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行!」一口拒絕,敖澔不給通融。
「為什麼我不行?」橫眉豎眼,敖老太爺憤恨不平。「阿澔,你是怕我脫下衣衫,胸膛比你厚實,對吧?我就知道你忌妒我啦!」
忌妒他老人家胸膛比他厚實?
敖澔嘴裡那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急忙嚥下後,他好氣又好笑罵道:「爺爺,您別胡扯。不讓您給秋澄針灸,是顧慮您年紀大了,秋澄又是沒經驗的新手,不想讓您當試驗品,怕有個萬一反倒不好。」以上,全是借口。
「你才胡扯!」毫不領情,敖老太爺嗤道:「若你不信秋澄丫頭的針灸之術,為什麼這些天都自動來報到,脫光上衣等著讓她扎你針?」
被堵得窒言,敖澔接收到一旁上官秋澄瞥來的取笑目光後,神色不免幾分尷尬。
唉……想前些日,他還信誓旦旦,斬釘截鐵對她說「甭想」,結果後來肩頸犯酸,想到被她扎過針後的輕鬆舒適,最後還不是來當她的試驗品了。
而很令人慶幸的是,她雖是新手,但還真有那麼幾下子!只能說,她天資聰明,才看了兩、三個月的醫書,自己就摸索出門道了。
一看他沒話可回,敖老太爺可得意了。「沒話說了吧?哼!哪來只有你能享受秋澄丫頭的細心服務?我腰酸、背酸、腳也酸,比你更需要針灸治療啦!」其實也沒真的那麼想被扎針,只是故意要鬧人。
想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男人要在上官秋澄面前袒胸露背,縱然那男人是自己的爺爺,敖澔還是老大不願意,正想再找個理由拒絕時,忽地,李總管來了。
「少爺,聞公子來訪,現下正在大廳候著。」
聞少秋來找他幹什麼?敖澔一愣,正想到大廳見人時,卻聽老人家已經搶先開口了--
「聞小子來了?領他來這兒,大夥兒一起熱鬧些。」歡喜吩咐,完全不知有人在瞪眼。
爺爺在說什麼?讓聞少秋進到清秋院來?不!他不答應!
下意識地不願讓好友與上官秋澄碰面,敖澔正想阻止時,光裸的肩膀忽地被已經很熟悉其柔膩觸感的小手按住。
「時間到,該拔針了!」噙著淺笑,上官秋澄動作輕緩地一一拔除金針。
感受滑膩指尖輕滑過肌膚,敖澔心下不由得一蕩,待回過神時,李總管已經不見人影了,讓他懊惱暗咒不已。
真是的!平日也沒見李總管動作快成這樣,怎今日健步如飛,眨眼就不見蹤影?故意和他作對嗎?
「怎麼了?難道針灸沒效,酸疼並沒減輕?」奇怪瞅凝,上官秋澄不解他為何臉色難看成那樣?
「不是針灸的問題!」搖搖頭,敖澔眸光陰寒地瞪了老人家一眼,這才慢吞吞地將衣衫穿戴整齊,冷諷道:「只是覺得有人腰酸、背酸、腳也酸,怎麼那張嘴就不酸一下?」
咦?他是哪兒說錯話了,不肖孫兒要這般詛咒他?
