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投縣大成國小二年丙班 陳昕
大自然
風是大自然的電風扇,
吹過所有動物的臉頰。
太陽是大自然的暖爐,
溫暖了所有動物的心。
下雨是大自然的瀑布,
沖洗所有動物的疲憊。
考試
考試是一隻粗心的象,
把一百分美夢踩扁了,結果,考了九十五分。
考試是一個喜歡偷東西的小偷,
偷走了十分的結果,考了九十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一百分?
信不信,以上,都出自我那不滿八歲的小侄子。
他今年小二,提早入學的小孩,聰明得不得了,已經是老師的左右手,榮譽感重,從「考試」這首詩可以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分數要求比我這個以前也當過小孩的姑姑還要強。
常常會被他嚇到。
我在想,大頭華以前要是有他的一半聰明伶俐就好……
青出於藍勝於藍,人生果然是挺有意思的!
這本書算不上系列,因為只有後面把伏羲氏扯出來串個場……突然發現,自己很久沒寫系列書了,而且,也忘了要怎麼寫。
其實很喜歡伏羲氏那群非人。
要是可以,會三不五時把他們抓來串場一下,免得日久被忘記。
說到忘記……
忘性大,記性差,寫書真的不是好行業;尤其像我這種一干許多年的人,職業倦怠不說好了,太過耗費精神的結果,每天照鏡子只會看見越來越憔悴的臉,
SKⅡ就算拿來吃也沒用。
金牛的個性其實不大好,認定一項工作大多會埋著頭只挖一窟田,以前手寫字還不大傷手,改用電腦以後,好處雖多,幾年下來,職業病也很驚人,一直選擇忽略,因為覺得自己還年輕,頂多泡泡熱水就好,翌日,又是生龍活虎一條,不過,被忽略的手也會有全面反叛的時候。
痛到不能睡,嗯,這一年,幾乎都沒睡好。
常常夜裡輾轉翻動,沒有一個角度是對的。
就連眼睛也開始抗議。
終於,認命去就醫。
什麼三焦經、大腸經、氣血循環不好……想想,全身都是毛病。
去了幾回復健,手的痛感改善很多,人不是鐵打的,幸好知曉未晚該善待自己。
最近,在種香草。
雖然說是冬天,小花圃的花卻開得欣欣向榮,橘色的玫瑰也很爭氣,一朵接一朵綻放,沒停過,蓮花也一樣,每天一朵花,一年四季都開喔。
最讓人驚訝的是紫色苜蓿,一團錦繡勒。
老實說每天工作之餘,能看看這些花就是很大的安慰。
日昨,到書店去胡逛,一大片的耶誕卡海,居然,一年又要將盡。
每年的耶誕卡精銳盡出,花色多樣,卻越來越少想寄卡片的朋友。
可是,每一年都會寄一張給自己,當作安慰自己一年的辛苦。
很習慣鄉下的生活,一點都不會想搬到都市去。偶爾去玩玩是有必要的,之後,回來,又是一派自然。
這輩子都要做莊腳人。
呵呵。
下一本書《嫁給你啦》寫完,要出去玩。
至於《娶了你囉》什麼時候動筆……應該過完年去了吧。
明年!要以玩耍為生活目標。
咕得掰!
祝親愛的帥哥美女們有個美好的銀色耶誕!
當然,丫華也一樣!
珍惜人生,就算不夠燦爛也要多愛自己!
