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無法下床,因為他的手臂就擱在她腰上,而她的長髮則被壓在他的身下。當 然,她並非真不能動,或許她只是還不想動吧,希望在他懷裡多停留會兒。
天早已亮了,身旁的他呼吸沉穩,顯然睡得正熟,她其實很想轉過身去仔細看看他 ,看看他那傲氣十足的臉在睡著後又是什麼模樣。
很糟糕啊,她畢竟還是愛上了他,雖然一再警告過自己的,但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所以她才會往交出了自己的心後又交出了自己的身體。
但是罷了,她並不覺得後悔,就當是她人生中首次的戀愛紀念吧,雖說只是苦澀的 單戀,但或許日後回憶起來能令她感受到些許甜美。
正當薛紫兒這麼想著,忽然傳來的敲門聲令她身子一僵,睡在她身旁的長岡皇子在 這時候醒來,他不耐地皺著眉,半抬起身子問她:"你要服務生送什麼東西上來嗎?"
薛紫兒搖搖頭並打算下床應門,長岡皇子卻將她壓回床上。
"我去。"他說著抓抓頭髮下了床,披上睡袍過去開門。
"有什麼事?"長岡皇子邊拉開門邊問,心想將面對服務生滿是歉意的臉,沒想到 站在門外的竟最有段時間不見的宋緯濂。
"晦!"宋緯濂舉起手跟他打招呼,帶著眼鏡的臉上則確實帶著歉意的笑容。
"嗨你個頭!"長岡皇子鐵青著臉.當著他面摔上了門。
"殿下!"宋緯濂在外頭喊著,他這才又把門拉開。
"你這個時候到這裡來做什麼?"長岡皇子問。
"剛回台灣,過來跟你報告一下。"宋緯濂看了看表。"都快十點了,你該不會還 在睡吧?"
"為什麼飯店櫃檯沒有通知我有訪客?"長岡皇子不答反問。
"這個……"宋緯濂的笑變得有些尷尬。"因為櫃檯忙著安置一群剛剛抵達的日本 旅客,沒空理會我們,我們就趁機溜上來了。"
"我們?"長岡皇子挑起眉。"誰和你一道來了?"
"事實上是--"宋緯濂話說了一半人已被推向一邊,出現在他身後的竟是一臉怒 意的薛靜文。
"究竟要我在樓梯口等多久啊?為什麼我不能直接過來找那傢伙?"薛靜文對著宋 緯濂嚷道,隨意一揮的右手則正巧指著長岡皇子的鼻尖。
"啊!"看見要找的人就在眼前,薛靜文漂亮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紫兒呢?你 把我可愛的妹妹藏哪裡去了?啊?"她用手戳著他的胸,渾然不覺自己正捻著一頭暴怒 獅子的鬍鬚。
§§§§§§§§§聽見門外傳來薛靜文的聲音,薛紫兒簡直錯愕到了極點,她楞 住了,完全忘了自己還裸著身子窩在被子下。
然後,不經意的,她看見散落了一地的衣物,這才驚慌地記起這可不是發呆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姊姊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但如果讓她看見自己的妹妹衣衫不整……不,根 本就是未著寸縷和一個大男人獨處一室,事情絕對會鬧得不可收拾。
不行,得先找個地方躲躲,還有,地上的衣物要藏起來才行。
於是薛紫兒慌忙下床,一邊惦記著地上的衣物,一邊又要遮掩赤裸的自己,所謂欲 速則不達,在一陣手忙腳亂中她讓床單給絆了一跤,雖然是掩住嘴硬把驚呼聲均z回肚 子裡,卻已經來不及逃了。
薛靜文趁著長岡皇子一個不注意,從他身旁閃進房裡,看見的是令她瞠目結舌難以 置信的一幕,她看見紫兒捲著床單仆倒在地,手上抓了件印有史奴比的米黃色運動衣, 更刺眼的是靜靜躺在地板一旁的白色胸罩和成對的小褲褲。
時間就像靜止了似的,門裡門外一片沉寂,沒有人開口說半句話。
糟糕!看來是碰上最壞的情況了。
宋緯濂歎息著低下頭;長岡皇子則是雙手抱胸倚著門,臉上一無表情;至於薛靜文 ,她的眼睛張的和嘴巴一樣大,站在那裡彷彿結凍了一般。
