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故事,結局將會是如何?
是喜還是悲?
與其猜測,不如翻開下一頁,
結局正等著呢!
每一首歌都有前奏和ENDING,愛的進行曲也不例外。
話說當初我跟端木紫因為一本名叫《布丁愛月餅》的羅曼史小說開始拉起愛的前奏,而後展開了一段又一段曼妙的旋律,相信大家一定都很想知道最後的ENDING會是DO還是RE,又或者是殺風景的休止符吧。
故事的開始是一本封面女郎肖似端木紫的羅曼史小說,至於故事的結尾呢,我只能在這邊先偷偷透露一點點。
嗯,看完了浪漫的愛情小說,肚子一定餓了吧?
為了感謝大家對這個故事的熱烈支持,小弟就免費送上一盤熱呼呼的章魚燒招待各位,算是聊表謝意嘍。
「??、???。」
(註:請享用的意思)
冬天的北海道的確美不勝收,飄逸的雪花落在掌心,這種感覺真的只有一個「棒」字足以形容。
然而這個「棒」宇,卻不適用在我此刻的心情。
如果一定要用一種具體的顏色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我想,除了BLUE之外恐怕就是GRAY了。
帶著99.9%淺的絕望搭上日本亞細亞航空公司的班機飛往嚮往已久的日本,我的心情卻是五味雜陳。
日亞航的日籍空姐笑容很甜,身材也很棒,坐椅寬敞舒適,機窗外的藍天白雲柔軟飄浮著,理應是要有一副好心情才是,但……
在飛機上我一直想著關於和端木紫下的那個賭注,內心漸漸動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未免太過自信,自以為緣分是天注定,白癡兼智障地把也許再多花點努力就能得到的幸福就這麼豪氣的賭掉了。
為何我總是這樣宿命論?儘管我和端木紫很有緣分,但也不能一味依賴著緣分而什麼努力都不做啊。正所謂沒有付出哪來的收穫,我實在是太投機了,竟然天真地妄想靠豪賭就能GET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喜歡一個人應該是要鼓起勇氣去爭取,而不是投機取巧靠運氣靠緣分。運氣有好有壞,緣分再長,也有到了盡頭的時候,到頭來最實際的還是腳踏實地的每一分努力。
唉。
再怎麼懊悔也是徒然,賭都賭了,難道還能夠讓時光倒流回到那一晚嗎?
我的沮喪顯然和所有的歐陽家成員呈現對比。
老爸老媽像是突然間年輕了幾十歲,一點都不怕肉麻的手牽著手,黏成像達體嬰那樣裝恩愛。大哥跟大嫂就更別提了,你儂我儂的只差沒有現場表演如何「炒飯」。就連高齡八十幾的阿嬤都興致高昂,把當年日據時代和阿公的陳年往事全搬出來,還哼起聽都聽不懂的日文演歌。
我說,這家子的人根本一點都不關心我嘛。
難道沒看到我一張苦瓜臉和哀怨無比的眼神嗎?唉!這年頭的人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有了大嫂肚子裡那個「新歡」,大家馬上忘了我這個「舊愛」。真不是普通的現實啊。
算了,誰叫我是搭上小BABY的順風車免費白吃白喝白住來玩的,抱怨就能省則省吧。
走在小樽運河,我的心卻遠在飛行航程三個多小時的台灣,不知道端木紫現在在哪裡?又是在做什麼呢?
我覺得整顆腦袋瓜裡似乎只裝得下端木紫三個字,負載容量濃縮成超級精華版,滿滿全是關於端木紫的點點滴滴。
我幻想著要是她也能跟我一起走在這飄著雪的小樽,用腳步想像以前這裡的繁華,那感覺不知會有多棒?
