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宿將黑髮用一條黑緞束在腦後,堅毅的臉龐上一片深思與嚴肅,他正與大臣們商議今年稅賦和各處官吏的考核問題。
雖然貴為遼國的君主,不過耶律宿善於拔擢人才,讓他們擔任適合的職位,發揮最大的效用。
由於他具有統御領導的能力,又知人善任、賞罰分明,所以能將大遼的國力推展到最高峰。
就在會議進行到一半時,一名護衛快步走入,拱手道:「稟大王。」
「什麼事?」耶律宿目光如電的看著他。
「是有關於王妃。」
他心念微動,「怎麼了?」
「御馬廄的守衛方才急急來稟報,說王妃騎著塔齊爾離開,他不知大王是否允准王
妃……」護衛話還沒說完,就見耶律宿眉頭深蹙,飛快地站起身。
眾大臣也隨即站了起來,驚疑地望著他。
「她騎馬?」耶律宿大步走下座位,神情訝然中帶著憂慮,「塔齊爾居然肯讓她駕馭?」
「是,屬下對這一點也感到十分驚訝。」
大臣們驚奇地互覷,塔齊爾這匹烈馬居然肯讓一個嬌弱的公主騎?
更令他們驚訝的是,宋人向來軟弱,一個女子竟會有這種膽識。
「她騎到哪兒去了?」耶律宿心底交雜著擔憂和警覺,不悅地低吼道:「沒人看著她嗎?」
「稟大王,這……」究竟要把這個大宋公主當奸細監視,或是當一國尊貴王妃嚴加
保護呢?
「我去看看。」話一說完,耶律宿大步走出議事廳。
護衛打算跟出去,拓跋剛一把抓住他,護衛不解地看著他。
拓跋剛神秘地對他一笑,「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時候去湊熱鬧。」
那護衛愣了一愣,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眾大臣不約而同的笑了,彼此心頭都縈繞著一個矛盾難言的念頭。
雖然他們都很喜歡這位大宋公主,但是他們能信任她嗎?
畢竟宋人是出了名的詭計多端,倘若趙若若的來意不善,那麼……
「我們尊重大王的任何決定吧!」拓跋剛看出大家的難言之隱,不禁微微一笑。
這句話贏得所有人認同,議事廳的氣氛輕鬆起來。
嬌悄小公主騎走了大王的烈馬,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 ☆ ☆
騎馬真的好簡單!
若若真想要仰天長笑,並且手舞足蹈一番,不過有鑒於塔齊爾的高度,摔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因此她強忍著興奮之情,乖乖地坐在馬背上。
塔齊爾極有靈性,溫馴地讓她坐在背上看風景,可是卻怎麼也不肯快跑。
若若騎了老半天,雖然開心自己已經會「騎馬」了,但還是想要嘗嘗那種御風奔馳的快感,她側頭對著馬耳朵說:「馬兒乖,你跑快一點,等回去後再請你吃紅蘿蔔。」
可是塔齊爾看起來一副不為利誘的樣子,還是自顧自地慢慢走著。
若若忍不住捏捏它的耳朵,央求道:「拜託啦,你看風這麼涼爽,草地又這麼青翠,就讓我感受一下策馬奔騰的感覺好不好?」
塔齊爾低鳴一聲,還是慢慢地踱著步。
「喂,你可是一匹神駒喲,怎麼可以這麼頹廢?這樣你會喪失馬格。」她煞有介事地訓話,「呀,居然還別過頭,這樣太不講義氣了吧!」
就在這時,塔齊爾原本懶洋洋的耳朵倏然豎起,腦袋也警覺地抬了起來。若若敢發誓,她瞥見它大眼睛裡的驚喜。
她一怔,正想要說話時,突然聽見身後隱隱傳來的馬蹄聲。
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塔齊爾突然掉頭往聲音來處狂奔。
若若驚呼一聲,整個身子在馬上劇烈搖晃,差點落了下來,她緊抓馬韁試圖勒住馬,卻完全控制不住塔齊爾的奔勢。
老天,她終於如願以償的「策馬奔馳」了,可是這突如其來的疾奔卻快要嚇掉她的小命!
