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和德勝公主完全不敢插話,只因蘭啟陽的猙獰怒容太嚇人。
「為什麼?我給過你機會,為何你那時不對我說清楚?」他氣憤的放開她,將實現別開;再多看他2一眼,只會讓他更無法原諒她。
「你對我說謊,結果,今日蹦出了個你的未婚夫婿上門了,你要我怎麼收場?你們母女兩人——讓我們蘭郡王府蒙羞!」
為什麼,她還能那麼無辜?她說了謊,欺騙他,為什麼還能無動於衷?
可李婕早在他轉頭的前一刻,便看見了他厭惡嫌棄的憤怒目光。而那道目光深深的刺傷了她,像是千根釘子般將她釘在原處,好疼,疼到讓她動不了。
她欺騙他,已是無庸質疑的事實。她自責,她內疚,她明白自己對不起他。
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不管之前她以為,他有多喜愛她,看來都變成虛妄假象。
他連她為什麼說謊都不問,只記著要護著他的……名聲嗎……
比起她的想法和理由,他更在乎自己。這難道就是他喜歡她的程度。
「你知道,我們母女倆是誤打受撞進了王府的。」好奇怪,她現在突然什麼都不怕了。反正,看他那模樣,也是聽不進她的話了。
可是,至少她得把一切弄個清楚。
「你說過,如果我不是你娘選的人,你也會選我。」她淺淺一笑,笑容中卻滿是苦澀。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給的是真心!如果打一開始就是欺騙,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沒有其他的謊言?」他憤怒的猛蹬著地面。
「那一夜,我就只說過那一句謊話。我說你我的婚事是真的,是希望你……能如你所說的,娶我。」
「好極了,好極了,你總算承認,你還是為了郡王夫人的頭銜?」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是過分了些,但他已經無法去思考這些話到底有多傷人了。
他只知道,他所相信的、所深愛的婕兒,竟然騙了他!一個謊言,十個謊言,千萬個謊言,有什麼差別?欺騙擺在眼前,他怎麼知道,現在她是不是又在狡辯?
「唯一的一次謊言?你要我相信個用身子勾引我,裝清純,來換取榮華富貴,為圖當上郡王夫人而不擇手段闖入府的騙子?」
「你說勾引,你——」她捂著像被猛力一擊的胸口,連連跌退了數步,痛得幾乎要無法呼吸。「你不能這麼說我!」
「不是勾引是什麼?」嘲諷的大笑起來。「你情我願嗎?是啊,我喜歡你,可是你呢!你可曾對我放過真心嗎?」
他在乎,真的在乎她,可就因為太在乎,讓他氣得分不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你怎麼能——怎麼能質疑我?」淚水早在不知不覺中奪眶而出。她以為自己能好好的求取他的諒解,可是他尖銳的質疑,讓她再也偽裝不了堅強。
「因為你那時不肯說實話!因為你仍然選擇欺瞞我!」
「那時說了實話,還會有現在嗎?」她反問。不得不承認,那時她是貪心。
可是……喜歡他,喜歡他到想多貪心一點,她……克制不住自己呀……
「你不說實話,也同樣沒有什麼現在!」在氣頭上,他也是可以做得很絕的。「我可以當成你不知情,可你娘親欺騙我的罪行不能不追究。」
她聞言一愣,他這句話的意思,無非要讓他息怒,終究是要有人犧牲。而她,怎麼能這麼做?「我……」
「夠了,婕兒!」李三娘感激涕零地撲倒在蘭啟陽面前,阻止李婕開口。「你只是照我的話去做,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就好了!」
她這個做娘的,從渤有讓女兒過過好日子,現在,至少她能保住女兒的將來,這也夠了。
「這沒道理。娘,郡王要聽的,是——實話。」李婕扶起她娘親。
一直欺騙他,也沒辦法快樂的過下去,這件事,在他們兩人心中,早已成了疙瘩。欺騙所換來的,終究只有被揭穿的騙局與懲罰。
她想得很清楚了。雖然痛苦,可是她總算懂了。她告訴他,不再遲疑。
「我知道,自始至終我都知情。不知情的,是我娘,是其他人。」她淚流不止。也不能挽回他的心。
「說到底,你仍然決定——要欺騙我。」他朦朧眼眸彷彿蒙上冰霜。
「要殺,你殺我,放過我娘。」她沒再多說,雙膝落了地,任他處罰。
「為什麼你就是要同我唱反調?我要你說真話時,你說謊,要你騙我時,你反而——全部抖了出來!」他惱怒再惱怒,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永遠。與其讓你從外人口中知道,不如我親自告訴你。這樣,你該滿意了,郡王。」她刻意的用稱謂來隔開他們兩人的身份。
他太高傲,她配不上。如果這是他想要的,她——怎能不照辦呢?