從JR小樽車站走出來,第一時間我就認定這個城市應該是屬於戀人手牽著手一起來欣賞的。
就像你永遠不會想要帶老爸老媽上陽明山看夜景,或是淡水看夕陽一樣,有些地方是只適合跟心愛的人一塊去的,而不是跟家人。
跟家人應該去的地方是像家樂福或是愛買那樣的大型量販店,一家人有說有笑拿著DM推著推車慢慢逛,討論家裡還缺幾包衛生紙或是要採購幾箱泡麵以備颱風天可以不用擔心斷糧之類的瑣碎話題。
溫馨和浪漫是完全不同的兩碼子事,我執著地這樣認為著。
在函館湯之川的熏衣草溫泉池裡泡著的時候,我又情不自禁想起了端木紫。
如果我是跟她一起來泡溫泉那該有多好,一起換上日式浴袍手牽著手走到溫泉池門口,互相愛戀不捨地說聲「等會兒見」,然後各自走進男湯跟女湯,享受雪落在臉上、身子浸在溫泉裡的美好,泡完湯出來兩個人再一起手牽著手慢步在和風溫泉旅館裡,輕聲細語交換著剛才泡湯的心得。
我不曉得愛情小說是不是都這樣描寫,也許是,也許不是,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問一問端木紫。
這一刻,我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平常沒多看一些店裡的羅曼史小說,端木紫一向喜歡看,或許我應該從看小說開始跟她多貼近一些些。萬一以後和她交往了,總是要有共同的興趣嗜好才能讓我們的感情更好。天知道有不少情侶就是因為對彼此的瞭解不夠深,欠缺共同的興趣與嗜好,最後只有走上分手一途。
唉!想這麼遠幹嘛?搞不好人家永遠都不會成為我歐陽墨的女朋友,未雨綢繆也只是徒然哪。
泡在熏衣草溫泉裡,我的思緒沒由來的跟著紛飛的雪花亂飄了起來。
0.01%的希望讓我停不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幻想,我幻想著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和心愛的女朋友端木紫甜甜蜜蜜穿著厚厚的大衣走在白雪紛飛的日本。
99.9%的絕望跟0.01%的希望交錯盤纏在我的呼吸間,究竟會是99.9%的絕望贏得勝利,抑或是0.01%的希望奪得冠軍寶座呢?
答案可能很遙遠,也可能隨時在下一秒就揭曉。
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可能,可能我大學會畢不了業,可能我會英年早逝,也可能我根本不是歐陽墨,而是老爸老媽在路邊撿回來的孩子。
我覺得我八成是瘋了,受了太大的刺激,瘋了。
這趟日本之旅根本就是上天故意耍人嘛。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緊要關頭來,真是恨哪!
浸泡在溫泉池裡,熏衣草的陣陣幽香飄浮在空氣中,我真有股衝動想把臉往池裡塞去,最好就這麼淹死算了。
我們下塌的旅館很日式,裝潢並不簇新,應該是頗有f史的老旅館了。溫泉池不光只有熏衣草,還有許多藥浴池,我每一個都給它泡了再泡,一直到大哥和老爸兩個人實在受不了了,先落跑回房間去,我還是頑強地賴在池裡跟那無窮無盡的想像繼續繾綣纏綿。
99.9%的絕望跟0.01%的希望則一秒都不曾停歇,持續在我的腦海裡進行那該死的天人交戰。
就這麼一路從北海道戰到了大阪,而歐陽家的日本十日游也即將劃下完美的ENDING。
第一次出國玩,我卻是歸心似箭,恨不得自己像小叮噹那樣可以隨時從口袋裡抽出任意門,咻一下就轉換回到台灣,充滿爆炸性驚喜地站在端木紫面前,得意萬分地說:哪,我都說了,我們真是有緣咩。
幻想雖然很不切實際,但是對於人在日本、心在台灣的我而言,天馬行空的各種幻想卻是最好的撫慰,至少它可以讓我暫時忘記和端木紫的那個賭注。
我在想,這一輩子我怕是永遠都不會碰「賭」這檔事了。
賭錢,賭馬,賭彩券都好,我是打定主意一律都不碰了。