「塔,塔塔塔……慢,慢慢慢……」她牙關打顫,臉色蒼白,一顆心快要跳出來。
來人迅速接近中,塔齊爾像是見到熟人般地興奮跳躍,就在這時,若若再也扯不住韁繩,整個人摔落馬下。
她驚駭得忘了尖叫,只能閉上眼睛感覺身體往下墜。
她完蛋了。
耳畔陡然響起一聲驚吼,她的腰間驀地一緊,預期中的重擊並沒有出現,她被擁入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裡。
若若愕然地睜開眼睛,狂跳的心臟仍無法平靜,「你你你……」
「你究竟在幹什麼?」耶律宿憤怒地一吼,吼得她滑落兩行淚水。
她的淚水揪疼了他的心,耶律宿緊緊擁著她,安撫道:「別哭,別哭,我絕不是故意凶你,老天,求求你別哭了。」
若若剛被馬兒嚇掉了魂,又被他這樣一吼,淚水登時決堤而出,「好壞,你好壞,
人家已經好害怕了,你還幫著馬兒欺負我。」
「我哪有幫著馬兒欺負你?」他啼笑皆非,卻又愛憐不捨地問:「你有沒有掉疼哪兒?還好嗎?」
「我這裡痛。」她一手捂著心口,可憐兮兮的說:「我險些嚇死了。」
耶律宿拭去她的淚,溫柔地輕聲道:「不怕、不怕,我在這兒。」
她緊緊攀著他的脖子,淚眼汪汪地看箸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倆心有靈犀。」他只簡短地解釋,隨即忍不住蹙起眉頭,「小傻瓜,難道你不知道這會摔斷你的脖子嗎?」
她側著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怯怯道:「你指的是騎馬這件事嗎?」
「難不成是指我抱著你的這件事?」他豎起眉毛,凶巴巴地說。
她縮了縮脖子,「對不起。」
「你存心想嚇死我嗎?」他低吼,語氣裡透露著無助和關懷。
他再也不願經歷方纔那一幕,當他看到若若落馬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幾乎要停止。
「我不是故意這麼做,其實一開始都很好,若不是你來了,它也不會突然跑去找你。」她小小聲地指出事實。
他不悅地瞪著她,「這麼說還是我的錯囉?」
他這副橫眉豎目的模樣,教她怎麼敢暢所欲言?
若若低下頭,扁著小嘴不敢說話。
「我不准你再騎馬,如果你敢再偷偷騎馬,我一定會狠狠地打你一頓屁股,我言出必行!」他餘悸未消。
若若玩著自己的小手,沒有回答他。
「怎麼沒有人在身邊保護你?蘇艷和小柳兒也沒陪著你?」耶律宿蹙緊雙眉,懊惱道:「是我疏忽了,我該再派人保護你的。」
聽他這麼說,她猛然抬起頭,「我不要!」
「為什麼?」
「我討厭有人跟在身後。」她噘著小嘴回道。
「為什麼?」
「我不需要人保護我,真的,我渴望自由!」她一臉憤慨的模樣。
耶律宿瞇起眼睛,態度堅持。「不成,我會讓人隨侍在你身邊,再不然遠遠保護也成,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若若斜眼看著他,不服氣地問:「那你呢?你喜歡有人遠遠跟著你嗎?」
他微微一楞,「這不一樣。」
「我倒要請教是哪裡不一樣?」事關人身自由問題,她自然得據理力爭。
「我有武功足以保護自己,你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可是我有聰明的腦袋,絕不會讓人欺負的。」若若不假思索的回道。聰明的腦袋?
