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錯愕的眨眨眼睛,是眼花了嗎?凱恩斯跟吉斯這對主僕怎麼也在診療室內?
是她太想念他了,所以產生幻影?還是她睡著了,現在正在夢境中?
那也不對,她想念的頂多是凱恩斯,怎麼連吉斯也……
她走近那個幻影,伸出手摸摸他的臉,喃喃的道:「怪了,有溫度,也有觸感?」
她再用力的眨眨眼,他還是在她眼前。
凱恩斯握住她的手,深吸了一口長氣,將得知她有要的激動情緒壓抑下來,「你還好吧?」
會說話?而且他握住她的手在這冰冷的一月天裡也好溫暖!
「采琳,你怎麼了?怎麼一臉呆滯?」
「米雷特斯太太,請過來這邊坐下,我有一些孕期中的注意事項要告訴你。」戴著無框眼鏡的羅蘭笑著請她這位年輕媽媽到她旁邊坐下。
「米……米雷……」陳采琳搖搖頭,傻傻的走到她身邊坐下,「我不是在作夢?」
羅蘭貼心的笑了笑,「很多准媽媽在確定自己有身孕後,大部份都很興奮,也很擔心只是場夢而已,不過,這是真的,你真的有了。」
「我知道我有了,問題是--」她呆呆的看著凱恩斯,「你不可能在這兒的。」
「為什麼?」他笑笑的反問她。
「我--」
「米雷特斯太太,之前你先進去超音波室準備時,你先生就進來了,問了我你的一些狀況,還想看看你照超音波的情形,所以護土小姐也將外面的這台關路電視打開……」
「等一等,醫師,你為什麼一直喊我米雷特斯太太?」懷孕會讓人的反應慢半拍嗎?她這會兒才想到這個問題。
羅蘭一了錯愕,「你先生叫凱恩斯.米雷特斯……」
她不耐的道:「我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但他不是我先生,我是未婚媽媽。」
「我們很快就會舉行婚禮了,醫師喊你米雷特斯太太是正確的。」凱恩斯開口解釋。
她困惑的看著他,「婚禮?」
「是啊,采琳小姐,現在你的肚子裡有我主子的寶寶了,當然要趕緊將婚事辦一辦。」吉斯上前一步笑道。
陳采琳看看他,再看看也是一臉笑意的凱恩斯,頓時恍然大悟,而呆滯的目光線於變得有神了,但她一點都不開心。
「誰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凱恩斯.米雷特斯先生?」她冷冷的瞪著他。
「難道不是?醫師說你受孕兩個月多了,算算時間,正好是我們……」
「你那麼肯定那段時間我只跟你做愛而已?」
他蹙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辦完事隔天,我們就分手了,我回到舊金山後,交了個小男朋友,我肚子裡的小孩也有可能是他的。」她胡編亂編一通。
「我不相信!」
「不信是你家的事,跟我無關。」她沒好氣的再冷睨他一眼,便將目光移到羅蘭身上,「麻煩你將我該注意的事說一說,我要回去了,謝謝。」
「呃……」」羅籣看看凱恩斯再看看這個發了火的小女孩,最後決定她還是盡好本份就好了。
於是她將孕期該注意的狀況關陳采琳簡略的說明。
凱恩斯也沒有再發言,只是直勾勾的凝娣著陳采琳那張專注的愛顏。
他不相信她在離開他後,馬上跟個小男生在一起,她的個性若是如此,那她對餘震博兄弟就不可能無動於衷,畢竟那對兄弟是外貌、背景皆有的男人。
陳采琳知道他的眼神緊盯著自己己,但她不想甩他,什麼爛人嘛,知道她肚子裡有了貝比就急著要跟她結婚,說他愛她,也沒跟她求婚,更沒有詢問她的意願。
羅蘭交代完注意事項後,她跟她點頭道謝,隨即離開醫院,而凱恩斯那對主僕也緊跟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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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斯緊緊跟在陳采琳身後,不時注意著路人會不會不小心撞到她,吉斯也跟在主子身後,一時之間,三人成一直線,連走了兩條大街,一直到開車出來找主子的冷婆婆瞧見他們,隊形才有了改變。
她將車停到路邊,笑嘻嘻的對著吉斯道:「死殭屍臉,你們怎麼會來?不,你們早該來了,害我家小姐……」
「冷婆婆!」陳采琳大眼一瞪,阻止她亂放話。
「吉斯,你跟冷婆婆好好談一談,我跟采琳想單獨談談。」凱恩斯看向另一邊中國城有一家港式茶樓,打算和陳采琳到那兒坐坐。
「是。」
「怎麼那麼麻煩?一起坐著談就好了。」冷婆婆以為是凱恩斯打電話約陳采琳出來的,而他們已經聚了好一會兒了。
「你的車鑰匙借我。」神色欠佳的陳采琳朝冷婆婆伸出手。
她愣了愣,「呃……你們要去兜風?」
「冷婆婆,你的老花眼真的愈來愈嚴重了,我才不想跟他在一起呢!鑰匙給我!」她火冒三丈的道。
