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她朝他擠出一絲笑容,走到南傑的身旁坐下。
南傑深情的凝睇著面色微微蒼白的丁頡潔,「都跟傅庭偉談好了?」
「嗯。」
他苦笑的點頭,「那就好。」
「怎麼會好?」黑新凍咽條的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小倆口在想什麼?」
「黑老是看到這幾天了伯父的新聞不斷,擔心我們,所以特地過來瞭解,而他也知道我們的決定了。」南傑向丁頡潔解釋。
她勉強的對黑新一笑,「情形比我們之前談的好多了,傅庭偉是想娶我為妻,而不是當情婦。」
「這對南傑來說有什麼差別?」黑新的話是一針見血。
丁頡潔眼眶一紅,淚水在眼睛裡直打轉。
南傑向黑新搖搖頭,「黑老,請你不要再說了。」連他也很想哭。
「怎麼能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在執著什麼?一定要丁家二老點頭才娶頡潔,其實你們都訂婚了,早就是未婚夫妻,這手牽手找幾個公證人到法院公證就是夫妻了,何必——」
「這是我的堅持,黑老。」淚汪汪的丁頡潔哽咽的看著也一臉哀傷的南傑,「是我希望在父母的祝福下步上禮堂的。」
「不,這也是我的堅持,我不希望頡潔的婚禮有遺憾,更希望給她一個隆重的婚禮。」南傑握住她的手,凝曦著她。
「那你們的堅持得到什麼了?」他搖搖頭,「原本以為你們是好事多磨,但這會兒磨到連婚事都沒了。」
兩人無言,但心中的傷痛是一樣的。
「唉,想當年,我黑新可也是逞兇鬥狠的狠角色,但退休了,人老了,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體力教訓教訓傅庭偉!」
「黑老,不用了。」他知道他疼惜他們,但為了成全頡潔的孝心,他們如今是什麼都不能做了。
黑新看看丁頡潔,忍不住還是搖頭,「丁之華上輩子不知道燒了什麼好香,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居然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來保住他的名聲,不過,女兒好像都很貼心,像我的女兒玫兒也很好——」他頓了一下,再道:「話說日來,你們沒有彼此的日子,生活怎麼過?」
他們還是相視無言,彼此依附已二十四年了,沒有對方,日子還是一樣要過,只是沒有歡笑、沒有幸福可言了。
黑新看著兩人,真的很想將他們抓起來用力搖一搖,看能否讓他們為自己的幸福自私點,抑或丁頡潔能狠心點,別理丁之華,最好南傑不要那麼體諒丁頡潔,不要尊重她愚孝的決定。
但他知道這對深愛彼此的男女就是太為對方著想了,他對這對多災多難的有情人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先走了,看看能不能想點好法子。」他好像也只能這麼說了。
南傑跟了頡潔感激的對他笑了笑,但知道一切可能已成定局了。
送走了黑新,丁頡潔困著南傑道:「我媽咪呢?」
「她這兩天胃口不好,精神也不濟,好像真的受到了風寒,我已經麻煩瑞升送她去看醫生了。」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深情的注視著他,「我、我可以——」
「怎麼了?」
「我想將自己給你,在嫁給傅庭偉之前,可以嗎?」她鼓起勇氣道。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將她擁入懷中,「你跟我說過,你要以處子之身穿上白紗的。」
「但那是嫁給你,而不是傅——」
他搖搖頭,溫柔的撫著她的臉頰,「或許你會覺得我的這份堅持很傻,可是在你還沒有嫁給他以前,我就認為我還有機會贏回你,雖然此刻的我覺得機會是如此的渺茫。」
「可是——」
「我一直認為我會等到你,就算目前這個難關困難重重,可是我不在乎再多等個幾天,而且,我在賭人性,賭贏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賭人性?」她不明白。
「我相信丁伯父不會真的那麼冷血的要你犧牲自己來保住他的名聲。」
她苦澀一笑,「可是我對爸沒信心。」
「他是愛你的,你週遭的每一個人都愛你,擁有這麼多愛的你,不該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上天不會允許的。」他這話不僅是撫慰她,也算安慰自己。
她咬著下唇,哽咽的哭了起來,她還有機會嗎?她還有嗎?爸他真的會及時回頭,將她的幸福還給她嗎?
