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一輩子也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他、他……竟然在幫自己脫鞋子?!
「都破皮了,還逞強。」柏彥斌臉上的笑意隱去,能看得出邁可很認真地要達成任務,也才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讓她脫了一層皮。
奈奈不能否認,她真的感動得快要死掉了。
眼前的男人不但長的帥、人也體貼。不曾迷戀偶像的她,現在幾乎已經要把他當神一樣膜拜了。
那一副關懷備至的神情,教她的心幾乎要融化。不曾有人這麼對她,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在她的胸口翻滾著。
「一定很疼吧?」柏彥斌濃眉微蹙,盯著她的腳跟與腳趾。
「嗯……不會啦,一點也不痛。」奈奈先是點頭,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樣,後來又搖搖頭,也不怕扭了頸子。
柏彥斌挑起眉,盯著她。
「是痛?還是不痛?」
老實說,她很想逞強說不痛,但是在他的盯視之下,她發現她很難說謊,只能稍低下頭,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丟臉丟到家,穿個高跟鞋也會破皮,他一定很後侮挑到自己,看來她根本沒有成為名媛淑女的實力……
奈條咬牙,挫折的想打自己幾拳。
他一定會叫自己回家吃自己……這下子,別說是幫老爸買房子,連自己都養不活了……
沒有看到她一臉的挫敗,柏彥斌只是垂著頭,皺眉沉默。
他應該要很急的才是,但是看到她腳上的傷,他卻一點兒也不想她再繼續努力下去……
「我讓邁可休息兩天再來。」他啞聲開口,不想對她做出太無理的要求。
他終於開口了,奈奈緊閉著眼,準備接受他宣判她的死刑,沒想到……
奈奈先是一怔,眨了眨眼才愣愣開口:「你不是要趕我走?」
柏彥斌搖頭,他從來沒動過這個念頭。在「迷亂」裡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似乎就認定她是這齣戲的唯一女主角。
她仍是瞪大雙眼,烏溜溜的黑瞳由茫然疑惑轉成理解,忍不住又肯定地重複問了一次:「你真的沒有趕走我的意思?」
「沒有。」他以肯定的語氣說著,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漾著大大的笑容,兩眼晶亮而渴盼地望著他。
「天啊,你真好!」她開心地笑了,烏黑明亮的雙眼更是讓她整張臉在瞬間亮了起來。
看著他的時候,有種奇異而微妙的感覺悄悄地冒出芽兒,在她柔軟的心間紮下了根……
這個人怎麼這麼好呀?!沒嫌她笨、沒嫌她粗魯、沒嫌她上不了檯面……
「你真好!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奈奈感動的想掉淚,伸直手臂直接擁住蹲在身前的他,一把圈住他的頸項。
他有些受寵若驚,一時無法反應過來。雖然說多的是自動送上門來的女人,但他可沒有習慣完全接受。只是……淡淡清香襲來,清純的女孩氣息,軟軟的身軀,愉快的笑意感染了他,黑眸裡揉進一抹真誠的笑意。
「不客氣。」他輕言道,讓她的小臉埋在自己的頸項裡。
軟軟的髮絲在鼻間飛揚,他沒有推開她,甚至還挺喜歡這個味道。
她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舉止下當,連忙鬆手退開身來,紅著臉摸摸鼻子,一臉的尷尬。
「不好意思,希望你女朋友不會吃醋,我只是太感動了。」她紅著臉說道。
她退開時,不知為何他頓時覺得胸前一空,好像少了些什麼。
為了不讓自己做出-拉她回來再抱一下,確定剛才那種奇怪感覺的蠢事,他乾咳兩聲:「她不會介意的,她知道我的計劃。」
「那就好。」奈奈點頭,雙眼笑盈盈的,還噙著一滴看似感動的淚珠,讓人看了很心動。
他寵愛地凝視她,好笑地見她因為想憋住眼淚,而緊緊抿住的唇辦。
「怎麼?」這麼感動的看著他,會讓他有種想吻她的衝動。
柏彥斌愣了一下,因為腦海閃過的想法而嚇到。
沒有注意到他奇怪的臉色,奈奈只是搖頭說道:
「連我老爸都說我粗魯,擔心我會嫁不出去。你女朋友也是一副我很糟糕的樣子。」奈奈頓時啞了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正在嫌棄他的女朋友。
「呃,我不是說她壞話啦,我只是……」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弄得她心慌意亂,她開始胡言亂語,真慘。