薛紫兒呻吟了聲,心想就這麼昏過去或許會輕鬆些,然而逃避是沒有用的,總不能 趴在地上裝死,一輩子都不起來啊!對了,要起來就趁現在,趁姊姊還杵在那兒動不了 的時候逃離現場。
下了決心後,薛紫兒閉上眼睛一咬牙,抓著自己的衣物,裹著床單爬了起來。
當然,因為門口擋了太多的人,而她又光著身子的關係,當下能躲的地方就只有離 她兩公尺遠的浴室了。
浴室門碰的一聲被關上,薛靜文這才回過神來,在地上找不到妹妹薛紫兒,她轉過 身扯著長岡皇子的睡袍領口問:"是紫兒吧?剛才趴在地上那個。"她質問道。
"你是姊姊,難道認不出她來?"長岡皇子挑起眉看著抓住他領口的手。"別太用 力扯,底下什麼都沒有喔。"
"變態!"薛靜文鬆開手並撇過頭去,氣沖沖的。
"裸睡是我的習慣。"
"所以找才說你變態。"
"怎麼會?有不少報導指出裸睡能紓緩壓力,有益健康。"
"你這傢伙還是不要太過健康,以免戕害無辜女性。"薛靜文咬牙道。
長岡皇子聽了揚起嘴角,眼底卻不見絲毫笑意。
"一陣子不見,沒想到你的修養毫無長進,一樣是那麼差。"
"你說什麼?"薛靜文轉過頭來又指著他的胸口。"最沒有資格批評我的就是你這 個傲慢的外國佬!"
"外國佬?我母親可是台灣人,道地的台灣人。"
"喔?那麼你就是混血兒了?混血兒另外還有個不怎麼好聽的稱謂,你知道嗎?"
"你--"
"好了,好了,"眼見一場殺戮又將掀起,職業級調停人宋緯濂終於站出來說話了 。"不要一見面就吵架嘛,你們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是享譽國際的大導演,一 個是頗具知名度的時裝模特兒,在這裡打起來可是會上報的,要吵要打至少進房裡再說 啊。"宋緯濂苦笑著說。
"別開玩笑了,"長岡皇子冷冷道。"我可沒打算讓你們進去,尤其是這個凶暴發 飆的女人。"
"誰有那個閒情逸致跟你這個蠻夷開玩笑?"薛靜文咬牙反擊。"我是來找我妹妹 的,既然紫兒人在這裡,我就非進去不可。"
"你想硬闖?不想再吃模特兒這行飯了?"長岡皇子扯住她不讓她朝房裡走。
"咦?威脅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害怕?"薛靜文冷哼了聲。"不做模特兒大不了 找個人嫁了,這兒就有人等不及要娶我回家呢。"
長岡皇子聞言一怔,隨後以怪異的眼神看了宋緯濂一眼。
"你就是那個既沒眼光又不怕死的傢伙?"他問。
"還有賴你的大力幫忙。"宋緯濂笑著說,神情溫柔地看著薛靜文。
長岡皇子瞭然地點點頭。
"這麼說來果然是你出賣了我,姓宋的,你這算什麼朋友?"
"她非常擔心紫兒,所以……"宋緯濂輕咳了咳。"我以為你帶走紫兒小姐只是為 了電影,沒想到--"他說著雙手合十低下頭。"是我估計錯誤,非常對不起!殿下。 "
道歉?聽起來倒像拐著彎在罵他。
長岡皇子瞪著宋緯濂,覺得怒氣已堆積到了爆發邊緣。
終於,大戰現場由門外移到門內,宋緯濂關上房門後逕自拉開冰箱找飲料,薛靜文 則看遍了房裡每個角落,顯然是在尋找她的妹妹薛紫兒。
"出來吧,"長岡皇子接下宋緯濂遞過來的啤酒並朝浴室喊道。"現在躲來不及了 。"
半晌之後,浴室門喀的一聲打開了,薛紫兒手拉運動衣下擺怯生生地走出來。
"紫兒!"薛靜文一見她就衝上前去抱住她。"不是說會再打電話給我的嗎,怎麼 就沒了消息?你讓我擔心死了。"
"對不起。"薛紫兒低聲道,根本不敢抬起頭來。
"你沒事吧?啊?沒事吧?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原來剛剛趴在地上的真的是你。 "
"姊!"薛紫兒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你為什麼要跟他到這個地方來呢?"薛靜文指著長岡皇子。"這個男人有多壞你 知不知道?"
