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感情。「那現在呢……喔!好,我會盡快回去處理的,這幾天麻煩你了……………………再見!」
她想大聲歡呼,她想放聲尖叫……若不是現在正在上班,她相信她一定會這麼做的。
是她無情嗎?還是她太冷血了?死的是她親生父親耶!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笑嘛!
「什麼事那麼高興?和那通電話有關嗎?」從掛上電話後,展傑就發現在葛芸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我有榮幸和你一起分享嗎?」
「那老頭死了……」
「嘎?」
「那老頭就是我爸,我爸死了!」
「你說你父親……死了?」他總算會意過來了。
「是啊!得知這消息時,我也很訝異。」
「你很訝異?」可是看起來你似乎很高興?不過這話兒,他可是沒膽當葛芸的面說出來。
「是啊!是很訝異呀!生命真的很脆弱……對了!我必須請幾天假回去,把他的後事辦一辦。你知道的,他除了我以外,再沒別的親人了。」她低下頭,繼續調她的果汁。
「葛芸……你沒事吧?」看著異常冷靜的葛芸,展傑不禁問道。不管他生前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但畢竟還是她親生父親呀!這小妮子該不會是強忍著悲慟,故作堅強吧?
「沒事啊!」葛芸將調好的飲料遞給他。「我好得很,那桌的……」她用下巴努了努窗戶旁的位子。「快送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了。」
「你真的沒事?」他拿起飲料,欲走前,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真的沒事!」
換作平常,葛芸早被他的呢哩呢嗦給惹毛了。但今天不同,今天可說是她真正重生的日子,這麼偉大的日子是不能亂發脾氣的。所以,即使面對呢嗦的展傑,葛芸還是露出難得的笑容;而面對自己的耐性,她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完了……真的完了……面對如此不尋常的葛芸,展傑暗叫不妙。平常早就轉過身去懶得再理他,現在居然還對著他笑!?果然,他的猜測沒錯,他心愛的葛芸果然是強忍住傷痛,怕他為她擔心吧!哦!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東西。
「還在發什麼呆啊?趕快把東西送過去呀!」這麼特別的日子,她盡可能不讓自己發脾氣,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啊?她喊了半天了?還杵在那兒!「芸……」他放下杯子,執起她的手握在胸前。「你放心好了,以後你的日子裡有我,你不會孤單的……」
葛芸閉上眼睛,她極力地克制自己欲爆發的怒火;但看在展傑眼裡,卻成了——她感動得閉上眼睛,以免不爭氣的淚水被他看到。
「你到底有完沒完啊?」她粗魯地抽回自己的手,並將他推離自己一公尺遠。「你瘋啦?」
「芸,別這樣,如果你想哭的話,來吧!」他拍拍自己的肩膀。「這兒是個很安全的港灣,它已經為你準備很久了,就等著你來停靠了!
「我如果真的哭了,也是被你氣出來的,麻煩你離我遠一點好不好?別再來煩我了,行嗎?」看他一臉真誠樣,葛芸真是啼笑皆非。
「別這樣,芸,我——」
「好了別再說了!」她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客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這店到底還要不要開啊?」葛芸將呈現七彩顏色的杯子推到展傑面前。「還不快點送過去?」
「哦!別這麼凶嘛!」他委屈萬分地端起杯子。有時候,他會覺得葛芸才是這兒的老闆,而他展傑只是個既無身份又不起眼的小員工。就像此刻,真教他感觸更深。
「對不起!我的脾氣不好……」
「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明知道你心情不好,就不應該去煩你的。是我不好,別生我的氣了?」展傑給了她一個「我什麼都瞭解」的釋懷笑容後,轉身送果汁去了。
「我心情不好?」葛芸莫名其妙地眨眨眼。不會啊!相反地,我心情好得很;當然主要的大前提是——那傢伙必須離她遠一點……
「是真的嗎?真的死了?」張夢萍不敢置信地張大口,盯著眼前的葛芸。「你別這麼離譜了,好不好?乍聽之時,我都沒你這麼誇張!」葛芸被她的表情逗得大笑。
「真為你感到高興,你終於自由了……」張夢萍緊緊地握住葛芸的手。「唉!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太……壞?死的是你爸爸耶!」
「可是問題是,他的死對我來說,真的是件好事呀!」葛芸俏皮地對她咧咧嘴。
