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來,齊邗星煩躁地爬了爬頭髮,乾脆去泡個熱水澡,鬆弛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也許可以幫助他人眠,於是他拿起一旁的睡袍,懶洋洋的走進浴室。
而正當齊邗星泡在浴缸裡,努力地想尋回睡意時,陳婷莉鬼鬼祟祟的溜進他房裡,把房裡明亮的燈光轉為昏黃,然後拿出一瓶香水,對著四週一噴。
很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浪漫,陳婷莉對著空氣拋了一個飛吻,接著迅速脫下身上的外衣,展露出僅著貼身衣物的嬌軀。
「邗星哥哥,我來了。」猴急地跳上床,她擺出最撩人的姿勢,風情萬種的朝浴室的方向不停地眨眼睛,可是等了好久,卻不見他出來。
正當她等得快不耐煩時,齊邗星才緩緩地踏出浴室,不過他還來不及意識到房裡的變化,耳邊已經傳傳來嬌滴滴的呼喚聲——
「邗星哥哥。」
大腦一下子從昏沉的狀態清醒過來,瞪著正充滿誘惑的朝他勾手的陳婷莉,齊邗星像是受到驚嚇般,拔腿便往外頭衝去,也不管陳婷莉會有什麼反應。
跟著,他想也沒想直接反應的往林言唏的房門猛敲,大喊救命,等房門一開,他一把抱住她,彷彿她是救他免於沉沒海底的浮板。
被齊邗星的舉動給嚇到了,林言唏僵著身子,腦袋一片空白。
突然驚覺到軟玉在懷,齊邗星連忙放開她,一致怕嚇壞她的樣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
恢復了向來的冷靜,林盲唏不發一語地越過他,將頭往走廊一探,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要!」急忙將她拉回來,齊邗星慌張地把房門闔上,並鎖上。
「齊先生,這裡是我的房間。」林言唏微微地蹙走眉頭。
「我知道。」
林言唏懷疑地挑了挑眉,知道還自動自發地將她房門上鎖,也不問一下她這個主人的意思。
明白她的質疑,齊邗星趕緊解釋道: 「我怕那個女人追過來,你不知道她有多恐怖,她竟然光溜溜的躺在我床上。」說著,他打了一個冷顫。
林言唏一聽就知道齊邗星口中的那個女人是陳婷莉,不過她的反應卻不是他想要的同情,而是就事論事的道: 「你應該覺得很榮幸才對,人家陳小姐長得如花似玉,又是個千金之軀,她會主動投懷送抱是你的福氣。」
其實她心裡有些意外,對齊邗星的風流事跡,她多少從報章媒體時有耳聞,可是沒想到,這會兒他竟然拒絕一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
「榮幸?福氣?」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齊邗星鬼叫道,「省省吧!她不要變成瘟疫就很了不起了。」這個女人根本是存心看他笑話,她心裡頭一定很得意他被陳婷莉嚇得魂飛魄散。
瘟疫?林言唏想笑卻又不敢笑,真虧他想得出這樣的形容詞, 「陳小姐只是熱情了點,並沒你說的那麼可怕。」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齊邗星一臉怨慰的看著她,她竟然幫那個女人說話,真不知道她腦袋瓜裡在想什麼。
林言唏終於忍不住笑出來,想不到這個男人挺幽默的。
看到她展露笑靨,齊邗星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心想,她笑起來真的很美,「你很幸災樂禍。」
說實在話,他的反應是太過激烈了點,一點也不像他貫有的作風,以往他是不會讓女人如此難堪,就算他真的沒有興致,也會用很體貼的方式拒絕,真不知道今晚他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我沒那個意思。」
「那你應該不介意收留我一晚吧?」
怔了一下,林言唏遲疑地想再確認一遍, 「你說什麼?」
