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淡漠的神情忽地罩上奕明黛的眼,多了一層心傷,不難讓人猜出她在感情上曾經受過創傷。
事務所之所以取名為甩掉麻煩,源自她恨透男人那見一個愛一個的風流性子,藉以警惕。
而事務所從事的工作則是為人解決商業方面的疑難雜症,但必須以合法為前提,再者便是合理的價碼。
「依我說嘛,女人必須自力更生才能脫離男人的箝制。」談吐氣質高雅、長相甜美的依憐庭有感而發道。
「自力更生?嗯,說得真好!」睜著一雙慧黠的水靈大眼,唐品辰撇嘴附和,「沒有男人啊,女人肯定活得更好!」
奕明黛揉揉惺忪的眼,很不雅的打了個大呵欠。
「怎麼,昨晚沒睡好?」依憐庭睨眼一問。
「嗯。」
「做『惡夢』啦?」唐品辰口中的惡夢指的是她那個負心漢。
笑容自奕明黛臉上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不知道為什麼,近日總是夢見他,勾起傷心的往事,教我好生恐慌。」
連續一個星期,她總是在午夜夢迴時看見他入了夢中。
「難道這個夢境是在提醒你,他極有可能出現,再次走入你的世界?」依憐庭如是探問。
「不可能!」奕明黛一陣低吼,「無論如何,我是絕不可能接受他的。」
「感情的事很難說。」依憐庭不以為然的提醒她,「搞不好哪天他突然出現在你眼前,教你大吃一驚呢!」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黛兒並沒有真正的忘了他,否則不會在分手三年後還常常夢見他,提及他時更是落寞不已。
「難不難說是其次,只是要出現也早該在三年前就出現。總之,我是百分之百的支持黛兒遠離男人,讓自己過得輕鬆又自在,生活多采多姿。」唐品辰仲出右手握拳朝上,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謝謝你,品辰。」
「咦?品辰,你不是得趕去『孟氏財團』陪同僱主參加宴會嗎?」依憐庭瞄了一眼白板上的行程,很是訝異一臉悠哉、嘴裡正哼著小曲兒的唐品辰竟然還「黏」在座位上?
由於孟氏財團的秘書因為一場小意外至今仍躺在病床上,因此前來僱請唐品辰暫時擔任秘書一職。
不是她愛發號施令,更不是她愛叨念,而是身為服務性質工作的她們必須做到以客為上,不得怠疏,否則砸掉了招牌,下一筆生意從何而來?
「孟氏集團?對喔,你不說我都忘了呢!」唐品辰忙不迭的望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短針正無情的指著2,倏地惹來她哀號連連。
天啊!離她和客戶約定的時間竟然只剩半小時?
聽著宛如待宰的豬般的哀號聲,兩人不禁會心一笑。
沒辦法,品辰一向沒啥憂患意識,除非大難臨頭,就像現在,她就像只無頭蒼蠅般地慌亂,一會兒飛這兒,一會兒飛那兒,好忙喔!
「小姐,你是去當花瓶陪僱主參加宴會,帶那是啥東西啊?」看著唐品辰將手中那一灌不明物塞入小包包,奕明黛一臉匪夷所思。
「防狼液。」唐品辰神情自若的說著,而後將包包往肩上一甩。
防、防狼液?「你遇上色狼了?」依憐庭趨前問道,憂心的神情表露無遺。
奕明黛扯著她的手,連珠炮似的說:「是啊,品辰,如果孟氏財團裡有色狼吃你豆腐,那這筆Case咱們不接了,就算需付違約金我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錢財乃身外之物,再賺就有,犯不著讓好友為了點小錢而忍氣吞聲。
「哎呀,這只是防身用的,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更不用大驚小怪。」唐品辰神色怪異的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說:「再不走,真要遲到啦!」
「喂、喂,小心!」
唐品辰飛也似的在事務所裡橫衝直撞,神情匆匆之際還差點撞翻幾個價值不菲的古董及花瓶,看得兩人是膽戰心驚,不免失聲大叫。
「品辰近來舉止確實有點怪異,可又說不上來她是哪兒不對勁。」心思縝密的依憐庭道出心中的疑慮。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她真的不太對勁耶。」奕明黛一瞼深思,「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絕不是工作令她怪異的。」
「怎麼說?」
「算算日子,咱們三個開業至今也將近三年了,可一向粗線條的品辰沒出過半點紕漏,交出了一張又一張的漂亮成績,所以我敢保證絕不是公事。」奕明黛邊說邊將那幾個差點報銷的花瓶及古董歸位。
「這倒是,別看品辰一副少根筋似的,可她做起事來卻是一點也不含糊,更從沒得罪過客戶,還為咱們事務所賺進不少錢呢!」依憐庭有同感的笑言道,隨即將視線落在帳冊上,開始著手安排訂單方面的行事表。
奕明黛巧笑倩兮的諷問:「你不就是愛錢嗎?」
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嗜錢如命。
「難道你不愛錢嗎?」雙肩微微一聳,依憐庭萬分感慨的說:「世人皆為掙錢而流血流汗,雖然不是有錢萬萬行,但沒錢肯定萬萬不行。」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一陣電話聲響起打斷奕明黛的話,她的心莫名震了下。
倏地,嗶嗶聲接著響起,是傳真機。
三秒後,一張傳真紙自傳真機裡緩緩滑出,依憐庭順手撕下來一一詳閱……咦?