「我們真的好壞哦!今天以前,我一直都以為我是個心地善良的小女孩耶!不過,一切的以為都在今天宣告結束了。我這麼壞應該可以去選十大惡人了吧?」「別忘了也替我報名,我應該也可以當選才對!」
語畢,兩人相視,抱著自己的肚子大笑出聲。
記不清楚她已經多久沒這麼笑了,或許真可以說,她父親這一生中給她影響最大的就是這一次吧!讓一個早已忘了「笑」為何物的人重拾笑容。葛芸暗忖。
「嗨!我又來了。」宋宇坐定後,舉起手向正在吧檯內忙得焦頭爛額的楊筱惠打招呼。「怎麼?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怎麼會把你折騰成這樣?」
「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空閒嗎?」楊筱惠抬起頭,賞了他一記大白眼。「像我們這樣以勞力換取金錢的人,和你們那種隨隨便便一開口,鈔票便像長了腳似的自動走進口袋的人,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嗯——好濃哦!」宋宇扇了扇鼻子。「怎麼,第三次世界大戰開打了嗎?火藥味這麼重!」
楊筱惠噗哧一笑。「沒一句正經的!」
「我這高級幽默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可以聽到的,我可是挑人說的呢!」他直直盯著她。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了!」楊筱惠故作感動狀。
「好說!好說!」宋宇抱拳向楊筱惠行了個禮。「對了!到底是什麼事把你忙成這樣?」話題一轉,又回到原點。
楊筱惠搖了搖頭。「最近各學校都忙著辦謝師宴,前幾天有一大群學生跑來我這兒,說要包下整個場地開party;而不巧的,他們所訂的日期就是今天。」「幾點開始?」這個少了根筋的女人一定是早上才突然想到的,瞧她忙成這樣就不難猜到。
她看了下牆上的鐘。「就快來了吧!他們說場地佈置要自己弄,所以應該會有一些人先過來準備。」
「就你一個人應付他們?」
「是啊!不然,我忙成這樣幹嘛?」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啊!你不能留在這兒了。他們包下整場,我答應他們,在他們來時,不會有其他閒雜人存在。」「我?閒雜人?天!我居然被列為閒雜人了!」宋宇不知道此時的他應該大笑或者大哭。
「別這樣嘛!看在我已經忙成這樣的分上,你就別再攪和了,好嗎?幫我一個忙,趕快離開行不行?」
「可是……還沒有人來呀!」
「對哦!」她抬起頭,一臉歉意地看著宋宇。「很抱歉這樣趕你!看我,忙得有點神智不清了。好吧!那容許你再坐一會兒。不過,他們一出現,你就要消失哦!」語畢,她馬上又低下頭,調她的雞尾酒去了。
「讓我來幫你,好嗎?」宋宇脫下外套,捲起袖子。「你這麼忙而我又沒事,不如就讓我來幫你好了!」
「那怎麼行!」正欲出聲阻止的楊筱惠看到宋宇已經悠哉游哉地走進吧檯。「別開玩笑了,你可是我們『迎曦坊』的上賓耶!讓你幫忙?你別鬧了,好不好?」
「我沒有在鬧呀!」宋宇拿起水果刀熟練地切起水果。「我是真的想幫你的忙……切好的擺這兒,可以吧?」
「可以,擺那兒就可以了……哎唷!不是啦!你還是出去啦!」
楊筱惠用盡全力推著他,一心只想把他推出吧檯怎料一個踉蹌,使她整個人不偏不倚地投進宋宇懷中。
「怎麼這麼不小心!不過……我喜歡你這個不小心。」
楊筱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特快速度離開宋宇的懷抱,一抹紅暈快速爬上她的臉頰。「都是你啦!還不快出去!」她驚奇地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排斥他的懷抱;可她一向都不喜歡男人的,不是嗎?
「真的要我出去?」天!他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吸引人?楊筱惠用力地甩甩頭!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作白日夢?醒醒吧!楊筱惠……
「筱惠,別趕我,讓我留下來陪你,好嗎?」
他一定是業餘的催眠師。瞧!楊筱惠現在正在他的催眠下猛點頭呢!
「你答應了?太好了……」宋宇一股想再一次擁抱楊筱惠的衝動被他硬生生地壓抑下來。他可不想在稍有點眉目時,便嚇壞了這個小女人。
良久,楊筱惠才像突然會意過來似的,急忙避開他燒灼的目光,囁嚅道:「我……我們得快一點了,他們應該就快來了。」
「瞭解了,工作吧!」宋宇精神百倍地呼了一聲,隨即拿起水果刀,開始他的工作。
「還好有你的幫忙,謝謝你!」
Party舞會已經圓滿的結束了,同學們走的走、散的散,現在只留下幾位拆除佈置的人還在忙著。楊筱惠從一早到店裡後,便一直忙一直忙,等到那些學生們陸陸續續進場後,她更是忙到了最高點。還好有宋宇,要不然,她可能會淚灑在那些學生們的party上呢!
