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號房和天字二號房竟然分別坐落在二樓的最東邊和最西邊,靈兒在看到兩名店小二把他們往不同的方向帶時,差點失控踹向店小二的屁股。
可是堂衣投來了撫慰的眼神,她只好把滿腹怨氣吞下,乖乖跟著另外一個店小二走。
可惡!她現在身穿儒衫,活脫脫就是個小書僮的模樣,為什麼他們要避那無謂的嫌疑?
反正又沒人知道她就是鐵布衫武館的布靈姑娘,而且就算她脫光光站在堂衣面前,他可能也毫無反應吧?那麼為什麼還要把兩人隔得這麼遠呢?
靈兒邊叨念邊走向了天字二號房,店小二推開了雕工精良別緻的房門,映人眼簾的是雅淨舒適的房間,窗外還種了一蓬修竹,在雨中看起來格外瀟灑。
「小二哥,幫我抬一桶熱水進來,我要洗個澡。」她沉吟了一下,「再幫我生一盆火,我要烤烤火。」
「是,公子可要換件衣裳?本店隔壁就是裁縫店,需不需要小的為公子買件現成的衣衫?」店小二熱心地問。
她想了想,知道店小二在熱心之餘也想賺點外快,反正這一身半濕的衣裳也穿不得了,不如就買件新衣來換上吧!
「好,你幫我挑件儒衫,然後……」她眼珠子一轉,掏出了僅有的銀兩賊笑道:「你附耳過來。」
「是。」店小二傻傻地湊了過來,邊聽邊驚呼,「啊?這……這可以嗎?」
「沒問題,你聽我的準沒錯。」她快意地笑道,「要記得,買特大的尺寸喔!買太小了,左公子可是不依的。」
「這……好吧!」店小二抓抓頭,「你確定?」
「快去快去,事成有賞。」
一聽見有賞,店小二笑得闔不攏嘴,連連打躬作揖,然後歡天喜地的捧著銀兩出去了。
很快的,熱水給送上來了,火盆兒也送上。了,烘熏得整間房子又暖和又乾爽,外頭傾盆大雨所帶來的寒氣統統被驅逐一空。
雨聲未歇,靈兒就著窗戶看向外頭,這窗正對中庭,中庭過去就是天字一號房……
咦?
她這兒是西邊,那麼正對面就是東邊羅?
靈兒情不自禁地探出腦袋去,想看看對面窗子裡有什麼動靜?
啊哈!她發現窗兒半攏,依稀可以看到店小二把熱水給抬進他屋裡,堂衣伸了伸柔軟有力的腰肢,開始卸下衣衫。
外頭的月白色薄袍褪下,他打散了烏黑濃密的長髮,性感地披散在肩後,然後動手卸下了腰帶,綢袍鬆開,接著大手掀開了綠綢袍子,脫下……
只剩下雪白中衣了。
她口乾舌燥地嚥著口水,鼻子熱熱的,好像有種鼻血要噴出來的感覺。
快脫!快脫……
他真的鬆開了中衣的前襟,褪下衣衫,露出了古銅色的結實肌膚。他將中衣擱在一旁,胸前肌肉壁壘分明、線條優美,手臂微微動作著,肩頭手肘等處的肌肉完美地賁起……
他的胸肌結實有力,小腹精瘦得渾然沒有一絲贅肉……天哪,他開始要脫褲子了。
靈兒鼻血快噴出來了,女孩的矜持、禮教與渴望深深的拉鋸著,她羞得摀住了眼睛,卻又忍不住把五根手指頭打開一些些,精靈大眼透過窗扉細細窺探……
就在他修長的指頭伸入褲腰帶內,就要褪下的同時……房門「叩」地一下,她慌得連滾帶爬地轉過身來,整個背貼住窗戶擋住了所有春光。
「你……你要幹什麼?」她又羞又惱又心虛地望著店小二。
店小二滿臉陪笑,「公子,我把衣裳買回來了,放這兒行嗎?」
