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顯揚修長的手指,不耐煩的在核桃木辦公桌上敲擊著。明明和瀅瀅約好十二點起吃午飯,但是現在早過了吃午飯的時間,她不但沒來,就連打電話回公寓去也沒人接他再打電話到她家,還是一樣無人接聽。
這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在路上耽擱了?孟顯揚決定找到她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上辦一支行動電話給她,免得像今天一樣,急得要命卻到處找不到人。
電話又響了十幾聲,依然沒有人接聽,看樣子真的沒人在家。
瀅瀅究竟到哪裡去了?就算臨時有事,也該撥通電話告訴他吧,還是……她發生了什麼意外?盂顯揚愈等愈焦急,最後實在按捺不住,便向秘書交代一聲,衝回公寓去找她。
回到他的住處,偌大的公寓裡空無一人,她的衣服、鞋子都不見了,若不是床上的被褥裡依然留有她的氣息,他真會以為昨晚的恩愛繾綣只是一場虛幻的春夢。
他再度跳上車,迅速朝胡瀅的住處駛去。
他瘋狂的按了十幾分鐘的門鈴,在他幾乎放棄時,大門刷地一聲拉開了,一個身材瘦長的短髮女孩站在門口。
胡蝶潔看見陌生的他,歪著頭凝視了片刻,原本疑惑的眸光,立即轉變成冷冽的冰刀。"你是孟顯揚?"
"是的。請問你是?"孟顯揚有點驚訝,他不曾見過她,她怎會認得他?"我是胡瀅的堂妹,我叫胡蝶潔。"
"蝴蝶結?"真是奇怪的名字。
胡蝶潔不理會他困惑的表情,逕白說道:"你來得正好,省得我浪費時間去找你。"算帳!
上午堂姐哭著跑回來,收拾東西說要辭職回南投鄉下,經過她一再的逼問,堂姐才老實告訴她,原來她瞞著她,偷偷和當年那個傷透她心的孟顯揚來往,甚至還把清白的身子給了他。
她氣得大罵她笨,可是看堂姐傷心成那樣,她也不忍心再苛責她。可憐堂姐好好的一張臉,都讓他那個潑辣未婚妻打腫了,她實在氣憤難消,正準備去找他們算帳時,他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今天要是不打斷他的狗腿,她就不叫胡蝶潔!
"找我?是為了瀅瀅嗎?她有沒有回來?我急著找她--"
"找她?你都已經要訂婚了,還來找她做什麼?你實在太過分子!既然無心娶我堂姐,當初就不該招惹她,她好不容易才從五年前的傷痛中走出來,現在你又給她這麼一記重創,難道非要逼死她,你才甘心嗎?"
"我沒有啊!"孟顯揚焦急的辯解,"我沒有要訂婚啊!你是從哪聽來的消息?"
"報紙都這麼寫了,你還敢狡辯?"
"報紙?"
早上他到公司時已經遲了,接下來忙得天昏地暗,等到有空時已經中午了,他又急著趕來找胡瀅,所以今天的報紙他連翻都還沒翻過。
胡蝶潔走回客廳,拿起桌上的報紙丟給他,"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難道還假得了嗎?"
孟顯揚接過來攤開一看,登時氣得臉色發育。
"這是誰發佈的消息?是誰?"他從來投有和莊玉嵐訂婚的念頭,是誰敢造這樣的謠?難怪今天大家都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著他。他氣憤地揉掉手中的報紙。他冷靜地想了想,只有兩個人會這樣做,一個是他爸爸,另一個就是動人的莊玉嵐。
"這件事絕對是個誤會,有可能是我父母一相情願的安排,或是莊玉嵐胡瀅散播謠言,絕對不是我的意思。除了瀅瀅之外,我不可能和別的女人結婚。胡瀅姐,請你相信我!"孟顯揚認真而誠懇的解釋。
"是嗎?"胡蝶潔冷笑著問:"既然如此,為什麼今天一早,你那瘋狗未婚妻就跑去找我堂姐,還把她的臉都打腫了。"
"你說什麼?!瀅瀅被打?"盂顯揚一聽胡瀅挨打,一顆心就家萬針穿過似的,疼痛難當。莊玉嵐竟敢打他心愛的瀅瀅,太可惡了!
