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安靜點嗎?」楚浪目不轉睛的望著夜明珠,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苦澀的一笑,王海耀好無奈的道:「大少爺,我可不是鬼魂,能夠無聲無息的四處飄蕩。」他實在不明白,他為何要偷偷摸摸的好像見不得人似的?萬一被人家瞧見了,還以為他跟某個姑娘相約在花前月下幽會。
「我不是叫你來這兒鬥嘴。」
「我知道,大少爺是叫我來報告蔻兒今兒個都在忙些什麼。」這幾天他都在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想忘了還真不容易。
「那你就直接說了,還囉唆什麼?」
真是冤枉,囉唆的人不是他大少爺嗎?王海耀苦笑的搖了搖頭,不過還是趕緊道來,「蔻兒今兒個還是跟小姐在一起,她們不是上茶肆,就是上酒肆,偶爾在大街上閒晃,直到晚膳過後才回府。」
皺起了眉頭,楚浪悶悶不樂的道:「不用跟著我,她倒挺逍遙快活的嘛!」
「蔻兒又不是閨中怨婦,你總不能叫她成天都待在竹苑等著你差遣,哪兒也不去吧!」王海耀好笑的調侃。
「我……當然沒這個意思。」雖然他的私心是這麼盼著。
「我不懂,你為何不把蔻兒帶在身邊?」他不可能成天跟著一個丫頭,可是這事若交給府裡其他的奴才,又怕會鬧得滿「府」風雨,如果僅僅耳語不斷,那還是小事,不小心傳到夫人那裡,那麻煩可就大了。「我怕她無聊。」「難道待在竹苑就不會無聊嗎?」眉一挑,楚浪語帶指責的道:「你今天的話怎麼特別多?」「我可是就事論事。」王海耀一副深受委屈的模樣,他自個兒最近的話才多,做什麼都是心浮氣躁,都快不像楚浪了。
「算了,你不用再盯著她,我自個兒來就行了。」原本是希望他對她的疏忽,讓她心裡頭不是滋味,借此懲罰她的多管閒事,沒想到她不當一回事,還成天跟在楚雁身邊,再玩下去,楚雁肯定會跟他搶人。
「你想明白了?」
」你每天夜裡上我這兒,遲早會被人家瞧見,我可不想因為你而蒙上了不白之冤,惹來猜疑。」
「蒙上不白之冤的人恐怕是我吧!」王海耀忍不住為自己抗議。
「你這是在抱怨嗎?」
「不敢!」
抿了抿嘴,楚浪好慷慨的道:「好吧!就看在你這幾天辛苦奔波的份上,我答應你,以後你看上哪個姑娘,我替你作主」
「多謝大少爺,不過你還是先管好自個兒的事,夫人若知道你中意的是自己的丫頭,你只怕連留住蔻兒的機會都沒有。」
「你放心,這事我早有主張。」信誓旦旦的一笑,楚浪隨即揮了揮手,「你早一點回房歇著吧!」
王海耀拱手告退,書齋很快又回復到獨處的寧靜,楚浪苦惱的皺起眉頭,他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讓他的丫頭明白他對她有多麼重要?他又有多麼在乎她?
唉!又是一夜無眠!尹蔻兒無精打采的伸了一個懶腰,垂頭喪氣的往楚浪的房間走去,其實她用不著起得這麼早,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會有人管她,楚浪這會兒肯定跟那些千金小姐風流快活去了,這幾天都是這個樣子,她又何必如此盡責,堅守她身為丫頭的職分……丫頭?真可笑,她根本什麼活兒都沒幹過!
算了,她想騙誰?她會這麼固執的謹守自個兒的本分,說穿了,還不是抱著那麼點私心,希望他能夠改邪歸正,變回原來的樣子。
來到楚浪的房門外,尹蔻兒舉手想敲門,不過在半空中徘徊了半晌,她又收了回來,算了,反正是自討無趣,她有必要如此費力嗎?