她點點頭,臉蛋兒滾燙,不自然地回道:「好!謝……謝謝你,那左公子的衣裳呢?」
「我立刻就給他送去。」他一揚手上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綠色衣衫。
靈兒忍不住笑出來,連忙收斂,「好極了,就送過去吧!不要打擾我了。」
「是!」店小二乖乖地帶上門,送衣衫去了。
待他一離開,靈兒飛快地轉過身去想再看,可是好戲已經演完了。堂衣整個人沉入了大浴桶裡,正舒服地泡著熱水澡呢!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木桶的邊緣和他的頭頸部分,不過他英俊的臉龐在熱水的蒸騰下倒是顯得分外唇紅齒白;只不過隔著不算短的距離,又是煙雨濛濛的景致,也就沒什麼刺激香艷的看頭了。
「唉!」她失望地歎了口氣,關緊了窗子,慢吞吞地走到門邊拴緊了門,然後開始褪下衣衫。
她白皙粉嫩的身子緩緩浸入了猶帶熱氣的水中,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噢……真好。」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愉快地沐浴起來。
***
小布倒是細心,還讓店小二幫他買了乾淨的衣裳,只不過那個店小二的臉好像抽筋了,從敲門進來放衣服到關門出去,嘴角總是一抽一抽地控制不住。
這小二看起來年紀不大,怎麼就有中風的跡象了?
堂衣不疑有他,在熱滑如絲的水中浸泡,撫慰了全身的冰冷,他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都舒服暢快得幾乎要唱出歌來。
不知道那丫頭洗不洗得慣?
一想到她一個姑娘家孤零零的待在屋子裡,如果有什麼登徒子走錯房或者……他倏地坐直了起來,再也無心沉浸享受了,很快地赤裸著身軀跨出浴桶,尋了條乾淨的布巾擦乾身子,拿過乾淨的衣衫一抖就要穿上。
咦?
他把這件綠衣衫翻來翻去看了好幾回,再揉了揉眼睛,「咦?」
怎麼看都像是件宮裝……他看向放在花几上的綠色配件兒,綠腰束、金圍帶,怎麼瞧都是姑娘家的裝束。
他心念一動,終於知道店小二為什麼表情抽筋了……原來他是在偷笑!
「可惡!」堂衣又好氣又好笑,「小布這鬼丫頭……」
他總不能當真穿著這件女裝出去笑掉眾人的大牙吧?
他的惱怒只停留了一瞬,隨即笑了出來,「想要就此困住我?再等一百年吧!」
堂衣拿過了濕淋淋的衣衫,掌心運起內力,在濕透的衣服上游移,凡是掌心所到之處,無不泛起絲絲白煙。
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他的衣衫已乾爽得如暖陽曬過。
他笑著穿上衣服,梳整完畢,就蹺起二郎腿坐著喝茶了。
門上陡然響起兩聲剝啄——
「請進。」他啜了第二口熱茶。
靈兒帶著看好戲的心情走了進來,原以為可以見到他「風姿綽約、小鳥依人」的模樣兒;沒想到他卻是一身男裝,還坐在大師椅上喝茶呢!