「我的房間現在被人家佔據,我又不好去找我媽咪,這麼一來,你教陳婷莉的面子往哪兒擺,所以我只能在你這裡借住一宿嘍!」
「這怎麼行?」想到跟他同睡一個房間,林言唏沒由來得心慌意亂。
「怎麼,難不成你教我去睡客廳嗎?這麼冷的天氣,睡那裡是很容易著涼的,而且還隨時得擔心陳婷莉半夜跑出來偷襲,這萬一又剛好被你瞧見什麼不得體的行為,我還得挨你罵,你就不能稍微有愛心一點收留我一晚嗎?」
聽齊邗星振振有詞說了這麼一大篇,每一句話都在指責她的不是,林言唏的口氣不由得踟躕起來,
「應該還有多餘的客房吧?」
「沒有了,這裡只有四間主臥房,我們四個人一個人佔據一間,怎麼可能會有多餘的房間?」
看這情形,她不想讓他睡這裡也不行了。莫可奈何,林言唏讓步道: 「好吧!床鋪讓你睡,我睡沙發。」還好只是一個晚上?否則天天睡沙發,她一定吃不消。
「你不可以睡沙發,萬一感冒了怎麼辦?況且這裡也只有一床被子,你總不能教我把它剪成兩半吧?」真要他把被子剪成兩半,他還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不過事實上也不用這麼麻煩,家裡其實還有很多備用的被子,就放在一樓的置物間,只是他不想讓她睡在沙發上,那會很不舒服,一個晚上下來根本沒睡到什麼。
「這……」
「你放心,我連碰都不會碰你一下,我這個人一唾著,任誰都拉不動,當然不可能半夜爬起來對你怎麼樣。」不過不小心半夜起來夢遊,那就另當別論,齊邗星在心裡補充道。
其實她才不是擔心他會對她怎麼樣,而是……算了,想這些幹麼,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內心為何不安。
「你先休息,我要去梳洗一下,晚安。」林言唏轉身走進浴室。
走到床邊,齊邗星躺下來心想,努力了好久,把皮膚洗得紅通通的,本來是期望有個好眠,現在被陳哼莉這麼一鬧,想平平靜靜地入眠,只怕是難上加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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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昨晚那麼難堪的事情,齊邗星原以為陳婷莉會因此收斂一點,然而,事情卻完全不是他想得那麼一回事,她不僅沒有一絲尷尬之情,而且根本不怕弄得人盡皆知,自己大咧咧地找他質問昨晚的下落,讓原本無辜的他反倒像個負心漢,弄得他狼狽不堪。
更可憐的是,當他急需要有人救他脫離陳婷莉的口水攻擊之時,媽咪卻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悠哉相,而林言唏則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觀狀,教他除了自求多福外,也不敢寄望有人會好心的伸出援手。
不過他想,他的委屈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在他快被陳婷莉的口水給淹沒之際,一通電話及時幫他解了危,於是他逃難似地找到借口躲進書房,得意的把她丟給另外兩個女人。
見齊邗星跑掉了,林言唏又是個傭人,陳婷莉最後也只能把箭頭轉向劉蘊慈, 「劉阿姨,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不好,為什麼邗星哥哥對我這麼冷淡?」
「婷莉,你很好,只不過Red還沒發現到而已。」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發現我的好?」
這可把她給問倒了,劉蘊慈傷腦筋地想了又想,終於道:「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真實地表現你自己,他遲早會發現到。」就怕發現到了也沒有用,她兒子的一顆心老早就飛到別人的身上,只是這話她可以說嗎?當然不可以,否則婷莉不吵翻天才怪!