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果然沒有那股熟悉的香味,腳上的步伐很自然的意興闌珊起來,似乎用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她才踱進書齋。「天色不是早亮了嗎?」楚浪滿含指責的聲音彷彿鬼魅一般幽幽的響起。
張著嘴,尹蔻兒又驚又喜的瞪著不知道從哪兒竄到她眼前的楚浪。
「你不知道天一亮我就要看到你嗎?否則我的心情會壞透了。」楚浪依然故我的繼續抱怨,他的口氣雖然不太好,臉上的神情倒像是在撒嬌。
他竟然好意思這麼說?她臉色一沉,酸溜溜的道:「這真是奇怪,怎麼這幾天蔻兒看少爺都是笑聲不斷,樂不思蜀?」
挑了挑眉,他一臉吊兒郎當的貼向她,兩人隔著一步之遙四眼相對,他戲謔的反擊,「這真是奇怪,你對我的一舉一動怎麼如此清楚?」
兩頰酡紅,她心跳狂亂的撇開臉,「府裡大夥兒都在說,蔻兒不用親眼瞧也會知道。」
「喔!原來是這麼回事……哎呀!你的臉兒怎麼紅得像朵牡丹花?」楚浪明擺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的臉緊追不捨的跟了過去。
尹蔻兒趕緊又是轉頭閃躲,「蔻兒……不能塗胭脂嗎?」
「你確定那是胭脂?」
「蔻兒自個兒有沒有塗胭脂會不知道嗎?」
一張臉突然變得好嚴肅,楚浪不發一語的瞅著她。
一股不祥的預感急速攀升,尹蔻兒不自在的摸著嫣紅的雙頰,試探的呼喚了一聲,「少爺!」
「我不喜歡你塗胭脂。」從懷裡取出一條白色巾帕,他一手抓住她的下巴,一手用巾帕擦拭她的「胭脂」。
楚浪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尹蔻兒給嚇壞了,她像是傻了,由著他又搓又揉。
「記住,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塗胭脂。」
恍然驚醒過來,她大叫道:「少爺,你幹什麼?」
「當然是把你的胭脂擦掉啊!」他說得煞有其事。
「不……這事蔻兒自個兒來就可以了,怎麼敢勞煩少爺動手?」尹蔻兒心急的扯著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好似鐵箝般,任她如何反抗都是徒勞無功。
楚浪皺起眉頭,好疑惑的道:「這胭脂怎麼都擦不掉呢?」
「呃……這胭脂不能這麼擦。」她急中生智的回答。
「哦?」顯然壓抑不住了,他的聲音透露了一絲絲笑意,「可是,這一點道理也沒有,怎麼你的臉兒越擦越紅?」
「那是因為……」轟!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尹蔻兒用盡最大的力氣,氣呼呼的拉開他,「少爺,你玩夠了吧!」
「你老老實實的招來,不就沒事了嗎?」楚浪嘻皮笑臉的。
噘起了小嘴,她無比哀怨的說:「是!都是蔻兒的錯,少爺是主子,少爺想指鹿為馬,蔻兒也應該由著少爺。」
「哎唷!生氣了?」
蔻兒哪敢生少爺的氣?」口裡這麼說她卻賞了他一個白眼。
「你有不敢的事嗎?」他不正經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看到楚浪這副紈褲子弟的模樣,尹蔻兒心裡頭就越氣憤難平,「少爺還是多花點心思陪陪那些千金小姐,不要浪費力氣在蔻兒身上,蔻兒不過是個丫頭。」
「你真捨得把我推給那些千金小姐嗎?」
頓了一下,她一臉滿不在乎的道:「少爺總是要娶妻生子。」
「這倒是事實。」他點頭附和。
「那少爺還在這兒幹什麼?」
「娶妻生子固然重要,可是……」他一把抱住她,色瞇瞇的用唇鼻在她的耳際親暱的挑逗。
「少爺,你不要亂來!」身體一顫,她不安的想推開他,可是小手一碰到他的胸膛,什麼都忘了,心兒更是越跳越快。
「我就是喜歡抱你,親你,摸你,你說如何是好?」他賴皮的在她的耳邊繼續磨蹭,魔掌開始蠢蠢欲動的在她身上作亂,從她的小蠻腰一路攻上她飽滿的雙峰,「我聽到你的心在告訴我,你喜歡我帶給你的歡愉。」
全身一陣虛軟,尹蔻兒覺得自己快化成一攤春水,她深吸了口氣,抗拒那股企圖將她淹沒的意亂情迷,裝模作樣的恫嚇,「少爺不放開蔻兒,蔻兒可要大叫!」
「使不得!」楚浪狀似緊張的摀住她的嘴巴,「驚動了那些千金小姐,我的耳根子可別想清靜了!」
微微揚起眉,尹蔻兒狐疑的看著他,他跟那些千金小姐不是玩得挺開心嗎?
