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舞陽躺在地上,雙臂遠在額前,不住的回想所有事。
他知道自己完全失控了,在觸碰到她肌膚的剎那,不,或許是更早前,他就一直在等待這一刻了。
耳畔傳來她的嬌吟!他動了一下,雙手仍沒拿下。「歡兒。」
「我明白了。」水幽歡咬著唇,神情猶有不甘。「那女人下的毒是春藥。」
這種解釋或許能說明她做出這些舉動的原因,但對他來說並沒有用,他沒有中毒,但佔有她的行徑卻和禽獸沒有兩樣。
水幽歡可以感覺到他的內心又在掙扎,她卻逕自窩回他的懷裡。呵呵,其實她並不討厭那個女人,甚至有些感激她,若不是她的藥,要這木頭忘形可沒那麼容易。
段舞陽細細摩學著她的發,第一次以男人的身份摟著她,眼神既纏綿又溫柔,過了許久,他才歎了口氣。「我竟然留下公子,帶你走。」
即使他相信段若青會平安的化解這場風波,可他的內心仍十分自責。
「那時你在想些什麼?」她好奇讓他改變了的原因。
「我在想,假若公子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跟著陪葬。」
她的小嘴嘟了起來。「既然這麼關心他,那為什麼還帶我離開?」
「雖然我關心公子的安危,可是你居然在我面前倒下,那讓我更難受。」他淡淡說道。
事實上。他將所有的事都輕描淡寫了。他沒有說自己心境上的轉變是因為她,也沒有提他在最緊要的關頭選了她,其實就等於是要和她過一輩子。
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她卻明白了。小臉終於笑了開來,「我喜歡你。」
他注視著懸在他胸膛上方的小臉,緩慢的鬆開微皺的眉頭。「我也是。」
「再說一次。」她甜甜的笑著。
「別鬧了。」他有些糧。
「我喜歡聽嘛!」她堅持。
他淺笑,「你放心,我既已經下了決定,就不會再動搖了。」
不管要經過多少人同意!他都不再退縮,因為現在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那好,我們走吧!」她迅速的坐起,穿好自己的衣裳。
「怎麼了?」他不解。
「我們回去吧!」她絲毫不減笑意,「回異人谷吧!跟我爹說這件事,他可能會大發雷霆,不過沒關係,他若罵你、打你,你跟我說,我去阻止他。」
異人谷?
段舞陽心中的謎團越來越清晰,事實彷彿即將呼之欲出似的,他突然有種被設計的感覺,正準備思索之際,水幽歡的身子突然軟倒,他忙伸臂接住了她。
「怎麼了?」
「都是你害的啦!」她困窘的看著懸在她上方的俊顏,她全身像被人狠狠敲打過似的痛苦不堪。
「對不起。」段舞陽驀地明白了。「聽說女人的第一次都很痛,下次應該不會了吧!」
「這個……」應該吧!她也不清楚。「我不管啦!如果每次都這麼痛怎麼辦?」她開始撤賴,「我要你賠我。」
「好。」他的吻落在她的額上,溫柔至極的抱起她,緩緩的走出這片樹林野地。
「你不問我怎麼個賠法?」
「你會說。」
「那……你練刑天九式吧!」
他緩緩搖著頭。「那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能這麼做。」
「可也不是囚天堡的東西啊!囚天堡不知怎麼得到那本秘芨,之後也就一直佔為己有,其實就那本秘芨而言,根本是有緣者得之,現在它落到咱們手上,我們就是與它有緣。你就練練嘛!大不了就是練不成而已,那有什麼損失?」她開始卯盡全力苦勸。「況且你的主子也很贊成你練,你可千萬別不信我的話,找時間問問他,就知道他也是這麼想,而且,放眼界人谷,沒人比你更適合練了。」她保證。
他淡淡的笑望她。「說到這個,有些事我想知道。」
「你說吧!」
「其實,這整件事都是你安排的吧?」
先是假造水家被減門!然後語騙他出谷,可這一切,段舞陽總認為匪夷所思,她沒必要為他這麼做的。
「你……你都知道啦?」水幽歡嘿嘿的傻笑著,眼睛瞇成兩條直線,這塊木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明啦?