覺得自己被瞪得很無辜,敖老太爺正想抗議時,今天腳程特快、無端被暗記恨的李總管已經領著聞少秋前來了。
「少爺,聞公子來了!」搓著手,李總管咧開熱切的討好笑容。
兩道寒冽目光射去,當場凍僵了李總管的笑容,敖澔冷冷道:「知道了,下去吧!」
呃……他、他做錯了什麼?他剛剛到底有做錯什麼?是笑容不夠熱切,還是聲音不夠卑微?嗚……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心中悲涼狂吼,被瞬間急凍的李總管忍不住偷偷拭淚退下。
「敖兄、老太爺,我來叨擾了!」瀟灑自得地搖著折扇,聞少秋笑咪咪的朝熟悉的爺孫倆打招呼。
「既知是叨擾,何必還來?」敖澔橫眼,滿臉不歡迎。
聞少秋是何許人,若這樣就尷尬走人,那他就不是聞少秋了。
只見他爽朗暢笑,不把黑臉看在眼裡,桃花眼一溜,瞧見那坐在椅子上、臉上雖有破相傷痕,卻始終沉靜微笑的女子,當下便已明白她身份了。
「哈哈,百聞不如一見,想必這位就是嫂子了吧?」眉眼嘴角淨是笑,見到傳聞中的敖家少夫人,聞少秋樂得不得了。
「叫嫂子不敢當,若是不介意,就喚我一聲秋澄吧!」不落痕跡地糾正他的稱謂,上官秋澄唇畔依舊是那抹波瀾不興的輕淺笑痕。
「秋澄!」馬上從善如流,聞少秋叫得可親熱了。
聞言,敖澔神色不自覺一沉,心知肚明她不讓聞少秋叫嫂子,只因兩人至今依舊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而就是因為清楚她從未把自己當敖家少夫人,讓他心中莫名發惱,然而,更使他火大的是--她竟然讓別的男人直喚她閨名!
該死!聽別的男人這般親密喊她名兒,怎麼感覺如針在刺耳?非常、非常的不舒服啊……
這廂,有人鐵青著臉暗自惱火;那廂,卻有人樂呵呵地自我介紹--
「在下姓聞名少秋,是敖兄的好友兼生意往來對象,我們兩人熟得像兄弟似的,以後咱們也不必生疏,你喊我一聲少秋便得了。」
少秋?喊他少秋?他是秋澄什麼人,秋澄幹嘛要這樣喊他?這傢伙一來,就搞得好像和秋澄很熟似的,真是令人萬分不悅!
氣怒不已,未等上官秋澄有所響應,敖澔已經俊臉含煞罵人了。「誰和你熟得像兄弟了?直接喚你少秋?我家秋澄有和你熟絡到那種程度嗎?」沒叮囑上官秋澄,以後遠遠見到他就趕快拐彎閃人,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我家秋澄?上官秋澄微怔,有些訝異他怎會突然冒出這句?
我家秋澄?敖老太爺一雙老眼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滴溜溜地轉,似乎察覺到什麼,滿是皺紋的老臉不禁露出竊喜笑意。
我家秋澄?不敢置信他會脫口而出如此的肉麻話,聞少秋呆了呆,終於忍不住暢聲狂笑,完全失了優雅瀟灑的氣質。
「哈哈哈……好……好個我家秋澄……哈哈……」笑到幾乎喘不過氣,他一邊拭著笑淚,一邊調侃地問著敖老太爺。「老太爺,孫子是您的,您最瞭解了,容我問一句,你確定敖澔沒有被易容頂替嗎?」
「哎呀!一語驚醒夢中人!難怪我這陣子總覺得他不對勁,搞不好真被人給頂替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敖老太爺擊掌大叫,戲味十足。
這下子,敖澔一張俊臉可真是徹底漲成了豬肝色,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脫口喊出「我家秋澄」這種話來?可不知為何,「我家秋澄」這四個字聽起來還真的是……不賴!
