後的景象完全改變。
嚴若辰靜悄悄地打量著車窗外轉換的景致,手指有節奏地在膝上敲打著。
「怎麼了?」羅傑見她自坐上車後便失了平素的鎮定感到心疼。
畢竟是不熟悉吧。
「沒什麼。」嚴若辰話裡那化不開的緊窒狠狠扯動他的心。
「停車。」羅傑按下隔開前座與後座的玻璃窗,命令開車的克裡斯停下車子。
「希克斯?」她不明所以的轉頭看他。
「想來我還是太勉強你了,我們先回市區,我幫你找家飯店--」
「為什麼?」嚴若辰不悅地打斷他的話,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她來美國幹什麼?
倏地,她驚愕了下,她又何苦仍堅持己見?明明她的心是向著希克斯的,為什麼……
是啊,她也想問自己為什麼?想問自己要的是什麼,怕的是什麼?
「希克斯。」她抬眼注視著他,沒有意外的在他眼底探得柔柔的情意。
「怎麼了?」羅傑微微一笑,抬手輕撥開她散落頰邊的髮絲,「我不想你這麼緊張,等你能適應我再……」
「我是……」她深吸口氣欲再開口,發現克裡斯正拉長耳朵在聽他們說話,忍不住皺起眉頭。她和克裡斯一見面就不怎麼對盤,她才不要自己要說的話被他聽見,她按上玻璃窗的按鈕,重新將玻璃窗升起。
察覺到她緊張的情緒,羅傑聰明的不開口,等著她說。
「我是商業間諜星辰,所以我才買得起高價的奔馳和法拉利,也才住得起那樣的房子。我只問利益,從不問道德,這就是我的另一個身份。」嚴若辰一口氣說完,心頭的重擔總算是輕了許多。說出來她才知道,原來她顧忌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她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善類,但她從未想過會如此在乎希克斯的想法。
有了情感的羈絆,便會在乎起以前從未想過的事,偏偏她現在心裡有了牽掛,再也灑脫不起來。大概是初見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希克斯開始,她的心就讓他綁上了線,他成了牽引她心的風箏線,她卻傻傻的抵禦著這顆一開始就屬於他的心。
「我是軍火販子。」羅傑的臉湊近她略低的容顏,強迫她望向自己,語氣正經的說:
「全球有三分之一的武器由我經手,而且我還是美國政府不得不防的危險人物。我們一個是間諜,一個是軍火販子,實在是太相配了。」
「啊?」嚴若辰如夢初醒的看著他,突然有種先前的堅持全是白搭了的感覺。
她是白癡……
「若若,你還好吧?」羅傑看出她的窘迫,體貼地不戳破,但唇角的笑意洩漏了他的想法。
「笑!笑死你啦!」她惱羞成怒的掄拳死命捶他。
噢!天哪!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虧她在羅傑報上全名時還說得出他的職業,結果才說完她就忘得一乾二淨。
此刻,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若若,你真的很可愛。」羅傑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我一點也不可愛。」她氣呼呼的別過臉。
「哈哈哈……」他笑不可遏,若若也有迷糊的一面。
認識她愈深,就愈被她吸引,他是心甘情願陷入她的情網。
「羅傑.希克斯.楚多!」她氣惱的想要他止住笑。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笑彎的眉眼儘是柔和的愛意。