冷婆婆看她激怒,嚇了一跳,連忙從皮包裡抽出一串鑰匙給她,但凱恩斯的動作更快,隨即又從陳采琳的手上抽走那串鑰匙。
「孕婦還是別開車。」他一臉關切。
「要你管!」她狠狠的瞪他一眼。
「孕……孕婦?」冷婆婆呆若木雞的看著主子。
「你要兜風,我很樂意當你的司機。」語畢,凱恩斯拉著她的手,要她坐進車內。
但她卻不願意,「我要自己開車。」
「那很抱歉了!」他突地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副駕駛座上,隨即上了車,駕車離開。
冷婆婆眨眨睜累的眼睛,拉拉吉斯的袖子,「死殭屍臉,你捏捏我的臉頰,看我是不是在作夢。」
「當然好,死老太婆。」他很聽話的用力捏了她的臉頰一把。
「唉喲!你要死了,捏那麼大力!」她撫著臉頰,痛死了。
吉斯一臉無辜,「是你要我捏的嘛。」
「這……」她再拍拍發疼的額頭,看著眼前這張久違的老臉,「意思是我家二小姐真的懷孕了?」
「嗯。」
「這……這可得趕緊跟老爺、夫人報告才是!」她連忙低頭從皮包裡拿出行動電話就要撥給陳之烜。
「等一等,死老太婆,你家主子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家主子的嗎?」
身為王子的侍衛長,吉斯覺得有必要幫王子問清事實,殊不知,他這繞口的一句話令冷婆婆心中怒濤湧起,她氣呼呼的拿起行動電話跟皮包當街追打起他。
「你這該死的死殭屍臉,我家二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家主子的會是誰的?你家主子是不是不認帳,我家小姐才會那麼生氣?」
「不是,是她說還有跟個小男生在一起。」
「哪裡有小男生?你們根本在推卸責任!」
「真的是你家小姐說的。」
「我聽你在胡扯,我家小姐就只跟你家主子做過,你這該死的殭屍臉,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冤枉呀……」
冷婆婆的腳程個快的,滿街跑的吉斯居然只有挨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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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斯將車子開到最適合欣賞夜景的風景區「雙峰」,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燦斕如天上繁星的舊金山夜景。
他看著坐在身旁,一張小臉兒臭臭的陳采琳,「其實這段分別的時間我很想你。」
她抿抿唇,現在當然想她了,她肚子裡有貝比嘛。
「我在日本待了兩個月,原本是想走一走,也許能忘了你,但……」
「凱恩斯,我沒心情聽你說你的心情如何,我想回家。」她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反正他現在說的都是虛情假意的啦。
「好,我不談我的心情,那就談我們的事。」他凝睇著她,眸中可見愛意,但看在佳人的眼裡,還是假的。
「我們有什麼事好談的?」
「你肚子裡的孩子。」
「我說了那不是你的。」
「我相信那是我的。」
陳采琳咬咬牙,「就算是你的又怎麼樣?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錯,你會是我的王子妃。」
「王子妃?」她嗤笑一聲,「哈哈哈!你以為我們現在還在互愛情試驗遊戲?」
凱恩斯臉色一沉,「我是真的王子。」
「是!我還是真的公主呢。」
「陳采琳!」他對她那一臉的嘲諷很不悅,「我是真的王子,羅倫斯才是假的。」
「是啊、是啊,可你們誰真誰假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林倩伊,只愛王子!」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要帶你回我的國家去。」
「你的國家?」
「沒錯,我將回國繼承王位。」
「一個國王?」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凱恩斯,到底是我耳朵有問題,還是你的頭殼壞掉?你是不是該去看看醫師?」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神情凝重的道:「若不是因為我愛你,我絕對無法忍受你現在對我的譏諷困一輕蔑。」
「那最好,因為我也不想接受你在我有貝比的情形下,才說出我愛你的虛偽假意。」
「我是認真的!」他咬牙迸出話,這個女人的腦袋在想什麼?!