糟糕!又要要開始了,宋緯濂輕歎,邊視察事情發展邊思索著該如何控制情況。
果不其然,長岡皇子和薛靜文再次開始了唇槍舌戰,薛紫兒雖然數次試圖阻止,但 奈何人微言輕,簡直被忽略得有夠徹底。
怎麼辦?再這麼下去要如何收場?
薛紫兒求助似地看了宋緯濂一眼,對方卻搖搖頭示意她此刻不宜介入,但她如何能 坐視不理呢?這兩人可是為了她才起爭執的啊。
"你佔了紫兒便宜對吧?"薛靜文將妹妹護在身後,怒火中燒地對長岡皇子喊:" 可惡的日本色狼,竟敢藉什麼找女主角的名義來欺騙女人!我要告你,宋緯濂,我立刻 聘請你,絕對要告死這個大騙子!"
"姊!不要--"薛紫兒焦急地拉了拉姊姊的衣服,卻反倒被轉過頭來的薛靜文責 備了一番。
"什麼不要?讓他在監獄裡關個十幾、二十年都算便宜了,你這個傻女孩,被人欺 負了還悶不吭聲。"
"你弄錯了,姊,他並沒有欺負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為他說話,這男人在騙你啊!紫兒,你以為他真會讓你當什麼 電影女主角嗎?"
"我根本就不曾想過要拍電影。"
"那麼你為什麼……"
"你太多事了吧?"長岡皇子開口打斷了姊妹倆的爭辯。"像個媽媽似地管東管西 ,紫兒已經大的可以處理自己的事情了,何況她只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的女兒。"
他輕描淡寫的指責激怒了薛靜文,惹來兩道足以殺死人目光。
"你說什麼?"她咬牙切齒問,雙手握成了拳頭。"保護自己的妹妹哪裡錯了?你 這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傢伙居然有臉說我?"
"就是你無微不至的保護害了紫兒,將她關在象牙塔裡只會令她窒息,讓她永遠無 法長大。"
"你--"薛靜文的怒氣突然間平息了下來。"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請你不要批評我姊姊,她對我絕不是你說的那樣。"薛紫兒忍不住開口道。
"我或許什麼都不知道,但像只老母雞般護著妹妹的人我倒是第一次看見。"
"夠了,殿下!"一直靜坐在一旁的宋緯濂首次出言制止,但似乎沒有太大的作用 。
長岡皇子喝了口啤酒,扯了扯嘴角繼續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不覺得就這麼 上門興師問罪很可笑嗎?我找上紫兒確實是為了電影,但這和我們是否上床一點關係沒 有。"
這話就像印證了薛靜文之前的猜測,紫兒和這男人果然已有了男女關係,她面無血 色,只覺渾身無力。
是她不好,如果當初她堅決反對,這可惡的男人不會有傷害紫兒的機會,事情會變 成這樣全都是她的錯,全是她的錯!"對不起,"薛靜文將妹妹擁入懷裡,緊緊地抱著 她。"對不起,紫兒。"
"你怎麼了?為什麼哭?我沒事,真的沒事。"薛紫兒笑著安撫姊姊,自己的淚水 卻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頰。
她哭了|她竟然哭了!薛紫兒的淚水令長岡皇子抓狂,那暴力女有神經病就算了, 她跟著哭什麼勁兒?
"你們鬧夠了沒有?"他不耐地挑起濃眉。"在別人房裡哭哭啼啼的,你們是什麼 意思!"
"對不起。"薛紫兒忙道歉,並用手抹去頰上的淚水。
"用不著說對不起,該道歉的是他!"薛靜文的態度則截然不同,她轉身再度面對 長岡皇子,臉上儘是鄙視與怒意。"我原以為你雖然高傲無理,至少還值得信任,沒想 到你明知道紫兒的情形都還是動了她,我真是瞧不起你,不管你在電影上多麼有成就, 在我眼裡你不過是個欺負弱女子的下流男人!"
"別說了,姊。"薛紫兒又扯扯她的衣服。
"嗯,不說了。"薛靜文吸吸鼻子,對薛紫兒擠出了笑容。"走吧,紫兒,我們離 開這裡。"
薛紫兒點頭,感覺胸口一陣疼痛。
要離開他了,雖然是早已決定的事,真要付諸實行時竟是如此難受。
行李袋中的東西和來時一樣,幾件換洗的衣物連袋子的一半都裝不滿,然而當她提 起行李走向姊姊,卻深刻感覺到它的重量。
好傻啊她,已經不能再留下了啊!長岡皇子冷眼看著這一切,無法相信她真打算就 這麼跟那個暴力女走,那麼昨天……不,今天早上他們所做的又算什麼?一場春夢嗎?