「這只是我的猜想。」
水幽歡決定自己招供,「好啦!我全說就是了。事實上,我爹和我的確早就知道囚天堡會把這本書送來,只是,我沒想到會是囚天堡的宮主自己跑來而已。」
「嗯!」說下去。
「當然啦!囚天堡宮主是要把刑天九式送到異人谷,所以找上我們水家,你一定會覺得奇怪,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是誰有這麼大的面子敢叫我爹接這趟鏢。」她偎在他懷裡,小手撫上他的下顎,「是你主子啦!除了他,還有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請得動我爹親自
出馬?」
「公子?」他淡淡的揚起眉。
「對啊!其實若青也很頭疼,因為囚天堡的人不知怎麼的,就是看他不順眼,三番兩次的找他麻煩,」見他的眉緊緊皺在一起,水幽歡心疼了。「別難過,若青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這件糊塗案,異人谷知道的人大概只有楊曄一個人。」
原來公子並不是非他不可啊!也對,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不可被取代的,這樣想,心才不會受傷。
「是若青告訴我們,只要我們一將東西收下,囚天堡的人就會用各種名目發動武林其他的各門各派上門來找我們水家麻煩,即使我爹順利的把東西送到異人谷,結果也一樣,反正我們兩家都會被拖下水,尤其這還是人人都想獲得的武林秘復,消息若是傳遍天下,
那我們水家將永無寧日。」什麼事她都說了,就怕他會不諒解。「所以我乾脆一把火將水家燒得一乾二淨,然後等你來救!別生氣嘛!這事你的主子也有份,若不是他的緣故,囚天堡的人怎麼會找我們麻煩?」
過了許久,他才輕輕應了一聲。「原來如此難怪公子見到那名紅衣女子時的神情也是怪怪的。」
怎麼說呢?有一種興味盎然的感覺。
「那你整件事都瞭解少?」她的小臉一亮。
「差不多了。」
「那你不能氣我幄!」這個才重要。
「你做了什麼會讓我生氣的事嗎?」他笑問。
「這個嘛……」她突然摟住他,主動送上自己的紅唇,吻得難分難解。
她就知道,像他這麼固執死板的人,偶爾也是需要輕鬆調適一下,何況,她深知他非到萬不得已,絕不出異人谷的個性,若不痛下點刺激,他何時才能明白她的心呢?
「歡兒。」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晤?」她難耐的發出一聲嬌喘,害羞的把臉埋在他肩頭上。
「在我印象中,你八歲那年和我賭氣再也不進異人谷,後來也就真的再也沒有出現過,那囚天堡的事,你從何得知?」他的唇摩牽著她小巧的耳垂,呢喃沙啞的問道。
「這個嘛,…」說出來有點丟臉。
「我在聽你的解釋。」
唉!反正伸頭緒頭都是一刀,水幽歡索性認了。「若青和我一直有聯絡。」而且還是相當密集的那一種。
原來如此,段舞陽唇邊勾起一抹淡笑。
「我們都在談你的事幄!」她小聲招供。
段舞陽終於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生命中的黑暗全教她一掃而空,真的夠了,這輩子有這麼一個關心他、體貼他,能陪他在人生道路上同行的伴侶就夠了,其他的他什麼都不要。
***
湖面上楊柳隨風吹拂,湖邊岸上兩名男子正對坐比弈。持白子的是個神情粗擴的中年漢子,面對他而坐的是位斯文儒雅、神態自若,書生模樣的中年人。
「我說,你這步棋想得可真久,該下了吧?」
「噓,別吵我,我正在想怎樣可以輸的比較不難看。」
斯文男子不住的輕笑。「水兄弟,你這話可是言不由衷幄!」
水無涯瞪著棋盤猛生氣,「我就不信,幾年了,從沒一次贏過你。」
「你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贏我。」段鵬飛對自己的棋藝可是很有信心。
「不玩了,不玩了,這些棋子都是你養的,它們當然都只聽你的,你叫它們贏,它們就不敢輸,這樣玩下去還有什麼意思?」水無涯的君子風度只用在刀劍上。
「哦,那改天到你水家去,這總行吧?」
水無涯撫上自己的老臉,「說實在的,我還有點懷念自己的家。」
那丫頭說燒就燒,一點情面都不給,很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氣惱,囚天堡雖然行事作風邪氣得教人頭皮發麻,但他水家也不是好惹的,何必還沒交手,就先把自己的家燒了呢?