"似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傻?那個女人要是沒有你的授意,敢大刺刺的闖到你家打人嗎?就算你想和我堂姐分手,也不必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趕她走,我堂姐是會死纏爛打的女人嗎?她只是個單純的傻女人,你們為什麼要一再的傷害她?"
"你真的誤會我了!胡瀅姐,我發誓,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要是我知道,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嗎?那麼請你告訴我,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既然你已經快要訂婚了,就不該再來糾纏我堂姐,莫非你想腳踏兩條船,享盡齊人之福?你這麼貪心,不怕將來被水淹死嗎?"
"不,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這頂大帽子扣得孟顯揚喘不過氣來。"我只愛瀅瀅一個人!莊玉嵐是我爸媽擅自幫我安排的對象,我根本不愛她,也能不可能和她訂婚的。再說她竟然敢打瀅瀅,我更不會輕饒她。
"胡小姐,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和我去一趟莊家,我會讓你明白事情的真相,我要證明我和莊玉嵐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我的心中只有瀅瀅而已。"
胡蝶潔冷襯了他幾眼,發現他跟中一片坦蕩,看起來不像虛情假意的樣子。她自認還算會看人,覺得他這個人似乎沒有她想的那麼壞,或許一切真是個誤會也說不定。
既然堂姐愛他愛得死去活來,那她不妨陪他走一趟,如果真是她們談會的話,那麼堂姐就有一個好歸宿了。萬一事情不是他說的那麼一回事,她們也可以徹底認清他這個人。
"好吧,你等一下,我去換套衣服。"
……………………………
莊玉嵐因為趕走了情敵,心情好得不得了,正在家裡蹺著腳,得意的剝著葡萄吃。聽到管家來報孟顯揚來訪,連忙丟下葡萄,從皮包裡抓出粉盒拚命拍粉,在厚厚的唇膏上再補上一層。
整妝完畢,她擺出一個優美的姿態,等著迎接心上人的到來。怎知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和他一同出現。
"顯揚,她是誰?"雖然莊玉嵐不認為那個女孩竹竿似的身材威脅得了她,可是基於未婚妻的"職權",她還是噘著又紅又油的嘴,指著胡蝶潔質問。
孟顯揚還沒回答,胡蝶潔逕自走到她面前打量她,搖頭道:"奇怪!孟顯揚,你爸媽的眼光好像有點問題,這種女人要臉蛋沒臉蛋、要氣質沒氣質,他們也要你娶進門呀?我堂姐起碼勝過她一百倍!"
"這點我完全同意。"孟顯揚悶笑道。
"顯揚!"莊玉嵐氣死了,他怎麼幫著外人欺負自己呢?"你還敢叫我?我問你!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擅自跑到我的公寓去找胡瀅?"盂顯揚臉色一沉,開始興師問罪。
"對呀!怎麼樣?她走了沒有?"莊玉嵐不知大禍臨頭,還一副自嗚得意的模樣。
"你憑什麼去栽她?"孟顯揚一聲怒吼,宛如平地一聲雷,嚇得莊玉嵐魂不附體。
"我……我們快訂婚了呀!,"
"訂婚?請問我向你求過婚嗎?""這……"莊玉嵐登時語塞,他從未向她求過婚。
"沒有對不對?既然沒有,你憑什麼自認為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你爸爸明明說過,要讓我們兩家聯姻的。"
"哼!既然是我爸爸提的,那你嫁給我爸爸好了。"
"你在胡說什麼!"莊玉嵐羞惱的嬌喝。
"既然這場婚事的男主角是我,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情?你以為偷偷摸摸發佈這種不實的消息,我就會乖乖任你擺佈嗎?你未免太天真了。告訴你,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他毫不留情的毀滅她的希望。
莊玉嵐的頭搖得像博浪鼓一樣,"不!既然你爸爸說f,那這件婚事就算數,你不能不認帳!"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只因你父親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所以我一直對你忍讓。可是沒想到你這麼囂張,居然敢到我家去打我最愛的女人!我本來應該回報你幾掌的,但我不屑打女人,所以算你好運逃過一劫。