「我也再認真不過了,請你離開車子,我要開車回家了。」
「不行!」
「不行?」陳采娜火大的打開車門,「那我就搭別人的便車回家。」
凱恩斯很快的下車,將她拉了回來,緊緊抱在懷中,「你別刁難我行不行?我是真的愛你,在知道你有貝比的情形下,更不能放開你。」
「你才別騷擾我成不成?我討厭你,非常、非常的討厭你!」她掙扎著要將他推開。
「有什麼問題嗎?」正好巡邏經過的警察走了過來。
「警官,他騷擾我。」
「警官,她是我太太,懷孕了,心情起伏過大,情緒有出一激動。」凱恩斯可不想明天的早報出現他這個大王子騷擾年輕女子的新聞,連忙跟著澄清。
「誰是你太太!」陳采琳瞪了凱恩斯一眼。
「警官,是我開車載她上來的,如果她不是我太太怎麼會跟我上車?」
年約四旬的中年警察看看兩人,他們看起來還真是挺登對的,而這貴氣十足的俊美男子一點也不像是個會騷擾女人的男人。
「警官--」
「好啦、好啦,這位太太,懷孕的人心情是容易不穩,但也不能讓丈夫難堪,乖乖的跟丈夫回家去。」
「告訴你……」陳采琳氣得想咬他,她哪理長得一臉太太樣?
「還有啊,你有這樣的丈夫要小心點,很多女人會倒貼的,別再耍脾氣,知不知道?」警察好心的勸慰。
凱恩斯憋了一肚子的笑意,瞧陳采琳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警察說的這一堆話顯然很不合她的胃口。
「上車吧。」他將氣呼呼的她拉回車內坐下,自己則回到駕駛座,跟警察說聲謝謝後,開車離開了雙峰。
陳采琳已氣得不想說話了,她今天是走狗屎運嗎?要不然,頭一回到婦產科產檢就被凱恩斯科上,來到這地方,連人民保母都跟凱恩斯同一個鼻孔出氣。
凱恩斯也沉默不語,但他的心情非常好,因為陳秀琳剛剛已經承認孩子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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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晚上十一點,沙沙利多的陳家豪宅此時是燈火通明,陳之烜夫婦、陳映仙、冷婆婆及吉斯等人,這會兒全坐在富麗堂皇的客廳裡。
陳采琳懷孕的事是眾人皆知了,而讓陳之烜夫婦比較放心的是,至少凱恩斯已主動飛來美國找女兒,他們的女兒應該不會成為未婚媽媽一是。
玄關的門「卡」的一聲打開了,進來的人卻只有陳采琳,不見凱恩斯。
「呃……采琳小姐,我家主子呢?」吉斯馬上從座位上起身。
她聳聳肩,「我管他去哪裡。」
「不是他送你回來的?」陳之烜不解的看著在大女兒身旁坐下的小女兒,他們剛剛都聽到車子入庫的聲音,而且也從窗戶偷瞄了一下,那個俊美如天神的男人明明走在她的身邊。
「是啊,但他走了。」
「為什麼?」陳映仙也想認識未來的妹夫,雖然她有恐男症。
「我跟他說,如果他敢踏進我家客廳一步,我就去拿掉他的小孩。」
「你不是認直的吧,小姐。」冷婆婆急忙走到她身旁,「死殭屍臉已經跟我說他家的主子要跟你結婚了。」
「他要結,我不結,明白嗎?」
「可是你有了。」謝依吟不明白女兒為何不願意?
「我有了是我的事,反正未婚媽媽那麼多,而你們又不是養不起我跟未來的貝比。」
「我們當然養得起你跟孩子,但我們給不起你的婚姻、你的幸福。」陳之烜試著跟女兒講道理。
「我累了,我想上去休息。」她不想再談論下去,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她當然還愛凱恩斯,但她就不明白他那顆腦袋在想什麼?說自己是王子,還說日後是國王,他連身份都要騙她了,她能相信他是真的愛她嗎?
陳之烜夫婦倆看看上樓的女兒,搖搖頭,這下該怎麼辦?
陳之烜將目光移到吉斯身上,「我明天想見見你的主子。」
「呃……當然,我家主子一定也很想見你們的。」
「那就約在帝國飯店下面的咖啡廳好了,上午十點,麻煩你轉告他。」
「是。」
「死殭屍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跟我們說清楚你家主子的真實身份嗎?」冷婆婆瞪了他一眼。
「他是主,我是從,沒有得到主子的允許前,我真的什麼都不能說。」
「你--」她氣得語塞,真想拿開水來試試看,能不能將他沒煮開的蛤蚌燙開。
「冷婆婆,沒關係,明瞭我會問清楚的。」陳之烜向天婆婆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他是何方人物,但就剛剛在窗口的那一瞥,他相信凱恩斯非尊即貴,絕不是一個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