「別提了,家燒了,人平安就好。」段鵬飛笑得有些心虛。
青兒近來也是古怪得很,他雖能知曉兒子所有的行為,卻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但可以肯定的是,青兒自始至終都在掩護歡兒和舞陽的戀情,他根本是有意要促成他們的好事,這讓他這個做親家公的,很難對另一個親家公交代啊!
「段兄,我當初真是誤會你了。」兩口小酒潤潤喉,水無涯暫時先把小輩的事丟開,誠心誠意的道。
「哦?」他不明白。
「當你退出武林那一刻,我還更是不諒解。你正值壯年,武功又卓越,還是人望沸騰的武林世家之後,說退出就退出,簡直沒有把江湖放在眼裡。」
段鵬飛淡淡一笑,「我是沒把江湖放在眼裡。」人生中最重要的,只是內心的安寧與否。
「可是,後來我卻發現江湖上有一股勢力悄悄在運作,做的還是斬奸除惡、伸張正義的大好事,我心裡就在奇怪,當今武林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嘿嘿笑了兩聲,水無涯壓低了聲音,「有天很巧的竟然讓我碰上一件事,你猜是什麼?」
面對如此「熱情」的目光,段鵬飛只好續道:「不明白,你的個性一向不喜歡做作,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發現那股勢力是出自異人谷。」
段鵬飛揉著額角,不說話了。
「嘿,都是老朋友,不用這麼客氣。」水無涯繼續說:「那天夜晚,我正好要從蕪湖趕到江南,沿途上卻見到一樁奇事,一整個莊子全是空的,後來才勉強在一個破廟旁發現一個孩子,從他口中,我才知道這莊子犯了瘟疫,沒死的人都到下一個林莊避難了,我將
這孩子送到另外一個村莊時,才聽到一個年輕人在為村民醫病,連整個村子留下來沒死的人也是這位年輕人協助搬離的,我一聽便心生欽佩,很想見見這年輕人,所以匆匆趕去,那知道已經晚了一步,他走了。」
段鵬飛沉吟道:「既然沒見到面,水兄從何得知他是我異人谷的人?」
會醫病,那就不是楊曄。不過,會做這種事的人,段鵬飛的確心裡有譜。
「我聽說那位年輕人是乘轎而走的,連追了幾天,卻沒見到馬車,我心裡就在犯疑,一路打聽下來,我忽然明白了。」雙手重拍桌面,水無涯相當得意。「原來那年輕人是從異人谷出來,然後一路南下,在路上邊走邊救人,真是好樣的。」
段鵬飛暗暗皺眉,有楊曄在,竟然還教人跟蹤,更是太大意了。
「你別不好意思了,不管你隱身幕後的想法如何,但我總算服你了,能把年輕人訓練得這麼好,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連自己的女兒都教不好,真該懺侮啊!