奈奈臉上的光芒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皺著的小小眉頭。
她縮起晃蕩的雙足,一個人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看起來悶悶不樂。
定定地看著她那無辜又怨悶的大眼,他暫且丟下那些莫名的思緒,對著她扯開淺淺的微笑。
「被罵的人是我的女朋友,怎麼你看起來比我還難過的樣子?」她的神情實在教他有些於心不忍,讓他不自覺地想逗她笑。
那雙晶亮的眸子,透過長長的眼睫,瞅了他一眼,嬌態萬千。
「就說不是罵她啊!」她實在很尷尬,老是說錯話。蹙顰著秀眉,她悶悶地歎了一口氣。
瞧她悶的……柏彥斌扯了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放心吧,這裡只有你跟我,我不說、你不說,就沒人知道了。」看她一臉焦躁,他忍不住開口安慰她。「就當是我們的秘密奸了。」
奈奈看廠他一眼,仍是咕噥道:「就說不是罵她,你硬要把它說成秘密,這樣不就變成一種把柄了。」
「我答應你,一輩子都不拿這個『把柄』來威脅你,可以了吧?!」他同情的說道。
奈奈睨了他一眼,聽到他句子裡的字眼,心蹦地多跳了幾下。
一輩子?!她跟他之間,能用到「一輩子」這個字眼嗎?
應該……不行吧?!
他跟她頂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計劃完成之後,他們搞不好就不會再見面,哪有什麼「一輩子」?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眼珠子晃啊晃的。一種焦躁不安、一種不知所措、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突然竄進她的心底,很悶……
「你又怎麼了?還是你想讓我告訴雅涵關於你說的事?」他無限輕柔地問,語調中飽含威脅。
「才不要。」她趕忙抬頭,繼而猛搖頭。雖不怕她的咄咄逼人,但是與人交惡總不是件好事。
「那就笑一個吧,別裝這個瞼。」柏彥斌說道,看著她大眼中透著不自覺的脆弱,他隱約有些不捨。
他不自覺地揚手托起她的下顎,想撥除她眉眼的淡悶,那表情讓他看了難過。
他的大手才伸過來,奈奈小臉驀然羞紅,只覺得自己心跳得好快,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忘了正常呼吸,突地嗆得她猛咳起來……
「咳咳咳……」
柏彥斌怔愕,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只能揚手輕拍她的背,替她順氣。
一抬首看見他微皺的眉,她難過的瞪大雙眼,更是咳得半天回不過氣來。
「嗆著口水了?」他問道。這女孩的名堂還真多!
聽完他的話,奈奈糗得想哭,怎麼在這麼浪漫的時刻,她卻做出這麼殺風景的事……
事情過了幾天,柏彥斌忙完公司的事,約莫在八點左右回到家。
說是要讓她休息幾天,所以沒逼奈奈跟他到公司去,望著原本準備要讓她惡補商業知識用的辦公桌空蕩蕩地,不知怎麼著,他的心好似也空蕩蕩起來。
多了幾天的空閒,不知道這小丫頭會不會玩得瘋到忘記回來,誤了他的計劃?
這問題在他的心裡盤旋了幾天,卻又苦於話已出口不能收回,只得由著疑問在心裡翻攪。
柏彥斌回到家,直接到奈奈這一個月的臨時客房,隔著門板能發現裡面一片黑暗。他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沒有回來。
明知這女孩心性未定,卻還是由著她……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地心軟起來,搞得自己還得為了迫在眉睫的問題困擾。
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柏彥斌直接走到書房,將公事包一放,準備繼續未完的工作。
脫下純手工制的精緻西裝,扯鬆了領帶,他點燃一根煙,安撫尚未進食的胃。他緩緩地走到窗邊,推開潔淨的窗,讓月光灑了一室。
他吸了一口煙,胸腔裡充斥著微澀的感覺。室內白煙繚繞,抽煙不是習慣,只是偶一為之--在他心情煩悶的時候。
他微仰頭,望著天邊的明月,不禁想起奈奈-她也有著一雙圓潤的雙眼骨碌碌的轉著,像兩顆通透的彈珠。月亮那珍珠白的色澤,也像極了她的膚色,有著迷人的光澤。
可愛的笑臉浮現出來,他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想起兩天前她挫敗的模樣,不知道她的心情好點沒有?