「那萬一他就是沒發現到我怎麼辦?我總不能一直等下去啊!」
「這……應該不會啦!有恆為成功之母,我想只要好好努力,一定會讓你等到的。」
「真的嗎?」
用力地點點頭,劉蘊慈鼓勵道: 「不要氣餒,阿姨對你有信心。」善意的謊言應該是值得原諒吧!她在心裡自我安慰的思忖。
「劉阿姨,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一點也不好,或許她應該明明白白的告訴婷莉,感情的事可以努力,但絕不能勉強,要不然婷莉愈陷愈深,事情反而糟糕,可是婷莉會瞭解這個道理嗎?唉!再觀察看看好了,劉蘊慈現在只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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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噩夢」,齊邗星現在終於體會到了,每天他得從早到晚跟陳婷莉玩躲貓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慘遭她的毒手陷入桃花劫,這種日子還真不是常人受得了的,也怪不得他要懷疑這一個禮拜他是怎麼熬過來的。想想過去他連睡覺都不用鎖門,可是現在他不時要關心房間門窗是否關好,害怕他萬一有個疏忽,讓那個色女有機可趁。
既然家裡那麼恐怖,他乾脆躲到外頭去逍遙,不過也不知道那個色女哪來的通天本領,總是有辦法在最緊要的關頭出現,然後破壞他逃之天天的計劃,教他最後只能望門大歎。
可是,總不能這麼繼續下去啊,好好的一個假期,已經被她毀了近三分之一,剩下的,他說什麼都要挽救回來,要不然再這樣下去,他根本沒有喘息的空間。
想至此,齊邗星半夜從窗戶爬進劉蘊慈的房間,硬是把她從床上挖起來, 「媽咪,你們什麼時候回美國?」
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劉蘊慈惱怒地罵道: 「齊邗星,你瘋了啊!」
「我是快瘋了,如果你再不把那個大色女帶走,你就真的等著送我進瘋人院了。」他一臉哀怨地看著她。
腦袋稍稍清醒了一點,她歎口氣道: 「婷莉沒那麼可怕。」
「她還不夠可怕啊,她都快把你兒子搞瘋了!」他抗議地哇哇大叫。
「那你想怎麼樣?」
「你立刻把她帶回美國。」
「不行!」劉蘊慈毫不考慮地搖搖頭,那天自己還跟婷莉說的那麼好聽,什麼對她有信心,這會兒才一個禮拜就要她放棄回美國去,她不哭得驚天動地才怪!
說起來這件事都怪自己,明明已經看出來Red對林言唏有意思,那天就不應該鼓勵婷莉,而應該勸她放棄,或許現在她就不會這麼急著想纏住Red。不過自己真的滿同情婷莉的,其實她會這麼緊迫不捨,無非是希望Red可以多接觸她,知道她的好,只是沒想到反而讓他視她為毒蛇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媽咪,難不成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兒子被她搞瘋嗎?」
「你少誇張了,你那些熱情的歌迷都沒把你搞瘋,一個陳婷莉算什麼?」
「我的歌迷再熱情、再瘋狂,也不會脫光衣服跳到我的床上啊!」
撇撇嘴,劉蘊慈強辯道:「不過就那麼一次而已,你幹麼到現在還跟人家斤斤計較?」
「如果不是我房間現在二十四小時都鎖著,說不定早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皺皺眉頭,她忍不住幫陳婷莉說話,「Red,不要吧婷莉當成胸大無腦的花癡,她只是表達方式比較直接。」
「媽咪,我才不管她是花癡還是率性,我只要她趕快離開我的視線,讓我平靜的過日子。」
「你應付女人不是一向很有一套的嗎?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擺平了?」
「沒辦法,那個女人太恐怖了,簡直跟細菌一樣無孔不入。」
「細菌?」劉蘊慈傷腦筋地搖搖頭, 「婷莉真的那麼一文不值嗎?」
「媽咪,不是我嫌她,實在是我受不了她,無論如何你都要把她弄走。」
「可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回美國嘛,你覺得受不了就出去啊!」
瞪著她,齊邗星懊惱地嚷道: 「如果我出得去,就不用在這裡心煩。」