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看著大嫂拉著大哥喜孜孜和他話說當年她在念大學時來日本短期遊學的點點滴滴,我那個雖然傻得可以,卻是超級醋罈子的老哥一邊聽一邊酸溜溜追問著當年跟大嫂同行的有哪些臭男生。
我說老哥呀,都幾百年前的陳年往事了,窮緊張個屁啊。
老爸跟老媽完全投入道頓掘裡一間賣絲織品的小店,交頭接耳討論著要買十條手工精緻的絲帕回去送親友團才不會太失禮。
我說老爸老媽呀,家裡已經堆了不止十條二十條這種絲帕了,還買個屁啊。
阿嬤一個人鑽在坪數不到十五的小藥妝店裡,用她那過時得相當古早的怪日文,有一句沒一句跟老闆問東又問西的,只見老闆一會兒拿征露丸,一會兒拿專擦筋骨酸痛的藥油,阿嬤還是不停的問問問。
我說阿嬤呀,你確定你真的跟這位歐吉桑能溝通嗎?既然是雞同鴨講的,那還問個屁啊。
不曉得為什麼,我的情緒一直處於相當火爆的狀態,隨便一點點芝麻綠豆小事就會讓我覺得很心煩。
玩了一趟北海道,整家子的行李硬是鼓了一大圈,東買買西買買,像是永遠都買不完。
我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除了在北海道時買了各種產地限售的紫色HELLO KITTY系列產品外,我什麼購物慾都沒有。
紫色HELLO KITTY是為了端木紫而買的,我知道她一向喜歡這只沒嘴巴的貓,而紫色HELLO KITTY又是北海道的名產之一,據說別的地方買不到。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我們的賭注兌現那一刻送給她,象徵我們的愛情從那一刻開始勃勃生長,永恆不滅。
問題是,那堆紫色HELLO KITTY擱在飯店的行李裡面,就快要悶到窒息了,而它們未來的主人卻遠在不知何處的某地。
真是愈想愈傷心,愈想愈絕望了啊。
我垂下頭頹然低視著這條街道延伸而去的遠方,鞋底磨擦著被冷空氣一再肆虐的柏油路面,心情低落得差不多已經跌入了海平面以下,陰冷深不見底。
咕嚕,咕嚕,咕嚕。
肚子好餓啊!
這一家子的大大小小到底要逛到民國幾年啊?再這麼逛下去,我的肚子真要餓扁了。
算了,眼看這家子如此投入的表情,想要在最短時間內離開這裡到達可以餵飽五臟廟的餐廳根本是在作白日夢,還是自己先在路邊找個東西隨便先填個肚子吧,省得等這家子真的逛完,我早已經成仙去了。
「大嫂,這附近有沒有賣什麼小吃的?」
「就那邊啊,那間章魚燒是全大阪最有名的,你往那邊走就會看到。記住喔,要是排隊排最多的那家,旁邊那一間的章魚就小多了。」正在被那個醋罈子老哥酸到快昏倒的大嫂忙裡抽出空檔敷衍地回了我,然後纖纖玉指朝著左手邊十點鐘方向比去。
「喔……」我有氣無力地朝著大嫂比的方向拖著腳步走過去,肚子餓已經造成我的視覺有些模糊了。
什麼鬼章魚燒啊?哪來這麼多人啊?天知道這檔口排滿了黑壓壓的人頭,一個跟著一個端著紙盤子站在檔口旁就這麼吃起了章魚燒。
這裡的場景讓我立刻想起了西門町的阿宗麵線,永遠都是擠滿了端麵線站著吃的人潮;看大家臉上的表情,彷彿那碗麵線有多麼美味,美味到連站著吃都覺得亂幸福一把的。
這間章魚燒是不是像阿宗麵線那樣吃起來會覺得很幸福我是不知道啦,我唯一清楚的是我再不吃點東西就要昏倒了。
運用我偉大的肢體語言點了一盤章魚燒,我觀望了四周,眼尖的找到這方圓數里內唯一勉強稱得上是空位的地方,站妥後準備就要張大嘴吞下那粒巨無霸章魚燒;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背被一股不算小的力道給擊中,整個人差點因為失去平衡而絆一跤。
「???。」
(註:對不起的意思)
媽的!是哪個不帶眼睛出門的死人,沒看到老子正要吃章魚燒嗎?撞什麼撞啊!狗蝦米碗公咧!我還狗丟賽咧!
「媽的,想撞死人啊!」直覺反應的我咒罵脫口而出,也沒想到這裡是日本,我罵的中文對方根本聽不懂。
「呃……對不起。」
打死我都沒想到對方居然改用中文,還歉然說了聲對不起。
咦!這聲音怎麼覺得亂熟一把的?