抽煙的動作一頓,他愣了一下-為了自己突來的關心。
記憶中,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會有計劃,計劃出了問題,他會想辦法解決。除了公事,他不曾對誰有過掛念,怎麼今天會突然關心起那個女孩子來著?
或許是因為她是計劃中一顆重要的棋子吧!他這麼想著。
腦海中才剛巧找到解釋,他耳邊似乎就響起她的聲音。
他蹙眉,以為自己想太多,卻聽到底下又響起一句……
「該死!怎麼這麼難啊?!」
他一怔,這回那憤恨的聲音大到讓他無法說服自己是聽錯,於是他低下頭,在下算明亮的花園裡,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
他撫著下巴,隔著相當的距離看著她,那個腳下還踩著高跟鞋的女孩,一邊練習、一邊咒罵的女孩--奈奈。
原來……他誤會了她,她沒有玩到瘋掉,她一個人在花園裡練習,縱使……
她頭頂上的書掉了下來,發出「砰」的聲響。
他扯出淡淡的笑,有種他沒有發現的寵溺味道。
雖然她不是個優秀的學生,但她倒是滿認真的。看她頭上練習走路的書本總是不聽話的掉下來,他忍住笑,至少……現在掉在地上的是書本,而不是她自己。
手中的煙在指間燃盡,而他唇邊的淺笑未停。有種不可不為的衝動,使他離開書房,丟下他計劃中要完成的工作,朝花園裡走去。
「該死、該死、該死!」奈奈插腰,對著地面的原文書大吼。「你就不能安分一點,乖乖的待在頭上嗎?」
頎長的身子緩步走來,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柏彥斌搖了搖頭。
「你這麼喊,它也不會回到你的頭上來。」溫柔如春風拂過的低沉嗓音傳來,是種無法錯認的性感,迷人極了。
奈奈霍地轉頭見到來人,原本氣紅的臉持續燒著,不過現在是因為羞窘。
「你、你……你怎麼來了?」奈奈一臉尷尬,看著月光下姿態徐緩溫文的他,跟自己簡直是天差地別。
柏彥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頭看著她腳上踩的高跟鞋。
「不是讓你休息兩天嗎?這麼晚你還在練習?」他環著手臂,看著她穿著特別為她準備的亞麻長裙,加上她一頭飄逸的長髮……如果她別大吼大叫的,光憑她這副模樣就能騙過不少人。
「不能休息……」她略微低頭,聳了聳肩,用鞋跟踢著草坪上無辜的小草。
「為什麼不能休息?」他問道。「是邁可這麼說的嗎?」邁可求好心切,的確有可能做這種要求。
奈奈搖搖頭,呶了呶小嘴,羞窘的紅雲遲遲末退。
「沒有啦,是我自己要練習的啦,老是跌倒也不是辦法。」她搔了搔頭,像是安慰自己。「跌在草地上,總比跌在地板上好多了吧!」
他微挑起眉,看著她裙擺上微綠的顏色。
「你練習多久了?」看這成果,可能不是一兩個小時的事。
奈奈揚起手,確認了時間,表情又心虛又急促。
「也沒有很久啦……」她用小手抓了抓眼角,小瞼快埋到自己的胸口。
「沒有很久是……」裙擺都跌綠了。
「大概就中午過後吧!」話說得很小聲,擔心被他取笑,因為練習這麼久,還是走不好。「不過,我已經不會跌倒了,只是書還是會一直掉下來。」
柏彥斌瞼一沉,這小女孩還真好強,似乎是非成功不可這麼賣命?!