段鵬飛只是笑笑,「哪裡,沒的事。」
「那位年輕人在哪裡?讓我見見。」
「這個」
「別這麼小器嘛!見一下又沒什麼關係。」
他還不知道那位年輕人的身份,段鵬飛也沒打算告訴他。「這個嘛!我只能說將來還有機會。」
水無涯恍然大悟,「哦,他出谷了,對不對?」
「是。」背上涼風陣陣。
「真可惜,不過沒關係,我在這裡等他也是一樣,反正我的房子還沒蓋好。」
段鵬飛現在什麼都可以答應,只求他別再問起。「難怪前幾年你對我一直很冷淡,直到最近才好些,原來這就是原因啊!」
「嘿嘿,原先誤會了嘛!現在知道你仍然心存仁義、掛念江湖,我就像重新找回當年的你一樣。」說到這,水無涯就開始痛罵女兒。「這個歡兒實在不像話,我和她娘從兩年前就在催她和青兒完婚,沒想到她不是推托,就是溜得不見人影,若不是和青兒一直有書
信往返!我還真懷疑青兒不要這野丫頭了。」真是教女不當。
「其實青兒……」
「我就不明白歡兒到底在想什麼?青兒的性子好、人也好,就算身子弱了點,但也沒什麼要命的病症,歡兒到底在等什麼?」
身為她親爹的人都不懂了,外人的他更不好說話,還是別說了吧!「或許年輕人自有定見。」
「不行,我非押著她拜堂不可,就這麼說定了,等她一回谷,我就讓他倆成親。」
喝,說得好有氣勢,但歡兒會不會如他的願,就真的難講了。「我想!這事還需要問問兩個當事人的意見。」
「不用問了,就這麼決定吧廣水無涯豪氣於雲,地說著就像當年硬是把還在娘子肚裡的小歡兒指給他們青兒那樣,他就自做主張的決定了這件婚事。
唉!隨便他了。
段鵬飛心想,他不是沒盡過力,但水無涯一意孤行,到時恐怕他會發現,事實和夢想真的是天差地遠哪!
***
「喂!這樣很丟臉哪,快放我下來。」
水幽歡不依的在他懷裡猛捶他。沒人的時候是被他抱得很樂,但在這麼熱鬧的城鎮上,她穿著一件男人衣裳,又教他抱在懷裡,這樣能看嗎?
「丈夫抱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段舞陽慢條斯理的回她,心思又飄了遠去。
這街上的氣氛好熟悉,攤販的叱喝聲、來往的人車聲,討價還價、相互叫嚷的聲音,這屬於熱鬧市集的專員氣味,觸動了他心中某些記憶。
水幽歡嘟著小嘴,眼角瞄到一個路過的小姑娘竟對她指指點點的,她害羞的把臉蛋埋到他的胸膛裡。「都是你害的啦!」她的小臉通紅,說什麼也不敢抬起頭來。
「我害的?」他低下頭,不解的望著她。
「是啊!如果不是你這樣抱著人家,他們怎麼會笑我?」她終於鼓起勇氣抬眸看著他。
「誰敢笑你?」
「每個人都在笑。」
他把視線飄向大街上的人。「我沒看見有人在笑。」
「他們臉上沒笑,可都笑在肚子裡。」
「這是什麼想法!太可笑了。」
她皺皺鼻,「本來就是,他們就是在笑我,笑我一個大姑娘家不知羞恥的偎在一個男人懷裡,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是夫婦啊!」
「我們不用在意旁人怎麼想。」段舞陽看著她皺鼻的俏模樣,心中不禁一軟。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其實應該說是不習慣。
「那好,我們到那家客棧休息。」他望向對面高朋滿座的客棧,溫柔的道:「你可以好好梳洗一下,再吃個飯,這幾天真是委屈你了。」
水幽歡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瞭解我。」
此時已近中午,客棧中滿是人,見到兩位衣衫有些破舊,看起來還有些狼狽的年輕男女要投宿,店小二的高姿態就擺了起來。「我們店裡是小本生意,恕不賒欠。」
「知道。」段舞陽回答。
水幽歡悄悄在他耳邊道:「怎麼辦?我們都沒錢哪!」
被囚禁的時候,他倆身上的東西全被搜刮一空,再加上不斷的逃難,他們身上值錢東西都沒了,更別提有件像樣的衣服穿了。
「沒關係,我來想辦法。」他連聲安慰,吩咐店小二給間乾淨的房間,還叫了一大桶熱水。
「哇!有熱水耶!」水幽歡含羞帶怯的源了他一眼,「不會吧?我們雖有夫妻之實,但沒有夫妻之名,這樣就一起洗澡……未免太誇張了吧?」
說歸說,她還是挺懷念他溫暖的身體,大眼不住的上下打量著他。
段舞陽嘴角噙笑,「真抱歉,我沒辦法配合你的鴛鴦浴,你先洗,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懂得閨房情趣的女人,真是既可愛又教人動心。
「不用避開啊!」她嘟起小嘴,有些不高興。
「我一會兒就回來。」段舞陽就這麼毅然決然的出去了,水幽歡頓時軟垂下雙肩,無趣的褪下衣衫,獨自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
她坐在椅上邊擦著濕發邊納悶,若青說他小時候沒有名字,也不知親生父母是誰,那麼他現在到底去了哪裡?