「別跟我客氣了,看到精力充沛的他們,讓我有股又回到年輕時的感覺。嚴格說起來,我才是真的該道謝的人。」宋宇順手接過楊筱惠遞過來的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真好喝,我終於能體會在沙漠中沒水喝的那種痛苦了!」
「老闆、老闆娘,謝謝你們嘍!」為首的大個子率領著幾位抱著一堆綵帶、玻璃紙的同學來到吧檯前,向宋宇及楊筱惠致謝。「因為你們的鼎力相助,才使得我們的party能夠辦得如此成功,真的很謝謝你們。」語畢,他們為了表示誠意,還特地行了個大禮。
「別這麼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們的舞會能夠辦得那麼成功,我們也很替你們感到高興啊!」楊筱惠笑著說:「不過,有件事必須糾正你們,我是老闆娘沒錯,但這位先生可不是老闆,你們剛才叫錯了。」
「哦!是嗎?剛才,我們還有好幾個同學說你們倆郎才女貌,很有夫妻相呢!怎麼,你們不是夫妻?」為首的大個子不大相信地問。
「現在暫時還不是,不過,我想也快了!」宋宇小小聲地對著他們一干人講。因為宋宇是在吧檯外他的老位子上,而楊筱惠是在吧檯裡,所以,她只知道宋宇對他們那群小蘿蔔頭講了些話,但不清楚到底是講了些什麼。怎麼看到他們一臉洞悉一切的樣子她居然感到有股和著危險的寒意,由腳底一直竄升上來。「那就祝你好運嘍!」大個子人小鬼大地往宋宇肩上一拍。「我們都很看好你,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吧?」他向宋宇眨了眨眼。「那……我們就先告退了。還是一句老話,謝謝你們嘍!bye!」
待他們一干小鬼走後,楊筱惠馬上開口問道:「剛才你們在講什麼啊?」她那一雙慧黠靈秀的眸子緊緊地瞅著他。
「有嗎?沒有吧?」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裝傻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楊筱惠白了他一記。「不說拉倒!」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他還在吊楊筱惠胃口。女人的好奇心是最強的。聽過嗎?好奇心毒死貓,愈是故作玄虛,她會愈想聽。「可是……你真的想聽嗎?我看,我還是不要說比較好,免得……」
「免得什麼?你到底說是不說?」
看吧!見效了。
她應該生氣了吧?可是,為什麼語氣裡找不到一點生氣的感覺,反而是發嬌嗔的味道比較濃呢?
「你真的想聽?」
她睨了他一眼。「算了,其實也不是那麼想啦!如果你不講那也沒關係,我不是一個會強迫人的人,我——」
「嫁給我吧!」
「轟」地一聲,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的嘴因太過驚訝而呈現O型,久久無法合上。
有必要這麼誇張嗎?不過,宋宇還是深情地又說了一次。「筱惠,嫁給我吧!」
「你……你是在開玩笑的吧?」老天!怎麼她的聲音會抖得這麼厲害?冷靜!冷靜一點!
「筱惠,你知道我是認真的……」不知在何時,楊筱惠的手已被他渾厚的手掌給包覆住。「別再逃避我的感情了,好嗎?」他的聲音好柔好柔。
「我一向一個人過慣了……」她開始找藉口。
「沒關係,我會讓你盡快習慣兩個人的生活的。」
「但是,我不喜歡男人。我無法接受和男人共處一室,一想到這兒,我就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前段,她不喜歡男人是事實,不過,這項事實也已止於認識宋宇後;而關於她後半段的說辭……她曾不止一次偷偷幻想和宋宇共處一室的情形。然事實證明,她不但沒有落得一地雞皮疙瘩,反而還自得其樂於其中呢!