「哼!」嚴若辰轉過身子不理他,想抑住因他眸裡露骨的情意而狂跳不已的心。
羅傑不以為忤地轉過她的身子,擁她入懷,「都是我不好,可以嗎?」
「哼!」她不依的嘟起紅唇,但語調已軟下許多。
人,都是情感用事的動物啊,即使再怎麼拒絕情感的滲透,都還是有被侵入的可能。
「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她輕咬下唇,心裡仍有些遲疑他對她的情感是建立在前世未能結合的遺憾上。
「若若,我同你說過的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記在腦海中,要我再說多少次也無謂,我愛你,只因為你是你,而非任何外加因素。」要他說多少次都一樣,前世是因,但促成今世果的人,是他們,不是前世的「他們」。
嚴若辰抬首望著他,抱緊他擁在她胸前的手,讓自己更加偎入他的臂彎中。
「這句話我就先收著了。我想說的是,只有你能讓我安眠,讓我心思不寧,我雖然不怎麼瞭解什麼是愛,但是我想,這種想放又放不下,想去又丟不開的心情……或許就是了吧。」
她吞吞吐吐,十分不習慣說出這種話來,但不想離開羅傑的心情是真實的,否則,她不會如此爽快的應允前來紐約。
或許未來可能不如她所想像,但如果不付出努力與真心,她將永遠不知道愛人的感覺。
羅傑擁緊她,柔聲道:「時間會證明一切。」
聞言,她露出個小小的笑容,點點頭,心念一轉,仰頭親吻他。
他一愣,隨即笑著俯首加深這個吻。
「真的假的?」
「真的,聽說失蹤大半年的羅傑回來了。」
「反正他有老頭子們撐腰,做什麼都不會被責備的。」
「不過說實在的,羅傑在台灣那個地方待了半年多,艾德華怎麼一點動作也沒有?」
「我想不是沒動作,而是失敗了。對了,聽說他這段期間都住在一名台灣人的家中。」
「女的?」
「難不成還會是男的嗎?」
「那今天晚上的宴會……」
「等著瞧吧!」
一年一度的家族聚會是楚多姓人的盛事,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散居世界各地的族人皆會回紐約參加這場盛會。
今年的聚會一開場,所有人注意的焦點便集中在失蹤大半年的羅傑歸來的事情上。
一般預料,他的出現會使得半年來公司內部三方鼎立的局面被打破,所有權力全會回歸到羅傑的手中。
然而,未發生的事誰也不知道會如何發展,只有上帝知道囉。
羅傑仍是一貫的造形--單眼眼鏡,剪裁合宜的GUCCl西裝,渾身散發出冷峻嚴酷的氣息。
令其它人另眼看待的是他身邊的女伴,那是一名嬌小的東方美人。
一襲俐落大方的黑色長禮服,將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及姣好的身材襯托得更加迷人。
及腰長髮如絲瀑、白皙卻不過分慘白的肌膚,柔和不顯突兀的五官,像極了中國古典仕女圖中走出的美人兒,但她散發出時代感的氣質與她的容貌形成一股特殊卓絕的魅力,站在羅傑身邊的她絕不會讓他掩蓋了她的光芒。
「羅傑,失蹤了半年多,沒想到你竟會帶回一名女人。」一名老者排開人群走向兩人,他冷厲的眼神掃過她,像是高高在上的國王帶著無情且鄙夷的意味看著她。
家族中自有安排好的女孩等他挑選,豈料,羅傑在這方面同他掌管家族企業一樣不肯輕易妥協,任人擺佈。
嚴若辰毫不畏懼的迎視他的目光,她不知道這名老者是何人,但是從他與羅傑如出一轍的眸色看來,他必定是羅傑的親人。
反倒是老者因她充滿挑戰的笑容而呆了下。
「爺爺,你該慶幸我身旁「終於」出現一名女子才是。」羅傑語氣淡然的說。