鬆開手,他一臉討好的笑道:「楚家的生意我總不能放著不管,不是嗎?」
「難得少爺還記得自己的責任。」表面上好像不當一回事,心裡頭卻是喜孜孜的,太好了,他並沒有被那些千金小姐迷了心魂。
「我當然記得,我可不想讓你以為我是個沒出息的主子,否則,你又要開始忙著算計,鎮日想著如何擺脫我這個主子,所以今天我哪兒也不去,就留在這裡處理帳冊。」說著,他有模有樣的走到書案後面的椅子坐下。
「少爺想待在書齋,恐怕有人不會答應。」他不去找人家,人家可會來找他,那些身份高貴的千金小姐根本是狐狸精。
「你到外頭幫我守門,不准任何人進來吵我。」
「我?守門?」
「憑你的伶牙俐齒,應該不難應付吧!」
這是讚美,還是諷刺?尹蔻兒不懷好意的揚起唇角,管他是什麼意思,他既然把這麼威風的差事交給她,她還客氣什麼?
「少爺,蔻兒不怕應付不來,就怕說錯了話,得罪了那些千金小姐。」
「你怎麼老忘了自個兒的身份,你是我的丫頭,除了我,你用不著聽任何人的命令。」
「蔻兒謹記少爺的教訓,蔻兒不會叫少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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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陽光照得人頭昏腦脹,尹蔻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兩手支著下巴,偷偷的打盹,她不能不說,守門真的是一件窮極無聊的事。
就在這時,一股香味撲真而來,她懶懶的掀開眼瞼瞧去——狐狸精果然找來了,而且此人她一點兒也不陌生,就是田家千金田馨馨。
「蔻兒,我想見大公子,可否請你傳達?」田馨馨溫柔有禮的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到田馨馨,尹蔻兒就想到楚浪對她的「讚美」,還有他看著她扣琴而歌的神情,惱人的妒火按捺不住的直竄腦袋瓜。
連一眼都不想浪費,尹蔻兒冷淡的開口,「田姑娘,少爺今兒個不見客。」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見大公子……」
「少爺有更重要的事得處理。」
「可是大公子答應過我……」
「在這兒我說了算數。」
性情再好也是受盡寵愛的千金小姐,何況給她臉色看的人是個奴才,此人還擁有楚浪的玉珮,田馨馨怎能無動於衷的忍氣吞聲?