他應該要覺得愉快,至少他的計劃成功率大增,但奇怪的是他卻有些不悅,因為她的不疼愛自己。
「腳不是破皮了嗎?走路不痛嗎?」他走近一步,有些衝動想脫掉她的鞋子,確認她腳傷的狀況,只是心裡知道不合宜,硬是壓抑下來。
「我包了OK繃,不打緊。」她趕忙擺手,露出笑容。「我今天還練習了一些舞步,你看……」
她有模有樣的在草地上單人舞起來,或是轉身、或是旋起裙擺的浪花,舉手投足還挺像樣的,那認真的樣子,讓柏彥斌心折。
「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他柔聲開口,口氣仍是溫文,但態度可沒讓她有半點遲疑的空間。他迅速握住她的手,旋起她的身子,輕哼起圓舞曲的音調,帶著她在月光下輕輕的擺動肢體。
奈奈只能用「受寵若驚」四個字來形容此時的心情。怔愕間,已經在他的帶領下輕快的旋轉若翩蝶,男人的氣息充滿在她的鼻端。
他們輕快地在草地上旋轉,她的長髮順著舞姿迎風飄揚,裙擺打起美麗的浪花,時而輕擺,時而狂蕩,不停地轉、不停地轉……
奈奈覺得頭很昏,只是她不敢確定,她的頭昏是因為他的氣息,還是不停旋轉的原因。
動作間,她只能直直地望著他。盯著他的眼眸,她心神恍惚,像是靈魂被吸了進去-樣。
迎視著她的眼,柏彥斌心情同樣激動,她的長髮一再掃過他的胸膛,心湖像是被一陣春風拂過,揚起陣陣漣漪。
奈奈步伐偶爾與他相纏,差點絆著他,但並不影響兩人的注視,他們像是被彼此吸引住--
「你學得很快。」柏彥斌心思顫動不已,努力的尋找話題,試圖破除這無解的曖昧。
「謝謝!」她的聲音奸輕好柔,倒像是怕破壞了眼前的一切。「踩到你,對不起。」
像是要印證她真的會絆到他,她竟真的踩上他的腳。雙眸一瞠,忘了收腿,兩人重心一個不平衡,雙雙往草坪上跌去。
柏彥斌大掌火速上移,護住她的後腦。踉艙幾下之後,免去她後腦著地的首要危機,卻還是跌坐在草地上。
兩人呈曖昧的男上女下姿勢,他的大腿跨在她的身側,胸口迭著胸口,雙肘支在她的耳邊。
「對、對不起……」她驚魂未定瞪著他看,一時無法動彈,只能這樣望著他,喘息的道歉。
他也在喘,但看來仍是一派溫文、鎮定自如的模樣,只是黑眸深處閃過一抹從未有過的激動,胸腔內的心跳也背叛了他,跳得飛快。
她輕喘的鼻息拂在他的臉龐,糾纏著他的呼吸,撩撥著他的心弦,他情不自禁的凝住她,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兩人對望許久,然後,他突然低下頭輕啄她唇角一下。
奈奈瞪大澄眸,那淺嘗即止的輕吻,讓她熱血沸騰,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直跳,差點沒就這樣蹦出胸口。
「呃……謝謝。」腦子糊成一團,她開始胡言亂語。
他的雙眼暗沉沉地,像深潭似地黑下見底,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被他自己的行為嚇到,直到她的道謝出了口。
「謝什麼?」不會是謝他唐突的輕吻吧?