可惡!該死的狂女人。
長岡皇子氣壞了,雖然從臉上一點看不出來,事責上他費了不少力量才壓下喚她回 來的衝動。
他怎麼會開口留她?想走就儘管走吧,他又不是沒有她就不行,他的電影一樣。
走啊!走得愈遠愈好。
長岡皇子寒著臉想,自覺對她已無任何留戀,然而當薛靜文伸手轉動門把,身後還 跟著低頭不語的薛紫兒,蟄伏的怒氣卻在剎那間爆發了──"該死!別說得好像我強暴 了她似的,她又不是第一次和男人上床?"
薛靜文的手停在把手上,下一秒鐘已經轉過身朝長岡皇子衝過去。
"你說什麼?有膽子你再說一次!"
"你沒聽清楚嗎?我說--"
啪的一聲,沒待長岡皇子說完薛靜文便揚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你這個骯髒下流令人唾棄的無恥男人!"
長岡皇子怒視著她,臉色之可怕教一旁的宋緯濂都急急站了起來。
"冷靜點,殿下!"他說道。
不妙了,事情發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這下子可麻煩了。
"你敢打我!?"左頰的熾熱令長岡皇子有殺人的衝動,可惡的女人,這已經是她 第二次甩他耳光了。
"打你?我還想狠狠踹你幾腳呢!"薛靜文真的舉起穿著高跟鞋的腳,但讓薛紫兒 實時給拉住了。
"不要!姊,算了,算了。"
"怎麼能算了呢?這傢伙竟然……"
薛紫兒搖頭。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她說著提起摔落在地的行李走出了套房,不曾回頭再看 其它人一眼。
薛靜文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妹妹挺直的背影令她萬般心疼不捨。然後她怒視著長岡 皇子,神情儘是忿恨和鄙夷。
"你下地獄去吧!永遠都別再上來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轉身就走,經過宋緯 濂面前時則停下來在他腳上使勁踩了下,這才頭不回地摔上門離去。
倒在沙發上的宋緯濂苦著臉揉著疼痛的腳尖,站在一旁的長岡皇子則是一臉的寒冰 ,顯然還在想著方才發生的種種事情。
套房裡沉寂了會,之後是長岡皇子一拳擊在牆上打破了寂靜。
"誰准你帶那個暴力女到這裡來的?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她。"他怒視宋緯濂,一 副想砍他幾刀的模樣。
"她不過是想知道妹妹的行蹤,鮮少出門的妹妹忽然失去聯絡,會擔心是理所當然 的。"宋緯濂還在揉他的腳,並為了薛靜文將他和殿下歸為一類而頭疼。
"你至少可以先通知我。"
"之前我打過你的行動電話,但一直接不通啊。"
長岡皇子這才想起他的手機讓葉若婷給扔進牛肉湯裡了,因為那三天他對什麼都興 致缺缺,對她美妙的身軀更是毫不心動,大大傷了她的自尊心,於是她便扔了他的電話 洩恨,留下以後周不著再聯絡的話回美國去了。
"電話壞了。"長岡皇子隨意交代了句,又將話題轉了回來。"總而言之你就是不該帶那女人來,她以為她是誰,竟敢又甩我耳光。"
宋緯濂聞言抬起了頭,半晌後開口對他說:"聽見你說出那樣的話,連我都想揍你了。"
§§§§§§§§§
接下來的幾天,長岡皇子都不曾走出套房。薛紫兒的離去令他 的心神不定,情緒始終處於忿怒的頂端,他甚至摔壞了房裡的電話,還讓服務生上來替 他換了新的。
是的,長岡皇子非常生氣,氣她竟然真的就這麼走了,他根本毫無心理準備。
但是在獨處了一個星期之後的某一天,當他在凌晨突然醒來,不知道為什麼,所有 的怒氣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失落感。
他作夢了,夢見薛紫兒離去時的一幕--就是她臉上的神情讓他驚醒,並且再地無 法入睡。
是心碎,她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心碎。
她沒有哭,但他似乎能看見她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在她的心裡。
長岡皇子感覺胸口一陣悶,心想既然再怎麼嘗試睡不著,乾脆就別睡了吧。
於是做下床打開冰箱拿了罐啤酒,走到窗前喝了起來。
外頭還是一片漆黑,長岡皇子可以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見自己的臉,一張陰沉、憂 郁的臉,令他不耐地轉過身去。
他究竟還要委靡多久?走了個女主角可以再找,走了個女人自會有下一個出現,有 什麼大不了的?長岡皇子這麼對自己說,但是沒有用,即使是電影地無法振作他的情緒 ,他就是頹廢得很,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靜下心後他不由要想,或許薛紫兒對他而言比想像中重要,所以他才會不斷想起她 ,想起她的笑臉,想起她生澀地接受他的親吻、他的碰觸。
是的,她總是生澀地響應他的一切動作,顯然她的性經驗和性知識相當貧乏,他卻 因此更想一次又一次愛她,親自教她所有的性愛技巧和樂趣。
該死!她當真就這麼走出他的生命嗎?再不回來了?