董瑞升開車載著王敬欣從醫院回家,發現她異常沉默,「怎麼了?丁太太,你藥吃了,人還不舒服?」
她難過的哽咽一聲,「頡潔去見她爸的事,為什麼你們全瞞我?而且,現在是什麼時候,南傑居然要安排我出國散心?」
他尷尬的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呃,怎麼你知道頡潔去見她爸?」
「王醫生跟我是舊識,她除了關切丁之華對我的那篇不實報導外,還提了這件事。」
他不安的搔搔頭,「呃,這全是南哥的意思。」
「那要我出國散心是為什麼?」
「這別逼我說,南哥要我閉嘴的。」
「你不說,我現在就跳車。」
他神情一駭,「丁太太,你別亂來,你受傷我怎麼跟南哥交代?」
「那你就說。」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聽到後半段,南哥跟了小姐在商談,說不要你難過,還說你回國時,丁小姐就已經是傅庭偉的妻子了,到時你也不能改變事實。」他硬著頭皮說出真話。
聞言,她臉色刷地一白,難道頡潔為了救她父親,真要犧牲她跟南傑的幸福?
不,她不能眼睜睜的看這種事發生,頡潔無辜,南傑更無辜,她絕不能讓丈夫的醜事拆散了這相知相愛的兩人。
她要主動揭穿這件事,就算丁之華因此要了她的老命,她也不在乎,她只要她的女兒幸福!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瑞升,我知道他們決定的事別跟他們說,知不知道?」
「是。」董瑞升看著眼眸閃爍著淚光的王敬欣,也只能點頭道命了。
黑新在沉思了兩天後,決定去會會丁之華,雖然他對他這種黑道份子一向不屑。
病房內,意外的只有丁之華一人,反而不見媒體報導的「寸步不離」照顧他的傅慶偉和天蠍幫的人。
丁之華一看到黑新,表情有些不悅,對這個將南傑帶進黑道的前白龍幫幫主,兩人也曾見過幾次面。
「你來做什麼?」他看著黑新將手上的一籃水果放到桌上,「拿走,我不會吃你的東西。」
黑新呵呵一笑,逕自拉了一把椅子在他床邊坐下,「你放心,裡面沒放毒。話說回來,你那未來女婿怎麼不見人了?」
丁之華知道他指的是傅庭偉,他跟南傑的感情那麼好,南傑一定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傅庭偉要我趕快將頡潔的兩個要求做好,他跟那些手下現在高興的四處去跟人誇耀他擊敗南傑,將娶到我這個現代文學之父的女兒。」
「看來他也是一個重名之人,你也是同樣的人,你覺得你的妻子幸福嗎?」黑新突地反問他。
「這——」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我也是一個女兒的爸爸,玫兒個性獨立,什麼事都能打點很好,根本不需要我擔心,但即使是如此,我仍向上蒼祈禱,她找到一個愛她的人,讓她可以有個幸福的歸宿,這應該是一個父親的心情,不是嗎?」
丁之華沉默不語,但表情已緩了下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像前美國總統柯林頓在任內爆發的性醜聞案,一個西方強國的總統也得辟室接受密審,但之後,他仍活躍在政壇,就算卸任後,也是各大國家邀請的演說家,他還是在他要的人生舞台上。」
黑新凝滕著仍不說一語的他,語重心長的說:「人生的框框可大可小,可悲的是不懂得往前看,自己將自己困在自己的小框框裡不說,還自私的要求別人也一起擠在這樣的小框框裡。
「我只是個退休的黑道老大,書也念得不多,但是我懂得名利如浮雲。你是一個備受崇敬的文學教授,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丁之華被說得頭幾乎抬不起來,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只是……
「請你再想一想,究竟你的名比較重要,還是頡潔的幸福比較重要?你愛你女兒勝過愛自己的名嗎?
「另外,我可以百分百確定頡潔愛你勝過她的生命,因為她願意為了保有你的虛名而放棄幸福,就這一點,你沒有一點點的感動、一點點的慚愧?」
語畢,黑新遂起身離開,讓掩面哭泣的丁之華,好好的咀嚼他的話。
下著濛濛細雨的傍晚,傅庭偉兄妹率同近十名的天蠍幫兄弟,來到南傑的住處。不過,名義上雖是來拜訪南傑,實際上是來撂話的。
丁頡潔看到他,不得不慶幸媽咪剛好跟董瑞升回醫院複診,不然,若讓她撞見傅庭偉,那就不好了。
南傑冷冷的瞟了主動坐到他身邊的傅茵一眼,「我家的沙發應該夠大,不需要傅大小姐跟我及頡潔同擠一張。」
她嬌笑一聲,「反正再來頡潔就是我哥的了,你就習慣我坐在你身邊有什麼關係?」
南傑注意到丁頡潔在聽到這話時瑟縮一下,不捨且直覺的將她擁入懷中。
「喂,南傑,你現在抱的可是半個月後就是我老婆的人,別太過分了。」傅庭偉冷冷的提醒他。
聞言,南傑不得不放開她,直視著他,艱澀的問:「半個月後就要舉行婚禮了?」
傅庭偉得意的點點頭,「我從丁之華那裡知道頡潔的八字,找人合了好日子,就是下個月過後,還有在下星期五,我會在各大報刊登我跟頡潔的婚期,當然,丁老頭到時會同時刊登頡潔跟他要求的那兩則更正報導,所以——」
他站起身,走到南傑面前,一把拉起愁眉不展的丁頡潔,「我今天來這一趟,就是要告訴你,我從丁老頭那兒知道她還是處女,既然你將『新鞋』保留至今,那我當然要穿新鞋,我想你聽得懂我的意思。」
南傑的俊臉沉了下來,心好痛,一切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相較於他的愁容,傅庭偉是紅光滿面,等報紙一刊了他跟丁頡潔的喜事,那全世界的人可都知道他成功的搶走了南傑的未婚妻,這光想,他就覺得夠爽了!