羞窘交迫中,黑眸偷偷覷了上官秋澄一眼,卻見她向來波瀾不興的秀容也染上一抹淡淡暈紅,煞是美麗迷人,當下,他心口不由得一陣悸動。
像似感覺到他凝睇目光,上官秋澄下意識地朝他瞧去,霎時,兩人視線交纏,隨即又像是怕被人抓到把柄似的,又匆匆移開目光,臉上都有著幾分微紅與不自在。
「哈哈哈……」有人還在放聲狂笑。
「你夠了沒?」老羞成怒,敖澔口氣兇惡。「找我何事?不會就為了證明你牙齒白吧?」笑笑笑,笑什麼?也不怕嗆了氣。
「沒事兒,就是閒著發慌,找你喝茶閒聊嘛!」見有人快翻臉了,聞少秋強忍住笑意,故作無辜狀。
「沒空!你可以請了。」大手一擺,下逐客令了。
「咱們這會兒不就是在閒聊嗎?多來個人一起聊天,不是挺好?聞小子,老人家我好陣子沒見你了,坐下來一起喝茶吧!」敖老太爺笑呵呵地唱著反調,險些氣炸自家孫兒。
「老太爺,那小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一副盛情難卻,聞少秋特會挑位置,笑盈盈地就往上官秋澄身旁落坐,還特意瞄了敖澔一眼。
故意的!他們都是故意的!
瞪著眼前一老一少擺明等著看他發火的揶揄笑臉,敖澔氣極反笑,起身來到上官秋澄身旁。
「秋澄。」低沉的嗓音有著一抹隱忍的妒意。
「嗯?」抬眸凝覷,上官秋澄嫩臉還殘存著些微紅暈。
「這兒風水不佳,換個位子吧!」話落,不由分說地牽起她,來了個乾坤大挪移,把她安置在自己身邊坐下,離聞少秋離得老遠。
任由他調換位置,上官秋澄縱然心中覺得他太大驚小怪,可臉上依舊是波瀾不興地淡笑著,也沒多說些什麼。
這一舉動看在聞少秋眼裡,可真是嘖嘖稱奇,爾雅俊臉露出詭譎笑意。
帶著捉弄的心態,他一口一句秋澄地纏著她聊東聊西,完全無視敖某人一身隱忍的怒氣。
原本只是故意纏著她來惹敖澔,但聊著聊著,促狹的心態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她應答中,不經意所流露學識的佩服與欣賞。
當下,兩人言笑晏晏,相談甚歡,就連敖老太爺也直對聞少秋讚美上官秋澄的好,令一旁的敖澔臉色越來越是鐵青難看,胸中那股無名怒氣如熾火狂燃。
可惡!看他們相處愉快,開心談笑,氣氛如此和諧,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什麼他卻惱得只想把聞少秋給丟出敖府?
秋澄她……她的好、她的笑、她的滿身才情、她的一切的一切,他不想給別的男人分享,就算是好友聞少秋也不行!
一股妒意莫名上湧,敖澔霍地起身--
「夠了!」沉喝聲一出,打斷原有的笑談聲,敖澔臉臭臭地瞪著聞少秋,口氣不悅地暗示。「已經聊了大半個時辰了,想必你還有許多事得忙,實在不好意思再耽誤你的時間了。」賴了這麼久還不告辭,難道還想留下來偷一頓晚膳不成?
「沒事!沒事!我不趕時間,就算和秋澄聊到晚上都沒問題。」氣定神閒搖著扇,聞少秋笑盈盈回答。呵……有人快翻臉了呢!
聊到晚上?看來真要賴在別人家裡不走了!真要讓他使出殺手鍆嗎?
冷哼一聲,就見敖澔神色陰冷地咧嘴殘笑。「沒事是嗎?江南那批絲綢,我記得還沒時間對帳,不如……」
「啊!我突然想起還有件急事等著我去辦!」像被鬼給打到,聞少秋猛然起身打斷他未完的話,閒閒涼涼的神色瞬間轉為緊張。
「是嗎?不再多坐會兒?」冷笑留人,敖澔就不信治不了這賊人。哼!有種他就繼續賴下來啊!