「這還不簡單,只要我把婷莉帶出去,你想上哪裡,還會有人管你嗎?」
「那你什麼時候帶她出去?」
這小於也太急了吧!睨了他一眼,劉蘊慈道:「明天。」
綻放出消失好幾天的笑容,齊邗星開心地摟住她,用力地在她的臉頰上猛親一番, 「媽咪,一切就麻煩你了,晚安。」一溜煙,他已經從之前進來的窗戶爬了出去。
無奈地搖搖頭,劉蘊慈再度躺回床上,其實Red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如果他肯裝酷一點、冷漠一點的拒絕婷莉的求愛,而不是捺著性子跟她周旋,她說不定可以認清她和Red產生不了交集,要不了多久她自己就會打退堂鼓。不過Red對女人就是這個樣子,體貼有餘,耐性十足,也難怪那些喜歡他的女人總會抱著莫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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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你……」Yellow談琰文瞪著齊邗星腳邊的行李箱,腦子裡竄過一連串的猜疑,這小子離家出走?被歌迷盯上?闖下滔天大禍……
什麼話也沒說,齊邗星直接拖著行李箱走進來,整個人癱進沙發。
把大門關上,談琰文走到客廳的吧檯,幫他倒了一杯葡萄酒,跟著在沙發坐下來,「Red,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把整杯葡萄酒灌進肚子裡,齊邗星才開口抱怨道:「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
輕輕一笑,談琰文溫和地反問道: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只是帶著行李來我這裡聊聊天,等一下就會走人了嗎?」
「好吧,我是來你這裡借住幾天,不過我是來逃難不是來避難。」歎了口氣,齊邗星娓娓道出事情的前因始末。
聽完他所謂的噩夢,談琰文忍不住一陣大笑,想不到向來在女人堆裡最吃得開的Red,竟然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你幹麼,這有什麼好笑?」齊邗星不滿地瞪著他。
談琰文緩緩地斂住笑聲,打趣道: 「我很難想像你被女人嚇得落跑的樣子。」
「如果是你,我看你連落跑的力氣都沒有,早就被嚇暈了。」齊邗星沒好氣地說道。
「對不起,我還沒碰過這種事情,所以不得而知。」
「你要不要試試看,我可以請我媽咪送一個給你。」
連忙搖搖頭,談琰文婉謝道: 「不用了,我受不了太過熱情的女人。」
腦海突然竄過一個念頭,齊邗星神情為之一震,眼睛閃閃發亮, 「也許,我應該把陳婷莉送給Blue,我敢保證她那一萬度的熱力可以把Blue的心重新燃燒起來。」Blue孟瑋覺自從高二那年發生了,件意外,感情之於他,猶如雲不再飄、風不再起,他的心就像死了一樣,不再激盪出一絲絲的漣漪。
微微地揚起眉,談琰文好笑地表示道:「也許吧,不過就怕Blue的心還來不及燃燒,人就被熱死了。」
皺皺眉頭,齊邗星煞是認真地思索道: 「嗯,照我的情形來看,Blue被熱死的機會恐怕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但是……」突然笑起來,他神采奕奕的接著道: 「我倒是有一個很好的法子,我可以先把陳婷莉送去給Blue那個大冰塊降溫,我肯定,她的熱度少說也可以降個一萬度。」
「你這個主意很不錯,可惜這一降正好歸零,我想Blue的心要燃燒起來,恐怕是天方夜譚,說不定反而把那位陳婷莉小姐給悶死。」
「是哦I」齊邗星苦惱地歎一聲氣,不過才三秒鐘的工夫,他又眉開眼笑起來,「其實這樣子也不錯啊,這麼一來,陳婷莉就沒有機會再迫害別人了。」
傷腦筋地搖搖頭,談琰文憑心而論,「Red,不要把人家說得好像毒蛇猛獸,她不過是積極開放了點,可沒有傷害任何人,哪像你,到處留情,也不知道傷了多少女人的心。」
「我哪有廣齊邗星一臉的無辜,Yellow,你這麼說太不公平了,我對女人一向是最體貼,怎麼可能傷她們的心?我不過是生性熱情點,不喜歡拒絕女人的示好,她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也都很清楚啊,最後她們受不了,一個個放棄我,這是她們自己的選擇,可不是我強迫的。」