「你不是總愛裝迷糊,輕鬆過日子嗎?為何不乾脆迷糊到底也就罷了!」他看著她低垂著頭,滿身淒涼,有股衝動想拉起她,狠狠擁抱,可是——
他受她欺騙,被她徹底粉碎了自尊與信任,一時半刻,他沒辦法輕易原諒她!
「因為……我無法糊塗看待喜歡你這件事。因為喜歡你——所以我不想再欺騙你。」
最後,她努力維持聲音不打顫,不哭不鬧,只希望他心中留下她最後的形象能好看些……
可是他,連最後一眼也不瞧瞧她。他當真的那麼討厭地嗎?他的無法原諒,她能理解,可連一點點的留戀也沒有?
她落寞地抬頭望著他背影。猶記得每一夜,他激烈的擁抱,溫柔的給予,那幾乎要焚燬她的熱度,依稀還未曾從她的身上褪去。至少,那一切不是假象。
曾經有過他的愛,此刻,她還想向上天多求什麼呢?她還想多求……求他福壽無盡,子孫滿堂,求他無憂無慮,如願以償。
不為自己求,卻為他。因為她是這樣的喜歡他……
她輕笑,笑得心碎,笑得絕美。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段日子,真的……謝謝你,曾經喜歡過我——」
* * *
次日,郡王府大肆舉行的婚禮嘎然中止。王府退回所有賀禮。遣散眾多賓客,沒有任何解釋,各種流言,四起紛飛。
沒有人知道確切真燃。打探的結果,郡王府內傳出,婚禮取消的原因是——
前一夜,新娘暴斃身亡,新娘離京不知去向。
* * *
鄰近尚羲村邊界的一塊貧乏田地上,炙熱驕陽下,身材窈窕的貌美村姑無畏烈陽灼身,只是默默拿著鋤頭耕作。
許久,她終於抬起頭,雖然戴著斗笠,仍須以手遮看強光,才能勉強望天。
「今天好像格外的熱呢,陽光好刺眼……陽光啊……」
李婕愣了愣,像是著魔似的呆立原地,隨即臉色慘白的掐著自己衣襟,搖搖晃晃走到田埂上,坐了下來。
即使事隔四個月,每每想起那一幕,她的胸口仍然隱隱作疼,好不容易結疤的心傷彷彿又讓人撕烈開來。
「滾!」不想聽!任何欺騙的言語,蘭啟陽都不想聽!現在才裝成無辜模樣,他是不可能相信了。「我不殺你,你給我滾!滾出王府!」
他沒殺她,卻放逐她和娘親出府。
這究竟該算他仁慈,還是他殘忍?他讓她活了下來,卻要她再也回不了他身邊,叫她只能哀傷的活著,想著他,追憶過往,每一刻都是折磨。
如果,她早在最初之時不管一切說出真相就好了。那麼,她就不會喜歡上他,現在也不會受盡煎熬。
「是我頭腦太簡單,想得不遠,看得不透徹吧。」她苦笑。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嘻嘻哈哈打混摸魚過去的。
要想選擇最正確的道路前進,就得認真思索自己追求的方向在何處。
沒有煩惱的日子也許是愉快的,可她也許錯過太多而不自知。沉浸在那渺小的幸福中,是無知的幸福,也是無知的不幸……
得到幸福前,也許煩惱,也許磨練,也許痛苦都是必要的。而她,一直是選擇最輕鬆的方式過人生,等到發現錯過太多東西的時候,也已經挽不回一切。
她一時的貪心,斷絕了一生的幸福。無法拋開喜歡他這件事,就注定得繼續吃苦了。
她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或者該說,他沒有給她半分回頭的機會。他不是將婚禮延期,卻是對外宣稱新娘已死,完完全全的切斷了婚事。
說斷就斷,毫不猶豫。他對她的怒氣,多過他對她的喜歡。所以他能狠下心。
「可是,啟陽,我好喜歡你呀,這份愛戀,捨不去,拋不開,斬不 斷……你要我怎麼辦?」如泣如訴的,她又開始掉淚。
下定決心不再想他的,可是……辦不到哪……
這些日子以來,她若不讓自己的身子疲累,一入夢,就是想起他。
思念著一起度過的日子,趁著夜色划小船,登上西樓看月亮,然後,就是無情的決裂,難堪的被趕出王府。
頭不痛了,腦子醒悟了,眼睛能看清楚了,心,卻好疼。
尤其是領悟到,原來,只有她是認真的喜歡過他呀……原來只有這樣呀……
她是犯過一次錯,而他一點點的原諒都不肯給她。
「婕兒!」李三娘送大餅來給女兒當午餐。回到家鄉後,女兒的思念她都看在眼裡,所以,她更努力的避開那些會讓女兒傷心的話題。
後來,婕兒許婚的表哥李由,也曾經找到了她們,提起婚事,李三娘決定,尊重女兒的意願,女兒不願嫁,她便想盡辦法湊了一筆銀子賠給那位表哥,然後取得對方諒解,解除了婚約。