"但是你不要高興得太早,這次我不計較,並不代表以後我也會放過你,我警告你,以後你最好別再玩這種把戲,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胡瀅姐,我們走吧。"說完,他掉頭往外走。
"不,顯揚,你不能這樣對我!"莊玉嵐拉住他,哭得形象全失,"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胡瀅只是一隻妖媚的狐狸精,你千萬不要被她的假面具給迷惑了"你敢罵瀅溜是狐狸精?"孟顯揚凌厲的雙眼一瞪,莊玉嵐立即嚇得噤聲不語。"我根本不愛你,你何必苦苦糾纏呢?我愛瀅瀅,唯有她才是我心頭最探的牽掛。"
"不!"莊玉嵐尖聲大叫,怎麼也不肯相信孟顯揚不愛她的事實。她向來高高在上,怎能低頭認輸?"希望你看開一點,能夠收回放在我身上的感情,另外尋找適合你的對象。我言盡於此,再見。"
"顯揚……"莊玉嵐哭倒在沙發上,她終於明白,在這場愛情的競賽中,自己徹徹底底的輸了。
走出莊家,胡蝶潔總算露出滿意的笑容。
"孟顯揚,算你有良心!幸好你沒有再次辜負堂姐,不然這一次,可不是劃花車子那麼簡單就可以解決的。"
"劃花車子?"孟顯揚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起來,"原來是你!"
五年前,就在他和胡瀅分手後沒多久,他那輛嶄新的進口車不知何故,竟被人用利器刮得面目全非,那個人還在車蓋上畫了一隻大烏龜。當他將車子送進車廠重新烤漆時,車廠的技術師還開玩笑說,那只烏龜畫得很漂亮。
原來是她畫的。
"你不生氣?"她知道他很寶貝那輛車,所以才會選定它下手。
"當時的我罪有應得,理該受罰,哪有理由生氣?倒是你,不再怪我了嗎?"
"看了你剛才的表現之後,我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一定會好好對待我堂姐。"
"放心吧,那將會是我下半輩子活著的最大目標。"
胡蝶潔欣慰的笑了,"那現在,我可以叫你堂姐夫了嗎?"
"求之不得。"
孟顯揚笑著凝望遠方,想到心愛的胡瀅,不由得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瀅瀅,等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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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胡蝶潔帶著孟顯揚回埔裡找人。一下車,剛好看見在門口剁萊葉喂鵝的胡瀅媽媽。
"大伯母,我回來了。"
"咦,你怎麼也回來啦?"胡張美鑾正疑惑著,忽然看到跟在胡蝶潔身後的俊偉男子,立刻睜大眼,驚訝的喊道:"小潔,你交男朋友啦?"
"不是啦!他是堂姐的……哎呀!我一時也說不清。大伯母,你先告訴我,堂姐在哪裡?"
"她到溪邊去了,說什麼去散心。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辭職不幹,肚皮都快填不飽了,還散什麼心?真是的!也不趕快找人嫁一嫁,生個外孫給我抱抱,跟她哥哥一樣,年紀一把了,還要父母為他們操心……"胡張美鑾一面嘮叨,一面將高麗菜葉剁碎,丟到喂鵝的鐵盆裡。
對她這種傳統的鄉下婦女來說,善兒育女,看著他們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是她一生最大的心願,偏偏阿瀅和她哥哥阿浚一樣彆扭,既不自己找對象,又不肯讓她安排相親,其是讓她傷透腦筋。
"大伯母,我們到溪邊去找她,馬上回來。"胡蝶潔拉著孟顯揚,轉身就往河邊跑。
只要大伯母一念起這段"兒女不結婚經"就沒完沒了,不趕快走人,等會就走不掉了。
胡張美鑾望著侄女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對了,小潔的年紀也不小了,我怎麼沒想到替她介紹對象呢?嗯,我得趕快去問問隔壁的姑婆,有沒有合適的對象介紹給她……"
胡蝶潔領著孟顯揚,沿著屋後的小路往山坡下走,在穿過一片樹林後,很快就來到溪邊了。
開滿白色小花的溪邊,只見胡瀅獨自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胡蝶潔指指她的背影,暗示孟顯揚過去和她談談,她則站在原地等候。
孟顯揚點點頭,忍不住內心澎湃的情緒,飛快的跑過去,從背後攬住胡瀅,激動地大喊:"瀅瀅!"