好不容易我抓到平衡點站直,幸好手中的章魚燒沒掉到地上,抬起頭正打算臭一頂撞人的傢伙,誰知道這一抬頭,目光與四肢卻在剎那間動彈不得。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大概是我餓昏了,所以心生種種幻覺吧?
心情不好再加上肚餓,幻覺便無所不在,無所不在啊……
「我跟你說喔,從前有個少年,他很喜歡很喜歡吃章魚燒,每天都固定要去街口的章魚燒店光顧,大家都叫他章魚燒少年。有一天,他在那間章魚燒店吃到一盤沒有章魚的章魚燒,於是那個少年就很火大,從此變成了不良少年。他為了報仇,回到那間章魚燒店把老闆痛毆一顛,結果被抓去感化院,後來他改過自新,出來自己開了一間章魚燒店……」
「你說真的啊?為了一個章魚燒變成不良少年?哈哈哈!笑死我了,這真的太好笑了!」
在飛機上,我跟端木紫說著從某一出日劇裡流傳出來的章魚燒少年的笑話,她聽得一愣一愣,等我把這個冷笑話全說完,她完全不顧形象,就這麼當場狂笑起來。
她笑到眼睛都瞇瞇,眉毛彎彎勾揚,眼淚也擠了幾滴出來。看著她笑得這樣黑皮,我也覺得好黑皮。
當然,除了黑皮的感覺之外,我整個人都團團被「幸福」給包圍住了。
「幸福」有沒有形體?有沒有顏色?有沒有味道?我不知道,也無法肯定,唯一清楚的是它現在就緊緊包圍著我。
這種感覺真好!
如果現在有人拿十億新台幣要跟我換這種感覺,我是抵死都不從的。有些東西是沒辦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再多的財富也抵不上這一刻被「幸福」包圍的滿足感。
「是真的啊,他後來真的變成不良少年了。而且……」
「哈哈!哈哈!別再說了,快笑破我的肚皮了。咳咳,咳咳……」端木紫捂著她平坦如鏡的小腹,笑到差點岔氣。
「你沒事吧?」我趕緊拍了拍她的背,幫她舒緩堵在胸口的那股氣。
「笑死我了。」
「阿墨,你跟你同學到底在笑什麼?整個飛機上的人都聽到你們的笑聲了。」坐在我跟端木紫斜前方的是那個習慣不動腦筋的白癡老哥,他實在忍不住轉過頭來從座位跟座位的空隙間提出他的疑問。
「關你屁事啊!繫好安全帶坐好吧,省得飛機起飛你又在那邊阿彌陀佛個沒完沒了。」
我說的是事實。這個白癡老哥除了一肚子的醋,還是個有嚴重飛行恐懼症的「大男人」。
飛來日本那一趟,坐在他旁邊的大嫂只差沒拿嘔吐袋套住自己的臉,就怕別人知道她是那個呼天喊地、佛祖菩薩上帝叫個不停的白癡男的老婆。
「你這個死小子,居然這樣臭你老哥……」老哥顯然有一籮筐的話要罵,但大嫂一句話硬生生就把他的嘴給捂了起來。
「噓,飛機要起飛了。」
簡直像末世魔咒一樣,老哥整個人突然間像洩了氣的皮球,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頭,把臉埋在手圈裡死都不肯露出來。
「要飛了嗎?真的要起飛了嗎?」老哥開始歇斯底里碎碎念了起來,從後面都可以感受到他身體微微在顫抖著。
「別緊張,有我在呢。」我親愛的大嫂連忙握緊老哥的手,用她偉大的母愛安撫老哥。
唉!能說什麼呢,別看老哥一臉橫肉,好像很兇猛的樣子,其實他膽子比很多女生都還要小。
不知道歐陽家的第四代會不會不幸遺傳到老哥這膽小鬼的壞基因?但願不會,我可不想有一個膽小老哥還加一個膽小侄兒哩。
「喂,你哥真的有點誇張耶。」端木紫偷偷把頭探近到我耳邊道。
「我哥他就是這副死德性,怕高怕黑怕死怕老婆,無所不怕。哈哈!」
「怕高怕黑怕死怕老婆?真的嗎?可是看他那麼猛男的樣子,不像啊……」
「嘿嘿,俗話都說了,人不可貌相,我哥他唯一比較撐場面的就只有那副猛男身材跟滿瞼橫肉了。」
「嘻嘻,那阿墨你呢?」端木紫慧黠一笑,一雙大眼睛鎖在找黝黑的臉上。
「我?我當然是堂堂男子漢一枚嘍!有勇氣,有熱情,還有一顆善良的心。外表帥氣,內在滿分。」我故意挺出胸膛,架出手臂上彈性十足的「小老鼠」。
「呿!阿墨你還真臭美呢。」
「嘿嘿,能成為你端木紫的男朋友,當然是貨真價實嘍。」我的鼻孔翹得高高,一臉驕傲。
老實講,這輩子從沒這麼驕傲過。
喔,這感覺真不賴!