只見她秀眉微蹙,一臉納悶。
「客戶下委任單了?」奕明黛趨前詢問。
「嗯。」依憐庭為難的抬眸對上奕明黛不解的眼,「但是……」
「別支支吾吾的,好嗎?」沒好氣地白了依憐庭一眼,奕明拉開椅了坐了下來,「有錢賺你還會皺眉頭,敢情轉性啦?」
轉、轉性?依憐庭哀怨的瞪著奕明黛,簡直是苦不堪言。
「你這眼神是怎麼了?」輕輕揉著站了一上午已略微酸疼的小腿肚,奕明黛不悅的抗議:「我知道你說話一向慢條斯理,輕聲細語的,但是可不可以請你有時候說話有點連接,逗點不要太多,OK?」
奕明黛並不是為了小腿肚隱約傳來的酸疼而心生不滿,反而樂意接受這酸麻感;可她不能接受的,是依憐庭那說起話來一貫的吞吞吐吐、慢條斯理,她敢發誓,如果自己是個有心臟宿疾的人,早就心臟病發啦!
「你……」竟敢嫌她說話慢?天知道她為什麼說不出口!
見好友依舊欲言又止的模樣,奕明黛只得微微勾起唇角,語帶嘲諷的問:「怎麼,難道是我污蔑了依大小姐嗎?」
「你!」一時氣不過,依憐庭乾脆一鼓作氣的說:「『雷氏集團』同我們下委任單!」
這樣夠快了吧?
血色倏地自奕明黛臉上褪去。「雷、雷氏?」她驚愕得睜大美眸。
「就是雷氏集團!」依憐庭冷冷一笑,說出更令奕明黛難以置信的話:「而且,傳真上註明必須由『你』親自接洽。」
親自接洽?「不!我不去!」奕明黛搖著頭,斬釘截鐵的拒絕。
「你的意思是咱們得因為你的『私人原因』,而放棄這大把鈔票?」依憐庭敲打著上頭的金額,「三百萬耶!」
「三百萬又怎麼著?」奕明黛瞪著她,忍不住輕斥:「你別這麼愛錢行嗎?」
「這不是愛不愛錢,而是原則問題!」不甘示弱的依憐庭也回瞪著她。
原則……想當初她就是因為秉持著愛一個人就得全心全意付出的原則,才會在感情的路上跌得滿頭包。
三年前……
雷氏集團「律,你看人家今天穿這樣性不性感?」
「嗯,不錯!」雷爾律頭也不抬的說。
「哎呀,連看都不看人家一眼……」抽走他手中的金筆往桌上一丟,一襲火紅緊身裙、打扮妖嬈的女子,跟著大腿一跨,便往他腿上左右開張落了座。
「你……」
欲喝斥女子荒唐行徑的雷爾律,薄唇微張便讓她湊上的紅唇給硬生生的「黏」住,而塗著鮮紅寇丹的手也不老實的解下他的領帶,再迅速的解開兩顆扣子;動作之快,令他咋舌。
他急忙制止她忙碌的手,粗聲喝道:「下去!」
「人家要你嘛……」女子對他的喝聲充耳不聞,解扣的手未曾停下。
「Amy,適可而止!」雷爾律不耐的提醒著。
止?她才不想止呢,天知道她等這一刻等多久了?
揚起一道狐媚的笑,她在他薄厚適中的嘴唇上落下了火辣的一吻。
「你!」完全沒料到她作風是如此大膽的雷爾律怔住了。
「我知道你喜歡我的熱情……」說著,她在他的額上印下三、四個吻,並將他的襯衫往上拉起,雙手探向他腰間的皮帶。
「你只是不敢承認……」
「滾出去!」他再一次慎重申明。
「滾?」將他的拒絕當成一種做愛前的前戲,Amy自顧自的說:「要滾也得等我們倆快樂後,你說是嗎?」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令人愛不釋手是嗎?」Amy接下他未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