「不了!我好忙,好忙喔!」溫雅貴公子的形象盡失,滿臉驚恐地猛搖手。「敖兄、老太爺、秋澄,恕我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話落,聞少秋急忙走人,在經過敖澔身邊時,驀地露出詭譎笑容,以著只有敖澔聽得見的音量在他耳邊低語--
「敖兄,不知當日你說願幫秋澄姑娘覓得良夫佳婿還算不算數?美人易得,知音佳人難尋,能得此相談得來的解語花相伴一生,夫復何求!那大筆嫁妝就免了,只要記得把我列在良夫佳婿的名單上就好了。」
「聞少秋!」憤怒吼叫,敖澔瞪著那說完話就大笑地飛快離去的背影,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哈哈哈……」響應他的是一連串的揶揄狂笑,越去越遠,終至消失。
呃……聞小子到底說了什麼,竟讓阿澔火成這樣?
一旁,敖老太爺眼見孫兒氣到雙拳緊握,額上爆出青筋,唯恐自己被遷怒,當下飛快道:「我也有事,先走了!」話落,以著不符他年齡的敏捷步伐,一下子也閃得不見人影。
「怎麼了?」從沒見過他如此憤怒難抑的模樣,上官秋澄來到他面前,澄澈眼眸透露著關心與疑問。
瞪著她淡然中顯露著關切的臉龐,敖澔不懂為什麼聽聞少秋提起兩年多前那些話,甚至樂意當她的良夫佳婿,他會憤怒懊惱成這樣?就連剛剛見他們兩人相談甚歡的情景,他亦是滿心的不快與忌妒!
為什麼?為什麼他對她會有如此強烈的情緒反應?憤怒、忌妒、惱火、不願她眼中有著別的男人,這種種的心情就好似……
驀地,想到什麼似的,敖澔張口結舌地直勾勾瞪著她,震驚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究竟是怎麼了?」柳眉微蹙,上官秋澄被他一瞬也下瞬的眼神給瞧得有些不自在。
「我……」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敖澔強抑下胸口那股潛藏甚久,如今終於被意識到而激烈翻竄的澎湃情潮,故裝鎮定道:「你覺得聞少秋這人如何?」問話一出,他不自覺凝住呼吸,提著心等待她的回答。
「挺好的。」奇怪瞅他一眼,上官秋澄不懂他怎會突然問這種問題,但還是直覺地回答了。
雖然才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太瞭解那位聞公子,但既是他多年好友,剛剛也聊得頗為愉快,當個朋友應該是挺好的啊!
挺好的……她覺得聞少秋挺好的……
心口忽地揪疼不已,敖澔大受震撼,臉色瞬間慘白,想到聞少秋臨去前那些話,腦中不受控制的浮現他們兩人相依相偎,親暱談笑的畫面,登時,怒氣瞬間上湧,讓他為之失控。
「不許!我絕不把你給他!」憤怒吼叫,他被護恨擊潰了理智,深怕她就此被搶走,狠狠地將人緊擁入懷,不由分說地低頭封住她的唇。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上官秋澄來不及反應,只覺眼前一黑,唇瓣一陣溫熱,隨即意識到他唇舌的侵犯。
從沒被男子這般親密對待過,她心下不由得一慌,奮力將他推開的同時,素手反射性揚起--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兩人同時愣住,深黝黑眸與澄澈眼瞳彼此相凝,目光交纏難解,沉默卻又張力十足的凝重氣氛在兩人之間流竄。
「秋澄,我……」許久過後,敖澔終於率先開口想說些什麼,然而卻被她一口打斷。
「你犯糊塗了,回去休息吧!」話落,不讓他有說話機會,上官秋澄踩著微跛的步伐,迅速朝內房而去。
「可惡!」被她單獨拋下,什麼也來不及說,敖澔氣得捶桌低吼,心中懊惱不已。
她肯定認為他在輕薄她吧?該死!怎會失了理智,幹出這般魯莽的事?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情意,卻馬上搞出糟糕的開始,這算什麼?
蠢!蠢!蠢!