「歐陽墨,你真的很不要臉耶。」端木紫嬌羞地嘟起小嘴,唇畔卻不禁也漾了朵微笑。
「有沒有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了你。」
「唔……」端木紫整張臉都低垂了下。「別鬧了啦,呃……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
「唔……好像是講到那個少年為了章魚燒變成不良少年……」
「那後來呢?」
「後來呀……那個章魚燒不良少年長大後為了彌補缺憾,於是就開了一間章魚燒店……」
機鼻微微仰高,引擎轟轟轟開始作響,在跑道上滑行的飛機隨時準備衝上雲霄。
我和端木紫互勾著對方的手臂,繼續說著關於章魚燒不良少年的冷笑話。
其實這個冷笑話的原版並沒有像我們現在哈拉的這樣長,有很多地方都是我歐陽墨偷偷發揮了不起的想像力與掰功。
不要問我為什麼這樣熱愛說關於章魚燒的事情。人的一生當中總是會有某些東西是相當具紀念意義的,而章魚燒正是用來紀念我的新人生。
什麼是新人生呢?這個問題很簡單,因為有章魚燒,所以我的人生起了相當大的變化,而這個變化讓我像是重新獲得了新生命,變成了另一個因為幸福而不斷微笑的「章魚燒幸福少年」。
嗯嗯,這個課題聽起來似乎有點艱深,沒關係,就讓我慢慢為大家解釋清楚吧。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先提一下那天在大阪道頓崛那間賣章魚燒的店前所發生的事情。
話說那天我不是連一粒章魚燒都還沒吃到就被人給撞了那麼一下嗎?
猜猜,撞了我的人究竟是誰呢?
嘿嘿入合案就是──端木紫。
「呃……」當我在章魚燒店旁抬起頭看到撞我的人原來是端木紫,那一瞬間,幾乎喪失了所有言語的本能。
「呃……」想來端木紫也跟我差不了多少,托異吃驚完全寫在她那張羅曼史臉蛋上。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瞬間停止了。
我們互相望著對方,心裡面有千萬句話想說,卻是半句也說不出口。
尤其是我,根本已經完全呆住。
不敢相信,那0.01%的希望居然戰勝了99.9%的絕望,那場賭注我贏了,居然贏了!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我們手中端著的章魚燒也冷掉了,而四周來來去去的人潮一波接一波,章魚燒老闆依舊忙得不可開交。
未幾──
「你怎麼會在這裡?」是端木紫率先打破沉寂的,她的小嘴巴搽著淺淺的唇彩,看上去感覺亂可口一把的。
「我……我跟家裡的人來玩,那你呢?」
「我來遊學啊。」
「原來是這樣啊,真巧。沒想到在這裡吃個章魚燒都能遇到認識的台灣人。」
「是啊,真的好巧喔。沒想到跑來日本都能遇到……」端木紫顯然也想起了我們的賭注,不好意思地趕緊把頭低下。
喔!她並沒有忘記我們的賭注。
那麼……是不是可以說我在她心中已經佔據了一定的位置呢?