長岡皇子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仰起頭將啤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每一天都像在苦撐。她呢?她是否和他一樣,為了不能見面 而覺得度日如年?長岡皇子盯著茶几上的電話,幾度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他想先打電話給她?
長岡皇子碰起眼睛。
別開玩笑了,那麼丟臉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他寒著臉撇過頭去,但是看著電視,看著窗外,看著冰箱,看著床,看遍了房裡的 東西,目光最終還是會投注在電話上。
該死!電話是拿來看的嗎?不拿起話筒是不能用的。
長岡皇子在心裡咒罵著,幾乎被他火熱視線所穿孔的電話卻在這時候發出刺耳的鈴 聲,令他倏地跳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狂亂地跳動著。
來了吧,幸而他堅持了下去,沒有抓起話筒先打電話給她。
長岡皇子刻意讓電話多響了兩聲,然而當他將話筒貼近耳朵,聽見的卻不是薛紫兒 輕柔的聲音,他嘴一眠,啪的就把電話給掛了。
可惡!為什麼不打來?她為什麼不打電話來?
鈴聲又響起了,他冷冷看著電話,良久才伸手抓起話筒。
"有什麼事?"他說,聲音是冷冷的。
"倒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不過,剛才電話是怎麼回事?"宋緯濂在電話那頭問道。
"話筒不小心掉了。"
"剛好就掉在電話座上?"
即使是掛朋友電話被當場抓到,長岡皇子還是不改一慣的傲慢語氣。
"你究竟找我做什麼?"
"只是想知道你的近況。"宋緯濂道。"好一陣子沒有你的消息,連阿朔都開口問 起了。"
"阿朔?"
"是呵,別看他那個樣子,事實上他對你這個老朋友還挺關心的。"
長岡皇子冷哼了聲。
"少來,我又不是不認識那傢伙。"
"又嘴硬了,你心裡其實很高興吧?"
"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老朋友是人生中難得的寶藏。"
"什麼啊!"長岡皇子不以為然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是真的,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地容忍你和阿朔?"
"喂喂喂!"
"殿下。"宋緯濂忽然喚他。
"怎麼了?"
"愛情是喔。"
"是什麼?"長岡皇子隨口問。
"人生難得的寶藏。"
"去你的!"
"你真的不在乎嗎?"宋緯濂問:"薛紫兒對你當真一點意義沒有?"
電話那頭依舊寂靜,時間久得讓宋緯濂開始擔心電話又要再一次被切斷,於是忙對 著話筒說:"認真想想這個問題吧,殿下,這可是我衷心的建議,或許會嗤之以鼻,但 有些東西是一但錯過就追不回的。"
"不愧是名律師,說得倒是條理分明。"長岡皇子終於開口,宋緯濂鬆了口氣。
"你還有心情謂侃我?"
"我是在誇獎你啊。"
"怎麼樣?你願意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嗎?"宋緯濂問。
想什麼?他這一個月來想她想的還不夠嗎?
長岡皇子悶悶地想,卻仍回答道:"知道了。"
"那好,如果你有了結論而且想找個人談談,我隨時奉陪。"
"有什麼好談的?你又不是心理醫生。"長岡皇子拋下這麼句話就掛了電話。
"真是!"宋緯濂皺眉看著手中的行動電話。"就不能客氣點嗎?我可是你人生難 得的寶藏之一耶!"他喃喃道,露出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