「……」她的臉更紅,因為緊張,也因為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近到能感覺他拂出的熱氣,燒紅她的臉。
他的黑眸同樣深沉,看著她的表情,突地低笑出聲。
「說啊,謝我什麼?」沙啞又性感的聲音又逼近了些,猜到她的窘態是因為他的吻。
他惡質的沒有半點歉疚,甚至還覺得有趣極了。
漿糊般的腦子終於開始運作,奈奈抵著他的胸口,推了兩下。
「謝謝你解救我腦袋開花的危機,現在……你是不是應該起來了?」她喘不過氣,也不知道是胸口壓抑難過,還是他唇邊的笑容讓她覺得難堪而難過。
察覺她眼角稍瞬即逝的難受,柏彥斌知道自己過分了,馬上起身慎重的跟她說抱歉,不過……
瞧她低垂的眼眸,迴避他視線的態度,那閃躲的樣子教他心裡很不好受。
「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他該起身,不過他沒這麼做。反倒欺近她,挪出一隻手握住她的下顎,微托高她的臉,讓她迎視著他的目光。
「你笑我……」她語氣裡有著淡淡的委屈。
雖然這吻認真算起來,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吻,不過……他的笑容還是傷了她的心。
「我沒有。」他搖頭否認。
「可是你笑了。」她揚眸瞪他,語氣中隱約有撒嬌的意味。
「我沒有。」他持續否認。
他或許是笑了,但不是笑她--
他的笑因為她臉上的羞澀,像是未曾被男人這麼親近過。他竟然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覺得心情好極了。
此時,她臉上受委屈的表情又讓他體內莫名地騷動。他的自制力再度失控,俯下臉來,將額頭親暱地抵著她的眉尖,眼睛對牢她的眼睛,暖暖氣息拂上她的臉。
「信不信,我真的沒笑你。」他笑得很無害的樣子,明知道要放開她,雙手卻反而黏上她的臉,喜歡她柔滑的膚觸。
她怔著眼,看著放大好幾倍的俊臉在幾公分之外,哪還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吐一個。
他半開玩笑忽然地伸舌,輕輕舔過她紅紅可愛的鼻尖,無視她愕然的表情,他笑看她瞬間再度紼紅的臉。
「我們是情侶。」他沉著聲音說,沙啞的嗓音有別於平常的低啞,揉進一抹讓他意外的慾望。
他想吻她--
呵,連他都覺得不可置信,他竟然想吻這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的女孩。
「我們『演』情侶。」奈奈低聲反駁,翻遍現在腦海中的所有情緒,有驚訝、不可思議、詫異,甚至還帶著點欣喜,就是找不到半點生氣的因子。
糟糕,她還真喜歡他……
喜歡這個找她來演戲,要她幫他順利娶得美嬌娘的帥男人。
他挑起眉,沒拉開兩人的距離。喜歡貼著她的感覺,不只是慾望,而是她身上的清新氣息。
「所以?」她不喜歡他靠近嗎?
「需要『演』得這麼傳神嗎?」她的心蹦蹦地跳,相信他也能感受得到,這麼近的距離,她差點快要不能呼吸,幾乎就要以為她真的在談戀愛了。
「你不肯?」他再壓低,薄唇離她不過一吋。
他「彬彬有禮」地問著,無言的威脅與壓迫卻飽含危險,聲音輕柔到讓人全身發麻。
奈奈回視著他,覺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獵物。
收了他那麼多錢,就為了演一場戲,他的確是吃虧了。話說回來,吻一下倒也無妨,因為犧牲色相的……也不一定是自己。
「也不是不肯啦,不過,應該不用……」她支支吾吾看了他一眼,又火速的栘開眼。「不用……上床吧?」
最後幾個字輕的幾乎要聽不見,不過近在幾公分外的他,聽得可是清清楚楚。
「哈哈哈……」他霍地暴出一聲大笑。
奈奈嚇得瞠目,看他在幾公分外大笑,兩人胸口貼著胸口,自然能察覺他胸腔傳來貨真價實的震動……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伯彥斌從她的身上起來,順道拉起了她。
看著她一副驚魂宋定,大受驚嚇的模樣。
「我真的嚇到你,對吧?」柏彥斌止住笑意,目光鎖住驚駭的她,鎮定的語氣仍有一絲掩藏不住的有趣。
「我……你……」她捂著胸口,指著他的鼻尖說道:「你怎麼笑得這麼大聲?」
從一開始見到他,他都是溫文有禮,笑也是微扯嘴角。她都已經下意識的認為像他這般「訓練有素」的紳士,是不可能笑得這麼失態。
柏彥斌的黑眸瞇了起來,認真的思考她說的話。
沒錯,從他有記憶以來,大概有十來年不曾這麼放聲大笑,連他也以為再也不會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失態。
現在她卻用簡單的一句話,就讓他笑得不能自制。
也不是不肯啦!
想起她的語氣,黑眸更深了些。
她的意思是什麼?
願意讓他吻她嗎?
眸光不自覺移向她的唇,發現他竟有些渴望,想知道她唇上的滋味。
剛才會大笑,是因為覺得不可思議。
他壓根兒沒動過吃她豆腐的壞想法,她怎麼會擔心他會邀她上床?她不過是個女孩,一個配合他演戲的女孩罷了。
只不過,現在看著那水潤的雙唇,他卻不怎麼確定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