前言
最近吶,怪怪的人特別多。
隨便瞄瞄就一個。
在忙碌的人群裡面他顯得特別安靜,看起來就是那麼格格不入。
對週遭過於旺盛的人氣,臉上雖然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看得出來他正猶豫著是不是要走開。
輸送帶上黑亮的葡萄經過人工篩選,裝入紙套,再裝入紙箱、打包,讓堆高機來回奔波,把貨品載向鋼架廠房外的貨櫃車。
生命力旺盛得讓人眼睛發亮。
這裡是中部鄉下的一個巨峰葡萄產銷廠。
「喂,那個你,過來把這箱指定貨搬到那邊去!」
這會兒,全部的人忙著出貨,沒一個手上有空,負責指揮的產銷班班長王榭回過頭來逮到一個摸魚的傢伙。
他朝著一直站在出入口處的年輕小伙子喊,本以為人會隨叫隨到,哪知道他對過貨物數量,單據都簽好了,卻沒人甩他。
「喂,站在那邊的,你新來的嗎?」叫不動?王榭對準了他勾指,帶著些許的催促。
穿著柔軟棉麻衫,面目有些模糊的少年動了,卻是往外走。
哇哩咧,徹底漠視他,把他這山大王的話當耳邊風喔。
王榭把記事板往腋下塞,一指拎起紙箱,快速移動腳步,不由分說截住少年的去向,把箱子過渡給他。
「這件貨明天早上四點以前要送到台北五星級連鎖飯店,過了時間人家不要的,快點來幫忙!」
略帶青澀的臉龐閃過一絲錯愕,先是看呆了王榭那頭束起來的長髮,跟著還是接了手,箱子的重量讓他難以忽視,起碼有三、四十公斤,對習慣勞動的人來說不成問題,可是,這少年……慢慢咬緊了牙,才能停止紙箱一直往下墜的去勢。
「小心別摔了,裡面可是這季最漂亮的黑水晶,很值錢的。」王榭指了方向,漫不經心的繼續抓帳。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麼重!」少年被紙箱的重量弄得面目嚴重扭曲變形,相對王榭那張好看的面皮,他就顯得稚氣多了。
「你囉唆什麼!工作態度很差喔。」王榭作勢用記事板敲少年的頭。
「我警告你別打我。」少年聲音冷凝,叫人頭皮發麻
「我又還沒動手。」連想都不行喔?王榭吞了口口水正眼打量眼前這個比他還凶的少年。
少年冷淡的別過眼,努力想穩住步伐的往集貨地走去,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做粗活的人,很努力要裝沒問題的模樣,卻在短短的幾公尺的路上頻頻破功,王榭要遮住眼睛才能不去介意,箱子裡面珍貴的葡萄不會重新被「種」回泥土。
少年的冷淡態度沒多少時間就被葡萄產銷班這些老鳥給磨得忘記了,工作也很快的進入狀況,你幫他托個箱底,我幫他指點一下「偷工」的撇步,有人給他水喝,指點他「繳水費」的地方,時間咻的就過去了,一人抵兩人用的他依依不捨被「釋放」。
放牛吃草啦。
「小伙子!你不賴喔,新來的,有前途!」發便當一粒,王榭想往他胸膛招呼的拳頭到半途縮了回來,這小子的生物距離很強,暫時還是不要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好。
少年的眼神怪異,像是沒看過這樣的東西。沒有人知道他是因為餓過頭,看見食物反而食不下嚥。
「便當是拿來吃,不是用來研究的。」熱心過度的歐巴桑們幫他拆開筷子,就算對自己的兒子也沒這麼好。鄉下好歸好,唯獨缺乏刺激視神經、產生養眼作用的帥哥,難得出現一個,多親近親近,好滋潤多年來乾涸的眼睛啊。
便當雖美味,但見帥哥,先放兩旁再說嘍。
帥哥比便當更具吸引力。
對於身旁熱心腸的一群人少年視若無睹。
他掀開紙盒。
六十元一個的便當,一個鹵蛋,幾片青菜,薄薄的焢肉,油亮的米飯,他研究了下,像是沒看見寒酸的食物,以蓋上紙盒蓋作終結。
「誰介紹你來的?」王榭以問候為名,行家庭調查之實。
少年把油膩膩的便當擺一旁,沒胃口得很。「沒人,我只是路過,隨便想找個工打。」
瞎貓碰到死耗子,居然也讓他蒙到工作。
「我以為你是新來的菜鳥,哈哈哈……」他抵死不會承認自己在兵荒馬亂的時候根本沒拿眼睛看人。
少年拿出手帕緩慢的擦拭著弄髒的雙手。出賣勞力的感覺,這些天他嘗得夠多了。
「你看起來不像這邊的人。」王榭重新把便當遞給他,半是要脅,半是真實的說:「明天還有工作,不吃飯沒力氣摔壞了我的寶貝葡萄,我可是會把你踢出去喔。」
「你……還會讓我在這邊做事?」把手帕放回褲袋,少年有點吃驚。根據他以往的經驗,沒有人會收留身份不明的童工。
「我欣賞你的工作態度。」王榭只是笑笑。這年頭會帶手帕出門的男人比恐龍化石還少。
「我叫Kobayashi賀潠東。」少年這才道出名字。
「呵呵,這才像話!」逼供成功,耶!