「你……為什麼……」她慌忙摀住嘴巴,「噢!」
他挑眉,笑意盈盈,「我為什麼沒穿女裝是吧?」
她的頭霎時搖得跟搏浪鼓一樣,心虛得連連否認,「什麼女裝?我聽不懂,你換好衣裳啦?怎麼衣裳這麼快就干了呢?看來小二哥偏心哪,我屋裡的火盆兒愣是比你的小了一倍多。」
他促狹地望著她,「是這樣嗎?」
「當然啦,哈哈哈……」她乾笑。
「不過有點奇怪耶,」他下巴微微朝花几上的綠宮裝一點,「那套女裝怎麼會出現在我屋裡呢?」
「女……女裝?」靈兒顧左右而言他,「啊……雨還在下耶!」
「是還在下,」他往外瞥了一眼,笑吟吟地繼續瞅著她,「這套女裝你想好怎麼解釋了沒?」
「不關我的事,是小二哥送錯的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推給店小二了。「哎呀,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他把買回來的男裝送到我屋裡呢?實不相瞞,女裝是給我自己穿的,可他偏偏送錯了,氣死人了。」
他指著她合身的儒衫,似真似假地問:「你身上這件原本是要給我穿的羅?」
「是啊!」她低頭看了看,訕訕一笑,「好像……買得太小件了。」
他緩緩把茶杯放妥,慢慢起身,不輕不重地敲了她腦袋一記。「你還掰?明明就是存心陷害我,認不認罪?」
她摸著腦袋瓜,哭喪著臉,「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誰教你----」
「我怎麼樣?」敲歸敲,他還是體貼地倒了一杯熱茶給她。「我欺負你了?」
她接過熱茶來,一屁股坐在他身畔的大師椅上,嘀咕道:「你壓根沒發現自己在欺負我。」
還以為可以整倒他,拿來笑一笑解解氣也好,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哇!
堂衣溫柔地拭了拭她額頭的幾點水珠,試著逗她開心,「怎麼?很氣我是不是?告訴我,我哪裡欺負你了?要不……給你打兩拳好不好?」
靈兒嘟著嘴,「我不要,你長得那麼高大,打你兩拳我可能還要回家裹金創藥,太不划算了。」
「要不然讓你踹兩腳如何?」他一臉『求求你打我」。
她瞪他,繼續扁嘴,「不要,我怕踢斷了我的腳趾頭。」
「妹子,我究竟是哪兒惹你生氣了?」他溫溫柔柔地問。
她眼眶一熱,淚水幾乎流出。
就是這一聲妹子傷了她的心啊!
只是她怎麼也不能說、不該說,甚至連提也不可以提起。
想到這裡,她天大的怒氣都化成灰了……既然是自己心裡喜歡,又能怪得了誰呢?
她凝視著他,眨掉了眼眶的淚水,大笑著拍了拍他。「跟你說笑的啦,你是我的義兄,我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呢?」
堂衣摸了摸她的頭,關心地問:「是真的嗎?」
她點點頭,吸吸鼻子,神情開朗了起來,「我餓了,左大哥,你可以請我吃頓午飯嗎?」
他眉宇飛揚,歡然一笑,「沒問題。」
兩人相視而笑,在彼此眼中看見了一絲心領神會的默契。
雨悄悄的停了,陽光再度穿透雲彩照射下來。翠綠的竹葉片片滾動著剔透的水珠,晶盈閃爍,光芒萬丈。
***
靈兒打從爹離開京城的那一日起,就再也沒有在家裡吃過午飯。
她幾乎是一大早跟大哥報備過後,就溜到左府去串門子,不到三五天的工夫,她很快就將左府上上下下的相關人等都模熟了。
其中當然包括了左府當家老夫人……
這一天,堂衣打官司去了,靈兒自動自發來到他的書房裡,幫忙整理層層疊疊的卷宗。
他的書房清雅靜溫極了,幾大櫃的古書顯示出他是個好學不倦的人,只是牆上掛著的一方寶劍有點礙她的眼。
奇了,他又不諳武藝,掛把寶劍在書房裡做什麼?難不成是拿來裝飾用的嗎?
她忍不住舉步來到寶劍前,小手支著下巴,左盯右瞧了好半天才對寶劍吐了吐舌頭。
「我警告你,乖乖的待在這兒別動,千萬別帶壞了我的左大哥。」她對著寶劍威脅加警告,「別引誘他碰你喔!」
寶劍很性格地斜掛著,鞘身高傲冷漠,青銅劍柄上泛出的光芒好似正冷眼睨著她,不屑於她的警告。
「哎呀,別以為擺在這裡就得寵了,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貨色我家有一倉庫呢!」她插腰,罵得挺帶勁兒的。
寶劍依舊無語……
當然,如果寶劍能說話的話,恐怕她布大姑娘會第一個嚇得屁滾尿流衝出去吧!