「你憑什麼替大公子作主?」
回以嬌艷迷人的一笑,尹蔻兒好無辜的道:「田姑娘,蔻兒不過是奉命行事。你心裡若有委屈,等少爺忙完了,你再向少爺說去,不要在這兒跟蔻兒聒嗓個不停,蔻兒跟少爺一樣,受不了人家太吵。」
「你……好大的膽子,我一定要把你的惡行告訴大公子……」
「哎唷!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姑娘這麼不知羞恥,人家大公子不想見她,竟然把氣出在一個丫頭的身上,原來是田姑娘啊!」隔著十步之遙,嚴家千金嚴飄飄的嗓門已經足夠讓人見識到她的盛氣凌人。
情敵比起囂張的丫頭更令人難以忍受,田馨馨的怒氣到了最高點,她再也顧不得形象,咬牙切齒的道:「嚴飄飄,你才不知羞恥,見了大公子就放蕩的投懷送抱,怪不得大公子不喜歡你!」
「你說什麼?」
「我說你像個娼樓女子,淫蕩無恥!」
「你才淫蕩無恥!」嚴飄飄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你偷偷塞了一封信給大公子,邀請大公子晚上到你房裡,你要單獨為他獻舞,你這安的是什麼心眼,還用得著我說嗎?」
「你……可別含血噴人!」
「大公子把你的信忘在花園的涼亭,現在信還在我的手上,你想看嗎?」
「我……那又如何?至少我不像你,三更半夜跑到大公子房裡把全身脫得光溜溜的,真是下賤!」雖然此刻佔上風,可是這麼丟人的事被自己的情敵給揭穿,田馨馨的臉色當然不會比嚴飄飄來得好看。
先是一陣錯愕,嚴飄飄隨後像是想到什麼,又鎮定的恢復她原來的架式,「你憑什麼說我三更半夜跑到大公子房裡?你有證據嗎?」
「我……我……」眼神閃爍,田馨馨慌了手腳;
「就是啊!」「助強欺弱」的性格又冒出頭了,尹蔻兒忍不住跳出來湊熱鬧,她不懷好意的一笑,「田姑娘,此事攸關名節,沒有證據可不能隨意污蔑,這事若傳到夫人那兒,可就慘了,除非……你親眼瞧見了。」
「我……我瞧見她半夜偷溜出房門。」
「可笑,我半夜不能上茅廁嗎?」有人助陣,嚴飄飄的氣勢更是咄咄逼人。
好像逮到嚴飄飄的小辮子,田馨馨得意的反問:「上茅廁又何必特地打扮?」
「田姑娘管得還真多,我為何不能隨時隨地把自個兒裝扮得漂漂亮亮?」
「哎呀!」尹蔻兒一副大驚小怪的鬼叫,「田姑娘,三更半夜天色那麼黑,你竟然還能瞧得如此清楚,真是不簡單啊!」
「那是因為……當時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臉上。」
微蹙著眉,尹蔻兒好疑惑的道:「真是奇怪,蔻兒怎麼記得這幾天月兒都被烏雲給遮住了,想見到月光實屬不易。」
「是啊!」嚴飄飄欣然的點頭附和,「還記得那天夜裡我上茅廁的時候,並沒有瞧見月光啊!」
「你……你說謊!」
「你才說謊!」
「田姑娘,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像瘋狗一樣見了人亂叫亂咬,這會叫人笑話。」尹蔻兒狀似好心的提醒。
「你說我是瘋狗?」田馨馨氣得滿臉漲紅。
「不敢!」尹蔻兒好嚴肅的搖搖頭,「蔻兒只是要田姑娘注意自個兒的言行舉止,田姑娘可是千金小姐,萬萬不可以學瘋狗的樣子。」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來,楚浪皺著眉走了出來,「什麼事這麼吵?」
看到楚浪像見到了救星,田馨馨馬上淚眼婆娑的衝過去勾住他的手臂。