就算凱文.楚多原先想反對,但在瞥見嚴若辰掛於頸項間的雞血石項鏈後,瞬時明白自己提出反對也無用,只因羅傑將那條項鏈給了她,即代表他今生的妻子只有她一人。
想羅傑可以為了那條鏈子擔下整個楚多集團,現在卻把鏈子給了嚴若辰,由此可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而且這小美人,看樣子也不似外表那般荏弱。
「先別說這了,一會兒聚會結束,到我房間來跟我說說你這半年多是怎麼過的。」
「知道了。」羅傑將她攬近身邊,兩人身子緊貼,冒火的笑容在在顯示他不愛凱文流連在嚴若辰身上的目光。
凱文見狀,呵呵大笑了起來。
「小姑娘,你未來的日子可會很辛苦喔!」
咦,嚴若辰沒想到他會在短短幾分鐘內便認同她。
她微彎起紅唇,「我相信希克斯會比我更辛苦。」這話中之意也只有羅傑聽得明白。
羅傑聞言,不禁加大他攬著她腰的力道,低笑,「你真是個體貼入微的小女人。」
「可不是嗎?」她回以一笑,黑眸裡的邪肆只有他得以看見。
凱文若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羅傑也有開玩笑的細胞,拋開心中的猶豫,他拍拍羅傑的肩頭,便走開去招待其它人。
羅傑咧開個笑,「謝謝。」
「謝我做什麼?」她被他謝得頭上一堆問號。
「我剛剛才知道我爺爺也挺懂得尊重別人的。」他從小就跟爺爺的感情不佳,與父親的感情更加疏離,是以,在他父親遭人暗殺後,他沒流過一滴淚更沒傷過心。
嚴若辰不瞭解,但知道時間會讓她瞭解。她微漾笑意,「今晚我出現的目的好像不是要覲見你的家人吧!」
要不是羅傑說他有危險要人幫忙揪出兇手,她寧願跟克裡斯大眼瞪小眼,也不想出席這種只有餐點可期待的無聊宴會。
「等著吧,危險會自動靠過來。」羅傑早布好局,只待請君入甕。他自侍者端著的托盤裡拿過兩杯香檳,把一杯遞給她。
不知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嚴若辰只得配合地走一步算一步。她啜飲著香檳,等待「時機」的來臨。
天殺的!該下二十層地獄!千刀萬剮的羅傑.希克斯.楚多!
嚴若辰一邊咒著,一邊扭動手腕想掙脫手銬,但沒扭幾下,她即想到自己是白費氣力。
可惡的希克斯,沒想到他的計劃就是讓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綁架!
她也不過是喝了口他遞給她的香檳,結果因頭暈而到休息室休息,沒想到醒來就變成了階下囚。
想也知道是希克斯那個大混球搞的鬼!
「小美人,別動,不然我可不保證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嚴若辰對羅傑的氣向來不會持續很久,倒是綁架她的犯人,下場鐵定會很淒慘。
「好,我不動,可是我好怕黑喔,可不可以把蒙住我眼睛的布拿下來呢?」她帶哭音的懇求著,一邊說,她一邊在心底讚歎自己的噁心。
「好吧,但是你得保證你不能尖叫。」
「嗯。」柔情攻勢向來是她不怎麼愛用的招式,但偶爾用用還可以發覺自己挺有演戲天分的。
蒙住眼睛的布解下後,她看出自己身處一間陰暗的房間,遠處傳來宴會的音樂聲,她判斷她仍然在楚多家。
「沒想到羅傑這麼走運,能遇上你這個嬌俏的美人兒。」
「你是誰?為什麼要捉我?」嚴若辰強壓下上揚的唇角,她這嬌俏的美人兒有多辣只有嘗過的人知道。
「理由你還想不出來嗎?當然是要用你來威脅羅傑那傢伙。」那人在提到羅傑時,語調有明顯的怨恨。
該死,要不是約翰.葛理那傢伙臨時抽腿,羅傑提早回來紐約,他也不必親自出馬!