「你別以為狀似無辜的樣子,我就會把你拿下來擦一擦。」她戳戳它光滑卻微蒙灰塵的鞘身。「我最討厭兵器了,古書有云:『兵者,不祥也』。就是在說你這種東西啦!」
她又開始胡亂曲解成語了。
門外陡然傳來噗哧一笑。
靈兒驚惶回頭,怔忡地看著站在門口的老婦人。
雖然歲月已然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兩鬢銀白的老婦人卻風姿猶存,穿著桃紅色的衣裳,玉頸掛了串串珊瑚和明珠,看起來尊貴雍容毫無銅臭之味、倨傲之色。
「老太太,你長得好美。」靈兒看傻了眼,傻笑地讚歎道。
左老夫人饒富興味地研究著她,款擺著走了進來,「你就是小布了?」
「是,你怎麼認得我?」她呆了一下。
「你在左府很有名啊!」左老夫人牽起了她的手,像是已經認識她好久好久了一樣。「明明是個清秀剔透的姑娘家,怎麼總是這身男裝打扮呢?」
靈兒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不過打從五歲時娘親因病過世,這長久以來就一直過著沒有母愛滋潤的日子,對於娘的記憶始終模模糊糊,卻渴望極了享受這種溫暖的母性慈暉。
因此一見到和藹親切的左老夫人,靈兒就情不自禁地喜歡上她了。
她靦腆又感動地望著左老夫人,眼眶發熱了,「我穿這個比較習慣,平時在家裡雖然穿了女裝,可都是一身練武裝束,從來也沒有人教過我該怎麼樣當個女孩兒,我甚至連胭脂水粉都不認得……我可以請問你是誰嗎?你也是左府的管事嬤嬤嗎?」
「管事……」左老夫人笑了出來,美麗的鳳眼透著捉弄的笑意,「沒錯,我是『總』管事嬤嬤。」
「嬤嬤,你穿得挺不錯的,想必左府對待下人很敦厚吧?」她不勝欣羨地說道,「我也很想在這兒工作,感覺上這兒的人每天都很快活。」
「在這裡工作?你的志氣就這麼小一點兒?」左老夫人驚異地看著她,意有所指地暗示,「聽說少爺對你格外看重,我認識了他二十八年,還沒見過他把女孩子帶回家呢,你未免太小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她悶悶不樂地歎息,「我只是他的義妹而已。再說他一直拿我當男孩子看待,我能每天來這兒纏著他就已經該偷笑了,哪能巴望在他心底佔什麼地位呢?」
他只喜歡大家閨秀跟金枝玉葉,在他的心中,她或許只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吧?
靈兒振作了一下,拒絕再被這樣的情緒給擊倒——要開心!要開心!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能夠待在他身邊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啊!
左老夫人更加奇異地望著她,「他不會這麼笨吧!」
她這個兒子不是一天到晚淨嚷著要娶妻子嗎?可是偏偏有了好對象,他的眼睛卻又被牛糞給糊住了,竟然把這麼玲瓏可人的姑娘認作義妹?