思緒間,他低頭看著一臉憂容的丁頡潔,「暫時讓你留在這兒跟他敘敘舊,不過,自己要知道分寸,我想丁老頭將你教得很好,才能跟南傑當了那麼久的未婚夫妻,居然還是個在室女。」
南傑沉默的看著他將僵硬的丁頡潔擁入懷中好一會兒,才開開心心的放開她,接著對著博白道:「走吧,來日方長,等頡潔成了你的嫂子後,南傑正好需要人安慰——」
「我想你們話說完了,可以走了。」南傑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冷峻的下起逐客令,他聽夠了,也看夠了。
「是啊,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傅庭偉得意揚揚的再瞥了他一眼後,才率眾離開,反正他是贏家,他老爸生前讚不絕口的南傑,還不是被他打敗了!
而博白則對著一臉冷漠的南傑拋了一個媚眼後,才風情萬種的跟著離去。
此時,丁頡潔再也忍不住滿懷的哀痛,飛奔到南傑的懷中號啕大哭起來,而他也只能緊緊的抱住她。
丁之華同意頡潔的條件了,那也意謂著他決定犧牲頡潔的終身幸福了,他跟頡潔真的是有緣無分嗎?
一個星期後,一個奇跡在丁頡潔跟南傑的生命中出現了!
今日各大報紙的頭版廣告全刊登了傅庭偉擇定跟丁頡潔婚期的告示,但頭版新聞卻全是丁之華的一篇懊悔與道歉的自白書。
內容首先是自曝跟一名曾教授過的A學生長達數年的外遇事件,連同被傅庭偉請徵信社調查到這件醜聞引發一連串後續的恐嚇、灌農藥及發言對南傑軟禁女兒一事,都有詳細的陳述。
另外,他也更正了對妻子的不實指控,還有他的自私及愧疚等心情,而今主動公佈真相,只是想讓女兒跟南傑擁有已經等待多年的幸福,他的妻子能得到公平的待遇,自己承擔該有的責任,至於A學生,由於她仍年輕,所以隱瞞她的真實姓名……
而除了這篇引發爭議的報導外,前衛週刊及美中雜誌也有大同小異的同樣報導,只是一個撰文者是王敬欣,她為了女兒的幸福,所以必須對大眾還原事情真相,而將丈夫的事公諸媒體。
另一個接受採訪由記者代筆的報導則是署名袁倩的人,她並自稱是個雙性戀者,文中除了坦承深愛丁頡潔才會接受丁之華的包養外,她對這份戀情並不後悔,也真心的祝福丁頡潔跟南傑。
而今,這幾篇報導全攤在南傑家中客廳的歐式紅木長桌上,南傑、丁頡潔、黑新、王敬欣及袁倩全都在座。
南傑擁著哭成淚人兒的丁頡潔,內心也是五味雜陳,他賭對了人性,贏回了心愛的人兒,但丁之華如今行蹤成謎,頡潔擔心他出事,這個喜悅暫時是蒙上陰影。
「別哭了,我已經加派許多弟兄去找丁伯父,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她點點頭,但心裡仍好不安。
南傑將目光移到臉上也見憂心的王敬欣,他瞥了她面前的週刊一眼,「丁伯母,這就是你遲遲不願意出國的原因?你已知道所有的事了。」
她點點頭,「我逼瑞升說的,不過,令我欣慰的是,你丁伯父總算良心發現,也願意為自己的錯負責了。」
丁頡潔將目光移到袁倩身上,「你也真傻,你連名字都沒有隱瞞。」
她不在乎的聳聳肩,「我又不以同性戀為恥,既然要揭穿所有的事,弄個假名字上報,多矛盾?」丁頡潔看看她、看看母親,再看看她跟南傑的婚事也費心不少的黑新,最後側頭看著擁著自己的南傑,她何其幸運,生命中有這麼多溫暖的人包圍著她……
「南哥!南哥!」董瑞升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在看到前幫主黑新也在場時,連忙行禮,「黑老。」
「甭喊了,是不是有丁教授的消息了?」
他點點頭,將手中的一個牛皮紙袋轉交給南傑,「咱們兄弟在中正機場攔到他,他說要出國走走,暫時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情及思緒,還有,他這東西要兄弟們轉交給你。」