不行,她要去找他,她霍地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就在她起身之際,門外突地傳來一個聲音。「歡兒,我回來了,可以進去嗎?」
「可以。」她連忙拉開門,一古腦兒的就想衝進他的懷抱。
不料,他兩隻手卻堅持的抓著她的雙肩,阻止她接近。「別過來,我滿身是汗,很髒的。」
她—臉的莫名其妙,卻也只好跟著他走進屋裡。「你去哪裡了?」
「先來看看,喜不喜歡這衣裳?」他攤開肩上的布包,裡頭是兩件女衫和一雙繡花女鞋。
她的小臉亮了起來。「哇!你送我衣服啊!」天知道她有多久沒穿女裝了。
「試試看。」雖然尺寸和樣式是他選的,但他有自信不會挑錯。
「嗯!」她走進靠牆的屏風後頭換衣裳,而他則乘機洗個澡,雖然水都冷了,但他不在乎。
「好不好看?」他迅速的淨好身後,聽見她的聲音在屏風後響起,腰肢款擺的走了出來,有意在他面前展現最美的一面,而他則看得呆了。
「咦?人怎麼傻了?」她的身子膩上他的大腿,「喂!回神了啦!」
段舞陽露齒一笑,「好看,當真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還說是塊木頭,原來稱讚起人,竟然可以甜言蜜語成這樣。」她咕嚕了聲,見他沐浴後仍是那套破衣服,淡淡的皺起眉。「反正是要買衣服,為什麼不管自己挑一件呢?」
他但笑不語。
「錢不夠嗎?」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眉頭緊緊攢起。「你哪來的錢?你……」
「砍柴。」他抬起手,輕柔的為她拂去眉間的小紋,「沒費多大的勁,比當年要輕鬆得多。」
反正是從小做到十二歲大的事了。一直沒告訴她,是因為沒必要讓她知道這些事。屬於黑暗的那一面回憶,就讓他獨自保有吧!
她拉住他的手,「你應該告訴我的。」
「什麼?」他的聲音冷冷的。
「你真的應該告訴我,讓我來幫你,兩個人一起砍,賺的錢比較多。」她直直的望進他的視線裡。
段舞陽笑著搖搖頭。「可惜了水家大小姐,竟然嫁了一個不中用的丈夫。」在她認真的眼神下,段舞陽竟然有種被溫暖包圍的感受。
「誰說的?我嫁了一個心愛的男人,應該羨慕我。」
「可憐。」自己委屈下嫁了還這麼理直氣壯。
她的手摀住了他自嘲的唇,「愛你並不可憐,我只擔心你會不愛我。」
他動容了,眼底又再度掀起狂風巨浪。他扯下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裡,「在我還沒確定自己愛你之前!你怎能如此……」
「沒有理由。」
段舞陽癡癡的望著她,主動的伸手環繞她的頸項,緊緊的抱住她許久許久,這是最親密,但不含任何慾望成分的擁抱。
「舞陽。」她輕喚。
「嗯?」
「愛我是好事,但自卑就不用了幄!」
他把頭埋在她肩上,低低的笑了起來,雙手仍不肯放開她,讓她直接感受來自他胸螳的震動。
「舞陽……」她不依了。
「噓,讓我緊緊的抱著你,一下子就好了。」
她只好安靜下來,靜靜的享受屬於他們兩人甜蜜的一刻。
「給我滾過來!這事由不得你說不,老子錢都收了,你叫我到時候拿什麼給人看?」一個尖銳的聲音由門外的小穿堂傳了過來。
「我……我……我不想去那裡,聽說那老爺很變態的。」另一個童稚的聲音怯生生的響起。
段舞陽猛地一震,動作變得不自然起來。
水幽歡注意到了,她凝著小臉仔細瞧他,神情不再俏皮淘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