「我也沒地方住。」既然要他坦白,他就什麼都說了。
「欸?」
「你從什麼地方來?」要是迷迷糊糊把人留下來,然後落個誘拐良家幼男的罪名這可不成。
「我離家出走!」
王榭掉了下巴。
這麼……理直氣壯喔。
「這樣不好,你的父母會擔心的。」
「別跟我說什麼人生大道理,我家不興那一套。」
果然是叛逆少年的年紀。王榭挑了挑眉,總之--「你需要地方住就對了?」
「你有空房間嗎?」賀潠東眼中燃起希望。
「你都這麼問了,我怎麼能夠說沒有。」離家出走的小鬼,要是放他走,不知道會流浪到哪去,看他一身質料頗好的衣服都快變成鹼菜乾了,腳上的布鞋也開口笑,究竟,他在外面流浪了多久?「跟我來吧!」
廠房外,右邊是看不到盡頭的葡萄園子,左邊是住家,和產銷廠相隔幾十公尺,附近錯落的舊式街道與屋宅,就算是樓房也不超過三層,到處綠蔭成群,一大片的果樹挑戰人的視覺,龍眼樹、荔枝叢、蘋果樹、芭樂,家家戶戶都有這麼幾株果樹,是個環境清幽,適合人居住的社區。
王榭住的地方是現在少之又少的大阪式日本房子,一大幢屋子伸展在盎然的綠意中,頓覺眼目清涼。
它的外觀樸拙,很容易勾起人們對它的喜愛。
「大廈公寓的單調我住不慣。」就愛這種格局的房子。
賀潠東胡亂點頭,住在哪對他並不重要,重點只要能避風頭就好。
「來啦,來啦,進來看看,我保證你一定會滿意。」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拉皮條的感覺?
賀潠東停在馬路邊的門口。也罷,就進去看看,這裡還算入他眼。
推門進去,花果香濃,一棵玉蘭花樹香氣招搖。
天井、迴廊,處處有小草、小花,潔白的鵝卵石盡頭是用天然木撐起來的葡萄架。
這裡似乎到處是葡萄,紫的,青綠的,叫人心曠神怡。
「怎樣?我沒騙你吧,住這裡絕對包你滿意。」老王賣瓜,「要是我有錢,我還想把整座山買下來,這樣就能住得更舒服了。」
「我說了,我沒錢。」賀潠東開始彆扭了。
對喔,王榭敲敲自己的頭。「你安心,我不會要你付房租的。」不過付點別的是必須的,譬如說勞力之類的。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白住的房子。
起居室寬闊明亮,長條木地板散發著自然的色澤,佈置簡單,到處可見的窗戶潑進來大片的綠意,讓人從心底生涼。唯一的缺點是本來應該潔白無瑕的牆壁上到處沾滿粉筆、水彩、鉛筆的圖畫。
「這些都是紗紗的畫,要不是天花板她爬不上去,我這房子恐怕沒一處逃得過她筆下。」
賀潠東無所謂。
別人家的房子就算拆了也是人家的權利,何況只是塗鴉。
「我忘了跟你說,紗紗是我女兒。」雖然很想輕淡的帶過,但他這二十五孝的爹還是忍不住往裡瞧,剛剛進門還看見他的心肝寶貝在外面的石臼上壓低著身子畫畫,一下就不見人影了。
「噢。」
「紗紗,過來。」王榭溫和的朝站在樓梯處,一個提著小桶子的身影招手,眼角眉梢一下裝進了春風似。
她幾歲?十二、三吧,小小、粉粉嫩嫩的鵝蛋臉,眉目生動,水澄澄的杏眼像初生的百靈鳥,無憂無慮的,還是孩子的身軀穿著鵝黃色寬板肩帶小洋裝,要不是手提水桶的樣子非常的拙,她算十分可人的。
「老爸,你又把閒雜人等帶回來,家裡快要爆了你知道嗎?」她的表情痛苦,擰起的眉非常的莎士比亞。
哇靠,這亮眼的女生這麼管家婆,以後日子難過了。賀潠東收起了好臉色。
他第一次見面怪怪的女生。
直到很多年以後,他一直記得她叫碧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