"顯揚?"才正思念著他,他就出現在她眼前,胡瀅以為眼前的他只是幻影,遲遲不敢伸手碰觸他,生怕一碰他,他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是我!瀅瀅,你太狠心了,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我不管呢?"他聲音沙啞的指責道,加重力道的擁住她,唯恐她再度從他懷中溜走,消失得無影無綜。
"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熟悉的懷抱和溫熱的軀體緊擁著她,胡瀅才相信眼前的人不是幻影,而是真實的他!
"還說呢,你一聲不響的跑回來,我不來找你,難道要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過一輩子嗎?"
聽到地說一輩子,胡瀅才剛竄起的驚喜,馬上就被現實摧毀得消散無蹤。
她差點忘了,顯揚快要變成別人的未婚夫了,而她屯答應莊玉嵐要離開他,她不能言而無信。
"你快要訂婚了,還來我我做什麼?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她奮力推開他,別開跟睛,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我一路從台北趕來,就是要跟你把話說清楚,你怎能趕我走?"
"你不明白,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否則我就其的變成一個罪無可赦的狐狸精了!我討厭當破壞別人感情的狐狸精……所以我要和你分手。"胡瀅強忍著淚,狠下心說出分手的話。
"你太傻了!介人別人感情的人是她,不是你!我們兩情相悅,是她一相情願的糾纏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大方,拱手將自己的幸福讓給別人?我知道你的心地善良,可是感情是不能轉讓的。"
"不!這不是屬於我的幸福,是我從莊小姐那裡偷來的。這些日子能夠擁有你的愛,我已經很滿足了,希望你和她結婚以後,要好好的疼惜她,一如你疼惜我一樣,我在遠方會祝福你們的。"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孟顯揚聽得滿頭霧水,什麼偷來的幸福、遠方的祝福,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想一想,我的確是介入別人感情的第三者。如果我們不曾重逢,那麼現在的你,一定正高高興興的籌畫你和莊小姐的婚禮吧?至少不會因為我的緣故,而害你們感情破裂。所以我的出現是個錯誤,我們要及時糾正這個錯誤,只要我消失了,你就會和她結婚,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她哀怨地低訴。
"歡喜個頭!"孟顯揚氣極了,粗話也出籠了"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這樣,有誰會歡喜?你會歡喜,是我會歡喜?都不會!我們兩個都會很痛苦,唯一真歡喜的人,只有莊玉嵐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我不會答應的,我絕對不會答應和你分手!"他憤怒的嘶吼。
"你不能這樣對她,你好歹和她有一段情--"
"慢著!你說誰和她有一段情?"
"除了你還有誰?"說到這裡,胡瀅也有氣了,你都和莊玉嵐論及婚嫁了,卻還昧著良心來追她。
"我和她有一段情?!"孟顯揚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樣子,那副驚駭的模樣,就像被人說為嫌犯一樣。
"嗯,而且已經三年了。"
"三年?!這是誰告訴你的?"盂顯揚簡直快發瘋了,這種要命的謊言,到底是誰掰出來的?"是莊小姐說的。她還說要不是因為我的介入,你們早就結婚了,還有--"
"停!別再說了,再聽下去,我真的會氣瘋。"莊玉嵐真是太可惡了!居然跑去跟她胡瀅八道,還撒謊騙人。"瀅瀅,你千萬別聽信那女人的話,那些都是假的、全都是謊言!我愛你,我只愛你一個人!"
"她騙我的?"
"對,我沒有和她談過戀愛,一天也沒有!那些都是謊言,天大的謊言!"
"怎麼可能?她明明……"她明明哭了呀!