連聲詛咒著自己,敖澔只覺自己是天下第一號大蠢蛋。
撫著唇瓣,神色怔然地坐在床沿上,上官秋澄思緒一片茫然,心口卻如小鹿亂撞般,急促地怦怦跳著。
他怎麼會吻她呢?怎麼會呢?
回想起方才兩唇相接時,雖然只是短短的時間,但他唇上那溫熱中帶著麻癢的觸感,卻讓她覺得……不壞!
不壞?她竟然對那突如其來的親吻感覺不壞,甚至……甚至可說是喜歡的!怎麼會這樣?對他的輕薄,她該惱怒的,不是嗎?可她卻絲毫不生氣,還覺得他的唇挺溫軟的。
春蔥玉指輕觸唇瓣,想到方纔他的唇就親密地貼在上頭,驀地,上官秋澄白嫩雙頰泛起淡淡嫣紅,向來平靜的心湖起了漣漪,怎麼也沉靜不下來。
唉……到底是怎麼回事?
暗暗輕歎,努力想讓自己起了波瀾的心潮鎮定下來;然而,不知為何,腦海中忽地閃過一段話……
師妹,愛上一個人不會是毫無由來的,通常會由欣賞轉為好感,再由好感經過時間慢慢的發酵,最後,才會在突然之間發現自己已不知不覺愛上了對方……
師兄帶笑的嗓音彷彿還在耳邊般輕輕響起,她怔忡了許久,最後,不由得苦笑輕喃……
「怎麼辦?好像被師兄給料中了!真是糟糕啊……」
她一直緊守著自己的心,不願交出去,誰知卻在恍然不覺間,心底那株被嚴密保護的情苗已經悄悄被盜了。
「夫人呢?」連著三日,清秋院第五十八次響起敖太少爺的懊惱質問聲。
「夫、夫人在……在房裡……」抖著嗓音,冬兒戰戰兢兢回答,幾乎快飆淚了。
嗚……這三天來,少爺只要沒外出,就整天守在清秋院,明明知道夫人在房內,還是三不五時地追問;而夫人更怪,明知少爺守在花廳想見她,卻硬是躲在房內不出來。
到底,兩位主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有事就好好說嘛!別為難她這個小丫鬟了!嗚……周旋在兩位氣氛詭異的主子之間,很累人的啊!
「她還是不願見我嗎……」茫然失神,敖澔似詢問又似喃喃自語著。
苦著臉,冬兒無言以對,神情說明一切。嗚……夫人不見少爺,少爺這三天來總是魂不守舍,看起來也挺可憐的。
「既然她不願出來見我,那就由我進去見她!」隱忍苦守多日,敖澔再也耐不住對她的思念,起身就要往內房衝去。
「哎呀!少爺,不行啊……少爺……」冬兒一張機伶小臉都綠了,想阻攔卻又不敢真的出手相檔,只能焦急地緊跟在後頭哇哇大叫。
奈何敖澔已鐵了心,急促的步伐不曾稍緩,將她的慌叫勸阻聲遠遠拋在腦後。
「少爺,夫人真的不想見你……」鼓起勇氣搶在即將進入內房的門前,高舉雙臂將人給攔住,冬兒都快哭了。
「讓開!」沉聲大喝,敖澔臉色鐵青,不相信她敢攔人。
嗚……她也想讓啊!可是……可是……
「少爺,夫人不想見您,您就不要為難奴婢了……」眼含兩泡淚,冬兒就算已經嚇得面無血色,還是比較護著夫人的。
「你……」敖澔惱火,正要怒聲喝罵之際,驀地--
「冬兒,你讓開吧!」淡雅嗓音自房內輕輕響起,解除了冬兒那沒啥威力的攔阻。
冬兒飛快側身讓開,見敖澔森冷橫她一眼後大步進入內房,她這才鬆了口大氣,雙腿發軟地癱坐在地上,眼中兩泡淚終於忍不住飆了出來。
嗚……什麼嘛!人家她效忠夫人有什麼不對?少爺還瞪人!好恐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