「不要替自己找借口,你敢說你曾經對她們用過心嗎?」沒有半點咄咄迫人的尖銳;談琰文只是很實在地指道。
「我……」不可否認,對女人,他的確是從來沒用過心,或許是因為得來太容易,也或許是因為她們的目光總是停在他的外表,忽略他的內心,以至於連他都忘了自己還有一顆心。
「你啊,就是太有女人緣了,從來沒有機會讓你為女人傷神,也難怪你跟女人在一起只用得到身體,其他的地方都用不到。」
「我……我才沒那麼低級。」齊邗星說得有些心虛,事實好像如此,他確實沒為女人傷過神,只除了那個做事總是一板一眼,規矩又一大堆的林言唏。
「我沒這個意思,不過……」談琰文溫和地笑了笑。
嘟起嘴巴,齊邗星好委屈地道: 「早知道來你這裡會挨你一頓訓,我就應該去Blue他家。」
只當他是個任性的小孩,談琰文無奈地搖搖頭,轉而道: 「等一下我補習班有課,沒時間陪你,午餐你得自己弄,不過晚上我會回來接你去西餐廳。」
「你怎麼還在補習班上課,不是說不想教了嗎?」
「沒辦法,盛情難卻啊!」談琰文聳聳肩道。
他除了擁有幾家西餐廳之外,另外也在補習班兼課,而他之所以跑到補習班當老師,一開始只是想幫朋友創業,可是誰知道卻闖出響亮的名號,從此也擺脫不了這個包袱。
「看來,我今天午餐只能吃泡麵嘍!」齊邗星說得有些無精打采,他之所以躲到Yellow這裡來,主要原因是這裡有好吃的,沒想到第一餐就跟泡麵對上了。
「誰規定你一定要吃泡麵,我冰箱裡頭多得是食物,你想吃什麼隨隨便便弄一下也有。」
「是啊,問題是我做的東西能吃嗎?」如果是以前,有得吃他就覺得很好了,雖然他的手藝實在糟糕,倒也甘之如飴,可是最近被林言唏這麼一調教,胃口都變刁了,沒有道地講究的美食,他壓根兒提不起吃的慾望。
「Red,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挑嘴?」
「我……我吃膩了嘛!」突然從沙發站起來,齊邗星倉皇地道:「我先把行李拿進去。」他逃難似的往客房走去。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談琰文奇怪地暗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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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齊邗星在談琰文那裡逍遙快活時,陳婷莉卻因為找不到他的人,纏著林言唏大吵大鬧。
「喂!我在問你話啊,你到底把邗星哥哥藏到哪裡去了?」瞪著林言唏,陳婷莉一副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陳小姐,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不知道齊先生去哪裡。」林言唏捺著性子又重述一遍,齊邗星是留了一張紙條給她,說他暫時到外頭住一陣子,麻煩她幫他照顧這個家,不過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交代。
「你騙不了我的,你是他家的女傭,他怎麼可能不告訴你他去什麼地方?」
諷刺地輕輕一笑,林言唏很實際地指道: 「陳小姐,就因為我只是齊先生家的女傭,齊先生出門更沒有理由非告訴我不可。」
「可……可是,我跟劉阿姨去逛街的時候,只有你跟邗星哥哥待在家裡,他就算沒告訴你,你也應該會看到啊!」
「對不起,早上我去超市買東西,人不在家裡。」
「那……我不管啦,你一定要把邗星哥哥還給我。」陳婷莉耍賴道。就是因為林言唏在家,她相信林言唏可以幫她看住邗星哥哥,她才答應跟劉阿姨去逛街的。
微微蹙起眉,林言唏覺得可笑的表示道: 「陳小姐,我連齊先生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我怎麼把他還給你?」
「你是他家的傭人,總該知道可以上哪裡找他吧?」
「很抱歉,我不知道。」
「你才不是不知道,你根本是不想告訴我!」陳婷莉霸道地指控道,她早就猜到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傭人,果然沒錯,這個女人一定為了接近邗星哥哥,才故意到這裡來當傭人。