「今天就這樣好了吧?天氣熱,你回家吧,剩下的,娘來做就好。」李三娘不想讓女兒老是沉浸在回憶中,可是,女兒一看到大太陽,就會想起蘭郡王呀。
蘭郡王,蘭啟陽,為什麼非得取入「太陽」在名字裡頭,讓李三娘她那可憐的女兒天天都看得著,天天都忘不掉。
「沒關係的,我還好,翻完土,我就回家。」
「小心別太累了呀。」
目送著娘親擔憂的回去,李婕努力撐起笑,打起精神。「弄完就回去,我得加把勁才行。」她重新埋頭苦幹。
不多時,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出現,她原也是不打算搭理的。可是,當那馬上騎士開口跟她問路時,她整個人都傻了。
「敢問這位姑娘,前頭兩條岔路,可這尚羲村,該往哪方向走?」
這似曾相識,叫她難以忘懷的聲音。
「是蘭郡王!但,怎麼可能?」李婕難以置信地驚慌背過身,悄然掩唇,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她面前。英挺依舊,威武逼人,高傲在上。
他來此做什麼?
當初那麼絕情的將她趕出門,如今……總不會是來追她的吧?不,不可能。
那,會不會是他氣未消,覺得放過她太便宜,定要她還給他什麼公道?
可如今……如今她是一無所有,再沒有東西能賠給他了呀……
「你躲我做什麼?」他問,語氣淡然的聽不出他是生氣或是高興。
但,他肯定是認出她了。「我只是途經此處,來問路的。我想,熟居此處,你應該很清楚這一帶的路。」
「問路?」她狐疑地回過頭,困難的遲疑反問。看他不假辭色的凝重表情,她連那一點點的奢望也不敢想了。
她光只是能這樣見到他,便開心的幾乎要落淚。分別的這段時間裡,只要一閒下,她腦中便浮現他的笑容、他的溫柔,想著他的一切。
他……一點都沒變,過得應該很好吧?知道這點,她好開心,卻也很難過。
如果不讓自己過分的忙碌,她便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而他,卻只拿她當個路人,連一句再會的問候也沒有。
「我來這兒……提親的。聽說,她住在這附近。」他頓了頓,撇過頭後才將話說完,或許,多少還是顧忌著她吧。
「是、是嗎?那、那真是恭喜了……」她轉過身,不想讓他看到她落淚。雖然他是不會再對她有半分憐惜,至少,也讓她保留一些殘破不堪的尊嚴吧。
最後,她可以永遠不需要再癡癡空想了。他永遠不會再娶她。他即將有個新的妻子。
猛然,她明白他來此做什麼了。是打算向她炫耀嗎?
「她住尚羲村,人,聽說挺乖巧的。」
他要娶的妻子和她同村?他是故意的!要讓她後悔一輩子,他……做的也夠狠了。李婕多想摀住耳朵不要聽。可是,消息過於震驚,將她打擊的動彈不得。
「她是個孝順女兒。最重要的是,她不會欺騙我,不管任何事。」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不想聽!因為她曾欺騙他,所以她不配做了的妻,她知道,她也為此後悔不已了呀,他還想要如何?
她受的懲罰還不夠嗎?永遠失去他,不夠嗎?
「你在哭,為什麼?」察覺她背過身,沉默許久,細弱雙肩隱約抽動著,他冷冷開口問。
「我沒有哭。」她倔強回應。聽那聲音,他已下了馬,靠近她。惱羞成怒的她決定——他……若想取笑她的話,她就拿鋤頭砸他,然後快跑。
「你說謊。」他瞇起眼,臉色嚴峻,像是要衝上前。
他們兩個不是已經沒有關係了嗎?他還管她說不說謊?
李婕握緊懸於身側的小拳頭,一切都豁出去了。「是,我是在哭,但那和你無關,你管不著。」
「你還在說謊。」
「你就非得要我承認,我是….—我是因為你才哭嗎?」反正都已經讓他發現她在哭了,也沒什麼好矜持,就乾脆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算了。
「沒錯。我要知道,你有多心痛,為誰而心痛。」
「你好殘忍!這樣你就會開心了嗎?」
「對。」他走向她,站在她身後不到一尺的地方。「如果你肯說實話,我會很開心。」
「是,我是喜歡你,就算離開了,也忘不了你,每天癡癡的等,總以為總有一天你會原諒我,以為不是只有我動了心,以為你對我的喜歡,可以等到你回頭來接我!」他想看她出醜,就盡量看吧,她再也管不著形象了!