耶律宿聞言差點笑出聲,「如果你真有一顆聰明的腦袋,你今天就不會騎馬找死了。」
如果她是說有顆魯莽的腦袋,那麼他絕對舉雙手雙腳贊成。
「我沒有找死,我騎得很好,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她洩氣地絞扭著衣袖,「好討厭,人家明明騎得好好的,要不然我再騎一次給你看。」
耶律宿臉色微變,「不用了。」
「我真的騎得很好。」她快急哭了。
生平第一次騎馬,她多麼希望得到他的讚美與肯定,雖然方才落馬的事實讓她顏面盡失,可是她還是想讓他知道,她先前真的騎得很好。
不知怎地,他最見不得她流眼淚。「好好,我相信,你快別掉眼淚了,我命令你不准哭!」
聽到他兇惡的語氣,她一時忘了要傷心,指控道:「你好霸道!」
「對,那是因為我再也不要看見你受傷。」
「我沒有受傷。」若若反駁他的話。
他氣得猛一咬牙!「總而言之.從今以後不准你再做這種危險的事,知道嗎?」
她柳眉一揚想要抗議,卻被他突然貼近的臉嚇了一大跳。
「哇,你要做什麼?」她驚跳了一下。
耶律宿英俊的臉龐靠得她好近,眼底隱約可見的兩簇火焰,沒來由地令她一陣心悸。
他抬起她柔潤的下巴,低頭吻上她微張的唇。
他原本只是想要小小的懲罰她一下,怎知這個吻卻一發不可收拾,激烈燃燒的情慾剎那間席捲他所有的理智,摧毀他所有的自制。
老天,她嘗起來的味道好甜!
他昨夜的飢渴又被今日的絕美滋味勾引出來。噢,他要她!
不知何時,耶律宿已經將她放倒在柔軟的草地上,單手撐著自己的身子以免壓疼她,然而唇上的纏綿卻未曾停止過,他的舌頭在她唇瓣上流連不去。
若若閉上雙眼,唇瓣被深深攻佔著,腦袋也暈眩得不知該做何反應,唯一的知覺是心的狂跳和唇上的熱力熨貼。
他靈巧的舌尖輕哄著她微啟的唇瓣,隨即探入撩撥著她唇內溫暖濕潤的芳澤。
若若情不自禁地發出輕吟聲,好奇地感受著這種令人心醉又渴求的沸騰熱浪。
她全身軟綿綿的,可是卻又像充滿了力氣……她好想做些什度,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最後她抬起小手輕觸他的胸膛。
這怯柔柔的撫觸徹底引爆了耶律宿的慾望,他低吼一聲,大手撕開她衣裳的前襟,狂野又溫柔地吻上她胸前雪白的肌膚。
這赤裸裸的貼觸使得兩人同時機伶伶地一顫,將彼此的情慾燃到最高點。
耶律宿從未這麼衝動過,他幾乎控制不住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慾,可是他腦海深處殘存的一絲自制力抑住了他的渴求。
他放柔了動作,大手緩緩解開她胸前繡花的紅色肚兜,那溫潤如玉的高聳酥胸美麗聖潔,他用膜拜的眼神細細欣賞著那完美的上天傑作。
而後他伸出舌頭輕舔她嫣紅的蓓蕾,若若宛如觸電般嚶嚀一聲,呼吸細碎嬌喘了起來。
耶律宿的唇在忙著,手也沒有閒著,鐵灰色大披風垂落掩住了春光,而騰出的一手正努力地扯松她的腰帶。
那熱度和激情幾乎把這片大草原都燒了起來。
若若已經完全迷失了,只剩最原始的感覺在主宰著她的思維。
她憑著本能,雙手緊緊攀住他偉岸厚實的背,手指緊抓著他衣下堅硬的肌肉。
耶律宿邊品嚐她邊為彼此褪去衣衫,在寬大的披風掩映下,他撥開她滑膩的雙腿,
大手探向她的小腹下處,溫暖柔若絲的膚觸瞬間拉斷了他的自制。
他微微滲出薄汗,在充滿激情與渴望的低喊中衝入她的體內。
劇裂撕碎般的痛戳穿了她歡愉的迷霧,就在若若痛呼一聲的同時,他溫柔又堅定的律動卻帶給她又痛又快樂的感覺。
痛楚緩緩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絕妙的感覺,他深情卻狂猛地將她帶入一個刺激狂野的世界。