「我說過了,我們有緣。」天知道我哪來的超級勇氣,跟著劈頭就把話全說了出來。「緣分天注定,不管天涯海角,我m一定能遇到你。」
「嗯……」端木紫輕唔了一聲,頭仍是垂得低低。
「還記得我們的賭注嗎?」
端木紫輕點螓首,小臉蛋微微漾著股淡粉紅。
「那時候我們說好了,如果在這個寒假裡我們能夠在不經意的情況下遇上對方,那你就要答應當我的女朋友。」
「唔……」端木紫的臉愈垂愈低,只差沒貼在那盤章魚燒上面。
「而我們,現在,真的在日本相遇了。」
端木紫靜靜地不發聲,章魚燒店前的人潮一波接一波擦身而過,烤章魚燒的香氣不斷撲鼻襲來,像是在鼓噪什麼。
我想,是時候了──
「阿紫,答應當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想是那0.01%的希望點燃了埋藏在我心底深處的龐大勇氣能量,我緩緩拉起端木紫的小手,深情款款在她手背上輕啄了一記甜吻。
「嗯……」儘管端木紫的回答細如蚊聲,我那絕世無雙敏感的雙耳還是第一時間就聽見了。
「真的嗎?你真的答應了?太棒了!」我瘋狂抓著她的手拚命跳,路人都好奇的望向我們這邊。
管它的,就讓你們看個夠吧。
這輩子怕是再沒比現在這一秒要教人興奮的了。
繁華無比的道頓崛,燈火輝煌的道頓掘,就這麼見證了我們的愛情。
喔,忘了說還有最最最偉大、最最最了不起的章魚燒啦!
它可是我們的媒人婆耶,呵呵……
哎呀!真是美中不足,我的紫色HELLO KITTY忘了帶在身上啦!
我的美麗幻想只差一點點就更完美了。
端木紫趁著放寒假報名了短期遊學團,為了大二要轉日文系,她相當努力學習日語。因為大家都說要到當地才能把語言練得道地一些,於是她就狠下心把存了很久的零用錢拿來參加遊學團。
遊學的課程在我們碰面的前一天剛好結束,再過兩天她就要準備飛回台灣。難得有兩天空檔,端木紫就和遊學團的朋友一起到處玩,於是就這麼在那間章魚燒店口巧遇了我。
時間地點都要吻合,才能創造這一刻的精采誕生。除了不可思議之外,我唯一能想到的還是只有不可思議。
正是因為章魚燒將我跟端木紫的緣分緊緊牽在一塊,所以我無法對它不產生特殊情感,也因此章魚燒少年的故事千絲萬縷一直被我掰了下去。更沒想到的是,她回台灣的班機時間居然跟我一模一樣,我們搭乘的是同一架班機。
緣分真的很奇妙,奇妙到你永遠無法掌握它什麼時候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我始終相信,兩個有緣分的人一定會碰在一起的,不管距離有多遠,那條紅線是怎麼也切不斷的啊。
有人曾經說過,上帝當初在創造人類的時候,設下了「一半一半」的巧妙機關。
其實每一個人都只是「一半」而已,窮其一生要努力尋找吻合的「另一半」,才能架構完整。
我相信,端木紫正是屬於我的那個「另一牛」。
我們是注定要相遇的。
「我再跟你說喔,你有聽過道頓掘肯德基爺爺的詛咒嗎?」
「道頓崛肯德基爺爺的詛咒?」端木紫搖了搖頭,眼裡充滿了疑惑。
「就是當初阪神隊……」
我娓娓道來流傳在日本野球界的道頓掘肯德基爺爺的詛咒,端木紫眨著一雙美目認真聽著,窗外的風景從一望無際的跑道轉換成朵朵柔如棉絮的白雲。
飛機終於攀升到高空了,窗外的雲層愈來愈厚,團團將我們的飛機包圍住。
老哥還在那邊繼續唸唸有詞著阿彌陀佛,老爸老媽一人一隻手抓著機上的免稅商品DM吱吱喳喳個不停,皺紋爬滿一臉的阿嬤朝著我們意味深長地笑了,還童心未泯跟我們比了個V的手勢。
再過三個多小時就要抵達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回到我們熟悉的土地──台灣。
我的愛情也終於起飛了,飛在溢滿章魚燒香味、只屬於我跟端木紫的兩人世界,甜蜜的引擎持續嗡嗡鳴響著──LOVE LOVE LOVE。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