可憐的小女人,原來是曾經受過男人的虧,難怪到現在還單身一人。宋宇誤以為楊筱惠說不喜歡男人的原因,是因為曾被男人傷害過。
「不會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相信我!」他緊緊抱住她,喃喃道。抱?天!他是在什麼時候進吧檯的,怎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有……還有我什麼時候受傷了?我怎麼也沒印象?楊筱惠莫名其妙地想。
「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等……等等!」
楊筱惠一把將他推開。還好店裡沒其他客人,否則要傳了出去,教她楊筱惠以後怎麼做人?不行!一定要拒絕他,別忘了書凡才是她這一生中的最愛,沒有任何人、事、物能改變她對她的愛,即使深情如宋宇也不能例外。
「宋宇……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他目光深情地注視著她。
「因為……因為……哎呀!反正我就是不能答應你!」她急忙轉過頭。再這麼注視下去,她一定會融化在他那雙熾熱的眼神下,直到體無完膚為止。「說個能讓我心死的理由,好嗎?」宋宇輕輕扳回她的臉,眼光依舊深情。「我……我……」平常不是頗伶牙俐齒的嗎?怎麼現在只不過隨便扮個藉口而已耶!連個藉口都扮不出來嗎?楊筱惠暗罵自己無用。
「既然沒有理由,那就是答應嘍?」
「我配不上你……」話一出口,楊筱惠就後悔了。這是哪門子的藉口呀?肥皂劇裡最落伍的台辭。
果然,宋宇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大笑出聲:「就這樣?」
「是啊!怎麼樣?不行嗎?」
本來她就很懊惱不經大腦便衝口而生的藉口。然而在看到宋宇的反應後,她反而理直氣壯了起來。是很好笑沒錯,但有必要笑成這樣嗎?
楊筱惠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憤憤地說:「怎麼?你有意見,是嗎?」
「哦!不!當然沒有。哈……哈哈……」宋宇很努力地想忍住笑意,可他就是無法做到。
「笑吧!笑死一個少一個!」楊筱惠瞇著眼,狠狠地瞪著在一旁笑到不能自打的宋宇。
然後,宋宇認真地說:「你似乎很害怕?」
「我?害怕?哈!你在開什麼玩笑?」
「不會錯的!你似乎很極力地想隱藏你害怕的心情。」
一針見血,但她怎能承認!「你以為你是誰呀?況且,有什麼值得我好怕的?你嗎?哈……哈!」
「你該不是在怕我向你求婚這檔子事吧?」宋宇笑得賊兮兮的。
「哈!求婚就求婚嘛!有什麼好怕的!」楊筱惠倔強地仰起下巴與他四目相對。「喂;拜託你別笑得那麼噁心,行嗎?」
「那你幹嘛不敢答應?」宋宇並沒理會她的抗議,自顧自地又問。
「誰說我不答應的!你有哪只耳朵聽到我說不答應嗎?」她這個人就是受不了別人激。開什麼玩笑!從小到大,教她害怕的事還真是不多呢!
「可你也沒說答應呀,分明就是害怕嘛!」他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教楊筱惠看了火冒三丈。
「答應就答應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要再敢說一次我在害怕,小心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豁出去了,可惡的宋宇,我就不相信我會輸給你!
「這麼說來,你是答應了?」宋宇小心翼翼地問;但看在楊筱惠眼裡卻變成他根本不相信。
「千真萬確!怎麼,怕了嗎?」插著腰、仰著臉,楊筱惠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對著他。
「天!你真的答應了?哦!天!天啊!」
宋宇走向前,一把將還兀自陶醉在「勝利者」姿態的楊筱惠擁入懷裡。他好怕,真的好怕如果筱惠不吃他這一套,對他的刺激完全不屑一顧,那他不就玩完了!還好,上勾了,要不然,他以後可能連進「迎曦坊」都提不起勇氣呢!「是啊!我是答應了,但關老天爺什麼事?還有,麻煩你放開我好不好?我快要窒息了……」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楊筱惠,一心只想趕快逃離宋宇的懷抱,雖然在他的懷裡感覺真的很不錯。
「喔!對不起……」宋宇急忙鬆開她。「有沒有弄疼你?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所以……」
「等……等等……」楊筱惠打斷他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高興些什麼?」剛才的話題明明是他屈居下風呀!照道理來說,他應該要難過的才對,怎麼……啊!會不會是他這一生從沒輸過,然而第一次落敗,竟然是敗給一個區區不起眼的小女人,所以受不了這個刺激……
「當然應該高興啊!你答應了,不是嗎?」他愛極她小女孩似的偏頭思考的模樣。
「是啊!我是答應了,但……」唉!她答應了什麼?啊!該不會是他的求婚吧?「我……有答應什麼嗎?」現在才瞭解事情嚴重性的楊筱惠,訕訕地問。現在才會悟過來嗎?來不及了。
「其實也沒什麼啦!」宋宇故意無所謂地聳聳肩。
還好!楊筱惠暗自吁了一口氣。
「只不過是答應我的求婚而已呀!哈……哈哈……」看著楊筱惠那張在眨眼間便漲成大紅色的臉,和嵌在紅臉上那一雙既無辜、又不敢相信的黑眸子,宋宇開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