"不管她說了什麼,那都是她一相情願的想法,我沒有追求過她,更沒有和她交往。她跟你說那些話的目的,就是希望拆散我們,如果你真的和我分手,那就正好中了她的詭計。不信你可以問你堂妹,她和我一起去找過莊玉嵐,事情經過她最清楚不過了。"
胡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見胡蝶潔正對著她揮手微笑。
小潔一向最保護她了,如果顯揚說的是謊話,那麼她絕不可能帶他來,難道她真的被莊玉嵐騙了?"瀅瀅。"孟顯揚按捺不住,伸手轉回她的臉,直視著她的眼睛。見她低頭逃避他的注視,他不禁喪氣的問:"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胡瀅飛快的搖了搖頭,"不是,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在責怪自己,怎麼會這麼笨,輕易讓她騙了,居然會傻得相信你真的和她相戀三年。我……真是太笨了!"
"傻瀅瀅,別這麼說!我會愛你,不正是你的單純和善良嗎?我就是愛你這種肯為別人犧牲奉獻、單純無私的傻勁兒,如果你家莊玉嵐那樣奸詐狡猾、自私自利,那我根本不會愛上你,懂不懂?"
"嗯,我現在懂了。"他的愛,肯定了她的自信,但是想到孟家人對她的觀感,她又沮喪的垮下小臉。
"可是你父母和你妹妹,他們一定不會答應我們的婚事。"
"放心吧我來南投之前已經和他們談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都已經知道了,他們也根生氣莊玉嵐的自作主張。我來之前他們一直叮嚀我.要把你帶回台北給他們兩位老人家看呢。至於沛淳,現在她終於瞭解蔡永倫的為人,很感謝你及早把她從蔡永倫的魔掌中救出來,她才能擁有現在的幸福,她還要我替她向你說聲謝謝。"
"別這樣說,我什麼也沒做。"聽到他的家人想見她,她有點緊張。"可是我有點怕見你爸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我?"
"當然會啦!我的眼光一向獨到,這點他們非常清楚。"孟顯揚自負地一笑,隨即強硬的命令道:"不過,等見過我父母,你就得快點嫁牆我,不許再拖了。"
"這麼趕呀?"
"這件事把我嚇壞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決定盡快把你娶回家,免得情海再生波瀾,"
"你叫我嫁我就嫁呀?才不要呢!哼!"胡瀅嬌嗔的白他一眼,拿起喬來了。
"我會讓你答應的。"孟顯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拉人懷中,飛快的吞噬她的紅唇。用他的唇、他的手、他的心來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遠處的胡蝶潔見他們竟然不顧她這個旁觀者在場,旁若無人的擁吻起來,不由得面紅耳赤。
真是的!也不想想在感情方面她還未成年呢,竟然這樣污染她純潔的心靈。啐!
她悻悻然的走回胡瀅,胡瀅美蠻一看到她,立刻拿出一疊厚厚的相簿,高興的喊道:"小潔,你回來得正好,快來看看這些照片。"
胡蝶潔一看到那些相簿,身上的寒毛馬上機警地豎起,雞皮疙瘩跟著冒了出來。那些相簿她並不陌生,每當堂哥、堂姐被逼去相親時,大伯母都是拿那些相簿讓他們挑選的。
莫非大伯母轉移目標,將箭頭指向她了?救命呀!
"小潔你要去哪裡?"怎麼她才拿出相簿,這孩子就一溜煙的向外跑?"回台北!"胡蝶潔的聲音從門前的小路那端傳來、"等堂姐結婚時,我會再回來的,大伯母再見!"
"你--"胡張美鑾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半晌後才發現,竟然讓這丫頭溜了。背影,半晌後才發現,竟然讓這丫頭溜了。
沒關係,她總會回來的,等她下次回來,她再好好幫她挑個對象。
她像收藏寶貝一樣,將那一大疊相簿放進神桌底下的抽屜裡。
這些相簿一定要像傳家寶一樣,好好的收起來,以後絕對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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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潔,你看這個怎麼樣?三十歲,從事裝潢業,無不良嗜好,只偶爾抽點煙、喝點小酒。家裡有一棟樓房,也有不少存款。你姑婆介紹的,不錯吧?"胡張美鑾跟在胡蝶潔身後,叨叨絮絮的訴說照片上那個方頭大臉的男人的優點。
抽煙、喝酒還不算不良嗜好,那要怎樣才算?難道非要賭博、嫖妓才算嗎?胡蝶潔真是不敢苟同這些三姑六婆的眼光。
"大伯母,今天堂姐出閣,你不要說這些事嘛。呆會男方迎親的隊伍一到,大家都會很忙,我沒時間看照片啦!"她找理由推托著。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叫你現在趕快看。你看人家阿瀅多乖,一找到對象,馬上就乖乖嫁了,哪像你和你堂哥,皮得要命,只要說到相親,跑得比誰都快!"