春色旖旎,草原上吹起一陣清新帶著幽香的微風,撩撥過他倆交纏的身軀……
☆ ☆ ☆
纏綿過後,耶律宿用披風將若若整個人包了起來,唯恐洩漏了一絲絲春光,也唯恐她纖弱的身子受了涼,然後抱著她翻身上馬。
漠鷹居裡,小柳兒和蘇艷正著急地找尋她,一班宮女在見到高大的耶律宿抱著若若自長廊走來時,不禁低呼一聲。
「大王,公主!」
小柳兒眼睛一亮,蘇艷則是面色複雜地盯著他們。
若若偎在他胸前的小臉倏抬,羞澀不已道:「咦,你們怎麼都在這兒?」
「公主,您跑到哪兒去了?奴婢嚇死了,以為您真的跑去騎馬。」小柳兒連珠炮似的叫道。
耶律宿微微一笑,低頭愛憐地瞅著若若,「她是去騎馬了。」
若若漲紅臉,輕哼道:「是呀,拜咱們這位英明神勇的大王所賜,我差點享受到落馬是多麼刺激的事。」
眾人一急,紛紛怯然地望向耶律宿。
「不知是什麼人,居然溜進我御馬廄裡,還拐走了我的座騎,這條罪又該怎麼算?」
「那你去告我好了。」她扮了個鬼臉。
眾人驚駭地吸了口涼氣,可是耶律宿卻哈哈大笑起來。
「當今大遼地位誰比得過你,我又怎麼捨得告你呢?」
「算你有良心。」她吐了吐舌頭。
他倆自然流露出的柔情蜜意讓在場的人羨慕極了,小柳兒笑瞇瞇地瞅著他們,但蘇艷的臉色卻帶著不悅。
耶律宿愛憐的看著懷中人,隨即才意識到還有外人存在,他斂起笑意,和聲地吩咐道:「王妃方才騎馬時受了小小驚嚇,讓人去熬些鎮魂安神的湯藥來。另外,王妃還沒用膳,叫廚房送上午膳。」
「是。」眾人得了命令後各自忙碌,只有小柳兒和蘇艷依舊站在一旁。
「你們好好照顧她,我還要去處理一些事。」他溫柔地將她抱入房裡,讓她坐在一張繡鍛長椅上。
若若睜著大眼瞅著他,「你不陪我一起用膳嗎?」
「乖,我把一群大臣都丟在議事廳裡,必須回去把事情處理完。」他柔聲回道。
「噢。」她緊揪著大披風的前襟。
「洗個澡後會覺得舒服些,我待會會命人帶熱水過來。」他輕輕撥開垂落在她額上
的一綹髮絲,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嗯。」她心底漾起甜甜的感覺。
他凝現著她乖巧的模樣,突然笑了,「你居然會變得這麼聽話。」
「我本來就是個乖巧善良、最善解人意的姑娘。」若若不依地喊道。
耶律宿輕點她的俏鼻頭,笑道:「是,希望你能越來越乖。」
「得了、得了,你不是要去議事廳嗎?」她瞅箸他,口氣溫婉道:「別再耽擱,還是國事重要。」
他眸底閃過一抹驚喜與訝異,「是,那你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吃飽後睡個好覺。」她微笑的保證。
「你的確該好好睡個覺。」他突然貼近她的耳畔,輕若羽毛的呼息溫熱她的肌膚。
「身子……疼嗎?」
她的臉瞬間紅若榴火,聲音細若蚊蚋的說:「還……還好。」
他眸光驀然加深,深吸一口氣按下又蠢蠢欲動的情慾。「晚上……我一定過來陪你用膳。」
她嬌羞地點了點頭,「嗯,我等你。」
他戀戀不捨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他一離開房間,小柳兒和蘇艷便急急進入。
「你們怎麼了?我沒事呀!」她本想解開披風,卻又怕被她們看見身上如桃花般的吻痕。
「公主,你好幸福喔,看來大王非常喜歡你。」小柳兒想起耶律宿充滿柔情的模樣,
不禁充滿了崇拜與傾慕。
蘇艷冷冷的話卻戳破她的美夢,「他再怎麼迷人還是大宋的敵人,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若若一怔,迅速望向她,「他不是敵人,他是我的夫婿,也是大宋的女婿。」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遼人的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舉兵來犯更是不容人反駁的事實,難道公主忘了嗎?」