「羅傑不會在乎我的。」
「錯了,羅傑將那條他視若珍寶的雞血石項鏈給了你,你一定在他心中佔有特殊的位置,不然他不會給你那條鏈子。」那人以為捉住了羅傑的弱點而格外的亢奮。
「那你想怎麼樣?難道羅傑會不知道是你捉了我嗎?」她愈來愈覺得這傢伙是個笨蛋。
「他會知道,但不是現在。」
「是嗎?」嚴若辰冷下的聲音與另一個低沉冷酷的男聲同時響起。
房內霎時大亮,羅傑與克裡斯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
「艾德華,親愛的堂弟,好久不見。」
艾德華一時適應不了光亮,滑稽的只能瞇起眼,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是羅傑後,他臉色大變。
「你……」
「別你呀你的,你以為把人綁到樓上就沒人會發現嗎?」克裡斯雖然早猜出主謀者是艾德華,但還是對於他認為「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概念而好笑,他以為每個人都和他一樣笨啊。
「住口,一個外姓人沒資格插手我們的家務事。」艾德華惱羞成怒的斥責。
羅傑面無表情的望著他,「艾德華,我記得我給了你足夠的權力。」
權力腐化人心,會讓人蒙蔽良知,做出不可饒恕的事。
「哼,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軍火商就是軍火商,為什麼還得遵守那些爛規矩?世界愈亂,我們愈有錢賺,何必再遵守什麼不賣給對立組織相同的武器,難道這樣就叫有道德了嗎?看到你的偽善我就覺得噁心!」
「看來你是分不清楚什麼叫有格調跟有原則。」羅傑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他背後一涼,突然想起自己身邊還有王牌,於是大力拽起一旁看戲的嚴若辰,將她擋在胸前。「你……你別過來,不然我可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羅傑眉頭糾結,看似不耐煩地抬高下巴,冷聲警告道:「別玩這麼老套的遊戲。」
否則倒霉的是他自己。
「我可以插個嘴嗎?」嚴若辰楚楚可憐的吸吸鼻子,眼眶泛紅的問。
「女人閉嘴!」艾德華怒斥一聲,可沒什麼心情聽她說話。
「我不叫女人。」她像是弄不清狀況的噘起紅唇,眸底精光一閃,穿著高跟鞋的腳重重一踏,正好「親」上艾德華的腳。
艾德華痛呼一聲,拉住她的力道放鬆,她乘機轉身,抬高腳踹向他的肚子。
艾德華抱著肚子彎身,她往後靠入羅傑懷裡,嬌笑道:「我姓嚴名若辰,請你記住。」
「你……」艾德華狼狽的看著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窩囊的被捉。
「別看我,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拿來當餌的。」她一臉無辜的說。
羅傑聽出她語氣裡的埋怨,不由得柔笑道:「要是讓你知道,事情就不會這麼順利了。」
「你至少可以給我一點暗示吧。」她任他幫她解開手銬。
「痛不痛?」他的眸色在見著她手腕上的傷時變得深沉。
「不痛才怪。」嚴若辰嬌噴。
艾德華在克裡斯及手下的押送下離開,經過嚴若辰和羅傑時,突然發狂的推開抓住他的人,搶過其中一人手中的槍,瞄準羅傑。
嚴若辰率先發覺艾德華的企圖,想擋在羅傑面前,然而羅傑動作更快地拉她入懷,以身體護住她。
砰!砰!砰!三聲槍響劃破夜空──
她睜開緊閉的眸子,連忙推開他一些,想看看他的安危。
「我沒事。」羅傑握住她在他身上游移的手,綠眸裡儘是柔情蜜意。
早在艾德華開槍之前,克裡斯他們已先一步制住他。
「老天!老天!」嚴若辰雙唇顫抖,伸臂抱住他,合上驚惶的眼眸,感受懷中的真實感。
她不敢想像要是艾德華得逞的話,那希克斯不就……
「別嚇我,不要嚇我……」直到此刻,她這才發現自己不能失去他,要是沒有了他,她的世界將不再完整。
唯有在危急時刻顯露出的感情才最真實,以往她太傻太笨太執著,不知希克斯對她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有認知,可口頭上仍不願承認,現在她才知自己有多苯!
「對不起。」羅傑吻住她發顫的唇瓣,心疼不已。「沒事了,沒事了,嗯?」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四眸相視,無盡的情意交流。
「我愛你,希克斯。」嚴若辰眨去淚霧,終於明白他是今生摯愛。
「若若?!」羅傑欣喜若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捧起她的臉就是一陣狂吻,不停地傾訴:「我也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她踮高足尖,熱情地封住他傾吐愛言的唇。
兩道身影結合,纏綿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