南傑抽出裡面的東西,裡面有一封信,以及一份跟王敬欣的離婚協議書,除此之外,還有一份結婚證書,而這兩份證書,有關他的部分都已經蓋了章,也就是他同意跟妻子離婚,也贊同南傑跟女兒的婚事了。
黑新瞧到那份結婚證書,開心的拍拍南傑的肩膀,「南傑,真的是應了你那一句『總有一天等到你』,你真的得到丁之華的首肯了。」
王敬欣則細閱了那份離婚協議書,看完後忍不住熱淚盈眶,丁之華將住宅、車子及大部份的儲蓄全給她,自己僅保留了一部分的現款。
丁頡潔則跟袁倩同看那一封信,看完後,丁頡潔淚如雨下,只得由袁倩一邊將信交回給南傑,一邊說內容,「其實只有兩、三行,就是他很抱歉,但聽過黑老的一席話後,他頓悟了,因此,他要讓他人生的框框大一點。還說,他認為頡潔跟南傑可能不希望他出席婚禮,所以他不會回國參加婚禮,但他會在國外祝福你們,就這樣了!」
「爸真傻,我怎麼可能不希望他出席?」丁頡潔哽咽的倚在南傑的懷中,痛哭出聲。
「別哭,頡潔,我答應過不讓你的婚禮有任何遺憾,我一定會做到的,你相信我的,對不對?」
她看著深情凝望著自己的南傑,知道自己真的可以再依賴他了,而且可以依賴他一生一世……
一年後——
在滿天的璀璨星斗及一輪皓月下,位居南台灣的墾丁凱撒大飯店正舉行一場大型的結婚典禮,新郎跟新娘也將在這兒享受飯店精心為他們規劃的南台灣蜜月之旅。
夜風輕吹,熱帶棕櫚輕輕擺葉,游泳池畔,一身白色燕尾服的南傑正等著他的新娘子,他守護了二十五年,終於要成為他妻子的丁頡潔。
一旁觀禮的賓客雲集,政商、黑道人物都不少,而黑新則以南傑的長輩身份坐在男方主婚人的位子上,王敬欣所坐的女方主婚人的一旁還有一個位子,那是丁之華的。
在南傑花了一年,努力的跟在海外的丁之華溝通聯繫後,丁之華終於同意回國為小倆口主婚,雖然丁之華還一直說自己其實沒啥資格。
而再過不久,丁之華將挽著丁頡潔走過紅毯,將女兒親手交給南傑。
至於傅庭偉,因為恐嚇案及主使手下強灌丁之華農藥的傷害案,他已被提報流氓,送去管訓,傅菌在此情況下,回到美國過自己的生活,天蠍幫目前由幾位大老共管。
思緒間,結婚進行曲的樂聲響起,滿臉風霜但更見沉穩的丁之華一身灰色西裝,挽著一身綴鑽雪紡紗白色婚紗的丁頡潔,在前方各十位男女小花童所灑落的玫瑰花瓣有如雨下,緩緩的走向等在前方的南傑。而丁頡潔的身後則是當然的伴娘人選——袁倩,這一年來她的行情看漲,追求她的人不少,當然,有男有女,她這個雙性戀者正慎選最適合自己的戀人,遠離了情傷。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南傑深情的凝腺著粉雕玉琢的丁頡潔,她的臉上洋溢著新嫁娘的嬌羞與甜美,那抹幸福光彩讓她整個人都發亮了,好美好美。
丁之華將女兒的手放到南傑的手上,自我調侃的道:「真抱歉,女婿,因為我的關係,讓這場婚禮晚了好幾年啊。」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賓客的哄堂大笑。
丁之華的確變了,在這一年,他以新的心態、新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各地的人事物,他的心因此變得寬廣,人生的框框也變大了。
丁頡潔熱淚盈眶,但眸中有著濃濃的笑意,她知道她生命的風雨暫息了,而未來的日子,也許還有不可知的大風大浪在前方等她,但她知道,她一定能安然度過的,因為她的生命中有南傑、有愛她的雙親、有愛她的好友。
南傑握住她的手,輕柔的拭去她粉頰上的淚水,「別哭,我的愛。」
她搖搖頭,勾起嘴角一笑,「這是喜悅的淚水,我們終於結婚了。」
是啊,當年的八歲小南傑貼在台安醫院育嬰室的玻璃窗外,看著初生的小頡潔,在心中暗暗起誓不再讓她哭了,但喜悅的淚水是例外吧……
在所有賓客的鼓噪聲中,他執起她小巧的下顎,傾身給了她一個甜美的深情之吻。
直到這一刻,他才是將自己真正要的「討債物」給「等」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