「可是仇恨已經結束,兩國已握手言和了呀!」她的語氣略顯急促地說,「宋遼兩
國已是親家了,並不是你所說的那樣。」
蘇艷毫不畏懼地直視她,「公主,屬下勸你還是別投注太多的感情,遼人生性涼薄,又是我國的敵人,你若愛上了他,後果會十分淒慘的。」
她的話像一盆冰水自若若頭上淋下,把她所有的綺思與甜美的感覺都衝散了。
「不!」若若的心猛地震動,小臉蒼白,「我不相信你!」
小柳兒也對蘇艷怒目以對,斥責道:「蘇護衛,你實在太大膽了,憑什麼這樣對公主說話?你心底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是要挑撥兩國的友好感情嗎?」
若若感動地抱住小柳兒,「小柳兒,你瞭解我的,你應當知道大王對我也是真心的,
事情不是蘇姊姊說的那樣。」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日相處,可是她已經被耶律宿的氣度風範深深折服,她對他情根深種不能自己了。
再加上今天的深情繾綣……不,她怎麼都不能夠相信耶律宿對她不是真心的。
蘇艷她只是……只是在嫉妒罷了!
「公主,你別聽她亂說話,一路上她就只會說這些妖言惑眾的話,她根本就是個陰陽怪氣的傢伙,你別理會她。」小柳兒氣得口不擇言。
蘇艷淡然一笑,神情依舊冷漠,「我妖言惑眾?是你們太天真了,鎮日活在美麗的幻想中,根本不知民間疾苦。」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公主壓根不是那樣的人,而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宮女,但也是在備嘗艱辛後才進入宮中當差的,你呢?」小柳兒字字帶刺,護主心切讓她管不著那麼多了。
蘇艷一愣,美麗的鳳眼微瞇著,「很好,既然你也知道生存不易,那麼你應該知道敵我不兩立。」
「遼國又不是敵人。」
若若緊緊抱著小柳兒,懇求地望著她,「是呀,遼國不是敵人,你對他們的敵意不要這麼深好嗎?」
「那是因為你從未見過他們的真面目。」蘇艷陡然失態地咬牙切齒道:「你沒有見過他們屠殺百姓時的殘暴,你也沒有見過慘遭毒手的莊園破敗淒涼的樣子,你曾經身上沾滿了親人的血嗎?」
若若睜大眼睛,驚駭地看著她,「蘇姊姊……」
蘇艷隨即發現自己情緒失控,她迅速回復冷漠的神色,沉默不語。
她絕不能再透露更多。
小柳兒也怔怔地望著她,「難道你有親人死在遼人手上嗎?」
「沒有。」她回答得太迅速了。
若若凝視著她,好半天紊亂的思緒才緩緩沉澱下來。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充滿憐惜地說:「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兩國交戰的結果總是生靈塗炭。可是今日的和親正是和平的開始,你應當樂於見到這一切才是。」
蘇艷警覺自己說得太多了,她低垂眼睫恭敬道:「是,公主說得是。」
「你真的能夠理解?」
「公主說的是事實,屬下焉有不明白的道理?」她甚至綻出一抹微笑。
若若和小柳兒相覷一眼,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過雖說事情已然平息,這件事還是在若若的心中投下陰影。
大宋與遼國,真的可以永保和平不啟戰端嗎?