"大伯母,新郎應該快來了,我要去堂姐那裡幫忙。"
"站住!你給我過來,今天無論如何,你和阿浚非給我挑出一個對像去相親不可!阿浚,你也過來。"胡張美鑾朝不遠處一位身材瘦高、穿著保藍色西裝的男子招手。
"媽,我很忙。"胡浚一看到母親手中的相簿,不但不住前走,反而恐懼地向後退。
"不會比我忙,過來!"
胡浚連忙望向父親,意圖向他討救兵,怎料胡程只是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他的一生就是葬送在那些相親照片上,教他如何幫他?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胡浚見得不到援助,只得拖著老牛般的步伐走過去,才正懊惱時,忽然聽到院子傳來燃放鞭炮的聲音,他和胡蝶潔頓時像是聽到特赦令一樣,兩人跳起來相擁歡呼。
"新郎來了!救星來!"
"你們兩個真是…'胡張美鑾快氣炸了。
孟顯揚一身筆挺的西裝,俊逸挺拔的來到南投胡瀅家迎娶胡瀅。
當地看到身穿白紗、風姿綽的的胡瀅在伴娘攙扶下,緩緩下樓時,他那雙癡迷的眼睛幾乎離不開她身上。
他將寬厚的手掌伸到她面前,等著她允諾與他共度一生。
胡瀅透過薄薄的白紗望去,看見他深情含笑的眼眸,正熾熱濃烈的瞅著她,她嬌羞的低下頭,緩緩伸出戴著蕾絲手套的玉手,準備將自己的一生托付給他。
不料--
"等一下1"一隻調皮的手將胡瀅的柔荑攔了下來,然後逕自伸到孟顯揚面前討賞。"堂姐夫,想娶走我堂姐,可沒那麼容易,不拿出一點買路財,我們可是不會放行的。"
"有!當然有!"孟顯揚滿臉喜氣的從口袋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她。
胡蝶潔當場打開一算,竟有六千六百六十六元之多。"哇!你還真大方耶!"
"討個吉利嘛!現在我可以帶走瀅瀅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她眉開眼笑的走開。有錢就表示有誠意,一切好辦事!
胡浚皺著眉頭,不以為然的看著這一幕,"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電視裡那些好色的老員外,要向狠心的後母買可憐的小姑娘回家當小妾。"
"啐!什麼好色的老員外、什麼小妾?胡說八道!"胡張美鑾用力一拍兒子的腦袋,將他打到一邊去。
不乖乖去相親,還想破壞妹妹的姻緣,混帳!
"瀅瀅,我們走吧。"
孟顯揚再度伸出手,這次沒有人阻攔,胡瀅將手放在他厚實溫暖的手心裡,就像她的一生,也將會在他強而有力的護衛下,無風無雨、順順遂遂的攜手走下去。
拜別父母,新郎、新娘上了禮車,門口再度燃放鞭炮歡送他們,十輛擦得晶亮的賓士迎親車隊朝位於台北.的新郎家出發。
孟顯揚附在胡瀅耳邊,溫柔的傾訴,"人人都說狐狸精不好,可是我偏偏就愛狐狸精,我就愛你這只善良、可愛的小狐狸精。"
胡瀅的眼眶悄悄泛紅了,她拉緊他壯碩的手臂,將頭枕在他厚實的肩膀上,甜蜜的笑了。
從今天開始,她不會再抱怨老天對她不公,讓她受盡別人惡意的譭謗與嘲諷,從今以後,她會滿足、安分的當個狐狸精--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狐狸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