「然後,我苦苦的等,卻等到你告訴我,你要娶別人!」
「我沒說過我要娶別人。」見她意外地,不再堅強,反而嚎啕大哭,像是將這些日子以來暗自吞忍的淚水一口氣爆發,他反而輕輕笑了起來。
那笑容中,有著深沉的苦澀,有著不變的憐惜,以及最終的釋然。
「你說了!剛才你說你要娶妻,前來提親——」他當她還真的那麼傻,聽不出他話中之意嗎?
「我沒說過我要娶別人,但我承認,我是故意要讓你誤會的。」
她猛一回過頭,怔在原地。她都讓他給弄糊塗了。什麼什麼呀,他來娶妻,不娶別人,那要娶誰?娶個鬼呀!
「讓人欺騙的感覺,就像是這樣。」他執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
「憤怒,只是一時,可心痛,卻怎樣也抹滅不去。這些日子,我的心,有多痛苦呢?就如你現在一樣痛。」
她腦子怎麼也轉不過來。他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是……示好?
「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原諒你。不是無法原諒你的欺騙,而是無法原諒你騙走我的心之後,竟然就像個沒事的人一樣離去。」
「你趕我走,我不走成嗎?」雖然錯在自己,但是她忍不住要瞪她,覺得他說話前後顛三倒四的。
「我以為……以為你至少會留在王府附近等我……等我消氣回來。」他有些尷尬的吞吐答道。
李婕這次將手叉在腰際,然後用眼白瞪他。過去她還沒發現,這傢伙怎麼這麼自大?怎會天真以為,在那種場面下,她還待得住?
「回府後,我娘問我,這些日子裡,當真只有你得到東西,而我……一無所得嗎?」他伸手向她,看見她並無退縮的意思,便大膽的將她攬入懷中。
「我想了想,不向你討回我應得的補償不成。這就是我來此的目的。」
她蠕動著,想抬頭看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又想捉弄她,可是他的臂膀如鐵索,怎樣也掙不開。
「我沒有東西可以賠你了,我——」
「你有。只是你不肯交出來。直到方纔,你還想把它藏起來,不肯給我。」
「我藏了什麼?」她身邊還有什麼值錢的?她忽然起起:「啊!鋤頭嗎?」可是,他要鋤頭做什麼?
「我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忠實,和你的坦承。至少,你這些總該賠給我。」這番話聽起來類似告白,可李婕總覺得不可能。
「我不明白,你說你來此是要提親,是要找那個不會欺騙你的……」
「對,我來向那個寧願傷了我的心,也不願欺騙我的狠心女人提親。我來要回她的心,填補我心上的缺憾。」
她驀然想通。所以,厭惡說謊的他,卻說得暖昧不明故意試探她。
她又想氣,又想笑,更想哭,再也遏止不了淚水的奔流。
「對不起,我不想刺傷你,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已忘了我,害怕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害怕那一切,當真只是我自作多情。」
她笑著搖了搖頭。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什麼自作多情的事。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欺騙。我們一切全部從頭開始。」他總算放開了她,向後退了一步。「重新相遇,重新認識,重新……再愛一次。」
「好。」她不得不同意,也許,這是他們之間最好的解決方法。
「我是正二品安西大將軍,常寧郡王蘭啟陽。」他躬身行禮。
她以衣袖抹去頰上懸垂的淚水,弄整齊了衣裳,同樣向他回禮。「我是李……大學士之孫女,李婕。」最後,她還是沒搞懂她爺爺的名字。
「現在,我們只是村人甲和路人乙的關係。」
「真巧,相遇了。」
「不過還得請你指點我,尚羲村的李家往哪兒去?你若能幫我帶路,那再好不過。」他把手伸向她。
「尚羲村,左邊那一條就是。」她將手交給他。「至於李家,你跟我來。」
午後的陽光似乎不再那麼炙人,兩人共乘一駒,往她家前進。
李婕有些不敢相信他來接她。也許,心上的疙瘩仍然存在,不過,假以時日,她會用自己的真心打動他,讓他不再計較那些。
只要仍在他身邊,一切都還來得及。
須臾,他開始試探地在她耳邊低語,親暱吻咬她臉頰。
「知道嗎?我好想你,這幾個月裡,我就只想著你。白天也好,晚上也好,想得我快瘋了,想得我好後悔,為何我會沉不住氣,為何那麼衝動……」
「路人之間不該說這麼輕佻的話,也不該……不該……不該亂動。」她將他的手從自個兒的衣襟內側給揪了出來。
「好吧。」他無奈輕歎,抱緊她,一揚鞭,猛然加快馬速。「看來,不馬上結為夫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