「大公子,你要替我作主,你的丫頭欺負我!」她聰明的把矛頭指向尹蔻兒,雖然嚴飄飄是礙眼的情敵,尹蔻兒卻是更不能忽視的大麻煩。
「蔻兒,這是怎麼回事!」
尹蔻兒好迷惑的眨著眼睛,「蔻兒也不清楚,蔻兒一向有什麼就說什麼,常常無意中得罪人,大概是剛剛蔻兒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惹得田姑娘心裡頭不快,以至於讓田姑娘對蔻兒產生誤解吧!」
「不是……」
「田姑娘!」嚴飄飄強行打斷田馨馨的反駁,「這『欺負』的罪名扣得也太大了吧!蔻兒不過是個奴才,就算說錯了什麼話,以你的身份地位,有必要如此小心眼的跟她計較嗎?這事若傳出去,可會叫人笑話。」
罪狀還沒告成,就被反咬一口,田馨馨又怒又窘,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只能咬著牙,眼前的情勢她明顯處於下風。
「田姑娘,你給蔻兒安上這麼大的罪名,總要說出個道理來,否則少爺怪罪下來,蔻兒可承擔不起!」尹蔻兒酸溜溜的看著田馨馨緊貼著楚浪的噁心相。
此刻的處境只能用灰頭土臉來說,田馨馨急得額頭直冒冷汗。
「好了好了,孰是孰非,都別再爭了,今兒個風和日麗,是個吟詩作樂的好日子,我們一起到花園賞花吧!」楚浪微笑的打圓場。
抿著嘴,尹蔻兒毫不掩飾的把不滿表現在臉上。
「蔻兒,你有意見嗎?」
嬌媚的勾唇一笑,尹蔻兒卻語帶嘲諷的道:「蔻兒又不是跟老天爺借了膽,怎麼敢對主子有意見呢?」
楚浪不懷好意的挑了挑眉,「很好,那就勞你為我們沏壺茶,弄幾道點心。」
令令令
烏龜王八蛋!他竟然敢這麼對待她,一定不得好死!瞪著楚浪那副好色的模樣——一下子左擁,一下子右抱,尹蔻兒氣得想幸人。
騙人!全都是在騙人!說什麼不能放著楚家的生意不管,說什麼怕她找借口擺脫他,結果……可惡!不但叫她做點心,還叫她伺候,甚至當著她的面跟她們摟摟抱抱,他是存心給她難看嘛!
好!他執意跟這些千金小姐糾纏不清,她就成全他,再也不打擾他了!
「大公子,你瞧樹上那對鳥兒多恩愛啊!」嚴飄飄軟綿綿的靠在楚浪的身上,目光如癡如醉的看著他。
順著嚴飄飄指示的方向,楚浪專注的欣賞著。
「大公子,你看看這花兒開得多美啊!」田馨馨也不認輸的攀住楚浪的手臂,企圖拉回他的注意力。
楚浪一點兒也不偏心,轉頭欣賞田馨馨所指的牡丹花,還笑著點頭附和。
「大公子,飄飄特地為你繡了一個香囊,是一對鴛鴦。」嚴飄飄嬌媚的掏出懷裡的香囊塞進楚浪的手裡。
楚浪還來不及反應,田馨馨也不落人後的搶著送出她的定情信物,「大公子,馨馨為你繡了一個佩囊,是一對比翼鳥。」
又是鴛鴦,又是比翼鳥,他一個人如何分成兩半?不過……
左看右看,似乎兩個都好喜歡,卻又顯得好為難,楚浪深感無力的道:「多謝兩位小姐的厚愛……」
「哎呀!」尹蔻兒突然大叫了一聲,抱著肚子蹲了下來。
一左一右,匆匆忙忙的把手上的信物物歸原主,楚浪心急的衝過來。
「蔻兒,你怎麼了?」
尹蔻兒好無助的抓住他的手,痛苦難當的皺起眉頭,柔弱的道:「少爺,蔻兒……蔻兒肚子……好痛哦!」
「怎麼會肚子痛?」楚浪小心翼翼的把她抱進懷裡。
咬了咬下唇,她脆弱的搖著頭,「可能是吃壞了東西……哎呀!」
「我馬上請大夫……」
「不必了,少爺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蔻兒只要……」她難為情的靠向他的耳邊嘀咕了半晌。