真是氣死她了,想她左梁氏向來頭腦清楚、精明能幹,怎麼生了個這麼笨的兒子?他要是再這麼眼高於頂的話,乾脆打一輩子光棍兒好了。
她愈想愈替靈兒不值,拉著她的手往椅上一坐,氣呼呼地說:「放心,這事有我替你做主,準成的,我一定叫他娶你。」
「我不要。」她悶悶地回絕,「嬤嬤,謝謝你的好意了,可是我不想嫁給一個壓根不想娶我的人。」
她布靈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傻丫頭,你要等他這顆石頭自個兒想通,起碼也得等個幾十年吧!」她心疼地搖頭,「女人的青春何其寶貴,哪禁得起如此蹉跎?」
靈兒感動地握緊了左老夫人的手,淚眼汪汪地瞅著她,「嬤嬤,謝謝你……可是我想通了,勉強得來的感情是不會幸福的,我寧可退在一旁祝福他。」
她真摯的話深深打動了左老夫人的心,「傻孩子……堂衣這傢伙真值得你這麼對待他嗎?」
她怎麼都不知道自己的笨兒子這麼值錢?竟然讓一個千金難買的好姑娘這樣的犧牲?
無怪乎她才來了家裡幾趟,就讓全家上下對她讚不絕口。左老夫人現在總算明白原因了。
「他值得的,」一提到堂衣,靈兒的雙眸都發亮了,「他人這麼好,有才華又待人和氣,一身的傲骨……我想他的爹娘一定會以他為榮的!不像我,始終都是我爹的累贅,既不能聽他的話好好習武,又沒有辦法讓他覺得驕傲,唉!」
「你很好哇,我巴望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兒已經好久了,我真想把你認作女兒,只可惜……」她語帶雙關,「我要是認了你,那可就糟糕了。」
「左家的人會罵你嗎?」靈兒緊張地握緊了她的手。「為什麼?他們不喜歡你跟我往來嗎?」
「不是的,你別急,」左老夫人笑了,神秘兮兮地說:「以後你就會明白。」
見她起身,靈兒有一絲失落,「嬤嬤,你要走了嗎?」
「是呀,我還有事要幹呢!」她抿嘴一笑。
「要不要我幫你忙?」靈兒熱心地問。
「不了,你還是留在這兒等少爺回來吧!」她湊近靈兒耳畔,「找機會把他『吃掉』呀,到時候就是你的了。」
她張口結舌,「不,不行,他待我這麼好,我怎麼可以吃掉他呢?而且……我不吃人肉的……」
左老夫人一怔,頓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所有的氣質都跑光光了。
「哎喲!我的天哪!我所謂的『吃掉』不是要你真把他給吃掉。」她捂著胸口猛笑,「哈哈哈……你笑死我了。」
靈兒手足無情地看著她,一時之間不曉得應該先送條手絹給她擦眼淚好,還是直接叫人把她帶出去看大夫好?
她小心翼翼地問:「否則你是要我怎麼……吃掉他?」
她開始懷疑這位美麗的老嬤嬤是不是在左府賣命太久了,所以被壓搾到神智有些錯亂了?
左老夫人的笑容突然變得曖昧,手肘撞了撞她。「嘻嘻,你知道的,就是生米煮成熟飯嘛!」
生米煮成熟飯?靈兒的臉蛋登時熱騰騰起來,就快要能炊飯了。
「絕不可以,」她結結巴巴,「我是個姑娘……雖然外表不太像,但是我絕不可以做丟臉失節的醜事來。」
爹要是知道她這麼做,一定會怪罪大哥沒把她看好,不氣到一腳將哥哥踹到牆壁上才怪!
左老夫人「啊」了一聲,很慚愧地道歉,「對不住,我倒忽略了這一點,也著實不該這樣委屈你的。」
「嬤嬤,你是好意,我怎麼會怪你呢?」她關心地提醒,「你要不要去忙了?在這兒陪我講了這麼久的話,會不會被罵呢?」
「不會,在這左府裡敢罵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還沒出世。」左老夫人太過得意,一時忘形,「哈哈,你放心。」
「咦?」
「啊,沒什麼,我是說……我先走了。哎呀,我很忙的,主子有太多大多的事都要倚仗我做呢,」
左老夫人不由分說地走了,留下滿腹疑惑的靈兒站在原地苦思。
這左府……挺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