「就算是這樣子,那又如何?嘴巴長在我臉上,我有權利不說吧!」雖然臉上依然沉靜如昔,可是事實上,林言唏已經失去耐性,對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道理根本是說不通的。
聽她這麼一說,陳婷莉更是認定她企圖不良,「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心懷不軌,你怕邗星哥哥愛上我,所以想盡辦法破壞我們在一起,對不對?」
覺得她很可悲,林言唏坦承道: 「陳小姐,雖然這件事不應該由我來告訴你,但是我不能不說,齊先生就是因為受不了你的日夜糾纏、受不了你分分秒秒地緊迫盯人,才會離開家裡躲到外頭去。」
「你……你胡說八道!」
「陳小姐,對自己誠實一點,我說的是事實,是你自己把他嚇跑的。」
「我……我沒有,我只是想讓他多認識我、多瞭解我,沒有嚇跑他的意思。」不再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陳婷莉像個做錯事卻拚命想否認犯錯的小孩。
「陳小姐,你一味的想用滿腔的熱情去苛求齊先生愛你,卻不問他願不願意愛你,這只會造成他的困擾,讓他倍感沉重,最後把他推得離你愈來愈遠。」
「我……」
「也許你會說,愛一個人就應該卯足全力去爭取,但是你必須知道,感情不是一廂情願,而是兩情相悅,你可以選擇愛齊先生,卻不可以決定他應不應該愛你,因為他也有權利選擇不愛你。」
林言唏的一席話,把陳婷莉的氣勢全震垮了,她像洩了氣的氣球,轉身想回自己的房裡,卻看到站在樓梯邊的劉蘊慈。
「劉阿姨,邗星哥哥真的那麼討厭我嗎?」看劉蘊慈的眼神帶著同情,陳婷莉似乎還有點不肯相信,她的邗星哥哥雖然不太理她,但對她一直很客氣,他怎麼可能會對她那麼反感?
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恰當,劉蘊慈只道: 「婷莉,都是阿姨不好,什麼都沒考慮清楚,就興匆匆地帶你來台灣,害你浪費了那麼多心思。」
陳婷莉這回再也找不到理由欺騙自己,可是想到自己遠從舊金山來到台灣,滿心期待卻落得一場空,實在有些不甘心, 「劉阿姨,我跟邗星哥哥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嗎?」
「婷莉,這個問題只有Red可以回答你,不過阿姨必須告訴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感情的事是要講緣分的。」
劉蘊慈雖然沒把話挑明,但是陳婷莉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不由得感傷地喃喃自問: 「我跟邗星哥哥真的那麼沒有緣分嗎?」
似乎在等陳婷莉自己走出哀傷,劉蘊慈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靜靜地陪在一旁。
過了好久,陳婷莉終於開口說話,臉上也恢復原有的神采, 「劉阿姨,我今天在百貨公司看到好幾套很漂亮的衣服,當時趕著回來也沒時間試穿,我們等一下再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劉蘊慈這下子才真正鬆了口氣。
「劉阿姨,我們可不可以順便邀林小姐跟我們一起去,逛街還是人多一點比較有意思。」
「只要林小姐願意的話,我是很高興她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回過身,陳婷莉看著還站在原地,一直沒有走開的林言唏,「林小姐,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逛街?」
「謝謝,不過我有工作要做。」看到她快速地恢復力,林言唏除了感到欣慰,也由衷的心生佩服,一般人往往固執己見,以至於一個簡簡單單的觀念,卻始終看不透,其實如果願意轉個彎、換個不同的角度,一切自然會豁然開朗。
「主人都不在,你幹麼還那麼認真?」
輕輕一笑,林言唏表示道:「職責所在。」
「林小姐,我代替我那個兒子放你一個晚上的假,我想你應該不會再拒絕跟我們一起去吧!何況台北你比我們還熟,有你在,我們想上哪裡也比較方便。」
劉蘊慈都這麼說,林言唏也只能點頭同意,就這樣,三個女人一起上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