擔憂之情悄然淡去,楚浪微微瞇起了眼睛,掩住黑眸深處閃爍的算計光芒,他狀似安心的吐了口氣,滿含寵愛的心疼道:「還好,你差一點把我嚇死了!」
「少爺,你可以放蔻兒下去嗎?蔻兒快要撐不住了。」尹蔻兒一副難為情的笑了笑。
「哎呀!我真是急糊塗了!」他連忙放下她,「你趕快去……喔!這兒用不著你伺候了,你就直接回房歇著吧!」
看著楚浪,尹蔻兒竟有些猶豫了起來,「少爺,蔻兒……不能伺候你了。」
「我知道,你的肚子要緊,快去吧!」
福了福身,尹蔻兒轉身快步走出涼亭,不過,她的目的地不是解決她肚子疼的茅廁,而是楚浪的房間。
★ ★ ★
尋遍整個書齋之後,再往寢房前進,尹蔻兒從櫃子找到了床上。
「奇怪,少爺把我的賣身契藏到哪兒去了?」坐在床中央發起呆來,她怎麼也想不透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放她的賣身契。
「在他身上。」
「別開玩笑了,我的賣身契哪有這麼值錢?」尹蔻兒自嘲的一笑,瞧瞧書齋那顆足夠楚浪買上數千名奴才的夜明珠,那麼珍貴的東西他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擺在那種明目張膽的地方,她這只有一千兩的身價又豈能比得上它?
「你可是無價之寶。」
「我……少爺!」終於發現到楚浪的存在,尹蔻兒嚇得差一點從床上滾下來。
「你找賣身契想幹什麼?」楚浪微笑的問。
「嗯,沒幹什麼,蔻兒只是想瞧瞧。」她裝傻的回以一笑。
「是嗎?我誤會你了嗎?我還以為你是想把賣身契從我這兒偷走,好逃離我的手掌心。」
「少爺冤枉蔻兒了,蔻兒怎麼可能如此卑鄙無恥?」尹蔻兒楚楚可憐的咬著下唇,看起來真是令人不忍責備,不過這一招用在楚浪的身上,似乎浪費了點。
吊兒郎當的把她從上到下看了好幾遍,他不可思議的挑了挑眉,「你不會是說,我的夜明珠轉了性,從此沒有權謀算計,只有一片丹心?」
算了!早被他看透了,她又何苦折騰自己,扮演個丑角?
眼波狐魅的一勾,尹蔻兒挑釁的說:「蔻兒當真想偷自個兒的賣身契,少爺以為蔻兒偷得走嗎?」
沉吟的抿著嘴,楚浪一臉認真的回道:「你的賣身契不曾離開過我身上半步,你若想從我這兒把它偷走,確實不易。」
「蔻兒既然無從下手,又豈會做這種徒勞無功的事?」
「難說!這也並非毫無機會,如果你……」他故弄玄虛的打住。
「少爺為何不說下去呢?難不成怕蔻兒借此把賣身契偷到手嗎!」尹蔻兒不慌不忙的嘲笑。
「我還真怕得很,不過……那也要你願意侍寢啊!」
白皙的嬌顏頓時變得緋紅,她惱羞成怒的瞪著他。
楚浪卻是嘻皮笑臉的,「我可沒逼著你侍寢,只是不脫掉我這一身礙眼的衣服,賣身契怎麼可能自個兒長腳跑到你身上?」
「少爺的建議蔻兒會謹記在心。」尹蔻兒咬牙切齒的賞了他一記白眼,她早該知道他不會安什麼好心眼。
「我隨時候教,若因此還你自由之身,我也毫無怨言。」楚浪說得好慷慨。
「多謝少爺費心,可惜蔻兒用不上。」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傾身向前,將尹蔻兒逼進床角,楚浪邪氣的勾起她的下巴,「你不再仔細琢磨嗎?我可是很想嘗嘗你的滋味。」
「少爺,你真愛說笑。」說他是只淫蟲果然不是抬舉他!
哀怨一歎,他無奈的聳聳肩,「你就當我在說笑好了。」今兒個小小刺激一下,她就按捺不住的想偷賣身契,他可不認為接下來她能夠繼續忍受他刻意的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